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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5章

    ◎实在是太像年少时的长姐曹婉了。◎

    曹操接了阿婉的手书, 登时长叹一声。

    荀彧恰好在身侧,见主公满脸烦忧,立时问道:“主公缘何长叹?”

    “文若啊,你且瞧瞧这个。”曹操将阿婉的手书递给荀彧。

    上面简简单单四个字, 荀彧与阿婉相交甚少, 再加上多年未曾共事, 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看看曹操的脸色,再低头看看这封手书,他虽有玲珑心思,却也不知这对父女在打什么哑谜。

    若说这封手书是在关怀曹操身体, 内容则格外简短单薄, 毫无关怀之意, 若说是在试探些什么, 荀彧又实在看不出这里面的意味。

    他捏着纸张看了好几遍,再抬起头来时, 眼底还有着迷茫。

    所以说,主公到底从这简短的四个字中,解读出了什么他没发现的信息?

    “阿婉盯着我呢。”曹操倒是没生气,看着已经许多年未曾露出过这样神情的荀彧,为他答疑解惑:“曹昂刚刚起复, 她便送了这样一封手书回来,无非是告知于我, 这魏王府中一举一动, 她皆了然于心罢了。”

    荀彧微微怔愣。

    这所谓身处的位置不同, 所思所想也不同。

    若说整理内务, 处理政务, 甚至对着舆图研究战术,他荀彧都能游刃有余,但是在这种家庭子女争宠一般的争位上面,就有些反应没那么快了。

    他虽说有几个儿子,但早在襁褓中就注定了,家中以嫡长子荀恽为尊,次子三子等人则辅佐之,所以家中从无内斗,兄弟们劲儿都往一处使,如今的荀氏在洛阳亦是名门。

    所以曹操的烦恼……他虽无法感同身受,却很理解他。

    毕竟嫡女太出色,衬托的一群儿子黯淡无光。

    “这……倒是未曾想到。”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父女相疑的情况,荀彧也不敢乱说话,更别说他内心还在暗戳戳地支持曹婉,他是个忠心于大汉的汉臣,哪怕认了曹操做主公,但打心底还是希望曹操做一辈子汉臣,不希望这天地更换日月,国君由刘改曹。

    或许曹操有霍光之志,可不代表他的儿子也会如同曹操一般,一心做个汉臣。

    所以,荀彧在曹操的这些儿子中斟酌过后,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女子之身的曹婉,不是荀彧看轻女子,他是真觉得曹婉不会篡位。

    曹操与荀彧相交多年,如今难得一见荀彧这般表情,倒是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被女儿这样监视着,曹操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大约是习以为常了,他竟有些气不起来,甚至有些失笑地调侃起了荀彧:“文若你如今也是老了啊。”

    荀彧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多年行军操劳,头发也花白了。

    可他看起来再怎么老,也比曹操看起来好一些。

    但荀彧能说什么呢,只能附和着说道:“当年挥斥方遒,如今年迈体弱,回想从前,竟觉时光如白驹过隙,快的叫人反应不及。”

    “将这封手书拿给子脩看看吧。”

    曹操叹息一声,摆摆手:“文若你与子脩有师徒之情,又有同袍之泽,叫他放宽心。”

    曹昂当年酗酒过当,几次病危,如今虽说解了禁,可病根子也落下了,每当天冷乍寒时节,总会诱发咳疾,所以说,哪怕曹昂解了禁,又重新做回那风光无限的魏王长子,也失了继承魏王爵的资格了。

    荀彧拿着阿婉的手书,对着曹操施了一礼后,便离开了府衙,转而去了隔壁的曹昂家中。

    他哪怕被解了禁,也未曾被允许回到王府中去住,这在别人看来,是曹操还未彻底原谅的标志,可在曹昂来说,却是难得的自由。

    许是在院中关了许多年的缘故,曹昂竟也变得不爱出门了。

    家中妾侍不少,早年心有不甘时,他也曾放纵堕落过,他的妻子谢氏,着实是个太过贤良的女子,不仅为他操持家务,维持整个院落的运转,还要为他安抚妾侍,教养儿女,随着年岁越长,他也渐渐失了那混帐行径,倒是一心一意跟谢氏过起了相濡以沫的日子来。

