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
唐灵在看完一场精彩的导弹轰炸表演后, 隐匿身?形走在黑国边境被?圣战士兵地毯式轰炸的城市。
她?能听到倒塌的建筑废墟里?有人?类微弱的呼吸。
有些人?被?倒塌的建筑砸死，有些人?被?砸晕，有些人?正好在炸点旁边被?炸成一摊烂泥。
普通人?类面对这种袭击没有任何可以抵抗的方式。
只?能眼睛一闭, 听天由命。
命……
身?为撒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除了极少数被?天使选中的、从小倒霉的老倒霉蛋之外，剩下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既定的命运可言。
所谓的命运, 只?不过是上到世界各个国家领导层的决策, 下到最基层普通人?的选择，无?数个人?的无?数个不同选择交织在一起后的最终版本结果。
当地受灾的那些百姓们，如果他们的祖辈不那么信仰弥赛亚、如果他们的政府稍微有点能力、如果他们在地狱无?数波宣传时与地狱做了交易，现在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地狱宣传引导了那么多次，直到天使大?规模出?现、圣战军团出?动后, 仍在给普通人?最后一次交易的机会。可当地的普通人?直到地狱暂缓交易开始备战后, 都?没鼓起勇气做出?决定。
等开始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正式开战之后, 又哪还有供普通人?选择的机会呢。
蓝国也有一部?分普通人?没做恶魔交易，可人?家身?处最稳定的地区、人?类最后的堡垒、地狱驻人?间大?本营。
看似相同的选择背后, 是无?数人?不同的选择。无?数种相同与不同选择, 最终形成的不同结果，这才是所谓的不同命运。
外界条件不行, 自身?还不清醒点加把劲……还真的不能动不动就怪命运不公平。
周围的房檐、废墟、门廊、车里?……站着坐着许许多多人?类看不到的身?影。
它们服装各异，唯一相同的是眼神都?有些呆滞。
那是唐灵曾经?熟悉的社畜过劳神情。
死神们在等，等人?类生命消逝，死亡临近。
“撒旦, 你?要救人?吗？你?要救我们就不等了。要救多少给个数，我们算算留下多少死神。”
“我在等。”
“等什么？我等得简直烦死了。还是另外那头好, 没什么建筑，士兵被?炸得秒死，那叫一个干脆。可惜没死几个人?，都?被?天使救走了。这届人?类这是玩什么呢，炮弹轰蚊子？”
唐灵和附近的两只?死神聊天，剩下的那些死神大?概是累得连聊天的精神都?没了。
撒旦与死神聊天的背景音是当地百姓的哭喊声。
“妈！你?在不在里?面？”
“谁看见?我儿子了？”
“我的女儿啊！谁来救救我的女儿？”
“爸，你?能听得到吗？”
“求求你?们了！”
“……”
天上的轰炸机声音刚刚一停，还算安全?的那些人?就冒险站起身?到处搜寻。
不同年龄段的人?都?在绝望地找着自己的家人?。
人?们用手扒拉着废墟瓦砾，在混乱中最后一次见?到家人?的地方一边哭喊一边找，双手被?碎石废铁割伤流血都?没有停止。
在这一刻，人?们仿佛没了阶级之分、没了政府军与帮派分子的阵营之分、甚至没了自己与他人?之分，所有人?都?在竭尽可能地帮助自己帮助别?人?，人?们近乎本能地知道只?有这样才有更大?几率活下去。
若是有人?记录下这些画面，或是拍摄成电影，一定会让无?数人?类感动得痛哭流涕，感叹人?间仍有真情，善良的人?值得崇敬。
在场的撒旦和死神却不以为然，仍在人?类哭嚎的背景音中淡定地讨论着天堂地狱死神最近的八卦，天启接下来会是什么发展局势。
倒也不是真的极度漠视生命，毕竟死神曾经?都?是人?类，撒旦也有一半人?类血统，还在人?间生活了那么久。
只?是见?过了太多太多太多次……
人?类世界的战争从未停止过，从当年亚当夏娃的两个儿子，该隐杀死兄弟亚伯后就从未停止，三天两头打一次，这么多前年下来，变来变去变到最后，无?非是战争的规模和战争的阵营不同而?已。
再多的情绪也都?耗没了。
再说它们见?过太多次了……
见?到太多次人?类遇到灾难后会短暂团结，时间持续几天到十几年不等，缓过劲儿后来照样为了利益互相伤害压迫彼此。
团结……互害……大?规模冲突导致毁灭……团结……反反复复，就是不肯消停。
在场任何一个活过百年的死神，都?能把接下来这群人?会发生的剧本撰写得有八九分一致。
无?论是撒旦还是死神都?见?怪不怪了。
就不说战争这种大?型冲突了。人?类甚至能前脚刚看完一部?感动的电影小说，赞赏人?物角色伟大?的行为事迹，下定决心向那个角色看齐，后脚就能对其他惹自己不顺心的人?网暴袭击，丝毫不觉得自己跟自己欣赏的角色背道而?驰。人?类之间的对抗冲突从未停止。
而?感动是人?类所有情感中最廉价、最无用、最容易被?利用的一种情绪，没有之一。
感动无用到甚至无法唤醒人类最基本的理性。
这就导致靠理性沟通解决问题，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却成了人?类数个美好的伟大幻想之一。
所有活得久的超自然生物都?知道，人?类肯定多多少少是有点毛病的，或许是遗传自创世神上帝。
唐灵在周围人?类哭嚎到喘不过气，绝望情绪到达巅峰时，在人?类面前现出?了身?形。
手捧一叠厚厚的契约，各个都?是让人?类哪怕成为恶魔也得白打工的不平等交易。
“真是一群废物点心。一个个早干什么去了。都?说了八百遍了，天堂就是一群神经?病。你?们可倒好，非但不听还巴巴地等着人?家天使来接你?们。你?们这群信徒是不是小时候用圣水受洗时，脑子里?进?水了啊。”
一脸嫌弃的表情、阴阳怪气的臭脾气，但坚定现身?于据说‘已经?被?天使包围’危险的黑国、为被?害者提供契约交易……
没错！是撒旦！如假包换！
“求求……”
求助的人?全?部?冲到了撒旦的脚边，还不等开口就被?撒旦打断。
“一会儿天使大?部?队没准就来了，我没时间一个个替你?们救人?，你?们自己签约。契约都?是一样的。一个人?只?能救一个人?，救自己也算一个人?。死后转化成功有三年无?薪工签。死透了的人?救不了，工作一万年也不好使。”
唐灵一挥手，一叠羊皮纸卷，一张张飞到了周围所有人?面前。
“等什么呢，快签啊。签完赶快挖人?，挖出?来的人?但凡还有意识的不都?能签约被?救活吗。被?你?们救活的人?也能继续交易救你?们其他家人?。你?们是在等天使再给你?们一波导弹打击吗？”
在场的人?立刻反应过来了，急忙开始在契约上签字。
刚刚他们是一时看到契约没反应过来。还有就是不知道该救家人?中的哪一个，毕竟这边极少有人?只?有一位家庭成员，都?是一家好几口的大?家庭。原想着跟撒旦商量商量，别?说无?薪工作三年，工作三百年也愿意，没想到撒旦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唐灵并不是为了当地人?考虑，是人?太多，一个个分别?签约太费劲。再说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转化成功，写上无?薪工作一万年又能有个屁用。同意让一份契约救好几个人?的命……她?又不是真的慈善家。
她?这样设置的批量契约省时省事省心不说，还稳赚不赔。
她?来这边救人?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制造出?一段在场证明。
人?类与人?类的战争她?不想参与，又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出?面参与。
干脆就在这边捡捡漏，找点事做，日?后传说出?去也好听。
一旁的死神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刚刚跟他们聊天时半点不着急的撒旦，现在像催命一样着急跟人?类做交易。
怪不得世界毁灭呢……
从天堂的天使神明、到地狱的堕天使撒旦女巫、再加上人?间的人?类，世界上就没有一个精神正常的生命体。
死神们过去一直觉得自家老大?死亡骑士不正常，没想到实际上自家老大?才是众多超自然生物中最正常的那一个-
乔纳森看不见?周围的天使，并不知道他周围的天使们在听到他的拒绝后，恨不得将他的灵魂都?销毁干净。
人?类……竟敢……竟敢攻击天使？！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圣战士兵由弥赛亚和天使带领，人?类在这种情况下朝士兵所在地发射导弹不就是想攻击他们天使吗。
罪大?恶极！简直罪大?恶极！
更最大?恶极的是眼前这个灵魂本就不干不净的圣战将领拒绝惩治人?类，对人?类进?行毁灭性打击。
给罪恶的灵魂戴罪立功的机会，罪恶的灵魂竟然将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弃之如敝屣。
还有谁把天使、天堂放在眼里?吗！
小天使们试图攻击，被?加百列拦住。
“你?。我让你?使用人?类的武器，是因为人?类的武器威力不大?，更不会伤害人?类的灵魂。我们的武器是针对恶魔堕天使的，人?类一旦被?炸到连灵魂都?会碎得一干二净。你?确定那是你?想要的吗？”
乔纳森想到了之前那对突然爆炸的夫妻，忙问：“是那两个人?吗？突然发光爆炸，炸毁边境十几公里?的那两个人?。”
“那只?是两个灵魂稍微清透点的人?类罢了，跟纯白灵魂可没什么关系，完全?无?法相比拟。最近一颗纯白灵魂爆炸，是路西法挡下了大?部?分攻击。那可是路西法啊，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不然造成的破坏……会让你?明白，选择人?类的武器才是对人?类的仁慈。”
乔纳森彻底听明白了。
他明白为什么他总觉得天使一个比一个离谱，行事完全?不合常理，撒旦的操作同样离谱，但稍微能让人?类理解接受了。
战争是有基本逻辑的。
他曾是星国高?*? 层之一，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战争最基本的逻辑并不是宣传的正义邪恶之战、也不是不同意识形态要辩个高低、而?是试图发动战争那方获益与损耗的构成比例。
获益的是高层，损耗的是百姓。
底层冲锋消耗干净、中层填充前赴后继、等真到了需要高层对决之时，那便?是双方握手言和停战之日?。
只?要损失不到高层自己头上，高层就会源源不断为了利益激化出?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这就是他们这类以利益资本为导向的统治阶层发动战争的基本逻辑。
一切都?是为了统治阶级的利益。
但有一条红线。
这条红色警戒线双方高层都?不会碰触，某一方无?意间接近，另一方都?会及时提醒，接近红线的那方高层非但不会生气，反而?会示好表达歉意。
这条红线是损害对方高层的真正核心利益。
不到万不得已，哪方高层都?不会真正掀桌子，让自己跟对方都?玩不下去。
平民永远不会理解，许多互相算计坑害的两个国家，高层在某个角度来看，其实……是立场一致的。
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到达一定程度后都?是在向上！向上！向上！最终汇合在同一个地方。
世界各阶层的权利构成分布，永远不是无?限延长线的两端、也不是凵字形，而?是迟早会形成最最稳固的三角形。
底层中层为了各自阵营冲锋陷阵，自家阵营的高层与敌方高层站在同一个位置。
只?要人?类依旧是人?类，依旧有私心，那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言，像是场总是殊途同归又无?法终结的循环。
永远没有结局。
从这个角度来看，撒旦与天使的不同决策，已经?充分显示出?了它们双方的不同意图。
撒旦想要继续这场权与利的游戏。
天使只?想把一切摧毁干净，换一批全?新的棋子，重开一局。
不图获利，也不在乎获不获利，单纯只?是在执行命令。游离在现有的利益体系之外，执行毁灭现今所有人?类的命令。
撒旦是装出?来的漫不经?心，天使才是真正的漫不经?心。
撒旦因为在乎利益，所以与人?类行为立场相似，天使因为压根不在乎，所以许多行为才不合常理。
乔纳森双腿发软，瘫坐在地。
完全?想不到人?类高层们汲汲营营一辈子，以为自己在稳妥操控着棋局走势。结果直到世界被?突然摧毁，才发现自己也是棋盘上的棋子。
棋盘外的天使随意晃了晃棋盘，告诉他们游戏已经?到了终局，还准备一脚踩死所有棋盘棋子，重开一盘棋。
是撒旦在拼命按住棋盘，才让这一届人?类至今仍有一线生机。可撒旦是为了她?自身?利益，不是为了人?类。
利益方为了利益会做出?什么事，他这个前星国高层比谁都?清楚。
他不是从前被?他们操控的那些无?知平民，越是清醒看得懂局势越是悲从心头起。
他们身?为人?类世界的高层，曾经?无?数次漠视底层百姓的生命财产利益，现在轮到了他们自己……
第 202 章
“我能先给我的家?人打?个电话吗？”
