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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6章 Soar

    Soar:86.

    青春昂扬的大学校门口, 多得是穿着学士服进出的身影。

    于是这些黑白相间的像小燕子般正待飞出象牙塔的身影,为两人的重逢铺下最生动的画布底色。

    祁醒今天穿得休闲,古棕色的短袖衬衫配长裤, 领口还是一如既往敞开了两三颗,锁骨在光下立体漂亮, 恣意潇洒,不拘小节之下含着对穿搭细节的高标准。

    这一眼,让叶伏秋恍惚他还是那个在霄粤湾茶餐厅懒洋洋戏耍别人的大少爷。

    他总是能让她有种“一切都不曾变过”的确信感。

    他一直是她最喜欢的那个祁醒,不会因为时光荏苒折损半点骨气和魅力。

    叶伏秋看了眼怀里的大马士革玫瑰,和他指间那支是一个花色。

    淡粉娇嫩,褶皱百层, 在绿叶的衬托下艳丽脱俗。

    她猜, 祁醒应该是从那批玫瑰里抽的一支吧。

    男人杵在那儿,修长手指转笔似的玩着单支玫瑰, 等待着被他的“玫瑰皇后”发现, 然后心甘情愿被逮捕。

    在这特殊的毕业游园下,在众多喧杂中,祁醒手里的大马士革像是最独特的入场券。

    与她形成匹配, 做她的专属男伴。

    祁醒瞧见她眼角又红了,无奈, 总算是站不住了, 捏着花儿走向她。

    他一动起来,叶伏秋喉咙里那股酸涩更泛滥。

    她抱紧怀里的玫瑰, 听着包装纸咯吱咯吱的脆声, 看着他走向自己。

    其他学生都在纵向走进校园, 只有他绕过众多阻碍横着走到她面前。

    男人靠近自己时专属于他的那股厚重的气场袭来,叶伏秋这才有了他真的回来了的实感。

    现在怀里玫瑰的浓醇香味反成为了催泪剂, 她抬眸,带着红润的桃花眼瞪他。

    哪怕她踩着高跟鞋,两人身高还是有快二十厘米的差距,祁醒背过手弯腰,顽劣揶揄:“哟,学妹,哭什么呢?”

    搞突然出现这一套就算了,还敢跟她逗贫。

    叶伏秋偏开眼,一脸不爱搭理他的样儿。

    祁醒怕她是真生气了,立刻收起那副吊儿郎当,把手里这支玫瑰插-进她这一捧花之间,添补最后一块空缺。

    他用沾着花香的指关节蹭了蹭她的眼角,笑意淡淡:“几个月没见,怎么又变漂亮这么多。”

    “是不是又有一堆臭男人追你,拒绝了没,嗯?”

    叶伏秋彻底绷不住了,把玫瑰往他怀里一砸,染着哭腔喊:“没拒绝!多得是!我挑都挑花眼了!”

    “正打算从里面找个最好的马上结婚生孩子呢!”

    祁醒一手拿花,一手直接搂过她的腰,把人扯进怀里。

    自家媳妇身上的味道充斥鼻息,她的身体融进自己胸膛的瞬间,祁醒只觉得数个月的疲惫紧绷都瞬间散去了。

    他把鼻尖放在她颈侧,轻蹭又细嗅,“那可不行。”

    “想结婚生孩子,只能找我。”

    “咱不是早就说好了么。”

    叶伏秋往他肩胛锤了一下,气得恨不得咬人:“谁跟你说好了。”

    祁醒抱着她沉沉笑。

    “还笑,有什么可笑的。”叶伏秋抓着他衣服,隔着衣料用指尖扎他,想让他好好疼一疼,知道她有多担心,“事情结束不第一时间联系我,还搞这一套,你是觉得你是去过家家的吗!”

    “还是说觉得根本没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说话。”

    祁醒抬头,对上她严肃的目光,认错飞快:“我错了。”

    “不是那样儿。”

    也是神奇,他拉下脸低头一认错,叶伏秋的气就消了一半,她怼他的胸口:“所以是怎样?说清楚,不说清楚咱俩没完。”

    几个月没见,她的脾气倒是更大了,强势的,不容置喙的气场更胜,祁醒心底是高兴的,说明这些日子她工作生活过得都还不错。

    “事情虽然结束了,也通报了,但他们根子太深,警方好几个队一块查都忙不过来,等法院判罚还需要时间。”他细细解释:“不能确定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在外面,我一直被警方保护,通讯设备是不能用的。”

    “昨晚上我刚从警局出来,这不得先打扮打扮,赶紧就来崇京找你了。”祁醒说完,开始照例服软装可怜,又把她抱怀里,拖腔带调的:“再给抱会儿,快想死我了。”

    叶伏秋不再挣扎,闻着他衣服上的味道,垂下眼睫:“王八蛋。”

    “出来了还不立刻飞到我面前,打扮什么,骚不骚气。”

    祁醒阖着眼闷笑。

    “给我骂爽了,秋秋。”

    他算是个浪漫主义的人,尤其是对爱人,确实是可以一出了警局就立刻联系她,但他还是想为这场危后重逢布置一个烂漫的剧情。

    “喜欢你这样儿,以后多骂,我爱听。”

    她瘪嘴,补了句:“死变态。”

    他们俩堂而皇之在大庭广众下抱着,众多擦身而过的学生们纷纷回头打量,皆是艳羡与揶揄。

    今日的主角是穿着学士服的青年们没错,但在校门口相拥的情侣也是这一幅画卷里,为这般氛围点睛的一笔。

    如青青茁壮随风飘扬的草坪上冒出的那一朵黄粉色的小花。

    虽然来的时间比较早,但毕业典礼不能耽误,叶伏秋在老师那儿领了上台致辞的任务,要提前去主-席台那边候着。

    所以等他抱得差不多了,叶伏秋推开他:“不能磨叽了,我得赶紧去。”

    “你没事儿就在外面找个咖啡店等我吧,我办完了事出来找你。”

    祁醒没放开她的手,在叶伏秋疑惑的眼神下,慢慢说:“干嘛在外面等你啊,我跟你进去不完了。”

    他从兜里掏出以前的学生证,在她面前挥了挥:“忘了?我以前告诉过你,崇大的毕业生一生都属于这儿。”

    叶伏秋没忘,几年前他就站在这儿,把自己的学生卡递给她。

    她抚摸着他的学生卡,对这座学校的憧憬更多几层。

    如今他们都同属于这座校园,她无比确信的是。

    她靠自己的努力,已经很接近与他比肩的境地了。

    这颗星星确实是为了她一次次从云端坠落为她而来。

    但小草小叶永远是向天生长的,既然他生在那儿,那她就努力长高,去成为攀上云端的藤蔓绿叶。

    叶伏秋想了想,点头,也拿出自己的学生证,一挑眉,“那你可要跟好我。”

    “祁总毕业这么多年,别是连去操场的路都忘光了。”

    说完,她转身,率先走向敞开的校门。

    祁醒没着急抬腿,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走进崇大的背影,心里的某个遗憾好像被圆满了。

    他本该这样看她走进去千万次的。

    不过有这一次,也够了。

    这么想着,他牵起唇角,迈开步子跟上她。

    崇大校园林间大道充斥着嬉笑声,洋洋洒洒被上头的国槐树荫吸收,清晨往中午的时间过渡的阳光和煦又不刺人,从树叶之间穿过,将黑色的学士服肩头照得发光。

    叶伏秋看向身边的男人,忽然想知道在祁醒身上那些她不曾参与过的时间,“你大学的时候成绩应该很好吧?毕业的时候你是上台发言的学生代表吗?”

    “不是。”祁醒回答。

    她狐疑:“没想到……”

    他偏头来,黑发在光下透着金棕色,瞳孔也照得透彻发棕,散发着令人挪不开眼的魅力。

    “我这人不爱抛头露面。”

    叶伏秋:“……”

    鬼信。

    祁醒看她无语的表情,逗弄心得到满足,又说:“我教授一直想把我留在本校,但我还是申了哈佛。”

    “他一生气,直接把我从学生代表扒下来了,不高兴了呗。”

    叶伏秋:“……”

    OK,这个说法更离谱了。

    谁会信崇大教授的心胸这么狭隘啊!!

    自己的学生能申到常春藤去深造,那得是多骄傲的事。

    她瞥了眼祁醒,默默斥道:“你可别出去抹黑我们崇大的老师了,一张嘴就开始胡说八道。”

    祁醒懒洋洋勾着她肩膀,似乎在回想自己的老师,哂了一声:“那老头儿才不在意这些。”

    叶伏秋看得出他应该和老师们关系不错,玩笑两句算了。

    这人也没无聊到出去到处说自己恩师坏话的程度。

    “那这位不喜欢抛头露面的祁先生,”叶伏秋拿出自己的发言稿,翻了翻,看他:“今天就好好看着你女朋友出去露脸吧。”

    祁醒看着她如今自信又艳丽,喉咙连带着心底都泛着一股说不清的痒意,他眼梢微勾:“好啊。”

    “完了,女朋友太优秀,又自卑了。”

    “以后得抓紧挣钱了,不然怎么配得上叶小姐啊。”

    今日清晨被惊喜搞得跌宕起伏的心情,也在他一句句日常的挑逗中被抚平。

    LAMGHUAN  叶伏秋听着,低头忍着,笑声如清铃碰撞般悦耳。

    ……

    毕业典礼在九点半的时候在第一操场准时开始,数千毕业生齐聚,黑鸦鸦一片学士服的身影俯瞰着像一面灰黑色正飘动的旗帜。

    这次优秀毕业生上台演讲的有三位,分别来自不同的领域,都是在本专业职场中发光发热,对社会做出杰出贡献的代表人。

    另外两位都是大人物,叶伏秋惶恐,也许是因为自己做的事在互联网上比较火热,才会被老师们看中。

    她没办法和另外两位一样给同学们传授什么走出社会后的成功经验,照稿子背完以后,望着下面数以千计的学生,补了一句:“幼儿园的年纪觉得午休无聊,小学的时候觉得课本枯燥,初高中的时候应付不来各个学科。”

    “等熬过了高考,到了大学,专业学习每天都在拷打着我们的综合能力,好像人生每个阶段都有数不清的烦恼。”

    “我也一样,生活里各种难题好像从不给我喘口气的时间。”

    “但我知道,一旦在这里停下了,我想追求的理想,自由,就会彻底与自己失之交臂。”叶伏秋看着下面,似乎想从这些身影里去寻找两年前穿着学士服的自己,忽然微笑:“人生没有准确的解法,也没有标准的结局,但是只有一直不停地走,前面的路才会不断延伸。”

    “愿同学们都能有走完这一路的力气,且能欣赏到这一路的绝美风景。”

    “我们终点再见。”

    叶伏秋一语结束,台下顿时爆发出齐刷刷的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或许她并不是今天最能给他们指引准确方向的人,但却是在心境上最贴近他们这些懵懂学生的人。

    她鞠躬之后赶紧就下了台,一时间还不适应这么多人的仰视和喝彩声。

    但是刚刚在台上看到的景色,她有好好记着。

    叶伏秋下了台跟教授还有学妹们说了会儿话,就拿了瓶水找凉快地方待着,之后没有她的事了。

    正午时分太阳灼烈,幸好今日云薄风多,在树荫之下正舒服。

    她正小口啄着水,突然脚边被人用鞋碰了碰,叶伏秋扭头差点撞上祁醒这张大脸,吓得险些呛水。

    她看了看他原来待的地方,又看他:“你什么时候溜到这边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祁醒环胸靠在树干边,因为人高马大的身高优势,哪怕斜倚着,低下头的时候依旧像座山似的压下一大片阴影。

    他瞥了眼主-席台的位置,“叶小姐站得那么高,哪看得见渺小的我。”

    叶伏秋也学着他环胸,嘲笑一声:“祁醒,差不多得了啊,一句句的酸什么呢。”

    祁醒不多矫情,双手往裤兜一抄,“刚刚那么多人给你鼓掌,什么感觉?”

    她摇摇头:“感觉快被臊死了,浑身都僵的,好不自在。”

    他哼笑一声,回忆说:“以前不是说想有一天被所有人仰望么,现在你做到了。”

    “要换了我,我就站在那儿,举起双臂,大大方方迎接喝彩,”祁醒给她演示了一下动作,闭上眼,无比狂妄:“让他们知道,没错,崇拜我就对了。”

    叶伏秋被他的浮夸惹笑了,生怕被人看见丢人,凑近赶紧把他的胳膊放下去,“干嘛呀你,神经啊,奔三了中二病还没治好?”

    实际上她这期间笑声就没断过,刚下台的紧绷感也被疏散了。

    她一靠近,祁醒就顺势揽过对方的腰,替她擦了擦鼻尖冒出的汗,认真夸赞:“说得特别好,比前面那俩催眠的爹味老板好一万倍。”

    他倒是谁都敢不服谁都敢数落,她这小人物哪敢说那种大话。

    “人家可是大人物,可不能这么拉踩我。”叶伏秋抬手轻轻打他嘴一下。

    “我又没说错,没瞧见台下那些学生都困成什么孙子样儿了,毕业典礼主角是毕业生,高兴的日子跑这儿说教什么。”

    祁醒说完,抓住她刚刚打自己嘴的手,亲了一下,眼神却故意压沉:“还有,你打我嘴干什么。”

    被他亲过的手指痒痒的,叶伏秋弯眼睛:“怕你乱说话得罪人,主要是别连累我。”

    不过她确实赞同他说的,说教的致辞并不适合今天的氛围,更不能获得学生们的认同。

    “得罪?”祁醒轻叱:“就是当着面说,他们都不敢掉脸子。”

    他可是祁醒。

    “我说什么来着,不管你干什么,都有我给你兜着呢。”

    叶伏秋拉住他的手,“今天不用兜,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想了想,“不过不用替我兜着,但是要替我结账。”

    叶伏秋也有一箩筐在崇大没能和他一起实现的遗憾,拉着他从树荫下走出去,在眼光下眯眼说:“祁学长请我喝个咖啡呗。”

    “墨迹咖啡,你说的,很不错,可以尝尝。”

    崇大那三年,没有他的崇大三年,她无数次地走进墨迹咖啡,点一杯他说不错的柑橘美式,试图用美式的苦压抑心底的苦,用柑橘的清甜去留恋那些逝去的美好。

    他曾经走过的地方,他提及过的东西,都像能延续那场美梦的添加剂。

    她不顾后遗症,一次次地加在杯子里灌下短暂续命。

    祁醒看着她,讶异于他们两人每次都能不约而同地想到同一件事上,热烈阳光正晒得皮肤发痒,他握紧她的手,任由对方拉着自己走。

    他勾唇:“成啊,今天的消费学长买单。”

    叶伏秋被哄得高兴,双手握住他一手,拖拽LAMGHUAN着他快点走,行为举止少女感尽显。

    “学长什么学长,你说这么顺嘴也不知道害臊。”

    祁醒一听,三两步跟上瞬间走到她身边,低头恶狠狠来了句:“我不知道害臊?哦,那荣明一口一个学长的时候你就不觉得他不害臊了?”

    “叶伏秋,你双标得很。”

    叶伏秋静静盯他几秒,噗嗤一笑,拉着人告诉他:“你在吃什么乱七八糟的醋?”

    “跟你同步一下信息吧,在你隐姓埋名消失人海的不到半年里,人家荣学长已经订婚了。”

    祁醒愣了一下,然后与她对视,似乎有些意外,然后评价一句:“他认输得倒是快。”

    “什么啊,人家是遇到更合适的了。”她纠正。

    “刚被你拒绝就能这么快找到订婚对象,我看之前口口声声认定你的话也多半是扯。”

    祁醒无心眼前绿荫校园的美景,目光始终在她身上,轻叱自证:“看见没,到最后非你不可的还是只有我祁醒。”

    叶伏秋撒开他的手,换而踮脚,双手捧着他的脸,凑近让视线充满祁醒的模样,桃花眼弯得像被挤成片的花瓣,“是是是,你是最有资格的。”

    祁醒握住她的手腕,挑眉:“有资格什么?”

    她憋笑,补充下句:“做我的狗。”

    他被气乐了。

    叶伏秋像抚摸狗狗般用指腹摸摸他的下巴,笑得清脆。

    “说起来,我不知道你要回来,本来打算在崇京办完事就回去参加荣学长的订婚宴呢。”

    两人继续顺着操场这条路往前走。

    “你去他的订婚宴?合适么。”祁醒问。

    叶伏秋讶异,“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也觉得我和学长曾经彼此考虑过就应该避嫌吗?”

    她扭头叹气:“好吧,我确实也这么想过,而且考虑了很久,最后是学长强调我们是很重要的朋友,三五次热情邀请我过去玩,我才答应的。”

    “这是人家的高兴日子,我就怕让其他人有什么看法,影响学长心情。”

    祁醒乜斜,瞧着她的脸在树荫之下一会儿阴凉一会儿迎光,“你担心的是这种事儿?”

    “你说的难道不是这方面?”她怔。

    他上下打量了她:“我的意思,你就这么出席人家的订婚宴,新娘不会不高兴?”

    叶伏秋:“为什么?”

    祁醒:“谁会愿意自己订婚宴钻出来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抢风头?”

    叶伏秋瞬间又笑了,打他一下:“不正经!”

    墨迹咖啡比较靠近校门口,两人一边说一边闹比较慢,不过却没有人觉得这条路漫长。

    祁醒说回话题重点:“我回来也不耽误你办你的事儿,该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不过多加个男伴的事儿。”

    叶伏秋:“?”

    你要干嘛啊。

    他指指自己:“我也要去。”

    她立刻否决:“不行,我可没打算带你去。”

    祁醒眼梢怔开,没预备被拒绝的台词,“……理由呢?”

    叶伏秋移目,看了看路边的花草,怀疑祁醒的双商在某些时候完全不作用,“拜托大哥,你几个月前还在跟学长剑拔弩张的,这会儿又到场给他送祝福,不觉得像挑事吗?”

    再说。

    她看了眼自己男人,就这个模样,就算不说话当木头人,一出场也是全场焦点。

    学长才是那天的男主角,就别给人家添堵了吧。

    挑事儿一词出来,祁醒倒像是找到了准确定位,露出熟悉的顽劣微笑,似乎在满意。

    “我会恭喜他做了个正确选择。”

    “什么?”