    谢氏可比曹丕家的那位安分太多,也好太多。

    有时候看到谢氏,曹昂都在想,当年当真是他做错了,伤了母亲的心,只看谢氏就知晓,当年母亲为他没少筹谋,是他自己不争气。

    曹昂接待了荀彧,拿到了曹婉的手书。

    荀彧端着谢氏带着侍从送上来的茶碗,不去理会曹昂的沉默,而是转而看向谢氏身边的垂髫小儿。

    谢氏推了推小儿的背脊。

    小儿膝行两步,对着荀彧深深地拜下去:“拜见先生。”

    荀彧点点头,摸了摸小儿毛茸茸的头发,看向谢氏:“小公子年岁长了,身子瞧着比幼时要康健不少。”

    “是。”谢氏略带羞赧地垂下头。

    这是她的幼子,当初生产时受了点罪,孩子生下来便有些体弱,她日夜精心照顾,这才叫他平安长大,好在他虽体弱,却十分聪慧,自曹昂为他开蒙后,便一直认真读书,只是如今曹昂被解了禁,身上有了职务,自然也就不能如同长子那般带在身边教养,于是谢氏便生了为小儿子拜师的想法。

    荀彧来的突然,谢氏却早有准备。

    她早在前几日就上门拜访了荀灵,奔向拜荀灵的丈夫陈群为师,可如今这不是荀彧送上门了嘛,她也不直说拜师,只想请荀彧考校孩子一番,万一荀彧见猎心喜,动了收弟子的心思呢?

    谢氏虽未明说,但既然将孩子带到他跟前了,荀彧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顺着谢氏心思考校了一番,荀彧对这孩子的聪慧确实十分满意。

    只是收徒……

    却是不能。

    他捋捋胡须,提议道:“若夫人愿意,某倒是可以做个中人,送小公子去豫州微山求学。”

    豫州……微山?

    谢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那是什么地方,脸色不由白了白。

    “书院山长乃是荆州名士庞德公,座下底子过千人,如今皆在各州为官,若小公子能拜入门下,来日必能前途坦荡。”这话说的隐晦却又明晰。

    谢氏还未有反应,那边的曹昂却已经对着荀彧施了一个大礼:“还请先生帮衬,叫我儿能够顺利拜师微山。”

    荀彧见曹昂这般上道,顿时心下一松,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笑道:“有子脩你这番话,便是某亲自送小公子上微山,也是心甘情愿。”

    曹昂又是大礼感谢荀彧,甚至亲自送荀彧出了正屋。

    等送走荀彧,曹昂才身形一佝偻,捂着嘴不停地咳嗽起来,谢氏连忙上前扶着他,帮他拍打后背,缓解他的痛苦,多年的圈禁生活,到底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印记,曾经跑马打仗都无妨的身体,变成了如今这般虚弱模样。

    曹昂轻轻拍了拍谢氏扶着自己的手背:“无妨,老毛病罢了。”

    “夫君何苦硬扛,妾前几日去府中请安,得知府中尚有长姐留下的医师,不若妾去上门求来为夫君瞧一瞧,总好过如今这般。”

    曹昂摆摆手,显然是不乐意,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去为繇儿准备束脩,好来日拜师微山。”

    “夫君……”谢氏喃喃一声。

    “去吧。”曹昂又拍了拍谢氏的手背:“只望长姐愿意收下繇儿。”