乔纳森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刚说完就看到加百列的脸色不?好看，连忙补充。
“她们都是十分虔诚的信徒，每周都去教堂祷告。”
加百列听到这话, 脸色才缓和了些。
不?想显得自己太过不?近人情，于是点头应允。
加百列刚一走, 远处的士兵们立刻上前将乔纳森从地上扶起来。
“长官，你怎么了？”
“长官, 刚刚是怎么回?事？”
“长官, 天使说了什么？”
“……”
乔纳森被两名士兵搀扶着，缓了好半天，双腿依旧没有力气。
“别问?了。先给我一部手机。”
周围的士兵们立刻在人群中找那些偷偷携带手机的士兵。
空旷戈壁聚集地零零散散摆着些装配武器的车辆和坦克，士兵们的数量又?多又?乱，混乱站在不?同的装备旁, 甚至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队伍队形。
主要是撤离时太过慌忙, 天使带着东西和士兵换地方?的时候，又?不?可能原样摆放整齐。
不?少士兵都在经历了这一遭之后打?起了退堂鼓。
尤其是参与过境外作战的那些士兵。
他们自己是什么货色, 他们自己比谁都清楚。
依他们的水平，打?武器装备远远落后他们的组织, 他们都打?不?过, 还得靠杀平民凑数冒领军功。
现在跟全世界除了他们以外的所有国家?军事力量对峙？
他们又?不?是神明！
原想着跟着天使行动?，跟在天使屁股后面教育教育百姓, 让百姓好好信教就行了，没想到刚出来就遇到这么多事。
先是在边境误杀平民把撒旦招惹来了，撒旦跟大天使米迦勒对峙，搞得他们普通士兵好悬小命不?保。
再是打?巷战抓落单百姓, 结果?被直播出去不?说，还差点被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炸死。
现在又?是被不?知道哪个国家?或者是所有国家?同时进行导弹袭击, 眼看着导弹飞到自己头顶。
短短时间，经历了别人几辈子都遇不?到的大事。
他们真?的觉得自己很需要做心?理咨询！
一件事都够别人产生一辈子心?理阴影了，他们可倒好，集齐了。
心?理医师……没看到军医那队兵……
是没来得急撤走吗？
是被炸死了吗！
真?要命啊，天使都下凡了，为?什么要让他们人类冲在前头呢。隔壁地狱可是一直恶魔女巫到处跑，人类在安全的大后方?骂街。
显然，他们站错了阵营。
但?是也?不?能说，没人知道天使是不?是在他们身边站着，再说士兵队伍里也?有真?正虔诚的信徒支持天使的所有决定，认为?上帝自有计划。
士兵们找了半天才抠出一台手机，送到了乔纳森的手里。
乔纳森拿着手机想了想，走出去老远，直到确定士兵们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才拨通了自家?妻子的手机。
“简……”
“你怎么……”
“听我说！情况紧急，我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认真?听。准备好充足的食物，带孩子住在地下室，能不?上去最?好不?要上去。”
“难道是……”
“我不?知道，简，我不?知道。”
乔纳森觉得自己快要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了，快绷不?住时，听到了自己孩子的声音。
“爸爸！”
一个小孩挤进了屏幕里。
是他们最?小的孩子。
“爸，你看到天使了吗？是不?是很漂亮，有很美丽的翅膀？”
“我……”
“爸爸，你一定要告诉天使，我会好好听话，以后我也?要加入圣战军团，为?天使和上帝效力！”
乔纳森的笑容僵在脸上，听到孩子这么说后挤出了个更?加诡异的笑容。
“嗯，好孩子，把手机还给妈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妈妈说。”
乔纳森的孩子听话地将手机送到自己妈妈手里，但?仍在一旁喊着，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乔纳森的妻子看到丈夫的表情，柔声安慰：“别担心?，你在执行光荣的圣战。上帝会让天使保护你。”
“……”
乔纳森想说天使压根不?是站在人类这边的，可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说了也?没有用，只?会让家?人担心?。
“简，我有很多事无法告诉你，总之保护好孩子和你自己，务必！一定要躲进加固过的地下室里，能不?出去尽量别出去……”
乔纳森对妻子交代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后才挂断电话。
全面核战争……
光想想都让他心?惊。
乔纳森紧紧攥着手机，数着各国核弹数量，估算可能出现的伤亡影响。
全人类都毁灭死亡倒也?不?至于。
核弹肯定不?会打?到旷野里，必定是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
钢筋混凝土的建筑中，核弹的毁伤半径并没有普通人想象的那么大，最?大也?就十公里。
军方估算的毁伤半径是指这个范围内的人丧失了行动?能力，无法参与后续的作战。
照这么算，如果?给每个国家?都打?一些，打?得密一点，那肯定能预留出一些相对安全的城市。
至于次生灾害……那些伴随大量核弹扩散到世界的放射性物质尘埃，估计未来的人均患癌。
乔纳森胡思乱想着，想着或许天使会把值得复活的人治愈，上帝会清理干净扩散的核反应物，那样他开启核战争也?不?算什么大事。天使的意思明显是他不?开始核战，天使就要用什么灵魂炸弹，把人类灵魂都炸干净。
他没有选择吧……
乔纳森的视线扫到了手机屏幕主页的撒旦直播软件，思绪翻涌得厉害，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始原地拉屎。
—
唐灵在黑国签约后，将签约完成的客户全部送到了蓝国。
她知道天使不?会消停，现在这群天使跟过去不?一样，保不?齐能做出来什么事。
当地有些人签约失败，没找到自己的家?人，明知道自己家?人死了，仍在废墟里翻找不?肯放弃。
反抗军中的一只?小分队很快到达了当地，帮助当地的人在废墟中寻找伤患。
随队翻译只?有一个，但?这种情况下其实并不?需要任何言语，光是士兵们麻利的救助动?作，就能收获到当地百姓的感激。
翻译员跟当地的百姓们简单沟通后，发现撒旦不?久前跟当地的百姓交易，连忙上报给高层。
“撒旦的行踪找到了，她在当地帮了不?少人，跟当地百姓签约，让百姓们能救治自己的家?人。但?是在我们出现前，撒旦就消失了。”
高层们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撒旦究竟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在附近，只?是隐匿了身形，只?想获益，不?想参与？还是不?满意人类到现在才派兵？
人类各国政府高层最?近没少被自己国民吐槽，说他们怎么在撒旦正式出现后，全都隐形了，一问?一个不?吱声。
他们不?出面最?大的原因是，他们不?像普通的平民百姓看不?清形势。
在撒旦、弥赛亚、天使之类的超自然神明力量现世后，各国高层立刻意识到了一个最?重要的核心?问?题，那就是——
他们不?再是核心?。
神出鬼没的天使恶魔，随时可能出现在他们旁边，收割他们的性命，他们却一无所知，连对方?在哪都看不?到。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断不?能随便?发言，一定要看清具体形式，不?然无论触怒了哪方?，不?光自己会死，还有可能害得全国上下所有百姓跟着他们一起去死。
在圣战军团大规模轰炸之前，除星国外的几个大国高层都没有站队，没有选择天堂还是地狱。
过去他们想过，冲动?又?无脑的星国迟早有一天害了全世界，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临了，还是跟着天使们一起。
地毯式轰炸袭击之后，他们明白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都得死，这才联合在一起，准备站队地狱。
没想到撒旦这个时候消失了，不?光消失还刻意躲着他们，撒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层还没等回?复消息呢，就接到了另一道最?高级别的紧急消息。
“检测到星国本土通过路基发.射.平台，发.射.了一枚核导弹。”
“这是个玩笑吗？”
高层们当然知道这不?是玩笑，只?是没想到星国的高层们能蠢到这种程度，天使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明明前几天网络上还掀起了一阵人类不?要伤害人类，人类要站在人类自己这边的讨论。
“只?有一颗吗？不?是大规模轰炸？”
“对。只?有一颗。”
“只?有一颗！？？”
在这种情况下发射核武器，不?管谁来看，都是想要拉着全世界同归于尽，但?是又?只?发射了一颗，像是单纯的威胁恐吓一样。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能拦截吗？”
“来不?及。根据弹道计算，距离很近。不?是冲着咱们这边来的，是冲着星国的邻国黑国。已经通知送士兵们过去的恶魔们再把士兵接回?来了。”
“报复性核打?击？因为?我们对圣战士兵们进行了一波导弹袭击，他们就扔出核弹进行恐吓？”
“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推测。过度报复、武力恐吓，倒是很符合他们过去的行为?模式。”
黑国边境，接到核打?击消息的人全都崩溃了。
普通人并不?了解核弹的真?实威力。
在邻国常年的核威胁下，不?少人甚至以为?一颗核弹就能将他们国家?的所有人所有土地全部夷为?平地。
人们在大街上哭嚎喊着，求着恶魔们带他们离开，求着天使们原谅他们的罪行。
胡说八道，说什么的都有。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帮助士兵的那些恶魔们，一趟又?一趟疯狂搬运着士兵和当地百姓，可惜再怎么搬运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把所有人都撤离。
唐灵在半空中看着核弹运行的轨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既然已经进行核打?击了，那为?什么不?干脆打?击她的大本营呢。
虽说蓝国有拦截的能力，但?拦截又?不?是百分百成功的。几千枚同时发出去，那总是能中几个的。
没有道理啊。
第 203 章
唐灵正?纳闷的时候, 收到了恶魔传讯。
“老大，公司那?边说监测到了一条异常消息，用户是我们标记过的圣战士兵。消息直接发给了客服。内容是：我是圣战将领乔纳森, 我希望撒旦能保护好我的家人。如果她知道我做了什么，一定会帮我的。”
乔纳森做了什么……
是指核弹只发了一枚吗？
“老大, 需要派人去一趟吗？把他的家人带走。”
“不用。我已经到了。”
唐灵扫了眼?消息后直接来到乔纳森家里。
她对乔纳森的家人印象挺深刻的。
这一家人孜孜不倦地在她手底下的那?几个平台上散布“天使是善良的”“人类全?被误导了”之类的言论，可?谓是虔诚至极。
掌握网络信息渠道的好处就是, 无论是谁做了什么事, 说过什么话都瞒不过去。
一举一动都记录在后台数据库里。
全?看想不想处理，想怎么处理。
唐灵根据ip地址，空降乔纳森的家。
乔纳森家中有不少人。他的四个儿子各有各的孩子，最少的也是两个孩子。他的小女?儿应该是老来得子，跟他二儿子的女?儿看起来差不多大。再算上他儿子的妻子们, 全?家一共二十来号人。
典型的弥赛亚虔诚信徒。
能拒绝一切, 就是不能拒绝自?然受孕生孩子，坚决反对一切能阻碍孩子降临于世的行?为?。
星国军政高层能有这么单蠢虔诚弥赛亚信徒也是少见了, 大部分星国高层说信仰弥赛亚只是喊喊口号而已，背地里恨不得把她这个撒旦供起来, 疯魔到恨不得能用活人献祭。
乔纳森一家人脑子还?算清醒, 都老实躲在地下室里，没出现那?种越危险越不听话的情况。
无论孩子们怎么哭闹, 几个大人都坚决不让孩子们到地面上去。
唐灵更想不明白了。
乔纳森对自?己家人的安排明明是照着全?面开启核战争准备的，为?什么到最后只启动了一枚核弹。
她连面都没露，就将整个地下室里的人全?部扔到了蓝国，交到了恶魔手里。
“看好他们, 别伤人。”
“是。”
恶魔们没隐身，乔纳森一家几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 就跟恶魔对上了眼?睛。
漆黑没有一丁点眼?白的眼?珠子，吓得乔纳森一家尖叫不停。
乔纳森的妻子连忙举起了十字架，背起了圣经。
恶魔们看着这一大家子摇头叹气：“省省吧，女?士。这不是驱魔电影。如果不是您丈夫的嘱托，我们压根不会搭理你。”