    “跟我当情敌这种事儿,趁早放弃才明智。”

    叶伏秋点头:“你要是这样说,我就更不能带你了。”

    祁醒搂过她来,低头一笑。

    就在这会儿,路过的两个学生看着他们露出异样目光,叶伏秋率先察觉到这种眼神,拍拍祁醒用下巴示意他,小声:“有人在看你。”

    祁醒瞥了一眼,歪头:“难道不是看你?”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是对方。

    然而下一秒,那两个穿着学士服的学生试探着靠近,弱弱问出一句:“你好……请问是祁醒吗?”

    祁醒扫了眼他们。

    叶伏秋愣了下,指着他:“你们认识他?”

    她记得祁醒是不喜欢上采访报道的。

    得到确定的答案,两个学生一下兴奋起来,点头说:“怎么不认识!我俩是经济学院的,祁学长的照片现在还贴在优秀毕业生的告示栏里呢!”

    “我们老师也是郑教授,他在课上总是跟我们讲你还在崇大时候的事迹,”其中一个男生看祁醒的目光都发光,“别说我们这一届,估计这几届金融学生都崇拜你!”

    “你留在金融系自习室的笔记本被好几代学生手抄着学习,还有你修的两个学位刊登的论文也是范本级别的。”

    “学校论坛到现在还有关于你的讨论呢。”

    女生玩笑一句:“学长,你都毕业七八年了,同学们还是一直认为你是崇大校草历代第一。”

    祁醒偏头看身边的人:“你看见过我的帖子么?”

    叶伏秋摸了摸额角,“啊……我,我平时忙,不怎么看论坛。”

    其实关于他的帖子她全都收藏反复看的。

    他点头了然:“那真可惜了。”

    “真应该让你好好看看别人怎么夸我的,让你甩我六年。”

    两个学生:“……?”!啊?!

    我们听到了什么!!!?

    第087章 Soar

    Soar:87.

    叶伏秋听见这话顿然瞠目。

    大哥, 这种话你真的要当着同学们说这么大声吗!

    两个学生面面相觑。

    原来大神在爱情方面也得乖乖给漂亮学姐当舔狗!!

    六年,想不到啊,祁醒学长竟然是这么深情的人。

    回去立刻上论坛分享最新八卦!

    不知道有多少暗恋祁醒学长的女生要一夜失恋了。

    叶伏秋偏头拿眼睛控诉他。

    祁醒面不改色, 反倒股莫名骄傲的劲儿在身上。

    其中一个学生提前从震惊中醒来,笑了两下:“祝学姐学长幸福!那, 学长,请问能不能给我们签个名合个照……?真的崇拜你很久了。”

    “你不知道,每次专业考之前,我们都是跑到那个展示栏前面拜你的。”

    叶伏秋:?

    好怪,说不上哪里怪。

    另一个学生知道祁醒现在是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像手写签名和照片这些东西都不能随便给别人, 轻则是被拿出当噱头赚钱, 重则没准要拿着签名去做什么坏事。

    祁醒肯定是介意的,不能惹他不高兴。

    所以她说:“签名就不用了学长, 我俩带着本子呢, 能不能给我们写一句话,一句就行。”

    祁醒看了眼叶伏秋,问他们:“刚才她在台上的演讲你们都听了吗?”

    两人点头:“听了。”

    “说得特别好。”

    “学姐是不是前几年刚毕业, 好像以前在校论坛看见过你的照片。”

    叶伏秋弯动唇角,只是微笑点头。

    祁醒接过递来的签字笔, 低头在学生本子上写字:“那就这句吧。”

    他的字迹潇洒却不潦草, 因为自小习得书法所以下笔稳,笔走龙蛇几笔就写完了一句。

    祁醒给两个同学写的是同一句, 写完把笔递回给他, 然后牵起叶伏秋的手往前走:“先走了, 毕业快乐。”

    叶伏秋走出两步,回头对那两个在看本子的学生小声喊:“毕业快乐~”

    两个学生目送他们走远, 然后齐刷刷看向本子上这一句。

    【不停走,路才会延伸,终点见。】

    ……

    高跟鞋在柏油路上的清爽哒哒声不断,叶伏秋扭过身看他:“你给他们写了什么?”

    祁醒直接回答:“我老婆叶伏秋超级棒。”

    叶伏秋抬腿踢他一下,笑骂他:“你敢。”

    “不信?不信我叫他们回来给你看看。”他回头作势要往回走。

    她赶紧拉住人:“行啦你!还嫌在学弟学妹面前不够丢人?谁会信你真的写那些啊。”

    叶伏秋指指前面一个方向:“走吧,马上就到咖啡店了。”

    祁醒没多再跟她玩笑,牵着人继续往前走。

    “今天开着?”

    “肯定开的。”叶伏秋说:“虽然现在是暑假,不过遇到这种学生老师,连带着家长都能入校的特大学校活动,学校里的店铺都会开放。”

    再走两步就能看见那家坐落在街角的小咖啡店了,祁醒知道墨迹对两人的意义,故意问:“在崇大三年,喝过这家吗?”

    叶伏秋摇头:“没有。”

    他“嗯?”了一声,显然没料到:“三年没喝过一次,这家在学校里不是很有名儿?”

    “是啊,不过我那几年都有星×克的学生兼职,员工每天可以免费喝一个中杯,何必再去别的店里花钱。”

    叶伏秋说完,说出重要的下一句:“而且曾经你说墨迹的咖啡很好喝,叫我入学以后试一下。”

    祁醒目光凝注在她脸上,双眼在光下漆黑发亮。

    她略有迟缓,说:“不想走进那家店,因为不太想因为这个想起你。”

    无疑是令人酸涩的一句话,不过祁醒听完,却没给叶伏秋想看见的表情。

    他反而拖腔带调的“啊”了一长声,点头:“都怪我,让你错过那么好的咖啡三年。”

    对方太“真诚”,反倒让她这个说谎的人感到内疚了。

    叶伏秋克制心虚的情绪咬咬嘴唇,搪塞过去:“啊,对,你知道就好,走吧,今天让我尝尝这咖啡到底多好喝。”

    祁醒敏锐的眼神扫过她的脸,笑而不语。

    “走。”

    走进墨迹咖啡店以后,叶伏秋被熟悉的店内装潢侵袭,好像那些年在这里孤军奋战的学生回忆历历在目地翻页回来。

    她故作陌生地环顾四周,然后走到点单台前,看向祁醒:“你有推荐?”

    祁醒才是那个真正很多年都没来过的人,他扫了一眼菜单,“咖啡单换过了,新品也不少,好在之前喝过的几款经典还在。”

    他跟服务生说:“一杯柑橘美式,一杯朗姆拿铁,都要少冰。”

    服务生点头,微笑着对他们说:“现在店里有毕业日活动,新手机号注册会员可以免单一杯,二位需要吗?”

    祁醒侧靠着台沿,直接看向叶伏秋:“我是老会员了,正好你没来过,注册一个。”

    墨迹咖啡店“白金会员”叶伏秋猛然被噎住,咧嘴干笑,僵硬地拿出手机:“……我们,一定要薅这个羊毛不可吗?”

    “你祁大少多花一杯的钱又不会怎样。”

    她这样的话露出了倪端,祁醒故作不懂,不依不饶:“有活动干嘛不参加,过日子不得柴米油盐好好算计啊。”

    他轻笑,碰碰她肩膀,“你教的。”

    说完,祁醒不给叶伏秋机会,直接对服务生报上她的电话号。

    输入完电话号后,服务生诧异,抬头说:“这位小姐已经是本店会员了,而且消费额度不低呢。”

    “您二位还有新的手机号吗?这活动很值的。”

    祁醒缓缓看向她,一副“我就猜到”的表情。

    他用迟慢语气磨损她的羞臊心,“一次都没来过?”

    “不想因为这个想起我?”

    “嗯?”

    叶伏秋恨不得找个地缝装死:“……”

    对不起行了吗!!

    ……

    几分钟后服务生将做好的咖啡端上来,祁醒让她挑一杯,她毫不犹豫选了柑橘美式。

    工作生活城市都不在崇京,这次一走,就不知道下一次踏进学校是什么时候了。

    叶伏秋想好好记住这杯咖啡的味道。

    两人没有在店里坐着喝,而是端着短暂吹了下凉气,继续出去逛校园。

    苦涩之后袭来的是久久不散去的甘甜,这就是他家柑橘美式的经典之处,叶伏秋品味着这咖啡,望着四周盛夏街景:“以前在学校里,每天都是想尽办法抄近道,省下最多的时间,忙得昏头转向。”

    “都没发现原来学校还有这么多我都没走过的小路,景色这么漂亮。”

    全国占地面积名列前茅的崇大,学生们大部分都自备一辆小单车,四年内只在一个区域里活动很正常。

    她全心享受周遭风景,祁醒却只瞧着她这五六厘米的高跟鞋一直咯咯哒哒没停过响。

    他拉住她:“走这么久,你这鞋不磨脚吗?”

    “累不累?”

    他不说她都没意识到,后跟那里确实有点热麻麻的,但是因为高兴,那点不舒服早就被自己抛到脑后了。

    叶伏秋低头看了眼,“没事儿,鞋子质量没问题,只是因为我老没穿高跟鞋了,皮肤又不耐磨。”

    “等回去就换鞋。”

    她能忍,祁醒反而不愿意她忍,“我记得这附近有便利店,买双鞋你换上。”

    他拉着人刚要往便利店的方向走,结果没拉动,祁醒回头用眼神疑问。

    叶伏秋没动,似乎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她只是默默指向远方人工湖的方向:“湖那边有鸭子。好多天鹅,鸳鸯和小鸭子。”

    “我怕待会儿再去它们就跑了。”

    祁醒瞧着她眼巴巴这样儿,无奈笑出声,笑话她:“叶伏秋,你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你去买吧,湖边挨着情人坡,我在情人坡等你。”叶伏秋特地嘱咐:“你多买一袋面包回来,我要喂鸭子。”

    说完拍拍他催促,自己转身就往湖边走了,一手提长裙一手端着咖啡,小碎步迈得很快,看得出对鸭子的热情多旺。

    等祁醒拎着购物袋过去的时候,就瞧见自家媳妇在脱了鞋在湖边逗鸭子。

    湖色波光粼粼,在阳光下如流动的琉璃珠帘,天鹅游动后曲着脖子睡午觉,鸭群彼此追逐,有不少学生围着这片湖游玩拍照。

    叶伏秋手里没有喂食,就拿着狗尾巴草摇来摇去的骗,拿着手机拍照。

    她将头发三两下胡乱扎了起来,几缕青丝漏下,软绵绵搭在肩膀上,徒增少女往女人过渡的独特韵味。

    人本就天生玲珑曲线,又穿着修身的裙装,此刻赤脚蹲在湖边石头上,光是静悄悄在那儿就足够夺目。

    祁醒把东西放下,拿着她要的面包,“你拿根草骗鸭子?”

    “万一是个吃素的……”叶伏秋刚抬头,忽然被来人捏着后颈吻了一下。

    她被亲得没反应过来。

    祁醒没有故意逮着她在大庭广众下深吻,而是控着她仰头的后颈,碾着她的嘴唇,浅尝辄止地用舌吮尝她的唇瓣,两三下就结束。

    他睁眼,看着面前女孩因为自己而泛着水光的嘴唇,很是满意。

    这个吻阔别了小半年,显然还不足以平息所有思念渴求,但在当前景色下,却是最能令她心头泼满蜂蜜的尺度。

    吻浅,但浓郁。

    叶伏秋扶着他的胳膊,被吻后嗓音更软些:“……干什么啊,突然。”

    “看自己女朋友太漂亮,没忍住。”祁醒指腹蹭着她的嘴唇,嗓音沉韧愉悦:“突然想起今天见面还没亲你。”

    她拆开包装,掰开面包屑扔到湖面上,抿起嘴唇憋笑:“好吧,今天特许你乱来一次。”

    祁醒一听,像狼狗竖起了耳朵,凑近低声确认:“允许我乱来?”

    叶伏秋知道这人LAMGHUAN又开始犯浑曲解,眨眼赶紧纠正:“是,是允许你刚刚大庭广众下亲我。”

    “你别乱想别的啊。”

    他才不管那些,俯身,手伸过她的膝下,二话不说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叶伏秋吓得伸手搂住他的脖颈,面包啪嗒掉在地上,鸭子们扑到地面上来捡着吃。

    学校的湖很大,沿湖游玩的人分散得很开,但是情人坡这边的人是毕业生们拍照的热门地点,他们看着那帅得过分的矜贵男人把没穿鞋的漂亮姐姐一把公主抱了起来,惊艳地差点没忍住惊呼声。

    清涟跃金下,天鹅俯首,校园情人坡,俊男美女在他们面前演什么偶像剧呢?!

    感觉到很多人都在看他们,叶伏秋搂着他脖子,恨不得把脸全都埋在他胸口,在他背后的手不止地锤打:“这么多人都在看我们,你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祁醒瞄了眼她那双搭在自己手臂上因为尴尬蜷起的光洁白脚,冠冕堂皇地绅士发言:“你没穿鞋,让我看着你你踩着草坪回去?”

    “那样的话还要我这男朋友干什么。”

    说完,他已经抱着人回到了放东西的地方,祁醒把她放到长椅上,扯开新买的柔软拖鞋的标签,单膝跪地给她穿好。

    不管过去现在经济条件和社会地位如何,叶伏秋始终都是不习惯别人伺候的人,别人多一点服务她都会不好意思,大部分的时候比较喜欢亲力亲为。

    譬如海×捞的服务就太热情,如果不是朋友点名要吃他家,叶伏秋一般不会主动走进去。

    但是她却无比享受祁醒的伺候,似乎这些早就是刻入骨子里的习惯,她喜欢看他为自己低头,默默为自己做一些不能再日常的事,展露只在她面前才有的样子。

    祁醒这样真实自然地在她身边,叶伏秋觉得心里踏实。

    祁醒捏着她的脚腕,看见她脚后跟红了,按了几个地方,抬头问她:“疼吗?有酸的感觉?”

    叶伏秋摇头:“我都说了还好,别担心,不过拖鞋果然比高跟鞋舒服多了。”

    说完笑着晃了晃脚,露出几分俏皮。

    祁醒坐到她身边,端起自己的拿铁喝了口,“我记得以前没有天鹅。”

    叶伏秋捧起自己的美式,摇了摇里面还剩下一小半的冰块,“应该是你毕业之后收到学校的,不过冬天的时候都会赶回室内,只有春夏的时候湖面上才有动物。”

    她偏头,盯着祁醒的侧脸。

    这样和煦平静的画面,是自己大学四年在这里念书时无时无刻不幻想的。

    幻想,也是妄想。

    今天有他陪着这样痛痛快快逛一遍校园,圆了不知道多少遗憾。

    “想什么呢?”祁醒目视前方,却问。

    叶伏秋视线流连在他五官每个角落,看得半入迷,语气慢慢:“在想,你的朗姆拿铁是不是很好喝。”

    祁醒手里的杯子里还剩下一半左右,但他却说:“可我喝空了,怎么办。”

    他偏头过来,对上她澄澈又勾人的眸子。

    眼神交汇下的潜台词,两人心知肚明。

    祁醒低头过去,叶伏秋伸手,攀上他的肩膀。

    槐树茁壮茂密,枝叶织出一大片阴翳,摇曳着,为靠近接吻的情侣打下一片灰色的清爽。

    ……

    崇大附近有个街心花园,每逢春秋都会有不少居民在周末到公园里野餐。

    有一段区域是可以开车进入的,此刻晌午往午后过渡的时间段,盛夏的公园里几乎没有来自讨暑热的人存在,于是藏匿于小林子里的高大路虎车成为无人察觉的存在。

    风动吹起树叶沙沙作响,自然的动态为树下不太自然的动静遮掩去些许羞人的大胆。

    高大的越野车静止停靠着,却时不时在树荫下摇晃出虚影,旖-旎暧昧。

    叶伏秋脚上的拖鞋早就在他把自己抱去驾驶位的时候就甩掉了,此刻面对面骑在他身上,发软的上半身几乎栽进他怀里,双脚脚趾因为浑身战栗忍不住蜷起。

    湖边那一吻两人便没再收住情绪,为了不在外面太丢人,叶伏秋主动要求要走,祁醒就火急火燎把她扔上车,都等不到回酒店,他就近直接把车开进了公园。

    半年前两人还每日都在一块的时候这方面的事就基本是忍不住的,这人恨不得几分钟就要亲她一次,更别提日日夜夜不让她睡好觉的折腾。

    车厢里绿色的光线对撞着,让本该属于夜晚时刻的啧砸吻声都染上了与众不同的味道。

    阔别小半年,他们对彼此的思念几乎无法用言语表明,只有最直截了当的身体接触,用最没有修辞手段的疯狂亲密,才能表达个七八成。

    他们都没打算让今天平平淡淡过去,本以为会等到夜晚。

    没想到前菜香槟会在这公园车内就上演。

    不过也不错。

    两人身上的体面衣服没几分钟就变得褶皱凌乱,她搂着他的脖颈,却无意间散乱了他衬衫的扣子,祁醒胸膛处钝重的心跳震麻了她的指尖,他的动情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

    车里的空调仍在供应,不过在这情-浪中明显被削弱了作用,车载音乐还在播放着摇曳的,缠绵的,极致浪漫的rnb歌单。

    越野车上等的立体音响播放着朦胧顿挫的英语抒情rnb,叶伏秋的味蕾里被他口中的拿铁味道充斥,甜中燥热。脸颊被他的鼻尖蹭得好痒,痒意顺着脸颊迅速遍布全身,令她的身体频繁发紧。