    只要长姐愿意收下曹繇,也就代表他曹昂取得了长姐的原谅。

    谢氏心中忐忑,对那位长姐,她只见过寥寥几面,犹记得刚新婚时,长姐面容和煦,姿容温婉,她心下是松了口气的,只觉得这个姑姐不难相处,日后在婆家日子也能好过些,可谁曾想不过一夕功夫,长姐便与公爹闹翻,婆母更是远走豫州,多年未曾回还,如今再见,只觉姑姐威严无比,她连与之亲近的心都不敢升起。

    如今丈夫有心为幼子拜师微山,谢氏心中沉重极了。

    她听娘家子侄说过,那微山规矩极严,寻常人上了山轻易下不来,而下了山的学生再上山也不容易,若当真拜师成功,也就意味着幼子将会远离身边,数年不得见了。

    她心中郁郁,可见丈夫那副郑重模样,又不敢多言,不过数日功夫,便瘦了一圈。

    曹昂见她瘦了也只以为是苦夏,倒也没多想,毕竟这个夏天着实热的离谱,不少田地都因为干旱枯萎了,这些日子为着旱灾这事儿,衙署里都忙翻天了。

    可就算这么忙,荀彧也未曾忘记曹繇求学之事。

    不过半月功夫,就带了准确的信儿回来,曹昂理解拎着谢氏准备好的束脩,带着曹繇上了马车,直奔微山而去,当然,人既然到了豫州,自然要拜见一下丁夫人,只无奈何,丁夫人被当初的事伤的很了,未曾见他,只叫女公子曹琅出面接待。

    曹昂在看见曹琅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恍惚了。

    实在是太像年少时的长姐曹婉了。

    虽说曹琅并非秦岭弟子,可眉宇之间的自信张扬,却与曹婉一模一样。

    若说曹婉的底气来自于秦岭,那么曹琅的底气,便是来自她的母亲与嫡亲姐姐。

    在这些弟弟妹妹中,曹昂不得不承认,丁夫人所生的这两位嫡女,确实比他们优秀太多。

    386  ☪ 完结

    ◎某种意义上,九州归一,已然天下一统。◎

    曹昂的求见着实叫丁夫人意外, 倒不是意外曹昂的态度,而是意外于曹昂还有解禁的一天。

    自曹昂被圈那日起,她对曹昂便不再关注了。

    毕竟一个被厌弃了的长子,显然已经不具备任何的竞争力了, 所以丁夫人不出面并非如曹昂所想的那样是被他当年的举动伤透了心。

    再怎么深厚的感情也禁不住一次次的消磨, 更别说丁夫人如今可不是没有子嗣的人, 她有两个亲生的女儿, 曹昂这个早已离心的养子,自然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这次曹昂求见,丁夫人正好要下田视察,干脆就将接待这个长兄的任务交给了曹琅。

    如今曹琅年岁也不小了, 也是时候该接触一些事务了, 毕竟阿婉可是交代了, 曹琅虽然不能练武, 却有一个聪慧的头脑,日后少不得当个女官。

    虽然丁夫人对女官这件事存疑, 但只要一想到长女如今的风光,便再也不愿意将曹琅也拘在小小的女子框架中,让她到了年岁就结婚生子,成为一个附庸男人的存在。

    只有自己掌握的权利,才知道权利的滋味有多美好。

    这些年丁夫人掌管豫州虽名不正言不顺, 但由于曹操与曹婉父女博弈,反而叫豫州成了一方净土的存在, 而丁夫人便是这块土地上当之无愧的领导者。

    曹琅其实对这个长兄没什么印象。

    在她很小的时候, 丁夫人就和曹操闹翻了, 等她长大记事, 终于和曹操培养父女感情的时候, 曹昂就已经被圈了,所以见到这位几乎没印象的兄长时,曹琅心中是忐忑的。

    只是一打眼,忐忑就变成了错愕。

    因为曹昂看起来着实有些病弱的样子,身形消瘦,头发都有些花白……

    也太老了吧!

