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以前的沈见白或许会觉得,那些确认关系的第一天就发生关系的情侣们太过轻浮,都是走肾不走心、毫无爱情的一场关系。
但现在她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简直是天真。
如果刚确认恋爱关系就上床的情侣是走肾不走心的喜欢,那她和苏杳算什么,能说她就不喜欢苏杳吗?不能,能说她只是单纯的想和苏杳发生关系吗?也不能。
她们这顶多算是
豪门里的先婚后爱,霸总抢娶小娇妻。
沈见白埋在苏杳的怀里,空气中还残留了几天来的旖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拱了拱脑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
谁是小娇妻?
嗯她从苏杳怀里抬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人,彻底绽开的玫瑰,她去过这朵玫瑰的花蕊乐园了,玩了几天来着?
两天?还是三天。
总之挺久了,但身处其中不会觉得久,享受过后的安宁才会让人后知后觉,啊,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
温热相贴,含苞待放,沈见白重新把脑袋埋进苏杳怀里。
好吧,现在她才是小娇妻,苏杳是霸总。
洗过澡的芳香盖不住病房里幸福的甘甜,对于这几天,沈见白还有点回味,她记得苏杳教自己画画来着?
手不自觉地学着动作,以手做笔小心翼翼地勾勒画中地线条,每画到一个部位,她甚至能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嗯这里她当时还亲了,点缀朱砂的璞玉嘛。
噢噢,这里,偶尔会很快的抽搐,自内而外的,舒服的反应,有时候苏杳会忍不住出声,她就会一边安抚一边加快画画的速度,可不能画慢了,慢了苏杳就不出声教了。
沈见白把笔视作遨游的鱼,在犹豫要不要趁人熟睡来个鲤鱼跃‘龙门’,毕竟‘龙门’也是有水流的,哪里来的水,大抵是上游流下来的,因为那是上游的本能反应。
还在犹豫要不要呢,头顶处先是传来一声低喃,随即是宠溺的浅笑,“干什么?还想要?”
哇。
沈见白第一次觉得可以有人用沙哑的嗓子说出这样性感的话,‘干什么?还想要?’
六个字而已,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怎么从苏杳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好听,那么撩人心弦啊。
沈见白感觉自己要醉在玫瑰里了。
沈见白感觉自己又要醉在玫瑰里了。
耳根悄悄发烫,藏住了欲,第一次坦诚相待,她有点扭捏,声音堵在被子里:“没干嘛,也没有很想要就是看看。”
没有很想,那就是想。
苏杳无奈,近三天的发情期和没日没夜的运动,她这会的精力实在有些受不住沈见白再来一次,倘若被标记了还好,Omega发情期被标记的话,只需要一天就能度过,倘若发情期期间没被Alpha标记,则需要两到三天才能缓解。
凑巧,这次她和沈见白的易感期相撞,来势汹汹的欲望下,她们的三天几乎是正常AO之间的五天还要多,所以在凌晨时分,腺体变得不再亢奋后,她身上跟散架似的难受,酸胀充斥着她全身上下每个角落,要不是察觉怀里的人作祟,这会她只怕连话都不想开口说。
“不来了,有点累。”不仅累,还困,苏杳磕上眸子,被子从肩上滑落,光滑的肌肤表露,她连抬手扯一下的力气也没有。
沈见白也当然不会无理取闹吵着她说还想,这么几天都是因为Omega发情期所迫,正常情况苏杳可能早就受不住了,她心疼,可停下,苏杳会更难受。
沈见白把头伸出被外,帮她掖了掖被角,盖过才滑落的地方,“不来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再回去。”
苏杳鼻腔‘嗯’了声,“你不睡?”
“睡,和你一起睡,”沈见白伸手搭在苏杳腰间,两人瞬间换成了苏杳趟进了沈见白怀里,“不仅要和你一起睡,还要抱着你睡。”
淡淡的檀香环绕,很助眠,困意席卷,苏杳再次沉睡。
听见怀里人的呼吸逐渐平稳,沈见白却没有一点睡意。
苏杳这次突然被绑架很明显就是有人针对,卢芸恐怕只是恰好是她们的计划中一个突然情况,所以才顺手一起绑了。
苏杳大概率是没有仇家的,但沈见白可就不一定了,先不说原主的曾经累计了多少对家,光是她传过来后都惹了不少人的仇恨。
沈见白蹙眉,在脑子里把自己拉过仇恨的人都拉出来凌迟了一遍,最后好像都没个准确的猜测。
不过,可以对象倒是有一个。
几个吧。
毕竟,嘴角都没听过赵双双和祺戋的消息了,据说她上次泼她身上的汤对她脸的伤害很大,最近在花费高价治脸,可如果是她的话,都治脸去了,还有心思玩报复?就算要报复,难道不应该绑架她,而不是苏杳吗?
沈见白想的头疼,鼻尖蹭了蹭苏杳的发顶,然后深深吸了口。
说不上来的幸福感,这种累到极致后,还能有爱人在身边的幸福感是无法言说的。
拥抱是最好的充电方式。
和爱人拥抱的话会翻倍。
沈见白闭上眼,决定暂时将那些因果抛到一边,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什么事情比抱着女朋友睡觉还重要吗?
当然没有。
日月又交替了一轮,沈见白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睡竟直接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醒来的时候苏杳还在睡,怕她睡太久一会醒来头晕,沈见白用下巴摩挲着苏杳的眉心,不轻不重,能让人醒来就行。
大概玩了有半分钟,沈见白如愿地“叫”醒了苏杳,后者看上去还没睡醒,眼底透着茫然,“怎么了?”
“该起床啦~”沈见白拖了拖尾音,有些俏皮。
苏杳很喜欢她这副在自己面前搞怪的模样,鲜活,可爱。
真的很像网上那种,等主人起床投喂的大金毛,脑袋顶顶手心,爪子扒拉扒拉被子,闹挺却不烦人。
苏杳心情很愉悦,抬了抬胳膊,“几点了?”
沈见白穿过她胳膊,搂紧了些:“第二天八点了,女朋友。”
女朋友?
苏杳不敢苟同,虽然那天沈见白问她了愿不愿意当她女朋友,可她没回答不是吗?苏杳眉梢微动,“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不是女朋友?
沈见白心跳一滞,向她求证:“我问你了的,我问你了的呀!我说,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你答应了的呀!”
她有一些着急,因为苏杳说,她什么时候成了她女朋友。
她记得很清楚,苏杳答应了的!在她们欢爱的时候,苏杳明明答应了的,沈见白撤开挨着她发梢的脑袋跟她对视,表情跟要哭了一样,“你‘嗯’了的!我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你‘嗯’我了!”她急于证明。
苏杳见人真的急了,有些好笑,又有点心疼,仰头吻了吻沈见白的唇角,花香四溢,“你再问我一遍,我认真回答,好不好?”