    叶伏秋好久没接吻,跟不上他的体力和节奏,只觉得自己的唇瓣像被他吮玩的两片果冻,咬一下,吸一会儿,弄得她嘴巴发麻,呼吸间让些许涎水顺着嘴角狼狈淌下。

    意识到口水溢出唇角,她臊得眼底发热,唔唔出声。

    捏着她后颈的男人并不打算放过她,短暂挪开时迅速替她擦干嘴角,下一秒又压了下去。

    祁醒的手在她后背抚摸着,像安抚,更想勾惹。

    勾惹她,不要将这车上的戏码止于亲吻。

    他的大手推动她的长qun-qun摆,同时扯着她接吻,放松她的警惕性。

    当叶伏秋感觉发凉的时候,他的……已然抵达使坏的终点。

    祁醒往熟悉的地方,一按——

    叶伏秋瞬间挺起腰板,似乎有什么冲破了车顶盖。

    她激灵一下,从趴在他身上到坐了起来,最后往后一仰,后背直接往方向盘上摔去。

    祁醒的手提前挡在她后背前,防止她被硌疼,也防止她一下撞动了鸣笛,闹出大动静引人发觉。

    叶伏秋的锁骨瑟缩出沟壑,凌乱又美丽的黑发在她靠到方向盘的瞬间扑散开,随着她高高仰起的天鹅颈,垂在脑后,搭在胸前。

    这般绝美的镜头,惹痒了祁醒的眼角心底。

    他手上一个没收住力度。

    “嘶——”她的丝袜被扯烂了。

    白皙的肌肤顺着丝袜的裂缝与他略有粗糙的指腹无隔接触,叶伏秋微微颤了下,被他的动作和炙热的目光烫得不知所措。

    祁醒坐起身,将她的-月退-推高,让对方的双tui勾住他的劲腰。

    他起身,彻底将她压在了方向盘上,将娇嫩的人禁锢在他怀前和方向盘前这么一块狭小窒息的地方。

    祁醒阖眼,将虔诚温柔与克制不住融为一体,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喉咙。

    叶伏秋又是一颤。

    因为车厢和姿势问题,他不方便俯身用嘴亲力亲为地替她预热,提前放松,但他不会少做任何前期戏码。

    祁醒从一侧手盒里,在崭新的盒子里拿出一个小方片塞在她掌心。

    “之前答应过我,在车上试试。”

    “秋秋没忘吧。”

    叶伏秋捏着感受到塑料方片里面的形状,有些生疏更羞怯。

    他点水般吻嘬着她的颈侧,伸出自己的手,往下。

    祁醒笑着哄她:“帮你去一次的时间,帮我拆开它,等着用。”

    叶伏秋此刻身上连带着手都因为情-动抖得厉害,哪儿拆得开这个……

    她双手捏着小方片,刚要找准齿痕撕开,这时面前的人手上忽然——

    叶伏秋一个仰头,直接失了声,差点把东西掉了。

    他太了解她了,了解每个地方。

    “祁醒……”她双眼是模糊的,脚趾踩在他身后的椅背上,听着皮椅发出咯吱的声音,只觉得浑身毛孔都被打开了,往外不停冒热气。

    好像发烧了,头脑发蒙,浑身燥热。

    “我,我不行……”她胡乱想去握住他的手,眼泪都要沁出来了,情绪在红线前后跳跃:“你手慢,你的手……”

    “我怎么?”祁醒听着若隐若现的碎声,在音乐的氛围里飘弥着……,光是看着她的各种表情就足够餍饱。

    他贴耳到她唇边仔细听:“秋秋要什么,都可以,但是要说清楚。”

    她是想他慢点的,但是好像慢下来,她那即将煮沸又还没煮沸的……就得不到。

    叶伏秋难耐无助地吐出几声,最后扭动几下,小声吐出一句:“别……别。”

    “就这样。”

    祁醒靠在她颈窝,听着她坦率又别扭羞赧的发言,半晌,喉咙溢出声性感的低笑。

    他也快忍够了。

    第088章 Soar

    Soar:88.

    盛夏蒸腾着绿色与蝉鸣。

    路虎宽大的轮胎承受着一波接一波的震颤, 清凉树荫下摇曳的是属于成熟男女的热烈。

    正餐还没上,叶伏秋就已经被面前的这位大厨弄得神魂颠倒,口齿发渴, 在这冷气充足的车厢里露出几分脱水的可怜神态。

    看得出她犯渴了,祁醒捞起旁边的矿泉水, 自己喝了口,直起身扶着她后背,嘴对嘴这样赐予给她。

    叶伏秋观察到了,他就喜欢这样。

    在这种特殊时刻,她最渴求什么的时候,这样居高临下又亲昵无比地赐予她。

    他喜欢给予, 她也享受这样的馈赠。

    叶伏秋在唇舌之间的热吻中接住他口中的甘露, 多半都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去,打湿了她脖颈和月匈前大片肌肤。

    明明是一小口水, 她却喝得呛到, 叶伏秋闷声咳嗽几声,看着他也一样被水打湿的嘴唇和下巴,心脏里某根弦莫名被挑动, 她抬手,将他沾着水的下巴抹开, 抹得一片糟糕, 让祁醒与自己一样狼狈。

    她莫名满意。

    叶伏秋坐起来重新圈住他的脖子,面对面骑着他, 贴着对方嘴唇上啃着亲。

    祁醒把水扔回去, 捏着她的腰, 哑声问:“就这样做?还是去后座。”

    “就这样。”叶伏秋喜欢面对面这个姿势,因为这样两人会被迫抱得更紧, 她虽然位处上位,但是依旧是依赖他在下方的力量。

    他给予她支配他,俯视他的权力,但实际上,握着鞭子的人还是坐在下面的祁醒。

    祁醒单手伸到下面,一把将座椅后退到最大限度,座椅调成最合适的45度。

    越野车的厢内本就宽敞,这样一弄,叶伏秋四肢稍许得到伸展,不再挤得瑟缩。

    网上说得对,闭塞的空气流通不顺畅的空间,更能加速人的紧迫和短促感,是调情的最佳场所。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和祁醒在车上的这一次,感官体验将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或许能直接媲美在山里露天小院里的那回。

    就在她感到这车厢里的氧气逐渐稀薄而走神的时候,面前抱着自己的人突然一巴掌拍在她pg上,弄得叶伏秋一激灵。

    紧接着就听见男人在她耳畔引诱着问:“帮我拆好了么,嗯?”

    对方一说话,就引得她那块皮肤又麻又酥,叶伏秋嗓音不稳:“……嗯,好了。”

    他用嘴唇蹭蹭她柔软的耳垂,一笑:“乖乖,替我dai上。”

    叶伏秋脸颊刹然又热了起来,慢吞吞低头,双手笨拙又发烫。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坦然面对这……

    可怕的东西。

    祁醒靠在椅背上,仰起下颌眯着眼紧盯着她,说话前喉结往下压,“快点儿,秋秋。”

    他语气里始终含着稍许笑,“你弄得我痒。”

    叶伏秋面颊顿然更赤了,像蒸熟蟠桃顶尖儿的那抹粉红。

    皮椅被强烈挤压摩擦时发出不断地吱呀声音。

    得到一滴契合甘露的瞬间,窗外树枝上的翠鸟与雄鹰皆有一声鸣叹。

    明明是在正午时分,窗外炽热难耐,阳光明媚赤诚。

    这块地方却显出一股跳脱规矩之外的模糊暧昧,太阳照到此处都被醉得微醺倾倒。

    车里的音乐是rnb,这种乐种很特殊,rnb有着能带着听着情不自禁摇动身体的天赋和能力。

    让听众沉醉在rnb婉转绵长的旋律里,久久散不去。

    旋律在摇动,车窗外的绿叶似乎都跟着有了残影。

    音乐一首首持续了很久树枝上的鸟儿才发觉,不是树枝在摇动,是树下的参照物,那辆越野车在不止地随音乐律动。

    被自然绿植充满的zuoai场景会有格外的魅力,让所有情绪释放得更添了几分舒展与野性。

    叶伏秋的心跳逐渐跟上了歌曲的鼓点,神志快要冲破车顶,与天上白云融为一体。

    祁醒在这方面的超然能力,确实让她真有些被迷得半步都离不开,在这种特殊的时候,几乎喜欢到随他说什么,她都会照做。

    似乎不管他说什么,要做什么,都是能让她更爽的妙法子。

    两人的契合时隔小半年,当思念融入到这里面,怎么都掺了点儿疯劲在里面。

    在这样的瞬间,她无比贴切地感受到两人镶嵌为一体的灵魂。

    车子的空调系统在迅猛工作,却远远供不上车内二人需要的清凉。

    这样的时候,身体散发的热量比机器要快无数倍。

    她觉得好热,好渴。

    叶伏秋早已失了理智,所有动作都随着本能,她将舌尖微微伸出,迷离着双眸张开红唇,就这样狼狈糜烂地望着窗外枝繁叶茂,大脑空白一片。

    最后两人还是闹到了后座去。

    叶伏秋的双腿,尤其是膝盖都磨蹭得发红了,但两人全然顾不得这些。

    祁醒贪恋此刻的她。

    手掌略过之处,皆是他的领地。

    她是家人的秋秋,是团队员工们的叶老板,是朋友们的叶伏秋。

    他不阻拦她扮演各种角色,成为每个她。

    但是他也会贪婪独断地这样享用着明确的,完全的拥有她的时刻。

    这个时候,她只是他一个人的秋秋。

    叶伏秋贴着闻着皮椅上的香味,总觉得不公平。

    她凉快四五次的时间,他才勉强凉快一次。

    同样都在过夏天,为什么她这么不禁热。

    叶伏秋浑身都软的,这种战栗是从皮肤里往外散发的,她的手虚虚从车窗玻璃上滑落,扒着车座皮面,气息很乱:“祁醒……我……累死了……你快点……”

    她真的在这空调房里中暑了!

    “祁醒……”她娇娇地催,软软地求。

    他额头的汗珠啪嗒落下,激麻了她的后脊。

    祁醒俯身,抱紧她,在她后颈处亲了口。

    “嗯,乖。”

    “再有一小会儿。”

    ……

    一个半小时过去,车子的四个门子终于被打开通风。

    餍足的男人拿着纸巾清洁前面驾驶位,盖着薄毯的女人躺在后座仰着头望着外面绿叶景色,纤细白皙的胳膊还搭在车外,线条柔美。

    叶伏秋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摊被捏烂的面团,没骨头似的只能躺着回复些许力气。

    神经系统还在敏感中没有平息,但是身体已经处于运动后的疲乏,这种双重反差让她莫名有种爽感。

    果然,在车上比平时还要消耗力气,幸亏确定周围没人。

    如果要是在什么停车场之类随时有人经过的地方,她处于惊吓中做完这事,估计身心都要经过一遭磨砺。

    后座其实也没比前面干净多少,但是祁醒的驾驶位不清理一下已经没法开了,他刚刚说要直接送去店里清洗车,叶伏秋一听想到什么立刻阻止,红着脸让他把车擦个七八成再送去洗。

    他不嫌丢人她脸皮还薄呢。

    叶伏秋把湿巾纸贴在鼻子前,闻着纸巾里茶味的木质清香,舒服地喟叹一声。

    “祁醒,我累了。”

    前面清洁的人回:“嗯。”

    “晚饭你订了餐厅吗?可我坐都坐不住了。”她懒洋洋撒娇。

    祁醒完全没犯难,直接说:“我让餐厅送到酒店布置,在房间里吃一样。”

    叶伏秋就知道他会安排好,闭上眼笑了下,说:“既然不在外面吃,那我要喝酒。”

    对方笑了一声,她听见他说。

    “看来以后得备点儿好酒在家里,供你这馋酒鬼。”

    叶伏秋慢慢睁眼,盯着车窗玻璃倒映的他的身影,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这次他不会走了,也不会有危险了。

    从今往后,都是只属于他们和美平淡的好日子。

    ……

    等她休息差不多了,祁醒清理完车子回到后座伺候她把衣服穿好,驱车离开公园,返回他订的酒店。

    祁醒订的还是几年前的那家酒店,四十六层的套房好像是他专属的,像是半个崇京住所,但她猜想这人在崇京肯定有不少房产和基业。

    毕竟母亲一脉亲戚都在崇京扎根,他算半个首都人。

    叶伏秋单手被身边人牵着,环顾大堂装潢,“好像比前几年又精致了,换新过吧。”

    “不清楚,应该是。”祁醒告诉她:“如果以后到崇京出差就直接到这儿住,四十六楼的总统套是我个人的。”

    她讶异:“还真是。”

    祁醒偏头,解释:“这酒店贺醉词的,有我入股。”

    “原来你是股东啊。”叶伏秋看向周围微笑迎接的员工们,怪不得他们对祁醒比对其他贵宾还要殷勤一些。

    “那你算是半个老板了。”

    “不算,只投了一小部分。”他对大堂经理挥挥手,表示他们自己上楼不用人跟着。

    然后开了专属电梯带人进去。

    叶伏秋对这里的记忆尤为深刻,那是刚和祁醒结识没多久,大一军训结束她大老远跑来崇京逮不学好的妹妹,结果反被混混欺负,是他从国外直接飞到这里救她于水火之中。

    那次是他第几次救她了?叶伏秋记不清。

    只记得有很多,很多次。

    那时候她看不透这个人,对他的感情复杂难言,一边觉得他曾引导过自己,一边又没想到他本性如此恶劣。

    一边不敢靠近他,一边又被他疯狂吸引着。

    就是在这家酒店的四十六层套房里,他将她拉到身前,笑着说出那句。

    【我在想到底什么对你是麻烦,是你绕十万八千里都不想沾着的。】

    【原来是我啊。】

    【可你现在欠我的,欠到你怎么都换不清。】

    【怎么办,我成了你的救世主。】

    【再讨厌你都甩不开我了。】

    祁醒一次次地在关键时候从天而降,一次次把她从绝望的泥潭里拉起来。

    并非一次救赎,而是重叠着用一次次地反复擦拭,才让她像颗沧海遗珠似的逐渐挥发出原本的光泽。

    那时候她俨然像一只立满了尖锐的刺猬,内里不堪一击,外壳不允许人触碰。

    现在的叶伏秋根本不敢试想,如果自己的命运里没有祁醒出场的存在,她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她仍旧会倔LAMGHUAN强地在泥潭里挣扎,或许也会如现在有一番成就。

    但她的人生会缺一块,缺一块挚爱的拼图。

    这块拼图,少了它不会对她规划的人生有任何影响,但少了它她的人生蓝图就永远少了那么一块。

    祁醒是她广袤的理想绘图里的那点睛一笔。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叶伏秋瞥了眼他握着自己的手,忽然转身靠进他怀里。

    祁醒正看着手机,身边人突然扎进了怀,他抬高手机,意外问:“怎么了?”

    以为是她哪儿不舒服。

    叶伏秋靠着他胸膛,默默摇头,“没什么。”

    “我就是突然想到好多以前在这儿的事。”

    祁醒把手机收了,玩着她的软发,勾唇:“想我什么?”

    她蹭蹭他的胸口,说:“想你以前多浑蛋。”

    他碎笑,胸膛微微震颤。

    叶伏秋搂着他的腰,回忆着他说的。

    【如果我爱上你,爱你爱到半步离不开,会怎么样。】

    那时候他真是有病,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好像每个举动都是为了捉弄她,看她难堪着急的表情,而她也每次都掉坑里,如他所意。

    就在这时,叶伏秋忽然抬头对上他的眸子,来了句:“现在你真的是爱我爱得半步都离不开了,祁醒。”

    “你活不活该。”

    她一说这话,祁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唇边牵出能蛊人的旋涡。

    他的手从对方头发上移到她脸颊,轻轻摩挲,“不活该。”

    “我祁醒一辈子积德行善,这都是我应得的。”

    叶伏秋瘪嘴,憋不住笑,打他后背一下:“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

    祁醒抱着她,手掌拍抚着她的肩胛,故作感叹:“老天把你送到我面前,已经是祁某人最大的福泽了。”

    好像已经满意到把人生看到头了。

    “你这张破嘴就会说滑的。”嘴上这么嗔怪,她扎在他怀里的笑容却越来越浓了,眼睛都笑眯起来。

    电梯敞开门,叶伏秋立刻撒开他,对迎接的服务生小姐点头问好,率先迈出电梯,比他还像是总统套的主人。

    祁醒瞥她。

    反应倒是快。

    邪了门。

    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在她这儿像是个见不得人的。

    套房拥有270°全面落地窗,白天的时候能俯瞰整片CBD的繁华壮观,高楼林立,充斥着京城经济中心不容置喙的气场,与夜晚的华灯璀璨是完全两种味道。

    酒店准备了下午茶,叶伏秋进了房间先去洗了个澡,披着半湿的头发出来的时候,祁醒用另一个浴室已经洗完了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她扫了眼门口,更觉得像是某种情景再现了。

    这家酒店刻着他们开始纠缠的最初画面。

    “杵在那儿干嘛呢。”祁醒的声音传来。

    叶伏秋回头,看见他招呼自己,“嗯?”

    祁醒捞起身边的毯子,伸手招她过去:“空调这么冷,头发没吹干就出来,不怕感冒。”

    叶伏秋走过去,指了指他手边的风筒,骄矜撒娇:“你这不是早就准备伺候我了么,我猜到了。”

    他一把将人拉到怀里坐,用毛巾兜住她的头发故意使劲搓了搓,弄得她乱扭嗔怪才得逞地松开。

    叶伏秋撩开毛巾对上他使坏得意的眼神,身体晃来晃去的,她锤他的腿:“你的腿别乱晃了,我都跟着晃!”

    是在玩什么摇摇车游戏吗幼稚死了。

    祁醒逗她两下,老老实实连上风筒插头,给女朋友吹头发。

    他岔开双腿,她顺势坐在他怀里中间的空档里,端着水果碗吃着橙块,感受着他温热的指腹轻轻穿梭在自己发丝之间的感觉。

    祁醒给她吹头发的时候,总是喜欢连带着摸摸头,让她有股强烈的被宠爱的感觉。

    叶伏秋很喜欢。

    祁醒给她把头发吹了七八成干,低头说了句:“你那个护发精油先别用了。”

    叶伏秋扭头疑惑:“为什么不用。”

    她习惯每次洗完头发都抹一点的,他知道的呀。

    给她吹头发弄得他手指很热,祁醒的指腹来到她唇瓣,暗示意味极强地按碾着,视线从她的嘴唇一点点上移,最后抓住她的目光。

    他挑眉,来了句:“反正今儿还会再洗。”

    叶伏秋耳颊恍然飞热。

    第089章 Soar

    Soar:89.