    曹昂没见着曹琅眼底的震惊,只看到这个年岁差距颇大的小妹妹一脸镇定,俨然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原本就不算高的姿态瞬间放的更低了。

    寒暄了好半晌,才扯到了正题上,而曹琅也回过神来,开始认真的倾听。

    曹琅本以为曹昂此次来豫州,是为了争取丁夫人的支持,毕竟曹昂能被解禁,肯定是得到了曹操的原谅,如今长姐远在荆州,大部分兵力被留在冀州,带到洛阳的兵也有大部分跟着去了荆州,兵力分散到了一个地步,若不是长姐自身武力值够高,说不定早就步上孙策后尘了。

    曹昂递拜帖的时候,曹琅内心就闪过十个八个的阴谋诡计。

    万万没想到,曹昂竟然为的是小儿子的求学问题。

    求的还是微山书院!

    曹琅意外了,她眯了眯眼睛,心下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不改色:“大兄的事,小妹自当全力以赴,只是微山清苦,且学成之前难以下山,大兄可曾考虑清楚了?”

    这些年随着下山的微山学子越来越多,微山书院也渐渐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山上生活对普通百姓来说,那是神仙般的日子,晨起读书,傍晚练武,既修文又习武,还修心修德,但对富贵人家来说就显得十分清苦了,毕竟日常生活靠自理,那些打小被仆从服侍着长大的孩子,又有几人能受得了呢?

    答案是不受也得受!

    比如荀彧长子荀恽,就曾自力更生了好几年,如今还在冀州发光发热中。

    “微山之事我早有耳闻,繇儿年岁虽小,却是个耐得住性子的,去学习一番也是好事。”曹昂面不改色的就将自己儿子给卖了。

    曹琅:“……”

    行吧。

    “既如此,过两日,我亲自带着侄儿上山去拜师。”

    曹昂没想到曹琅答应的这么干脆,顿时面露喜色,对着曹琅就是一大拜:“多谢小妹。”

    曹琅起身虚扶:“大兄快快请起。”

    曹昂顺势起身告辞,本就不是多亲密的兄妹关系,此时正事说完了,再继续坐下去也只剩下尴尬,曹昂当年的心高气傲如今全被磨灭,如今当真算的上识时务了。

    送走了曹昂,曹琅回了家中准备了一些明日带上山的行李,等丁夫人回来后,又说了曹昂的目的。

    丁夫人身上还穿着下地的胡服,看起来又精神又有气势,听到此事后,先是沉吟片刻,随即说道:“你长姐无后顾之忧了。”

    曹琅愣了一下:“阿娘何出此言?”

    “昂儿此举在于示好,如今你阿父身体渐弱,子桓又时时随侍左右,他将幼子送上微山书院,本身又在洛阳牵制子桓,如今只需你长姐掌握荆州与益州两地……”

    曹操的继承人,就毫无悬念了。

    曹琅本就聪慧,听到这里也明白曹昂的打算,这是想博一个功绩了,不过想想也是,他被圈的那段时日同家中妻妾生了不少儿女,如今好容易放出来了,外面形势早已大变,若再不动一动,日后真叫长姐继位,他与儿女们恐怕就真要泯灭于众人了。

    “阿父光儿子就将近二十个,大兄这是着急了。”

    想明白的曹琅嗤笑一声。

    丁夫人也抿嘴点点头:“你明日下了山就去洛阳见见你阿父吧。”

    曹琅面色一肃:“是,母亲。”

    次日一早,曹琅便带着曹昂与几个仆从到了微山下面,微山自半山腰起,常年环绕着雾气,那是一般人轻易进不去的薄雾,隐约能看见山顶房屋翘起的飞檐,可一晃眼,又被薄雾遮掩。

    真不愧是旁人口中的仙人之地。

    曹昂忍不住心下感叹。

    只是……

    他没想到的是,便是到了山脚下,他也不能上山。

    不仅不能上山,还只能和随从一起站在山下等着,眼看着曹琅牵着曹繇上山,曹昂自然是担忧的,只是微山有规定,他也只能遵守,不过好在山脚下不仅只有他们几个人,还有两个对着山顶磕头的年轻男子。