那天受太多因素的影响,她对沈见白说的话下意识恍惚,现在她很清醒,她可以认真回答一遍。
沈见白吸吸鼻子,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坏,吓死她了,还以为苏杳要反悔,不愿意但她的女朋友。
其实不当也没事,她一样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带她做很多事情,但就是有点遗憾,有点委屈,有点舍不得。
她甚至想过,如果好感度到百分之百时,自己就会离开,那她希望苏杳可以不那么喜欢她,起码得讨厌一点点,这样她就能一直留在苏杳的世界了。
一辈子那种。
伤感来得让人毫无防备,越想,沈见白越觉得委屈,她想不通,为什么和苏杳不是在现实世界里认识,是普普通通的两个人,然后因为一次偶然,她们相识,相知,最后相爱。
然后拥有全世界的勇气,和父母出柜,说她喜欢的人是个女生,是个很好很好,很温柔的女生。
她叫苏杳。
很美好的想象吧?
沈见白也觉得。
眼睛突然湿漉漉的,看不清苏杳的脸了,她抬手抹了把眼睛,泪顺着指尖流到掌心,她嘴一弯,瘪了瘪,抑制不住的抽噎。
苏杳不是没见过她哭,但没见过她哭得这么悲伤,连流出的眼泪都是悲伤的模样,苏杳眉心蹙起个小啾,刚要开口的话被沈见白打断。
“苏、苏杳”因为在哭,沈见白说话断断续续,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你你要不要、要不要做我女、女朋友啊呜呜”
抽泣小狗,苏杳覆在她背上的手轻轻拍打,安抚着情绪低落的人,声音柔得像水:“要啊,而且,我只想做你的女朋友。”
苏杳说只想做她的女朋友。
呜呜更想哭了,她不想苏杳只想做她的女朋友,以后她要是走了,苏杳岂不是只剩下一个人了,苏家的人那么坏,苏杳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呀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不停地从沈见白脸颊流过。
她哭得很厉害,沈见白的心告诉苏杳的。
“沈见白,不要害怕离开,如果解决是注定的,我们应该学会接受不是吗?”苏杳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咸涩在口腔迸发,不及心底,因为苏杳说:“比起结果,我更想好好享受和你在一起过程,哪怕只有一天,一小时,一秒。”
“所以你只要在还喜欢我的时候清楚一件事就好,那就是苏杳喜欢沈见白。”
苏杳喜欢沈见白。
不止有喜欢。
沈见白听到心里去了,甜漫进了心里了涩,涩不是没有,涩一直都在,但此时此刻,甜更多。
感情可能就是这样,不是一昧的甜,而是带了涩的甜。
“那你不要太喜欢我了。”眼泪止住了,沈见白的哭腔还在。
“什么歪理?”苏杳问。
“因为你不那么喜欢我的话,我或许可以陪你一辈子。”
白头偕老的一辈子。
第62章 第62章
房间挺乱的,医院的保洁是这么说的。
还好吧,沈见白出去之前还随便收拾了下呢,没收拾之前,房间更乱。
她走在苏杳旁边,指尖似有似无地划过苏杳的手背,蠢蠢欲动。
有点想牵苏杳手。
她不知道苏杳愿不愿意被牵手,习不习惯被牵手。
“你妹妹在前面。”苏杳察觉她的心思,抬了抬指尖在她手心里挠,小声说:“想牵手?”
妹妹在前面咋了,沈见白自动忽略她前面那句,一顿点头,“可以吗!”
“当然。”苏杳主动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冷热交错下,成了难舍的暖,“女朋友想什么时候牵就可以什么时候牵,不用问我。”
她看出来了,沈见白是真的第一次谈恋爱,牵个手居然比上床还要腼腆害羞。
实在是过分可爱了。
苏杳忍俊不禁,被人牵着往前。
沈鸢早早地就听医院说沈见白已经醒了,其实当天她就想来的,但两人那会的氛围,她好像不太方便到场。
至于这会
她扫了眼两人交握的手,虽然还是*有一点点不方便,但总比前两天好一点。
沈鸢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偏开视线,“身体怎么样?”。
“神清气爽,感觉能跑个马拉松。”身体恢复如初,爱情也迎来了春天,沈见白感觉自己现在心旷神怡、容光焕发,简直不能好得再好!
“嗯,那可以说正事了。”沈鸢点头,她气色确实不错。
正事,是说这次的‘意外’,沈见白拉着苏杳在沙发上坐下,她怕苏杳站太久会不舒服,早上穿衣服几乎都是她帮忙穿的,身上一片狼藉不说,腿根的吻痕遍布,沈见白这个没羞没臊的人看了都不住脸红。
只能说这个世界Alpha的易感期太疯狂了,太没节制了,整得和动物发情似的。
沈见白坐下的时候,能明显听到旁边人松了口气,沈见白捏了捏她的手,听沈鸢把话说完。
“我看过餐厅以及周边当天的监控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捂得太严实,系统分辨不出人员信息,至于另一个”沈鸢战术性停顿,看了眼沈见白。
沈见白被注视得莫名其妙,堆了堆眉心,不明所以:“看我做什么?”
“你应该认识。”
啊?她认识?沈见白一头雾水。
“应该还挺熟。”沈鸢又说,但就是不说是谁。
沈见白受不了这种绕圈子,瞪她一眼,“有屁快放!腻腻歪歪的,没个Alpha相。”
沈鸢抿唇,又去看她旁边的苏杳,还是有些犹豫。
干嘛呢,沈见白见她看向苏杳,更是莫名其妙,“嘛呢嘛呢!看哪呢!”
说的好好的,突然看苏杳干什么,难不成苏杳也认识?
看谁也不是的沈鸢收回视线:“嗯是你的之前的,前任,叫祺戋。”
她说得委婉,‘情人’两个字在嘴里打了个圈。
“噢~”苏杳意味深长地一声。
沈见白急了,她疯狂摇头摆手,脑浆都要晃出来了,“不是!不是前任!”
她气愤地往前踹一脚,“你要死啊!消息一点都不准确!”
“你叫我说的。”沈鸢无辜。
“滚蛋!”沈见白气急败坏,怎么原主的坑全部得她来填啊!要死啊!
“等下我不帮你要你柠姐姐的联系方式了!”有仇当场报,不报她不姓沈!
“柠姐姐?”苏杳抓住关键词,抬眉看了眼沈鸢:“要联系方式?”
“我”轮到沈鸢要语无伦次了,衣服边缘被她蜷成一团,紧张得要死。
死木头害羞,坚持百年难遇,沈见白替她回:“是啊是啊,她之前就让我帮忙问你的,这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苏杳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要追她吗?”