“什么？不可?能！乔纳森绝对不会与恶魔同流合污！”
众恶魔：……算了，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唐灵转移乔纳森一家几口不到几秒钟，回到边境时核弹还?没砸落在地。
地面上的百姓们眼?看着天空中的核弹离自?己越来越近，绝望后悔的情绪攀升到了顶点，连跑都忘记了，傻愣愣地看着核弹朝着自?己所在城市的方向落下。
要死了……
“砰”的一声巨响，人们闭上了眼?睛。
原来死亡是这般宁静。
或许是离核弹太?近，人们甚至没有感到疼痛，一切就都结束了。
没做过恶魔交易的他们，会去天堂还?是地狱？
人们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变化。只有先前?被导弹轰炸的废墟，被震得坍塌更严重?了。
没死？
半空中的唐灵已经笑得快不行?了。
她没想到乔纳森说他做得事是指这个。
核弹确实发射了，但核弹头压根就没启动。
从一开始发出来的就是个哑炮。
摆明了欺负天使不懂内情。
各国的核弹发射都有非常繁琐详细的流程。
一般都是几轮会议后，由?总统下达攻击指令，给出几级代码，代码复审确认后，位于发射井或潜艇上的将领和士兵负责执行?命令，输入代码，完成发射。
年?年?都在优化流程，隔三?岔五就会搞模拟演习。
士兵们收到命令后选择拒绝发射核弹，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士兵们每次接到命令输入代码，直到模拟演习核弹发射成功的提示响起后，才能确定自?己只是在演习，而不是开启了一场核战争。
不听命令的士兵或是完成不好的士兵，根本不能留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
但普通基层执行?命令的士兵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发射的究竟是战备状态的核弹还是库存状态的核弹。
这涉及到更复杂的问题。
从最初研究出这种大规模杀伤武器开始，核弹持有者最关注的问题不是怎么炸死敌人，而是怎么能不炸死自?己。
密码就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核弹由?载具和核弹头两个部分构成。
控制发射核弹载具的密码和控制核弹头的密码也是不同的。
为?了密码不被敌人远程篡改引爆，核弹头从硬件线路方面就各显神通，颗颗都不同。
战备状态的核弹头和库存状态的核弹头也是不同的。
战备状态的核弹头输入发射密码就能迅速发射核弹载具，核弹头到达目的地后直接爆炸。
库存状态的核弹头输入发射密码只能控制载具发射，就算到地方了也无法引爆，因为?核弹头从源头处就没启动。
简单点来说就是保险打开和没打开的区别。
再加上旧一批版本的古董核弹和最新科技造出来的也是不一样的。
有些国家还?做过出来过能迅速启动、密码简单到全?是零、但只能在敌对国的位置才能引爆的核弹头。这样就算载具被操控了，误发射到其他友国，也不会有爆炸的风险。
每个国家每批核弹具体什么情况，只有他们内部人自?己清楚。
比如乔纳森，这个前?星国高层将领。
乔纳森的行?为?基本上就是亲手扣动扳机，但手中是一把装满子弹却连保险都没开的枪。
她这下子算是明白乔纳森什么意思了。
他无法阻止发射核弹这个行?为?，就算他不动手，天使没准也会让别人动手。但他能利用天使不懂的规则发射哑炮，顺便给其他人和地狱提个醒。
一颗核弹，还?是朝着黑国发的核弹，不至于让别的国家反应过度引发核大战。
乔纳森做的这件事确实是值得他一家人的性?命。
唐灵现在唯一好奇的是，他是怎么在天使眼?皮子底下给她公司客服发消息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
加百列看到没爆炸的核弹，脸都快绿了。
她没杀死乔纳森的唯一原因是，她知道人类制造的机械经常会失灵，不像天使的咒语。她暂时不清楚这是不是人类武器出故障了。
“我，我不知道……”
“撒谎！”
加百列的威压瞬间将乔纳森掀翻了出去。
乔纳森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五脏六腑都在疼。他见过米迦勒和撒旦的对峙，知道加百列天使已经在收着力气了。
“你这个满口谎言的罪人！我是大天使加百列！你觉得我连人类是否在说谎都辨别不清吗！”
加百列出离的愤怒，没想到连普通的人类都敢对她耍小聪明，不把她当回事。
“你这个拥有灰黑色污浊灵魂的信徒，能为?天堂效力，洗涤你恶臭的灵魂是你的荣幸，你竟敢违逆？”
加百列厌恶地轻哼一声：“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你以为?你是个拯救人类的英雄吗？我知道你做过什么事。你隐瞒手下士兵屠杀平民的案子，还?美其名曰维护军队的权威性?。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们那?群人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你不是什么英雄，你只是个罪人而已！”
乔纳森自?从改变主意，就做好了活不成的准备了。
不管怎么计算，他都无法确认家人的安全?。
越跟天使们相处，他越能感觉到这就是一群疯子。还?是一群正?常人类无法与之沟通的疯子。
也许天使在人家自?己的逻辑里很正?常，但是在人类的角度来看，不管怎么看都不如更符合人类行?为?逻辑的撒旦靠谱。
这件事是他自?己做的，家人并不知情。家人还?都是虔诚的信徒，这样就算撒旦输了，家人也不用背负太?多的罪行?。撒旦要是赢了，那?他家人也能有个安稳的归宿。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反正?是脑子一热做了。已经做完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乔纳森很想说，既然天使这么嫌弃他们这伙拥有污浊灵魂的士兵，那?为?什么还?要用他们。
为?什么不用灵魂更纯净的人类呢？是不喜欢吗？明明是稍微好一点的人都追随撒旦吧！
也不想一想为?什么那?么多正?常人都追随撒旦，只有他们这些士兵跟着天使们跑。就知道嫌弃他们这些灵魂脏污的士兵，也不知道找一找自?己的问题。
乔纳森只敢想想，不会这么说，他也不是傻子。
“我相信上帝不会同意这么做的。我是在追随我心中的上帝。”
加百列都快被这个恶心的人类气死了：“你是觉得你比我更了解我的父亲？”
“上帝爱世人。”
加百列：……
加百列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人类政客特色——你说东来我答西-
核弹头一般都有自?毁装置，为?了防止导弹轨迹偏移，炸到不该炸的地方。
唐灵在星国各个基地奔走，引爆核弹头里的普通炸药，让核弹内部无法发生裂变反应，毁掉星国剩余核弹的爆炸能力。
她不得不承认，她想到了天使会用灵魂炸弹，但确实没想到天使会用人类的核弹。
最开始那?一波轰炸，还?勉强能说是人类圣战士兵的主意。现在的核弹摆明了是天使在明示。
她之前?一直没破坏核弹，是打算等?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用这些东西轰炸天使。
谁能想到那?么厌恶人类的天使，会用人类发明的导弹搞地毯式轰炸，然后还?把核弹扔出去。
这很明显是被她逼急了。
现在核弹没炸，估计更急了。
想不把东西销毁掉都不行?。
第 204 章
唐灵虽没想到天使?会用核弹, 但当洲际导弹真打出来一颗的时?候，她也没打算拦。
毕竟只有?一颗，杀死不了太多人, 还能让人类愤怒抵抗的情绪加剧，对她很有?利。
她原本想着等核弹爆炸被直播出去、人类反抗情绪到达极限、主动求着跟她一起?对抗天堂时?再露面。
没想到乔纳森搞出了这么个插曲。
“老大, 公司之前把那边居民的直播和视频推上热搜了，现在网上都在问导弹的事?。接下来怎么办？”
“先咬死核弹是圣战军团放的, 强调只有?他们有?核弹启动的密码, 并且他们一直跟弥赛亚和天使?们在一起?。再让恶魔提醒人类小心核威胁。之后等通知。”
不少面向人类有?直播频道的恶魔们同时?开启了直播：
“导弹已经确认是核弹了。还好其他国家应对得比较冷静，不然?现在世界……暂时?不知道天使?和圣战军团那边后续会做什么。在人间?的人类一定要?小心！有?条件的最好住在地下室，防空洞能启动的也全都启动，这是来自地狱全体恶魔对人类的提醒。”
恶魔们说完直接关直播，只剩下直播回放不断重复, 根本没给网友们提问的机会。
【到底怎么回事?啊？能不能有?个靠谱的说详细一点啊！怎么就突然?进化到核战了？！天堂那帮东西这么疯的吗。】
【怎么回事?不都说了吗。圣战军团那边发?射核弹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炸成。】
【我想问的就是这个！】
【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跑啊。听说地狱里有?一部?分人类员工和家属, 能不能暂时?把咱们收进去？】
【死心吧你。撒旦对人类不像上帝对人类要?求多，但相应的……她不见兔子不撒鹰, 没有?利用价值, 完全不收！被她收进地狱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科研大佬及其家属。你我这种废柴，还是等死了变恶魔吧。】
【可惜上学时?没好好学习。不对, 学也没用。据我一个学霸朋友说，真搞上科研才知道学霸和学神是有?壁的。或许这就是人家随机到了祖上这方面的基因。羡慕哭了！有?价值的人世界末日都有?撒旦保护着。】
【……那我们普通人就该等死吗？生命明明应该是平等的啊！是不该被放在天平上衡量的！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容易就接受了撒旦的价值体系？】
【有?理想是好事?，但是都世界末日了，麻烦睁开眼睛看看现实。这个世界从古至今, 有?一刻人与人真正平等过吗？哪怕最最平等的那段时?期，人们也在拼命自发?地保护更?有?价值的人才, 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人与人从来就不是平等的。这是客观事?实。我们未来可以朝着那个目标去努力，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天使?和圣战士兵轰炸我们的时?期。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高层们怎么打算的？咱们要?去避难吗。说实话，按照圣战军团做出来的事?，我感觉接下来它们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已经有?消息了，快去看！】
几个尚有?组织能力的国家，联合商议过后，对各自国家的国民发?出了公告：
经多方核实，已确认降落在黑国的核弹未成功引爆。
核弹并不拥有?影视作品中描述的威力，核爆炸辐射也不是网络上谣传的几十年不会消除。正常发?生链式反应并爆炸的核弹不像核泄漏，辐射剂量很快就能衰减到普通人能够承受的水平。核弹最大的威力是爆炸时?的瞬时?杀伤，只要?躲过第?一波核弹攻击，就能够在核打击下存活下来。
所以请大家不要?慌张，携带好个人随身物?资，按照地图上标记的地点，有?秩序地到达距离自己最近的地下掩体。这些标记过的掩体都是防核掩体，会有?士兵守在各个出入口安装三防设备。三防设备能够防止受到污染的空气?尘埃进入掩体中，不可加以破坏，违者依法处置。危机解除后，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进行通知。
网友们看完官方消息后，连忙查看地图上有?红色标记的地点。放大后才发?现都是普通小区、商场、办公楼的地下车库。
人们这才知道，原来许多看似普通的场地实际上全都是被国家做过特殊安排处理的。
【好家伙，我只能说好家伙！防核掩体竟在我家楼下？我坐电梯就能直达！这绝对是我的人生巅峰了！比我高考超超超常发?挥考上211还要?巅啊！】
【幸亏我不是什么领导人，不然?我绝对没有?这种远见。在别人盖房子时做出特殊安排，修建地下车库时按照防核掩体的标准来。】
【……你们完全都不关注的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连人防工程都不知道吧。我们蓝国大部?分地下建筑都有?人防等级的。不会连人防办这个部?门单位都不清楚吧。冷知识现在人防办都已经改成国动办了。】
【懂哥又来了。拜托！谁好好过着日子会去了解这些东西啊！有?病吗？正常人一辈子都遇不到这种事?！谁能想到没等星国政客没带着星国士兵发?癫，天堂的神明和天使?带着星国士兵先发?癫搞核战了！】
