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181 陆煦的眼神
夏天一晃眼就过去了，陆煦在《夜观天象》剧组拍了近半年的戏，这算是他待过时间最长的一个剧组了，刚演绎魏清芳这个角色的时候，陆煦纠结过该如何把握，但现在，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由这个角色陪伴的生活。
“人棺”引出了妖邪与神灵，魏清芳与张半奴也被卷入其中，一路探索、揭秘，两人最终发现这人妖神共存的世界，背后实则隐藏着黑暗。
一般来说，奇幻故事必须要有一个幕后boss，但《夜观天象》剧本中却没有设置某正派领袖实则是幕后黑手这种剧情，而是设置了一个无人能解的连环局。
为何人妖神三界初分时，众生尚且可以平等相处，到了此时，却出现了不死不休之局？
只是平衡二字越来越难维持罢了。
妖与神两方都曾想过办法解决困局，可惜一直未能成功，夹于二者之间的人界，变成了两方角力的所在。
这也是为何有人棺，却没有神棺与妖棺的缘由。
越是往后，《夜观天象》所牵涉的角色就越多，拍摄进程便越慢，演员们来来去去，只有陆煦和李焱一直留到最后。
两人在电影中有几场打戏，不过都不是那种拳拳到肉的真打，而是比拼法术，这样拍起来不累，不过两人还是跟着武指学了一阵，以便自己打起来像模像样。
剧本的最后，魏清芳与张半奴都做出了选择，前者继续游走于人世间，揭开与神、妖相关的种种秘事，充当巡逻人间的眼，而张半奴则化身鲲鹏，将人界所缺失之物一一填补，二人皆知自己的职责，虽心下不舍，但彼此早做出了选择。
张半奴化身之前，魏清芳目光凝视着他，这一场路途，两人经历了无数险阻，却次次化险为夷，只是最后的难关，却不是两人能轻易克服，只能牺牲。
魏清芳和张半奴都不是会将情感外化的性格，但这一幕，张半奴决心舍身时，魏清芳只能淡淡道出一句“慢走”。
这一场戏，片场无数人看向了陆煦。
在《夜观天象》漫长的拍摄中，这属于需要展现演技的一场戏，电影拍了这么久，众人都知道，对陆煦而言，这一幕并不难。
可视线聚焦于魏清芳看向张半奴的那双眼时，旁观者依旧会被震撼道。
宫磊看向岳琛：“你知道不，网上有陆煦眼神戏的集锦，去看了就能知道他的眼神戏有多厉害。”
和陆煦合作之前，宫磊对陆煦是只闻其人，电影他倒是看过《诡诈》和《反转都市》，前者的叙事方法他喜欢，后者他则是想学习一下大导的剧本，陆煦的演绎他自然注意到了，不过当时《夜观天象》剧组并未定下和陆煦合作，宫磊只是关注一二罢了。
这次两人合作，宫磊特意去看了陆煦相关，刚好刷到了这条陆煦眼神戏的合集。
拍偶像剧的深情角色，对方可以演绎出深情与绝望交织的情绪，《天子》里，太子的尊严与挣扎尽在眼神中了，之后震撼到宫磊的，还有俞一整个人干枯了的模样，以及黄路宁温暖的、仿佛冬日太阳的眼神。
此刻，在《夜观天象》片场，宫磊亲眼目睹了陆煦与此前截然不同的眼神。
魏清芳是内敛的性格，他偶尔会平静到让人觉得他根本没有情绪，极少有情绪外放的时刻。
甚至，魏清芳是一个漠然的人。
而此刻，他看向张半奴的目光并没有不舍，也没有哀伤，他同样没有落泪。
具体去描述的话，此刻魏清芳的目光，是看向殉道者的目光。
他知道张半奴选择了一条死路，却也知对方的毅然，他这个知交所能做的，便是堂堂正正送对方一程。
他尊重对方的选择，理解对方的牺牲。
从此刻陆煦演绎的魏清芳身上，宫磊看到了一股凛然，尽管陆煦并不凶悍，不是所谓的卫道士，但他眼神中包含的情绪，想必张半奴能够读懂。
张半奴选择舍身，魏清芳仍活着，这并非一方大义另一方怯懦，只是二人活在这世间，便有各自的使命。
张半奴同样懂魏清芳。
对比魏清芳，他神色倒是轻松，仿佛他接下来要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他也没忘记嘱咐魏清芳：“后山上的柿子，以后你得自己去摘了。”
魏清芳没有回应，只静静看着他。
他这样，张半奴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任由这一刻被沉默充斥。
宫磊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的文字是平面化的，可陆煦和李焱却通过表演将文字立体化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必细说，看过这段表演的人都会懂。
陆煦和李焱不仅能接住对方的戏，还能在对戏的同时对整幕场景进行丰富，有几场戏两人台词不多，特效也不够绚烂，如果观众耐心不足的话，或许会觉得这场戏平淡无聊，可只要陆煦和李焱出现在同一场景中，即使只是聊天，旁观者也不会感到丝毫的平淡。
总而言之，《夜观天象》的拍摄进组越是往前推，导演及编剧等人越是庆幸主演邀请了陆煦和李焱。
可以说，剧组能搭建起来，就是两人促成的，而之后在拍摄中，两人也一丝不苟地完成了自身的职责。
而除了拍摄进度变快了之外，因为两人相处得融洽而愉快，《夜观天象》剧组的氛围自一开始就很好，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都可以用兢兢业业这个词来形容。
岳琛和宫磊几乎不会主动去点评某位演员的好与坏，两人都算是娱乐圈的人精，地位也没到可以随意评判演员那一步，不过两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演员好与不好，两人自然了解得相当透彻。
要是地位到了木琅那个高度，倒是什么演员都可以得罪。
最近柳任农的那些风波，岳琛和宫磊都关注到了，两人的第一反应倒不是大仇得报，而是痛心。
柳任农是圈内数得上号的大导了，居然堕落到了那种程度。
这次，因为和陆煦合作得过于愉快，岳琛私下里找陆煦聊天，都会提醒他柳任农如果反击的话，他要注意到哪些地方。
柳任农被爆料是在陆煦进组《夜观天象》之前，当然，合同之前已经确定了，媒体和营销号们那段时间深挖和柳任农有关的八卦，却忘了报道，其实岳琛同样是“高排片受害者联盟”里的一员。
他有一部电影是和《沉默杀机》一起上的。
按理说，在偏文艺的电影与纯商业片同时上映时，院线通常会给商业大片更多机会，因为后者挣票房的实力更强，但岳琛偏偏遇上了《沉默杀机》。
一想到《沉默杀机》古怪的票房走势，岳琛脑壳就开始发痛，当然，他的作品没有《无畏人生》那样强劲的实力，没干过《沉默杀机》，票房成绩不如预期。
但岳琛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作品质量吧？
《沉默杀机》的质量难道就好？
抢排片的明明是《沉默杀机》，作弊的明明是《沉默杀机》，就因为他没考得过作弊的，他就活该吗？
岳琛记得，他认识的一个傻逼点评家暴，用的台词是“谁叫你不是XXX”？
XXX是某女子世界拳击冠军。
《沉默杀机》上映期间，岳琛就意识到不对劲，只是他那时候并不了解其中的内幕，许久后才知道，一切居然都和柳任农有关。
陆煦得罪柳任农不止一回，而柳任农表面上温和无害，对方实际会做出什么，岳琛也说不清，他只能提醒陆煦稍作防范。
陆煦毕竟也不是第一天混圈的新人，该怎么应对，陆煦心中恐怕也有数。
……
陆煦和李焱的戏份在年底前全部结束。
其实最后一场戏拍完之后，两人的戏份就已经不太多了，后续就是一些补拍的内容，还有剧本的小改产生的变动，两人在剧组里多待了几个月，把这些戏份全部补完，陆煦在《夜观天象》剧组的生活就到此结束了。
他自己也忍不住感慨，这确实是一场漫长的拍摄。
不过越是往后，陆煦越是觉得，自己在一个厉害的剧组拍一部厉害的作品。
《夜观天象》未必会成为那种划时代的电影，可陆煦觉得，如果他是观众的话，应该会期待一部导演和编剧用心、将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的奇幻特效电影。
他一直坚信，只要剧组用心，即使是最冷门、成本最低的电影，一样能够俘获很多观众。
陆煦和李焱离开剧组之后，岳琛和宫磊依然在坚持，《夜观天象》经历了超长时间的拍摄，可以想象，后期制作只会更长，这就是岳琛需要烦恼的地方了，陆煦对导演表示同情，但他同样明白，导演必然乐在其中。
有一次剧组聚餐，岳琛就聊过，奇幻大片拍一部少一部，他必须好好珍惜，现在拉投资难度实在太高了。
他怀念从前投资商们痛快投资的日子，现在的投资商嘛，只会举个某票房超40亿的电影的例子，让他们拍出一部能赚一样票房的电影。
这还叫“要求不高”，“人家XX怎么就行？”
岳琛：“……”
他都不知该怎么回。
所以为什么不找XXX呢？
如果他能确保自己的电影赚40亿，他不需要投资商，他倾家荡产把七大姑八大姨借遍了，到时候回报人家十个亿就行。
离谱到他觉得可笑，遗憾的是，这都是他作为导演遇到的现实。
第182章 182 公司遭遇
回C市之后，陆煦把自己落了灰的自行车挪了出来，天气虽然冷，陆煦骑了没多久却已经热了起来。
他虽然长居在C市，可一年里住在C市的时间却不长，接戏比较多的时候，几乎天南海北地在各处跑，家里房子由许闻替他管，反正陆煦每次回来都睡得很舒心。
他骑车去了飞扬演艺一趟。
公司里的签约艺人来来去去，陆煦也从新员工变成了老员工。
他把自行车停到楼下，打算上楼去找许闻，头盔和眼镜还没摘，陆煦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厉喝：“谁让你把车停在这儿的？”
“你挡在这，别人车还开不开了？”
陆煦望了望身后空旷的一大片地方，不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只要骑车来飞扬演艺，一般都停在楼下这块空地上，一般也不会拦着谁。
不过人家既然觉得他挡了路，陆煦想了想，还是把车往边上挪了挪。
呵斥他的人这会儿已经坐到了汽车副驾上，车窗打开，手冲着陆煦甩了甩：“再往里挪点，可真没眼色！”
陆煦：“……这路宽得够两辆车经过了吧？你家修的？”
那人显然听到了陆煦的嘟囔，声音又抬高了些，他正欲再说什么，汽车后排忽然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和这种人计较做什么？快走吧。”
陆煦：“……”
他是哪种人？
那边汽车正要重新发动，忽然又停了下来，副驾驶上那人下了车，冲出现在正门的一道身影热情地打个招呼：“许哥！”
但这一次，他的热情却没有得到许闻温和的回应，许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拐到了停自行车的地方。
“我算着你该到了，怎么一直没上来？”
“停车耽误了一会儿。”陆煦这才摘掉帽子和眼镜，把自己从外地带回来的特产递给许闻，和对方一起上了楼。
陆煦摘下帽子和眼镜的一瞬，车外和车里两个人同时注意到了，刚刚呵斥陆煦那人愣在原地，如呆头鹅一般，车里人表情更是难看：“你没注意到他是陆煦？”
“没……”
虽说训斥陆煦是经纪人干的，可命令却是他下的，他以为骑车的只是飞扬演艺的一个普通员工，却没想，陆煦居然会一个人骑自行车到公司。
以陆煦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签在飞扬演艺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
陆煦和许闻一道上了楼，他忍不住问经纪人：“刚刚那是谁？”
“新签咱们公司不久的严海轩，你见没见过？最近还挺火的，公司高层打算大力培养他，打招呼的是他经纪人。”
陆煦对这些一般不太关心，联想到刚刚陆煦停车停得特别慢，许闻皱起眉：“他俩惹你了？”
“小事。”陆煦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就问问。”
圈里这种人不在少数，有傲气的艺人，也有仗着艺人颐指气使的经纪人，陆煦早就过了和这些人置气的年纪，真要生气的话，他也气不过来。
陆煦没在意，许闻倒是留了个心眼，打算替陆煦注意注意。
陆煦的事业一路往上走，这也导致了，一旦他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总能收获比旁人更多的关注度，一点点小事都有被放大的可能。
不过在经纪人看来，和他刚入行时接触的明星相比，现在的年轻明星的确更傲气些，要求高，毛病多，陆煦这种算是特例中的特例，都说他签了陆煦是祖坟冒烟。
许闻在飞扬演艺的地位同样水涨船高，他本来就是飞扬演艺旗下数得上号的经纪人，带出来的艺人大半都在圈里混出了头，原以为许闻的经纪人事业很难再进一步了，可许闻把陆煦签到了手。
众所周知，陆煦的事业是从《天子》开始起飞的，那正是许闻签下陆煦的时间线。
总而言之，许闻现在在飞扬演艺说话十分管用，高层都不会不听——公司至今之所以维持着漂亮的财报，一半以上都是陆煦创造的。
飞扬演艺这几年人员走动颇为频繁，有成名的明星出走，也有新人签进来，在这之中，陆煦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陆煦这次来飞扬演艺，是因为他很久没到公司了，和公司高层打个招呼，今天的遭遇证明了这么做还是很有必要的，他不来公司，公司签的新人他都不认识。
和经纪人见面，要聊的自然还是工作：“需要给你安排新剧本吗？还是综艺？”
经纪人手头攒了一堆综艺，就看陆煦比较喜欢哪个。
“偶尔还是要上上的，不然去人家那边谈合作，电视台高层都追着问你。”许闻道，“你又不来，我只能随便糊弄。”
陆煦：“……有什么难度不高、上起来又快的综艺？”
“……”经纪人犹豫许久，最终缓缓吐出两个字，“春晚？”
陆煦：“……行。”
许闻那边倒是有不少邀请陆煦担任选秀导师和嘉宾的邀约，前几年的选秀以各家经纪公司培养的练习生为主，这两年则渐渐回归到素人选秀。
由素人到明星的话，倒是挺符合陆煦自己的发展轨迹的。
不过一档选秀动辄几个月，与其去当嘉宾导师，陆煦倒宁愿进组，或者空出几个月放松放松。
拿下争鸣奖之后不久，陆煦参加过一场与《无畏人生》相关的研讨会，研讨会上有一位专家讲，他在《无畏人生》和《反转都市》中演绎了两个完全不同的角色，不如写一篇论文，讲讲自己的表演感悟。
专家的意思是，陆煦没必要写过于正式的论文，哪怕只是一篇普通的文章也可以，就像他演的柏千山，既然这个角色能感染到观众，那么演绎这个角色的陆煦感悟必然更深。
陆煦动笔不多，可听过专家的意见之后，他确实打算写一写。
陆煦平时会看剧、看书，表达能力还是过关的。
他不止打算写《无畏人生》和《反转都市》的感悟，还想写写最近刚拍完的《夜观天象》，从演员的角度写在剧组的所见所闻，以及《夜观天象》这个剧本对于本土神话元素的挖掘。
这是一项巨大工程。
……
“你要去春晚唱歌？？？”
听说陆煦上春晚的消息后，郑骁和邵耀两人一起在群里狂发问号。
不管是春晚这个词，还是唱歌这个词，听起来和陆煦都很不搭。
陆煦：“……经纪人安排的。”
此春晚非彼春晚，在陆煦上辈子，春晚是一场宏大的官方的盛典，而在这个世界，春晚规模要小一些，不过对明星们而言，能出席同样是一种荣耀，一般只有当红明星才会参加。
邀请陆煦倒是接过好几回，只是他不是在拍戏，就是有作品要宣传，而除了这些原因外，陆煦也有自知之明——他唱歌不能说难听，但总归没有专业歌手的实力。
当然，春晚未必一定是实力歌手参加，毕竟春晚是晚会，一群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不是演唱会。
“缺伴舞吗？我俩给你伴舞去。”郑骁兴致勃勃，“今年节目组也叫我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才艺。”
“你也唱歌？”陆煦提议道。
“我那嗓子，能听吗？”
“那我们一起唱，再带一个邵耀。”
邵耀：“……”
邵耀忍不住提醒陆煦，他俩一起演《尸声》的时候，可是当过dancer和rapper的。
陆煦：“……那我们现在可以当一当singer。”
陆煦怂恿着郑骁邵耀和他一起，因为他不想一个人上台，他提议归提议，却没有想过实现，结果……邵耀和郑骁居然都答应了。
＃达成共识＃
邵耀和郑骁都收到了邀请，以两人的咖位，去晚会自然绰绰有余，三人私下里决定搭档，又和节目组沟通了一番，合作就这么达成了。
“咱们先去KTV练练呗！”微信里，郑骁向陆煦和邵耀发出了邀请。
陆煦反正有空。
《无畏人生》是年初上映的，奖项评选的结果要到明年才公布，今年陆煦也没有新作上，倒是飞扬旗下有位力捧的艺人春节档有新片上映，请陆煦帮忙宣传，陆煦答应去首映式，还在微博上替对方宣传了一通。
郑骁选的地址离飞扬演艺不远，因为考虑到陆煦要骑车过去，陆煦才刚把车挪出来，还没骑上，就又遇到了刚刚外出的那辆车。
再对上陆煦，那位经纪人已经不是原先趾高气昂的态度，言语和神色上都很客气。
不过不管是他，还是匆忙下车的严海轩，都不知道陆煦内心究竟是什么想法，他们知道自己得罪了陆煦，却又希望陆煦能大度原谅他们。
严海轩心里清楚，他虽然有些人气，可和陆煦这种真正的一线不能哎，何况陆煦还是飞扬演艺的一哥，在高层那边说话很管用，艺人间竞争格外激烈，即使严海轩是带着人气签约飞扬演艺了，却不意味着他在飞扬演艺不面临竞争。
上午他经纪人才把陆煦训斥了一通，这会儿再面对陆煦，他却不能装看不到，严海轩只能先下了车，客客气气和陆煦打了声招呼。
“陆老师好。”
“陆老师。”
陆煦点点头，扶好车，往目的地骑过去。
陆煦的表情太过平淡，以至于严海轩摸不清陆煦内心的真实想法，他觉得，以陆煦的咖位，没必要为这种小事给他一个教训，却又忍不住以己度人，怀疑陆煦是那种记仇的性格。
在这之后，严海轩发现，他在飞扬演艺的受重视程度确实不如从前，他原以为这是陆煦的手笔，可后来，经纪人，包括和他关系不错的高层透露——飞扬演艺并不是什么密不透风的地方，他和陆煦在公司门口的那一幕，目睹的人不止一个。
人人都知道他得罪了陆煦。
即使陆煦没有表露出任何想法，却难保其他人为了表功而做出一些行为。
何况许闻对这件事并非一无所知，许闻在陆煦面前是一副面孔，换成其他人就是另一副面孔了。
许闻尤其向着陆煦，这是飞扬演艺上下都知道的。
换句话说，虽然许闻还没有动手，却挡不住其他人替他动手，何况飞扬演艺替严海轩争取的资源，多的是人想要，公司里想火一把的年轻男明星太多了。
以前火靠实力靠运气，现在嘛，只要拍的戏够多，渐渐也就火了。
陆煦：“……我这算是背锅了吗？”
“算。”许闻点点头，“不过即使不是你干的，严海轩也不敢来找你。”
第183章 183 舞台
对严海轩的遭遇，陆煦本可以替他说说话，毕竟公司门口发生的只是一件小事，陆煦压根就不在乎。
经纪人却建议陆煦不那么做。
他既然是一哥，就得有一哥的架势，这次是严海轩，下次换成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到他头上，不把他当一回事。
何况这是公司门口，就算陆煦只是普通员工，严海轩的态度难道就对吗？
许闻其实不太看得惯这种在大牌面前点头哈腰，遇上咖位不如自己的就趾高气昂的明星，难道他就能红一辈子、一辈子遇不上低谷吗？
不过他也不愿意欺负新人，他做得过分了，倒显得陆煦架子太大。
这一回没轮到许闻动手，许闻也就当看不到。
娱乐圈是一个黑暗森林——严海轩此时恐怕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
陆煦则为了参加晚会和郑骁、邵耀苦练歌喉。
三人那天几乎是同一时间到了KTV，具体唱什么歌三人眼下还不知道，但鉴于自己的唱功略菜，不管怎么说，得先练一练。
郑骁和邵耀最近都没进组拍戏，郑骁的前一部戏反响很不错，就是陆煦客串自行车厂厂长的那部，陆煦蹭剧集的光上了两回热搜，邵耀最近则计划进组拍一部电影，在电影中扮演男二号。
邵耀和郑骁几乎都在往正剧路上转型了。
两人倒不属于那种非蹭正剧热度不可的演员，圈内如今有这种趋势，各家经纪公司爱往正剧里塞偶像派，用老戏骨为年轻演员抬轿，当然，能上正剧的都是资历雄厚的演员，普通演员想挤都挤不进去。
两人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了转型罢了。
两人并没有刻意表现出我要转型的态度，只是老老实实地拍戏、琢磨角色，对不同的角色采用不同的表演方式，不知不觉中，转型就到来了。
郑骁那部剧播得比较晚，明年只要不遇上星辰奖的大年，郑骁必然会再提一次最佳男主角。
郑骁和邵耀都在不断升咖，两人的经纪公司也表现得相当理智，接戏和商业代言上都很谨慎，也没有给两人乱买“演技派”的热搜，但反倒是因为这样，郑骁和邵耀“演技派”的身份是得到观众认可的、而非一年买几百个热搜吹出来的演技派。
歌才点了两首，陆煦就后悔和这两人一起来KTV了。
一举起话筒，两人就化身野人，彻底放飞了自我，郑骁点的第一首歌名字叫《大兔子》，陆煦并不清楚这是对方从哪里学来的歌，当然，他也无意探究。
只是……为什么第一句是“你的肉真好吃”？
来点和兔子有关的浪漫词句啊！
陆煦只有简单的阅历以及对音乐的浅薄了解，但他还是想说，郑骁唱歌和好听的关系不大。
以及——郑骁的歌单偷着一股淡淡的变态，光看歌名都知道，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写出来的曲目。
而邵耀这边……陆煦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只唱儿童歌曲？
准确地说，当他雄浑的嗓音唱出那些单纯幼稚的歌词时，陆煦只想立刻离开包厢。
不正常，他们都不正常。
陆煦不由回忆起了和郑骁、邵耀刚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两人看起来都十分正经，结果相处着相处着，这两人都日益变态了。
难道问题在他身上？
陆煦立刻打住了这种想法，绝无可能。
他感觉，郑骁邵耀那时候应该已经是变态的plus版了，只是在他这个正经人的影响下，这两人才维持住了表面的正常。
一定是这样没错。
尽管陆煦内心很有吐槽小伙伴们的歌单的冲动，尽管郑骁点的每一首歌都令人震惊，陆煦还是坚持唱了下去。
Verse那时候，全员的唱功都只是麻麻，原主的歌词一直不多，唱功也是平平无奇，陆煦对自己唱功的评价是“能听”。
反正到了那种场合，他不想假唱。
等表演曲目定下来之后，陆煦三人私下里合练了几回，又去卫视的演播厅排练了几回，春节一天天临近，华娱卫视春晚的节目单也提前一步放了出来。
对于看惯了历年节目单的观众们而言，不管邀请哪位明星加盟，他们都不会觉得惊诧，而今年的名单里，偏偏多出了一组所有人都希望他们合体上节目、这仨却始终在公开场合表示距离的表演嘉宾。
所有人都知道陆煦、郑骁和邵耀这三人组关系很好，可他们日常却不太爱聊和彼此相关的话题，越需要炒作的时候，三人聊得越少。
粉丝们把三人一起参加的那档综艺看了一遍又一遍，都快盘出浆了。
那时候三人已经红了，可节目中透出的清爽明媚、以及在熟人身边的放松感，都很值得回味。
自那之后，三人就很少在公开场合合体，展露在粉丝面前的，更多是属于明星的一面。
“就是很想看他们日常的样子嗷嗷嗷！”
“开始对今年的春节晚会充满期待，不管是整活，还是上场扮帅气王子，我都会一直一直支持！”
“啊……陆小狗上次上综艺已经是上一次的事了，讲真，为什么电影剧组不爱上综艺啊啊啊，《无畏人生》明明是那么好的励志宣传！”
“更好奇华娱请来陆小狗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笑死，感觉陆煦已经成功把粉丝pua了，别家明星的物料和行程多到数都数不完，作为陆煦的粉丝，我都不好意思说，今年把陆煦的行程表一拉，嚯，就两行，第一行，《无畏人生》宣传，第二行，《夜观天象》拍摄，哈哈哈哈，我的笑只是苦笑。”
粉丝们一边无奈，一边却又对今年春晚充满期待。