“不是”沈鸢有些囧,“就是,想——”
“是的,她想!很想!”沈见白再次开口。
沈鸢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圈,耳根不自在地动了动,没说话。
苏杳了然,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指尖飞跃间,沈见白听到她手机发出几声消息通知,想凑过去看,被苏杳一把拍开,“看什么。”
看看嘛,看看都不行,沈见白瘪嘴,撤开脑袋。
少顷,苏杳手机屏幕的聊天框变成了一张二维码截屏,她把手机转向沈鸢:“扫吧,她同意了。”
谁同意了?尹柠?
沈见白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沈木头点开微信的扫一扫,然后“滴”地一声,添加上了。
这么快?就加上了?
不对吧,好像不是她以为的走向,沈见白气得直想跺脚,语气里满是委屈:“什么嘛,我都没加上你的,她还没开始追呢,就加到了。”
“这一点也不公平。”
八字还没一撇的两个人加上了微信,甚至对话的次数都不超过三次,她这个和苏杳同床共枕两个月,做了三天爱的人还没加上女朋友的微信。
这一点也不公平。
“我觉得很公平。”苏杳弯了弯眉眼。
‘用最温柔的表情说出最伤人的话’这个系列沈见白觉得苏杳一定能拿第一,她松开苏杳的手,拒绝牵手三分钟。
可一想到自己才捂热的手,沈见白又败下阵来,把头扭到苏杳相反的一边,摸索着找到苏杳的手,然后捂在她温热的手心。
体寒的毛病她一定要给苏杳整好了才行。
沈鸢以为两人这架势是要吵架,一时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往下说,可这又不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于是咬咬牙,把话说完:“本来交给警方监管的,但不知道怎么,给放出来了,现在我把人安排在酒店,有保镖看守。”
她说的很明显了,人本来给警方了,但是后来莫名又被放出来了,说明祺戋背地里有人帮,而且是比沈家还要大的势力,足以让警方无视沈鸢的存在。
沈见白想不出还有谁能比沈家的势力还大,她沉了沉脸色,呼吸凝重几分,“哪家酒店,带我去看看。”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从本人身上才能知道了-
时间尚早,沈见白打算先去会完祺戋再带苏杳回去,本想先送累了几天的苏杳先回家休息的,奈何被苏杳一记眼神把想法扼杀在摇篮。
祺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她也很想亲耳听听对方会怎么说。
酒店是沈鸢用自己的钱投资建设的,所以不在沈氏名下,相对来说比较方便,不容易被有心之人察觉。
不得不说,沈鸢的确是一个想法很周到的人,如果尹柠真的和她谈了恋爱,给人的感觉起码不会太差。
一行人来到酒店顶楼,保镖推开门的瞬间沈见白都愣了。
这是关人还是养人啊
顶楼就三间房,豪华地可以用金碧辉煌四个字来形容,在这住几天,这不妥妥免费度假吗?吃穿住都不用愁,顶多不能外出,天,简直宅女的顶级梦幻生活。
所以,她要收回刚才对沈鸢周到的想法。
有时候不要太周到了,沈见白感觉自己迈进去了就跟进去做客了一样,还得被祺戋招待一番。
她看着前面沈鸢的背影,有些汗颜,她想跟苏杳蛐蛐一下沈鸢,但她先看见祺戋了。
沈见白现在一看到这张脸就生理性的忍不住厌恶,如果可以,她真一点也不想看祺戋。
“呀,爽了?舍得来见我了?”祺戋鼻腔哼出声笑,视线扫到一边的沈鸢,笑里又换了种意思:“酒店住得不错,你这妹妹有对象吗?上不到你,倒是可以让把你妹妹介绍给我。”
沈鸢长得也极好看,和原主一样,天生不爱笑,面无表情起来瞧着有些冰冷,比如现在,看了就挺让人害怕的。连眼神也没祺戋一个:“一晚上34w,你住了一周,走的时候记得结。”
笑死,叫她贫。
沈见白想笑,就喜欢看人吃瘪:“跟你一起的那个蒙面人谁啊?”
呃,有点没有威慑力对吧?沈见白松开苏杳的手,正襟危坐,压低声音:“所以你背后的人是谁。”
很正经,正经死了。
苏杳垂眸盯着她重新握上来的手有点搞笑,看样子是自己影响了某人的发挥了,那不握了吧,她把手挣脱开。
沈见白立马扭头,看看自己被松开的手,又去看看苏杳:“干嘛松开!”
“不是影响你发挥了?”
“谁说的!”沈见白不满意,“我那是擦擦手上的汗!快牵上!”
“你问完再牵。”牵一路了,苏杳手有点酸。
“你才说我想牵的话,什么时候都能牵的!现在就不给牵了!?”沈见白郁闷,女人变脸难道都这么快的吗?跟她妈一样。
“回去再牵一样的呀,而且,我手都酸了。”
“不行。”
“行。”
“不行,现在立刻马上。”
苏杳无奈,把手塞进她手心,行吧,牵就牵吧。
进来五分钟,两人拌嘴就用了四分钟,沈鸢选择自动回避,祺戋却是将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从前她和沈见白在一起从未见过的神态。
鲜活感。
从前的沈见白无论是开心还是生气,永远都是一个表情,更别说刚才她看到的那样,有点小脾气,或者说是不满,因为苏杳松开了她的手。
她发现一件很糟糕的事,现在的沈见白,好像才是她应该喜欢的沈见白,而不是以往那个,冷冰冰的,毫无情绪起伏的Alpha。
嫉妒在胸腔里燃烧,然后喷涌而出。
她听见自己说:“好啊,你把她踹了,我就告诉你。”
“所有。”
第63章 第63章
她和苏杳才在一起多久来着?
四天?五天不到。
五天不到啊,祺戋居然说出这种话,真的让人恼火。
“你有病吧你,寂寞了你找赵双双去。”沈见白想揍人,“等会你不用走楼梯,我让人直接给你从顶楼丢下去。”
“好啊,”祺戋蓦地笑出声,“那我想让你亲手把我丢下去。”
这个女人真的是有病,沈见白恨不得揍她一顿,但那样只怕会正中祺戋下怀。
祺戋油盐不进,沈见白一时间拿她没办法。
“让我猜猜,”苏杳倏地开口打破过分安静的气氛。站得久了,她将腰半靠在沙发靠背上借力,松了松膝盖,“能让警方无视小沈总直接把你给放出来,所以这人说话的分量绝对在小沈总不,应该是在沈氏之上。”
沈氏现在是商业的龙头,苏杳想不出还有哪家势力可以比沈家还厉害,厉害到,可以直接在公安那有话语权。
要说没有,也是有的。
但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半晌,她偏头看了眼沈见白,启唇道:“沈叔叔上次找你谈话,是说什么来着?”