网络上吵架的人不算太多，大部?分人都没那个闲心，都在忙着收拾有?限的食物?往地图上标记的地点赶。
唐灵观察了一下各国的情况，只能说蓝国不愧是她选中的大本营，那边的人平时?骂街上头的厉害，但是越遇到紧急情况越冷静。或许就是这种实用主义的特质，让这里的人大多数都不迷信神?*? 明。
空无?一人的街道，与她曾经占卜的结果一模一样。那些消失的人类……竟然?是以这种安然?无?恙的方式消失。
到最后，是人类拯救了人类自己。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人类没有?我们会不会更?好。”
路西法毫无?预兆突然?出现在唐灵身边，搞得唐灵差点直接出手攻击。
“我这几天一直在人类世界游走，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你总站在人类的立场为?人类说话。”
唐灵：……
她不知道路西法误会了什么，但她很确定她说的每一句话初衷都是为?了她自己。
别说站在人类的立场为?人类说话了，让手下装成弥赛亚，为?弥赛亚说话的事?她也干过啊。
“路大，你具体指的是……？”
张口就来的事?干太多了，她哪里知道路西法到底在说什么。
路西法：“……总之你觉得没有?我们，人类会过得更?好吗？”
“这要?取决于你怎么定义更?好。没有?天堂地狱，某一小部?分人类不用再受到来自天堂的极端考验测试，确实会好过很多。但同时?也会有?另外?一群人遭受天生坏种的人类伤害攻击，受到伤害后连个报仇的地方都没有?。与其说没有?天堂地狱人类会过得更?好，倒不如说没有?恶人，人类会过得更?好。但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该隐的血脉早就融进了现代许许多多人的血脉里。指不定现在哪个大好人的孩子不幸遗传到了更?远古祖上的邪恶基因。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弄死。”
路西法：“人类不是有?自己的律法规矩吗？”
“法律又不是为?了复仇制定的。路大，法律追求的更?不是正义而是稳定。你知道人类社会中死刑有?多难定下并且成功执行吗？更?别说那些无?法被具体量化的伤害了。加害者认为?自己伤害别人的行为?很轻微，实际上受害者受到的伤害或许一辈子都抹不去。人类社会设定的那些规则要?是有?用的话，咱们地狱压根发?展不起?来。”
唐灵不知道路西法又哪根筋不对了，开口继续劝：“路大，别想了。就算人类头顶上没有?咱们压着，也会有?其他人类不断爬上去，代替咱们的位置。总有?一些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这部?分属于是出厂设置。何必为?这些既定的事?操心。”
路西法看着地下车库里，在危急情况下依旧互相帮助的人类，总觉得人类不该被卷进天堂与地狱的争斗中死去，值得更?好的结局。
“如果人类能够一直保持这样就好了。”
唐灵顺着路西法的视线，看向地下车库里的人类，又将视线收回到路西法身上。
“路大……你可别吓唬我。你指望着人类一直好，本质上跟你爹指望人类一直听话没区别。可别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啊。人类就是有?好有?坏，时?好时?坏的不稳定生物?。人类的趣味可玩性也在于此。你想要?稳定、听话、和谐的，压根就不用管人类，直接回天堂就行。天堂里的小天使?们不都那个德行。”
路西法：“人类的……趣味可玩性？”
唐灵：……
“别抠字眼！总之你短短几天对人类的观察接触根本就无?法让你对人类有?深刻的认知。你有?这个闲心不如跟我一起?救人去。”
路西法：“救谁？”
“拯救了人类世界的英雄、拒绝服从弥赛亚和米迦勒命令的乔纳森。”
路西法：“弥赛亚和米迦勒不在人间?。是加百列在带队。”
“怪不得……要?去吗，路大。去见识见识敢拒绝你姐的人类。”
唐灵在路西法答应后，立刻用血脉秘术传音，给自家姐姐唐棠传去了消息。
“我跟路西法在一起?，你帮我安排让公司大肆宣传勇敢对抗大天使?加百列、挽救了核危机的英雄、圣战将领乔纳森的事?迹。”
“你想让他死？这个节骨眼这么宣传，加百列还不活活撕了他。”
“话总说得那么难听。我这叫给他流芳百世的机遇。活着的女英雄与死掉的男英雄对我们有?不同的作用和价值。我这叫随机应变的能力满级。”
唐棠：……
第 205 章
加百列失态地抓着乔纳森, 人类修女皮囊都快被她的怒气撑爆了，往外泄露着微弱的圣光，刺得乔纳森眼睛发疼, 只能闭上眼睛。
“你再说一遍。”
“我相信，上帝一定会满意我的做法, 我没有背叛上帝的旨意。”
“天使发现你家?人都被撒旦带走了。这明明是你与?撒旦勾结，你还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乔纳森听到家?人安全的消息后, 紧绷着的神经反倒松了一口气。他能看出来撒旦不是吃干饭的, 一颗核弹发射出去后，撒旦不可?能没反应。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因为加百列说过使用核弹是对人类的仁慈，纯白灵魂炸弹对人类的伤害更大。但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做出开启全面核战争的决定。
“我想让我的家?人不必死于核战争，这是我的私心。我承认这是我的罪行。但阻止核战不是，不全是我的私心。我不相信上帝会这样对待人类, 我不信！一定是你们误会了上帝。你应该去问?一问?上帝, 问?他同不同意让你这么做。”
乔纳森句句都在扎加百列的心，加百列怒吼：“你懂什么, 我父亲曾经毁灭全……”
“嘘——”唐灵一贯调笑的语气及时?打断了加百列接下?来要?说的话，“如果我是你, 我可?不会把?接下?来的话补全。因为你父亲是真?的会生气。虚伪如他, 百般包装试图洗白自己，哪里会承认这种事实。”
唐灵半边身?子从路西法身?后探出, 摆明了不想打头阵出主?力，但嘴上没停：“但我不是你。所以……乔纳森，她想说的是她父亲曾经用大洪水毁灭全世界的人类，只留下?一对男女。你忘了吗？她还用回?去问?她爹吗, 她爹自己早就干过这种事了。你们人类能不能长点脑子。”
网络上，观看直播的网友们人数不多。因为地下?车库好多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 这些人只能围在信号好的地方，听别人用最大声?播放直播内容。
一圈圈聚集到一起的人颇有早年经济科技不发达，聚众看露天电影的样子。最前方的人还能看到画面，后面的人只能听到声?音。
旁边还有独自刷新闻消息的年轻人，大声?复述着恶魔们被顶上热搜的推文给其他人听：“恶魔们说是圣战军团的人类首领乔纳森被策反了，天使让他用导弹轰炸全世界，他表面服从实际上放了一颗没激活的废弹。他的家?人已经被撒旦救出来了，地狱正在想办法把?那?个圣战首领救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没想到原来他们曾距离全面核战争那?么近。
“好悬啊，就差那?么一点。这要?是圣战首领没被策反，现在咱们已经死了吧。”
“倒不至于全死。咱们国家?肯定会通知撤离的。就看大家?距离最近的撤离点多远了，二十分钟能赶到，应该也能留一条命。还有就是看核弹扔在哪里。星国的核弹不够覆盖咱们全部领土的，再说咱们也有导弹拦截设备。”
“那?也得死不少人啊。全国那?么多人能全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吗。导弹也不可?能全拦下?来。这帮死犊子天使真?黑心，就想把?咱们赶尽杀绝。看我不骂死它们！打不着我还骂不着吗。让它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原来撒旦没现身?是干这个事儿?了。我就知道她不可?能把?咱们扔在一边不管。之前黑撒旦的都该道歉。”
“确实。还好撒旦把?圣战首领策反了，才能免去人类世界一场浩劫。撒旦她跟乔纳森都是全人类的英雄。撒旦还在第一时?间把?乔纳森家?人保护住了，简直太有人情味儿?了。之前黑她的多少有点没良心。”
“就是就是，撒旦她重利怎么了。说得就好像咱们人类不重利似的。撒旦虽重利，但她在大是大非上没出过问?题。对咱们人类已经仁至义尽了。”
“也得夸夸那?个乔纳森啊，及时?醒悟没一错到底。看见?没，关键时?刻还是得男将领能抗事，要?不是他敢反抗天使，现在全世界都完了。”
“这时?候你知道说男将领了，你怎么不说喊打喊杀的极端信徒都是男的呢。要?不是撒旦策反他，他能敢对抗天使？撒旦还是女的呢。”
“都别吵了！直播里说话了。”-
加百列看路西法和唐灵来了，松开了手，乔纳森双腿发软盘坐在地。
“路西法。唐灵。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世间生物对父亲没有感激之心。人类过去无知也就算了，可?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明明清楚这世界、这个容纳万物的世界是父亲创造出来的！你们非但违逆，还误导人类、带着人类一起忤逆。”
唐灵探头扫了一眼路西法，路西法没出声?。她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样子，也没应声?。
“回?答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为什么反叛了吗。如果被父亲创造出来就只能遵守他的规矩，我宁愿选择从未降世。”
加百列直勾勾盯着唐灵，意思很明显，她想要?听唐灵的回?答。
“我挺感激你爹的啊。”
唐灵说得很自然，自然到让路西法和加百列十分诧异，不明白唐灵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看，说实话你们谁都不信。我是真?的挺感激你们爹的。没有他就没有这个世界，我无法降生，那?还能玩个屁啊。只是感激归感激，不代表我能安然接受当?一只不敢反抗的顺服奴隶。”
加百列轻嗤一声?：“所以你唐灵感激的方式就是煽动侮辱反抗我父亲？这是你们女巫独有的感激吗。”
“你们爹创造世界后没有获得好处是吗？如果不是他发现人类提供的信仰支持之力能带给他强大的力量，他会威逼利诱逼着人类信仰他？感激……你爹跟人类某些父母没有任何区别。抱着养大猪仔割肉获利的想法养大孩子，哪怕把?孩子逼死也要?逼孩子听话成才上进。口口声?声?为了孩子，等孩子能赚钱后立刻说孩子应该感激报答父母亲，自己人老了就得指望着孩子。真?当?孩子全都是傻子？父母究竟是为了谁好，孩子不是看不清。除了极低概率的天生坏种外，哪个被爱与?尊重抚育大的孩子不同样善待自己的父母亲？你爹强行索要?人类信仰的行为已经暴露了他是个什么东西。他不仁我不义，没毛病。”
加百列沉默了好一会儿?，扔出来一句：“冥顽不灵。”
唐灵也没多解释，她的话不是说给加百列听的，她是说给路西法和人类的，不能让人类真?的为了那?原本就目的不纯的恩情，跑去当?无条件顺服的羔羊奴隶。
“唐灵。你在直播，那?正好让人类看看天堂之怒。既然在我父亲创造的世界里生活，那?就得遵守我父亲的规矩。做不到，那?就去死。过去无数人做到了，他们才配活下?去。”
加百列的话音一落，世界上的许多地方同时?响起了轰炸声?，甚至包括蓝国的边境。
天使们成群结队朝着各个国家?城市扔着灵魂炸弹。
爆炸所到之处别说没有建筑废墟了，连人类的灵魂都碎成了渣子。
唐灵看着一张张消失的恶魔契约，心里简直在滴血。
她倒不是心疼人类灵魂消散，主?要?是心疼自己的损失。已经签好约了，没赚那?就是赔啊。
天堂彻底不演了，要?搞武力统治。
“你以为威胁恐吓人类，人类就能顺服吗？现代的人不像过去，现代的人不吃那?套，有最基本的骨气和良知。继续伤害人类，死的就是你。”
唐灵撂完狠话，挂断了直播，推了一把?路西法，让他打头阵，阻止加百列。
“你自己的疯姐，你自己解决。”
加百列并没有想一对二打逆风局，她将手放到了脚边乔纳森的头顶，用圣光灼烧掉乔纳森的灵魂，迅速离开了原地。
唐灵并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而是等加百列离开后替乔纳森收尸。
“我已经叫恶魔通知堕天使们上来了。在人间作乱的天使只能交给你们阻止。我会和恶魔还有女巫从旁配合。不阻止照这么下?去，人类的灵魂都要?被她炸没了。你爹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能让她疯成这个样子。”
路西法回?忆了一下?过去，没想到有哪里会触发加百列，把?她刺激成这样：“不清楚。父亲其实挺重视加百列的。米迦勒和加百列一直是天堂的标杆。”
唐灵不置可?否：“你是你爹最偏爱的小儿?子，当?然察觉不到你姐的心路经历。一家?人能处成你们家?这个样子，可?真?是上帝亲手制造的奇迹。”
