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皮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可是他叫我宝宝诶! > 14、又留下了哥
    邵乐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面无表情、脊背挺直的黑发青年,低着头一根一根地擦着手指,表情冷静到几乎冷漠。

    而另一边是乐队的双子兄弟。

    应湛沉默无声,幽幽盯着自己的胞弟。

    而应灏靠在身后的柜子,白发紊乱黏在深绿的柜子上,疼到满头大汗嘴唇紧抿发白了,眼睛还是乌幽幽发着亮,直勾勾地盯着乔谅整理手指的背影。

    诡异的静谧,连门晃动的声音都刺耳。

    应灏看向邵乐。

    金发高大的少年气质开朗,是乔谅正当的男友。

    他手指扣在柜子上,修剪干净的短短指甲摩擦过玻璃发出刺耳声响,脸颊蹭着铁皮柜子,冰冷让他的脸颊降温。

    对不起啊邵乐。

    虽然我们第一次见,但我一眼看出我们适合做好朋友。

    但刚刚出了一点意外,我和你男朋友亲了个嘴。你人这么好,应该不会介意吧。

    好想这么说啊。

    啊啊啊好想…

    可是说了乔谅一定会生气。

    对乔谅来说被狗舔一下能算什么,恶心是恶心但毫无影响。

    如果对他的计划他的未来有半点干涉,乔谅绝对无法容忍。

    应灏是偶尔发疯,但还不想被乔谅开除。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沙哑声音,说:“吵到你了?我缺氧,摔了一跤。”

    真的是好敷衍的借口。

    邵乐看向乔谅。

    乔谅随手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轻描淡写道,“是这样。”

    邵乐心里有疑虑。

    怎么可能缺氧摔跤撞到那种地方?太可疑了。

    但乔谅既然说了,邵乐就放下了。哥说的还能有不对?

    也许是他们乐队内部纠纷。总不可能是乔谅做的,乔谅是那样洁白高贵的人,做不出这种事。

    那就只能是应湛。

    没想到对亲弟弟也能下这么重的手。

    这个乐队真可怕,乔谅是唯一纯白的茉莉花了。

    沉阳也跟在后面慢慢走过来。

    青年挺鼻冷眼的脸孔不羁懒散,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乔谅挺拔的背影,他忽然想起滑稽的事情。

    乔谅莫名其妙地蹙眉看过来,拧眉。

    沉阳笑得更快活了。

    乔谅面无表情:“莫名其妙。”

    沉阳和乔谅一直是同班。

    乔谅是很有名的天才学神,用最少的精力得到最好的成绩,所有人翻不过去的高山。

    他装的。

    白天装不学习睡大觉,其实竖着耳朵在听课。

    跟别人说在听歌,其实mp3里面全是英语听力。

    晚上回去还要背着别人看书学习,第二天困得埋头睡觉被发怒的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却能对答如流,收获一阵惊呼。

    “怎么没听课都知道老师在讲什么。”

    “心算能力也太厉害了。”

    “不愧是乔谅……我们这些人怎么比得上……好有压力啊。”

    在这些声音里他面无表情地坐下,心里怕是早就在仰着脖子暗爽了。

    沉阳对乔谅的印象一开始很装逼怪,事实上也确实是。

    打破印象的是他撞见乔谅被混混抢劫的那次。

    他晃出校门的巷子,看到乔谅拽着书包带子,洗得发白的帆布鞋踩着不良少年的屁股。

    面无表情,修长手指里面攥着自己的板砖机。

    声音很冷。

    “抢我?怎么想的。”

    身影和现在一样的挺拔。

    被老师抓包打架的时候,也是和现在一样,轻描淡写地说怪话。

    一张帅得人眼晕的脸上神情认真、清澈,蹙眉似乎有些不理解,“是他们求我这么做的。”

    又用力地踩。

    踩得二流子狼狈得狗一样往地上趴。

    他长睫低垂,眯着眼威胁,清冽的一把好嗓子轻声逼供,“是不是?”

    沉阳看得很清楚。

    宽松的校服被他穿得很有意气风发的清冷少年感,和他做的事情相当割裂。

    被他踩在脚底下的二流子面红耳赤,怒得眼泪口水一起流。屈辱到不得了,在教导主任怀疑的目光里丢脸丢到奶奶家,只能死死咬牙说:“是、是……”

    最后的结局是那群二流子被教导主任数落了个遍,让他们不要去骚扰好学生。

    末了又赞扬乔谅一翻,说“什么年代了乔谅还在用那种手机,这就是好学生的态度,不会让手机影响自己的学习。”

    乔谅表情很淡,隽秀眉眼很有风骨。严肃认真地说,“手机只用来打电话保持联系就可以了。”

    其实就是买不起。

    沉阳又忍不住笑。

    回过神来,乔谅已经要和邵乐一起离开。

    乔谅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沉阳眉骨一动,脸上的笑顷刻就淡了下来。

    那种满足还在心间,让他心脏残存一种难以言说的扭曲傲然。他知道乔谅的过去,他见过乔谅的难堪和卑劣。

    而这一切都是被乔谅所厌恶的。

    乔谅恨不得沉阳从他身边消失。

    这样就不会总有个人在提醒他,他来自什么地方,是怎样的身份背景。

    很多时候沉阳觉得自己一定要恨他,他凭什么不恨乔谅呢,他在乔谅身上遭受多少屈辱和折磨。

    但又真的做不到。和那些犯贱被搞出怪瘾的人不一样。他的回忆太多了,多到他可以找到千百个理由,理解并原谅乔谅今天明天后天,这次下次下下次。

    过了会儿沉阳又想。

    笑死,他其实早就对乔谅没感觉了。

    他就是表演型人格,爱演,装得像是给乔谅当狗的样子,其实他有自己的节奏。

    沉阳没有说话,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等乔谅和他擦肩,表情懒散又吊儿郎当,压着嗓子轻嗤一声,似乎在故意说——