她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让沈见白解决掉祺戋,找人随便揍一顿就好,现在想来,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听她问起,沈见白恍然,她险些忘了沈礼找她谈话的事,回忆点点在脑子里串成了线,逐渐明了,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沈礼让她解决祺戋,肯定也是料到了她不敢沾人命,所以沈礼自己做了推手,让苏杳入局,逼她动手。
搞笑吧,父亲为了让女儿杀人,居然能做出这种事,很让人毛骨悚然吧,沈见白也觉得。
身上仿佛被人从头到尾泼了桶冷水的冷,她感觉后背的毛衣都要冷汗浸湿了,声音是抖的,笑也是抖的,“沈礼在帮你,对吧。”
她几乎笃定地说出这句。
“挺聪明。”祺戋哼笑。
她的回答让沈鸢脸上露出一丝微讶。
“聪明的不是我,也不是你,”沈见白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眼底先前因为和苏杳在一起的喜悦都渐渐暗淡下去了,她呼出口气:“你觉得沈礼真的是在帮你吗?他怎么和你说的?”
“我想想,是不是说,把苏杳名声坏了,允许你进沈家?或者是他亲自找到的你,亲口提出帮你解决你想解决的事。”
祺戋脸上有所动容,沈见白知道,自己肯定猜对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在一周前找我说了什么。”
祺戋当然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沈见白握住苏杳的手猛然收紧,将那天沈礼说的话告诉她:“他让我杀你。”
祺戋脸色彻底变了。
因为‘杀’这个字太严重了。
在法治社会,你或许会听到很多人说‘死’,笑‘死’了、气‘死’了,撑‘死’了之类各种死,却很少人说‘杀’,如果真的要说,也往往会避开用‘杀’,替换成任何一种谐音字。
可现在,这个词通过沈礼的口说出来,都成了无足轻重的一句话,沈见白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如沈礼所说杀了祺戋,他还会不会把手伸向苏杳,但沈见白不愿意看到苏杳一次又一次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在乎的人受到牵连,却也做不到亲手去终结一条生命。这个题好像无解了。
“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你。”所有人都沉默了很久,被沈见白一句‘我要不要杀你’而打断。
她看见苏杳错愕的目光,沈鸢的不可置信,还有祺戋的害怕。
沈见白说:“我不解决你,沈礼也会解决你,而你,现在的选择可以有两个。”
祺戋握拳的手紧了紧:“哪两个。”
“被我杀,或者被沈礼杀。”-
回到溪水园,沈见白状态还不错,苏杳除了脸色依旧惨白了些,其他方面还算可以,沈见白牵着她手一晃一晃地上搂,感觉卧室还是做大了点,显得有点过于空旷了些,特别是墙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想到之前苏杳答应说画几幅山水图挂在卧室,“苏杳,你看看咱们卧室这‘家徒四壁’的样子。”
原来家徒四壁还能这么用吗?
苏杳浅笑,配合她环视一圈,“嗯,是挺‘家徒四壁’的。”
“所以啊,大画家,说好的山水画什么时候安排一下?”
“什么时候答应了?”苏杳不承认。
“喂!”沈见白蹦坐到床上帮她回忆:“上次在苏家,你的卧室,你说画几副到时候挂到咱们卧室的,想出尔反尔?”
她可都记着呢。
“晚上就画。”苏杳朝她摊开手心。
啧,又想摸她的耳朵,沈见白会意,翻了个身将脑袋枕在她腿间,黑色长发在苏杳腿上铺散开来,像蒲公英绽开的种子,她揉揉沈见白的发梢,有些爱不释手。
圆领的衣口把她脖颈的大片白皙裸露出来,这个视角,还能看见沈见白侧颈上情到深处的吻痕。
苏杳指尖蜷起一缕头发,说:“这么看,感觉脖子有点空。”
沈见白眼睛放光:“你要给我织围巾吗!?”
冬天到了,是可以织围巾了!
“不想,你可以自己去买一条。”苏杳拒绝她很果断。
哼,买的能一样吗,买的那都是毫无感情的制作机器织的,和手工的一点也不一样,和苏杳亲手织的也一点都不一样,不过她没想真的让苏杳去给自己织围巾,苏杳这双手,不适合用来干活。
她牵过苏杳的手放在自己脸边,舒服地蹭了蹭,微凉的触感,又软又细腻,脸贴上去真的很舒服。
“苏杳,我们结婚好不好?”沈见白捏着她的手不松,闭眼享受着被花香包围的感觉。
“不是结过了?”结婚证至今都在床头柜里躺着呢,只是从未被翻开过。
沈见白摇头:“和我结婚,苏杳,是我。我们结婚。”
从前那是和原主结的,不是和她,她想要一场,只属于她和苏杳的婚礼,然后请几个要好的见证人,见证一下她们的爱情。
也可以不请,万一以后自己走了,她会让苏杳重新找一个Alpha结婚,比她更好的、更会照顾她的Alpha,所以,不请也可以。
不能再继续想了,沈见白收回思绪。
“你们我们以前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她问。
“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我们。”
当时举行婚礼,‘沈见白’并没有到场,只有去拍结婚证的时候回来了,一套流程下来,不过三两分钟,‘沈见白’连正眼也没她一个。
沈见白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她有一些好奇,原主和苏杳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原本嫉妒原主的心在一刻平静了些,她去看苏杳,眼底闪着期待:“婚礼去海边吧!看朝阳落日,去闻闻海水和沙滩的味道,然后捡一些贝壳收藏起来,要好看的!”
“好,听你的。”苏杳应她,因为身体的缘故,她从未出过远门,更不曾去过海边,那边气候常年潮湿,风雨比较多,她抗拒医院,所以连带着也抗拒了海边,但现在她觉得,去一去也挺好的,如果或在那举办一场她和沈见白的婚礼,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我把你再养养,一定得把你身体底子养回来。”沈见白攥住她的手塞进自己领口,凉意和暖热的体温相融,她笑嘻嘻地问她:“舒服不,暖和吧。”
苏杳曲指,在底下挠了挠,“舒服,我这只手也冷。”苏杳用另只手去碰她发顶。
沈见白抓住她另只手也塞了进去,她垂下眼睑,视线在自己胸前拱起来的地方来回,然后‘扑哧’笑出声:“完了苏杳,我变成四个胸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苏杳一愣,随即房间笑声不断。
就这样也挺好的,外面是冬日的暖阳,屋内是苏杳的暖阳,她从前听人说人生的颜色不是一下就有的,而是渐渐才有的,苏杳也这么觉得。
沈见白的出现彻底点亮了她余生所有的颜色,足够了,有这一刻的时光,也足够了。
她忽然有点好奇,沈见白原来长什么样,于是她问:“你就是长这样的吗?和现在一样?”