他们自然没有责怪陆煦的意思，陆煦物料少是事实，但对于事业粉而言，无论是《无畏人生》近40亿的票房，还是占据了大半年档期的《夜观天象》，都意味着陆煦在全身心地投入到演员这份事业。
他心无杂念，粉丝们自然会全力支持他。
何况……票房飙升这种事比前排看秀、做直播、不间断上综艺舒畅一百倍好吗？
打开今年的年度票房排行榜，《无畏人生》居然还是第一，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粉丝们更懂了！
不会有任何意外的，《无畏人生》必然是年冠。
明年的春节档即将到来，春节只剩几天，在这期间，不会有任何一部电影在票房上超越《无畏人生》。
从去年到今年，从争鸣奖影帝到票房年冠，陆煦给了他们太多惊喜。
谁都不会记得陆煦一年被推了几张杂志大封、参加了几场时尚活动，可某一年的争鸣奖影帝是谁、票房年冠又归谁，数据库会记录得明明白白。
没有什么比粉陆煦更幸福了。
虽然偶尔失联，虽然偶尔会为拍戏让自己黑成碳球，可拼实绩的话，陆煦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人，这让他的粉丝们拥有了骄傲的本钱，就连和别家明星吵架，实绩一甩，对方通常无话可说。
陆煦的简介是“演员陆煦”，他就在演员这个领域为粉丝们呈现最好的作品，永远是稳稳的，让粉丝们自心底感觉到安稳。
……
春晚这一天，陆煦三人穿好表演服，在后台静静等待着。
华娱卫视显然为这一天准备了许久，邀请的大牌明星无数，陆煦就在后台见到了李焱和乔梦瑶，前者看到陆煦尤其高兴，有种见到了他乡遇熟人的喜悦感，陆煦想起来，对方也是个i人来着，应该不太适应这种热闹的场合。
李焱和陆煦道明了他来参加节目的缘由——他这次过来，华娱卫视会给足他年初上映的片子广告时间，利用卫视平台给电影打广告。
李焱屈服了。
陆煦表示：“如果是我，我也会屈服。”
“那当然了，广告费多贵啊！”李焱小声告诉陆煦，“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自己一个人待着。”
“你的节目还要很久吧？”
陆煦看了一眼节目单，他和郑骁邵耀的表演时间比较靠后，李焱还在他们后面，是歌舞表演的形式，李焱唱歌，舞蹈则由一群练武的小朋友来负责。
陆煦不由投去同情的视线，他们的节目好歹在12点之前，李焱这个，眼看着就是12点以后了。
和李焱寒暄过后，陆煦的等待室里又迎来了几波访客，不管熟不熟，大家都借着这个平台互相交交朋友。
等待了许久，工作人员敲响了等待室的门：“三位老师，准备候场了。”
郑骁在陆煦身后小声嘀咕道：“我有点紧张了。”
“别紧张。”陆煦拍了他后背一下，“拿出你在KTV的气势。”
“KTV可没人。”郑骁叹了口气，“接下邀约的那一刻，我的大脑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郑骁看了一眼陆煦和邵耀，感觉还是陆煦最可靠，看起来特别平静，至于邵耀……这人从表面上看冷酷沉稳，可实际上……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在神游。
大幕揭开，陆煦三人在下一刻登上舞台。
说实话，登台之前，陆煦也有些紧张，毕竟他很久没有上台表演了，参加颁奖典礼不算，那是演员必须出席的场合。
可当他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观众灿烂的笑脸时，陆煦的紧张感瞬间消失无踪。
正如当演员时他想为观众奉献出最好的表演，站上舞台之后，即使只是唱一首歌，他也不想敷衍。
因为观众的热情是真实存在的。
“！！！全红三人组，有点帅哎！”
“红色西装居然也能hold住，不愧是山地组！”
不管是看直播的观众，还是在现场的观众，都知道演员的唱功不会太好，他们也并不对此抱有期待，能看到三人登台就很满足了。
然而，音乐响起之后，先是邵耀开场，观众们就已经惊讶到了。
比想象中好听了很多倍。
邵耀的声音很醇厚，像是一瓶甘洌的酒，其中的深邃韵味值得细细品味，最主要的是，这是一首讲述少年少女投身战场的歌，邵耀给予了他充沛的情感，这或许是他作为演员的本能，却可以轻易将人打动。
之后衔接的邵耀跟上他的声音是如此自然，尽管两人的嗓音并不相同，在这首歌里却搭配得异常和谐。
和邵耀一样，郑骁在这首歌里投入了很多情感，让人眼前仿佛浮现了热烈的一幕。
之后则是陆煦。
三人并肩站到舞台的前面，双眼明亮，在灯光的映照下仿佛带着一分湿润，却也深情到了极致。
第184章 184 反馈和八卦
为了配合场地的氛围，三人都是一身红色西装，只是设计上会有区分。
在红毯试造型的时候，三人都不觉得这身造型好看，然而舞台灯光一打，再冷淡的色彩都会变得温暖起来，何况是本就暖洋洋的红色。
“好像三只大狗在台上给我唱歌！”
“谁给陆小狗配上围巾的，可爱程度加倍好吗？忍不住给小狗发射小心心，可爱捏！”
“以及……这首歌比我想象中更好听哎。”
这个舞台上，论唱功，陆煦三人自然都排不上号，可三人嗓音响起的那一瞬，观众们却能从中感受到认真，感受到他们在努力唱好这首歌。
这首歌是随电影的热播红遍大江南北的，歌里的热爱与深情是最打动听众的部分——尽管唱功有限，三人却将嗓音、眼神和表情结合起来，将自己对歌曲的感悟传递给了观众。
“好听！”
“？？其实邵耀的声线是最好听的，不过三人搭在一起就是最适配的，三人组好厉害！”
“+1+1，以及有人和我一样觉得，舞台上的陆煦简直好看到爆炸了吗？我甚至忍不住想下单红西装了，但那种造型穿在我身上只会是灾难。”
在粉丝们印象中，陆煦上一次出席这种正式场合还是争鸣奖颁奖典礼，争鸣奖那身黑西装稍沉闷了些，只是在陆煦这张脸的映衬下，还是显出了十足的禁欲气质，而今天这一身红则显得他整个人格外温暖，像雪地里裹着红围巾的小白熊。
“陆小狗就该多多多上舞台，妆造一加，整个人无敌了好吗？”
对粉丝们而言，今晚的陆煦带来的惊喜不仅是妆造，还有他在舞台上的那种沉浸感。
Verse时期，陆煦的实力虽然不出众，却并不是组合里唱得最差的那个，那时候组合的快歌偏多，或许并不适合陆煦的风格——今晚陆煦在台上表演，粉丝们才忽然意识到，驾驭慢歌的话，陆煦其实挺合适。
演绎这首歌的时候，陆煦更近似于娓娓道来、向听众讲述了歌声中包含的故事。
在Verse待了几年，又经历了几年演员的磨练，无论是声线还是表达能力，现在的他都比以前强了很多。
“真的成熟了。”谭琦视线看向屏幕，声音里却多了几分感慨。
从某种程度上说，愿意再次站上舞台唱歌也是成熟的表现，自陆煦彻底转型演员后，谭琦从未想过还有再听对方唱歌的一天。
现在的陆煦，实在是太耀眼了。
发丝柔软，笑容明媚，又有实绩作为底气的沉淀感，在舞台上，他就像是光源一般，谭琦很难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看到此时的陆煦，不了解的人只会以为他从未受过磨砺，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了今天。
谭琦很喜欢现在的陆煦，当然，从前的陆煦她也喜欢。
……
一首歌的时间不长，只有4分多钟，陆煦三人是纯唱，没有带伴舞，唱完之后离场，今天的表演也就结束了。
郑骁擦了擦额头的汗，对邵耀和陆煦道：“我后背都湿透了。”
陆煦很平静，邵耀则道：“我假装观众都不在。”
这是他消除紧张的方式。
不过上台之前，三人已排练过许多次，上台后歌词没出错，拍子也没唱错，三人都很确定。
“总算完成任务了。”郑骁长舒一口气。
表演结束就能撤退了，三人一起坐车过来的，自然一起回去，上车之后，郑骁就刷起了春晚实时，看看网上对他们表演的评价。
结果才打开首页，热搜第一条就是“难听”。
原本瘫在后座的郑骁立刻直起了身：“不会在说我们吧？”
陆煦和邵耀也默默拿起了手机。
“看我的，大家一起看。”
点进#难听#这个词条，往下刷了十几条，没有指名道姓三人的，郑骁默默放下心来。
除了大名之外，郑骁同样关注zx、sy和 lx三个简写，幸运的是，也没有。
只能说，现在网友取外号的能力太过强大，“二十七头身”和“净身男”是谁，他时不时在网上冲浪，还是没能成功解码。
但……以他们仨180加的身高，应该不是二十七头身吧？
郑骁一开始没搞明白什么是二十七头身，他特意上网搜了半天，才知道九头身是形容黄金比例，二十七头的话，是说这个人的头有别人的三倍大，镜头一打，只看得见头了。
至于净身，形容的是某位极具性缩力的明星。
#难听#这个词条没带他们，郑骁于是开始搜索大名，他发现，网友们对三人这首歌的评价居然比想象中好很多。
“演员唱功不够可以理解，但至少态度要好吧？歌词得记，互动得做，情感得表达，山地三人组的这组表演可以说是范本了。”
“为什么有人能红几年，而有人才有点热度就飘得不行，答案都在这里了。”
“我最喜欢的就是山地车这一组的表演，可能因为我把期待值放得很低，所以效果真的出乎意料，也可能是陆煦太帅了，把我给迷惑了。”
“楼上你想笑死我，其实我也是看脸才特意去看山地组的舞台的，结果表演比我想象中好一万倍，小狗和他的狗友们都好棒！”
“真的，我的标准很低的，能听就行，结果有些舞台连能听都做不到，只有一个难听。”
搜了一阵之后，陆煦三人忽然意识到，他们登场的这段表演，收视率居然是今晚的一个峰值，至少在歌舞表演这一块，三人的关注度要比其他明星更高。
舞台中有一个片段，三人在演绎某句歌词时，眼眶一同湿润了，这个画面被很多营销号截了图。
“以后请嘉宾就按山地组这个标准来，好吗？好的。”
“超虔诚的舞台，啊啊啊啊啊各家卫视麻烦看好了，这三位就是收视保证，花多少钱也要请来好吗？”
众卫视：“……”
客观来说，绝对不是电视台不想请陆煦三人。
“山地组合体”这个计划，各家卫视都尝试过，不管是帮唱类综艺，还是旅游类综艺，都知道把三人请来效果绝对不会差，就算酬劳再高，卫视方面也愿意掏。
可一方面是因为档期，而另一方面，三人合体的意愿并不强烈。
到了陆煦这个咖位，他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基本都由自己说了算，经纪公司不太干涉得到。
卫视这边诚意已经展现得很足了，可三人都没有这方面的意愿，这就没有办法了。
不过今天的春晚一播，看着山地组带来的热度，各家卫视又忍不住开始眼馋。
三人既然能在春晚合体的话，在其他节目合体，应该也不是全无希望吧？
即使眼下经纪公司都放假了，卫视方面还是默默联系上了三人经纪公司的高层，询问三人参加综艺的意向。
现在不答应也没关系，未来的某天一定可以。
……
春晚的收视一出炉，许闻就告诉陆煦，他接到的综艺邀约翻了倍。
价钱嘛……同样翻了倍。
陆煦却仍坚定地摇了摇头：“算了吧，我还是以拍戏为主。”
现在他手头就一部《夜观天象》的存货，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播。
陆煦觉得，他这几年就像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大半时间都待在剧组里了，可不管是剧集还是电影，上的速度都比他拍的速度快多了，以至于陆煦每一年都觉得自己没有待播的作品。
他明明拍戏很努力，约等于无缝进组了好吗？
总而言之，就在他不断拍戏的过程中，他的存货在不断被消耗。
“现在都这样了，再拍综艺的话，估计我一年都不会有一部存货。”陆煦叹了口气，“现在的剧本又很难挑。”
他挑剧本很谨慎，也很慢，不想因为一时冲动就进了某个剧组，不管是对剧本不满意，还是对合作演员不满意，后悔都来不及了，不如提早消除那些不利因素。
不过因为他合作的导演多，参加电影奖这些活动又结识了不少导演，接触好剧本的机会要比之前多得多。
陆煦是因为《诡诈》的邀约进电影圈的，没有深思熟虑过，更没有提前做准备工作，在他看来，他在电影圈发展还算顺畅，纯粹是因为他运气不错。
《诡诈》和《青春之羽》，包括有大导加成的《反转都市》，都属于在票房上很难有建树的那类电影。
陆煦和许闻商量着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计划，许闻忽然问他：“你听说了吗？柳任农要拍新片了。”
陆煦翘起的二郎腿放了回去：“展开说说。”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唯二收获八卦的渠道就是许闻和郑骁他们，说起来他也是圈里人，可陆煦觉得，在接收八卦这件事上，他比其他人要迟钝很多。
陆煦有木琅和苗植两位大导的微信好友，他感觉，论对圈内八卦的了解，这两位导演应该更深，但他不可能为这件事去询问两人，总感觉会收到谴责的表情。
“他怎么忽然要拍电影了？”陆煦道，“我以为他已经半退圈了。”
“舆论压力吧。”许闻道，“就前阵子网上那些传闻，光靠买热搜请营销号这些可压不住，还得靠作品挽回颜面，毕竟观众不是圈里人，不会给他这种面子。”
“何况他涉及到的不是什么好事，观众拿不到他的证据，上面也查不了他，却免不了要给他一顿警告。”许闻看向陆煦，“排片的那些传闻影响到的不仅是某几部电影，还有观众对电影行业的信心，电影也是一项产业，又不是他柳任农开的私人企业，观众是消费者，观众没了信心，谁还来看电影？”
“是部什么片子具体还不知道，不过柳任农透露过，想邀请你和他一起合作。”
“我？”陆煦露出嫌弃的表情，“找别人不行吗，干嘛找我？他工作室不是签了几个演员吗？”
他没有一丝一毫和柳任农合作的意愿。
“如果剧本不错呢？”
“算了吧。”陆煦耸了耸肩，“那么多演员呢！圈里那么多导演，我也没必要非和谁合作。”
说实话，论长相，柳任农在圈内一众导演中排名很靠前，这也对他的口碑有加成，有颜值，又有才华，性格又温和，和那些爱骂人爱批评观众的导演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可这个人人品有问题。
陆煦可受不了和这种虚伪的人共处一室，一部电影拍的周期短，那也得三四个月，何况以柳任农对电影的“雕琢”，估计得拍整整半年。
第185章 185 岳徽的电话
今年的春节档同样是一番龙争虎斗，但远没有去年那么热闹，排片上没人再作妖，各部电影都是真刀真枪在拼票房，争议就小了许多。
柳任农筹备新片的传闻也在这时候慢慢传了出来。
去年是沈文杰曝光了柳任农参与操纵排片的消息，可事实上，柳任农除了名声坏了些之外，依旧还有电影可拍，沈文杰却因为爆料彻底告别了电影圈。
除了有他“背叛”了老师的因素外，其中恐怕也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力量。
院线为什么非操纵排片不可？还不是有利可图？
沈文杰这么一曝光，就是彻底断送了某些人的财路。
不得不说，柳任农确实是买营销的高手，陆煦发现，自从他筹拍新片的消息公开，网上就出现了所谓“柳导受了委屈，他知道辩解无用，就用作品来证明”的言论，这种说法在各个平台传播，甚至被部分营销号引用了，立刻洗脑了一大批人。
陆煦很疑惑：“他不是导演吗？要买那么多营销做什么？”
“到时候观众不就欠他一张票了么？”许闻回答得很干脆，“何况他名声太差的话，电影拉投资难，之后挣票房也难。”
“你从《知多少》应该就能看出来，柳任农这个人习惯了不走正路，《知多少》靠的是抢排片，后面这部电影不能抢排片了，那就在舆论上占据先机，对他来说，公平竞争比较难。”
陆煦忍不住摇头：“难怪苗导都懒得提他。”
之前合作《无畏人生》的时候陆煦就发现了，苗植对柳任农的恨意并不深，毕竟都过了这么些年，再深的恨都变淡了，《无畏人生》票房近40亿，与《知多少》的票房差距并不大，何况后者是堂堂正正赢来的票房，不像《知多少》使出了浑身解数。
与其说恨，不如说，现在的苗植对柳任农很是不屑，甚至不想和对方被同时提起。
柳任农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苗植已经不在意了。
总而言之，柳任农这部定名为《家国天下》的电影，在开拍前就攒足了关注度。
陆煦甚至看到有营销号宣传，说《无畏人生》是柏千山为国家奋斗的一生，而这部《家国天下》则更宏观地展现了家即是国、国即是家这个概念，必然会是一部比《无畏人生》更伟大的电影。
对此陆煦表示：“不蹭会死？”
以及——柳任农这人的脸皮比他想象中厚多了，干的都是些肮脏事，拍起电影了，倒好意思用《家国天下》这个片名。
陆煦原先还觉得柳任农是大导，可这桩桩件件的累积，却让他心中的大导滤镜碎了一地。
从某种程度上说，柳任农还不如张治珍，好歹张治珍是为了“艺术理想”自己坑自己，柳任农属于只要自己好过，别人都死翘翘了也无所谓。
先别大导了，先做个人吧。
正如许闻所说，柳任农不仅表露出了和陆煦合作的意向，邀请都发了过来，陆煦这边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过了两天，陆煦就在热搜上看到了自己的相关报道——《争鸣影帝傲气懒理大导》。
陆煦：“……”
也行，反正没指名道姓，争鸣奖历史上那么多影帝呢，标题没特指就不算骂他。
陆煦没理会这条热搜，倒是有位早年间拿过争鸣奖影帝的老前辈生气了：“谁傲气了？”
那营销号只能出来道歉，表示自己特指陆煦。
陆煦：“……”
不是不想理，只是更想靠自己。
他可不想让自己和抢排片、歪门邪道这种词联系在一起。
事实是，圈内有这种想法的演员不止陆煦一个，不管是票房成绩出众的演员，还是堂堂正正拿奖的演员，都相当珍惜自己的羽毛。
尽管柳任农今后未必会动歪脑筋，可既然有那种传闻在，观众们依然会浮想联翩。
演员们本身有票房号召力，靠自己也能拿高票房，不是非和柳任农合作不可。
“他也找你了？”陆煦很诧异，“不会是把能找的演员都找了一遍吧？”
陆煦难得和李焱聊一回，聊着聊着，他就听对方说也收到了柳任农的邀请。
李焱自嘲道：“放在以前，他这种大导可不想和我这样的只有票房看得过去的演员合作，人家要合作实力派，能拿奖的那种。”
“我猜，他这部电影，只能赢不能输。”
“谁都看得出来。”陆煦道，“再输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焱还给陆煦透露了一个消息：“最近沈文杰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微博也很久不更新了。”
陆煦：“……”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些奇怪。”李焱感慨道，“沈文杰不被逼疯是最好。”
“不至于吧？”
如果沈文杰的曝光让事件从娱乐频道转移到法制频道，那就有点过于刺激了。
……
柳任农找了陆煦，也找了李焱，陆煦后来才知道，他连邵耀都找过。
到这时候，尽管柳任农对外总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陆煦却清楚，对方这表现已经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了。
陆煦猜，《家国天下》这个男主确实不太好请，稍微有些品德的演员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陆煦建议柳任农找贝泓，自家人，省钱又省事，贝泓又有大片的拍摄经验，再演一次男主并非难事。
遗憾的是，贝泓愿意演这个男主，柳任农却觉得他够不上，只想给他一个男二的角色。
贝泓对此并不满意，却忘了，齐笛的演员事业也是从《知多少》的男三起步的，放在柳任农如日中天的时候，他电影里的一个小角色都有人争抢，如今却被人嫌弃了。
贝泓有养小号的习惯，他换了个小号继续吐槽柳任农，一直吐槽到自己满意了，才不甘不愿地接了一个男二。
他心里倒是清楚，当了《三途川》主演之后，他已经抠脚很久了，《家国天下》是自家的电影，他才能混到一个男二，换成其他人导演的电影，男二都未必能给他。
要陆煦来总结的话，他只能说，柳任农工作室的人看起来都不太正常。
总之怪怪的。
……
《夜观天象》拍完已经过了一段时间，陆煦在纠结是立刻进组，还是再放松一阵。
他发现，自己果然不如刚当演员那阵子那么勤快了，总想着拍一阵歇一阵，不过休息期他的收获同样丰富就是了。
“客串个男配怎么样？”
陆煦正烦恼着，岳徽给他打来了电话：“我知道你最近没进组，也没接受新的邀约。”
陆煦无奈道：“我的动向你怎么这么清楚？”
“不止我一个人清楚，全娱乐圈的演员们都关注着呢，想和你合作的那么多，大家都盯着你下一部片子。”
“有这么夸张吗？”
“你下次少挣些票房，关注度自然就会降了。”岳徽开玩笑道。
“那我不干。”
岳徽不是自己问的，是替任宁一问的，任宁一的新片里有个残酷反派，这个角色原本已经定下了演员，结果对方坐车遭遇了事故，得在医院里躺上一阵。
“人没事吧？”陆煦问道。
“问题不大，但是合同没法履行了。”岳徽道，“能演这个角色的演员档期都满了，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任宁一想到了你，他觉得和你没那么熟，就托我来问问。”
《守望者》扑街之后，任宁一和岳徽之间也有过龃龉，不过事情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同在一个圈子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还会有交集。
几年不合作之后，两人的关系反倒稍稍好了一些。
“我先看看剧本。”陆煦道。
“行，这个角色戏份拍得晚，不用急着去剧组报到。”岳徽道，“你愿意接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和剧组那边提一句。”
“行。”陆煦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又是残酷变态反派，感觉这是我的新赛道了。”
“那是因为你有能力。”岳徽忍不住笑了，“不然任宁一可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你，那家伙可傲气了。”
剧本很快到了手上，果然，这个角色是一个有童年阴影的残酷反派，父母的虐待与周围人的讥笑让他有了不健全的人格，他年少时谈过一场恋爱，把心送给了那个女孩，对方却只拿他当逗乐的玩物，当面将他踩到了泥地里。
三个月后，警方在市郊的森林里找到了被狼啃食的女孩的尸体。
陆煦：“……”
他确定要接这个角色吗？
但这个角色在剧本中颇具存在感，拥有一条完整的故事线，给演员的发挥空间不小，不是那种扁平的反派，陆煦觉得他接也可以，不接也可以。
“接呗。”经纪人道，“刚好赚点零花钱。”
陆煦睨他：“你嫌我光吃饭不干活？”
经纪人果断否定：“我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也差不多。”
陆煦换上凶巴巴的表情瞪他：“我不给你找事你就感谢吧，瞧瞧最近的八卦，出轨诈骗乱交刑事……怎么成天就这些，当个好人有那么难吗？”
来来回回就那些，陆煦感觉自己都能背下来了。
最终陆煦决定接了，提着箱子就去了剧组，连助理都没带，戏份不多，他估计拍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下一部电影拍什么，他心里大致也有了想法。
陆煦其实挺喜欢喜剧片的，不过他拍不来，他只能问问喜剧片导演需不需要投资，最近看剧本看得太多，一直没挑到太合适的，陆煦都考虑过多演几个配角了，可惜咖位不允许。
一线绝对不会一直演配角。
第186章 186 进组
《黑白》剧组的拍摄地在某个建筑风格颇独特的城市，剧组安排的酒店就在市中心，陆煦上午的飞机过去，下午就到了片场。
导演安斌见陆煦来得准时相当高兴，他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长得慈眉善目的，拍的片子却是从头炸到尾那种，一部电影下来，观众往往对爆破场面和枪战戏印象深刻。