    结果祁醒的一句挑逗话真成了真, 下午洗的那次澡确实没到用护发精油的时候。

    用了也是浪费,因为晚上到凌晨叶伏秋又洗了两次澡,一次泡在浴缸里, 一次困得睁不开眼的淋浴。

    四十六楼的落地窗能睥睨整个夜晚金迷的崇京城市中心,这样的景色怕是众多高档餐厅都不曾拥有的, 他们在专属的房间里享用特殊布置的烛光晚餐。

    马天尼杯中的伏特加调酒被冷落在桌边,相拥的情侣更青睐纤细高挑的香槟杯。

    微酸的水果香气混着木质香入口,在味蕾化开一片甜涩,最后在热吻中融成黏腻暧昧的余韵。

    酒液底部往上不断窜着细微气泡,像一颗颗连密的透明珍珠。

    叶伏秋坐在他怀里,全程被这人喂着一口口吃饭, 弄得她又羞又不自在, 最后也只吃个了六成饱,多一口都不要了。

    然后一喝上酒就断断续续被祁醒拉着接吻。

    空调的温度已经非常舒适, 但她还是总觉得这种工业冷风凉飕飕得钻皮肤, 祁醒就经常拿着毯子半给她裹着。

    结果取暖的毯子在接吻过程中也越来越挂不住,不过叶伏秋浑身燥热,也用不到它了。

    洗过澡的他身上有跟她一样的沐浴露香味, 叶伏秋勾着他的脖子,承接着对方温柔却绵长窒息的吻的同时, 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穿进他短发, 指尖绕着他的发尾尖梢。

    他捏着自己腰部软肉的手指冷不丁哆嗦了下,叶伏秋眼尾扬了扬, 知道自己诡计得逞。

    虽然她应付不住他正面的强势掠夺, 但这背地里像猫尾扫动般的惹痒, 也足够他喝一壶。

    接吻比做-爱更有博弈的味道。

    祁醒突然松开她,猛然的分离, 两人唇瓣拉开一抹若隐若现的银色透明涎线,最后落在她唇畔,落下一片凉。

    他微微喘着,抬手捻在她沾着涎液的唇角,双眼浑黑,“偷偷搞什么小动作呢。”

    “弄得我痒死了。”

    叶伏秋往他怀里使劲贴了下,故意让自己柔软的腹部烙上他滂湃的形状,她手指还在他后颈发尾处搔动,一歪头,故作无辜:“嗯?”

    “哪儿痒呀。”

    她已然不同于当年那个涩如小青葱的女孩,如今的叶伏秋将少女气和娇媚融于一体,正有绽放最盛的意味,尤其是在动情时分,柔媚会盖过她身上其他气质,一颦一笑都跟沁透了蛊-药似的,轻易就能让他狂躁难耐,丢弃克制。

    祁醒盯着她的笑脸表情越来越冷,眼底的热越来越浓。

    叶伏秋最了解他这样的表情,这是要来真的,而且要往猛的做。

    但是。

    在他压下身子的这一秒,她忽然抵住祁醒的胸口,拒绝道:“不行。”

    她瞥了眼桌上的香槟,拿腔拿调:“酒还没喝完呢。”

    就是故意要磨他的火儿。

    祁醒捞过自己那杯,将剩下的一两口含到嘴里,掐着人一口喂下。

    酸甜香槟顺着两人下巴汩汩往下漏,在毯子上晕开一片酒香。

    她将他喂来的酒吞入腹中,最后贪婪地舔舐干净他唇瓣上所有酒味才算满足。

    两人的衣衫早已凌乱散开,叶伏秋探到他发烫的结实胸膛,也开始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正渡入新一轮情潮。

    “还要怎么。”祁醒已然化身一头盯上猎物的饥饿豺狼,光眼神就仿佛早已把她剥光千百次了。

    他抓着她的手指,使劲吮了一下,又亲着说:“我快忍不住了。”

    叶伏秋真有些服气,她直起身,骑着人,然后软绵绵栽进他怀里,扯着他的浴袍带子用力嗔疑:“祁醒,你今年真快三十了?没虚报年纪?”

    “我怎么觉得你跟刚进青春期的似的,能不能悠着点……”

    祁醒低头咬她的嘴唇,懒得听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轻叱:“谁跟你说男的到三十就不行了。”

    他带着她的手从他身上的每片强壮的肌肉线条略过,“男人跟男人能一样么。”暗示十足。

    人跟人确实不一样。

    叶伏秋轻飘飘打他一巴掌,埋怨:“下午在车上那么久你都没弄够?我两条腿现在酸得要命。”

    越野车再宽敞,也终究是闭塞狭窄的空间,他还非要换着花样的来,她的这副身架子真是被折腾得不行。

    她一说腿酸,祁醒立刻上手给捏,捏得叶伏秋又舒服又痒地咯咯笑。

    他的下巴在她额头处磨蹭着,温下来问:“真不想做了?不舒服?”

    叶伏秋扭头,对着他眼睛问:“我要说不想做,你真就不弄啦?”

    她的腰侧可正在感受着他可怕的起势。

    祁醒面不改色,原则很明白:“都不舒服了还做个鬼,真以为我畜生?”

    实际上憋得有些发青的面色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她也还没不舒服到完全动不了,而且他吃瘪忍让的态度实在取悦了她,叶伏秋跪在沙发上直起身,双手推他的肩膀,祁醒顺从地被她推倒,半仰着靠在沙发里。

    叶伏秋随手抽出装饰餐点的红丝带,叠了两层,直接蒙上他的眼睛。

    祁醒被蒙上眼睛时,露在外面的薄唇微微勾动,嗓音更沙了些:“……玩儿什么。”

    “奖励。”叶伏秋趴在他耳畔,轻轻说:“玩儿你。”

    ……

    香槟酒杯还在缓慢鼓动地冒着细细气泡,如同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一波又一波沉着发出呼-喘。

    祁醒的大手虬起饱满力量的青筋,放肆照顾情绪,用力地扣在她的脑后。

    他的另一手死死攥住毯子,每一波攻向忍耐防线的k感袭来的时候,祁醒攥它的力度都会加深一分,手背上的青筋蔓延到手臂上,鼓起有型。

    房间里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和谐又黏腻。

    叶伏秋眯着眼睛,艰难又莫名享受。

    膝盖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她仰着视线,用模糊的目光描绘着男人因为自己逐渐失控的表情。

    红色丝带遮眼,高挺鼻梁顶起妖孽的五官,微启的薄唇时不时吞吐她的乳名。

    压动的喉结,还有他白皙面颊上逐渐泛起的血色。

    祁醒在这种时候的致命魅力,也让叶伏秋心花怒放。

    在某个节点,祁醒提前掐断了,不让火山如她所愿的按照预告喷发。

    他一把扯了丝带,将她单手从地上捞起来,叶伏秋意外,还没反应过来,两人的位置就倒换了过来。

    “坏姑娘,谁许你吃这么高兴的。”

    “该我了。”他说。

    她口腔还酸着,低头就看见他已经入猎豹般伏低了身子。

    下一秒,祁醒撩开柔软的纱帘,低头断然解渴。

    叶伏秋刚要出口的话又断在了嘴边,一个仰头,晕了神志。

    她又如刚刚接吻的时候那样,手指穿入他的发间,一边难受一边不许他挪远半分。

    这一夜就以这样的游戏为开端。

    以两次沐浴后,疲惫不堪又餍足满意的相拥而眠为结束。

    ……

    工作压力和对祁醒的担心导致叶伏秋这半年来的睡眠质量一直不算好,就算睡了也是梦境不断,中途会醒好几次。

    但是这一夜睡得她是连梦都没有做过,像昏过去一样,再有意识就是苏醒了。

    叶伏秋是被身后人接电话的清清淡淡的嗓音叫醒的。

    之前他怕打扰她,一般都会起床去别的地方接电话,但因为她枕着祁醒的胳膊,手还握着他的胳膊,估计她睡得太沉不肯松劲,他才在床上接,嗓音压得很小,透着明显的小心翼翼。

    听着他说的内容,好像是他工作上的事,因为保护自身安全,祁醒也足足好几个月撒手工作上的事儿,这次回来又第一时间去见了她,现在需要他来决策的工作估计都要堆成山了。

    好在他离开前就安排好了这半年左右的工作,仗着敏锐的商业敏感度,提前预估很多生意上的决策方向。

    外加上他的团队本就强悍能独当一面,才没让在这半年里生意产生计划外的亏损。

    祁醒作为领头人,一般都是对各个项目的程序做出肯定或否认,所以时不时的“嗯”,“可以”,“这个等我回去再看”这些浅淡的措辞,并不会吵到她。

    只是因为她睡饱了自然醒了。

    叶伏秋没打算动,等他挂了电话再“醒”,但是没料到她睁眼时撩动的眼睫毛扫过了他的胳膊。

    祁醒察觉到这细微的痒意,接着电话移目过去,意识到她醒了。

    电话那边还在说,祁醒把手机拿远,凑过去无声吻吻她的肩头,小声问:“再睡会儿?”

    叶伏秋扭过身来对上他清亮的丹凤眼,摇头,表示睡够了。

    祁醒将人搂到怀里来,继续听电话,叶伏秋倒也不打搅他办公,从枕头下面拿出自己的手机,就这么躺在他怀里玩手机。

    她不仅享受和祁醒激情的时刻,更喜欢像昨晚或现在这样事-后温存的时候。

    刚结束的时候,被他拥着,吻着度过浪后余韵,等一切都平息之后再舒适平淡地躺在一起,或是聊着随便的话题,或是在一块安静看部电影。

    叶伏秋也和同龄二十四五岁的女生差不多,看电视剧玩游戏,她一直在玩易慎的公司新出的乙女游戏,还氪了不少。

    她躺在祁醒怀里,对着屏幕里另一位“男朋友”笑得眼花绽开,又要碍着不能被祁醒电话那头的员工听到动静,屈指压着声音,满脸的春光。

    一开始祁醒还听着电话里的汇报,结果偶然一扫她的手机屏幕,一个长相妖孽的男人正一步步靠近屏幕,他瞥向叶伏秋,看见自家媳妇笑得花枝乱颤之后,陡然变了脸色。

    祁醒:?

    这是干嘛呢。

    等电话里的人说话有空隙,祁醒直接说了句:“这部分先这样儿,等我回头联系你。”

    对方应和一声,挂了电话。

    祁醒把手机放下,看见身边的人完全没管他,还抱着个手机呵呵的傻乐。

    他微微挪远身子,静静审视她。

    卧室里慢慢陷入一片安静中。

    叶伏秋察觉到这股异常的寂静,一扭头,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哦?你电话打完了?”

    祁醒睨着她那手机,默默问了句:“打算给他个什么名分?”

    “啊?”叶伏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机里的帅哥,扑哧一笑,顺着说:“还以为趁着你忙,当着你面朝三暮四一下不会被发现呢。”

    她把手机关了凑过去,指腹摸摸他露出些青茬的下巴,挑逗调侃:“妈诶,祁总,电子醋都吃啊?”

    祁醒慢悠悠把她的手打开,撂了句:“以前没见你对我笑那么灿烂过。”

    叶伏秋这可不乐意了,翻身过去压在他身上,证明自己:“吃醋就吃醋,不能空口说瞎话,我哪次见你不是心花怒放?”

    他听着这夸张的修辞倒是乐出一声,捏她的脸蛋,恶狠狠说了句:“有心思玩别的男人,看来是在我这儿还不够累的。”

    “正好,来,晨练。”

    叶伏秋立刻吓得一哆嗦,“狗屁晨练已经十一点了!起床!”

    说完掀开被子,带着酸痛的腰腿挪动下床。

    她好不容易下了床,男人已经开始换睡衣了。

    祁醒拉开衣柜随便挑了两件扔在床上,说:“今儿跟我回老太太家里坐会儿。”

    叶伏秋愣了下:“老太太?哪位?”

    他掀眼,提醒:“我姥姥。”!?

    叶伏秋回想起那位曾经是法学教授的气质强悍的姥姥,刚起床的慵懒散漫瞬间消失,突然紧张起来:“啊?这么突然,我,什么都没准备啊……”

    祁醒兜头套上T恤,“不用你准备什么,主角是你。”

    “咱俩迟早要结婚,既然这关系,正好在崇京能见就早点儿见了。”

    一想到见家长,叶伏秋喉咙一哽。

    半晌,她理清楚思绪,也不打算临阵脱逃,“那我们吃完饭,下午再去。”

    祁醒穿好了裤子,倒是对她这个说法很好奇:“为什么是下午?”

    “现在突然进门,十二点这当不当正不正的时间段,人家家里又没准备我们两人的午饭,不礼貌。”叶伏秋顿了顿,别扭地说出:“拜访长辈要么早要么晚,中午才慢吞吞上门儿,这不等于把咱俩昨晚睡懒觉的事实摆台面上了么……”

    万一让家长品出什么就丢死人了。

    祁醒倒是没想到她能在这么短几秒内想出这么多弯弯绕,尽管老太太那人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没所谓细枝末节,不过还是笑了声说:“依你。”

    他摸起床头柜上的机械表戴上,揶揄一句:“你这么在意这些礼貌,我猜你应该跟阿慎未婚妻挺投缘。”

    叶伏秋:?

    祁醒瞧她,回忆那位高贵的小小姐,说:“她的规矩可多了去了。”

    ……

    吃了饭,叶伏秋和祁醒又去买了些伴手礼登门拜访易姥姥。

    殊不知中午的时候刚提起了易慎和他那位可爱未婚妻,下午进了门,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见——

    叶伏秋迈门槛进了主屋,一抬眼就看见木质单人椅上坐着个高大男人。

    视线里,穿着一身黑色简约衣装的易慎坐着,坐姿散漫但也算端正,手里端着个茶杯,正低头喝茶。

    听见脚步声,易慎偏头,对上他们两口子的视线。

    易慎的目光从叶伏秋脸上飘过,最后对上祁醒略有意外的眼神。

    他吞下一口热茶,“你还活着呢?”

    祁醒微勾的嘴角抖动,“怎么。”

    “你有点儿遗憾?”

    第090章 Soar

    Soar:90.

    十几分钟之前。

    胡同里空间比较窄, 祁醒懒得在狭窄跟羊肠子一样的地方摆弄他高超的停车车技,索性直接把车停在外面的公共停车场里,两人散步进巷子。

    首都的这些有历史底蕴的巷子基本都是很多功能合二为一的, 一是它们仍然是代代居民的住所,二是这里已经成为各地来京游玩访问的随街景点之一。

    毕竟京城胡同, 灰墙国槐,是雍容临下的首都最有人情味和烟火底蕴的地方。

    叶伏秋记得,当初在那年崇大校门口遇见,就是他晚上去给姥姥取文献,正好碰到出酒店散步的她。

    然后她就那么跟着他沿着大街小巷漫步,忐忑的心情被藏在京城中心区域的这些羊肠小巷的烟火气息所抚平。

    正处于暑假时期, 崇京外来的旅游群众非常多, 即便是他们去的这条比较冷门的胡同都有不少游客挖掘探索,在里面安静地逛来逛去, 寻找藏在胡同里的名人故居。

    他们一路往里走, 看见不少游客打扮的。

    叶伏秋和祁醒一打听才知道这条胡同里有两三处书画乐器大家的故居。

    身边的男人拎着大包小裹,叶伏秋单手挽着祁醒胳膊,稍稍仰头, 似乎在看什么。

    祁醒偏头瞧着她眯眼对着这大太阳发呆,晃晃她:“看什么呢?”

    叶伏秋抬起另一手指了居民矮楼的铁栅栏窗户和门口的几个位置, “那年国庆之后来这边, 我记得都挂着灯笼和国旗什么的,晚上一瞧特别漂亮。”

    祁醒点头, 为她解释:“是, 夏天没有重要节假日又昼长夜短估计就不挂了, 天黑得比较晚。”

    “原来是这样。”叶伏秋还以为这些挂饰一年四季都会在,一想夏天闷热, 这些带着电线的灯笼之类的也不方便一直摆在外面。

    她握着身边的人手,手指捏捏他干燥的掌心,弯起眼睛:“那我们今年冬天再来一次,我觉得还是秋冬的崇京更有味道。”

    “我在这儿上学的时候,也是最喜欢秋冬的崇京,别的城市都没有这股韵味。”

    祁醒眉梢微微动着,笑很浅:“听你的呗。”

    “这次看完姥姥以后回滨阳……”叶伏秋回忆了下刚刚他提到的人,说:“易慎和他那位未婚妻是不是也都在滨阳?要约着见一下吗?”

    “可以,正好大半年没管生意,跟阿慎见一下谈点事儿。”祁醒知道叶伏秋还不太了解弟弟那位女友,简单介绍了一下:“他女朋友叫沈爰,应该比你大一岁,不过平日里都跟个小公主似的,不说年纪估计你得觉得她是妹妹。”

    叶伏秋笑了两声,“据说家里是滨阳首富?神石集团嘛,滨阳人没人不知道。”

    她故作惶恐:“怎么办,我女性朋友里最有钱的就是焦昕了,不太懂怎么和上流圈的小姐交际啊,我怕露怯。”

    “上流?”祁醒轻笑一声:“她的拼小圈怕是比你的都丰富。”

    叶伏秋:?

    你再说一遍什么圈?

    她们豪门大小姐都这么接地气吗?

    她瞬间脑补了一个处于上流家庭里养尊处优的娇小姐,明明生来含着金汤匙,却按时对着电商界面蹲着抢特价卫生纸的画面。

    怎么办,光是想想就觉得可爱。

    “我知道了,希望能聊得来。”叶伏秋微笑:“你说易慎和沈小姐也有过很深刻的故事?给我讲讲?”

    “你要是不跟我说,我估计易慎那个人,也不是喜欢跟别人讲自己爱情故事的人。”

    祁醒知道的不多,只了解囫囵个故事轮廓,“阿慎丢在外面二十二年,虽然有人家养,但也基本就当成只野狗子给口吃的就算。”

    “那家原本姓易的收养人家,对他不是很好,吃了很多苦。”

    易慎的易本来是随了收养他的人家姓氏,但后面认祖归宗的时候他不愿改回祁姓,可这样对外不好解释,正巧祁醒的姥姥也姓易,于是祁家就把易慎的易随外婆姓的说法散播了出去。

    “阿慎和沈爰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大四的时候,沈爰大一。”

    叶伏秋想了想,自己发挥了一下故事情节:“沈爰家里是滨阳首富,他家人看不上易慎,觉得他清贫没背景?”