“干嘛,长得丑的话你要嫌弃我吗?”沈见白又开始提出无厘头的设想了。
苏杳觉得好笑:“我要是喜欢外表的话,早就喜欢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哦。”有道理,沈见白点头,抽出手摸了摸眉眼间的那颗几不可察的小痣,“一样,除了这颗痣。”
“一样?”苏杳讶然,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没有血缘关系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她不知道。“你没有这颗痣吗?”
沈见白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说,毕竟系统的惩罚太疼了。
【能说。】
脑子里的系统骤然出声。
沈见白陡然瞪大眼睛,‘干什么!你偷窥!?’
【没有,察觉到宿主有疑问,出来解答一下,现在离开了。】
无语。
这系统是人披着AI的皮吧!
她忍不住在心里给系统翻了个白眼。说:“脸上没有。”
脸上没有?所以其他地方有?苏杳抬眉,等她的下文。
“脖子上有一颗,在喉结下面一点点,很浅很浅。”沈见白仰着脖子示意她看。
苏杳视线落到她干净的脖颈,那上面除了点缀了几点粉红的吻痕,就再找不到其他杂质了。
沈见白脖颈上有一颗痣,在喉结下面一点点,很浅很浅。
苏杳记住了。
看得差不多,沈见白缩回脑袋,“问这个干嘛?”
“以后如果我可以去找你的话,就可以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你了。”
去找她?
沈见白眼眶酸涩,侧过脑袋把脸埋进苏杳温热的小腹,什么话也说不口。
苏杳找不到她的。
她自己知道就好了,不用告诉苏杳。
第64章 第64章
应该是在某个清晨,去送苏杳上班的路上,沈见白发现路边挂满了红福字和大红灯笼,红色,很喜庆的颜色,好像过年用得比较多。
过年?
沈见白乍然想起,明天是不是元旦来着。
虽然中国人基本过阴历的春节比较多,但不代表阳历的元旦不重要,起码在沈见白看来很重要,这是她和苏杳在一起过的第一个节日,还是元旦。
“今天公司会不会很忙?”要过节了,她想带苏杳出去玩,去哪都行。
“怎么了?”苏杳不明所以。
沈见白打了把方向盘,把车开进公司地下车库,兴致勃勃:“想起来明天是元旦,想带你出去玩。”
说去来她穿过来这么久还没好好去玩过呢,以前是觉得没有玩乐的必要,早完成系统说的就早回家,不过现在她似乎不这么觉得了,她想带苏杳去游山玩水,前提是,和苏杳一起。
“原来这么快就元旦了吗?”苏杳呢喃,她很少关注日历,日子从来都是过一天是一天,记个星期周,记一下外公的忌日,其他的她便没管过。所以听到沈见白说明天元旦的时候,她有些恍惚。
“那你把下午的时间给我呗,我带你玩去!”沈见白停好车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去看她。苏杳今天化了点淡妆,唇釉点缀着,看上去更好亲了。
“三点以后?”苏杳计划工作最快能完成的时间,三点,大概是极限了。
“四点都行,不要太累。”沈见白下车绕到副驾驶,帮苏杳拉开车门,俯身一只手伸过去解她身上的安全扣。
视线在苏杳唇边停下,然后安全扣‘咔’地一声,沈见白凑近在苏杳,在她唇瓣边印下一吻,“今天我不去公司了。”
苏杳感受到沈见白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唇边,温柔的贴近,克制而温柔,她偏了偏头,问:“为什么不去?”
沈见白嘿嘿一笑:“想当一天女朋友的助理了。”
苏杳抬了抬眉梢:“可我有助理了。”
“给她放两天假,暂时不需要她了。”沈见白才不管有没有助理呢,她拦腰把人抱下车,关了车门,摁下钥匙上的锁门按钮:“走,咱们上楼!”
苏杳无奈,只好任由她牵扯上了电梯。
临时被告知放假的田恬有一点点惶恐,因为她一点也不相信会有公司突然发好心给员工放假的,甚至在收到苏杳那条【这两天你不用来公司】的短信时,她几度觉得自己被开除了。
田恬甚至都准备收拾东西了,结果转头看见沈见白大摇大摆牵着苏杳的手走过来时,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
不是开除,而是让自己这个电灯泡回避两天而已。
田恬又开心了,既能好好休息,又能磕到上司和上司夫人的糖,何乐而不为!她整理好苏杳今天的工作文件分类转给到苏杳的工作邮箱,开开心心地提前去享受她的元旦假期。
办公室,沈见白狗腿似的非要搬个位子坐苏杳旁边,在她再三的保证下,苏杳安心工作。
保证不动手动脚干扰苏杳工作。
保证不在旁边打斗地主还把bgm放出来。
保证安分乖巧。
不过半个小时,三个保证沈见白一个也没做到。
苏杳忍无可忍,“自己去沙发上坐着。”
“啊,”沈见白收回探进她衣摆底下的指尖,“我不摸了还不行嘛”
“不行,你太吵了。”苏杳把衣服扎紧,用外套拢住,瞥见旁边的人一脸不情愿,她又忍不住软了语气:“乖,我忙一会会,就来陪你。”
“一会会是多久?”
“一个小时。”
“那好吧。”沈见白叹气,起身抱着凳子走开,没过多久,她又屁颠屁颠回来,小心蹲在苏杳腿边,试探地问她:“那你能不能亲亲我。”
她指指苏杳的唇,又碰了碰自己的唇,“嘴巴。”
如她所愿,苏杳弯腰将唇贴上沈见白的唇,三秒,她撤回身子,“好啦?”
沈见白砸砸嘴,回味了一下这个玫瑰味的亲吻,满意了:“好啦!”
苏杳揉了把她的脑袋,说她乖。
中午,沈见白借苏氏楼下的厨房用了用,做了个两人份的午餐,叫了几个人一起帮忙端上来,路过外面员工区域时收到了一众目光。
能不被注意嘛,身后跟着好几个厨子,人手一个碗端着,一个个从电梯里出来场景,她们还以为公司最近开展了什么美食品尝的活动呢。
在看到为首的Alpha后,她们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了。
沈见白拉开办公室的门,示意他们把东西在茶几上放好,等人彻底出了办公室,她才压不住欢喜迎着苏杳过去:“苏杳苏杳,吃饭去!”
苏杳第一次在公司吃饭闹出这么大阵仗,她稍稍扶额,眼底的宠溺愈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公司摆架子,吃个午饭还得把公司的御用厨师叫过来给我端菜。”
沈见白不敢苟同:“什么话什么话,这可是你的公司,吃个饭让公司御用厨师给你端过来怎么了?我也是厨子,我就乐意。”
“你之前是厨子?”苏杳坐过去拿筷子夹了块茄盒,“难怪做饭那么好吃。”
“呃”沈见白又不知道这能不能说了,但刚才自己都说是厨子了,应该没事吧?她斟酌开口:“是吧,好吃就对了,天天给你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手感肯定更好!”