因为这独特的风格，安斌倒也不愁没戏拍，他的电影上限不算特别高，但下限也不低，基本都能保证赚钱。
《黑白》动作戏一堆，陆煦扮演的反派动作戏倒不多，他主要靠智慧掌握全局。
据导演安斌所说，任宁一推荐了陆煦，他之所以一下子就同意，是因为陆煦长了张又帅又聪明的脸。
陆煦：“……”
导演太真诚、太会说实话了。
没错，他就是那样的。
“帅和聪明先不提。”郑骁疑惑道，“你这角色不是个变态神经大反派吗？这又代表什么？”
陆煦：“……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谢谢。”
他坚决否定任何认为他和超级大变态存在关联的言论。
安斌也看到了陆煦带来的行李箱：“你就一个箱子？”
导演不由提醒道：“这个角色的拍摄周期不算特别短。”
他主要想看陆煦和任宁一之间能否摩擦出火花，双方配合好的话，拍摄进度自然会加快，而如果两人对戏时张力不足的话，进度恐怕要比陆煦以为的慢一些。
安斌是典型的商业片导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要求会低。
……
陆煦进组这天，任宁一刚完成了一场枪战戏，现场硝烟弥漫，在导演指示下，爆破镜头一个接一个，危险性很高，任宁一年纪已经不小了，完成高强度动作时却一丝不苟，没有丝毫懈怠。
陆煦过来之前，先和对方在微信上沟通过，任宁一对他讲了一些拍摄的详细，具体的到了剧组以后再聊。
虽然时间紧凑，陆煦还是把剧本完整地看了几遍，描摹出自己心目中对于崔凯文这个角色的刻画。
陆煦刚在片场围观了一会儿，任宁一就风尘仆仆露了面，他身上还有白印子，裤腿都发皱，天还挺冷，他披着件特别厚实的羽绒服。
才刚下来，任宁一就喊着带陆煦去吃饭：“附近有家羊肉汤店特别好吃，有羊汤，也有羊蝎子，赶紧走，晚了就没位置了。”
“不带我啊。”导演安斌探出头来，笑道。
“不带不带，今天我都被折腾一整天了。”任宁一摆了摆手，“剧组来了新人，我不得多多照顾吗？”
任宁一一边拉着陆煦，一边问他：“咱俩拍张照片呗，我给其他人看看。”
他要合照不是为了发微博，任宁一虽然有微博账号，可一个月能更新一次就不错了，他主要是为了炫耀，告诉其他人，他已经先一步和陆煦合作了。
陆煦拿争鸣奖影帝那一届，任宁一是提名人之一，那时候四位提名人都想和陆煦合作，也给陆煦发过邀约，可惜陆煦跑去拍《夜观天象》了，合作才没能成。
这次反而是任宁一先一步达成了合作。
任宁一照片才发到群里不久，就有一个玫瑰头像的账号发话了：“陆煦进组了？”
任宁一没有立刻回复，而是隔了几分钟，才发了一个高冷的“嗯”。
“得意什么？”狗狗头像的账号发来一个“别嘚瑟了”表情包，“不是我说你，老任啊，你和人家合作怎么光想着自己演主角呢？如果是我，我肯定把主角的位置让给人小陆。”
任宁一：“没有如果。”
“就是！”一个昵称“云淡风轻”的账号在声援狗狗头像，“你心不诚。”
“嫉妒我请直说。”任宁一也不生气，继续在群里嘚瑟，“你们先有合作再来说我啊。”
虽然陆煦进组是机缘巧合，可陆煦加盟的话，就意味着《黑白》剧组能够获得更大的关注度，借陆煦宣传的话，票房也能跟着涨上不少。
对剧组而言，这样实则相当划算。
陆煦实在是太受欢迎了，档期是公认的难抢，陆煦本人又不是迷恋大制作的风格，他不会因为某个剧组大咖多就选择加盟。
任宁一和其他人在群里互怼了一阵，他还“好心好意”地安慰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说他们以后也会有和陆煦合作的机会：“这次我就先拍了，嘻嘻。”
“你等着，明天我就去探班！”
“切，@群主，把这个人踢出去行吗？”
任宁一被怼了也不生气，甚至多吃了一块羊小排。
正如他说，这家店的羊肉确实很好吃，入味，北方这个时节还很冷，吃上一碗，身上暖洋洋的。
任宁一上了年纪，吃得就少了，他有些惊诧地看着陆煦：“我以为你会吃得少些。”
陆煦坦白道：“以前确实不多，拍完《夜观天象》，我饭量变大了些。”
特别是贴感应点、加负重跑这些戏，不多吃点不行，运动量足够大的话，倒也不用担心上镜会发胖。
“像这种动作戏，不多吃点扛不住，我饭吃得不多，拍摄中途还有加餐的。”
饭吃过之后，到第二天，安斌和任宁一又带着陆煦认识剧组的其他演员，有几位昨天已经见过了，这次算是重新认识了一遍。
神奇的是，《黑白》剧组里居然没有陆煦以前合作过的演员。
陆煦观察了一圈，感觉剧组的氛围挺不。错，没什么糟心人和糟心事。
对于这一点，任宁一表示：“动作戏太多了，拍起来人太苦，周期也长。”
当下热度最高的那批演员自然不愿意过来。
除此之外，《黑白》剧组给出的片酬只是圈内平均水准，算不上高，安斌拍这种题材拍太多了，很懂该如何节约成本。
进《黑白》剧组，陆煦唯一不习惯的就是天气，真的冷，还干，他在室外多待一阵，感觉脸都被风吹僵了，户外戏保暖设施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陆煦只能一脸敬佩地看着任宁一在湿水里滚来滚去。
陆煦自己愿意为了拍戏吃苦，但他同样敬佩每一个能做到这一点的演员。
拍完这场湿水戏，任宁一整个人都冻得发抖，可他一句抱怨都没说，更没有提议让替身来，这或许是他们那一辈演员保留至今的习惯，但陆煦对此很佩服。
任宁一是圈内公认的大咖，但陆煦很清楚，对方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必然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
陆煦进组拍摄的第一场戏相当简单，这是一场崔凯文成为变态反派之前的戏份，在这段故事里，崔凯文只是个普通人，顶多比正常人更阴郁些罢了。
当然，一般人不像他那么阴郁，更不像他那么能钻牛角尖。
这场戏的时间很短，只是崔凯文回忆里一闪而过的一个镜头，值得一提的是，所有见识过崔凯文这一面的都死了，他的过去无人知晓，再露面时，他已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头目。
“准备！”
陆煦戴了一顶帽子，营造出一种阴郁的氛围。
这是一场夜戏，特意等到天黑才拍的，唯一的障碍是——白天已经够冷了，到晚上只会更冷，穿着单薄的造型，陆煦冷得发抖，却不能表现出来。
这场戏里，崔凯文被父母关在门外，路灯灰蒙蒙的，地上有昨夜下过雨的湿润，在他身侧静静躺着一只小猫的尸体，崔凯文全程面无表情，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平淡。
他微微活动着手指关节，在他手背上，有着被利爪抓挠过的痕迹。
在电影中，这个镜头转场很快，却足以叫观众了解崔凯文是个什么样的人。
“又是个不一样的反派。”任宁一低声感慨，“安导，你知道吗？他上回拿奖的角色就是个反派。”
安斌点了点头。
反派拿奖，难度自然又提升了一个量级。
在任宁一看来，相比罗鹰，崔凯文是个更残忍、更外向的人，他的残忍是阴暗潮湿的，仿佛缠缚在人身上一般，叫人无端觉得不舒服。
而此刻，陆煦从兜帽中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显得他瞳仁尤其大，又空洞，深得望不见底。
他嘴角露出的那丝笑意更令人畏惧。
这个情节是剧本早已写好的，漆黑的夜、路灯以及猫的尸体都是由道具布置的，可陆煦偏偏和这一幕适配度很高，仿佛他这人天生就生活在这样阴暗的地方。
“好！”
安斌摆摆手，示意陆煦这场戏可以结束了，说实话，刚刚那幕他在监视器里看着有些渗人，感觉陆煦入戏之后直接变成了另一个人。
结果……
他才刚宣布，刚刚还在尽心尽力演着坏人的陆煦原地抖了几抖，声音都在发颤：“冻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直接打破了黑暗的宁静，很容易让人清醒。
裹紧羽绒服，陆煦又蹲下身看猫：“还好吧？”
这场戏暗示崔凯文用手掐死了一只猫，可剧组安排的猫演员却是货真价实的活猫，是化妆师的小宝贝，为了说服它多躺一会儿，化妆小姐姐可谓十分卖力，陆煦安斌任宁一又各自掏钱多加了猫条和罐头，还给它结了一天工资。
工资是专款专用的，只能用来购买猫咪相关产品。
猫自然还好，导演安斌也很高兴，因为拍摄中没出什么意外，一条就收工了，大家都能早点回去休息。
工作人员忙着收各种道具，陆煦和化妆师的猫玩了一会儿，陆煦发现，大概因为他有陆小狗这个外号，平时粉丝们对他的狗塑很多，他好像不太受猫欢迎。
化妆师家的猫其实很乖，从它能不动到一场戏拍完就知道，导演逗它它也肯理，对任宁一也热络，唯独陆煦，只要陆煦试图伸手表示友好，猫咪必然伸出爪子冲他呵气。
郑骁对此总结为：“做人太失败，做狗太成功。”
陆煦：“……芍药的嘴转移到你身上了吗？”
邵耀可以一整天不说话，郑骁却可以一直一直说话。
虽然……在剧组的日子里，因为对方可以一直聊天，陆煦根本不觉得无聊。
陆煦有些不信邪，第二天，他又找了剧组另外一只猫演员试试。
……这只比那只架子还大，除了对陆煦龇牙咧嘴外，最常见的姿势就是拿屁股对着陆煦。
十次至少有九次都这样。
可恨！！
对比之下，狗狗就和善多了，尤其是大型犬，见了陆煦居然想扑。
陆煦内心平衡了。
导演原先想在反派身边安排一只猫，以彰显反派的阴柔感，见此也只能作罢。
第187章 187 持续拍摄
除了和猫咪相处不太融洽之外，陆煦和《黑白》剧组包括人在内的生物关系都不错。
他戏份不算多，和任宁一的对戏更是靠后，至少目前陆煦演绎的剧情，还是为了展现崔凯文这个人的性格。
《黑白》剧本中涉及的毒p交易，包括爆炸、袭击，甚至人肉炸／弹，都是崔凯文在背后主导的，但这个角色并非被欲／念充斥的生物，他只是深谙人性的弱点罢了，旁人丑恶的姿态是他快乐的源泉。
这一点，自崔凯文年少时就已了解得十分清晰了。
他一直坚信，人类是一种丑陋的生物，不管是金钱还是毒p，或是对生命的恐惧，在这几点主导之下，再强硬的人都会屈服。
尽管他没有穷凶极恶的长相，不会武力，可他依然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处。
在这种理念下，崔凯文恶事做尽，他可以比任何人都残忍，却没有任何羞愧之心——他只是让这些本就心怀恶念的人找到自己的位置罢了。
拍完第一场戏之后，陆煦和安斌认真分析过这个角色，安斌同样是全由演员发挥的那类导演，他会给出一个框架、一点指导意见，其他则由演员自己来，演得稍微过火一些也没关系。
没戏可拍的日子，陆煦自己一个人缩在酒店琢磨角色，外面还是冷，陆煦只爱待在有暖气的屋子里，到了该他拍戏的时间，陆煦才慢吞吞往剧组走去。
《黑白》剧本中，任宁一扮演的主角纪云时隔许久终于和崔凯文一对一了，到这一步，崔凯文的真面目已经被纪云查到了，可面对面时，纪云依旧惊诧于崔凯文与幕后黑手完全无关的外表。
崔凯文戴着眼镜，看上去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更像大学老师或者医生那种职业，对方的武力也并不强，纪云随便动动手似乎就能将对方清除。
然而，这只是崔凯文的外表。
当他开口讲述自己的理论，向纪云展示自己的“战利品”时，他那来自灵魂深处的癫狂只会让人发自内心地害怕。
和陆煦演绎的前一个反派不同，崔凯文是一个有善恶观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坏事，可他偏偏要做，看着他人仇恨的目光、悔恨的泪水，他只会发自内心地觉得畅快。
纪云在问他：“为什么？”
“这是宿命。”陈述这句话时，崔凯文的表情十分微妙，“他天生就该堕落，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来帮助他。”
崔凯文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定义就是“帮助”，别人需要枪，他就给他枪，需要毒，他就给他毒，因为工具没有罪，他自己便没有错。
“谬论！你到底害了多少人，你的眼睛看不到吗？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狡辩。”在这样的崔凯文面前，饶是纪云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却依旧忍不住出声斥责。
然而，崔凯文却对他的指责无动于衷。
他就像一个高智商杀手，永远不会受旁人情绪的蛊惑，他只会用自己恶劣的情绪去蛊惑其他人。
甚至，他露出了笑容，就好像在听一个可笑至极的笑话一般：“我害人？”
“不，明明是他们需要我，即使没有我，那群软弱的人也会互相厮杀，那是他们生存的方式。”
听到崔凯文的辩解，纪云的怒意已经无法遏制，然而，在此刻片场的旁观者眼中，纪云和崔凯文就像分属于不同阵营的生物，纪云的愤怒于崔凯文而言毫无意义，对方的情绪他完全不需要捕捉。
在纪云看来，崔凯文是异类，但在崔凯文眼中，纪云又何尝不是？
双方就好像在不同河界对抗的猎手，在武力上，纪云更加强悍，可他却无法撼动崔凯文半分。
甚至，在崔凯文进行狡辩时，他自有一套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逻辑，会让人无法反驳，甚至觉得他是对的。
除了言语外，崔凯文的表情也相当具有煽动性，他可以把自己包装成这世间最无辜的人，而下手时，他却阴狠得不带一丝一毫犹豫。
任宁一早早就是影帝了，这样的演员完全投入角色、状态爆发之时，气场自然无需多言，可站在他对面的陆煦，尽管没有爆发情绪，看上去温和又无害，可他却不会给人哪怕一丝弱于任宁一的感觉。
在这一场戏里，两人的对抗呈现出一种平衡的状态。
安斌没有喊停，片场其他人都很安静，只有任宁一和陆煦在安静飙着戏。
任谁都看得出来，陆煦接住了任宁一的戏。
因为陆煦站在另一边，任宁一不至于抛媚眼给瞎子看，任任宁一肆意发挥，他依然将崔凯文的人设保留得很稳，他在通过这种方式呼应任宁一。
陆煦能接住，任宁一才能更进一步发挥。
如果一方在激情演绎，而另一方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仿佛局外人一般的话，这场戏势必不会好看。
崔凯文是个变态角色，他对自己做的坏事无动于衷，却不代表陆煦演绎时无动于衷。
按剧本的描写，这本该是一场很麻烦的戏，然而现在，麻烦被陆煦和任宁一共同化解了。
两人之后还有一两场对手戏，安斌本以为拍起来会很耗时，可这场戏不过才刚刚开始，安斌就知道，以陆煦和任宁一的状态，不管什么时候拍，两人绝对都是稳的。
陆煦进组时间还不长，任宁一却已经拍了很久了。
客观来说，任宁一的表现一直很出色，不管什么戏份对方都能高质量完成，导演对他很放心，但和陆煦的这场对戏，导演却看到了任宁一可以用“热烈”来形容的爆发状态。
不知这是陆煦对他的激励，还是给他的压力。
但对导演而言，演员能呈现出这种状态，那实在再好不过。
在觉得任宁一厉害的同时，安斌也不得不感慨，陆煦确实也很厉害。
寥寥几场演绎，崔凯文这个角色的可恨之处就被他展现了出来。
任宁一这场戏拍得高兴了，他一高兴，就拉着陆煦去隔壁吃炒菜，炒菜两个人吃没意思，他又抠抠巴巴把导演给叫上了。
陆煦觉得，他这是遇上了中老年版邵耀。
“你怎么这么抠？”导演无语道，“十次里能有两次叫我就不错了。”
“我这不是叫你了吗？”任宁一也毫不客气，“有得吃就不错了，别一直话多。”
任宁一对陆煦展现出了难得的大方，用他的话说，陆煦是来替剧组解决问题的，对陆煦好点是应该的，导演是本来就该负责的人，对导演差一些是应该的。
安斌：“……看在咱俩很熟的份上……”
这话是多么欠揍啊？
不过任宁一只是被安斌说抠，他本人没那么抠，天气冷，他包了全剧组的热奶茶和暖宝宝，还专门批发了羽绒服过来，陆煦穿的羽绒服就是他提供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慷慨大方的好人。
有天任宁一和陆煦吃饭，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自己的演员生涯，据他说，自己当演员这一路上都算顺畅，年轻时候当配角多，35岁以后开始当主演、拿奖，人生为数不多的滑铁卢就是《守望者》。
陆煦筷子停住了：“……快别说了。”
任宁一“嘿嘿”一笑：“岳徽是不是也说过？”
陆煦老实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不说。”任宁一笑道，“我难过的话，他也一定难过。”
陆煦：“我不难过，我尴尬。”
“该尴尬的是我才对吧？兴冲冲地去拍电视剧，结果扑得一塌糊涂，那阵子我都不想见人。”任宁一道，“我那时候可没想过，咱俩有朝一日居然能合作。”
“还合作得特别高兴。”任宁一道，“难怪岳徽和你合作了一次之后，又想合作第二次第三次。”
陆煦发现，任宁一也属于有话直说的类型，特别直接，没什么弯弯绕绕。
他被《守望者》坑过一次之后，就老老实实回来拍电影了，没再有去电视剧圈大显神威的想法了。
剧集篇幅太长，可剪辑的部分实在太多了，那会儿要不是他的戏份都剪给了顾思年，《守望者》未必会扑成那样。
自那之后，临歌娱乐及其相关人士就被任宁一彻底拉黑了。
“那咱俩一样，我也拉黑了。”
任宁一从陆煦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丝安慰，不管怎么说，被坑的好歹不止他一个。
……
之后陆煦和任宁一又拍了几场对戏。
任宁一拍正面角色比较多，像岳徽还能偶尔去尝试反派角色，他却只能演正派，没办法，他长着一张演不了坏人的脸。
任宁一也想过转变，可他尝试演的那些反派，不能说他演得差，只能说，看着就不太对劲，说服力不够。
他挺羡慕陆煦这种能在正派和反派之间切换的演员：“这样拍戏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比只能演反派强。”
任宁一点头：“这倒也是。”
他有几位关系不错的演员朋友，就是因为长着一张反派脸，把反派刻画得入木三分，走在路上还被观众拉住骂过。
现在不会发生那种事了，现在的观众都很有边界感。
但实话说，作为演员的快乐因此减少了几分，太有边界感的话，就意味着演员和观众之间存在距离。
像任宁一他们年轻时候，大家一起拍戏都睡一个屋，条件在那里，大家都没什么钱，剧组也不富有，出行不讲究排场，演员之间感情反而会更好。
他们为什么能把演技磨出来，是因为那个年代，演不好戏的话，观众是会直接写信到电视台开骂的，还有人上报纸投稿，一旦演得不好，全国人民都会知道。
任宁一倒不是想批评某些现象，演员行业发展到现在，产生的变化也是随时势而发展，不是某一两个人能推动的。
仅片酬这一项，他就实现了发家致富，这是其他行业完全比不了的。
等陆煦拍他在《黑白》剧组的最后一场戏时，导演才想起来，陆煦进组那会儿他还提醒过，说拍摄周期不会太短。
然而，陆煦拍完这些戏份耗费的时间比他预期的缩减了差不多一半，完全可以用高效高质这个词来形容。
导演忽然想起来，最近自己的某位朋友正在为找演员而发愁，他便默默把陆煦推荐给了对方，同时给了陆煦对方的联系方式。
陆煦：“……”
新剧本get。
＃能感觉到，自己真的很受欢迎＃
第188章 188 点评
和陆煦合作过的导演、演员们通常比较靠谱，所以他们推荐来的好友或是前合作对象，通常也会给陆煦一个相当不错的本子。
“难以抉择啊。”陆煦感慨道。
他在《黑白》剧组的戏份已经杀青了，回C市那天，拍摄地的气温也在渐渐转暖，不像刚去的那几天那么冷了。
陆煦在剧组的散伙饭，任宁一照常带他去了一家很好吃的店，按对方的说法，演员好好表演很重要，但人生不能只有表演一桩事，还得找找别的乐趣。
陆煦：“……我可以介绍一个朋友你认识。”
任宁一很愉快地拿走了邵耀的联系方式。
陆煦拍《黑白》这几天，邵耀的新作品也定了下来——他将和苗植导演合作，拍摄苗植的新电影《陌生的城市》。
邵耀去探班那一阵，苗植导演觉得他性格很不错，一直惦记着和他合作，苗植的新作讲述的是一个年轻人在大城市里成长的故事，主角的性格和形象都和邵耀比较贴近。
《无畏人生》之后，苗植成为了当下电影圈最为热门的导演之一。
这不仅因为《无畏人生》票房获得了年冠，同样因为柳任农口碑崩塌——尽管柳任农方面一再辩解，可他操纵排片的传闻却有不少观众相信。
否则圈内那么多导演，为何唯独柳任农卷进了这一传闻？
何况除了操纵排片之外，此前某些奖项颁发的“不公”，网友们也找到了和柳任农相关的蛛丝马迹。
柳任农既然成了负面人物，那么，被他坑走奖项却依旧勤勤恳恳拍摄好作品的苗植自然和他成了鲜明的对比。
《无畏人生》本就是部好作品，加上苗植口碑提升，这让他的受欢迎程度翻了好几倍，圈内演员们都很期待和他合作。
不过苗植私下里和陆煦提过，他不想这么出名。
“我一直老老实实拍片子，突然受了这么多关注，太不习惯。”苗植无奈道，“幸亏观众的注意力容易转移，再有些别的热点，应该就会去关注别人了。”
苗植这部《陌生的城市》还在筹备中，就有不少演员盯上了。
按八卦号和对苗植身边人传出的消息，《陌生的城市》或许是陆煦和苗植的又一次合作。
如果是陆煦的话，不少有意向的演员就歇了心思，他们心里清楚，自己是绝对争不过陆煦的。
何况陆煦和苗植还有《无畏人生》这个先例在。
可在这之后不久，《陌生的城市》主演曝光了，居然是邵耀。
那些没达成合作的演员心里难免会发酸，私底下自然会嘀咕两句：“啧，和陆煦关系好就是不一样，鸡犬都能升天。”
邵耀这几年一直处在上升期，事业说是翻了番也并不夸张，不管是邵耀还是郑骁，都在经历电视剧演员向电影演员发展的周期——在同一类型的演员中，两人可谓相当具备竞争力。
电影圈再来一个陆煦二号、陆煦三号，对其他人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遗憾的是，他们既挡不住陆煦，也未必能挡住邵耀和郑骁——前者担任苗植新作的主演，飞升的可能性很高。
邵耀也看到了网上那些讥笑声，放在他和陆煦合作《尸声》之前，他或许会郁闷，会恐慌，但现在，他只是很平淡地接受了这些声音——通过演绎《尸声》、演绎《纵死侠骨香》这些作品，他很清晰地认识到，作品才是第一位的。
他怎么解释、怎么惊慌都没有用，只有作品会让那些人闭嘴。
而他，想要让那些人闭嘴。
陆煦和郑骁自然都全力支持他，于邵耀而言，他背后一直有小伙伴们的支撑，经纪公司也没有给他太多拘束，全心全意地支持他。
演员这份职业带给他的正面情绪早已超过了负面情绪，他不是从前那个他了。
聊完邵耀，三人又难免聊到了陆煦的新电影。
“你剧本定下来没有？”
陆煦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包：“我不是刚拍完《黑白》吗？你们怎么比我经纪人还积极？”
“还不是因为你存货太少？”郑骁道，“我有两部剧一部电影待播，芍药也差不多，就你……《夜观天象》什么时候上映？”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
“春节档？”
“嗯。”
“春节档，又要刺激了，不过明年春节档应该不会有那种折腾排片的，《夜观天象》应该能有一个不错的票房。”
“50亿！”
“说少了，60吧。”
陆煦：“……你俩的语气就像我的黑粉。”
“你现在票房最好的是《无畏人生》，差点40，李焱是40＋，这么算的话，你俩主演的电影总票房应该能有80，我还给你往少了算呢。”
陆煦：“……我要去找你的数学老师算账。”
票房是这么算的吗？简直离谱。
李焱告诉陆煦，《夜观天象》基本就在春节档上映了，虽然现在时间还早，可剧组现在已经在筹划电影的宣传了。
毕竟电影的投资成本太高，为了收获更多票房，只能在营销上多出力。
