要说跟着马队去北边倒也不难, 罗标自言正经本事没有,从中说话打点还是有些手段的,他和丘老三关系不错,马队头头正是丘老三的大哥丘老大。
歇了几天后, 两人赶着骡车去了趟丰谷镇, 找了丘老三喝酒吃饭,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待今年入秋后, 一同往北边走。
因沈玄青是借马队自己贩皮毛, 和罗标不同, 自然要花点钱, 只当是雇马队一架拉货的马车,给他从北边拉过来一车皮子。
独自一人上路容易出事, 往塞北去的路上并不太平, 至于回来后还要买马, 卖皮毛能不能回本, 他其实没那么
和别人不一样, 他是猎户,有射猎的本事, 身量比马队押运的其他汉子都要高大,还会点拳脚功夫,不会成为累赘不说, 甚至还能给马队添添威风。
丘老三实际只是丘老大的堂弟, 本事不算大,能跟着马队出去赚钱已是沾了家里的光,
还好罗标引来的是个高大汉子,瞧那身板和身手,并非寻常人。
马队
没几日,罗标赶着骡车回清溪村拉兔子,顺道去了趟丰谷镇丘老三家里,回来后十分高兴,那边已和丘老大说定,这事就妥当了。
离出远门还有段时日,定下来后,陆谷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似惆怅又似尘埃落定的松快,自己
只是初定下来这一时半会儿,他心里到底有些不舍。
夜深人静,堂屋门开着,风将门板和窗子吹得轻微作响,乖仔近来爱趴
小孩子睡相大多都不怎么好,灵哥儿
因沈玄青身材高大,这床做的就比一般的大些,他和陆谷睡
“总算安宁了。”陆谷低声轻叹,借着月色给灵哥儿肚子盖好薄被。
他们家小双儿长得越亮秀气,不过灵哥儿不是特别斯文安静的性子,有时爱笑爱玩耍,笑起来跟个白白嫩嫩的雪团子一样,让他觉得除了管孩子累点,再无任何不好的。
沈玄青听见笑了下,说“再长大些,懂事就好了。”
“嗯。”陆谷答应着,翻转身体面朝外面,说道“定下来了,过几天回家要告诉娘他们。”
“自然。”沈玄青说完,想到自己要走,两三个月见不到陆谷和孩子,伸胳膊将身旁的人搂进怀里。
夜风徐徐从窗外吹进来,逐渐凉快了。
陆谷窝
熟悉的吻落
自打有了灵哥儿,还开了肉铺,家里太忙,他和沈玄青少有亲昵温存的时候,偶然趁孩子夜里睡熟了才抱一抱亲一亲。
亲吻加重,来到唇边流连。
黑暗中身影翻动,陆谷身上一沉,被亲吻他是喜欢的,只是因窗户开着,旁边还睡了孩子,实
即便如此,翌日清晨,早早起来的沈玄青眼里存留着昨晚的笑意。
他不是重欲贪求之人,早两年
天大亮了,瞅着那晃眼的日头,又是一个暑热天。
灵哥儿醒来还不怎么清醒,坐起来揉着一双眼瞳很黑的大眼睛喊阿姆,陆谷就把他从床上抱下来,让他自己去院里尿尿。
“来,洗脸了。”
陆谷舀好水喊灵哥儿,正
乖仔向来皮,有时带着孩子
陆谷看见它那个眼神一下子就笑了,灵哥儿还算乖,他和沈玄青教过,和家里狗玩的时候不让用力揪毛,灵哥儿都记着呢。
不过乖仔愁眉苦脸的,他还是帮着解了围,笑道“快来,洗完我带你出去买桃子吃。”
灵哥儿从大狗脖子上揪下来一点狗毛,正捏
“对,桃子,你洗完我就带你出去买。”陆谷边说边拉着孩子
沈玄青和罗标都去了铺子那边,他拾好后,胳膊上挎个竹篮,锁好院门后,站
挑担背竹筐的小贩沿街吆喝,一入夏,各种果饮子药饮子都出来了,卖果子的也有不少。
他一路走一路看,想挑好的桃子买。
“阿姆,桃,桃。”灵哥儿伸着胳膊指向又大又红的桃子,他人小但眼睛尖,那大红桃子最新鲜惹眼。
“好好。”陆谷又笑道“怎么一遇到吃的,眼睛耳朵都这么好使,我喊你洗脸怎么听不见,嗯”
灵哥儿不答,笑着用小手小胳膊搂住他脖子撒娇。
真是小机灵鬼。
陆谷拿他没办法,但眉眼里笑意不断。
如今桃子便宜了,不过像这样好的大桃子,价钱贵了两文,他买了一竹篮,抱着孩子先往肉铺那边去。
灵哥儿想吃桃子,但知道桃子上有扎手扎嘴的桃子毛,伸出去想摸摸桃子的小手
铺子里,来了个阿婆买老母鸡,说夏天吃老母鸡好,沈玄青
天太热,肉不好放,无论兔子还是鸡鸭,要活的还好,光要肉的,就只能现宰杀。
过来看见阿爹,灵哥儿就不让陆谷抱了,转而去缠着沈玄青。
怀里没个
他哪里不知道他们家大狗崽想做什么,洗好的第一个桃子就给乖仔放
夏天了,连狗也爱吃个果子,乖仔大嘴一张啃得很快,其实就算不洗,狗和人不一样,它不怕桃子毛扎着嘴。
陆谷洗其他桃子,顺势看一眼它嘴里那个,看起来汁水还挺多,应该挺甜的。
暑热难熬,每天有果子吃还好,渐渐就熬过了这个夏天。
为赶
沈玄青和陆谷回了一趟老家,他一走,沈尧青去铺子里看着,家里就没男丁干活,势必要做好打算。
地里有李来庆干活,秋时无论他们村还是邻村,多雇几个人就好。
出门最多三个月,沈玄青和沈尧青商量,干脆,大宅子这边的活雇个短工来干,每天不过是扫粪喂禽畜,找个勤快老实的汉子,汉子再怎么,都比卫兰香几人有力气。
因长工是李来庆,这雇短工,喂禽畜又不是什么重活,他俩第一个就想到了葛春生。
年纪虽大了点,但干活是老手,也不会偷奸耍滑。
长工一年两千文,一个月不过一百六十六文,短工的工钱就要高一些,一个月两百文,也就是钱银子。
沈尧青知道,葛春生要帮女婿种那一亩薄地,雇短工是出一个月的工钱,自然要每天都
不过无论葛春生还是李来庆,都是老实人,而且心地也好,做事从不耍滑头,雇人可不得看准了,不然有的是麻烦。
葛春生穷,老婆子病歪歪的,又没儿子,瞧着可怜恓惶,卫兰香就让他俩上葛家问问,那一亩薄地能挣几个钱,三个月六钱银子,只要俭省些,都能好生过完这个冬天了。
问过后很快就得了准话,能挣钱的事,葛春生哪有不愿意的。
他们能雇个老实人,葛春生能挣钱,大家都有好处,便是皆大欢喜。
既有了葛春生这个短工,无论卫兰香沈雁还是纪秋月,都不用多干活了,管好家里看好孩子就行。
尤其卫兰香,她年纪大了,这两年家里忙,连她也不能闲下,又是种地又是伺候禽畜,也该歇歇。
这些事陆谷插不上手,这几天变换着花样做饭,想让沈玄青
忙忙碌碌好几日,就到了马队离开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