    “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后来更多的是因为我们找到了他。”祁醒一想到那些事也觉得戏谑,跟她开玩笑似的说:“我们兄弟的姑奶奶,以前和沈爰的爷爷恋爱过,后来我们姑奶奶去世,祁家人一直记恨沈家人,尤其是我们二叔,他和姑奶奶以前关系最好。”

    “所以我们找到了阿慎,反倒是害得他和沈爰不能在一块。”

    “你认识阿慎那年他俩正分手没多久,这些年阿慎培养自己的背景,也是为了强大起来清扫和沈爰之前的那些阻碍。”

    叶伏秋点头:阻碍就是祁二叔。

    “阿慎出车祸,就是因为他要和沈爰订婚,二叔一是不能接受沈家人进门,二是怕他和沈家联姻未来实力太强,狗急跳墙要制造车祸害死沈爰爷奶,最后阿慎舍命救人,这不就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叶伏秋沉默了几秒,仰头。

    “……”你们有钱人家的故事还真是抓马。

    她感叹:“所以你和易慎有着共同的敌人,既然易慎没办法说服沈家人接受他,他就先把祁家这边打通。”

    叶伏秋垂眸思索:“而最能让所有人闭嘴的办法,就是手握权力。”

    祁醒恍然,一副“你不错啊”的表情:“脑子转得这么快?”

    “了解的情况多,就不难想。”叶伏秋摇摇头,“所有看似难解的题,本质都很简单。”

    “只是看当事人有没有本事把它变得简单。”

    殊不知她一脸轻松地说这种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散发聪明的魅力,让祁醒从心底冒着钦爱。

    她生而就是他理想型的模样。

    聪明,敏锐,但多数时候喜欢藏拙,内敛低调。

    有绝对的善恶评判,眼里绝不容沙子,但又不失纯然的可爱和善良。

    他注定会爱上她叶伏秋,且非这人不可。

    祁醒低头,趁着她嘟囔闲话的时候亲了下。

    嘴唇突然被吮了口,叶伏秋蒙了,看他:“你好好的突然亲我干什么。”

    所有满溢的爱怜藏于纨绔的皮下,祁醒用指关节蹭蹭她的唇瓣,拖腔带调:“今天好热。”

    “但你嘴巴凉凉的。”

    “我解个暑。”

    叶伏秋:?哪里凉了?

    谁的嘴唇不是正常体温。

    这人神经啊。

    短暂插曲结束,两人又回归到刚刚的话题。

    这样一来,祁醒的弟弟,弟媳还有她未来都在滨阳,叶伏秋故意揶揄:“祁总打不打算把滨阳当成第二定居城市呀?我们都在这边。”

    “房子不是已经买好了?如果你愿意在滨阳,我就陪你在那儿。”祁醒完全不把这些当成问题,就算未来结婚,也是依她的想法选择定居地。

    叶伏秋不想他事事迁就自己,即便他已经做到最好,但恋爱时期的女生就会时不时矫情一下。

    祁醒的朋友,父母和事业重点都在霄粤湾,和北方滨阳唯一的勾连就是易慎和她。

    但他们兄弟俩又不是那种非要时不时见面的相处模式。

    她希望两个人都过得舒服,不过异地户籍的情侣定居在哪里这种事本就注定要偏向一方,这件事回头还真要好好考虑一下。

    但两人目前财富自由,职业自由,定居地这件事并不难办,实在不行两三个地方轮流住就是了。

    以某短时间一方的工作需要为准。

    叶伏秋最后是这样回答他的。

    祁醒听完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摸摸她头发,说了句:“其实你完全可以再任性点儿。”

    “但这是最合适的思路。”

    叶伏秋不明白他总让自己任性的想法,握紧他的手,笑容更深:“我只想咱们都舒服。”

    祁醒瞧着她笑,自己的唇角也忍不住往上翘,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

    几年过去,祁醒外婆家的这座四合院外观看没有任何变化,门口那两座石狮子还如当初那么威风凛凛,未有半分变旧。

    正处于盛夏,四合院正面大门对外敞开着通风晒光,叶伏秋瞧着这壮观规矩的四合院,还是有些发怵。

    首都城中心这么大一块地皮,建着这么考究的四合院。

    平日里怕是连只苍蝇都要考虑考虑自己有没有资格从这府邸门口飞过吧。

    祁醒一眼看出她脸上的情绪,意外中调侃:“这么多年过去,再来还紧张呢?”

    “那不一样,这次我可是作为你未来另一半的身份上门。”叶伏秋蹙眉,撒开他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汗,“哪个媳妇头回上门不紧张?”

    祁醒轻笑,大言不惭:“你就是对着老太太蹬鼻子上脸,有我在也揍不到你身上。”

    他这大逆不道的话倒是把她招笑了,叶伏秋一笑,心里轻松不少,“走吧,别再磨叽了。”

    说完她再次挽上祁醒的胳膊,让他带着自己走进去。

    不同于那年冬天的门锁紧闭,这次四合院的大门向他们敞开着。

    抬起右脚一跨门槛,她就算是真的踏进这道家门了。

    ……

    不过他俩都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易慎。

    刚刚走进来的时候还讨论了易慎小两口一堆八卦呢,这时候就撞上正主了。

    叶伏秋心虚得要命,果然还是不能背地里讨论人家。

    祁醒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保姆阿姨,嘱咐:“吃的直接放冰箱。”

    保姆阿姨笑着点头:“老太太去书房拿东西了,刚刚接电话听说你们要回来,她高兴。”

    “本来以为今天就小慎一个孩子回门,结果把你们也迎来了。”

    叶伏秋微微笑,略带歉意:“是我们没提前跟您们知会。”

    阿姨摆摆手:“都是一家人,随时回来,我去叫一下老太太。”

    “她准又不记得自己东西放哪儿了。”

    “你们先坐。”

    阿姨走后,祁醒带着叶伏秋坐到易慎对面的实木椅上。

    易慎扫了眼他俩,继而盯着茶杯里飘着的花瓣,“我还以为你死了。”

    祁醒给叶伏秋斟茶,茶艺功夫娴熟自得,说:“让你失望了。”

    他一向惯着弟弟,故意说:“要不我现在死一下?”

    “这样你能消气吗?”他微笑。

    易慎斜他一眼,锋芒的丹凤眼瞬间的杀伤力很足,透着一股不满:“出来了都不打电话通知,我当然以为你死了。”

    “昨天刚出来,给爸妈打了电话,然后就找你嫂子来了。”祁醒倒了茶摆在叶伏秋手边,语气吊儿郎当又透着清冽。

    一扭头对她的时候,腔调瞬间变得悠悠温柔:“我姥姥喜欢花茶,尝尝,上好的茉莉花绿。”

    叶伏秋点头,端起茶品着味道。

    祁醒抬眼看向对面的人,露出一抹欠揍的笑:“不好意思啊,这不还没轮到通知你呢么。”

    易慎端着茶杯神色平静,看似情绪稳定,实际眼神早就能刀人了。

    ……你还是去死吧。

    叶伏秋能感觉出来,易慎肯定是很担心他,才会这么生气。

    祁醒这股子不着调不照顾别人心情的顽劣,确实有时候会得罪人,惹得在意他的人心里不快。

    于是她微微轻咳,怕太明显,还补了句:“这茶很香。”

    媳妇一咳嗽,祁醒肩膀线条动了动,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

    他无奈,低头摸了下鼻梁,立刻对易慎服软:“行了,我也不是故意把你落下的。”

    “让你担心了,我的错。”

    易慎太少从祁醒的嘴里听到我错了这种话了,他不禁又看了眼气质清淡温柔的叶伏秋。

    要么说,一物降一物。

    他喝了口茶,不咸不淡地怼了句:“我说担心你了?”

    “自作多情。”

    祁醒:……

    秋秋,我就说真就多余哄他。

    叶伏秋听着这对话,却是连连想笑。

    这才是这对兄弟正常的沟通模式。

    就在这时,老太太被搀扶着从侧边书房方向过来了,“这书啊太多,一多就乱。”

    她手里拿了本书,书上还放了个首饰丝绒盒。

    她一出现,在场三位小辈都站了起来,纷纷问好:“姥姥。”

    “老太太下午好啊。”

    易老太太看了眼易慎,笑了下,“你这小子早就来了,还跟着他们问好干什么。”

    易慎面对着自己外婆,露出几分生疏神情:“……又不碍事。”

    他走丢二十多年,对自己父母的情分都淡淡的,更别说是对这位外婆。

    但即便没有养育情分,易老太太的气质和品格,仍旧让易慎为之敬仰。

    易老太太的关注点主要在叶伏秋身上,她走过去,伸手。

    叶伏秋自然而然把手放在外婆手里,握住长辈温热的手,“姥姥好。”

    “好。”易老太太只看她一眼就将人看个七八成,拍拍她手背,“你倒是比前些年看着开朗多了。”

    “我听梅若打电话回来说,你自己的事情做得很不错。”

    叶伏秋不敢当,也习惯自谦:“都是运气好,挣了点名利。”

    老太太笑了,拉着她坐,“事业上呢,水平程度你自己清楚最重要,别人如何说都不要紧。”

    “没想到当初一见,”她看了眼旁边悠哉喝茶的祁醒,“你们俩未来还能有这样的关系。”

    自己姥姥的眼神祁醒还能不了解,分明就是埋怨他,当初小姑娘年纪那么小就惦记上了。

    祁醒端着茶杯往前示意了一下:“怎么样,我早早把最好的带给您看过了。”

    “我这眼光,随您。”

    易老太太嗔瞪他一眼,“多大了,还这么不着调。”

    “再不收收你这股死劲儿,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家的人。”

    叶伏秋抿嘴忍笑,维持自己在长辈面前得体温顺的形象。

    实际上她真的很想扭头看看祁醒被数落时的表情。

    这时,保姆阿姨过来问:“老太太,小两口刚刚带来的点心现在拆了吃吗?”

    易老太太对着叶伏秋挥手,示意她跟着去:“孩子,去,从果匣里挑几样你爱吃的,让阿姨弄个盘端来。”

    “厨房还有不少水果,都去瞧瞧。”

    叶伏秋点头,暑热消耗体力,她还真有点饿了。

    说完起身,跟着阿姨去了后厨。

    等叶伏秋一走,祁醒看向自己外婆,“老太太,有什么事儿不能人家听啊。”

    易慎这才意识到,原来叶伏秋是故意被叫走的。

    祁醒的少年时期养在外婆身边,所以老太太的心思,他最了解。

    易老太太扫了眼祁醒,眼神嗔了下,然后点了点旁边的首饰盒,“别猜了,空的。”

    说着,她将自己手腕上带了快一辈子的羊脂玉手镯摘了下来,放了进去,“你拿着,回去给你妈,让她收着。”

    这枚上好的羊脂玉镯子祁醒看着姥姥带了几十年,是姥姥的娘家人传家的东西,给了家里的女儿,那就是要戴一辈子保她平安健康的。

    知道这镯子的分量,他微微压眉:“您这是干什么啊。”

    “你和易慎两兄弟未来接连地就要结婚成家。”易老太太说:“当初你们爸妈结婚的时候,他们祁家把传家的翡翠给了你妈,对吧?”

    “那是给祁家儿媳的东西,可毕竟,翡翠只有一只。”她点点他们二人:“谁知道到了这辈有你们两个败家小子。”

    易老太太说:“祁醒虽然是从小养的,但小慎也是我亲孙子。”

    如果只有一枚翡翠,这两对懂事的小情侣必定会互相谦让,可谦让来谦让去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你们谁都不能亏了半点委屈。”

    易慎和祁醒此刻对视了一眼。

    “羊脂玉和翡翠都交给你们妈,等两个儿媳妇进了家门,让她们自己挑去。”

    老太太挥挥手,嘱咐说:“这样两个女孩儿谁都不亏一份婆婆的传家礼。”

    祁醒接过首饰盒,他捏起里面这枚还留有体温的羊脂玉,摩挲着,“姥,这可是我太姥爷传给你,保你平安的东西。”

    他们年轻一辈,其实对这些传家的翡翠金玉没那么在意,但是对戴了一辈子的老人来说,有很多感情寄托在里面。

    易老太太看向自己大孙子,忽然语重心长:“祁醒,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妈把你那么一个病殃殃的小疯子交到我手里以后,我对你说过什么。”

    祁醒怔忡,少年时期的事儿一页页翻回。

    她年迈却有神的眼神一点点渡上浓郁的情感。

    易老太太说:“我相信我老婆子能拴住你这条魂儿,我会管着你,直到陪你等到真正能救你,帮你一辈子的人。”

    祁醒的眼神恍然摇动了几分。

    易老太太看向易慎:“小慎,你也一样。”

    “不要觉得这些东西无关紧要。”

    “这是我们长辈给姑娘们的谢礼。”

    谢谢她们,承过交接棒,在他们老去日渐忧愁光阴缩短的时候出现。

    成为他们的孩子,下半生的依靠和力量。

    第091章 Soar

    Soar:91.

    叶伏秋跟着保姆阿姨去后厨看点心和水果, 她也不客气,就指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还有祁醒喜欢的。

    料到那祖孙三人或许是有事要单独说,所以她就没打算这么快回去, 索性站着看着阿姨摆果盘。

    这会儿功夫叶伏秋看着旁边通往别院的落地玻璃窄门愣了神,窄门透着户外的光亮, 将厨房照得亮堂干净,外面的绿叶和月季看着十分养眼。

    她忽然想到一个地方,跟阿姨说:“我能出去看看吗?”

    保姆阿姨点头:“没事儿啊,院子大,您走乱了就喊人。”

    叶伏秋颔首,推开玻璃门从侧面出了厨房, 院子里的馥郁花草香味顿时扑鼻而来。

    在油烟气长期熏陶的厨房旁边弄了这么一个迷你小花坛不免是个好想法, 厨师和保姆每日从这个窄门进出买菜倒垃圾的路上,闻着花香心情都会更好些吧。

    她想去的地方是曾经无意间探寻到的那面墙。

    祁醒说他当成发泄地的那两面墙。

    “记得是一个小门……”叶伏秋在四合院廊子里转来转去, 最后终于找到了院子东侧通向外面的小门。

    还好没有上锁, 但是这个门显然不常被人使用,门板和门槛都有轻微落灰,出了小门, 穿过花园再拐个角,就走到了那个孤零零的角落。

    第一次摸索到这个地方的的时候, 这两面墙就已经破旧孤寂了, 又过了几年,这里落得灰尘更多, 墙上的血色涂鸦已经有些褪色, 碎掉的玻璃和瓷片堆着积满枯叶和尘土, 整个地方看上去有种废弃的美感。

    叶伏秋想起从这里捡到的碎片,当初从祁家离开, 她本想把那瓣碎片一并和手表带走,最后也不知怎么想的还是留在了那个卧室里。

    那是她最初窥探到祁醒软弱之处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她懵懂,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没从他欲盖弥彰的话里找出不对。

    据她了解,祁醒当初被绑架之后回到霄粤湾接受治疗,身体上的伤都好了,心理上的疤痕却始终流着血无法凝结。

    他的精神状态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而梅阿姨的情绪更不能支持她一直陪伴儿子度过难关,所以之后……

    叶伏秋把时间线串联到一起,环顾四周,喃喃:“阿姨是把祁醒送到姥姥这儿,请姥姥帮着照看。”

    “原来是这样……”

    所以祁醒的少年时期是在崇京定居的,怪不得他身上的粤区南方味道没那么重,也不常说粤语,字里行间都还是北方人口吻。

    “又偷偷摸摸想干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伏秋扭头回看,对上祁醒的目光,“嗯?你不是在和姥姥聊天。”

    “说完了,也就屁大点儿事。”祁醒走过去,单膝蹲下,陪着她在这堆土里挑碎片玩,“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在厨房吃水果,跑这儿来干嘛。”

    “想起上次你在这儿跟我说的话。”她用手指擦去瓷片上的灰土,露出它原本的花纹,“你说你在这儿泄愤,我当时还觉得是你上学压力大。”

    叶伏秋望向他,用目光描绘他精致的侧脸,似乎通过如今成熟的模样去探寻当年那个少年气的祁醒。

    “其实是你心理状态最差的时候吧?”

    祁醒是不喜欢讲述自己悲惨的人,无论悲喜,凡是过往在他面前都是云淡风轻。

    但是既然她问了,他就会如实说:“是,十几岁那会儿,谁也管不住我,就把我送姥姥这儿来了。”

    叶伏秋双手抱着膝盖,听他讲以前的事。

    “那时候看见心理医生就烦,疯起来不管不顾,攻击性太强。”祁醒简单概括当初的状态,“家里和医院都没办法了,也闹得学校容不下我,我妈就想到了我姥姥。”

    叶伏秋知道,温莉姐姐跟她讲过,当时的祁醒在霄粤湾的初中院校里到处惹祸,露出过以恶取乐的头角。

    事情越闹越大,他那样也根本不像是会好好学习,未来专注事业的性格。

    祁醒继续说:“虽然她不专攻心理,但做了半辈子老师,管过教过各种类型的人,本身又是能压得住事儿的性子,于是梅女士就给我姥姥打了电话。”

    “当初她就不同意我妈远嫁,但我妈就非祁董不可,母女俩也是闹了好些年不痛快,后来也因为我的事逐渐走动多了。”

    叶伏秋见过祁醒癔症发作时的痛苦和不稳定,年纪小的时候,正处于刚刚从危难中脱险的敏感时期,只会比她见到的更加疯狂。

    她好奇了:“所以她老人家是怎么管教你的?”

    竟然能让他悬崖勒马稳定十多年,学习优异事业有成。

    祁醒回忆那些年,轻笑一声,“她倒也没干什么稀奇事儿,不是什么有魔法的小老太太。”

    叶伏秋眼睛弯了下,觉得幽默。

    “就是每天逼着我练字,看书,抄经,琴棋书画,什么磨人心性就让我学什么。”

    她一听这些就觉得不得劲,马上提问:“你那时候情绪本来就不好,怎么可能踏实学这些?”

    祁醒勾唇,“是啊,根本学不进去。”

    叶伏秋瘪嘴:“那你怎么克服?”