唐灵去阻止到处扔炸弹的天使前，抽时?间跑了一趟蓝国，去往乔纳森家?人的身?边。
“很抱歉。我动作慢了一步。乔纳森被加百列所杀，连灵魂都已经被灼烧干净。他是人类的英雄，我会遵循他的遗志。保护好你们。”
乔纳森一家?人看到地上凭空出现的乔纳森尸体根本没反应过来，摇晃着地面上表面完好无损，内脏已经被烧焦的尸体。
乔纳森的妻子大喊大叫，拒绝靠近自己丈夫的尸体。
“不！我不信！上帝会复活他的，他是遵循了上帝的意志。你是撒旦，是魔鬼，这是你的诡计，我不相信你！”
乔纳森的孩子们稍显理智，上网收集了多方消息后，明白了他们父亲的苦心。他们的父亲为了他们，为了全人类，背叛了天堂的天使。
“天使们还在轰炸人类，我没时?间跟你耗。不管你信与?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我看在乔纳森的份上，原谅你对我的不敬。你们，乔纳森的家?人们，从现在开始享有地狱最高级别的遗属待遇，我会官方通报这件事，我说到做到，你们放心。”
第 206 章
蓝国边境
躲藏在地下车库的百姓们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感。头顶上由于震动下落的尘土让人们尖叫不?停。
所有人都在问怎么办, 怎么回事。
手机有信号的年轻人中，有些躲在承重柱下拼命发?消息、试图把情况传递出去，有些刷着其?他国家网友们的讯息。
“是天使疯了！其?他国家有些没能躲进地下设施的人说看到了爆炸。隔老远就能看到有凭空出现的光团炸开, 大半个城市的玻璃都被炸碎了。”
“太夸张了吧。怎么可能隔着大半个城市还能看到。是多小个城市啊。”
“那种紧急情况下，谁能把事情说清楚。就说是能看到远处爆开的光团, 总之就是隔很远。你们想想，要是隔得不?够远他们还能把消息发?出来吗。”
“咱们这边怎么办啊。虽说有大量驱逐天使的符咒, 可是现在都躲到地下了, 还有人守着吗？谁知道外面到底什么情况啊！”
蓝国地面上，各个城市荷枪实弹的士兵和警察们正以街区为单位，逐一排查驱逐天使的咒语是否完整，担心有漏网之鱼的天使出现，引爆灵魂炸弹伤害百姓。
士兵和警察们的耳机里, 内部通讯设备正在通报其?他地方的消息：
边境地区的执法者们都看到了在边境处炸开的能量光团, 看到光是余波就震塌了不?少房子。说让内陆其?他地区的执法人员们巡查务必仔细，绝对不?能让天使踏入他们国家的土地。
“站住！阿姨, 这位阿姨，你不?在地下躲避, 要去哪里？”
A城B村, 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位衣着普通的中老年妇女格外显眼。
这座村子, 村里的所有人都在接到消息后去往指定的避难地点，一处平时没有人知道的窑洞里。
村里人只?知道后山有个地方，平时不?让去，根本不?知道那里实际上是军事禁区, 有专门修建的地下防御工事。
按理说，全村老少现在都应该在那个水泥浇筑、有水有电有食品、空旷干净安全的洞里聊天, 时不?时感叹一句“哎，星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位妇女被吓得一个激灵，看到巡逻的士兵不?是他们本地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我，我，我回家取点东西。”
“阿姨，您快回避难点吧。现在外面不?安全。是急用?的东西吗？如果不?着急，那就别拿了。反正现在村里没人，东西丢不?了。”
“不?行！我现在就得回去。我要取的是药！是药！忘拿了，不?吃会?死?的。”
“您先回去。您告诉我您家在哪个位置。我巡逻完去给您拿，您看行不?行。按规矩，您现在不?能出现在街道上。”
“不?行！不?……”
这位妇女还没等?说完，心口处就被扎了一刀，从后心贯穿到前胸。弥留之际的妇女低头看自?己胸口的刀尖，到死?都不?敢置信。
一个年轻的女孩在她身后慢慢显出了身形，慌张的士兵立刻开枪，所有的子弹都停在了女孩面前，无法寸进，最后掉落在地。
“下次见?到街道上有可疑人员直接开枪射击。恶魔们确认了消息。天使在鼓动自?己的信徒外出破坏驱逐天使的标志。”
女孩一双没有眼白、纯黑色的眼睛显示出了她的身份。
她是恶魔，隶属地狱。
“你疯了吗！不?分青红皂白杀人？你曾经不?也是人吗！你怎么能确认她是被天使蛊惑了。这位阿姨有可能真的是要取药啊！”
“至今身上还没有恶魔交易灵魂烙印，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好好躲起来，在街道上行走的人，不?是天使信徒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概率小不?代表没有啊！就算是被天使蛊惑，抓起来不?就行了吗！怎么能直接动手杀人呢！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狠啊！这位阿姨可能是别人的母亲。你也是女的，为什么……”
“我刚刚杀了十来个人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为什么揪着我是个女人说事。还活在女人善良温顺不?杀人的固有观念里吗？该醒一醒了。顺带一提，没有我们恶魔契约标记的天使信徒，随时有对天使说“同意”的可能性。一旦天使成功附身人类能瞬间?弄死?数十万人，连个灵魂残渣都留不?下。你们人类没有对抗的力量，到最后不?得不?冒险出面的还是我们地狱的同事。和平已经无法维系下去的时候，仁慈伤害的只?会?是你们自?己。”
士兵看着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总觉得违和得要命，可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似曾相识。
时间?紧迫，他甚至无法为这位阿姨收尸，只能匆匆赶往下一个需要检查的地点。
路过?某个扫黑除恶的标语时，他的脑海如遭电击，想起了过去那些从未注意到的细节问题。
男人的成长环境，从小就以力量体型和人缘威望作为标识，分为大哥和小弟，形成一个个小团体，哪怕没加入团体的男孩也会对这些小团体很客气，惹到小团体成员的就要被收拾。步入社会?后，虽然不再以力量体型为衡量标准，但仍以金钱财富和社会?地位，复刻着自?小形成的模式。
太过?寻常，寻常到没有人当回事，只?是所有男人都默认遵循着这些从未被摆在台面上的规矩。
女人……是柔顺的。也有小团体，但大多强调一对一的友谊，并?没有形成男人之间?那种有稳定框架式的、更接近弱肉强食的、现实社会中的金字塔模式。女人大多也不?认可这种模式。
所以同样是校园霸凌，男人之间?的霸凌不?会?像女人之间?的霸凌引起那么多讨论?和注意。
两种不?同的成长方式造成了两种不?同的大众印象。
每当有酒后强壮男人们殴打无辜瘦弱男人的新闻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酒后闹事到底跟酒有没有关系上。而不?会?讨论?男人打男人对不?对，人打人对不?对，强者欺凌弱者对不?对上。
因为所有人都默认，男人就是具有攻击性的。
女人正好相反。
女人的攻击性是不?被认可接受的东西。
所以每次女性的恶总是会?引发?轰动性的讨论?争议。女人不?肯接受对此进行否认割席，男人更不?肯接受对此进行嘲讽攻击。
每当底层互害的行为发?生时，底层男人的恶几乎不?加掩饰，实施恶行时甚至会?为自?己具有伤害他人的能力沾沾自?喜。底层女人作恶时，一定会?百般狡辩隐藏自?己，试图正义?化?合理化?自?己的行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这种隐瞒不?同于高位者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来自?群体性认知差异。
没有人能接受有坏女人存在于世。哪怕是施加恶行的女人自?己，也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
刚刚那明明就是强者对弱者的屠杀。
如果是个男恶魔下的手，他的所有关注点都会?是，杀害弱小无辜百姓的行为是不?能被接受的，这是个需要被铲除的黑恶势力。但因为动手的是个女恶魔，他的关注点有所偏移，甚至一度脱离了事情的本质。
‘男人是邪恶的，是暴力的，是犯罪率高的。女人是不?同的，是正相反的。’这些是男女争议时，有些女人总拿出来说的话。
这是事实吗？天性与男女有关系吗？
这些话对谁有益？女人吗？
好像不?见?得如此。
要不?然，撒旦为什么这么直白地让手下的女恶魔们实施恶行，不?加掩饰。
到现在为止，现身人间?的男恶魔不?如女恶魔的百分之一，男恶魔们大多负责后勤来回搬运士兵，杀人杀天使之类的事，都是女恶魔在做。
撒旦是故意的吗？
他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如果其?他女恶魔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告诉他，现在发?现了也来不?及了。
撒旦大人从更久之前就已经在铺设棋局了，百般遮掩都只?是为了在把控全人类灵魂前，让人类别发?现这些事。
哪怕是现在，说撒旦重女轻男，撒旦都不?会?承认的。只?会?说，她一视同仁，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还是x少数群体，在她眼里都是可交易的韭菜，她只?注重利益。
撒旦重利的人设早已深入人心。
一般人都不?会?相信撒旦做交易还有偏向性，实际上女恶魔们心里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士兵上报了自?己的情况，很快就赶来了一个小队。
“我们不?能限制这帮恶魔们吗，哪能让她们这么二话不?问，上来就直接杀人啊！”
赶来的小队成员们没出声，对视一眼后告诉他：“C城D县有个大爷被天使附身，炸了一个防护点。整个防护点里的人大概全被倒塌下沉的大楼压死?了，已经有别的队伍赶过?去挖了。二十来个恶魔和人类女巫才成功抓住那一只?天使，据说死?伤四五个恶魔，半个街区都被天使恶魔的打斗搞毁了。那些超自?然力量弄出来的动静太大，破坏性完全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那些恶魔小心点是好事。最危险的行动都是她们顶着。忍忍吧。你想要有好恶魔，那就等?你成为恶魔后，自?己做个好恶魔吧。”
士兵沉默地看着这位陌生阿姨的尸体。他很想知道，如果这位阿姨没有被恶魔杀死?，她会?同意恶魔附身，让天使有机会?伤害其?他人吗。这个答案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已经通报禁止普通百姓在街道上闲逛了吗？”
“说了。但你也知道，总有极个别不?听的。估计很快咱们也会?收到命令，按照战时警戒，出现在街道上的无关人士通通击毙。要不?然怎么办呢。已经有一些没做恶魔交易的士兵们都听到天使的呼唤了。天使说‘破坏驱逐天使的咒语，同意天使附体’就能脱罪，死?后不?用?受罚。咱们又看不?出来普通人有没有被天使引诱甚至附身。哎，真希望能快点结束，回到过?去。”
士兵莫名地觉得，或许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第 207 章
进攻永远比防守更?容易。
尤其是天使全然无视人类死活的情况下, 所发动的进攻。
完全不需要考虑对人类世界的破坏和对人类的伤害，只要四?处扔灵魂炸弹，轰炸任意一处都行。
地?狱里一直在接受训练的恶魔和人类女?巫大半都被派到了?人间, 阻止天使的行动。她们都发现，天使们不像过去那样一根筋, 现在扔颗炸弹就跑，滑得根本抓不住。
再加上天使圣光对恶魔的天然压制, 哪怕第一时间控制住了?天使, 没让天使逃脱，但抓住天使的代价依旧是地?狱的成?员们死伤惨重。
地?狱的堕天使们也全部出动。
整个地?狱各种超自然生物联合起来，像是打地?鼠一样，四?处打击神出鬼没的天使。
唐灵刚把一只受伤的天使扔进地?狱，就听到恶魔频道中, 恶魔们说又有人类对天使说了?同意。
哪怕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知道有些人就是离谱到让人无法置信，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时, 她还是分外糟心。
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到，都已经到这个情况了?, 还能同意天使附身的人, 是得疯到什么程度。
“这么下去不行。蓝国各个街区到处都是驱逐天使的咒语，其他国家完全没有。让恶魔们在抓天使之余多画些天使驱逐咒。最好是让人类也参与进来, 通知人类走到哪画到哪。”