陆煦和李焱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大制作看似更能赚票房，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回本压力很大，两人是主演，投资商也是为两人的名字投资的。
当然，两人此前的票房实绩倒是允许两人扑街一回，但《夜观天象》可以不赚，却绝对不可以像《三途川》扑得那么惨淡。
陆煦的压力倒是比李焱小一些，后者偶尔会多想，陆煦的话——他更坚信自己在拍摄中看到的一切。
一部主创如此付出心力的电影，票房绝对不会差的。
现在剧组压力的来源有一半来自《三途川》，然而《三途川》是其他人的作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三途川》会失利，仅是因为它是一部必然失利的电影，仅此而已，没有别的原因。
……
回C市之后，陆煦一直在挑新剧本，许闻借机踢他去拍了一期杂志封面，据说是某顶刊创办50周年的盛会，参与拍摄的都是地位稳固、走红多年依旧有稳定出品的一线明星。
陆煦在其中属于后辈，但论近几年，他确实是电视剧圈乃至电影圈实绩最强的明星之一。
陆煦拍摄的是男星的专题，杂志方面还做了一期女星的专题，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就是一期奢侈品牌大混战的合作，奢牌们想尽办法让明星穿上自家品牌上封面，谋求版面，进而证明自家品牌的格调。
封面上市后立刻售罄了，陆煦甚至在二手网站刷到了那期杂志——售价比他想象中高得多。
当然，即使是卖二手，卖家也勤勤恳恳在主页打上了“陆煦”这个名字，甚至强调了这是陆煦演员生涯的第几期时尚封面。
陆煦：“？”
他原本已经很迷惑，而在看到某网站热评第一竟然是“不敢想象陆煦的X照能卖多少钱”之后，他更加迷惑了。
结果评论区居然兴致勃勃讨论开了。
“X照，指的是什么程度的？”
“其实……有实例的，陆煦当时接的第一个代言是Z牌洗发水的一个支线，有人记得吗？”
“记得！洗发水广告我看了N遍，印象可深刻了。”
“当时Z牌送了陆煦的照片的，我记得是随机发的，不同顾客收到的照片不同，当时有富姐为了收卡买了好多套。”
“然后，我记得，单张照片的话，二手网站的价格是100到300不等，现在已经没人出了，一套集齐的话，前几年有个富姐卖了，价格高到难以想象。”
“那组照片陆煦其实露了一点，但不多。”
“若隐若现、朦胧……总之，其实比那种全露更有吸引力，而且陆煦身上没有媚的感觉，谁懂？不会给我一种低端的感觉。”
“懂！！最近看的某MV，感觉我把半辈子的屁股都看了。”
陆煦：“……”
其实他拍过不少广告了，杂志封面虽然拍得不多，但也……不算特别少，毕竟他主攻的不是时尚圈，都是在拍摄的间隙参加参加活动接接商务。
他以为粉丝们会对他那些高大上的商务更感兴趣，结果过了这么久，他最被关注的居然还是给Z牌拍摄的第一支广告。
陆煦后续和洗发水品牌合作过，当时品牌商也建议陆煦拍个和Z牌类似的广告，被陆煦以不想重复的理由拒绝了。
品牌负责人遗憾的表情，陆煦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总之，他对此并不遗憾。
……
《黑白》之后，陆煦的新剧本依然是一部商业片。
这是一部科幻片，准确地说，是一部科幻与剧情结合在一起的电影，他在电影中的角色近似于超级赛亚人，是被某组织研发利用的无敌存在。
电影并没有逃脱这一题材一直以来的风格——最终，他这个赛亚人兼王牌杀手必然是要背叛组织的。
陆煦会接这部电影，是因为电影杀得很爽，突突突和爆炸的景象很多。
陆煦才定下这个剧本，营销号那边已经有了相关消息，陆煦不得不感慨，只要和他有关的传闻，八卦永远传得相当迅速。
对于这个消息，一般营销号只感慨一句陆煦新作仍是商业片，可某几个惯于唱衰他的账号，却已经把陆煦和“堕落”、“飘了”这些词联系在一起。
在这几个营销号的口吻中，陆煦为钱抛弃了精湛制作，反而转向了俗气的商业大片。
“争鸣奖影帝去拍那些毫无内涵的作品，这实在令人心痛。”
陆煦：“痛了不去医院？”
他自己都没给电影分三六九等，结果在这群人口中，剧圈比电影圈低一等也就算了，电影圈内部居然还分三六九等。
不赚钱的文艺片被商业大片嘲，文艺片居然也嘲内涵低俗的商业大片。
陆煦：“……我真就老老实实挑部电影来拍，有那么多话要说吗？”
他又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人，俗气一点不行吗？
陆煦发现，无论拍什么，他都免不了被点评一番。
在陆煦看来，他要演的新电影一点也不俗气，枪战戏巨多，还有一些高科技的特效，和《夜观天象》的特效风格完全不同。
这类片子国内拍得其实不多，可能有，但更多进了网大，后者剧情差一些，做的也是不太贵的特效。
但正因为这类题材的院线电影不多，陆煦才愿意接。
他原本接片就挺随意，红了之后就更随意了，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第189章 189 微妙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陆煦一直属于接戏自由的那类演员，因为他对自己有强烈的自信，清楚自己可以驾驭什么类型的角色。
而有些演员则需要在经纪公司的安排下接戏，这种安排有好有坏，演员和经纪公司双方的判断都未必正确。
陆煦当初签飞扬演艺，要的就是接戏自由，自他签约以来，飞扬演艺从来没有干涉过他，陆煦自己的判断也被证明是正确的。
总之，陆煦觉得，演员的职业生涯是很漫长的，不需要拘束于某个单一的题材中，想拍什么尽量去拍，反正有试错的机会。
当然，也许这是红了之后才有的自由，不红的话，演员自身几乎没有太多选择权，一旦某部电影大扑特扑，演员的整个职业生涯都会受到影响。
就比如《侠客》之于章澈，后者原本名气不小，如今几乎没有了声响，彻底退出了小生圈子的竞争。
演员的更新换代太快，在陆煦拍剧到拍电影的每个阶段，他的竞争对手都有不同，从一方面说，他爬得太快，而另一方面，演员之间是存在阶层的，当陆煦爬到了一定的高度，他的对手不可能再是顾思年陈烨章澈这批人，总得换一换。
陆煦珍惜自己拥有的自由，也庆幸自己此刻所处的状态。
……
从《黑白》剧组回来，C市已经挺热的了，这几年的天气莫名其妙地热，陆煦估计，拍新电影的话，他恐怕又得忍受高温了。
不过新剧组的筹备同样很慢，据导演透露，是能合作的、高水平的特效公司都被别的剧组借去了：“这几年特效片子比较火，做这行的规模却没有扩大，熟手还是那几家。”
剧组要好的效果的话，自然不能随意糊弄，还得等特效公司愿意接活。
拍摄成本比较高的电影，通常不会和某一家特效公司合作，会合作好几家。
陆煦打听的，其中一家口碑不错现在正给他投资的那部科幻剧集做后期，准确地说，这部剧他、郑骁和邵耀都有投资。
不得不说，剧集拍得实在太慢了，比陆煦之前参演的剧慢很多。
他这两年太忙了，如果不是突然提起特效公司，陆煦都快忘记自己投过一部剧了。
投资完这部剧之后，陆煦投资的脚步略有放缓，不过他和许闻的手机里依然会收到一些要求投资的短信，剧本质量不错的陆煦会关注一二，小投一两笔。
娱乐圈的现状是，越是大导演大明星就越不缺投资，但投资往往只会追逐这批人，反而是真正缺少资金的电影，《女宗师》这样的，越是不会有投资商青睐。
当然，继《女宗师》大赚一笔之后，陆煦后续也只是老老实实拍电影拿片酬，包括《夜观天象》这样的大制作，都没有考虑为节约成本而将他和李焱的片酬改成分红制。
可能是因为他和李焱赚票房的能力人尽皆知，在票房可能爆的情况下，把一部分利润分给两位主演，投资商们同样会觉得心疼。
总而言之，陆煦进组这事还得再等。
他还是有耐心的。
这段时间，陆煦就先看看剧本，导演提前嘱咐过他，希望他这个月把身材练练好——剧本的设定里，超级赛亚人会穿紧身衣，造型也多，陆煦可以把自己想象成男模。
G牌非常积极地为剧组送上了全套服装赞助。
陆煦不由阴谋论了一把，怀疑剧组邀请他演这个主角，也有节省服装成本的意思。
听陆煦这么问，导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笑道：“是你自己主动上钩的，这可怪不得我。”
陆煦：“……行吧。”
等待的周期可谓相当漫长，剧组为陆煦安排了专业的指导老师，除了锻炼身材外，也对他进行动作戏、枪战戏的培训，动作片陆煦有经验，只是这辈子拍得不算多。
不过剧组既然有要求，他自然一丝不苟地去完成。
陆煦日常是个懒散的人，但为了拍摄效果，他愿意付出100%的努力，这是他身为演员的坚持。
这一等就是大半年。
一部电影想拍摄的话，拉到投资是第一位的，后续还有无数艰难险阻在等待，所以陆煦确定，自己当不了导演，还是当演员来得轻松。
苗植真问过陆煦有没有兴趣当导演，想把他带入行，导演是一片好意，陆煦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可以说，他擅长的只是表演相关的部分，当个选角导演或者表演指导还马马虎虎，掌控片场这种事，还是专业人士来更合适。
……
新片尚未开拍，陆煦却已经拥有了男模身材（自卖自夸）。
他倒是没瘦，因为按导演的审美，真正的好身材绝对不是细狗型，而是荷尔蒙十足，瘦而不柴肥而不腻那种。
陆煦：“这到底是挑演员还是挑猪肉”
导演对陆煦的新身材格外满意，陆煦本人也挺满意，二者之外，最满意的则是——G牌。
因为一年一度的颁奖季又要开始了。
陆煦原本就是衣架子，磨练了一番之后，他更是衣架子中的衣架子，他是全娱乐圈公认的最适合G牌男装的明星，现在则更合适了。
可以说，最近这几年，每一年的颁奖季都是G牌大卖特卖的时机，品牌财报清晰地显示——颁奖季的时间和品牌高销售额是正相关的。
都因为陆煦这个销冠太厉害了。
他在争鸣奖颁奖典礼上的那套西装当晚就卖空了，之后品牌紧急往各个专柜调货，却依旧是一套西装难求。
品牌平日里会给陆煦提供大量私服，那些在时装周上表现得平平无奇、让人缺少购买欲的服装，却被陆煦穿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销量依然会大涨。
今年入围的《无畏人生》，比《反转都市》更具竞争力。
去年《反转都市》同时入围了争鸣、金焰、影评人奖三大奖，今年不出意外也是一样。
相比《反转都市》，《无畏人生》显然是一部更正统的电影，获奖的把握更高。
至少去年的颁奖季启动时，《反转都市》没有展现出碾压一切的气势，电影的竞争力上升，是在陆煦拿下争鸣奖之后。
而今年，在颁奖季预热的期间，《无畏人生》的气势就不同寻常。
专业影评人与影视博主、影视论坛博主、某些编剧与导演，包括没有新作入选、却颇具权威的演员们，在接受相关采访时，都无一例外地提到了《无畏人生》。
“印象最深刻的电影？当然是《无畏人生》。”
“有去年的《反转都市》作为对比，《无畏人生》的反差感才会更强烈，陆煦演得太好了，我找不出任何他不获奖的理由。”
“《无畏人生》，有且只有《无畏人生》。”
加之《无畏人生》又是票房年冠，它的大众认知度远非其他电影可比。
即使是电影圈内人士，包括有提名投票权的演员编剧导演们，也未必会去看报名评奖的每一部作品，而《无畏人生》票房足够高，不少圈内人都看过。
从这一点上看，《无畏人生》的优势其实很大。
随后各大奖项的评审主席团成员也被公开。
争鸣奖一如既往的老派，影评人奖一如既往地爱搞革新，最出乎意料的是金焰奖，今年的评委会主席居然是柳任农。
“？？？？发癫了？？”
“金焰奖在搞什么鬼？没人可选了吗？就非得选你那柳任农不可？我真是醉了。”
“……行了，我知道了，陆小狗今年拿金焰奖的几率又低了，笑死，今年再提名的话，就是三提了哦。”
“柳任农当评审团主席？？？？金焰奖的口碑是给这种人洗白用的吗？柳任农是握住了组委会什么把柄吗？这么惦记他。”
舆论反对声太大，金焰奖专门为柳任农发表了一篇声明。
理由是，柳任农资历深厚，奖项的厚度与质量在同代导演中遥遥领先，作品的质量也不错，自然有资格成为评审团主席。
他这个评审团主席的位置是上届结束、本届重新启动时再定下的，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进行交接的，不可能因为某些没有证据的谣传就随意更改。
无论传闻如何，仅看柳任农作为导演创造的成绩，他完全有资格担任金焰奖的评审团主席。
网友们：“……就嘴硬。”
所有人都清楚，柳任农担任这个职务的话，先倒霉的必然是陆煦，这两人不对盘人尽皆知。
“我倒是觉得，因为评审团本身就不喜欢陆煦，才让柳任农坐了这个位置。”
“＋1，《青春之羽》的提名就是让陆煦承受了一阵舆论风暴，没见陆煦受什么优待，光看他挨批了，后来是《反转都市》，最古板的争鸣奖可以给陆煦影帝，金焰奖选人上其实比争鸣奖要大胆，却还是把陆煦忽视了，你们再看今年，绝对还有戏要唱。”
三大奖的评审团成员名单一公布，陆煦也猜今年拿全会没戏：“后面再说呗，又不是以后不拍电影了。”
按道理说，他今年拿金焰奖或者影评人奖的可能性会更高些，毕竟他已经拿过争鸣奖了，以三大奖的格调，短期内奖励同一位演员的可能性相当之低。
现在金焰奖估计没戏了，陆煦大概会冲一冲影评人奖。
但影评人奖又喜欢搞创新，观众喜欢的、业内认可的，组委会很有可能反而会不选。
《无畏人生》的大好形势忽然微妙了起来。
第190章 190 什么奖
“一般来说，三大奖不会制造某部电影一家独大的氛围。”许闻道，“对《无畏人生》来说，有点悬念反而是好事。”
陆煦点点头：“都还好。”
虽然营销号们已经在盘点他和柳任农的恩怨曲直，一副陆煦必将错过本届金焰奖的姿态。
“今年陆煦再拿三大的话，他就无人可挡了。”
“我个人觉得，不仅是柳任农，圈里很多人同样不希望陆煦再拿一座三大，只看陆煦拿争鸣奖的架势就知道，再来一座金焰奖，谁都压不住他了。”
现下网友们再提起陆煦，和他对标的都是李焱这个级别的演员——票房上陆煦的确逊色于李焱，可论奖项，即使只手握一座争鸣奖，陆煦已经超越了李焱。
一座争鸣奖就已经让陆煦咖位稳固，再来一座的话，不说和陆煦咖位相当的演员，更强势一些的演员恐怕都要避一避他的锋芒。
不仅对于观众，对圈内人士而言，今年的颁奖季也十分热闹。
主要矛盾就一个——陆煦究竟能不能拿金焰奖？
“还可以往深处想一想，比如，陆煦有没有可能卫冕争鸣奖？”
“……这一般人可不敢想，我个人觉得，影评人奖的归属也是有悬念的，组委会未必会颁给陆煦。”
“要是陆煦一个都捞不到的话，岂不是成了娱乐圈的笑话了？照我说，陆煦和粉丝的心别那么大，就先靠争鸣奖吹几年牛吧，别惦记今年的三大，真以为三大是你家开的啊？”
看着＃颁奖季＃tag下一个熟悉的账号的发言，网友们不由感慨，果然黑比粉更长情。
这个账号自《天子》时期就在黑陆煦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对方依然坚持不懈。
虽然他在唱衰陆煦，可网友们同样忍不住问：“今年有拼得过《无畏人生》的电影吗？”
“《无畏人生》形势大好，不代表陆煦一定会拿奖，这是两个概念，说不定陆煦连提名都没有呢？”
网友们：“……”
陆煦拿星辰视帝那届，这位仁兄也信誓旦旦地表示，《18岁那年》是部好剧，不代表陆煦是一个好演员。
然而，《18岁那年》是以主角黄路宁的人生为主线的一部剧，《无畏人生》则是讲述主角柏千山奋斗历程的一部电影，作品和角色怎么分割开？
这位网友于是又胡扯了一堆理由，总是陆煦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从某种程度上说，对方可谓相当有毅力，以至于网友们都忍不住怜爱他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有这种毅力的话，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关于今年颁奖季的讨论不仅局限于某一家平台，各家论坛、视频网站，讨论度都相当热烈。
陆煦却觉得，讨论不该集中到他身上，网友们该关注的是——柳任农当这个评审团主席，真的合适吗？
但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擅长营销、频繁上热搜的导演，在柳任农提携了某位新人、或是在海外拿下某重磅大奖时，热搜上从不缺少他的身影，但这一次，明明金焰奖是圈内难得的盛事，柳任农却好似隐身了一般。
“真狡诈啊。”陆煦忍不住感慨，“一如既往的风格。”
坏事都是人家的，好事都是他的。
“你现在成了柳任农研究协会资深会员了。”许闻笑陆煦道。
陆煦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别，我这是情势所迫。”
他刚当演员那阵，看到柳任农频繁地提携新人，还以为对方是个大好人，结果……
反正他是忍不了柳任农的。
……
三大奖的讨论沸沸扬扬，着实热闹了好一阵，这之后不久，三大奖中最早启动的争鸣奖先公布了提名名单。
陆煦赫然在提名名单中。
那位宣称陆煦连提名都没有的网友先被扇了半边脸，可他却丝毫没有被打脸的羞愧感，反而继续嘴硬：“提名就能拿奖吗？陆煦这次绝对没奖拿。”
今年争鸣奖官网将陆煦放在了最佳男主角提名一栏的最上方，很显然，在提名资格的争夺中，陆煦拿到了最多的一票。
今年和他一起提名的又有一位老熟人——岳徽凭在电影《恨之海》中的表演入围了本届争鸣奖。
陆煦默默吐槽：“怎么老是你？”
岳徽回他：“我还想说呢，怎么又是你？”
两人都不由笑出了声。
陆煦如今已经习惯了这种见到老熟人的状态，演员圈子就那么大，大家不是在颁奖季遇见，就是在电影上映期间遇见。
岳徽的《恨之海》有一个上世纪80年代的片名，内容也是关乎家庭伦理的，岳徽在其中扮演了一个超级大渣男，一人的渣坑害了三代人、坑了三个家庭。
要不是陆煦和岳徽还算熟悉，他都怀疑对方这是本色出演了。
“你怎么想到接这个角色的？”陆煦好奇道。
岳徽的戏路算宽的，以前演正派为主，现在开始涉猎反派，不过他是传统小生的长相，年轻时候演过不少帅气小哥，阿姨辈的粉丝不少，结果现在居然开始演大渣男了。
陆煦很想采访一下对方的粉丝，有没有一种偶像幻灭的感觉。
“没演过啊。”岳徽坦诚道，“演过就知道了，这种角色很难驾驭的。”
《恨之海》电影里，他演的主人公是一个感情上的渣男，可论为人，他却并不是个坏人，他无法对妻子忠诚，却仍在外维护着家庭的平和，若非有一日被揭穿，家中小辈都不知他的真面目。
这片子陆煦看过，岳徽的演绎确实精彩老辣，看到对方的名字出现在提名名单里，陆煦丝毫不觉得意外。
而今年颁奖季《无畏人生》的形势之所以大好，是因为竞争影片中有几部是《恨之海》这样小众的电影——三大奖，尤其是争鸣奖和金焰奖，都是比较正统的奖项，一般不会颁给《恨之海》这种剧情相对混乱的电影。
除了岳徽之外，提名人还包括祝穹、孙丹青和权志林，至少和《反转都市》入围的那一届相比，这一届的整体竞争力要弱一些。
陆煦本届再获奖的可能性确实不高，但只论实力的话，他的发挥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位提名人，因而，在讨论到获奖人时，陆煦并没有被排除在外。
陆煦这次和苗植一起走了红毯。
上了红毯之后，官方主持人自然一堆花团锦簇的台词，不会问到其他，不过在红毯之前，陆煦和苗植倒是都被追问了对柳任农担任金焰奖评审团主席的态度。
苗植把陆煦挡在身后，回道：“挺好的，恭喜他。”
“如果《无畏人生》在本届金焰奖上失利，是否意味着柳导和您交恶是事实？”
苗植这才停下来，懒洋洋的目光这一刻有些锐利：“你一辈子只有好朋友，没有敌人！那你为人可真够成功的。”
说罢，他拍了拍陆煦的后背，示意陆煦往前走，别理那个瞎问的记者。
两人在红毯上倒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无论陆煦是否拿奖，《无畏人生》都毫无疑问是本届争鸣奖上的大热门，苗植资历老，此前名气虽远不如柳任农，可网友们深扒过后，发现这位导演在电影圈的支撑并不比柳任农弱多少。
“柳任农说起来人缘好，可这次他落难，你们见过几个替他说话的？除了乐子人之外，有几个正经同行替他发声的？”
“别说发声了，好几个导演接受采访时都说了，排片公平是最基本的，谁打排片的主意，以后其他电影干脆都别上了，给他一个人让位就行。”
“等着吧，过阵子的金焰奖还有乐子可看。”
导演们并非一心拍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风格，尤其排片涉及自身利益，他们更不可能让步。
柳任农看似只得罪了苗植和陆煦，但实际上，他得罪的人要比外界以为的多得多。
进了会场，苗植在和熟悉的导演演员们寒暄，陆煦发现，导演的人脉要比他以为的深厚，或许是一直在拍电影的缘故，年长些的导演、中生代的导演他全部都认识。
他带着陆煦到这些人面前露了脸。
“早就久仰大名了。”其中一位导演开玩笑道，“陆煦谁还能不认识？你不能光介绍姓名，你得介绍人家和我们合作。”
“就是！”
“之前我就见过了，结果这次又一起提名了，压力大啊。”
陆煦视线瞥向了岳徽，对方正冲他挤眉弄眼，陆煦默默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岳徽笑得更灿烂了。
陆煦：“……”
没办法，他是年轻人，在这种场合被导演带着认识人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和其他初出茅庐的年轻演员相比，陆煦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是颁奖典礼上的常客了。
“其他人被介绍我能接受，怎么陆煦也在被介绍啊？”今年入围最佳男主的祝穹忍不住吐槽，“人家都拿影帝了，我连个影帝都没有，他过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站着还是该坐着。”
论资历，自然是祝穹更老，被人介绍后辈演员很正常，可论在争鸣奖上捧杯的经历，陆煦实则已经压了他一头，他很难摆出所谓前辈演员的架子，也很难在陆煦面前展现大度。
怎么展现？实绩还不如人家，充什么大头蒜？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不过吐槽归吐槽，对上陆煦，提名人们还是相当友好的。
不管怎么说，在这一年一度的争鸣奖上，能能够入围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颁奖典礼的流程和上一届一样，陆煦是第二次参加，却已经驾轻就熟，《无畏人生》是本届争鸣奖上入围提名最多的电影，剧组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嘉宾席的最佳位置，陆煦前面不远就是本届评审主席团的成员们。
争鸣奖虽古板，却是公认的稳，之前把最佳男主角颁给《反转都市》着实出乎意料。
今年陆煦虽再次入围，却没有人看好他再度捧杯，包括陆煦自己。
所以他度过了一个心态平和的晚上，面上没有丝毫紧张感，《无畏人生》剧组一有人上台领奖，陆煦就捧哏似地兴高采烈地鼓掌，连导演都诧异地看了他好几眼。
“笑死，导演：嫌弃jpg。”
“导演斜眼看小狗的表情简直笑死人，对你们家男主角好点，行吗？”
“小狗为剧组其他人鼓掌，小狗好，导演表情包脸看小狗，导演坏。”
陆煦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最佳男主角奖颁发，他只觉得颁奖嘉宾和获奖人来来回回，中间偶尔还有一段表演，根本不记得究竟谁拿了奖。
然后，猛然之间，他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瞬，陆煦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注意到，镜头，以及前一排几位嘉宾的视线正关注着他。