    她呼吸一滞:“姥姥会揍你吗?”他那时候可是有暴力恐惧的,长辈如果拳脚教训的话会适得其反吧。

    “也算,也不算,不听话就罚站或者打手板,不服就不给饭吃。”祁醒轻叱半声,无奈说:“惹祸的次数多了,发现还是打手板来得快去得快。”

    “打着打着,就没有暴力阴影了,一想到关于这些的。”他叹息,“我满脑子都是老太太的手板。”

    叶伏秋捏着瓷片在地上写他的名字,扑哧一笑:“怎么听着这么好玩,完全没有青春疼痛的味道。”

    “青春疼痛?”祁醒摇头,悠悠说:“那跟我可不沾边儿。”

    他看着身边人在地上书写自己的名字,细密的眼睫垂着,压下诸多复杂情绪。

    祁醒回忆,忽然提起:“老太太有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

    “什么?”她问。

    “那时候我不听劝不服打,脾气上来了绝食淋雨不睡觉,怎么折腾小命怎么来。”祁醒拿过她手里的瓷片,在他脚下这片地上写叶伏秋三个字,说着:“我姥姥那时候跟我说——”

    “你活,是为你自己一个人活。”

    “难听的话说在前头,不管是我,还是你妈,你爸,他们没有了你照样能过下去。你疯了一样折磨自己没有任何意义。”

    “祁醒,你是想永远被当成个想不明白道理的蠢人,就这么死了。还是摸爬滚打的,先狼狈地活下去。”

    “漂漂亮亮地活着,才有一切可能。”

    叶伏秋被这一番话震撼了,有些说不出话,只是感叹:“如果是对一个十四五岁的男生说,这些话是有些太直白了。”

    祁醒最后一笔写完,灰土地上多了一抹漂亮瘦金体的“叶伏秋”,他认可:“是啊,她本来就是挺狠一人。”

    “但是她知道,对我不下猛药根本不管用。”

    “就是要最难听但也最明白的道理,才能叫醒我。”

    他仰头,扫了一眼这面墙和零碎的玻璃瓷盘,“然后我开始学着克制情绪,她告诉我,受不了的时候不要强撑,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尽管拿到这里砸,去发泄,把情绪全都撒出去,睡一觉第二天该干什么干什么。”

    “墙上这些涂鸦,用的还是国画颜料,真是败了老太太不少好东西。”他牵着嘴角,倒是完全没惭愧的神情,反而有些得意似的。

    虽然墙上的涂鸦经过十几年早就褪色浅淡,但是这片有些变棕的血色的确不像是油画的红,原来是国画颜料里的红色。

    叶伏秋回想他刚刚说的:“所以你琴棋书画都会?那你会什么乐器吗?”

    她幻想祁醒弹古筝琵琶,或是提琴钢琴的模样,心里鼓动着新奇的气泡。

    祁醒想了想,微微挑动眉头:“想看我玩儿这些?”

    ……

    两人一路走到祁醒当初住的卧室,这些年这里都没有人再用过,但一直被打扫得很干净。

    想来姥姥是觉得他随时会回来住,一直为他备着。

    虽然祁醒很少讲起他这位姥姥,叶伏秋却能感受到,易老太太在他心里的地位。

    不然也不会随便一句话,让他大半夜跑出去,去崇大里面给她找书,买点心。

    “找着了。”祁醒突然出声。

    环顾他卧室的叶伏秋猛然回头,看见祁醒站在窗边,从一个盒子里翻出了一样东西。

    她看着祁醒将竹笛玩转在单手指间,讶异意外:“……笛子?”

    祁醒靠着木质窗框,环胸,笛子插在臂膀之间,长笛吊穗在半空微微摇动着,举手投足俨然文雅纨绔的姿态。

    “想听什么?”

    文艺精通的帅哥永远是最能直击人心的,叶伏秋反倒被问住,一颗少女心不止地晃动着。

    “你什么都会吹吗?”

    祁醒歪头:“说来听听。”

    回想平时听得最多的……

    叶伏秋说:“周杰伦的歌可以吗?应该比较大众吧。”

    祁醒点头,手捏笛身微微颔首,立刻就起了范。

    没有伴奏和歌词,他就无风起音,C调的笛音总有股潇洒又寂寥的凌厉,但演奏人已然不是当年的孤冷少年,再出笛音,音律之间包含着对某人的缱绻温和。

    她听得出,他是从那句开始奏的。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

    【剑出鞘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虽然只有短短一段,叶伏秋却如喝醉般溺在他的笛音里。

    俊朗的男人站在木窗边,光以斜面打来,勾勒他过于完美的侧脸轮廓,高挺的鼻梁之上是他与笛音融合时显露真情的眸色。

    他在吹笛的时候,那双丹凤眼会褪去平日伪装,显现出祁醒真正的模样。

    清冷而高傲,在不可一世的生性里,添了丝缕的情。

    最后一句,他忽然抬眼。

    叶伏秋撞上祁醒这般目光。

    这样的人,终究是为她折了腰。

    一段笛音结束,祁醒放下笛子单手玩转两圈,最后竟像是握着剑鞘似的将笛子利索背到身后,继而抬头。

    行云流水,潇洒迷人。

    她忽然能明白为什么古装剧和武侠小说里,神秘侠客总是会被女性读者青睐的原因了。

    祁醒很满意她此刻看自己看到入迷的表情,背后晃着笛子,摆动笛穗,他挑动下颌,示意:“过来。”

    叶伏秋走过去,被他单手揽住腰拉了过去。

    两人在窗边驻足,地上的影子因为相拥而融合在一起。

    祁醒低头睨她:“好听吗?”

    他可是好多年不卖弄这些了,跟个开屏求偶的孔雀似的,笛音一出,那边客厅的家属可就都听到了。

    老太太非得笑话他好一阵子不成。

    叶伏秋还有点没从古侠幻想中出来,点头,看他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崇拜:“好听,我还能再听你吹别的曲子吗?”

    “你喜欢,我就吹一辈子给你。”祁醒往后一靠,抵着窗边,微微仰头思索:“但是呢这奖励……”

    他话没说完,叶伏秋憋笑,踮起脚来将嘴唇印在他的下巴上,撅起唇瓣轻轻一亲。

    “这样可以吗?”

    祁醒敛眸,坠入她桃花潭一样的笑眼之中,说了句:“不够,得舌-吻。”

    下一秒他用拿着长笛的手绕过对方后背,用坚硬的笛子顶着她往前,同时低头。

    祁醒吻住了她的嘴唇,熟稔地撬开对方唇齿。

    在笛音似乎还未完全消弭的窗边,深入索求。

    故事的结尾,传说中那样一位快意潇洒的侠客,终究为了红尘一人,折腰撂剑,归为烟火。

    第092章 Soar

    Soar:92.

    上一秒还觉得侠气潇洒的人这一秒就拉着她不分场合时间的在窗口接吻。

    笛子坚硬, 顶在她后背上不许她后退,稍微一缩就会被这硬东西抵痛得被迫往前,更往他怀里扎几分。

    感受到她被笛子顶疼而瑟缩肩膀的动作, 祁醒阖着眼的眼梢更扬。

    叶伏秋揪紧他身上的T恤,隔着衣料触碰对方稳重的心跳, 在肌肤相蹭中合上了微颤的眼睫。

    虽然祁醒活了三十岁只有她一个伴侣,不过别人交往多任情侣积攒的经验,他都在她一人身上获得了。

    祁醒的吻技游刃有余,配合着力度巧妙的抚摸,精准拿捏她所有的兴奋点,次次都能弄得她飘飘丢魂。

    叶伏秋真的想给这人封个外号——接吻狂魔!

    亲亲怪,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亲她。

    她的指尖微微扣动, 在他胸膛惹痒。

    感觉到她如猫尾扫动般责怪,祁醒抬手覆上她的手背, 攥着对方的小手一点点往上, 叫她环住自己的脖颈。

    四合院里的所有装潢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祁醒的房间古香古色,连着用了多年的窗, 到现在还能隐约闻到沁鼻的木香味。

    于是叶伏秋更觉得这记吻,多了几分木纹里的甜味。

    祁醒含着她的唇瓣, 像轻咬果冻般那么对待, 鼻尖对她的脸蛋又拱又蹭,在她皮肤上到处撩热。

    接吻的时候呼吸会变重, 所以他的吐息比平日都要明显地喷在她脸上, 脖子上, 像淋了湿漉漉的水蒸雾气。

    窗外的风提醒着她这里随时可能有人经过,叶伏秋推着打了两下他的肩胛, 让他先停停。

    两人不约而同在唇瓣挪远时睁开眼对视,视线如丝粘连在一起。

    祁醒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头,吻后嗓音沙哑暧昧:“怎么。”

    “你……”他这样的目光,叶伏秋只觉得对方会随时再吻下来,“发情也稍微看看场合。”

    他挑眉,扫了眼周围,“这是我房间。”

    叶伏秋:“……”

    可你门窗全敞开呢!这可是四合院平层小院!

    家里雇佣的员工还在清扫院子,随时经过!

    祁醒瞧她这副怂样,调戏一句:“怕成这样儿,不知道以为咱俩偷-情的。”

    叶伏秋剜他一眼,“不正经。”

    “刚刚姥姥怎么说你的?老大不小的人了……”

    他环胸,双眉抬起,“行啊叶小姐,学会拿长辈压我了。”

    “现在就这么威风,这结了婚以后还了得?”

    “看出来了?”叶伏秋也学着他环胸,丝毫不怂,勾着微笑威胁:“你能拿我怎么办呢?祁少不想娶了?”

    她故作掏手机:“那我可要联系下个追求者了……”

    祁醒一听,往前迈一步直接把她的手机捞过来藏在裤兜里,冷脸:“不行。”

    “全世界除了我谁能这么惯着你?”他指指自己:“叶伏秋,我就是唯一最优选。”

    “你到底还有多少还联系的追求者?来,说说。”

    叶伏秋忍笑:“你想干嘛?”

    祁醒耷拉眼皮:“单挑。”

    “打输给我就删了你的微信电话,不许再联系。”

    “喂,祁少,祁总,祁醒。”她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让人低头过来,哄着:“怎么回事儿,现在小脾气还挺多。”

    “就你这练过自由搏击的拳脚。”叶伏秋仰头,点点下巴思索,好像真有一堆追求者似的:“我想想,估计没几个能挨得住你一拳吧。”

    “人家只是喜欢我,你就让他们受皮肉苦,过分了哦。”

    祁醒搂住她的腰,用力捏了捏暗示,低头的时候眉眼更黑:“不管,就是不许有人还惦记你。”

    “谁来揍谁。”

    这种时候叶伏秋总是感觉很稀奇,像他这么一个从来都高高在上,遇到什么都没慌过的人。

    偏偏在自己面前总是露出不够自信,不够安全感的一面。

    她又不是渣女,也没有过别人。

    怪的很。

    叶伏秋窃笑,踮脚起来啄啄他的嘴唇,嗯了一声:“你的嘴巴也凉凉的,正好解暑。”

    祁醒漆深的眼瞳倒映她的模子,冷叱一声,“被你气的。”

    说完低下头去又贴上她的嘴唇。

    “再亲五分钟,带你回客厅。”

    叶伏秋被迫张嘴承接对方袭来的温热攻势,眯起眼吞咽他的吐息,心里默默想。

    五分钟?……怕是骗人的。

    ……

    最后又被拉着亲了十几二十分钟,磨磨蹭蹭才往客厅返回。

    叶伏秋被牵着,低着头懊悔。

    嘴巴热乎乎的,想必肯定又红又肿,她抬眼瞪了下祁醒,小声控诉:“你亲就亲,老是把我的嘴巴嘬得这么肿干什么?”

    “这谁看不出来咱俩刚刚……”

    说到一半她憋了回去,气得扭头。

    被控诉的人反倒一脸闲适,趁机偷了个香,他现在美得很,祁醒握着她手,云淡风轻说:“两口子没事儿亲个嘴怎么了?谁敢有意见?”

    “叶小姐,我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

    “你不是见不得人。”叶伏秋抓着他的手,用肩膀使劲撞他一下,却都没让这男人晃动半分,“你是没皮没脸。”

    祁醒勾起眼尾,丹凤眼的凛冽气瞬间消了大半,“好评价,看人真准。”

    再怎么骂这人都不会真听进去的,她也无奈,只希望能被他慢慢同化,等自己的脸皮也厚起来世界就大和谐了。

    回到客厅那边,叶伏秋又陪着祁醒跟姥姥坐了坐,聊了些闲话。

    姥姥虽然出身矜贵,书香气底蕴厚实,又是雷厉风行的老教授,但唠起家常来却也跟个寻常长辈一样,操心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有没有想法,用不用她这边帮什么忙。

    “虽然你们现在这么过着也好,但结婚和谈恋爱的感觉终究不一样。”易老太太喝着茶,说:“趁早一块组建成家庭,那种踏实劲儿,恋爱时期比不了。”

    “生孩子不着急,愿意生就生,不愿意生以后领养一个也跟亲的一样。”

    叶伏秋倒是没想到姥姥会这么说,这老太太的思想也太超前了,比她这个年轻人接受程度都要高。

    她诧异地说不出话,看了看祁醒,又看向姥姥,或许明白老人说这话的意思,微笑点头:“我知道了。”

    估计姥姥是想让她放心——未来的婆家并不是守旧严厉的人家,不会逼着她传宗接代,在不情愿的情况下遭受生育之苦。

    易老太太看向易慎:“你也是,可以先把婚订了,结了婚小两口继续玩,生孩子不要那么着急。”

    “你们年轻,就算生了,也不一定懂得怎么当父母。”

    “等你们玩够了踏实了,真的想要一个小孩儿了,再计划这件事儿,听见了?”

    易慎和祁醒两兄弟双双得令点头:“明白。”

    “知道了。”

    易老太太端着茶杯,眼睛若有若无的,始终盯着这对兄弟看。

    她的视线从他们神似的眉眼扫过,两双轮廓相似的丹凤眼,在兄弟二人身上却有完全不同的气质。

    易慎疏冷,太清;祁醒多情,太浑。

    或许正因如此,这兄弟俩才最是互补的盟友战友。

    兄弟间完全相同的地方是他们生性倔硬的本性。

    太聪明太理智又站在顶尖的人,失去总比得到的多,她曾担心过他们会变得过于冷漠,但不成想两个硬骨头竟都是情种。

    易老太太低头抿着茶水,庆幸俩孩子都能在最轻狂的年纪找到合适的人。

    有她们在,剑找到了鞘,他们才算是真的落了根。

    ……

    姥姥留他们在家里住一晚,叶伏秋瞧着祁醒是不想留的,但易慎公司还有事要赶高铁先回滨阳。

    等过两天他们到了滨阳,再和易慎沈爰汇合见面了。

    他一走,剩下这两人反倒有点没办法拒绝老太太的邀请了。

    总不能都走,让老人失落,所以暂告别易慎后他们小两口留在了院子里。

    东西都是齐全的,他们直接入住不需要做其他准备,日用品,换洗的新衣服也会有人专门送来。

    因为他们来了,晚上厨房都比平日要繁忙,易老太太平时吃得清淡,厨房特地为他们做了些别的菜。

    祁醒吃什么倒无所谓,但叶伏秋其实是个喜欢吃肉重咸辣的人,饭菜太淡反而没胃口。

    今晚做了肉菜和海鲜,叶伏秋一边陪着姥姥说话,一边吃得差点撑肚子。

    饭后歇了会,老太太撑不住要休息。

    两人牵着手离开客厅往祁醒以前的卧室去。

    叶伏秋挽着他胳膊,另一手揉着胃部,懊恼着:“和姥姥聊天吃饭就没控制量,吃得好多,好撑……”

    “第一次上门是不是应该注意点,吃这么多是不是有点没德行?”

    “有什么不好?你要是端着控制着才不好。”祁醒哄她,“没看见她看你那眼神,全程就没停过笑。”

    “放心吧,姥姥挺喜欢你的。”

    既然他这么说她就放心多了。

    叶伏秋顺着胸口,摇头:“还是吃多了,我们要不要出去散散步,我怕回去就躺着消化不了。”

    她刚要往门口的地方去,结果被身后人一把拽了回去,叶伏秋踉跄两步抬头:“嗯?干什么。”

    祁醒杵在原地,一手拉着她一手抄兜,在屋檐下乘着月色眼睛黑得发亮,“外面热。”

    叶伏秋缓慢发问:“……所以?”

    他补了下句。

    “谁说躺着消化不了?”

    第093章 Soar

    Soar:93.

    祁醒这一句浑话说出来, 叶伏秋就预感不好。

    结果被他拉着一路往卧室走,这一夜彻底没了消停。

    祁醒少年时期在这四合院里的卧室不大,做一个人的卧室兼书房刚刚合适。

    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居住, 闲杂东西很少,布置简单, 但书架上的各种读物和学校里得的奖状奖杯始终留有少年温度在这屋子里。

    木床硬实,为了留宿的人特地铺了软垫。

    窗帘被人散开,飘纱在夜间风中微微摇曳,随着室内一波波隐约的声浪自里向外划动裙摆般波纹。

    叶伏秋后背撞上书架木框,面前男人按着她,抵着热吻。

    书架摇晃, 架子上少年的获奖相框猛地摆动, 摇摇欲坠,相片里懒散冷淡的少年在震晃中模糊了模样。

    “唔……”叶伏秋狼狈张嘴, 承接着祁醒炙热的唇舌咬吮, 吃力到眼角发酸。

    后背抵着木框,又印着男人滚烫的掌心形状,祁醒的手仿佛能隔着衣服加热她的浑身血液。

    下唇被他含着吮, 叶伏秋舌尖抖动,连字音都吐不出完整的。

    祁醒的舌闯过她的齿关, 在她发甜的口膛之间扫荡所有清甘, 夺走仅剩的氧气。

    两人的脸颊蹭着,分秒燎原, 沾在唇边的涎-液狼狈地成为月光下的微亮。

    祁醒的手指隔着衣服搓磨着她的肌肤, 弄得她养得频频缩动。

    下一秒, 祁醒的手探入她的T恤,粗糙的指纹与她背部的细腻融为一体。

    男人手上一动, 叶伏秋一声嘤哼,伸手想去推阻,结果双手被他攥住,一手提起,控在头顶。

    手腕被提起,叶伏秋整个人伸展起来,短款T恤的下摆腾空,白皙纤细的腰肢露在空气里。

    他宽大的手掌往下,按住她最敏感的腰涡。

    卧室中似水声碎碎啧砸不断,叶伏秋双手不能动,就抬腿踢他表示自己不愿被控着,结果一抬腿,莫名其妙成了跨他的腰。

    她的腿试图勾动他腰的那刻,祁醒忽然松开手,往下一蹲,直接将她面对面抱了起来。

    叶伏秋双脚腾空,恍然吓了一跳,双手搂住他脖颈。

    祁醒单手把人抱起来抵在书架上,另一手摩挲着她的细颈,微微仰着视线,浑厚迷离地讨求:“秋秋,再来亲我。”

    叶伏秋早已被撩拨得理智凌乱,双手捧上他的脸颊,将唇瓣递了上去。

    她启唇含了口他的嘴,又松开,黏了下他的视线,再亲了一下。

    就这么点火又像妖精下蛊般深深浅浅地吻他,而祁醒无比受用的表情更激起了她的情-潮。

    一时间竟不知道谁才是这场荒唐里的chun-药。

    他的手越作祟,她的双腿夹得就更紧,死死圈住男人的劲LAMGHUAN腰。

    祁醒抱着人往里面走,同时半睁着眼继续与她接吻,他的唇离开叶伏秋的嘴唇,一点点移向她的下巴,胳膊,锁骨深处。

    叶伏秋像他手中宝物似的被放到床褥之中。

    蚕丝被单经过凉风侵袭许久后含着清爽,贴到嫩滑后背的瞬间舒服得叶伏秋忍不住弓背。

    她躺在床上,颔着下巴望着祁醒。

    他跪在床边,单手撑在她身边,双手一点点褪下月光最后的遮挡,看着她随着光洁曲腿并拢。

    叶伏秋握着拳放在胸前,忍不住蜷缩脚趾,双眼水雾朦胧,有种无辜感觉。

    祁醒睨着她此刻模样,眼底更浑。

    他压下去要亲,叶伏秋忽然觉得不妥当,抵着对方肩胛弱弱说:“……不行。”

    “姥姥家这房……”她抿唇:“老房子隔音不好吧?”