唐灵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派天使四?处扔灵魂炸弹除了?弄死人类解气以外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种事是弥赛亚或者曾经的乌列尔干出来，她会觉得很正?常。可这是加百列，天堂里为数不多带脑子行动的加百列。
天堂最急迫要做的事，明明应该是挑起人类之间的战争, 让战争骑士快点苏醒才?对。
“不好！ ”唐灵立刻联络手底下的恶魔：“ 在地?下防护设施里躲避的人类，凡是没有恶魔契约的, 全都给我抓起来！”
人类之间的战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打不起来。毕竟几乎所有人都支持地?狱，憎恨天使。有共同的仇敌非但不会让人类分裂，反倒会让人类相对团结一些。
所以要想破坏人类之间现有的关系，一定要想办法让人类彼此互相猜忌。
如果她是加百列，一定会让天使诱导人类躲在人类最多的地?方?引发骚乱，而不是让人类单独离开聚集地?。
之前种种只是障眼法而已。
“ 老大。有恶魔陷阱！”
天使让人类破坏天使驱逐咒，四?处扔灵魂炸弹，附身人类，都是在为其他没被附身但脑子不正?常的天使信徒们转移视线。
只有人类才?能在不引起恶魔注意的情况下搞这种小动作。只有人类伤害人类才?能让人类彼此防备或互相伤害。只有人类与人类之间的争斗才?能唤醒战争骑士。
麻烦了?。
“都别动。人先别抓了?。”
直接挑明，天使指不定狗急跳墙。不直接挑明，那些精神病又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无论挑不挑明，人类都不具备分辨天使的能力。
地?下车库的人们死命刷着消息，看到到处都有天使搞破坏惴惴不安，却不知这已经是筛选过一波的消息了?。
“ 你们看，有官方?通知了?！”
唐灵自己没出面，让官方?代替地?狱给百姓们发去了?消息。
“官方?通报说，为了?防止人类被天使附身，每个人的背上都要画上驱逐天使的符咒，十个人一组，画好后?跟另一组互相检查，确保每一个人身上都有无法被自己擦掉的天使驱逐咒。”
唐灵立刻意识到不能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搞太大动静。
地?下已经被藏匿的信徒们画上了?恶魔陷阱，那恶魔就无法进入去检查人类灵魂的情况，更?无法把那些没做过恶魔交易的人类直接抓走或弄死。只能让人类自己来。让人类自己来的弊端是，人类无法确认谁的灵魂有地?狱交易烙印标识，谁身上没有。
要是让人类从地?下出来挨个检查，动静弄得太大，把天使逼急了?，没准天使会直接附身用?灵魂炸弹搞大规模袭击。
像这样先隔绝天使附身的可能性，相对稳妥。
天使要是想成?功把战争骑士唤醒，肯定会留些听他们话的人类去对抗人类，不会把事情做绝。不然人类死绝就剩几个，战争骑士更?醒不来了?。
地?下车库里，有些没做过恶魔交易的人急忙在心里呼唤天使，得到的回复是：画上天使驱逐咒也不影响人类与天使之间的联系。
不过需要人类主动呼唤天使，天使才?能找到人类的位置，听到人类的声音。
听到天使的回复，这些没做过恶魔交易的?*? 人高兴极了?。
他们中的有些人是上帝与弥赛亚的信徒，有些人是纯粹的等?等?党晚期，总想着再等?等?，再等?等?，晚点做交易没准有更大的好处。
不久前，天使说为了天使做事可以抵消掉他们身上的罪孽，在天启结束上帝出现后?，不用?受刑罚。
前者听到天使的呼唤很亢奋，后?者听到天使的呼唤差点被吓死。
后?者要多后?悔有多后?悔，平时买东西等促销时等一等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又等?，还等?来了?天使，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原来画上天使驱逐咒等?于单方?面隔绝了?天使，不主动呼唤天使时，天使找不到他们。
这样确实可以再等等，看看能不能两头吃。
习惯等?等?的这些人，就是不想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担心地?狱最终无法胜利。
天使的人类信徒们高兴是因为不用?跟天使断开联系，这些人类信徒生怕天使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几乎三五秒就在心里呼唤天使一次，对天使汇报自己这边的情况。
“尊敬的天使，我们这边现在男女?分开，在各自的小组成?员背后?画天使驱逐咒，这帮罪人为了?防止一个符咒没有用?，告诉其他人帮忙在后?背上多画几个，还自己在自己胳膊腿上画得到处都是。罪人！全都是罪人！”
“尊敬的天使，我看到人类士兵在四?处巡逻，眼神四?处打量，会不会是在找被我们画出来的恶魔困阵呢。”
“尊敬的天使，居然有几个搞刺青的年?轻人当场从行李箱里拿出了?文身设备，要现场搞永久性的文身对抗天使。罪人！罪不可赦！谁逃命还会带着这种东西?啊！”
显然，天使的虔诚信徒是无法理解这届年?轻人的。
不少年?轻人聚集到那一堆，在挑选各自的文身颜色和位置，还有人把电车挪了?过去，为刺青机提供电源。
“大爷大妈，你们一家怎么不动啊。你们俩的小组就等?你们两个了?，还有你们两个的孙子分到哪边？”
两人领着的六岁小孩并不是他们的孙子，而是他们的儿子。
这对信徒夫妻大龄生子，求了?一辈子孩子，几乎各种不同宗教求了?个遍，直到求到弥赛亚，才?得此一子。
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弥赛亚神力强过其他所有宗教，想都没想有一种东西?叫做现代科学医疗技术的革新。
实际上他们的孩子跟天堂弥赛亚没有半毛钱关系。
“孩子我自己给他画就行。我们，我们两个互相画吧。”
这对夫妻想着要不然说自己画了?，把这件事躲过去。负责检查的人却没有如他们意。
“可以，但是我们得检查的。这是规定。”
每个在这里生活的民众都懂，规定就是规定。规定就是要好好遵守的。因为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害了?其他所有人的行为会遭到全民唾弃。
“行……”
这对老夫妻不情不愿在彼此后?背上画下那个天使驱逐的符咒，画完又喊了?几次天使，得到小天使回应后?才?安心。
一家三口被检查通过后?，老夫妻的老胳膊老腿没办法自己伸到后?背上擦干净。帮彼此擦掉又动作太大太显眼，只好作罢。不过他们倒是在第一时间，偷偷摸摸蹭掉了?自己孩子背后?的天使驱逐咒。
唐灵跟堕天使们依旧在四?处抓捕天使，假装被到处轰炸的纯白灵魂炸弹搞得焦头烂额，疲于应对。
女?巫则带着人类女?巫们，挨个地?下车库检查，找到有恶魔陷阱的设施，放出被困住的恶魔后?，对该设施加以标记。
有恶魔陷阱的避难设施，必有与天使联络的人类信徒。
只是暂时不能让人类知道，以免人类互相对彼此起疑心。
蓝国政府依旧能维持运作，再加上到处都是隔绝天使的符咒，相对来说还算稳定。
外面的其他地?方?，人类与人类之间已经生了?嫌隙。
不少人都发现，有些人很奇怪，偷偷破坏其他人好不容易画好的天使驱逐咒，还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一次两次之后?，很多人都意识到不对劲，自己身边好像隐藏了?天堂的信徒。
发现这一点的人立刻远离可疑分子，与之切断了?联系，将?可疑的人赶出队伍。可哪怕将?人赶出去后?，剩下的人看彼此时也觉得对方?可疑。
既要躲避天使时不时扔出来的炸弹、四?处躲避收集物资，又要防止自己身边的人是天使信徒。
不少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限，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觉得身边的人要害自己。
发到网上的消息，又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人回应。
尤其是黑国地?区，人们先是遭受导弹袭击，又被天使的灵魂炸弹袭击，最后?还被核弹威胁了?一波。
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觉得随时随地?自己都有可能会死。
圣战的军队就在此时继续朝着黑国推进。逼着当地?这些死去活来好几波的可怜百姓不得不参与战争，成?为对战的一份子。以便扩大战争规模，唤醒战争骑士。
战争只靠一方?是打不起来的。
制造矛盾，激化分歧，才?能煽动战争，获取利益。
地?狱是如此，天堂亦是如此。
第 208 章
加百列来?到天堂监狱。
监狱里仅剩一只堕天使, 其余的已经在上次全部都被路西法放了出去。
“萨麦尔。”
加百列喊了一声。
牢笼里那个背对?着加百列的高大背影没有移动半分，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萨麦尔。路西法上次来?的时候有告诉你，莉莉丝已经离开炼狱重返人间吗？”
萨麦尔骤然间睁开双眼, 转瞬冲到牢笼门口?，双手?死死攥着圣光凝结的栏杆, 一双手?被灼得发黑都没有觉知。
“真的？”萨麦尔一双血红色的眼珠子?凌厉地瞪着加百列：“我发誓你要是骗我，我定会扯下你最珍视的每一双洁白?羽翼。”
加百列知道自家这个疯子?兄弟什么脾性, 完全没跟他置气。毕竟论生气, 谁都气不过以愤怒闻名，象征愤怒的天使萨麦尔。
“我骗你做什么。莉莉丝早就被她的好女儿?从炼狱放出来?了。上次路西法来?时没告诉你吗？”
萨麦尔将双手?从栏杆上放开，手?上被圣光灼烧的痕迹迅速愈合。
加百列若无?其事地瞟了一眼，又迅速转移视线。
萨麦尔哪怕被关了这么多年，实力依旧不减。要说当?年创世纪初期, 创世功劳最大的除了父亲当?属萨麦尔了。
“你不想报仇吗, 萨麦尔。我可以放你出去。”
“你以为我很蠢吗？会看?不出你这么低等的挑拨。我可不是贝利尔和玛门。”
“不是挑拨。你跟莉莉丝有仇。我跟莉莉丝的女儿?有仇。我们的仇人在同一个阵营。我们可以合作。”
“我从不合作。”
“莉莉丝现在在地狱里。地狱里还?有贝利尔和玛门，他们大概每天都在一起。当?然还?有路西法。虽然路西法大概率不会对?她有兴趣, 但你知道莉莉丝有什么毛病。你不出去报仇，天启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父亲会把你们统一处理干净。用莉莉丝的话?来?说, 大概是……她至死都挺潇洒的, 值了。这是你想要的吗？”
加百列越说，萨麦尔越气。
萨麦尔一双眼睛血红, 周身凝结的黑色能量不断扩散开来?，冲击着由圣光打造的牢笼围栏，两种力量相撞发出滋滋的声音。
他当?然不想要莉莉丝死在他父亲手?上，那样?实在是太轻松了, 他要不断折磨莉莉丝，最后亲手?杀了莉莉丝, 才能抵消莉莉丝带给他的痛苦。
“你想要什么，加百列。”
“对?你来?说很容易。不过顺手?的事。扩散你的愤怒能量到人间，引发人类之间的争执。你可以在人间肆意破坏，但不能踏足天堂一步。”
萨麦尔立刻明白?了人间的情况。
“怎么，无?往不利的加百列竟被莉莉丝的某个女儿?逼得不得不跟我这个你看?不上的堕天使合作？”
加百列伪装的假笑?敛住，脸一黑，不再给彼此留情面：“是啊。多亏了莉莉丝的广纳采种育苗计划，才搞出了这么多五花八门难以对?付的女巫。说来?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当?初那么大度，大度到连你自称她是你妻子?的莉莉丝都看?不住，让她成功睡了你几?乎所有的兄弟。我现在也不至于对?抗得这么费劲。”
萨麦尔猛地撞向圣光栏杆，双手?再次握住栏杆，咬牙启齿地警告加百列：“别以为我不会跟你动手?，加百列。”
“是你先开始的，我的好哥哥。你们要是有女巫一半团结，现在的天堂也不至于凋零成这个样?子?。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蠢货！”
加百列越说越嫌弃，看?向萨麦尔的眼神彻底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她一直觉得自己这群兄弟不堪大用，除了米迦勒没一个靠谱的。
从前没有人类时还?好，各自那点小毛病不算什么大问?题，反正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这群兄弟。
但自从有了人类，兄弟之间凭生出了好多事端。尤其是后来?人类慢慢进步，头脑越来?越灵活，与天使在心智上逐步拉开距离。而她的这群兄弟还?停在原地、几?乎跟创世前一个样?子?。
要是跟莉莉丝的女儿?们，那群女巫们一比……那就更没眼看?了。如果不是莉莉丝跟女巫们是天堂的敌人，她都忍不住感叹一句，果然是歹竹出好笋，真难为了莉莉丝。
兄妹互怼了一通后，双方都冷静了下来?。他们两个也算是一把年纪了，互相戳对?方伤疤实在没什么意思。