身边的苗植举着他的胳膊：“起来啊，愣着做什么，上去领奖啊！”
“什么奖？”陆煦大脑中满是混沌，几乎下意识般问出了这个问题。
导演用难以直视的眼神看向他。
导播的镜头刚好切到了这一幕。
“哈哈哈哈哈陆煦你在做什么？”
“快笑死我了，这不就是期末复习的我吗？考试前一天才想起问舍友今天考什么。”
“……差点酿成事故了，陆煦问什么奖的时候，我想问他这是不是事先编好的段子，导演的表情更可笑，有种被逼到怀疑人生的抓狂感。”
“拿奖了却问拿什么奖，笑傻了快。”
“恭喜小狗！！史上最快二封影帝达成！！！！”
第191章 191 金焰奖
问出“什么奖”三个字的时候，陆煦已经清醒了过来，于是他茫然的表情化作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抬起头时，颁奖嘉宾正在台上微笑看着他，导演又催促了他一声。
“我现在很好奇，陆煦准备获奖感言了吗？”
“笑死，他对自己获奖这件事究竟多没把握啊！”
“哈哈哈哈真的，小狗偶尔会给人很精明的感觉，但有时候，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呆。”
“呆＋1。”
论坛上，一部分网友在嘲笑陆煦获奖时的反应，而另一部分网友则在分析陆煦再拿一座争鸣奖的意义。
“现在压力来到了金焰奖和影评人奖这边。”
“搜索过了，争鸣奖几十年历史上，一共三位演员拿过两座影帝奖杯，陆煦是第三位，除此之外，他不仅是争鸣奖最年轻的影帝，还是获奖间隔时间最短的影帝，陆煦现在才30出头，算他拍到60岁的话，他还有漫长的时间去拿下自己的第三座影帝奖杯，创造他自己和争鸣奖的历史。”
“太强了！但我还是想说，小狗实至名归！”
“实至名归＋1！”
“争鸣奖并非为了陆煦破例，只是他对柏千山这个角色的演绎值得一座争鸣奖奖杯罢了。”
在颁奖嘉宾念出陆煦名字的一瞬间，和《反转都市》那一届一样，热搜立刻就爆了。
《无畏人生》本身当然是值得一座影帝奖杯的，阻止陆煦拿奖的是表演以外的因素，可谁都没有料到，争鸣奖竟然直接撇除了这些额外因素，干脆地将奖杯交给了陆煦。
“啊啊啊啊啊！陆煦在台上的样子让我好激动！！”
镜头前的陆煦依旧帅气，在台下时愕然的表情此刻已经转为沉稳，他轻轻举着奖杯，在镜头前展示了一圈。
粉丝们却好奇地盯着他的手心，想看看那其中有没有可能藏着获奖感言。
最终……什么都没有看到。
陆煦的表情很温和：“第二座奖杯了。”
“接下柏千山这个角色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要演好他，因为他是一个真诚的人，一个好人，一个愿意做出牺牲的人，演员或许做不到为角色增光添彩，却不可以毁掉一个角色。”
“站在拍摄地荒凉的土丘上，我试图让自己化身柏千山，思考，当他踏上同一片土地，那一瞬他在想什么？但我只是为拍角色而来，短短几个月，他却把自己的半生贡献在了这里。”
“《无畏人生》上映后，作为柏千山的表演者，我收到了很多夸赞，但我觉得，我在电影中展现的，还不及柏千山真人的十分之一，直至今日，依然有很多人记得他。”
“伟大的是角色，而不是我——这是这座奖杯告诉我的，感谢苗植导演，感谢争鸣奖组委会，最后——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现场掌声热烈，或许是因为陆煦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现场和正在看直播的观众都能看出来，他真的爱着他的角色。
“陆煦就是光源！！”
“最强玄学诞生——每说一次不是最后一次，就一定会有下一座奖杯！”
“被陆煦的获奖感言燃到了，但他说的都是实话，在《反转都市》拿下争鸣奖影帝之后，他又将完全不同的柏千山呈现给了观众，我好爱陆煦，他从来不会食言！”
虽然陆煦那位黑子敬业地表示“争鸣奖这是没人了吗”，但对粉丝们而言，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他们压根不在意黑子说了什么，无能狂怒罢了。
而对于那些时刻关注陆煦、生怕他拿下本届金焰奖，并且为柳任农担任金焰奖评审团主席而偷偷高兴的圈内人而言，拿下两座争鸣奖的陆煦该怎么应对，这又是一个新的问题。
这一刻，该烦恼的绝对不是陆煦和陆煦的粉丝们。
“小狗实绩＋1，好多奖～”
“争鸣奖提名这块，很多人都是空空荡荡的，小狗奖杯就拿了两座，天生的演员。”
“我总有一天会对陆煦拿奖这件事麻痹的，他拿第一座的时候我好激动好激动，第二座就平淡了，没办法，之前吃得太好了。”
影视论坛上，“新生代电影演员版图”这条更新了好几年的帖子则默默修改了主页，这条帖子是陆煦拍《诡诈》那年发的，《诡诈》当时还被打了一个问号，因为发帖的网友并不能判断《诡诈》的前景。
帖子更新了几年，陆煦相关也被修改又更正，在陆煦靠《反转都市》拿下争鸣奖影帝后，帖主就表示，陆煦的名字恐怕不适合出现在这条帖子里了，谁知很快就迎来了《无畏人生》票房大爆。
到了今天，陆煦的名字终于被删掉了——不管是票房还是奖项，在新生代演员这个区间里，陆煦的存在就是降维打击。
“……获奖＝失去姓名，笑死。”
这一届争鸣奖，热度最高的时间段自然是陆煦二封影帝那一瞬，典礼前的各种悬念在那一刻尘埃落定，没有人认为陆煦不配这座奖杯，看过《无畏人生》的观众都觉得他实至名归。
“我甚至觉得，争鸣奖已经不是我熟悉的争鸣奖了。”
“嘿嘿嘿与其说是争鸣奖选择大胆，不如说小狗征服了世界！恐怖如斯，汪汪咆哮！”
“金焰奖什么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陆煦连着三天上了热搜榜，受这座争鸣奖奖杯的影响，《无畏人生》的网播量也跟着上涨了，几家视频平台甚至推出了一个陆煦专栏——剧集的话，各家平台大概只有一两部，加上电影的话，倒是能凑出一个可观的数量。
“陆煦可以多拍些片子，我第一次意识到，其实陆煦的作品算不上多。”
……
争鸣奖颁奖典礼举办后不久，金焰奖同样公布了这一届的提名名单。
形势倒是和前一年差不多，男主提名名单和争鸣奖的提名名单重叠率有60%，陆煦和岳徽都有提名，还有一位提名人则是《风雨兼程》的祝穹。
这个结果和外界预测相差不大，毕竟柳任农就算再变态，也不至于让《无畏人生》漏掉提名。
当然，《无畏人生》的debuff有点多，陆煦和苗植两个人都是。
在《无畏人生》拿下争鸣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的情况下，如果电影在金焰奖上连一个提名都捞不到，引起争议的绝对不是《无畏人生》相关人士。
“就看颁奖了。”
陆煦本以为苗植会缺席这届金焰奖，因为苗植一早摆出了和柳任农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可苗植不仅去了，还打扮得格外隆重，带着《无畏人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颁奖典礼现场。
“干嘛不去？”导演道，“人家为这都缺席新片拍摄了，我不去怎么行？”
陆煦这才想起来，柳任农的新片还在拍摄当中。
对导演来说，偶尔缺席拍摄参加颁奖典礼倒是正常，毕竟颁奖只是一两天的事，可作为评审团主席，任务就比较复杂了，奖项方面通常只会考虑那些没有任务在身的导演。
不过陆煦也不愿再往坏处想柳任农，对方愿意担任金焰奖的评审团主席，势必已经协调好了各方关系，他不必为对方担忧。
这是陆煦第三次参加金焰奖，和争鸣奖一样，金焰奖给《无畏人生》的座席同样在最佳位置，《无畏人生》也几乎提名了金焰奖的所有大奖，甚至在红毯上，主办方为了让主创们停留足够长的时间，特意延缓了下一个剧组入场的速度。
这导致的结果是，最后几个剧组走上红毯的时间被耽误了，到他们入场时，红毯已经结束了。
不提这个季节的风已经有些凉了，女明星们精心准备的妆容只能微博特供，这自然让明星本人和粉丝们心中充满了怨念。
《无畏人生》奖还没拿，锅先背了一个。
在嘉宾席上听说这个消息后，苗植只发出无声的冷笑，问陆煦：“你说有意思不？”
“很有意思。”陆煦接话道，“是一般人想不到的角度。”
矛盾转移这条简直溜溜的。
不过剧组得罪主办方确实没什么好处，除非明年不想来参加金焰奖了。
陆煦今年的心态就是这样，事不过三，今年再落空的话，明年他就不来了。
“明年你没电影要上吧？”经纪人及时纠正了他的错误。
陆煦：“……您记性真好。”
“谢谢夸奖。”
不过就算《夜观天象》春节前上，陆煦恐怕也会和奖项无缘，后一部科幻电影拿奖的可能性更低。
陆煦说归说，却没有一种非拿奖不可的迫切感，他感觉自己的心态和苗植有些相似，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柳任农会做些什么。
《反转都市》投票的内情，陆煦拿奖之后也听说了。
颁奖典礼后的庆功会上，柳任农还来和陆煦说了会话，以表达对他的欣赏，然而在主席团众位成员中，他是为数不多给陆煦投下反对票的。
所以，当本届金焰奖最佳男主角花落祝穹后，陆煦毫不意外，《无畏人生》倒是拿了最佳影片，苗植的最佳导演却落空了。
陆煦脑海中蓦然冒出一个新词，精准狙击。
到底没敢让《无畏人生》丢最佳影片啊。
然而，在颁奖嘉宾念出《无畏人生》获得最佳影片的消息后，镜头扫过来，苗植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就这么清晰地出现在大屏幕上，颁奖嘉宾连着喊了三声，苗植毫无反应，场面比想象中尴尬很多。
最后，苗植依然没有上台，奖项请摄影师代劳了——摄影师同样入围了提名，可惜运气不佳，没获奖。
这一幕，被营销号命名为《沉默的89秒》，迅速爬上了热搜。
第192章 192 没有下限的
“……”
“……”
“如果我是颁奖嘉宾的话，就这沉默的89秒，我能尴尬到晕厥过去。”
“啊啊啊啊啊那一瞬间，我尊嘟很想鼠。”
“楼上＆楼上的上，这就是你们混不了娱乐圈的原因。”
“我对苗导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会有人觉得陆煦没拿最佳男主、苗导没拿最佳导演正常吗？最佳影片我就不说了，除了《无畏人生》之外，组委会还能给谁？”
“讲真，我没想到金焰奖组委会能做出这种事，苗导很刚是真的……陆煦三提三不中，他这是和金焰奖天生不对盘吗？”
“……虽然我预料金焰奖组委会干得出来，可我没想过它真干得出来。”
“《无畏人生》没拿奖，这是什么大无语事件？”
《无畏人生》几个最具含金量的奖项提名中，陆煦的最佳男主角是最早颁发的，这也是整场晚会最受瞩目的时刻，数据显示，颁奖嘉宾上台的一瞬，《无畏人生》的实时收视率达到了最高点。
之后收视率则在不断攀升——无论陆煦能否获奖，接下来的颁奖都有乐子可看。
虽然，即便对金焰奖的评奖规则毫无了解，在网友心目中，这一届的最佳男主角奖应该颁给陆煦。
在这个周期，没有一部电影比《无畏人生》更具竞争力。
奖项颁发的那一刻，颁奖嘉宾念出“祝穹”这个名字的瞬间，镜头虽然没有打在陆煦脸上，却实实在在拍到了祝穹的表情——比之争鸣奖陆煦的茫然，祝穹脸上更多的是慌乱。
震惊和慌乱，再加一点忐忑不安的情绪，上台领奖的时候，祝穹甚至没有高高昂起头，他自始至终低着头颅。
“……金焰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这是新晋影帝该有的表情吗？”
“今年这奖到底该谁拿，提名人们自己也心中有数吧？”
更离谱的是，在最佳男主角这个奖项颁发之后，陆煦就好像从镜头前消失了，之后几十分钟的时间里，导播的镜头几乎没有再扫向陆煦。
就算营销号想窥探陆煦那一瞬的情绪，似乎也找不到头绪。
然而，在金焰奖进行的同时，＃金焰奖最佳男主角＃这个词条已经彻底爆了。
网友们都知道柳任农和陆煦不对盘，可谁也没想到，一座稳稳的影帝奖杯就这么飞了，按常理说，陆煦拿争鸣奖的难度要比拿金焰奖的难度高多了，可陆煦居然拿了前者，却错失了后者。
金焰奖官博下方自然一片质疑声。
陆煦拿不到最佳男主就足以让本届金焰奖沦为一届糟糕的评选，然而，到了最佳导演奖颁发的时刻，苗植居然也没能拿奖。
获奖的那位导演和苗植关系并不差，他倒是上台领了奖，获奖感言却说得相当之短。
“离谱，史彭导演上台那几句话的潜台词你们听出来了吗？”
“在大众和小众之间，个人或许会偏爱小众作品，然而我偏爱大众作品，无论是个人的奋斗历程，还是这当中付出的眼泪和汗水，都值得被珍视——我的天，金焰奖要把双方逼到什么程度啊？史彭导演就差明说了。”
“我个人觉得《无畏人生》剧组好惨，但是获奖剧组也不容易啊，这分明是把人家架到火上烤。”
毫无疑问，今年的金焰奖爆出了一个大冷门。
陆煦上一次提名没获奖，网友们还觉得情有可原，毕竟《反转都市》中的反派并不是什么值得大力推广的角色，但这一次，他把柏千山演绎得那么真实，却没有受到金焰奖一点青睐，这让网友们实在无法接受。
好的作品应该受到褒奖，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虽然在晚会的最后，金焰奖才轻飘飘地给了《无畏人生》一个最佳影片奖，说起来这是颁奖典礼上含金量最高的奖，但问题在于，陆煦这个主角没拿最佳男主，苗植这个导演也没拿奖，就一个光秃秃的最佳影片，这座奖杯会有任何人信服吗？
苗植最后叫摄影师上台领奖，已经很给金焰奖面子了。
……
无论如何，这届金焰奖恐怕是近几年来话题度最高的一届了——从陆煦错失最佳男主开始，典礼的实时收视率就一直在飙升，虽然导播没有给陆煦切镜头，却不妨碍网友们紧盯直播，以便关注与典礼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
热搜词条加起来足足有十多条，从＃陆煦错失最佳男主＃到＃苗植不肯上台＃，再到＃祝穹表情＃＃岳徽表情＃和＃观众表情＃，所有边边角角的细节都被网友们关注到了。
瓜在典礼结束的一瞬还没有结束。
苗植叫摄影师上台的这一行为在当晚遭到了某位业内人士的批判，这位业内声称苗植对金焰奖毫无敬畏之心：“这世上哪有什么应该？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大热门也并不保险。”
这位业内前脚刚批判完苗植，后脚金焰奖工作人员就发现，《无畏人生》的最佳影片奖杯被放在了嘉宾席上，苗植并没有把它带走。
这个消息一曝光，热度更是爆炸。
网友们本以为，苗植拒绝领奖的行为已经很刚了，可苗植居然能比一般人以为的还要刚。
自然地，苗植迎来了新一轮抨击。
面对指责，导演只轻飘飘地表示，自己忘拿了，组委会愿意的话就寄过来，但是他不想掏快递费，如果不愿意，就由组委会自行处置。
“……苗导的意思是，这座‘最佳影片’奖杯不值得他掏快递费。”
“好刚！！！！”
“笑死，人家苗导怕什么？多少年前就和柳任农干过，大不了你金焰奖再不给人家颁奖呗，苗导难道还能拍多少年电影不成？”
“金焰奖这一下直接把自己的权威干掉了，不怪人家苗导不买账。”
颁奖典礼结束后，《无畏人生》剧组被蜂拥而来的记者们堵在剧场门口，陆煦是许闻来接的，可以许闻的车技，居然没能突破记者们的围堵，不得已，陆煦只能先下车接受采访。
“我没有什么看法，我尊重组委会的选择。”
“你心里不觉得遗憾吗？有很多人支持你，他们认为，这是你最为接近金焰奖的时刻。”记者们仍是不死心，这么平淡的回应根本不是陆煦的风格，陆煦该说些更劲爆的、更能怼的话语。
陆煦表情平淡：“是这样吗？”
“最接近的时刻一般也是最遥远的时刻。”陆煦道，“所以我尊重组委会做出的选择，评委们可以选择他们喜欢的任何一部电影，同样，我也可以拒绝任何我认为不需要参加的颁奖典礼。”
记者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陆煦的话语中听出了潜台词。
果然，陆煦的下一句话是——“作为《无畏人生》剧组的一员，我个人自然要和剧组共进退，评奖有评奖的标准，我个人作为演员也有报名参评的标准。”
陆煦没有把话说得特别明白，却足够叫人听清他的言外之意了。
陆煦的意思是——
“他拒绝报名金焰奖？！！！”
“超大消息！！！”
“《无畏人生》剧组真的和金焰奖干起来了！前有导演丢奖杯，后有主角拒绝参评金焰奖，热闹，真的热闹！”
陆煦后续倒是解释了一番，强调自己的表演实力是有限度的，自己只想把时间花在提升自己上，而非花在某些虚无缥缈、没有限度的事物上。
“就是说，金焰奖的评奖是没有限度没有标准的，他追不上，也不想去追。”
“体面小狗！”
苗植和陆煦虽然都遭受了批判，可金焰奖组委会遭受的批判却更多。
先以柳任农作为评审团主席，而后颁奖季最为热门的《无畏人生》大热倒灶，剧组虽然拿了最佳影片，这个影片却成了光杆司令——通常来说，最佳影片必须有与之相配的其他奖项，最佳男主角最佳导演这些奖项都没有的话，这个最佳影片的含金量自然也不高。
“柳任农此前丑闻缠身，邀请他担任评审团主席有意义吗？”
“对苗植导演来说，这何尝不是二次伤害？”
“祝穹领奖时的表现已经很诡异了，典礼结束后，他发了一篇千字长文，通篇都在强调自己配不上这座影帝奖杯，@金焰奖组委会，要不要来听一听外界的声音，别沉浸在你三大奖的荣光里了，好吗？”
对于网上的声音，金焰奖组委会倒是不咸不淡地发布了一篇声明，强调评奖是在绝对公平公正的前提下进行的，“某些提名人”失去的奖项，是评委们共同选择的结果，并非某一人决定的。
“好贱啊啊啊啊啊啊！”
“气到捶墙！！！”
网友们义愤填膺，却丝毫不影响金焰奖方面的态度。
至于本届金焰奖的提名人们，抨击奖项的几乎没有，毕竟谁也不愿得罪金焰奖这个权威大奖，毕竟日后还会有提名的机会。
观众们却在不自觉间避雷了金焰奖。
正如某位影评人在关注到网上的舆论风向后表示，金焰奖看似“打服”了《无畏人生》剧组，却失去了观众的心。
……
金焰奖之后，《无畏人生》在影评人奖满载而归，陆煦拿到了自己的第一座影评人奖奖杯，接受采访时，记者们旧事重提，希望陆煦正面回应今后是不是不打算参加金焰奖了。
陆煦坦诚地点了点头。
本届金焰奖结束后，陆煦并没有一直怼金焰奖组委会，毕竟颁奖典礼已经结束了，他再发表意见，也改变不了已有的结果。
包括苗植导演在内，《无畏人生》剧组众人都没有做出太多回应。
网上倒是一直有批判《无畏人生》的声音，可惜这些声音通篇都站在金焰奖组委会的角度，很难让观众们收获共鸣。
而今天，或许是拿奖了心情不错，陆煦难得打开话匣子，谈及了自己对于不久前的金焰奖的感悟。
“对于那样的结果，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镜头前，陆煦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从金焰奖公布评审团名单开始。”
“评审团成员的风格决定了奖项的风格，他们未必会把奖项的上限拉到很高，却可以无限度降低奖项的下限。”
“我们都知道，有些人是没有下限的。”
记者们：“……”
网友们：“……还得是你！”
说好了不怼人不怼人，还是忍不住把人给怼了一遍。
“我就知道陆小狗不会让我失望！！嘿嘿嘿！”
第193章 193 继续争端
争鸣奖和金焰奖的结果已经陆续揭晓，三大奖中，唯一尚未举行的影评人奖自然备受瞩目。
只是影评人奖历来有些特立独行，评奖风格和争鸣奖、金焰奖并不一致，结果揭晓时往往会出乎意料。
——至少今年以前，观众们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影评人奖颁奖典礼当晚，结果却波澜不惊到出乎意料。
“获得本届影评人奖最佳男主角的是——陆煦，《无畏人生》，恭喜！”
“获得本届影评人奖最佳导演的是——苗植，《无畏人生》，恭喜！”
“获得……最佳影片的是——《无畏人生》恭喜！”
连续三座奖杯都给了《无畏人生》，影评人奖的热度“轰”地爆炸了。
“毫无悬念！”
“真的，影评人奖有史以来给奖最为干脆的一次，我甚至怀疑，如果不是金焰奖在颁奖典礼上恶心了《无畏人生》一把，影评人奖给奖不会这么干脆。”
“不管怎么样……陆小狗的第三座影帝奖杯啦！恭喜小狗！”
什么金焰奖什么柳任农，都被粉丝们抛到了脑后，既然陆煦表明了不愿参加金焰奖的想法，粉丝们也不会强迫组委会给个说法，强扭的瓜不甜。
就算没拿到金焰奖，陆煦依然可以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
从某种程度上说，粉丝们与其是对陆煦没拿奖感到愤怒，不如说是对金焰奖的傲慢感到不满。
祝穹好歹不是强捧咖，他拿金焰影帝，好歹比其他莫名其妙的人拿强。
但《无畏人生》确实可惜了，明明是那么好的电影，那么好的角色。
“垃圾金焰奖啊啊啊啊！垃圾柳任农啊啊啊啊！”
典礼刚刚落幕，粉丝们忍不住怒喷柳任农，就看到首页的营销号在发陆煦接受采访的内容，镜头里，陆煦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有些人是没有下限的！”
＃陆煦怒喷金焰奖下限低＃＃陆煦狂怼柳任农＃
“争鸣奖和影评人奖都给了《无畏人生》，不得不说，今年的金焰奖含金量有点低哈。”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无畏人生》和其他电影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难怪陆煦和苗导的合作那么愉快，这两人根本就是一样的性格。”
……
陆煦既然直接开怼了，金焰奖方面再次做出了回应，只是网友们发现，金焰奖的态度比上一次还要漫不经心，几乎明着点陆煦心胸狭窄了。
金焰奖颁奖典礼后一直没有发声的柳任农也难得表明了态度，他强调自己最近忙于拍摄，以至于现在才看到网上的种种传闻。
对于陆煦的“批评”，他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对年轻人要多包容，要展现自身作为前辈的气度：“我理解，距离拿满三大奖只有一步，陆煦的心情想必十分失落，在这种情况下，说一些不理智的话、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这都是情有可原的。”
“我建议他收拾好心情继续前进，不要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不愉快的事情中，奖项还会再拿。”
陆煦：“……”
网友们：“……”
“果然，论恶心人的功力，还是柳任农这样的圈内前辈更胜一筹。”
“艹，明明是加害者，偏偏摆出一副大度原谅的态度，谁特么要你原谅啊？谁都知道《无畏人生》没拿奖是怎么回事吧？”
不少网友都表明了这种态度，可惜网友们人单力微，这些言论在柳任农那边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叫黑子们嘲笑陆煦“输不起”。
这个时候，苗植导演站了出来。
“金焰奖已经举办了好几十年，今年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争议？既然堂堂正正，为什么官博要控评？对金焰奖的批评声绝不仅限于我们《无畏人生》剧组，请各位多听听观众的声音，不要让一个有着几十年历史的、有口皆碑的奖项毁于一旦。”
“今年的评选，最先出现的问题是对柳任农这个评审团主席的质疑，我建议严查《知多少》《沉默杀机》这几部电影的排片，如果柳任农是清白的，就还他一个清白，否则他今后无论拍什么电影，参加什么活动，都会引起争端。”
苗植依然围绕着排片这个争议不放。
柳任农口口声声大度、原谅，可他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有什么资格原谅旁人？