她不由想到苏杳某些地方的触感,铺满手心的饱满,盈盈一握的腰肢,其实已经是极好了!
苏杳咬了口茄盒,甜脆搅在舌尖:“所以你觉得我现在的手感不好?”
“谁说的!”沈见白否认,“现在就超好了,好归好,但你怎么看都是很瘦。”
苏杳若有所思地点头,直到咽下嘴里的东西,她才满意道:“看来我的肉长对了地方,让阿白很满意。”
可不,沈见白也觉得,苏杳该有的都有,简直完美,她点点头,筷子咬在嘴里,视线不自觉地往下移,是真的很好
“吃饭呢,看什么?”沈见白的视线不带一丝遮掩,苏杳被她盯得没办法,抬手捂住沈见白的眼睛:“又不是没得看了,先吃饭。”
“想今晚看!”沈见白冲她眨眼。
“今晚不是出去玩?”
“玩不妨碍”沈见白舌尖在嘴里打了个圈,做爱两个字换成了:“夜生活。”
“看起来阿白以前的夜生活应该挺丰富的,”苏杳凝着她,若有所思:“毕竟夜生活,不淡淡指上床这一件事。”
腹黑的墨鱼又开始满肚子坏水了,沈见白瞪她一眼,实话实说:“是,我夜生活超多,天天忙着喝酒玩乐,名声皆知,你不知道吗?苏小姐~”
苏杳抬眸,这是有小脾气了?她忍着笑,歪头靠在她肩上,“是你的话,有夜生活也没关系,但我还是希望,你以后的夜生活都可以和我一起。”
沈见白心头一颤,这简直是光明正大的撩人,撩死人不偿命,她咽下嘴里的空荡荡,“日生活也不错。”
苏杳推开她。
“我说的是白日的日,不是日那啥的日。”沈见白倒靠在沙发靠背,后知后觉反应自己用词不当。
“你真的很色。”苏杳吐槽。
“我真的很色。”沈见白也觉得,“遇见你以后变得真的很色。”-
元旦前夕的街道比以往要热闹很多,有些地方的圣诞节的圣诞树还没来得及撤走,显得街道上更有烟火气很多。
和逛商场不同,出来玩就得在那种繁华的商业街逛,小吃多不说,路边很多好玩的基本上占据的也不在少数,沈见白出来工作后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很少出门,除去偶尔和很久没见的朋友出来约顿饭,剩下的时间就会用来在这种商业街到处走走。
这种地方其实很多,每个城市都会有,不管是多大多繁华的城市,总是有平民百姓要生活,她们往往会早早地赶到街道,则一块‘风水宝地’,然后开始吆喝她们的小吃或者贩卖的商品。
说通俗点,就是摆地摊。
沈见白找了许久才在A市找到这么一条商业街,人多到连地下停车场的位置也没了,怕耽误时间,她找了个路边可以临时停车的位置停好。
因为担心苏杳着急跟自己出门,沈见白所幸将约会的时间推到了晚上。
这会天只有微微亮了,路边才挂上的灯笼开始工作,她护着苏杳过了马路,又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手套给她套上:“晚上会冷,戴个手套保暖。”
苏杳盯着自己左手上白色毛茸茸的并指手套,有些为难:“不牵手吗?”
沈见白一愣,沉默片刻,将另一只手套揣回兜里:“那戴一只,这只手我牵着,我手暖和。”
苏杳用戴着手套的手拍了拍她的脸,弯了眉梢:“乖狗狗~”
乖狗狗?
嘿,沈见白笑得合不拢嘴,虽然她之前挺迷惑有些人做别人狗的癖好,但好像,她现在确实挺喜欢苏杳这么叫的。
只要是苏杳叫的,管她叫猪都行。
不过大马路边的,这么笑会不会很像个从二医院出来的大傻子?沈见白敛了敛笑,清嗓:“你以前来过这种地方玩吗?”
苏杳摇头,“没有来过。”
“现在来啦,这可好玩了,”沈见白牵紧她,把手揣进自己的风衣口袋,“走,我带你!”
有人牵着,苏杳几乎是放宽心去看两边的东西,左边瞧瞧右边看看。
路边小吃居多,什么铁板鱿鱼、翻滚鸡腿、开心炸串之类的,都是苏杳第一次见,她没吃过这些路边摊贩上的食品,故而好几次目光都被吸引了去。
对于这个世界沈见白一点也不熟悉,所以也是满心新奇,想看看和现时世界的有什么不一样,诚然,和她所在世界没什么两样,除了豪华一些。
留意到旁边人步子慢了下来,她顿了顿脚,偏头去看。
已经是不知道经过了第几个小吃摊子,苏杳的视线还是让那写着‘铁板烤鱿鱼’的路边招牌吸引了目光。
沈见白眼底一柔,又自发有些心疼。
苏杳生活环境纵使衣食无忧,环境相当,但对于这种路边的烟火气却是少了接触,二十多岁的人,居然会被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铁板烤鱿鱼而吸引,像极了她很小的时候第一次去这种地方,也是这般好奇,什么都想摸摸碰碰。
但小时候*自己的和现在苏杳全然不是一种感觉。
她觉得,如果能让苏杳选一次,应该会选择出生在普普通通的家庭吧。
身后人流涌动,沈见白收回思绪,牵着苏杳朝旁边的摊位上靠,另只手拿了手机扫好老板的付款码:“老板,来两串大鱿鱼。”
苏杳愣怔着偏头,问她:“你晚上没吃饱吗?”
老板吆喝:“好勒!”
“逛街嘛,就是得吃点东西,边走边吃才有意思,你陪我吃点。”沈见白笑着回望她,“不过你不能多吃哦,允许你放纵一次次。”
苏杳的身体不适合吃这些路边摊,但正如她自己所说,身体无法成为困住她一辈子的枷锁,克制的人生不是人生,偶尔也可以放肆一下。
苏杳顿时了然她的心思,捏捏她的手心,暖成一片。
这张路边烤鱿鱼基本都是现成的,只需要在铁板上加热翻炒一下即可,再撒点调料,所以做一份的时间很快,到了沈见白这份时,老板问她们:“辣椒多一点不小姑娘?”
“不要辣椒,口味麻烦您也放淡一点。”沈见白叮嘱。
“不要辣椒不好吃啊小姑娘,鱿鱼嘛,就是要辣口的,爆辣才有味!”
沈见白坚决:“两串都不用辣椒,我女朋友吃不了辣。”
我女朋友。
苏杳听得耳根发软,没记错的话,这是沈见白第一次在外面说自己是她女朋友,对着陌生人,手不自觉收紧,脸上的笑比天上冒头的月亮还温柔。
老板闻言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随即呵呵笑出声:“诶呦,一直忙着干活还没看呢!好嘞好嘞,我给你们炒入味点,没辣也会好吃的哈!”