    我知道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也许还带点悲悯。

    你一无所知的男朋友真的好可怜。他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总之似乎没有把乔谅放在眼里。

    应湛却看得很清楚。

    乔谅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沉阳目视前方,垂下的手顺势却轻叩住乔谅的手腕。

    随着乔谅的走动,他戴着宽戒的粗糙大手捏合他的手心,收拢,蹭过乔谅的纹身,又放开。

    一切的发生不到两秒。

    他们之间甚至坦然到没有一个对视。仿佛真的相看两厌。

    应湛静静看,忽然道:“弟弟。”

    刚刚在乔谅面前还能硬撑一会儿的应灏彻底倒了,虚弱地跪趴捶地,狗一样喘气。

    不知道是疼麻了还是爽麻了,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小三已经没有你的位置。”应湛缓慢收回目光,手指收紧,黑黝黝目光低垂看他,“看样子你只能当小四了。”

    应灏抬头,幽幽地说,“什么世道……当小三都这么难……”

    邵乐比乔谅高好多。

    虽然乔谅知道他是大学生,但对邵乐在哪个学校读书又是什么专业一无所知。

    对乔谅来说,他不需要了解邵乐那么多。

    大概是体育生吧。

    一身腱子肉。

    贴在乔谅身边的时候滚烫热气都快治好乔谅的风湿。简直是在小花园狂奔咬飞盘,然后回头蛤嗤哈嗤喘气的狗。

    狗叫:“哥和队友的关系看起来是真的很糟糕!哥拿到工作室之后要不单飞吧。”

    乔谅若无其事地垂眸,拿纸巾擦手,“没必要,其实还好。”

    狗又叫:“哥,工作室我昨晚就吩咐了,应该一周就有信。”

    乔谅很满意。

    他路过垃圾桶,随手把纸巾扔进去。有些泛红的手背上诡谲纹身像要钻进皮肉刺透他的骨头,扎眼得要命。

    乔谅身上没有哪一点不好看。

    简直就是造物主的奇迹。

    邵乐忍不住想去牵他的手。

    确实也牵到了。

    哥的手今天没有那么冷,手背有点微微的热。

    邵乐轻易地能够感受到一层薄薄的皮肉,青筋微弱的起伏,肉下的骨骼关节……

    乔谅温热手指带着练吉他磨出来的茧子,白皙的手背上是起伏的青筋。漂亮的手,每次他巡演,拨吉他的时候都有手控乐迷狠狠幸福。

    但这只手现在被他牵着。

    邵乐眼热,手抖,发烫。心里幸福到要昏过去。他面上微微绷住表情,不让自己的幸福泄露出来。

    他装的不在意都是假的。他怕他不装了,忍不住了,会把乔谅搂着腰狂亲,然后乔谅知道他会被爽死从此觉得他很恶心,以后再也不肯给他牵手。

    乔谅心情不错。

    他说:“今晚留下来吧。”

    好狗,有用的狗,总要给点奖励。

    邵乐心脏猛地痉挛,火热的岩浆迸发。脑子里刷拉拉轰隆隆地开始下雨打雷,嘴巴一张,牙关就开始打颤。

    很快他压制住了。

    金发落在眼皮,眼角都忍不住痉挛。琥珀色的眼睛明亮,冷静道:“好!!!”

    门晃悠着合拢,光一寸寸推进。

    应湛看到沉阳难看得要杀人的阴沉表情,侧脸紧绷,死死咬着牙发出冷笑。

    又转头看着应灏。

    应灏似乎并不在意。

    也是。

    应湛心里莫名烦躁,瘦削的手指又开始一颗颗地抠珠子。

    他想,在乎男朋友留宿是小三的事情,小四还用不着考虑这么远。

    这是职权僭越。

    男生目光沉沉郁郁,下垂落在弟弟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

    他看着应灏的嘴唇,想它刚刚会是怎样印到乔谅的唇上的。

    虽然他不感兴趣。

    可是他和弟弟长得一样啊。

    他没有办法不去想。会怎么舔,怎么亲,怎么辗转吻合,怎么湿润黏腻地,去勾碰乔谅会讲许多刻薄话的舌尖。

    弟弟在亲乔谅,就像他在亲乔谅一样。

    应湛想到是自己的脸孔和乔谅那样紧密的贴合,心底不由得有一种意外,一种……古怪。

    他蹙眉,忽然开口:“是什么感觉。”

    声音很轻,很幽微,带着若有若无的滞涩感。

    疼得眉眼都是汗水的应灏却愣了下神,脸上出现和那晚的傅勋几乎如出一辙的恍惚的表情。

    不需要判断。

    从某种微弱的感应里,应湛就能感受到弟弟骤然起伏的心绪。

    毋庸置疑,他陷入一段叫他醉生梦死,哪怕被顶得要报废了也觉得很爽并且很值得的回忆。

    应灏说:“这个嘛。”

    他忍不住舔了下嘴唇,抿了下,有些费力地笑了声,“……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