如果还柳任农一个“清白”的话，他恐怕连担任金焰奖评审团主席的资格都没有。
金焰奖方面倒是想维护柳任农，可苗植已经说明白了，排片是排片，颁奖是颁奖，这是两码事，彼此间并不相干。
苗植甚至表示：“当初《无畏人生》上映的时候，院线方面和我讲了有哪些哪些难处，我想多争些排片都争不到，现在我个人愿意花钱请人帮忙查，看究竟是怎样的难处，让院线方面连钱都不想挣，想必不仅是我，广大网友都很好奇。”
接受采访的时候，苗植不像陆煦那样气势汹汹，语气很平静，完全看不出要和人干架的样子，可他这一发声，柳任农方面立刻表示自身要专注于拍摄，不愿再掺和进金焰奖的纷纷扰扰。
苗植还给陆煦打了个电话，叫他别搭理柳任农：“和他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这个人看起来很好相处，可你一旦和他产生利益冲突了，他不把你搞死不罢休。”
从某种程度上说，柳任农对陆煦的态度，就是把他真实的一面露了出来。
如果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导演，他甚至都不需要回应，于他而言，陆煦只是个小角色而已，他可以尽情地施放他的傲慢，而不是亲自出面讽刺陆煦。
沈文杰的曝光让完美的柳任农导演出现了裂痕。
金焰奖的评奖则又进一步展现了柳任农这个人的卑劣——《无畏人生》奖项会落空，说到底是因为陆煦苗植和他有旧怨。
这一桩桩一件件，已经让柳任农失去了信任。
失去信任的也包括金焰奖——即使此刻没有表露出来，然而，不管是观众还是圈内人士，沉默的是绝大多数。
……
而事实上，后续反响比网友们想象中要来得快。
先是一位中生代导演透露，明年评奖的话，自家剧组主要考虑报名争鸣奖和影评人奖。
“因为我个人觉得，我们这部电影……可能比《无畏人生》逊色一些。毫无疑问，金焰奖的评选标准是三大奖中最高，我不认为我们这部电影有冲击的希望。”
这位导演用词很隐晦，用“最高”这个词把金焰奖捧上了天，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其实是在暗讽金焰奖没有固定标准。
在傲慢的金焰奖组委会看来，陆煦和苗植是在无理取闹，然而圈内那些沉默者们却产生了物伤其类的感慨。
《无畏人生》票房近40亿，苗植和陆煦在圈内也并非默默无闻，这两人尚且不能在金焰奖上收获公平，何况那些底气远不如《无畏人生》的剧组？
去年《知多少》排片的猫腻被揭穿了，对于各家剧组而言，柳任农的存在本身就是毒瘤。
总不能电影上映遇上他，电影评奖了照样遇到他。
那普通剧组还活不活了？
当然，绝大多数导演倒是保留了体面，记者去采访的时候，他们代表剧组表示“会尽量参加”，可究竟是参加还是不参加，那就是天知地知了。
除此之外，将柳任农选为评审团主席是本届金焰奖组委会的想法，却不代表业内都一致赞同。
圈内一位大前辈级的、当初参与了金焰奖筹备的电影家私下里叹了好几回气，说电影奖的信赖累积起来并不容易，靠的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而这份信赖的崩塌却只需要一个晚上。
“早十年前，柳任农是够资格当这个评审团主席，现在的话，显然不合适。”
老前辈们不愿多说，是因为自己已经退出了电影圈的一线，现在的主流导演、演员都不是他们这批人，盲目干涉的话，反而会惹人生厌。
可谁也没想到，电影市场化不过小几十年，金焰奖举办也不过才几十年，就出现了柳任农这样的神奇人物。
……
对于金焰奖的评选，争鸣奖组委会并没有多说什么，后者还是相对比较正统的，而影评人奖方面却在后续的一个月内在相关刊物对入围影评人奖的几部电影进行解析。
这是影评人奖一直以来的惯例，在往年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然而今年，由于《无畏人生》和金焰奖的那场风波，影评人奖这一届的解析引发了巨大的关注。
人人都知道《无畏人生》很好，究竟好在哪里，为什么能够获奖，解析用平实的、便于观众理解的句子进行解读。
影评人们还是站在《无畏人生》这边的，毕竟影评评给谁看？主体自始至终都是观众。
影评人奖毕竟也是专业奖项，和金焰奖没有深仇大恨，不必踩金焰奖一脚，不过只看影评人奖官博最近发的内容，通篇的“观众”、“标准”和“公正”这几个词，可以想见影评人奖对于金焰奖的抉择也有不满。
三大奖合并称为三大，彼此间既有合作也有竞争，但同时推动了华语电影的口碑与发展。
金焰奖失去信任的话，争鸣奖和影评人奖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这一天，一家以犀利著称的娱乐媒体发文《盘点柳任农与金焰奖盘根错节的关系》，向观众们揭晓了柳任农成为金焰奖评审团主席的冰山一角。
第194章 194 扒皮
明星们拥有的现金流大多十分巨大，一般明星几乎都会参与各种投资，陆煦这种只投电影和剧集的反而不多见。
柳任农作为成名已久的大导演，自然有着雄厚的投资版图。
他能成为金焰奖的评审团主席，或者说，他与各大奖项的主办方之间维持着不错的关系，都有利益牵扯在其中。
比如上一届的主席，柳任农的推荐人之一，就有柳任农工作室的股份，两人还在某地合开了一间影视学校，“为演艺圈输送了大量的优秀人才”，收费同样相当高昂。
除此之外，他的好友方游是业内大经纪人，手握着几位圈内资深演员的经纪合约，这些人或多或少地促成了柳任农在上上届争鸣奖以及本届金焰奖的活跃。
除此之外，柳任农还参与了不少电影与剧集的投资——这些作品都有着微妙的一致性，给人一种《三途川》缩小版或者《九转诀》放大版的感觉。
这些看似不赚钱的项目，却着实为柳任农带来了不菲的利润。
细节一扒，网友们发现，这几年获得金焰奖青睐的电影，或多或少和组委会成员间有一丝联系。
“呵，这就是权威大奖？！”
“……我真的大导滤镜碎了一地，一直以为柳任农是导演里少有的能力与脾气都很好的那种，据说有些导演脾气很坏，动不动就骂人。”
“这一圈八卦看过之后，我最恨的其实是，你可以搞利益输送，你可以在你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为所欲为，别害人就行了，柳任农敢站出来说，《无畏人生》没拿影帝和最佳导演，他完全没有私心吗？”
“凭什么把金焰奖变成你公报私仇的道具呢？”
“不管金焰奖名声如何败坏，也不管柳任农名声如何崩塌，最惨的始终是《无畏人生》剧组，金焰奖自身都不在乎名声，我们观众凭什么要替它在乎？”
“＋1，金焰奖现在被群嘲，多少天过去了连评论都不敢开，完全是自找的，我现在很好奇，柳任农现在口碑成这样了，他新片还要怎么赚票房？”
柳任农的名声现在算是彻底塌了，之前他干涉排片，他的一桩桩旧事已经被网友们扒出了一些，眼下则更不留情——不出意外的话，其中必然有外人的手笔。
柳任农纵横娱乐圈这么多年，不可能只有苗植这么一个对头，从前旁人找不到柳任农的把柄，找了也没用，但现在，柳任农的把柄一个接一个被挖了出来。
——到第二年金焰奖启动，报名参选的电影还不及上一年的一半时，金焰奖组委会终于彻底慌了，没敢再把柳任农塞进评审团名单里，甚至主动和柳任农做了切割，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陆煦隐约知道，那篇剖析柳任农商业版图的文章有许闻的手笔，而那篇文章发布后，热搜的指向开始从陆煦身上转移到柳任农和金焰奖的其他几位评审身上。
但陆煦不清楚报道的素材具体来自哪里。
经纪人只透露了一句，说苗植导演最近和他有联系。
除此之外，柳任农插手排片让一些剧组和投资商大赚特赚，然而电影市场一共就那么多份额，有人大赚特赚，就必然有人大亏特亏。
这些人就是柳任农为自己制造的敌人。
……
热搜不再集中于陆煦身上，陆煦总算能安心拍新片了。
虽然金焰奖导致了无数波折，然而陆煦在同一年里同时拿下争鸣奖和影评人奖，可谓是整个颁奖季的最大赢家。
这也是粉丝们替陆煦鸣不平的点——说陆煦输不起，陆煦的另外两座奖杯却是实打实地到手了。
陆煦只是没拿下一座本该属于他的金焰奖罢了。
“小狗一直是我心里的第一名！！”
“《无畏人生》爆炸无敌好看，之前一直没去电影院看，这次因为金焰奖的风波，我特意去网络平台看了，只能说，看了《无畏人生》之后，我会和柏千山一样热爱这片土地，只是我没有柏千山的能力罢了。”
“＋1＋1，总之我不会看柳任农的任何电影了，柳任农那么会造票房的话，就由他自己造去呗，还要我们观众做什么？”
粉丝们猜测，陆煦和金焰奖交恶到这种程度的话，恐怕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很难实现三大奖的满贯了。
好在陆煦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在乎——柳任农的各种八卦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陆煦却彻底隐身了。
他的新电影终于签下了想要的特效公司，但再过不久，今年的春节档又要启动了。
陆煦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
“闲的时候闲得发毛，一忙起来就是连轴转。”陆煦忍不住吐槽。
新片再晚点拍摄的话，他的健美身材都快维持不住了。
“能忙起来就不错了，这两年电影可没那么好拍。”郑骁感慨了一句。
陆煦在金焰奖上的遭遇，他和邵耀都看到了，两人只能私下里安慰陆煦两句，在当下的电影圈，两人暂时还没有上桌吃饭的资格。
这是现实。
郑骁原本觉得自己混得还挺好，他虽然还没混成公司的一哥，却无疑是经纪公司里最受器重的艺人之一，但陆煦和金焰奖、和柳任农的冲突，他却无力替对方说话，这让郑骁觉得，自己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不止要当名演员，还要当有话语权的名演员，这是郑骁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如果他是陆煦的话，在金焰奖上遭遇这一切，他恐怕永远做不到陆煦那么刚。
幸亏陆煦自己没有表露出失落的态度，郑骁觉得，陆煦失望的并不是自己没有获奖本身，而是金焰奖没有给《无畏人生》剧组足够的公平。
郑骁暂时还没有入围过三大奖中的任何一座，在电影圈，他只是一个初次闯入的新人，不过即便他将来提名了三大，郑骁猜，自己恐怕也会下意识地不敢信任金焰奖。
即使柳任农只当了一届评审团主席。
“其实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只是你没想到他会那么不要脸。”陆煦一句话刚发出去，郑骁立刻接上了。
陆煦默默发去小狗点赞表情包：“真的太太太不要脸了，他这脸怎么不拿去建地铁呢。”
只有在小伙伴们面前，陆煦才克制不住自己想吐槽的心情，其他时候他好歹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偶像包袱。
三人在群聊里激情怒骂柳任农，陆煦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忍不住告诉小伙伴们自己为了新片练成了男模身材。
“下线了。”
“明明还在线！”
“睡了！”
“现在是上午10点，睡什么睡？”
毫无疑问，“男模身材”对这两人的刺激胜过一切，郑骁被陆煦骚扰烦了，只能敷衍他：“看到了看到了，热搜上不是有吗？”
今年颁奖季，除了《无畏人生》剧组与金焰奖的争端、以及陆煦连拿两座影帝奖杯外，最引人注目的毫无疑问是陆煦在红毯和颁奖现场显露的身材。
对比上一届争鸣奖的红毯，今年的红毯上，陆煦的造型更加禁欲，有种保守的美感，却叫人很想继续探索……
他红毯造型的评论区，热评第一条只有两个字——“打住！”
以表达粉丝想摸、却摸无可摸的心情。
郑骁忍不住嘲笑陆煦，说他这副样子真该让粉丝们都瞧一瞧，看看粉丝们心目中的男神陆煦究竟是怎样的一条狗。
“哈士奇？”——邵耀点评道。
“不要美化他，他应该是沙皮狗才对。”
陆煦：“？”
人类的嫉妒果然会诞生邪恶。
聊着聊着，几人难免会聊到金焰奖柳任农这些，这是陆煦近期躲不过去的八卦，不过郑骁和邵耀也只提到了柳任农的新片。
“我听说状况不太好，他现在观众缘太差了，听说投资商要撤资，剧组那边想和投资商打官司。”
陆煦道：“官司剧组是打不起的。”
没有钱的话，几百上千号人等在那里，光拖就能拖死柳任农。
“他拍的题材不缺投资吧？”
《无畏人生》票房大爆之后，同题材的电影很容易拉到投资，《家国天下》也是借《无畏人生》的东风才启动拍摄的一部电影。
在陆煦印象中，柳任农很精明，绝对不会做亏本生意。
“问题是，他自己一点不肯付出。“郑骁和陆煦透露着自己听到的八卦，“这事不少圈里人都知道，你怎么今天还没听说？”
“……我经纪人没和我说。”
许闻去替他搜集柳任农的各种材料去了，陆煦有些不好意思吐槽。
柳任农的新八卦就是，投资商中途遇到了难处，想先垫一部分把这部分剧情先拍完，等后续资金到位了，再给剧组补上，柳任农不同意。
不仅如此，他这个导演的酬劳也并不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许闻给陆煦补上了这个八卦的完整内容，“《家国天下》的题材演员们爱演，柳任农以感恩、忠诚、爱的名义吸引演员低片酬甚至零片酬参演，自己拿着圈内数一数二的导演费。”
陆煦：“……然后主演可能还要给贝泓抬轿。”
《家国天下》这个项目，之前圈里没有一个一线演员愿意接，还有人表达过对柳任农的同情。
现在想来，谁真接了这个项目，谁才是大傻X。
“何必呢？”陆煦实在想不通，“他不是很能赚钱吗？”
“可能有什么亏空吧？”许闻猜，“或者……这些人际交往都很花钱？否则以他给院线和剧组之间搭桥的频率，这些年光是剧组那边，他应该就赚了不少。”
“可能吧，人家是高层人士。”
他只能感慨，在详细了解柳任农这个人之前，他不知道娱乐圈的赚钱手法竟可以如此多样化。
陆煦觉得自己的收入来源已经很丰富了，片酬加分红，代言，商务站台，包括飞扬演艺给他的一部分股票，后者主要是象征意义，实际带来的利润不多。
但柳任农却是干过炒作股价再套现这种事的。
只是当时参与的其他几位圈内人更受关注，柳任农反而被忽视了。
陆煦着实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但实话说，他宁愿自己不要懂那么多。
柳任农的堕落不知起于何时，恐怕自他抢走苗植导演的奖项开始，他就明白个人努力以外的元素比个人努力更为重要。
在这之后，他一次次得手，已经形成了惯性。
他已经很难再回到正常导演的道路上了。
作者的话：
马上不写这个人了哈，内容多了。
第195章 195 新剧本
《家国天下》的八卦还不止这些，有关乎钱的，也有关乎演员选择的，柳任农口碑崩塌后，一线明星珍惜羽毛，不愿接《家国天下》里的角色，放在以前，有机会参演柳任农的电影，明星们都是要争抢的。
不过今年金焰奖之后，圈里某些明星意识到了柳任农个人对金焰奖这一权威奖项的影响力，愿意去靠近他，以期在未来的颁奖季有所斩获。
毕竟《家国天下》一看就是有奖运的那种电影。
角色换来换去，投资也换来换去，这一切只有圈内人知道，在普通观众眼里，《家国天下》正如火如荼地拍摄中，一切都是花团锦簇。
柳任农口碑虽然变差了，可他的导演实力在观众心目中还是受认可的，有《无畏人生》这个成功的例子在，不少观众期待《家国天下》成为与《无畏人生》并肩、甚至超越《无畏人生》的电影。
——拍摄初期，《家国天下》确实是从这个角度营销的。
“这种电影，拍的人心得诚，心不诚拍不好的。”
金焰奖后的某一天，木琅导演和陆煦打了一次电话，木琅是严肃的性格，就算安慰陆煦，也不会说些特别和婉动听的话。
他很反对如今某部电影火了、投资就一窝蜂奔向同题材电影的风气，《无畏人生》火了以后，观众的观影热情被带动了，同题材的电影就变得很保险。
然而，不是所有电影都是《无畏人生》。
《无畏人生》能揽获近40亿票房，电影能在颁奖季所向披靡，靠的是苗植和陆煦的真诚。
其他人能做到这一点吗？
木琅倒不是为安慰陆煦才打的这个电话，他是手头攒了一部电影，想邀请陆煦来演他新片的主角。
导演有弥补陆煦的意思，虽说《反转都市》让陆煦拿到了演员生涯第一座争鸣奖，可电影拍摄期间，无论是赵熠帆引发的各种风波，还是陆煦受对方影响导致的一次次NG，都让导演内心对陆煦觉得抱歉。
这种情绪导演不太会用语言来表达，不过他新片的这个角色几乎是为陆煦量身打造的。
“这么说也不对。”木琅笑道，“你驾驭不了的角色不多。”
《反转都市》里陆煦演的反派，新片却是完完全全以陆煦为中心，当然，拍摄成本没有《反转都市》那么高，依然是以设定取胜。
“你有空把剧本看看，愿意接和我说一声。”木琅嘱咐陆煦道。
电话快挂断的时候，导演终于忍不住蛐蛐了柳任农一句，倒不是别的，只说柳任农拍电影特别会追热点。
武侠火的时候他拍武侠，亲情火的时候他拍亲情，当年的海外大奖哪部电影拿了，柳任农多少能琢磨出一部内核接近、题材上却有区分的电影。
这一点木琅这样的导演是很不屑的。
虽说天下电影一大抄，翻拍在圈内也是常态，不少导演的起步也是从模仿开始，然而，可以模仿一时，却不能模仿一世，身为业内大导，除了票房与奖项外，引领电影行业健康发展同样是义务。
……
新片拍摄的间隙，陆煦抽空看了木琅导演发来的剧本。
这个剧本……和木琅此前的风格有不同，如对方所说，电影的拍摄成本确实不高，因为这部电影的主角是一个被监禁的男人。
这听起来是一个18＋的主题，实际上只是一个人莫名其妙被囚禁、回忆自己此生做过的所有善事，最终获得自救的故事。
陆煦只想问一句：“导演，这个角色真的适合我吗？”
他在木琅导演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
陆煦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面对他的质疑，木琅导演以沉默应对。
“导演，下次我想演一个好人。”
木琅：“……我的电影里，好像没有那种纯粹的好人。”
客观来说，这个剧本其实挺有意思，因为主角的发挥空间无限大，“囚禁”的戏份根本没有一点对手戏，全是陆煦的独角戏。
那些或真实或编造的故事，都由陆煦来展现，进而让观众们对这个角色产生印象。
陆煦平时睡挺早，今天为了看这个剧本，他熬了个大夜，还给木琅导演打了个电话，硬生生拉着导演陪他熬了夜，幸亏第二天不用拍戏，陆煦一觉睡到中午才起。
他打算接这个剧本了，确定下来之后，他和许闻联系了，把剧本给经纪人发了过去。
木琅导演这回倒是给陆煦发了完整的剧本，没让陆煦对自己的角色稀里糊涂。
“你打算接这个剧本？”许闻诧异道，“挺好，就是这个形象……你不在乎偶像包袱就接吧。”
“这剧本确实不错，角色的层次很多。”许闻常年替陆煦筛选剧本，在他看来，一年当中能筛到的这种有意思的剧本和人设，通常不会超过五部。
这其中还有一些纯粹是脑洞大，剧组实则没有能力将剧情还原的能力。
木琅毕竟是大导，由他操刀的作品，即使剧本奇特一些，最终的成片还是值得期待的。
陆煦毕竟和木琅合作过《反转都市》，对于导演的水准，他一向放心，木琅属于那种对剧本100%投入的导演。
当然，最吸引他的还是角色的发挥空间，这种虚伪的、恶劣的甚至接近恶心的角色，陆煦确实接触得不多。
陆煦演过坏的反派，没有人性的反派，而木琅提供的剧本里的主角，却是另一种形式存在的恶，陆煦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作为演员，他很难抗拒这一类型角色。
“那就定下了？”
“定下了。”
现在陆煦手头有一部待上映的《夜观天象》，《黑白》也杀青了，目前在继续制作中，手头这部电影在拍，再加木琅导演这个剧本，存货终于显得充实了一些。
“反正后面一段时间，我给你少接些商务，颁奖这些活动应该也不会太多。”许闻道，“你就专心拍戏，其他的不用多管，网络舆论这些，公司会替你留意。”
对于陆煦将来的奖运，许闻并不担忧，陆煦已经拿到争鸣奖和影评人奖的影帝了，就算把金焰奖得罪个彻底，又能怎么样？
何况最近这段时间，陆煦参演的都是典型的商业电影，几乎没有任何获奖的可能，等过上几年，他和金焰奖的这段风波淡了，再考虑评奖也不迟。
许闻不太看好金焰奖的前景。
金焰奖的偏向性表露得太过明显了，全娱乐圈这么多导演演员创作者，偶尔陪金焰奖玩一次游戏还可以，不可能次次陪玩。
……
陆煦新拍的这部《编号A77》里，他扮演一个被植入芯片、受到组织操控的杀手，他有很多同伴，在为组织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同伴们一个个丧命，对于组织而言，他们只是消耗品，连人类都算不上。
这个角色没有姓名，他的编号是A77，这是他出厂的顺序，而某一次指令出现了故障，编号A77开始回收自己的情感。
他便开始了独自一人对组织的复仇。
接这个角色的时候，陆煦也吐槽过，他发现自己真的演了很多复仇型的角色，当然，《识骨之途》里，俞一的复仇带着恨和虐，这部电影则纯粹是特效和视觉的盛宴。
陆煦甚至不需要过多地刻画角色的情感，编号A77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形象，即使恢复了情感，于他而言，复仇与执行任务也没有任何区别。
陆煦唯一要做的，就是尽情展现自己的帅气，杀人时要帅，熟练掌握冷兵器、热武器、能从万米高空滑翔，能在急速行驶的列车上完成一场酣畅淋漓的割喉。
这个剧本简介被曝光后，陆煦受到了不少批评，说他明明有演技，却非要接一些缺少内涵的角色，这根本就是浪费了他的实力。
陆煦：“……”
一方面，他没有剧本歧视，不会觉得某类角色比另一类角色更高贵，除此之外，导演对他的吹嘘也确实让他冲昏了头脑。
导演一直在强调，这个角色非他不可，强调角色多么的帅，武力值多么强大，多么全能，最后再来一句：“除了你我们还能找谁？”
陆煦立刻被击中了。
主要是导演太有眼光了，除此之外，角色确实帅，作为一部商业电影，剧情也在合格线以上，至少主角不会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做出各种迷惑行为，专注于复仇这一条主线。
定妆照……挺好看的。
经纪人不认为这是个多么出色的剧本，但陆煦既然想演的话，演了也没关系，现在他就不适合《青春之羽》这种题材的剧本了，再过几年的话，《编号A77》这种他大概都演不了了。
不可能每次都要求陆煦演那种能拿影帝的剧本。
客观来说，在《编号A77》剧组，陆煦并没有偷懒，可他演绎这个角色确实比之前要轻松许多，除了动作戏稍微辛苦一些、一些特效捕捉的动作可能重复几次之外，角色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陆煦拍得挺顺心，导演对他也相当满意，主要是——陆煦没有一个镜头拍得不帅的，特别是穿紧身衣挥舞机关枪的动作，简直把荷尔蒙爆发到了极致。
“如果我是观众，我一定会为这个镜头买票的。”导演武鸣一想到那个场景，脸色甚至激动得通红，“你们买不买？”
剧组众人全都附和地点点头。
除了画面外，武鸣对陆煦个人也很满意。
机关枪很重，动作戏也并不算轻松，可陆煦的每个动作都潇洒利落地完成，武指怎么指导他，他就怎么把动作还原，不黏黏糊糊，武鸣要他往好看了拍，他就拍得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简直指哪打哪，半点当红演员的架子都没有。
武鸣认为，陆煦这么好看的画面，光是剧组这些人欣赏还不够，他干脆偷偷把陆煦在《编号A77》剧组的拍摄图贴到了网上，假装是路透图。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哪来那么清晰的路透图？