老板动作很快,干净利索,两串鱿鱼很快就递到她们手上,沈见白道了谢,拿了串给苏杳,“试试吧!看着还不错!”
她率先咬了口,不得不说,老板一定干很多年了,火候掌握得刚刚好,弹牙而不老,还算好吃,她偏头问同样咬了口的苏杳:“怎么样?能吃得习惯吗?”
苏杳点头:“好吃。”
“我也会,改天想吃了,我给你做,铁定比这还好吃!”
“好,”苏杳莞尔:“你做得做好吃。”
两人就这么走几步,然后咬一口鱿鱼,走几步,咬一口鱿鱼,到最后,沈见白手里只想下一根竹签,苏杳手里的还有大半。
不是因为不好吃,而是因为她又有新目标了。
沈见白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印度飞饼。
于是她听见苏杳真诚地发问:“所以那个饼真的可以飞起来?”
印度飞饼,飞起来的饼。
沈见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角都冒了泪光,“哈哈哈哈当然不是!这只是一种吸引游客的手段,喏,像你这种。”
她笑,苏杳也不恼,因为她是真的很好奇,她拉着沈见白跑过去,跟老板说:“老板,想要一个印度飞饼。”
沈见白挑眉,哟,学得挺快呀,已经会自己买了。
但是这也太可爱了吧!可爱这个词出现在苏杳身上,竟然毫无违和感,跟龙猫似的,手里拿着鱿鱼,眼睛还带闪光的。
这才是鲜活的苏杳啊,沈见白感慨,禁锢苏杳的东西太多了,不只是她的身体。
“要香蕉的还是巧克力的?这还有榴莲、草莓、芝士。”
苏杳无法想象水果在油锅里面炸过后的口感,还和饼一起吃,她拧了拧眉间,扭头去看沈见白,满脸不解。
妈耶,这副神情在苏杳脸上出现,沈见白感觉自己心都软化了。
“香蕉的吧,少放点糖。”她快速回答老板,然后低头径直在苏杳嘴边啄了两口,觉得不够似的,又跟苏杳额间相贴,左右蹭了蹭,“苏杳!”
苏杳被她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茫然,皱着眉头嫌弃地看向她:“干嘛,刚吃了东西,嘴巴还有油。”
那怎么了,她又不嫌弃她,沈见白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之前也没发现你怎么有些傻里傻气,”苏杳把手里鱿鱼递给她,堵住她的嘴,“不吃了,你吃掉。”
真是人菜瘾大。
沈见白啃着鱿鱼,手里端着才做好的印度飞饼,觉得不能再让苏杳逛小吃这段路了,不然今天晚上她要撑死在外面了。
“套娃娃,玩不玩?”沈见白提议。
“怎么套?”
沈见白带她找了家套娃娃的地摊,生意还算不错,她从老板手上买了五十个圈,分出一半:“丢,地上的东西套中了就是你的。”
听起来不错,苏杳一眼看中最里面那个仙人掌娃娃,距离很远,想丢中有些难度。
她拿了个圈出来,转身,没有一丝犹豫地把圈套在沈见白的脖子上,笑语:“那这个是我的了。”
沈见白拿签子戳饼的手一顿,脖颈上多出一丝凉意,蓝色的,她笑:“干嘛,我可不算在奖品里面。”
苏杳当然知道,她莞尔踮起脚在沈见白耳边,撩人的声音直穿心底:“所以算我的专属小狗。”
第65章 第65章
晚风轻拂,花香裹在风里,吹醉了沈见白的耳廓,醉进了心底,她不禁揽了揽苏杳的腰肢,想要亲吻,想要像小狗一样舐一口她唇边的味道。
苏杳却悄悄从她的阴影里退了身子,重新捏了个圈,距离太远,有点难度,她想了片刻,拿最近的奖品试了两个。
“你想要哪个?”沈见白收回自己脑子里的歪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嘴里塞了块饼。
“最想要的我已经圈到了,不过那个仙人掌玩偶还挺好看的。”苏杳又抛了两个,依旧没中。她无奈地看向旁边的人,“丢不中。”
沈见白把印度飞饼递给苏杳,“来,我帮你,我玩这个最厉害了!”
她才不是吹嘘,是真的很厉害,之前跟朋友玩这个,要什么就能圈什么,百发九十种吧。
不过,她带苏杳来玩,自己套多没意思啊,沈见白停住套圈的手,转身,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印度飞饼吃完,然后鼓着嘴从身后抓着苏杳的手,“唔教你丢。”
苏杳戳她鼓起来的腮帮子,好笑道:“好的吧,你教我丢。”
事实证明,沈见白这方面的技术的确不错,手上的圈才出去三分之一,仙人掌就已经是囊中之物,她们退了剩下的圈,准备转移下一个玩乐目标。
前面约莫是个商业广场,正中间密密麻麻拥挤了挺多人,围成了个圈。
人未免有点太多了,沈见白堆了堆眉心,偏头问:“前面那么多人,还要过去吗?”
“所以那边在干嘛?”外围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听到嘈杂的起哄和掌声,苏杳难免有些好奇。
“大概是元旦魔术或者,杂技表演?”沈见白也不知道。
“去看看?”苏杳跃跃欲试。
“行,那你一定要牵紧我啊,很挤的。”
“嗯。”
还不等她拉苏杳靠过去呢,旁边,突然出现涌出两个人,不,应该是两个手机。
分配很均匀,都是二维码,一个对着苏杳,一个对着沈见白自己。
步子就这么被硬生生止住,沈见白不明所以,跟苏杳面面相觑,这是干嘛?
面前其中一个人肉眼可见的红了耳根,抬头看了眼苏杳后又迅速收回视线,胆怯道:“那个小姐姐,可以加一下你们的联系方式吗?”
沈见白脸色瞬间就冷了,想也没想开口拒绝:“不可以。”
“那你的也不可以吗?”变成了沈见白面前这个女生开口。
“也不可以。”回她的是苏杳。
一连两次被拒,两人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可又舍不得去这次难得的主动:“就是、就是交个朋友而已。”
“那也不能加,”沈见白扯开苏杳往自己身后挡,“我都还没加呢。”
苏杳盯着她的脑后哭笑不得,这人这么执着要加她的联系方式吗?记那么久了,时不时还得拿出来控诉她一下。
再三拒绝下,要加联系方式的两人只好不了了之,沈见白松开苏杳,在自己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然后拿出手机,跑开。
不远,离苏杳三四米距离吧。
空了两秒,她才又举着手机跑回来,支支吾吾地把手机对着苏杳,满脸娇羞:“小、小姐姐,可以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
苏杳忍俊不禁,某人真是吃不得一点亏啊,她把手插进口袋里,其实已经摸到手机了,但没立马拿出来,反倒是问沈见白:“加了有什么好处吗?”