“起誓你会在人类世界散发你的能量，我现在就放你出去。”
萨麦尔也没再跟加百列耗，立刻起誓如果加百列释放他，他会去人间散播愤怒的能量，勾起人类心中的愤怒情绪。
他从来?就没在乎过人类，释放能量会引发什么，人类是死是活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想将自己受到的伤害报复回去。
加百列打开由圣光铸成的围栏，这不是一般的圣光，而是夹杂了他们父亲力量的圣光，才能将犯了错的兄弟们关住。
围栏刚一打开，萨麦尔立刻消失在原地-
地下车库
恶魔和人类女巫等地狱员工们，强制要求没做过恶魔交易的人统一去往其他聚集地。
地狱第一次发出强制命令，让不少人类都很反感。
“为什么让他们走啊？”
“地狱是不演了吗？”
“你们这样跟天堂还有什么区别？”
“不是说不强制人类做交易吗？”
“……”
几?乎每个人都在反对?地狱的命令。
地狱的员工们也很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做出这般强硬的态度，影响地狱一直以来?很好的风评。
恶魔纷纷询问?唐灵，问?唐灵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人类，那些没做过恶魔交易的人，有可能是天堂的卧底。
唐灵：“告诉人类这个，他们一定会打起来?的。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三方关系。这么说吧，无?论是购物平台还?是什么其他平台。只要涉及利益双方，就一定会有矛盾。无?论是新出了什么改革政策，都一定会从某个角度触及到双方利益，双方都会觉得自己吃亏。矛盾是完全无?法避免、不以个人想法为转移的。想要减少双方矛盾，就需要平台方来?调节。
聪明的第三方平台会摆出一副什么都是我做的那副资本家丑恶嘴脸。主动当?恶人，让双方对?自己加以攻击。这样?双方反倒会抱团取暖，试图共同“御敌”。
愚钝的第三方平台会想方设法平衡双方矛盾，尽可能给双方一个公平。但事实上压根就不可能存在完美?顾及到双方的方案。所以这样?双方反倒会攻击彼此，强调自己这方吃的亏，受的委屈。
我们就是那个第三方。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他们双方别起争端。咱们做得越过分，他们双方就越团结。咱们要是想洗白?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放手?去做吧，大胆抓人。”
两害相权取其轻，在人类大部分灵魂都在地狱的情况下，只要人类别打起来?，后续有许多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地下室的其他人眼看?着被恶魔抓走的人，在领头恶魔的手?中惨叫一声，随后昏倒在地，最后被其他恶魔抬走。
有些人试图阻拦恶魔抓人。不过在恶魔和人类女巫的力量面前，最多只能口?头阻止，实际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是……杀人灭口?吗？”
“没做过恶魔交易的人都会死吗？”
“这也太狠了吧……”
人类在一旁小声嘀咕，恶魔们听得清清楚楚。
被人类误解不算什么，但是被人类误解到这个程度，不解释都不行。
“不是杀人灭口?。我们在这些没做过恶魔交易的人的骨头上刻下了驱逐天使的咒语，防止他们被天使附身。他们不像你们做了恶魔交易的人类灵魂上有地狱烙印。我们只是以防万一。”
“你们要把这些人带去哪啊？”
“这是我们地狱的事。暂时保密。”
某个地下车库避难所里，一对?老年夫妻慌乱地在心中呼唤天使。
“尊敬的天使，天使！恶魔们在这里！他们说要在我们的骨头上刻东西，会不会刻完我就联系不上你们了？”
老夫妻二人喊了半天，天使也没给他们回应。慌乱的老夫妻二人根本没看?到他们的儿?子?目光呆滞，正在脑内回复不知道哪来?的声音。
“你是谁？”
“天使。”
“天使？我床头的那个吗？有一双小翅膀，没穿衣服的小孩天使？”
“……是。你同意把皮囊交给我吗？如果你同意了，这是很大的荣誉。”
“什么是皮囊？什么是荣誉？有玩具吗？”
“……皮囊就是你的身体。如果你同意会有许许多多数不清的玩具，你的父母也会夸奖你。”
“我可以不学习吗？”
“当?然可以。你可以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尽情玩玩具，我会代?替你学习。”
“我同意！爸爸妈妈没骗我，你可真是个好天使。”
小孩的双眼白?光一闪，灵魂被锁在了意识深处，天使降临接管了这具身体。
恶魔敏锐地察觉到了天使的气息，人类女巫手?里的探测工具也在疯狂闪烁。
她们异口?同声：“有天使！”
只有成年人腿高的小男孩腾空而起，周身白?色的圣光照亮了整个地下车库，人类无?法睁开眼睛，带队的恶魔隐隐能看?到小男孩身后的臂膀虚影。
“儿?，儿?子?？”老夫妻喃喃自语，不知道自家孩子?出了什么事。
“我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的儿?子?已经将皮囊献祭给了天堂。这样?小的年纪有这般觉悟，我相信天启后他一定会被优先复活的。”
带队的恶魔呸了一声：“前提条件是你们天堂能赢。我可不觉得你们能胜过我们的撒旦大人。真是蠢货，蠢到主动献祭自己的儿?子?。真不愧是上帝的追随者。”
第 209 章
地下车库的平民们呆愣地看着凭空飞起来的男童, 努力去理解男童说的话。
直到他们听完领队恶魔的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飞到半空中的男童被天使附身了。
“啊！！！”
平民们四散开来，纷纷逃离他们心中最?危险的存在——天使。
“怎么回事啊？！不是画了驱逐天使的符咒了吗？”
“是符咒不管用?了吗？救命！”
在场的只有小男孩的父母和地狱员工们没?有动。
双方跟半空中的天使呈三方对立状态, 奔跑逃命的平民们像是他们的动态背景。
地下车库不算高，但也不是普通人伸手就能?碰到天花板的。小男孩那对年迈的父母伸长了胳膊想把自家孩子拉住, 却像试图摘星一样徒劳。
“不，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会这样？你最?开始也没?说会用?我们孩子的身体?啊！难道我们不是只要跟你联系就行了吗？”
附身的小天使有些迷茫, 分?不清这两个人到底是虔诚还是不虔诚。说不虔诚吧, 他们还一次次主动呼唤。说虔诚吧，连用?他们儿子的身体?都不行。
“这是荣誉！他以后会被复活的！这是一般人想有都无法拥有的待遇！”
小天使努力去解释，却换来了那对老夫妻更加强烈的反应。
“我们只有那一个儿子啊！您换别人不行吗？”
老夫妻的虔诚是有前提条件的。前提是别让自己家人受伤，而家人中最?重要的当属他们的老来子。
他们可以不做恶魔交易，可以跟天使联系, 可以主动给天使打小报告, 但绝对绝对无法承受最?先出事的是自己孩子。
他们能?理解天启后复活，但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孩子现在死。尤其是死在自己手里。
周围躲到角落里的人在大喊大叫问恶魔：“怎么回事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不是都画了天使驱逐咒了吗？为什么天使会在这里？是驱逐咒没?有用?吗？”
领队恶魔感知了一下反问：“这小孩后背上?有个被涂花了的天使驱逐咒。你们怎么不遵循命令好好检查清楚。”
“不对啊……我们都检查了啊……”
“是他们俩！一定是他们俩把画好的符咒擦花了！”
周围其他人异口同声?的指责, 像是根根钢钉扎进了这对老夫妻的心。
他们摩挲手指，指尖上?还残留着黑色的墨水痕迹。
是了, 是他们亲手擦掉了自己儿子身上?的驱逐咒, 才让天使找到机会附身他们年幼的儿子。
是他们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子？
看着地下车库里近距离对峙的天使和恶魔，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 他们貌似做了错误的决定。
“我们的儿子以后真?的会复活吗？”
天使还没?等?说什么呢，领队恶魔先宣判了这几个人的死刑：“你们背叛了全人类，背叛了地狱还妄想着复活你儿子？想什么美事呢。”
周围的平民们这下彻底听明白了。
这对老夫妻擦掉了儿子身上?的天使驱逐咒，把天使引来了, 没?想到天使附身了他们的儿子。
也算是自作自受了，但其他人是无辜的啊！
“你想死不会自杀吗！害我们做什么！”
“真?活该啊！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怎么不死呢！”
“两个大畜生带着一个小畜生, 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
对峙的天使和恶魔们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人类的情绪似乎不受控制了。
是……太生气了吗？
地下车库里，愤怒的平民们朝着那对老夫妻不断靠近，哪怕那对老夫妻正?在半空中天使脚下的位置。
人们的愤怒情绪似乎远远压过了对天使的恐惧。
天使和恶魔双方连架都顾不上?打了，立刻上?报询问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天使收到的回复是：即刻撤离。
恶魔收到的回复是：利用?人类抓捕天使-
唐灵刚刚紧急给地狱之门?上?完锁。
现在除了被人类召唤，地狱里的恶魔根本无法进出。
萨麦尔被释放的一瞬间，所有创世纪初期的超自然生物都察觉到了。
想察觉不到都不行。
萨麦尔他连藏都没?藏，裹挟着无尽的愤怒能?量从天堂直奔人间，能?量外放到最?大程度，部分?最?低阶的恶魔都受到了他的影响。
萨麦尔砸着地狱上?锁的大门?，大有不开门就撞死在这里的架势。
地狱里的玛门?瑟瑟发抖，从来没?觉得死亡距离自己这么近。他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大声?嚷嚷：“谁啊！谁啊！谁把他放出来了啊啊啊啊！”
贝利尔比玛门?稍微强一点，对他有些嫌弃：“还能?是谁。天堂就剩米迦勒跟加百列能?催动圣光了。无非就是他们俩之一。”
贝利尔和玛门本来在人间清理作乱扔炸弹的小天使。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萨麦尔出来了。
唐灵第一时间让他们两个回到地狱，以免几个大天使在人间打起来，对人间造成的影响太大。
搞得他们俩总有一种自己睡了别人老婆，被抓包慌忙跑路的既视感。明明他们实际上?没?做任何错事。莉莉丝并不是谁的妻子，是萨麦尔一根筋自以为是。
听着地狱之门?外的波动，两只堕天使齐齐骂了句：“疯子！”
地狱之门?外，唐灵、路西法、阿撒兹勒正?在劝架，试图让萨麦尔冷静。
“打开、这个、该死的门?！”
萨麦尔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每说出一个词，愤怒的能?量就外溢几分?。
“冷静，萨麦尔。”
路西法拦住萨麦尔疯狂砸门?的手，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拦住，萨麦尔能?在这里砸一年不停。
他倒是不担心地狱之门?会被砸坏，毕竟这是当初父亲为了关?他制造的东西。主要是萨麦尔的能?量外溢太严重，照这么下去普通人类根本撑不住，迟早都变成所有情绪只余愤怒的傻子。
“莉莉丝早出来了，你上?次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把我放出去。她是不是和你……”
“你疯了吗？你知道是为什么！你能?不能?冷静冷静！天启已经开始了，你能?不能?顾全大局！”
“哈哈，顾全大局？我们一群兄弟中，最?不顾全大局的就要数你了吧。路西法，你什么时候讲究顾全大局了。”
路西法一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按照唐灵的思维行事。
一旁的唐灵从锁完门?后就在脑海里疯狂安排各路人马的行动。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推翻计划、重新复盘、最?后下达新命令。
多?方复杂的状况，再加上?旁边萨麦尔释放的能?量和萨麦尔的无脑屁话，让她脑袋胀疼。
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怨念地说：“要是有一天我能?设立世界规则，我一定要让恋爱脑通通判刑！”
阿撒兹勒：“真?的？”
唐灵无语地暼了他一眼：“假的。口嗨而已。据统计人类做的恶魔交易大量都由感情而起。自砸饭碗？那才是有病！”