但观众们没有看过，并且观众们愿意相信。
加上＃陆煦＃这个tag，再加上疑似新片的路透图——
“绝顶帅哥！！！！！”
“哇酷哇酷！！超帅的陆小狗，颜霸！！”
“我早就说了，帅哥就该接这种超显帅的剧本，合适！！！！”
微博的点赞数让武鸣眼睛都发直了，完全没想到几张照片竟然会有这种效果。
第196章 196 继续拍摄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编号A77》什么时候上？”
即使路透图只有几张，粉丝们却能够透过紧绷的衣服“穿透”陆煦的身材。
“只想吸溜吸溜的心情，谁懂？”
“我早就说过了，我就说陆煦你要听我的！听我的就是对的，一个字——脱！”
武鸣用小号围观了一圈，爆炸般的热度居然还在飙升中，这组新照片甚至带动了粉丝们在评论区发图——从许久以前《至尊》的纪修涯，到《青春之羽》的尹沛，陆煦压根不缺少好看的剧照，只是他当实力派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让人忘记他更偶像派这个事实。
《编号A77》立刻受瞩目起来。
粉丝们已经打算不看剧情直接无脑冲了。
当然，倒不是说粉丝们喜欢陆煦到失去了理性，而是陆煦拍了这么多部剧、这么多部电影，从来没有一部让粉丝们失望过。
《贵公子》算一部烂剧，却有特色到热度照常过万，把《守望者》斩落马下。
《编号A77》即使剧情再差，被陆煦筛选过后，也必然是有可取之处的。
让粉丝们遗憾的是，《编号A77》居然只透露了这么一组剧照，之后就没再发过了。
这是导演武鸣指点的，算是饥饿营销的一部分，什么都提前给粉丝们看的话，等电影正式上映了，粉丝们保不准会失去兴趣。
像现在这样过一阵放一点，拿根胡萝卜吊住粉丝们，《编号A77》的期待值才能达到最高点。
……
《编号A77》的拍摄进行得非常顺利，陆煦之前拍过《识骨之途》，枪战戏动作戏这些问题不大，《夜观天象》又让他掌握了丰富的特效电影的拍摄经验，在他拍过的诸部电影中，《编号A77》是台词最少的一部，耍帅的情节很多，开机车、飞车追逐、改换面具、入侵系统……陆煦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特工了。
这类电影的特色就在于视觉效果，陆煦动作戏拍得很用心，一遍打戏结束后，他自己也会检查一遍，不满意的地方，他会选择重拍一遍。
最累的那几场戏，陆煦扛机枪扛到身上都是淤痕，脚上磨出了水泡，胳膊能打到抬不起来，可效果不合适的话，再疼陆煦也会坚持。
和前面的那些电影相比，《编号A77》的人物情绪表达得相对少一些，动作场面却要激烈得多。
许闻觉得，等他再老一些，这张脸扛不住“编号A77”这样的角色，陆煦却觉得，等他到了那个年纪，体力恐怕也扛不住了。
“用点力！声音要打出来！”
“情绪你自己把控，我感觉这里笑出来会更合适一些！”
“好，停！”
在片场，武鸣通常会给陆煦一些拍摄指导，不过在表演上，导演给陆煦的建议倒不多，导演清楚，陆煦自己知道该如何把握。
他和木琅、苗植这样的导演处在不同的赛道，但这并不意味着武鸣对演员的要求就低。
当他的主演要能吃苦，危险的动作戏要敢往前冲，武鸣其实很青睐那些早早成名的动作戏演员，只是如今那批演员退的退，要么就是身体原因实在打不动了，年轻演员里能打的几乎没有。
武鸣同样是个颜控，在他看来，主角是个帅哥就该找帅哥来演，又能帅又能打的那种简直是上天的赏赐。
陆煦极度符合前者，至于后者，肯吃苦这一点已经击败了99%的演员。
陆煦自己足够配合，一场一场打下来，时间很快到了年末。
这个时间段，剧组就算放假，时间通常也会很短，考虑到陆煦要开始跑新片的路演，《编号A77》剧组把他的戏份集中在春节前一段，压缩着拍完。
前期拍的主要是外景戏，分别是主角“编号A77”在天空、大地、深海杀人复仇的场面，剧组出动了直升飞机、豪车、潜艇，钱花得着实不少，这些场面布置起来不容易，因而场景虽然不多，拍摄时间却不短。
春节前夕拍的这几场戏，则是“编号A77”受组织操控、在密闭空间内训练的场景，场景布置简单，陆煦一场接着一场拍，这场拍“编号A77”被操控的戏份，下一场就拍“编号A77”解除控制，反正用的是一个场景，想怎么拍怎么拍。
武鸣一开始还挺担心陆煦会搞混，结果陆煦和主角这种被操控的机器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陆煦是会拍戏的机器。
对于剧组而言，陆煦的效率高，拍摄进度就和坐了飞机似的。
赶到年末，各家剧组都在赶工期，进度太慢的话，春节期间也得加班加点地拍，可这个时段群演都得回去过年，越着急越忙碌，陆煦这边解决得飞快，这些非他不可的戏份迅速拍完了，剧组过年就能放假。
而且武鸣完全不觉得陆煦在敷衍着拍。
陆煦的戏份快虽快，质量却并未受太多影响，比武鸣想象中更高质地完成了。
他只能感慨，陆煦是天生的电影演员。
有天赋，又勤奋，演技超群，却又对表演有着非凡的热爱。
演员拼到最后，拼的其实是一个爱字。
钱有了，荣誉也足够多了，有人会敷衍着随意拍一拍，反正依然会有大笔钞票进账，可有人仍在坚持，愿意为电影这个行业不断付出，在这个时候，爱字就很重要了。
春节以后，导演给陆煦放了一段时间的假，剧组正常拍摄，拍其他的戏份，陆煦的戏份虽然占据了《编号A77》的大半篇幅，其他戏份却同样不少，还有一些动作陆煦实在完成不了，比如爬上飞行中的直升飞机的同时顺便精准刀个人，之后再把直升飞机开走，这部分属于替身来完成。
武鸣倒是觉得，以陆煦的完成度来说，他现在可以转型为动作戏演员。
国内外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比如那位主演了著名的战争剧情片的X莱坞男演员，年轻时是文艺片演员，人至中晚年才开启了“营救”赛道，打戏一部接一部地拍。
陆煦感谢导演的看重，但他不喜欢把自己拘束在某个题材中，他的体力也不足以让他沿着动作戏演员这条路往下走。
……
陆煦现在才开始参与《夜观天象》的宣传，时间其实已经晚了。
不过剧组并非只有他一个主演，李焱承担着更重的宣传任务。
定档之前，剧组想过不少片名，什么《鬼神之道》，什么《缉妖除邪》，到最后实在不知该取什么又让人印象深刻、有稍微有些内涵的片名，琢磨半天还是继续用了《夜观天象》。
“不好听，但也不至于难听。”导演岳琛心态十分乐观。
《夜观天象》拍摄期间，剧组上下心态上倒是有些紧张，主要是忧心票房，临到电影快上映了，导演以下的众人反倒乐观了起来，陆煦相当好奇他们的心态转变。
“紧张有什么用？都拍了，都上了，又不能把花出去的钱给吐出来。”岳琛道，“反正定了春节档，哪一年的春节档好对付过，倒不如什么都不想，日子反倒能过。”
陆煦默默竖起大拇指。
正如岳琛所说，没有哪一年的春节档竞争不激烈，今年也是如此。
前年有《归期未定》在其中搅局，其他电影的排片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响，今年就算有剧组私下里和院线签订了协议，也不会表现得和《归期未定》一样猖狂。
观众对于保排片的反感程度，足以让继续这么操作的剧组血本无归。
《归期未定》那时候之所以亏得狠，本质上是因为《无畏人生》赢得了观众的心。
今年春节档，《夜观天象》是投资成本最高、阵容最为强大的电影，拍摄成本达到了4.6亿，是最近几年来成本相对高的一部电影。
在拍摄成本日益膨胀的当下，《夜观天象》的成本并不属于特别引起关注的那一类，剧组虚报成本的情况很严重，《三途川》就是典型的例子，也有演员片酬占成本比例过高的那类电影——《三途川》同样是典型的例子。
对比前几年，电影的拍摄确实通货膨胀了，人力成本高了，租用场地的费用、道具费，包括演员的片酬都在涨。
不过观众们是长着眼睛的，哪些电影没花钱，哪些电影是真花了钱的，外行的观众都能判别得出来，《三途川》在大银幕上一亮相，观众们就知道它钱绝对没花在拍摄上，虽然没人知道它把钱花哪儿去了。
为了这个春节档，岳琛早早就拉着专家和院线方面谈判，争排片，争场次，小到给院线发剧组周边、易拉宝的数量，都有规范的标准。
《夜观天象》是一部特效电影，剧组在周边的设计上也花了一些心思，早早和专业厂家合作、敲定工期，在电影上映前制作出一批，用于奖励观众和销售。
国产电影的周边产业不太发达，票房利润足够高的情况下，剧组一般也不重视这些。
岳琛从一开始就重视，主要是没钱。
这个钱与其给盗版赚了，不如剧组主动赚，别的剧组看不上这些小钱，岳琛却是相当瞧得起的。
他一直拍特效大片，自然希望国产特效片能和海外看齐。
海外的“大战”系列，“Ring”系列，包括海盗船长、小巫师这些IP，在电影越拍越少的情况下，IP带来的利润却越来越高，这一点很让岳徽眼馋。
《夜观天象》今年在春节档上，国内市场上得差不多了，岳琛打算试着把电影往海外推一推，以前岳琛就做过这样的尝试，可惜推广一直不太成功。
但电影不是说一定要有利可图才往外推，毕竟电影不是纯粹的娱乐，多少还带着一些文化的意义。
只要《夜观天象》收回成本的同时能小赚的话，岳琛就打算按计划执行，因为他以前就尝试过了，这次再继续，流程反而比刚开始时轻松一些。
在岳琛的努力之下，这个春节档，《夜观天象》首日拿下了28.6%的排片，这是因为今年春节档以剧情片为主，没有规模与《夜观天象》相匹配的庞然大物。
除此之外，陆煦和李焱这对票房双雄第一次合作，已经足够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
《夜观天象》最终是大爆，还是成为下一部《三途川》？
观众们和业内一样好奇。
第197章 197 电影相关
“春节档这么多电影，该选哪部呢？”
“战争片、喜剧片、玄幻……陆煦新片又上春节档？感觉《无畏人生》才过去没多久。”
前年春节档，毫无疑问，《无畏人生》的观影人次是最多的，今年《夜观天象》主演有陆煦和李焱两个名字，已经足够吸引更多观众走进电影院。
“究竟看哪部？”——这是首日即有意向观影的观众问出的问题。
相对来说，春节档出诈骗片的几率更低一些，却同样会有难看得要死的片子故意安排在这一档期，诈骗一波票房之后迅速跑路。
最为隐蔽的是那些宣称同题材、同规模的续集，上一部花团锦簇，这一部用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成本和水准骗观众拿到高票房。
即使陆煦眼下频繁拍电影、正式成为了电影圈子的一员，他却不得不感慨——从某种程度上说，作为观众并不容易。
明明是花钱买的电影票，却会被各式各样的营销收割，有时候是欠了某位导演一张电影票，有时候有责任拯救即将灭亡的某个电影题材，有时候前脚支持某些特定题材的电影，后脚却被电影的出品方、制作方及其他各环节的重要人物背刺。
电影票房如火如荼，一片长虹的时候，这是“电影行业从业者的共同努力”，而当票房一片冷清、使出各种招数也无法让观众去支持某部电影的时候，则是“现在的观众怎么都不看电影了？”
更不必说，观众本身没有选择权。
从前电影市场火爆的时候，十部里还有那么两三部观众爱看的电影，到了现在，则是挑遍整个档期都未必有一部符合心意的。
甚至有时候，观众去支持自己爱看的电影也会被说教，所谓“观众怎么都不爱看电影了？”，从本质上说，其实是“观众怎么都不爱看‘我拍的／我演的’电影了？”
就以陆煦自己为例，正式拍电影的这几年，递到他手里的本子质量越来越差了，按理说，他在电影圈的咖位日益提升，能接触到的剧本质量应该越来越好才对。
那种比较有趣的、独特的剧本越来越少。
前些年电影市场依然火爆的时候，观众养成了看电影的习惯，同样养活了一批本不该获得高票房的剧组，在那时候，不少电影人对待观众的态度是很傲慢的。
而当潮水散去，观众开始变得理性、开始有选择地去看电影时，这些电影人无法再生存下去，就开始崩溃、跳脚。
木琅导演对陆煦说过，今年金焰奖的评奖很不理智，至少选择的时机很不对——现在是观众对电影市场、对柳任农这样的电影人最为反感的时候，金焰奖的所作所为，只会逼迫观众以“不进电影院”这种方式进行反抗。
喜欢的电影拿不到高排片、欣赏的演员拿不到奖，有些电影是自己拍了自己看，自己评了自己高兴，再靠奖项去运作代言、运作所谓的咖位和高逼格，在这当中，观众的参与度约等于零。
……
今年的春节档缺少大片，这是业内所公认的。
缺少大片就意味着，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的动力不足。
而《夜观天象》虽然投资、题材和阵容都称得上是大片，遗憾的是，它却是此前被唱衰的奇幻题材。
“光靠李焱和陆煦的号召力，能带动整个春节档大盘吗？”
《三途川》的失败并不久远，在那时候，观众对奇幻大片的期待之火已经熄灭了，《三途川》之后，几乎没有再上映一部奇幻电影，就算题材略有沾边，电影的最终票房依然不尽如人意。
今年春节档，除了《夜观天象》外，最被看好的是喜剧片《哈哈乌拉》，后者的主演乔北林最近几部电影的票房成绩都备受瞩目。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第一杆枪》颇受关注。
通常来说，战争片一般不会放在春节这个合家欢的档期，不过不管是陆煦前些年参演的《诡诈》，还是在春节档斩获近40亿的《无畏人生》，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春节档电影。
只要电影质量过硬，在任何档期都会受到追捧，观众是一个包容度很强的群体。
陆煦从来没想过，居然有人会责怪观众。
他在《反转都市》里演了反派，他还演过其他大变态，观众都接受了，观众没因为他演大反派大变态怪过他，怎么他回过头来要怪观众了？
……就像张治珍那样的，成天嘀咕观众没审美不懂他的高贵艺术，陆煦觉得，观众就该把他告上法庭，《侠客》到底拍的什么玩意儿？
《夜观天象》上映前，刚暂时结束《编号A77》拍摄的陆煦在路上发了条小短片，主要讲述自己春节可以放假的愉快心情。
汽车在路上呼啸，陆煦甚至哼起了歌，粉丝们听出来了，他唱的是郑骁的成名曲《大兔子》，郑骁在某场直播中演唱了这一曲目，粉丝们立刻惊为天人，将郑骁评为“最想毒哑的明星”排行榜第一名。
没想到陆煦也被传染了。
“这就是山地组的宝贵友情！！！”
“山地组牛牛的！今年还会再参加春晚吗？”
“春晚名单已经发布了，山地组0人，陆煦有新片要上，没可能参加的。”
短片里，陆煦的愉快心情任谁都看得出来，直到经纪人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夜观天象》的路演你忘了，今年你没假期的。”
粉丝们可以清晰看见，短片里，陆煦的笑容崩掉了，嘴角抽搐了半天，最终只剩下抽搐了。
每一次他试图露出一个笑容，经纪人都会迅速地提醒他，大年初一初二初三都路演，初四和李焱一起上综艺，初五路演……
“怎么不笑了，是天生不会笑吗？”
“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
“我一点也不关心陆小狗有没有假期，我关心的是，他和李焱上什么综艺，哪个台播，带唱带跳的那种吗？山地组没有的春晚，电影组补上也不错啊。”
“请经纪人透露更多内容，以及，陆小狗的经纪人怎么和他本人一样不爱营业……想要点内幕都看不到。”
陆煦从喜悦到表情呆滞的这段短片，粉丝们不过反复观看了几十万遍而已，《夜观天象》正式上映后，短片的播放量已经达到了上百万条。
短片里陆煦戴的C牌配饰和耳机已经全部断货，连陆煦带表情包的那款手机壳都卖到了脱销。
虽然短片中没有出现《夜观天象》相关，可所有人都知道，陆煦春节期间要参加的路演只会属于这部电影。
“全心全意支持小狗！”
“虽然我是陆煦粉，但还是希望《夜观天象》别是《三途川》那种奇幻烂片。”
《夜观天象》是3D影片，价格也比陆煦此前参演的电影要高出一截——虽然观众们曾被《三途川》伤透了心，但《夜观天象》的预售成绩也突破了2.5亿，算是春节档期间相当受瞩目的一部电影了。
谭琦没买初一最早的那个场次，她得先去爷爷奶奶家拜年，之后才约了朋友去了家附近的那家影院。
春节档的电影票实在难抢，她是最早买的票，才买到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
《无畏人生》上映那时候，她是初一当天买的票，只买到了前两排，脖子抬得都发酸了，今年她算是吸取经验教训，买了场次和位置都不错的两张票。
陆煦逐渐成熟的这几年，谭琦也在逐渐成熟中，于她而言，看电影成为了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放松方式之一，不仅是陆煦的电影，其他有她喜欢的演员、剧情足够吸引她的电影，她都会买票支持。
当然，总体来说，还是陆煦的电影最具备性价比，她认为买来看会不亏。
“人比想象中多哎。”影院里暖烘烘的，谭琦穿着羽绒服，进来之后只觉得热，她粗略扫了一眼，影院屏幕上《夜观天象》的场次是最多的，易拉宝和人物海报也做得很漂亮。
电影的预告谭琦早早看过，只觉从画面效果看，《夜观天象》是那种非常国产的奇幻电影，不廉价，也不会给她一种陌生感，像是小时候看过的那种水墨画，画风古典，节奏却并不平淡。
当时她还没有买票，可她却从预告片中看出了主创们的倾诉欲，就好像，只要她走进电影院，她就可以看到一个恢弘的、壮观的、如同画卷般在她面前铺开的世界。
即使预告片的剪辑是电影最初的诈骗，谭琦还是买了票。
只看画面的话，《夜观天象》是整个春节档最吸引她的一部电影。
检完票后，谭琦捧着奶茶和爆米花去替朋友占座，她俩一致认为要先去一趟厕所——上回看《无畏人生》，柏千山救人的那个场景她偏偏去了厕所，气得谭琦又买票看了一遍。
加上回家之后安利父母看的一遍，一部《无畏人生》，她足足看了三遍。
做完准备工作，谭琦就和小伙伴一起安静等待《夜观天象》开始，剧情她提前看过简介，感觉这部和其他奇幻电影的区别并不大。
谭琦知道，这是陆煦参演过的拍摄成本最高的一部电影，电影的特色究竟是什么，她很好奇。
——电影开场后的五分钟，谭琦找到了答案。
只论画面，在她看过的奇幻电影中，《夜观天象》可以打到98分。
《夜观天象》的画面很符合她的审美，不管是幽静神秘的森林，还是湛蓝的、夜晚时静谧的天空，以及森林之中的动物、河流之中的精怪，都让谭琦有种熟悉感。
《夜观天象》显然不是秀特效的那种电影，特效的存在只为剧情服务——当“人棺”这个概念出现，由人化为棺，妖邪转为人面，发出诡异的、让人内心深处发颤的腔调时，谭琦被震撼得如同小时候第一次看《聊斋》。
中式恐怖给她带来的恐惧，远胜海外大片里流脓的、癞蛤蟆一样的皮肤，以及活人瞬间变成一滩血水的场景。
谭琦心里清楚，那种怪物根本就是四不像，是堆出来的。
《夜观天象》则不同，那份颤栗仿佛出自她灵魂深处，尤其电影结合了民俗，其中有一些还是保留至今的风俗，这会让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害怕。
但《夜观天象》并不是恐怖片，它的特效、画面、音乐……每一帧镜头谭琦都能看出来，电影是花了钱的，而且花了大钱。
第198章 198 电影上映
“人棺”令谭琦畏惧的并不是这个故事中的特效，并不是妖邪借机转生，而是人所拥有的欲念。
明明已经拥有了荣华富贵与权势，却仍想着逆天改命，想活万万年……若非妖邪从中作祟，“人棺”的意图如果成功了，即便他仍活着，与妖邪又有什么区别？
《夜观天象》毫不留情地将活人沦为棺木、被吸走生机受驱使的画面展现了出来，配上诡异的音乐，无端便让人体验到了森森寒气。
在这之后，陆煦扮演的魏清芳与李焱扮演的张半奴才正式露面，充当人与神之间的使者，将“人棺”一事正式终结。
虽然两人都清楚，只要人有贪念在，今日有“人棺”，明日或许就有动物为棺，甚至有神棺。
陆煦才刚出场，谭琦就感觉到小伙伴在她腰上轻轻拍了一下。
“看到了看到了。”谭琦也忍不住晃了晃小伙伴。
魏清芳这个角色游离于人世间，因而真的——帅到爆炸！
褒衣广袖，衣袂翻飞，用一个“仙”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魏清芳不是纪修涯似的妆容浓烈，而是淡淡的，很非人，却让陆煦自带一股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
本就好看的人，在电影镜头下会加倍好看，谭琦看《青春之羽》是这种感受，看《夜观天象》的话，这种感受更加强烈。
《青春之羽》就是普通大学男生的妆造，运动男大看起来有种青春洋溢的魅力，而魏清芳——
谭琦脑海中冒出了一些网络名台词，“请问我可以成为XXX的狗吗？”
在这里，XXX完全可以指代魏清芳。
魏清芳看起来真的很冷淡，是印象中陆煦演绎的最为冷淡的电影角色，就是硬靠脸。
剧组当初放预告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给陆煦来一个怼脸大特写，这样还用得着犹豫买票吗？
冲脸的话，就完全值回票价了。
何况《夜观天象》剧情上也不输。
“人棺”这个故事，邪典与神秘交织，氛围烘托得格外真实，叫人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在这之后，电影中铺开的广阔世界同样充满吸引力。
莫测的海底深处、北海寒潭下的仙剑……与其说是画面美，不如说《夜观天象》呈现出了一个观众从未见过的宏大世界，妖邪与神仙与近几年的奇幻电影也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魏清芳与张半奴虽是斩妖除魔，却并未因此与人类产生太多交集。
“人棺”之后，两人见证了人类以情困住妖魔，要妖魔不仅保他一世富贵，也保他子孙代代富贵，也见证了高高在上的神仙的傲气。
魏清芳被妖邪制成“人棺”那一段剧情，谭琦看得眼都不眨。
陆煦演得太棒了！
正气凛然的魏清芳很帅，被邪气浸染的他则又是另一种角度的好看，同是古装，魏清芳的癫狂又不同于纪修涯，当亦正亦邪的他与李焱扮演的张半奴交锋时。
那种你虽是挚友、我仍要刀锋相向的宿命感，简直——
演技不够根本演不出来！
谭琦可以发誓，她绝对听到了观影厅里一声清晰的尖叫。
她也很想尖叫。
虽然没有刀光剑影，画面上只有简单的特效，但于观众而言，动作戏虽然重要，角色交流时的微妙情感变化同样引人注目。
李焱和陆煦二人只要占据着中间位置，她就很难把视线从二人脸上移开，魏清芳仍是原本那张脸，清冷的气质依旧在，可当他看向张半奴时，连谭琦都有一丝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不是原先那个魏清芳！
谭琦甚至都替此刻的张半奴紧张。
尽管她心中明白，陆煦和李焱都是《夜观天象》的主角，以二人如今的咖位，绝不可能在任何一部电影里轻易狗带，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剧情的发展感到紧张。
她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谭琦觉得，《夜观天象》带给她的刺激感完全不逊色于某些海外特效大片，只是国外大片的紧张是轰隆隆的，上一秒平静，下一秒镜头里突然冒出一个怪兽，或者突然有人死去，《夜观天象》则有些磨人，这种紧张感是通过演员的表演呈现的。
陆煦和李焱正在平静地飙着戏，因为两人都是既能演出内敛又能表现出深意的那种演员，对戏时的那份意味深长，观众们可以轻易体会地到。
好的表演，必然是身为局外人的观众可以体会到的。
而有些表演自诩高端，却完全无法让观众有共鸣感。
之后电影再揭晓，一切只是张半奴和魏清芳合演的一场戏，谭琦却有种被两人糊弄住的感觉，这两人演得太真了，根本不像是演的，以至于谭琦看后续的戏份时一直惴惴不安，生怕魏清芳会忽然狂性大发化身邪魔。
幸好没有。
这两人将阴谋背后的妖邪斩落，却也因此接触到了更为险恶的世界。