    他们平时做起来那个动静叶伏秋心知肚明,一想到可能这种私密的声音有可能隔墙被人听到之类的……她胳膊瞬间凉了好几分。

    她缩缩着要裹被子,弱弱建议:“今晚要不休息一下,明天回酒店再……”

    她刚摸到被子就被撑在身前的人拽了回来LAMGHUAN。

    叶伏秋的嫩白猛然晃了下,抬眼对上祁醒早已咬准今夜的眸色。

    祁醒俯身,嘴唇蹭着她脸颊,低声说:“你小点声儿不就行了?”

    说着眼梢勾起笑,“每次不是你哼哼得那么好听,我能来个没完?”

    叶伏秋羞怒,轻轻打了他个嘴巴,又说:“没东西做个屁,不戴不行。”

    她以为这个问题已然是今晚杀手锏,结果对方直接从枕头下面拿出一盒东西,叶伏秋愕然:“这什么时候……”

    “刚才趁你们聊天点了个药店的外卖。”祁醒亲亲她耳朵,“护理液都买了,你平时喜欢的那个牌子的。”

    他审视她的脸庞,挑眉:“现在能做了么,嗯?”

    祁醒说起浑话毫不害臊,假装委屈:“我都快爆了,秋秋。”

    “一次,做完就睡。”哄得娴熟。

    短短在姥姥家住一个晚上他就一点都忍不住,叶伏秋踹他腰腹,柔声唾骂:“臭流氓……”

    “嘘。”祁醒握着她膝盖,轻轻吻着她小腿,一点点往下跪。

    他抬眸仰视,掀眸却有压迫的气场,一笑,“小点声儿骂。”

    下一刻,他按住叶伏秋双腿,低头解着说了这么多话的渴意。

    叶伏秋也从下一秒开始,连话都说不出完整的了。

    ……

    祁醒喜欢听她的声音,在这种时候,尤其是她云里雾里找不到依托的时候,她本就清甜的嗓音会变得特别黏腻,像一块被晒化了的蜂蜜糖。

    尤其是求饶的时候,或者请求他帮助的时候。

    她的娇怜声音如断线珠子,时而是单个音节,时而又能连成几秒小片,振奋着他持续澎湃的五脏六腑,浑身肌肉都绷着蓄势待发的力量想要往她身上宣泄,以示爱意。

    叶伏秋快疯了一样,他光是用温热单薄的嘴唇和修长手指,就让她丢了魂两三次。

    等到正餐要上桌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招架住他了,可身体并没有因为前面的鼓动而感到满足,反而越愉悦,越期待最后真正的融合瞬间。

    ……

    今夜晴朗有风,月光降下,一切在蟾光下都无比清晰。

    院子里的娇嫩月季在微风中摇曳浓香,从窗帘的缝隙里渗进室内,窗子关了大半,隔音窗已然盖去大半羞涩,却仍然有丝缕靡靡之音泄漏出来。

    雄鹰的这一口咬得太狠,撞得小翠鸟没忍住仰头明亮一声。

    叶伏秋紧紧攥着木质的床头,半声刚没憋住溢出口,嘴巴忽然被身后人一手捂住,再多的呜咽哼唧都在这掌下闷了声音。

    声音无处发泄,继而就是眼泪代替,生理眼泪从她眼角沁出,却也瞬间被撞碎成雾气挥散而走。

    叶伏秋做了中短款的美甲,指甲在蚕丝被单上划出数道深深浅浅的痕迹,彰显着只有做这事才会感受到的,又挣扎又舒爽的复杂体验。

    双唇被他捂着,透不过气的呼吸感更加剧了kuai感,让她在缺氧中攀上云端。

    他今天在后面的兴趣比平时都重。

    快结束了叶伏秋才想明白,因为每次在后面,她的声音都比别的要大。

    他就是在使坏。

    浑蛋。

    祁醒开始的时候口口声声哄着她说一次就睡觉,结果还是一盒子东西用得只剩下一两个才放她喘口气。

    叶伏秋扑进被褥的瞬间恨不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虽然神经还处于×后的兴奋状态中,太阳穴咚咚咚撞着,但她的四肢是真的一下也抬不起来了。

    她阖着眼,任由这人做×后清洁,然后抱着她去洗漱。

    叶伏秋实在被折腾地精疲力尽,也没工夫去担心这动静有没有被人注意到了。

    什么都不管了,让她先睡一觉再说。

    ……

    洗过之后,两人挤在过去属于祁醒一个人的大床里。

    自己的姑娘躺在怀里,餍足之后祁醒搂着人,感受逐渐沁出的满足。

    他摸着她的头发,确定都吹干了才停手。

    叶伏秋穿着宽松睡裙,往他怀里扎,下意识找最熟悉的姿势睡。

    眉宇舒展,白里透红的脸上栖息着会微微掀动的,如蝶翼般的眼睫。

    祁醒还精神着,就这么躺着看了她好久。

    找到弟弟阿慎的时候,他已经和沈家小姐谈上恋爱了。

    包括后面分了手,易慎找上他,答应认祖归宗的条件是要他这个哥哥和他合作,扳倒所有阻拦他和沈爰在一起的人。

    不管对方是亲是友,谁都不能碍着他和沈爰能有一天重归于好。

    那时候的易慎落在祁醒眼里,是有些愚蠢的。

    他难以理解,为什么弟弟会将另一个人视作自己的全世界,好像这世界上那么多诱人的东西,钱权名利,好像都不如她的诱惑力大。

    出身高贵的,漂亮得出群的,品性善良的女孩全世界不是只有她一个。

    可是为了那位沈小姐,易慎可以什么都失去。

    当时的他不能理解,但是他是哥哥,是阿慎等了二十多年的真正的家人。

    易慎要做什么,他只管配合就好。

    况且,阿慎要处理的对手,也是他的目标。

    但是遇到叶伏秋之后,不知道从哪个瞬间开始。

    他也成为了跟阿慎一样的蠢货。

    情绪受人牵制,曾经执着的东西变得不再重要,宇宙的中心从诸多事情逐渐变成特定的某一个人。

    他就这么目睹着自己一点点坠入名为叶伏秋的深渊里,却又甘之如饴,还咬死认定是自己等到了命运赏赐。

    这要是以前的祁醒听了,估计都能气得边笑边鼓掌。

    当初心里嘲笑别人恋爱脑有多狂,现在这脸打得就有多疼。

    就在这时,叶伏秋睡着吸了吸鼻子,往他怀里蹭了下。

    祁醒就像感应雷达般瞬间回神,给她掖了掖被角,想着大晚上洗澡又开着窗,最容易着凉。

    盯了她一两分钟,看她睡得平稳没再冷缩他才放了心。

    做完一系列动作后,他的手停在半空,半晌,去摸了摸鼻子。

    祁醒垂眸,很浅很轻地哼笑半声。

    瞧瞧。

    瞧你这点儿出息。

    这会功夫也酝酿出了睡意,祁醒搂着她,让自己的胳膊给她当枕头,慢慢躺下。

    两人的身体以契合的状态相拥在一块,祁醒在阖眼之前吻了吻她的额角,然后笑着挤进她的睡梦再去使坏。

    可是怎么办呢。

    他祁醒就是个蠢人。

    余生全世界,以叶伏秋为中心而展开所有故事。

    是他想过的自己最好的结局。

    ……

    在姥姥家留宿的这一夜过去后,第二天两人起来陪着老人吃了早饭才走的。

    崇京的事情都办完了,录完节目独自在崇京旅游的小单师傅也返回了竿春山,等下个栏目开始拍摄的时候她再带着团队回山里和小单师傅汇合。

    叶伏秋还想着准时去参加荣学长的订婚宴,所以就不打算再在这里磨叽时间。

    告别了姥姥之后,叶伏秋和祁醒直接去了机场搭乘返回滨阳的航班。

    因为昨晚上太累,早上又起得早,这一路上她基本都是睡过去的,在VIP候机室里睡,结果最后登机也是让祁醒给抱上去的,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航程已经过半,空姐给她送来果汁解渴。

    祁醒在她身边位置一直在办公,叶伏秋简单吃喝几口又倒头睡了去。

    两三个小时后,他们准点降落滨阳国际机场。

    当天晚上叶伏秋就约了娄琪去吃饭,从辞职到开始忙视频号,到后面等祁醒这半年,她一直处于一个半封闭的状态,懒得社交,更是怕朋友们的打听和问候。

    这回一切事情落定,她也该跟娄琪好好聚聚,顺带介绍一下自己男朋友。

    微信上听说她最近又谈了一个,是在短视频平台摇到的同城帅哥,正约着见面,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他们直接回了祁醒在滨阳市中心买的高层公寓里,两人舟车劳顿,又是搂着睡了半天(多数时间是祁醒坐在床上办公陪着她睡)。

    一觉到了傍晚。

    睡了一整天,叶伏秋精神饱满地起来洗漱,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自己。

    她捏着眼影刷在桌子边抖抖浮粉,然后描绘着轮廓,看着祁醒从自己身后走过,“你待会儿要先去办事?”

    祁醒挑了件进出公司还算正式的宽松衬衫长裤,“嗯,先去找一趟阿慎,我事儿办完了去找你,发地址给我就行。”

    他套上衬衫,一边系扣子一边走到她身后,低头凑到她脸上亲了口:“不用我送你?”

    “哎呀,你不怕吃一口粉底呀。”叶伏秋推推他,不让这人妨碍自己画眼线,对着镜子化妆:“那家酒吧就在附近不远,我打个车就好,你别绕远路耽误时间了。”

    祁醒直起身系好扣子,捞起她手边的手表戴上,多问一句:“你们去酒吧?以前去过么。”

    “嗯……我没去过,不过娄琪经常去。”叶伏秋眼珠转了转,回忆起:“说是她堂哥开的。”

    “也算是自己家酒吧了,安全得很。”

    ……

    晚上七点半。

    “Library”(图书馆)酒吧内。

    娄琪带着精致的妆容,撅着坐在吧台,手边摆了一杯“基督山伯爵”,漆光高跟鞋在高脚椅上晃来晃去,双手捧着个手机不断打字,悠哉得不行。

    辞职以后她的心情得到了大解放,虽然没了稳定收入,但跟捡回半条命似的,压抑的情绪回暖,整个人脱胎换骨像又回到了大学时期那样自由自在。

    七点半正是所有酒吧等娱乐场所刚刚开门营业的时间,所以店里人并不多,有几个趁早来打卡的女孩子坐在一边卡座里正围着漂亮的鸡尾酒拍照。

    店里循环着轻快又浓郁的爵士乐歌单,Library属于清吧,专注调酒品质,除了特色调酒以外基础的纯饮都有,但不卖啤酒这类闹哄哄的综合类酒吧才有的东西,光这一点就总能察觉出酒吧主人的吹毛求疵,过度讲究的臭屁属性。

    调酒师在吧台里忙活,娄琪喝口酒,吃点小吃,哒哒哒地不断在屏幕上扣字,时不时露出几分少女娇羞。

    就在这时,感应门拉开,店里来了人。

    调酒师习惯性问候:“晚上好,今天想看些什么书?”抬头一看人,笑着点点头。

    脚步声靠近,有人走到娄琪身边,倚靠在高脚吧台边。

    半晌,他抬手在桌面上叩了叩。

    娄琪这才意识到来人了,一扭头,对上男人淡淡的目光。

    “哥!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我一跳。”

    娄与征环胸倚着台沿,眼神似乎在说:你都快陷手机里了,怪我走路没声儿?

    他一米八六上下的高个头哪怕站姿不那么板正,仍然比娄琪这个坐在高脚椅上的还要高。

    酒吧里有女顾客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

    他很特别,即使见过各种类型的帅哥,娄与征也是那个会让人一瞥亮眼的存在。

    即使他的气场低调沉稳如浪下礁石,却仍然因为那张过于招摇的脸永远在吸引注意。

    娄与征的五官属于端正的帅,年龄和经历的沉淀,让他周身环绕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端正俊逸的五官中,又生着许多令女性心悸的点。

    例如鼻尖的痣,冷嘲时鼓起的卧蚕,习惯性玩弄手边东西的动作。

    总让人觉得他冷峻的气质之下,藏着点不正经的拿人劲儿。

    两个女顾客相视,纷纷窃笑。

    早就听说这家酒吧有个帅到没边的老板,没想到是真的,还让她们碰到了!

    吧台这边。

    娄与征扫了眼她的手机,轻描淡写来了句:“这次又准备了多少钱给男人骗?”

    “我家环内的房子还剩下五套,要不。”

    他挑眉:“你悠着点儿力度来?”

    第094章 Soar

    Soar:94.

    娄琪急了:“什么骗啊!你别把所有男的都想那么坏好不好, 我这还没见着呢。”

    她恶狠狠发誓:“同城的,骗骗感情就算了,要是敢骗老娘钱财, 我出门就能逮着他,一顿揍死!”

    还骗骗感情就算了, 瞧这点出息。

    这些话不知道听了多少回,娄与征懒得理她,这时候酒保问他想喝点什么,他看了眼手表:“今天开车了,上杯“简爱”吧。”(此款属于无酒精饮料)

    调酒师听到点头,“等做完楼上那单就做您的。”

    说着手上手法倒腾得更快了。

    见娄琪又要抱着手机傻笑, 娄与征叫住她, “看看?”

    娄琪视线从屏幕上抬起,“看什么?”

    娄与征往后撤了半步, 微微敞开双臂, 整个人大方利落地展现在她眼前,一本正经:“评价一下今天穿搭。”

    这是自家老哥日常神经病的表现,她早就习惯了。

    娄琪扭动高脚椅, 撑着下巴故作思考,上下打量, “黑色短袖衬衫敞穿内搭白t, 宽松长裤配潮牌限定板鞋,没有过多饰品单配黑色系的智能腕表, 嗯……”

    “很安全的穿搭。”得出结论。

    她狗腿一笑:“主要是你这张脸, 足够了。”

    同时她不禁腹诽:而且这哥到底有没有搞错, 随便一件短袖衬衫都要至少20张红票票,真就不求好的但求贵的是吧?

    娄琪端起酒杯, 小心翼翼嘟囔:“哥……你要是这么有钱……”

    “我还创什么业,上什么班,你养我不就是洒洒水吗……”越说越心虚。

    果不其然,她话刚说到一大半,对方就乜了一记眼刀子来。

    娄琪像个缩起飞机耳的小狗瞬间噤声。

    吓人干嘛。

    吧台旁边摆着很多高格调的摆件,娄与征拉开椅子坐上去,随手捞了个乱得七零八碎的魔方慢悠悠拼着。

    他盯着不断转动的魔方,修长手指虽然翻得很慢,却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把玩意味,语气很淡:“我养你一个倒没什么问题。”

    “但你身后的那堆软饭男我怕是养不动。”

    娄琪耷拉眼皮,默默吐槽:“哥,你这么嫌弃我挑男人的眼光,那你买东西还老让我做参谋干什么。”

    “不管是电视台上班还是跟我做事儿。”说话间娄与征已经把魔方六面全部拼成,啪地放在桌面上,十分像魔方比赛最后定时的那一落的动作,让人不禁遐想他是不是以前参与过类似竞赛。

    他偏眼,“婶儿的意思是不能让你太闲了。”

    “不求你挣多少钱,有个事儿干就算。你一闲就要到处惹乱子。”

    娄琪彻底趴倒,长叹一口气:“哥,我就是想在家里躺着,什么工作都不想干嘛。”

    “我待会来找我那个同学,秋秋。你说人家起点低,但就有一股拼劲,从自己干到现在都有团队了,完全一个靠自己实现财富自由的都市丽人。”

    “她男朋友还贼专一,听说很帅,但我没见过。”

    娄琪和娄与征虽然是亲堂兄妹,但是因为老一辈落户的关系,娄琪是滨阳户籍,娄与征是正儿八经的首都人。

    所以两人说起话来的北方语调里略有不同,娄与征的咬字是纯正的京味,娄琪的口音就更北一些。

    “你说我怎么咋就没人家那股子拼劲呢,都快二十五了,还一事无成。”

    娄琪一顿哭诉,希望从这位事业有成的堂哥身上取取经。

    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哥应该会温柔地安慰安慰自己。

    然而。

    娄与征拿起魔方,把拼好的东西再次慢悠悠地打乱,一针见血:“你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废物了?”

    “现在顿悟,还不算晚。”

    娄琪:?

    不是你。

    不能仗着我天天吃你口饭你就这么损人吧!!?

    魔方咔咔旋转的声音响彻在这段短暂几秒的安静氛围里,娄琪这才发现,看上去他是在随意打乱,实际上是有目的在拼什么。

    最后每一面每一行的方块颜色都不一样,这绝对不是巧合。

    他完成“打乱”,把魔方放回原位,接过调酒师做好的“简爱”,道了声“谢谢”尝了一口。

    娄与征润了嗓子,看向娄琪:“你说的拼劲儿,其实是种天赋。”

    “有人天生爱拼,有人就做什么都没干劲。”

    “显然。”他端起玻璃杯对她晃着示意,“你在这方面是残疾。”

    “所以婶很心疼你,对你不多要求。”

    娄琪:“……”

    说真的,换成除了娄与征以外的任何男的,她这杯酒早就泼上去了。

    不过也习惯了,自从她哥大学谈了个对象被甩以后,这么多年他的毒舌功底只增不减。

    基本平日都处于来了大姨夫张嘴就咬人的欠抽状态里。

    神经病!