    曹昂与他们交谈,得知他们以前是微山学子,前两年在冀州做官,如今被紧急征召去荆州基层当领导,当然,官职较以前相比,肯定是升级了的。

    从冀州到荆州路途遥远,正好途经豫州,他们便绕了个道,来微山磕个头,算是回来拜见恩师了。

    曹昂见他们精神面貌极好,只觉得恐怕是哪家的小公子,便起了谈兴,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打听微山书院的生活,以前听得只是流言,这俩可是真真实实在山上待了好几年的!

    可随着这二人的话,曹昂心下越发惊异非常。

    这二人竟是普通流民之子,当年被救下来后,由于根骨不好,入不了秦岭,便被送来了微山书院,读书明理,休养身体,如今走出来一举一动,竟比一些士族纨绔还要端方君子。

    听着这二人言语中对曹婉的推崇,曹昂心底那仅剩的不甘也消散了。

    他这位从秦岭归来的大姐啊……

    大概是这乱世之中最大的变数了。

    这漆黑世道中的一道明光,多少本该死去的孩子如今活了下来,还活成了端方君子的模样,有时回首看看,竟叫人不自觉心下怅惋,有这样的珠玉在前,老百姓又怎么愿意将就呢?

    听着他们略带骄傲的说起在冀州时的功绩,比的皆是自己为民做了多少实事,当真是干实事的好官啊。

    二人上山,亦是二人下山。

    只不过上山的是曹琅与曹繇,下山的是曹琅与庞山民。

    庞山民乃是庞德公的独子,自从庞德公上山出任山长后,他便拖家带口也上了山,如今已经是山长预备役,毕竟庞德公年岁也大了,万一哪天出了事,庞山民便可继任为山长。

    当然,阿婉也没想过叫庞家垄断山长位置,早已跟黄月英说好了,庞山民出任山长后,黄承彦便带着两个皇子上山出任副山长。

    庞山民这些年日子过的舒心,正所谓心宽体胖,整个人看起来圆乎乎的,五官又很和谐,整个人看上去就没啥攻击性,叫人看了就很放心的长相。

    他与曹昂见了一礼,便开口道:“大人敬请放心,小公子已然在山上住下,未曾哭闹,是个极为懂事的好孩子。”

    曹昂听说幼子未曾哭闹,心下一松。

    他最怕孩子未曾离开过父母,如今骤然分离,会哭闹不休。

    “繇儿既拜师先生,自然是随同他的那些同学一起要求。”曹昂也抱拳说着客气话。

    庞山民咧嘴一笑,十分和蔼的点点头。

    既然上了山,管他什么王公贵族,都得按照山上的规矩!

    曹昂得了庞山民的点头,放心了不少,又跟两个新认识的学子告辞后,才带着曹琅前往洛阳,原本是打算送曹琅回府衙的,谁曾想,曹琅竟打算跟他们一起回洛阳。

    曹昂只一想,便明白了丁夫人是什么意思。

    于是便什么也没说,就带着曹琅回去了。

    至此,曹昂彻底倒戈曹婉,洛阳又有郭奕与曹琅压制曹丕,冀州由郭嘉所掌,徐幽二州由赵云与糜蝉两位弟子坐镇,凉州有马超,豫州有丁夫人,阿婉坐镇于荆州,诸葛亮负责收拢益州之事,只剩下扬州与交州,可如今的二地掌事人是孙权,他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秦岭弟子。

    只剩下直隶……看似还在曹操手中,可驾不住刘协是个脑后生反骨的,天天站在宫墙上盼望着阿婉回归。

    某种意义上,九州归一,已然天下一统。

    只不过人心不齐,还有些地方需要靠漫长的时间去的同化,去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