阴谋层层递进，不会让人看到一半最后只剩一个“就这？”，张半奴那句“你究竟是不是魏清芳”也看得人疑窦丛生。
每出现一个新妖怪，谭琦都要惊叹一次，因为无论是柳树成精，还是猫妖，电影的建模都还原了妖怪本体的一部分特色，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好看的妖怪和神仙都有！
《夜观天象》的视觉效果绝对绝对拉满！
魏清芳与张半奴一路向前，一路揭开人世间堕落至此的谜团。
俗话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人间充斥着如此之多的妖邪，众生无法平等共存，实则是三界平衡已被打破。
跌入其中的魏清芳与张半奴成为了解开这一危机的锁。
《夜观天象》仍然是个传统的故事，架构上并没有做出太多创新，可在故事的最后，魏清芳和张半奴注定有牺牲的结局还是让观众们觉得难受。
从本质上来说，张半奴不是死亡，却和死亡没有任何区别。
张半奴要化身鲲鹏，无法自由自在地与魏清芳一同饮酒，一同在山林间行走，为采摘晨露泡茶而连夜赶路。
两人活得潇洒而自由。
张半奴选择了另一条路。
准确来说，他只会选择这一条路，因为以他的性格，必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人间生灵涂炭。
魏清芳只有一句“慢走”。
谭琦坐在座位上，听得魏清芳平淡的这一句，她却产生了落泪的冲动。
做决定前，张半奴还对魏清芳说，到了这个时候，即使魏清芳被妖邪附身也没关系，如果他二人之间必须做出选择，他希望自由的那个是魏清芳。
然而，张半奴既已化身鲲鹏，魏清芳又怎么会放弃这挚友牺牲的人世？他依然巡逻人间，依然是那双看透世间种种因果的眼睛，他堂堂正正送张半奴选择一条死路，便会尊重对方的选择。
在沉默的时间里，这两人仅用眼神和对视便完成了无数戏份。
既是分别，又怎会没有不舍？
只是对比自身的私欲，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这两个男的明明没有谈恋爱，我看到结局比他们生离死别还难受！”
刚走出电影院，好友已经忍不住和谭琦讨论开了。
“商业大片哎，我以为他们只是突突突去算命去斩妖除魔了，结果居然是这种结局。”
“又没死人。”
“没死人是没死人，但我的心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谭琦：“……别这么抽象行么？”
她和好友一致觉得，《夜观天象》是一部超好看的奇幻电影，要画面有画面，特效视觉拉满，剧情就算不是那么深刻——在谭琦看来已经足够深刻了，却依旧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完全经得起敲打。
总而言之，剧情绝对没有乱讲一通。
陆煦和李焱的演技放在这部电影里绝对够用，出色的画面、不错的故事、超强的演技……张半奴和魏清芳的友情没有赢过两人对人间的眷恋，但正因此，这种友情反而会显得更深刻。
“好看！！！绝对回本的特效电影！！”
“我心目中的国产奇幻top1！小狗的又一部佳作！”
“听说《夜观天象》是李焱邀请陆煦演的，这个选择实在是太对了！！！”
谭琦看的是上午第二场的《夜观天象》，她去看的时候，电影的影评还不算多，实时里都是营销号对电影的评价，什么“炸裂的演技”、“让人眼前一亮的特效”，营销号爱用的词来来回回就这些，以前《三途川》上映的时候，营销号也是这么宣传的。
结果《三途川》不仅炸裂，还炸出了一坨大的。
但《夜观天象》完全不同。
谭琦觉得，剧组与其找这种不靠谱的营销号，不如请陆煦多发短视频，陆煦和经纪人的那段对话她看了好几遍。
和她一样，不少粉丝都是冲着陆煦本人去的。
谭琦也忍不住在网上发影评了，她对《夜观天象》的观后感和其他人差不多，总之——《夜观天象》就是特别好看！
陆煦出品的精品＋1。
有观众尤其爱《夜观天象》的特效，有观众则更爱剧情。
“既气势恢宏，情感上又很细腻，一点也不粗糙，按理说这种奇幻大片需要演技的地方不多，以往那些大咖在演这种片子时，也会在不自觉间变得浮夸，但是陆煦和李焱完全不一样，这两人特别特别细腻！”
“妆造爆爆爆好看！！我超爱，感觉导演和编剧真的很懂观众爱看什么，观众爱看大场面，安排，观众爱看大帅哥，安排！”
谭琦输入“夜观天象”关键词往下搜，居然没看到几条差评，虽说有几位毒舌影评人认为《夜观天象》剧情中的惊喜不足，但他们也坦诚，在视觉效果占据主导的大片里，能把剧情合理地放到合适的地方，剧组已经做得很到位了。
“《夜观天象》有大爆的潜质！”
“梦一个《夜观天象》票房超《无畏人生》，小狗蹭蹭破纪录！”
《夜观天象》预售成绩已经远远超出《无畏人生》首日，大片后续带动力通常不足，可预售摆在这里，“梦一个《夜观天象》首日票房5亿不过分吧？”
“去年春节档和前年的《归期未定》都破4了，它俩预售好像还不如《夜观天象》？”
“梦，放心大胆地梦，我已经看完《夜观天象》了，我觉得它配得上更高的票房。”
事实上，春节档的中午，粉丝们已经停止了做梦。
因为截止12点整，《夜观天象》的首日票房已经超越了2亿，加上预售的话，目前已是稳稳的4.5亿到手。
何况还有下午和一整个晚上。
“有种即将见证大片诞生的感觉！”
这话并没有错。
因为——陆煦整个演员生涯，票房足以排进前三的电影诞生了。
第199章 199 票房爆炸
中午陆煦和导演、李焱一辆车，三人正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处路演场地，李焱就在群里丢了一张实时票房的截图。
票房排行榜上，《夜观天象》毫不意外地遥遥领先，是榜单上唯一票房超出2亿的电影。
“已经这么多了吗？”陆煦诧异道。
“你对春节档有什么误解？”李焱瞥他一眼，“这个排片的话，有这种票房也算正常。”
陆煦：“……”
对他来说其实不太正常。
他完全没体验过票房刷刷上两亿的感觉。
不管是《诡诈》还是《无畏人生》，首日票房都只是平平，毕竟排片摆在那里，至于《青春之羽》和《反转都市》，则是档期远不及春节档。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而当汽车赶往路演场地时，实时票房一刷新，又多了一千万。
排在《夜观天象》之后的是喜剧片《哈哈乌拉》，票房刚刚突破9000万，这部片子成本不高，剧情里加入了很多狗血元素，陆煦看到有人骂它“土且俗”，但挡不住观众喜欢。
在这之后则是战争片《第一杆枪》，说实话，这部电影的票房有些出乎陆煦意料，在陆煦看来，它的票房应该更好些，既然是战争片，拍摄成本绝对低不了。
“导演的上一部电影口碑不行。”李焱小声和陆煦嘀咕道，“网上都说那是部诈骗电影。”
“票房确实是多，投资商一看票房就愿意给他投钱。”
虽然《第一杆枪》是以某一场战争中的关键转折点为背景，投资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巨大，但在这个春节档，《第一杆枪》却是拍摄成本仅次于《夜观天象》的电影，按这个票房节奏的话，成本是绝对收不回来了。
《第一杆枪》的排片比《哈哈乌拉》要多，票房却连后者的一半都没有。
只能说，这样的故事在春节档时有发生。
……
《夜观天象》剧组到达影城时，楼上楼下已经挤满了观众，大过年的路上还挺堵，几人只能下车小跑了一段。
“奔跑的小狗jpg。”
“听说陆煦最近在拍一部主人公超帅身材超好的电影，看他这肌肉，一看就是练出来了。”
围观网友：“……”
到底是怎样的透视眼，才能从陆煦裹着的羽绒服里看出他的肌肉身材？
或许不是透视眼，而是粉丝八百米厚的滤镜吧。
从影城上楼这一小段路，楼上楼下都是呼唤两人的声音，陆煦和李焱上一层楼，就会挥手和粉丝们打打招呼，一时之间，微博实时都是两位主演与粉丝互动的视频。
“这两人关系很好，我就好像看到了电影里的魏清芳和张半奴。”
“明天小狗就来我的城市了，抢到票的我表示超级满意！”
“嘿嘿嘿互动＋贴贴！”
路演就是一个不断和观众互动、发掘电影拍摄细节的过程，陆煦讲述了自己被邀约前剧组做出的准备工作，还讲了拍摄途中有意思的小故事，顺便夸了夸导演和合作演员。
他先开的头，他这边一开始疯狂夸夸夸，后面岳琛李焱他们也开始疯狂夸他，导演特别强调陆煦长得帅，和魏清芳这个角色适配性很高。
他足足强调了好几遍，夸得陆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笑死，导演对帅哥的执念究竟有多深？是被丑人伤害过吗？”
“楼上，或许你说的就是正确答案，之前有过报道的，说岳琛导演强行换掉了某丑人，只是至今还没有揭秘那个丑人是谁。”
李焱则讲述了和陆煦对戏时的感受，主打还是一个“夸”字：“魏清芳和张半奴的对戏，很多都是一条就过了，很多观众说看得很开心，我同样拍得很开心。”
大屏幕上放出了魏张两人最后奔赴使命的镜头，引得现场观众一直在尖叫。
岳琛也在这时候透露了一个细节——一个电影看得不够仔细，观众就很难察觉到的细节。
一开始，魏清芳被妖邪附身，虽然这是他和张半奴演的一场戏，可实际上，张半奴对魏清芳是有防备的，他在魏清芳身上下了一道禁制。
但在他决意化身鲲鹏之后，他将这道禁制烧了——无论魏清芳是邪魔或是人，在张半奴这里，他可以获得完全的自由。
“电影里有这一段？”
“啊啊啊啊难怪我觉得那里怪怪的，魏清芳后颈有印痕，我当时还以为这是妖邪下的，担心他后面会化身妖邪。”
“原来是张半奴，唉，唉。”
岳琛在路演现场透露的这个细节很快上了热搜。
为了今年春节档，剧组花了不少营销费，大片的宣传注定不会太少，陆煦观察了一圈，只这一天，《夜观天象》就连续上了好几个不同的热搜。
好在热搜下方，观众们对《夜观天象》的反馈都不错。
“居然是张半奴下的禁制？！”
“别太爱了，兄弟。”
“哎……能看出来，张半奴和魏清芳都是理智胜过一切的性格，但是他们愿意给予对方一丝柔软，这自然是最铁血的兄弟情了。”
“只能说，电影里显然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们凭理性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傍晚时分，有关《夜观天象》的讨论越来越多，剧组也趁机放出了不少拍摄花絮，包括妖魔的设计图与参照来源。
开机之前，剧组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这部分也是岳琛觉得骄傲的地方。
“好用心啊。”
“快去看《夜观天象》，看了绝对不会后悔，特效满分剧情满分画面满分，有种跟着主角在三界漫游的感觉，连恐怖气氛也是满分，不恶心，快去看！”
“＋1＋1。”
观众们对《夜观天象》的讨论越热烈，电影的票房涨幅就更加热烈——这天傍晚以后，《夜观天象》的票房涨幅不仅没有放缓，反而在不断加速中。
3亿、4亿……剧组众人原以为电影的票房落点会在5亿左右，可实际上，这一天增长的票房数就破了6亿，加上预售的2.5亿票房，总票房数直接达到了8.5亿。
《春节档票房喜人，〈夜观天象〉首日票房8.5亿，创近五年来最好成绩！》
《春节档首爆！》
《春节档首日大盘突破16亿！》
业内，包括院线方面最为担忧的，就是《夜观天象》一部电影无法带动整个春节档大盘，可事实证明，《夜观天象》不仅带动了，还将首日大盘拉动到16亿以上，这已经是近几年春节档期的最佳战绩了。
“好强！！”
“明天破12亿有希望吗？感觉还可以更高一些。”
“同样是奇幻大片，瞧瞧《夜观天象》，再瞧瞧《三途川》，《三途川》当初遛陆煦没成，破防给陆煦造了一堆谣，后来陆煦接了《夜观天象》，居然有人嘲陆煦‘沦落’了。”
“笑死，首日票房8.5亿叫沦落，这样的沦落给我小狗多来一些好吗？”
“8.5亿，好耶，押一个《夜观天象》总票房突破40亿！感觉稳了！！首日票房真的很给人信心哎！”
前些年，或许是海外大片不再受到追捧，票房排行榜前列纷纷被国产电影占据，以至于出现了一堆质量口碑相当之烂的作品，之后这几年，电影市场逐渐遇冷，已经许久没有出现首日突破10亿的电影了，《夜观天象》这种首日达到8.5亿的电影同样不多。
何况《夜观天象》的预售并不算靠前，反而是当日销售的票房更强劲些。
第二天，陆煦和剧组其他人仍在哼哧哼哧跑着路演，从C市转移到其他城市，剧组其实考虑过让他和李焱分开参加路演，可事实证明，从效果来说，还是剧组全员参与，观众们的热情才更强烈一些。
李焱和陆煦都是有口碑的演员，《夜观天象》票房能够实现突破，二者缺一不可。
在《夜观天象》票房突破的同时，有几位业内人士发声了：“都说观众不爱看电影，怎么《夜观天象》和《无畏人生》就有人看？”
“有些片子，保排片保成那样，首日就4亿，而有些片子没保排片，票房是它的两倍，为什么观众的选择就非得和某些业内完全相反呢？”
第二日，《夜观天象》的票房依旧高得惊人——降幅相当之低，单日票房竟然达到了4.9亿。
通常来说，商业大片第二日的票房相比首日能砍半，《夜观天象》的留存率堪称恐怖。
“……为何如此离谱？《夜观天象》有那么好看吗？”
“好看！！！！”
事实上，《夜观天象》第二日仍能维持高票房，和第一天的票房成绩是分不开的。
观众们都爱追逐热点，票房越是火的电影越有人看，何况到了现在，《夜观天象》的口碑已经逐渐形成了。
除此之外，高票房也离不开观众们对电影的卖力推荐。
有关春节档的各个讨论下方，都离不开一直安利《夜观天象》的观众。
影评人“观影日记”则从多个角度对《夜观天象》进行了分析：
“观众们都爱《夜观天象》的特效，我却觉得，剧情本身更吸引我。”
“同是降妖除魔的主题，《夜观天象》前期埋下了一个颇有吸引力的伏笔，降妖是主线，魏清芳与张半奴的友情则是另一条线，可以说，如果不是后者描摹得足够细腻的话，前者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故事罢了。”
“虽然电影中没有着重刻画，笔墨甚至有些少，却让《夜观天象》不同于其他电影，多了更多吸引人的点，导演和编剧愿意在人物情感上下功夫，观众自然能接收到这份情感，除此之外，这份情感不仅在人与人之间有，人与妖、妖与妖之间一样有。”
这是“观影日记”的感悟，还有一位专注于研究特效大片的影评人同样耗费笔墨分析了《夜观天象》。
他坦诚，仅论特效质量的话，《夜观天象》并没有赢过海外大片，甚至略有逊色，毕竟国产特效电影起步太晚，能达到现在的水平已经不容易。
《夜观天象》的优点在于，它坚持了自身特色，有自己的设想，没有去刻意模仿海外大片，反而会让观众觉得眼前一亮。
对于《夜观天象》的成绩，这位影评人并不觉得意外，特效仅是电影的其中一个优势，还有剧情，还有主演们的口碑优势在。
李焱和陆煦的双主演，效果绝对比一般人想象中要好得多。
第200章 200 百亿影帝
上映第二天开始，《夜观天象》的口碑已经彻底发酵了开来。
这个档期《夜观天象》本就没有什么竞争对手，首日票房实现了大突破，第二日票房也没有崩塌，业内对电影的期待只剩“破纪录”三个字了。
毕竟上映才两天，《夜观天象》总票房就已经突破了13亿。
票房成绩足够好，剧组的路演更是进行得如火如荼，主题曲、特效、主演、配角……与电影相关的元素连番上着热搜，以至于有媒体直接称，这个春节档是《夜观天象》的春节档。
而电影上映前，尽管有陆煦和李焱两位主演加盟，唱衰《夜观天象》的声音依然有很多。
岳琛此前执导过其他奇幻电影，他个人的最高票房成绩是21亿，放眼整个电影圈，这其实是相当拿得出手的成绩了，《三途川》的失败也与岳琛毫无关联。
但不知为什么，某些营销号一提起《夜观天象》，就会自动拿《三途川》进行比较，仿佛《三途川》失败了，《夜观天象》也必须失败。
总而言之，只要岳琛敢于进行奇幻大片的尝试，结果必然是失败的，有陆煦和李焱两位演员加盟都不管用。
什么“冲昏了头脑”、“盲目自大”、“想钱想疯了”……陆煦和李焱还好，两人毕竟是各个剧组争相合作的演员，就算有什么难听的话，也传不进两人的耳朵里。
岳琛就不同了，就算是同行聚会，偶尔还有人阴阳他两句，有“诚挚祝愿”他票房大爆的，还有人半开玩笑似地对他说，如今奇幻题材日子难过，叫他趁早转型。
那些声音岳琛都记下了。
《夜观天象》两天票房挣了13亿，再接到电话，岳琛听到的就只剩恭喜声了。
岳琛只能谦虚地表示：“这年头奇幻电影的日子不好过，也不好拍，这电影拍得我真是愁死了，要不是票房还马马虎虎过得去，我都想早点转型了。”
对方在电话里如何憋闷岳琛不管，总而言之，他爽了。
《夜观天象》杀青之后，岳琛一直没接到新项目，他已经做好了《夜观天象》是他最后一部奇幻电影的打算。
结果春节档这两天，尤其是第二天，他电话一直接个没停，有找他合作新项目的，有问他缺不缺投资的，岳琛的手机号几乎成了热线。
《夜观天象》投资虽然巨大，前景同样看着无比广阔。
其他电影的票房还需要熬一熬，《夜观天象》看起来则完全没有熬的必要，在营销的助推与观众口碑的双重爆发下，《夜观天象》俨然已经成为了国产特效大片的代表。
“用得着这么狂吹《夜观天象》吗？说不准明天票房就崩了呢？”
黑子们倒是孜孜不倦地唱衰，可惜观众的观影热情依旧不减，从影院的上座率就能看出来，电影上映的时间越来越长，票房数据却并未呈现去骤跌的趋势。
平日里最为保守的售票平台，对《夜观天象》春节一周的票房预测也达到了30亿，至于总票房——截止目前，没有一家平台的预测低于40亿。
“再多一点的话，《夜观天象》的票房岂不是能超越《知多少》？”
“……可不敢和人造大片《知多少》比，《夜观天象》都是观众一张票一张票买出来的。”
“……等《夜观天象》上完，陆煦的主演票房能破百亿了吧。”
“貌似现在已经破百亿了。”
不知哪位网友闲来无事统计了陆煦主演电影的票房成绩，不统计不知道，一统计的话……陆煦的前三部电影票房虽然都没有突破20亿，却也相差不远，加上总票房接近40亿的《无畏人生》，即使《夜观天象》才上映了两天，却足够让陆煦的个人总票房突破100亿了。
网友统计过后不久，就有营销号转发了这一消息。
＃陆煦主演票房突破百亿＃这条热搜，在热搜榜上无比醒目。
谁都知道，自进电影圈拍摄的第一部《诡诈》开始，陆煦的票房没有蹭的，全是货真价实的由他本人来扛的票房，除了《反转都市》不是一番外，其他片子他毫无疑问都是一番，而即便是《反转都市》，陆煦于票房的作用也要胜过赵熠帆。
可以说，陆煦拍电影的时间并不长，却用短短几年时间走完了许多演员一生都未走到的道路。
热搜之后还有热搜，后面再接着上热搜的，就是＃陆煦 百亿影帝＃这个词条。
主演票房破百亿，两座争鸣奖影帝奖杯和一座影评人奖奖杯，即便在竞争激烈的电影圈，陆煦仍是top中的top。
“如果不是被黑了一座金焰奖的话，小狗的演员生涯绝对很圆满。”
“现在已经很圆满了好吗？又一部票房大爆的电影，丢脸的是谁我不说。”
＃百亿影帝＃的讨论区几乎全是粉丝们对陆煦演员生涯的大科普——当偶像的时候是Verse的一员，顶流，拍剧集部部热度过万，拍电影的话，拿奖和票房大爆并行，商业和奖项实绩都是圈内top。
更不必说商务和时尚完成度。
当陆煦个人作为演员的实绩过强，这些都只是点缀罢了。
“忽然意识到，长得好看只是陆煦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
“这种事不需要忽然意识到，我早就意识到了。”
在对陆煦个人实绩的热烈科普中，上映第三日，《夜观天象》的日票房居然还维持着4亿的可怕数据，这让电影的总票房轻易突破了17亿。
拍摄成本自然早就回来了，尽管春节档的营销支出远超普通档期，院线给出的合作条件也更严苛些，却挡不住《夜观天象》疯狂赚钱。
它是牢牢占据着今年春节档榜首的庞然大物，对于同档期的其他电影而言，《夜观天象》更是遮挡在它们面前的一块巨大阴影。
举个例子说，上映首日，《夜观天象》总票房是8.5亿，第二名的《哈哈乌拉》票房有3.6亿，后面几部电影成绩都不算差，好几部都破了亿。
然而，第二天，《夜观天象》是4.9亿，《哈哈乌拉》的跌幅居然比《夜观天象》还大，两部电影的票房本就有差距，但差距并没有缩小，反而变大了。
第三天《夜观天象》仍能维持4亿的成绩，排名第二的电影票房却只剩1亿多了。
今年春节档的总票房并没有回暖，只是有《夜观天象》在，表现得稍稍回暖了一些罢了，如果前者没有选在春节档上映，这个档期连块遮羞布都没有了。
《哈哈乌拉》的排片并不算差，上座率却不如《夜观天象》，靠它扛起春节档大盘几无可能。
……
忙碌了几天，陆煦终于不用继续跑路演了，这天的宣传工作主要由导演带队，他和李焱一起参加了一档由华娱卫视组织的春节活动。
可以说是综艺，也可以说是场小活动，就是明星们参加年俗活动、和观众们一起拜大年。
第一场活动是书法家现场送春联，陆煦和李焱则跟在身后学习，争取他们写下的字能够得到观众的认可（有人要）。
这是场直播活动，粉丝们本以为会看到陆煦出糗，结果——陆煦写出的字居然比他们想象中要好看！
“拍《天子》的时候练过一点，之后拍《纵死侠骨香》，又练了一点。”镜头前，陆煦笑容狡黠，“一定有人觉得我字很丑吧？”
粉丝们：“……”
被猜中了。
当然，和书法家们相比，陆煦的字依然受到了嫌弃，当附近的大叔大婶们习惯性地走向老成持重的书法大家们，而忽视硬邦邦站在冷风中的两张帅脸时，陆煦的笑容消失了。
“哈哈哈哈大变活脸。”
“又不笑了是吧？”
“陆煦是有点搞笑细胞在身上的，可恨，为什么我不在现场？！！”
“……从疯狂秀书法的大帅哥化身尴尬帝，喂，魏清芳和张半奴刚拯救过世界的，给点面子好吗？”
“笑死，已经有人做了魏张和这两人怂怂表情的对比图了，一个丰神俊朗，另一个……为了突出春节的气氛，他俩还围了红围巾哦，可惜压根没人理。”
陆煦和李焱的“书法”一直没人要，节目组都替两人发起了愁，要两人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然后，陆煦的骚操作又来了——他拉着李焱去隔壁超市搬了两筐鸡蛋，开始领春联送鸡蛋的活动，两人面前瞬间排起了长队，春联都差点不够分。
粉丝们：“……还能这样？”
更重要的是，陆煦的动作无比熟练，有个阿姨习惯性地拿了1块钱去买一张春联，陆煦居然下意识地接过了钱，再把鸡蛋递给对方。
等他做完这个动作，就看到一旁的李焱表情微妙。
陆煦连忙把钱塞了回去。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deal。”
“笑死，超级售货员陆小狗。”
春联环节就这么略带一丝尴尬过去了，陆煦和李焱买的两筐鸡蛋到最后还没发完，剩了一些没人要，两人干脆把鸡蛋打包放到一边，等节目播完再带回家。
之后是画糖人环节，写字两人倒是马马虎虎，画糖人这种有技术难度的活动于两人就有些为难了，陆煦画了一只奇丑无比的生物并指认它为郑骁之后，鉴于这只生物实在太丑，而且“它一直盯着我，害怕”，他咔咔两下把自己画的丑糖人给吃了。
还挺好吃。
正在远方拍戏、并没有看直播的郑骁被@了，他在微博上发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顺便@了陆煦，说自己“骂人很难听。”
“骂！想听！”
“这就是成为小狗朋友的代价！小狗是真的狗。”
郑骁甚至在微博上表演了一段手撕票根，经网友提醒，他才忽然意识到，有票根的话，就意味着他钱已经给《夜观天象》花了。
“这真不是《夜观天象》剧组买的营销吗？”
“@郑骁，能建议你的朋友陆煦别吃了好吗？除了春联不能吃，他从糖人吃到年糕了啊啊啊啊崩溃！”
“……他俩的鸡蛋被旁边人拿去煮茶叶蛋了，我已经可以想象过会这两人吃茶叶蛋的场景了，i人不想社交，但是很会吃是吧？”
“笑到打跌，所有师傅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大过年的遇上这种很不好学的徒弟，就……算了，至少能吃，能吃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