阿撒兹勒会意地点头，以前的恶魔交易，这类占比也很高。
“不过我倒是能?肯定，我的有些姐姐们中，肯定有他的基因。过于明显，让我想无视都不行。”
地狱大门?边跟路西法争执的萨麦尔听到这话顿住，看向?唐灵。
“打开地狱之门?！”
“现在不行。”
“我……”
“想要杀了我？你可没?这个实力。”
唐灵不像路西法，丝毫没?有好言相劝让着他的意思。
“你跟加百列做交易了对吧。她不可能?白白把你放出来，无非就是利用?你的愤怒能?量去刺激人类。我也可以提供给你一项交易。给我六个小时，我可以让你见我的母亲。”
“三个小时。”
“五个小时。”
“四个小时。”
“成交。”
萨麦尔收敛了自己的能?量，但依旧在砸门?。他只能?控制自己愤怒的能?量不外放，但是无法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消失。
他被创造时就夹杂着这股能?量，平时还能?加以控制，眼下仇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他根本无法压制。
一旁的路西法跟阿撒兹勒都看傻了，没?想到唐灵自私自利到连亲妈都能?拿来做交易。
唐灵：“怎么？你们有更好的办法？”
显然是没?有的。
萨麦尔的出现太过突然，一丁点准备都没?有。如果不阻止，普通人最?近所有不满的情绪都会被扩大变成愤怒，最?后对身边的彼此?进行攻击。
现在也只是在拖延人类发起战争的时间而已。从萨麦尔被放出来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战争骑士的苏醒无法阻止。
加百列这次真?的是疯得要命。
萨麦尔被放出来，对天堂也是不利的。加百列怕不是疯到只想怎么让人类唤醒战争骑士，完全没?想后续该怎么收场。
唐灵得到了四个小时发育时间，立刻消失在原地-
地下车库，恶魔和人类女巫收到唐灵的命令后，兵分?两路。
人类女巫迅速上?前，在天使外围画符咒和圣火圈，企图让天使无法逃离。
恶魔站出来负责引导人类的情绪。
“你们想想究竟是谁在害你们！是天使！”恶魔低语在愤怒的人类耳边响起：“真?正?的罪魁祸首一直都是天使！是它们四处扔炸弹让你们不得不躲起来！是它们对你们赶尽杀绝，哪怕你们躲在地下室里像老鼠一样，它们也不放过你们！咒骂它们！你们知道方法。让它们也感受你们的痛苦！”
恶魔按照唐灵的吩咐，尽可能?将人类愤怒的情绪加以引导转移。
不少人再看向?半空中的天使时，目光中满是仇视，怒极之下的人类并没?有太多?的理智。
小天使听着脑海里来自人类的污秽咒骂，刚掏出灵魂炸弹，就收到了不许对人类继续使用?灵魂炸弹的命令。
小天使有一瞬间的晃神。
那我呢？它想。我怎么办？
第 210 章
小天使知?道, 它?被抛弃了。
它?不能再用灵魂炸弹轰炸人类，就意味着它?只能栽在眼?前扑过来的恶魔和人类女巫手里。
服从命令是天使的天性。也?可?以说是它?自己放弃了自己。
沾染了愤怒情绪的人类，不再是该被抹杀清理的垃圾, 摇身一变，变成了重要的物资。
毕竟天使与恶魔们打得再激烈, 也?无法促使战争骑士苏醒。
天启不是为它?们这些超自然生物排演的戏剧。它?们全?都是NPC。主角从始至终都是人类。
父亲偏爱人类。
小天使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整个天堂都知?道这件事。
它?只是个底层小天使, 不了解太多内情, 但它?知?道当年堕天使们引发的第一场战争就是因人类而起。
人类，人类，人类。
人类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它?们一家兄弟打成这个样子。
是因为人类的灵魂能量吗？
邪恶的撒旦女巫唐灵，为了破坏天堂在人类心中的形象, 无数次对人类说：天使觊觎人类的灵魂能量和信仰之力。
可?唐灵她明明知?道它?们天使同样具备能量, 比人类的能量还要充足。不然唐灵也?不会总是背地里派手下抓它?们天使，抽它?们的荣光。
人类提供的信仰之力固然强大, 可?当初没有人类时，它?们一家也?好好的啊。何苦兜这么大的圈子, 反倒搞得天堂衰败凋零, 天使数量大幅度降低。
父亲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它?们这些小天使们顺服、虔诚、乖巧、懂事、永远把?父亲放在第一位。可?为什么父亲总是跟那些叛逆的人类较劲，总是把?目光倾注在该死的人类身上, 跟人类过不去。
愤怒的能量不光影响了人类，同样影响了在加百列的煽动下，“积极向上”的小天使们。
愤怒的能量在渺小的人类身上影响很大，地面上许多人类的表情都十分些狰狞。
同样的能量在强大的天使身上影响很小, 小到半空中的天使几乎没察觉到自己不同以往的情绪。
愤怒，由这愤怒延伸出了质疑。
父亲到底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前赴后继的恶魔和人类女巫, 像是不知?疼痛般朝着小天使的方向靠近，强烈的圣光半点没有减缓她们的速度。
小天使知?道这一定是唐灵的命令。
自从唐灵找到了吸收天使荣光的办法后，抓捕天使的任务就没停过。
在抓捕天使的任务中死亡的恶魔和人类女巫不计其?数，连灵魂都被它?们天使销毁干净，没留下任何痕迹。
值得吗？值得这样前赴后继吗？
她唐灵让恶魔和人类女巫们抓天使，是为了唐灵自己。
它?们天使一次又一次反复告诫人类唐灵的邪恶自私，为什么没有人听！
直到小天使在众多恶魔和人类女巫的围攻之下，被按倒在地时，它?还在想?这个问?题。
它?的双手被戴上了刻着压制天使能量咒语的手铐，脖子上被套上了同款的项圈。
一旁还有人类女巫在对这一幕进行拍摄。
小天使知?道唐灵总是喜欢搞这种东西?，千方百计宣传地狱、抹黑天堂。
它?在被带回地狱前，对着镜头说出了最后一句：“唐灵真?的不是个好东西?。我真?的没骗你?们！”
在场的恶魔和人类女巫有些意外，不明白小天使怎么说到了这个。
以往小天使被抓到时，总是高高在上地鄙视她们，说些她们不会有好下场之类的屁话。
还是第一次有小天使面对她们时是正常沟通的态度。所以她们没吝啬给小天使回应。
“我们知?道啊。她整日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她不是个好东西?。”
小天使还想?再问?，但已经被恶魔压进了天堂，被关押到了指定位置，周围都是它?待宰的兄弟-
唐灵还有四个小时。
她没着急立刻安排其?他行动，而是在仔细复盘。
不对劲。
哪哪都不对劲。
过度负荷的脑子一抽一抽地疼。
自从天启开始……或者说更早些时候开始，每一次她?*? 做出计划后，计划都只能执行一个开始，然后就会被各种突发状况打断，让她不得不根据现状调整，做出其?他规划。
最后再次被打断、重新调整，就这么周而复始。
尤其?是上帝真?信徒最多最虔诚的战乱地区。针对那片区域的几次长计划，次次都被搅乱，完全?有铺开行动的时机。
起初她并?没有当回事。
因为计划出状况实?在是太正常了，不管是己方还是敌方的执行者都不可?能丝毫不差。
可现在不管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局势看似仍是大好，她几乎得到了全?人类的支持。可她被迫不断推翻计划的情况越来越频繁，频繁到已经到了朝令夕改的程度。
这是统治者的大忌。
更别说她每次被迫推翻之前计划、复盘、重新下命令的间隔越来越短，甚至短到让她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
而局势还是在朝着天启这个最终目标前进。
她忍不住一直在想?瘟疫骑士的话。
瘟疫骑士说是她带来了天启。
她并?不对天启后死亡的人类感到愧疚。她知?道要怪也?该怪罪魁祸首上帝，怪不到她头上。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是罪魁祸首，她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愧疚。
她是在想?，一切真?的都是上帝安排的吗？一切都如瘟疫骑士所说，是上帝的计划？上帝策划好了一切，包括每个人的情绪反应？
全?部都测算无疑？
那未免也?太……强了。
这般周密的布局需要对每一颗棋子都有极其?透彻的了解，把?握棋子情绪的尺度，知?道棋子的情绪在什么时候到达什么样的临界点。
她不得不承认她做不到这种程度。
她与大天使们的接触有限。她只能通过这些有限的接触，去分析大天使们各自的行动轨迹，然后做计划布局。上帝作为大天使们的缔造者，对它?们了如指掌。
如果带着恶意去揣测，上帝对天使们的不同态度没准都有不同的意义。
她也?是操盘手，自然知?道其?中的可?行性。她唯一想?不通的是，废这么大劲去这么做的原因。
没道理。
不管怎么想?，上帝都没必要这么做，不需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想?多了吗？直觉又告诉她不是-
乌列尔被加百列扔到了星国，极端信徒的大本营。
加百列心中还是有自家兄弟的，没有把?失去荣光的乌列尔独自扔在这里，而是派了两?只天使守着他，以免他做出危害天堂的事。
加百列临走前只给他留了一句话。
“看看这些无可?救药的人类吧。跟人类相处一段时间，你?就知?道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这届人类几乎没有几个配活下去。”
乌列尔就这么被加百列扔到了这里。
有两?只天使以保护的名?义看管他，让他没有办法跟外界联系。
他看着这边自称信徒的人类做出的一系列疯狂行为，恨不得能重获天使荣光，把?这帮魔怔人全?都烧死。
不过加百列想?要的让他对人类失望、厌恶仇视人类，不可?能实?现。他第一次跟人类深入接触时，遇到了一群太好的人，让他无法对人类彻底失望。
当初如果有谁刻意把?他安排到完美圣人的身边，他或许反倒不会有太大触动。偏偏就是那些有小缺点小毛病的人们，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实?的人。
那一个个在人类世界里普普通通、既不富贵又不貌美的人，是那般善良真?挚。
萨麦尔来到人间后，乌利尔一开始还没察觉，直到他看见两?个极端信徒团体?打起来，才意识到不对劲。
平时还合作过的两?个小团伙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对，突然就打起来了。还不是自己的团伙跟对方的团伙打，而是一场无厘头的大混战。
他们大声嚷着平日里对其?他人不满的地方，诉说着以往忍耐其?他人时的愤怒。
一通发泄过后非但没有平复心情，反倒越说越激动，最后怒气上头掏.枪互相对.射。
过于荒诞的场面，让乌列尔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是……萨麦尔？他被加百列放出来了？”
“是的。”
乌列尔的问?题得到了两?只看守小天使的肯定。反正很快人类世界就会大乱，这个消息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瞒的。
“疯子！这个疯子！”
星国类似的场面在各个地区上演。
极端信徒们情绪本就不稳定，经过萨麦尔能量的刺激，不少极端信徒彻底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人们互相砍杀，互相开枪。
平日里的一点小恩怨，现在都成了杀人的必要原因。
乌列尔知?道不能再等了。
街道上互相射击的几个人中枪倒地，正在地上嗷嗷叫唤。其?中一个人快要死了，死神?出现在他的身边。
乌列尔见此，迅速割开了自己的手掌，画出了那道他最熟悉的、驱逐天使的咒语。
以符咒为中心闪出一道刺眼?的红光。被红光笼罩的两?只小天使试图抓住乌列尔，却先一步被咒语送走，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乌列尔迅速跑到死神?的身边：“快！让唐灵来接我！快！”他一边说一边在手心里借着血画出召唤恶魔的咒语。
死神?：“啊？”
关于天堂地狱的情报，死神?虽不算最灵敏，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大天使乌列尔被唐灵剥离荣光这么大个事，死神?们还讨论了很久呢。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不打不相识？不合适吧……被坑得天使荣光都不剩、变成凡人了还主动找她？受虐倾向吗？
“别发呆了！很急！”
唐灵正头脑风暴捋不清头绪时，收到了死神?的短信。赶到地方后，她看到了狼狈的乌列尔。
乌列尔失去了天使荣光，掌心的血止不住，一直在往下滴。
“你?……”
“加百列囚禁了好多天使！”
唐灵突然睁大了眼?睛：“你?！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