    ……

    叶伏秋到这家叫图书馆的酒吧的时候,和娄琪的堂哥打了个短暂的照面。

    她从感应门进入店家,入门就被酒保热情迎接:“晚上好,今天想读点什么?”

    读点什么?

    啊,图书馆是吧。

    叶伏秋顿然觉得这酒吧的主题确实有意思,刚要说找人,吧台那边突然闪出一道嘹亮的女声:“秋秋宝儿!!在这儿呢——!”

    清吧的环境本来就温柔,娄琪这一嗓子喊出来,叶伏秋感觉到全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她对酒保悻悻一笑,指指那边:“我有朋友已经来了。”

    叶伏秋低头快速走到娄琪那边,一抬头看见她旁边坐着的俊秀男人,她小声问:“这是你在网上认识的那个?”

    运气不错,相貌比出众超群这种评价词还要冒出三个头。

    娄琪害了一声,拍拍旁边喝酒的男人,给双方介绍:“这是我堂哥啦,娄与征,我与你的与,征战的征。这儿的老板。”

    “哥,这是我朋友叶伏秋。三伏的伏,秋天的秋。”

    叶伏秋对上娄与征的眼神,点头问好:“您好,打扰了。”

    娄与征对陌生女性的时候,气质明显礼貌温和很多,但也更多几分疏离,“多来玩儿,今天的酒娄琪包,随便点。”

    娄琪抛去疑惑:?这样请客的?

    娄与征回她一个眼神:你请花的不也是我的钱?

    娄琪:也对,那我舒服了。

    扭头就和叶伏秋乐呵呵说大话,嘚瑟得很:“没错!随便点,待会儿让调酒师给你推荐一下!还有好多吃的也很不错。”

    娄与征的简爱喝了一大半,把杯子往调酒师那边一推,拿车钥匙起身:“你们聊,我先走了。”

    娄琪和叶伏秋纷纷看他。

    娄琪问:“这就走?你今晚还有事儿?”

    “去火锅店转一圈儿,”娄与征说:“听店里人说最近有同行给刷差评,去处理一下。”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

    说是去处理事情,但是看着那气场像是去宰人的。

    哪个不长眼的敢骑着娄与征头上拉-屎啊……

    叶伏秋目送人离开,看向身边的娄琪:“你哥还有火锅店?我以为他只有这家酒吧。”

    “不,他不仅有酒吧火锅店,还有中西餐厅网吧咖啡店奶茶店理发店书店……据说还投资他朋友什么广告公司,”娄琪摇头:“反正遍布各个城市。”

    叶伏秋惊讶,一时间说不出话:“他喜欢开店当老板?”

    娄琪又摇头:“股票基金理财他也玩儿啊,他只是喜欢挑战,听什么不好干就去试试。”

    “结果没有不成功的。”

    “他自己甚至还有一份工作。”

    叶伏秋:“……”鬼才。

    他不用睡觉吗?

    娄与征的话题结束,叶伏秋看着娄琪,笑吟吟地说:“果然,你一辞职整个人比以前开朗更多了。”

    “虽然以前在电视台的时候你也是尽量在工作之余奖励自己,但还是现在更自在?”

    娄琪使劲点头,抱住她欲哭无泪:“还是你懂我啊!我不是工作不满意,我是根本不需要工作!”

    “工作使我垮脸使我的世界灰暗一片。”

    叶伏秋抚摸她的头发,未雨绸缪:“但总归要找个事做,待久了会不会无聊?”

    “或许吧,回头给我哥看个店去。”娄琪拍拍胸口:“我就适合那种清闲没事的工作,最好想走随时能走的。”

    “不要一直坐着,如果能随时看看花鸟鱼虫,喝一杯茶,追追剧更好。”她越说越带劲。

    叶伏秋仰头,认真思索:“如果抛去随时离岗这个条件的话……”

    “要不我帮你问问我们家小区的安保还缺不缺人?”

    娄琪愣愣盯着她一秒,然后猛地撒泼:“哎哟!你们今天怎么都组团损我!”

    叶伏秋笑了好几声:“我们小区的安保真的待遇很不错,学历要求也不低的。”

    “知道知道,帅哥未婚夫给你买了滨阳最牛逼的房子嘛。”娄琪又把嘴巴撅成小翘勾,完全不吝啬自己的钦羡:“你现在就是我最羡慕的人,事业有成,爱情美满。”

    “别看我现在风光,自媒体行业你又不是不懂。”她叹息:“今天我们能火,明天或许又被下一个创意博主挤下去,吃了上顿没下顿。”

    “只能是一直绷着弦做好内容,配合把营销做足。”

    娄琪把酒单递给她,“不要怕,我的小金库还有一点,你要是真没做好,我投资你的事业,帮你东山再起嘛。”

    “看看喝什么。”

    叶伏秋瞥她一眼,调侃:“你确定舍得把钱投到我身上?”

    “当然,我哥刚刚仔细剖析了我这个人,我突然顿悟了。”娄琪眼神坚定,侃侃而谈非常有自己的道理:“我就是天生不会努力的人,既然这样我就把命运交给你这样有奋斗天赋的人,我不能成为摇钱树,我就抱着摇钱树浇浇营养液嘛~”

    她又往叶伏秋身上一趴,软乎乎撒娇:“你说是吧,到时候你在前面努力,我在后面替你数钱!”

    叶伏秋无奈摇头,快被她逗得不行了。

    刚点完酒,手机闪出微信消息,然后祁醒的电话就弹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接通:“这么快就办完事儿了?”

    祁醒的嗓音隔着一段空间,在街上,似乎在走动,说话略有波动:“阿慎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句废话都没有,事情谈完直接给我轰出去了。”

    “说什么晚上还要去找他女朋友。”

    “我可是他亲哥。”

    叶伏秋忍不住弯起了眼睛,看着娄琪一脸八卦:“你到酒吧门口了是吗,那你就进来吧,他家门口不太明显,你从橱窗进来就行。”

    “里面有个暗门。”

    电话没挂断,不过没过二十秒门口就传来动静。

    坐在吧台的两个人纷纷回头看向门口。

    祁醒已经进来了,他穿着丝质纹理衬衫和长裤,脖颈上挂着的银质女款项链在灯光下闪了一道光。

    纤细项链的存在让他爆棚的男性荷尔蒙中徒增一抹柔和与惑力。

    那是叶伏秋的项链,他非要戴,像某种所属权宣誓。

    她昨晚一边给他戴一边笑话他,说像给他拴了狗项圈。

    祁醒环顾不算大的酒吧,最后隔空对上她视线。

    叶伏秋对他招招手。

    坐在旁边的娄琪看清男人的相貌后内心疯狂地卧槽了一声……然后越看越眼熟。

    能确定这男的绝对不会是她交际圈的人,应该是她触及不到的上面圈子,但是为什么这么眼熟……

    好像在……

    崇京大学八卦墙……

    当时有人说他是……

    娄琪嗡得一下蒙了,慢慢转头看向一脸春意的叶伏秋,问。

    “不是,姐们儿。”

    “你男朋友霄粤湾首富啊?”

    第095章 Soar

    Soar:95.

    显然娄琪已经忘了祁醒曾经在霄粤湾南山大学带过她的一节选修课, 但是她对后面崇京大学的八卦墙内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祁醒的照片虽然没有铺天盖地的,多的是他参加活动领奖的官方证件照,但也不免有一些他在校期间迷弟迷妹们偷偷拍的剪影, 人本来就帅再加上偷拍的角度,更让他显得神秘又矜贵。

    所以娄琪对那些帖子记得特别清楚。

    对他的评价除了专业成绩和个人能力特别变态以外, 就是学弟学妹们旁敲侧击打听出来关于他过于显赫的身世背景。

    娄琪清晰地记得有人说他是霄粤湾首富的长子,而且本人没张扬却也没否认过。

    霄粤湾啟盛财团是什么存在啊,旗下子公司无数,遍布各个领域,财力在全球排行上面也是提笔有名的。

    崇京大学的双学位毕业以后又去哈佛商学院深造,这位的履历哪怕不是什么首富也和她这样的普通人有三百层楼差距了。

    但此刻祁醒真的站在店门口看向她们的时候, 娄琪还真有点恍惚, 就好像神仙下凡到面前,你要质疑一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一样。

    娄琪凑头, 一脸不敢相信地问叶伏秋:“你, 你男朋友?他??”

    叶伏秋扭头听她这个口吻好像有点不对,“你认识他?还是他有什么问题。”

    她抖了个激灵,笑道:“要是他有问题你可早点说, 趁我还没跟他结婚。”

    娄琪唰地嗔她:“有什么问题,深情高富帅你跟我说有什么问题!给我嫁啊!”

    叶伏秋被逗到笑得肩膀发抖。

    两人窃窃私语的这几秒祁醒已经走到了面前。

    祁醒扫了眼娄琪, 然后看向叶伏秋:“刚到?”

    叶伏秋点头:“也就是刚聊了三十分钟你就来了, 介绍一下,我朋友娄琪。”

    其余两人客套地互相点头道好, 娄琪有点不太敢直视祁醒的眼睛, 这人的气场太强, 一个眼神恨不得就要秒杀她这种渣渣了。

    祁醒倒是多看了娄琪几眼,因为他媳妇平日里经常提起这位, 说是这几年在生活工作上帮了她不少。

    帮过她,对她好的人,他都会记住。

    “听秋秋经常说你们关系很好,你也帮了她很多。”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放在她手边,“我的名片,如果以后有需要随时找我。”

    叶伏秋点头表示认可。

    娄琪摆手,悻悻道:“哪儿有,朋友之间都应该的。”

    她瞥了眼祁醒的名片,瞬间觉得天上掉了馅饼砸得她发晕。

    啟盛未来继承人给她递名片放话有需要随时找他这种台词是何等的含金量啊!!

    该做的人情做到了,祁醒凑到叶伏秋身边举止自然亲昵,看了眼她身后的酒单,“点的什么?别点度数太高的。”

    朋友还在,她不愿意太腻歪,凑近指了指经典款“基督山伯爵”,语气略显拿娇,小声问:“度数高一点怎么啦,有你在我还不能敞开了喝?”

    祁醒回想她喝醉之后的种种表现,莫名一笑,指尖划过酒单屏幕,压低声音说悄悄话:“可以,我巴不得你喝得烂醉……”

    “然后等着你对我耍流氓。”

    叶伏秋面颊一热。

    又揭她的短!

    酒量差就不能喜欢喝酒吗!

    娄琪坐在旁边虽然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但不难判断是些小情侣之间的卿卿我我,她端起酒杯苦喝一口,叹气,骂哥的心都有了。

    好好好,我一个暂时还没搞到对象的人,就是你们play的一环!!

    等姐拿下手机里那位我必和你们狂秀!!!

    三人坐在吧台一边喝酒吃东西一边闲聊,祁醒作为陪同的家属全程坐在叶伏秋身边喝饮料吃东西,一边拿着手机办公一边听他老婆聊天。

    叶伏秋和娄琪两姐妹有阵子没见,积攒的话题一堆聊不完似的,从前单位里发生的八卦到家长里短无聊不谈。

    “咱台里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主管……真的养小三,真服了家里孩子都俩了还干出这种事。”

    “什么?竟然是真的,你怎么知道。”

    “小张跟我说的啊,说原配都闹到台里了,那天下午精彩的半个台的人都在私下蛐蛐这件事。”

    “听说还有人偷偷告状,说他收礼。”

    叶伏秋忍不住捧起一碗瓜子,眼睛都亮了,嗑了一个边嚼边说:“我竟然错过了,有视频吗?”

    “之前就有女同事说这主管手不安分,总是揩油。”娄琪给她翻微信聊天记录,唾骂道:“这次好了,事情一闹影响太难看直接被停职了,真是活该。”

    那位主管她听说过,不过因为部门隔得远,没有过交集。

    叶伏秋点头:“真是痛快。”

    骂人骂爽了,娄琪摸起俩瓜子,嗑着说:“学长订婚宴是后天对吧?到时候咱俩一块去?”

    “可以。”说起这个,叶伏秋缓慢移目看了眼坐在身边的人,尴尬一笑:“我可能带着祁醒一起去,到时候开车接你?”

    娄琪停顿一秒,压小呼吸力度,“……你确定?”

    “我没意见啊,我对修罗场剧情很感兴趣。”

    叶伏秋摸了摸额角,有些发难:“我会再劝劝他的……”

    她小声的这么一句倒是让祁醒听得很清楚,他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了眼叶伏秋。

    娄琪其实觉得没什么,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摊开坦白一点反而更舒服,她说:“我还没想好给学长准备什么礼物呢,要不随个份子钱算了,可是又觉得学长跟咱们关系那么好……”

    “只送钱会不会显得没诚意?”

    叶伏秋摇头:“我也不知道送什么,还是送钱吧,比较实际。”

    娄琪点头:“学长真赚啊,他人缘那么好,等结婚又能收一次份子钱。”

    “你说我靠结婚能致富吗?能的话我结个百八十次的。”

    “认真的吗?”叶伏秋毫不收敛地揶揄她:“你要是这样,估计二婚就没人来捧场了。”

    娄琪又嗔瞪她一眼。

    真是的,连梦都不让人做一个。

    ……

    断断续续喝了一两个小时的酒,叶伏秋和娄琪把近期能聊的说了个痛快。

    时间差不多了,叶伏秋率先告别,带着祁醒离开了图书馆酒吧。

    晚上十一点的时间,这条街正处于热络盛况,不少人结伴行走在干净的街道上,然后进了某个酒吧或是深夜食堂。

    叶伏秋背着包在前面走,在砖路一侧的细台上走猫步,矮跟鞋发出悦耳的脆声,偶尔会因为微醺有些稳不住,祁醒就跟在她身后默默护着。

    她一个没拿住平衡歪动身体,“哎……!”一抬手就握住了他伸来的手。

    叶伏秋偏头对上他的目光,听见对方无奈道:“多大了还玩儿这种的。”

    她握着祁醒的手稳住平衡,继续走她的猫步,在高台上一步步往前,“哼哼,你不懂吧。”

    叶伏秋微醺后有股天然沁出来,放下了平日里的收敛温和,把属于小女孩的一面露出来,“小时候看同学走这个台子,都有家长在旁边扶着。”

    “现在我也有了。”

    祁醒盯着她,默默把手握得更紧了些。

    “嗯,以后有我扶着你。”

    他笑了声:“看来今天喝得不算多。”

    叶伏秋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祁醒指了指自己的嘴,“你还没醉到上来乱亲我呢。”

    她抿嘴羞了一秒,扭头哼了一声,赌气说:“刚打算亲你,好了,现在收回这个想法。”

    “……其实是因为喝得时间长,一杯酒和娄琪喝了两个小时,身体有时间慢慢消化。”

    “我果然还是适合慢慢喝酒,速度稍微一快立刻就醉。”

    前面没有高台了,祁醒拉着她,一把将人从高台上拽下来。

    喝了酒脚底软绵绵的,叶伏秋一下栽到他怀里,顺势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

    祁醒摸着她头发,哧笑:“哟?今儿这么乖。”

    “撒什么娇?想干什么。”

    叶伏秋摇头,抱着他闭眼,有点想睡觉了,“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不是每天都这么乖吗?”

    “困……”

    祁醒揉揉她头发,顺着她柔软的嗓音变化,说话更低了些:“要我背你吗?”

    “可以……”叶伏秋站直身子,抬起双手,一副已经准备好的样子。

    祁醒本来就是打算客气一句,结果看她这样,只能无奈把她的包挂在脖子上,然后听话地蹲下等她上来。

    他宽阔的后背此刻就是最好的归宿,叶伏秋笑了声,整个人趴了上去,顺势搂住他脖颈。

    祁醒轻松将人背起来,慢悠悠继续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叶伏秋把脸迈进他颈窝,闻着他身上的香味心里踏实。

    祁醒好像戒烟了,现在他身上没了之前那股隐约的烟草味,全部都是洗衣液或是沐浴露的木质香,让她满意得不行。

    她在脖子那儿又蹭又闻的,弄得祁醒痒又躲不了,他歪了歪脖子轻声警告:“再乱动?别找事。”

    叶伏秋痴痴笑着,双腿荡着,阖眼酝酿睡意:“但是你好香啊。”

    “帅哥,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推荐一下呗。”

    祁醒哂笑,摇头,加快步伐:“等去了车上你再睡。”

    两人又走出一段距离后,祁醒听着身后人的呼吸逐渐平稳,问了句:“睡着了?”

    叶伏秋懵着声线“嗯?”了一声,显然已经是半梦半醒了。

    “……怎么。”

    祁醒盯着前面的路,偏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额头,说:“后天你学长订婚宴,我不去了。”

    “我送你去,结束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接你。”

    “少喝酒,别又在外面出洋相。”

    他说出这些之后,本来都快睡着的叶伏秋一点点睁了眼睛,她盯着祁醒说话时滚动的喉结,“为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非去不可么。”

    祁醒并不是对曾经情敌释然了,而是:“不愿意你为难。”

    “你不想让对方有心里别扭的可能性发生,我就配合你不出现。”

    “反正,”他收紧双手,搂住她的双腿,故意捏了下:“现在没人不知道你是我的。”

    叶伏秋本来还打算好好措辞劝祁醒在家里等她,别陪她去参与那种场合,没想到这人竟然主动提起了。

    毕竟学长是外人,又是他的订婚宴,叶伏秋答应去也是为了送出一份祝福,不想多添别的事。

    她明白,祁醒所谓的这些小肚鸡肠,都是因为自己才有的。

    这男人是因为太在意才会斤斤计较。

    叶伏秋听完,往上一凑,圈他脖颈的力度也更紧了。

    祁醒动作僵硬,喉咙一哽嗓音发哑:“叶伏秋,你要勒死我啊,松劲儿……”

    他伸手拍了下她屁-股。

    “咯咯咯……”叶伏秋笑起来眉眼全都融出蜜似的,松力度,但是侧头过去亲了亲他的脸:“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体谅我。”她又亲了一下。

    叶伏秋抱紧他,除了爸爸以外,他是唯一一个愿意纵容她,背着她走这么远的人。

    因为他,她今晚又一次体会到在意自己的人的后背是什么温度。

    “放心啦,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叶伏秋看着砖路上两人融为一体的黑影,心里不断冒着要满出来的泡泡。

    “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全世界,我最喜欢祁醒了。”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殊不知——

    祁醒背着她,早就默不作声勾起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