加联系方式还要用好处换?沈见白瞪眼,“喂,我的微信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当然不是,”苏杳压了压嘴角,手机在口袋里转了个圈,“就是在想,如你所愿的话,有什么好处。”
“难道不应该你给我好处吗?”
“我?”苏杳扬了眉尾。
“对啊,哪有小狗给主人好处的,不一般都是主人给好处来着,所以,应该是你想想,能给我什么好处。”沈见白指尖触到屏幕,让快要熄灭的手机灯光重新变得亮眼。
“主人?”苏杳没想到她用词这样大胆,索性依着她的话:“好啊,你叫一声我听听。”
“得了便宜还卖乖。”沈见白瘪嘴,主人欸!这怎么叫得出口,她和苏杳又不玩字母游戏,才不要叫,她催促:“快加快加。”
苏杳也不是一定要听,她拿出手机,在另一道视线下点开右上角的扫一扫,顺利加上了沈见白的微信。
在备注那一栏,她将‘沈见白’三个字删去,换成了两个字。
【阿白】,后面还加了两个小狗的表情包。
沈见白这下满意了,“不玩了,回家!”
“那你自己回去,我还想看看。”苏杳没玩够,不想那么早回去。
哦,那她也不回去了。
反正苏杳在哪她就跟哪。
等她带着苏杳彻底挤进去了才知道,原来那个地方是有人在直播和观众的互动,难怪这样热闹。看了会实在无聊,沈见白搂着苏杳又退了出来,附近就有一家商场,她寻思正好新家搬进去还有很多东西没布置,便提议带苏杳去超市。
仔细想来,和苏杳待在一起那么久,出来玩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次逛街还是她穿书过来的第二天。
日子上挺久了,记忆上却是感觉仿若昨天。
她从前看身边许多朋友谈恋爱时,会往家里购置些成双成对的用品,比如蓝色和粉色的漱口杯,成套的毛巾,还有床头挂件甚至是手机壳什么的。
沈见白现在也有点想了。
牙杯、毛巾、牙刷、甚至连两人的浴巾也换成了猫狗情侣款,被子两人能盖一床,不用换,还有什么需要换的?沈见白沉思,半晌,她眼睛睁了睁。
对,还有拖鞋,冬天了,要买那种很厚很厚的棉拖鞋,保暖。
于是她又牵扯苏杳去逛生活区逛,出来时满满一推车的情侣款。
苏杳哭笑不得,因为这人几乎要把生活区的情侣款一扫而空了,她帮忙扶了扶车上堆成山的东西,“买这么多,你用得过来吗?”
“你和我一起呀,给咱俩买的呢。”她拽过苏杳的手不让她去扶,“站我旁边来,这人多,等下人家的推车给你撞到了。”
“我不是瓷娃娃,撞一下又不会碎。”苏杳觉得她太过紧张。
“不是也不行。”苏杳要被撞一下她真的得心疼死,倒宁愿被撞的是自己。
超市不算小,东西齐全,生活区的前面就是婴儿区和儿童区,小小的摇篮,成堆的床上玩偶,这块区域逛的人大多数手里要么抱着个孩子,要么就是推在推车里。
小孩子有时候挺可爱的,但那是极少数,她们喜欢仗着大人的宠爱为所欲为,反正沈见白是不喜欢小孩子。
手上被人握紧,沈见白侧了侧头,“你会喜欢——”
“欸,让一让,让一让,前面的让一下子噻!”
身后一个粗犷的声音嚷嚷,打断了苏杳的话,沈见白扭头,大概是一对夫妻,男人一手护着身怀六甲的妻子,一手不断推开旁边和前面的人。
拥挤的人群被被他这么一推,脚下的步子都乱了分寸,朝一个地方挤去。
沈见白几乎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赶忙把苏杳护在怀里,想要推着车避开人群,可身后那难忍丝毫不管周边的状况,一个劲地朝婴儿区推搡着挤。
“让一下子噻!我老婆怀着孕嘞!别碰到了咯!”
不知道是谁的小孩被挤到了人群中间,没半人高,熙熙攘攘的人群哪里能顾得上脚下,一推一挤间那小孩眼见就要摔倒,沈见白下意识要去扶的,可她腾开手去帮那孩子,苏杳这就成一个人了。
“我去帮一下她。”苏杳覆上腰间的手,“等下万一发生踩踏,小孩子最容易受伤。”
“不去,”沈见白不松手,搂着她继续往旁边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去,“那人太多,不准去。”
“那你跟我一起去帮一下苏杳牵了牵她的手,欲转身往回走去帮摔在地上女孩。
沈见白急得‘哎呀’一声,忙把人拽回来,“我去,我去帮!你给我扶好推车,慢点往旁边挪知道吗!别和她们去挤!”
“我跟你一起。”苏杳不放心她一个人。
“哎呀!好好待着!”
说完,沈见白转身,逆着人群,实在有点走不动道,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孩子抱起开,小孩受到惊吓,不住哭闹,吵得沈见白耳根子疼,她骂了声:“再哭给你脑袋拧下来了!”
然后,然后哭声止住了,只剩小声的抽噎。
大概是那对夫妻转去别的地方,沈见白周边的人群散开了些,不似刚才那般拥堵,小孩的父母这才匆匆赶到,边道谢边从她手上接过孩子。
沈见白无意和她们交谈那些面上的感谢,她现在要去找苏杳,可刚才离开的地方站满了人,一眼扫去,独独没找到苏杳的身影。
不安和恐慌顷刻间席卷,扼住喉咙的窒息让沈见白呼吸一滞。
人呢?苏杳人呢?
她走的时候人还在那的!
上次种种在沈见白脑子里乍现,后背卷起阵阵凉意,她颤着手摸到手机,手上出了汗,屏幕不听她的使唤。
“阿白?”
第66章 第66章
沈见白第一次觉得“虚惊一场”这个词是可以这样的具象化,在苏杳的声音出来那一霎,转过身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差点要脱力摔到地上。
苏杳见她脸色不对劲,想推车过来看看,沈见白却比她更快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拥抱来得猝不及防。
耳边是沈见白急促的呼吸,抚在她后背的手还在微微发着颤,苏杳攀附上她的肩膀,拇指悄悄揉了揉,温声问她:“怎么了?”
沈见白把鼻尖往她发根里蹭了蹭,发泄似地猛嗅了口,声音里还带着后怕的颤意:“刚刚过来没看见你,有点害怕。”
沈见白这副模样让苏杳心底软化成了水,漾起的波浪又酸又疼:“抱歉,刚才见人群散了些,我就想到离你近一点的地方等你的。”
她没想沈见白没注意到身后,直接朝她她俩刚才离开的地方跑。
“道什么歉,你又没做错。”沈见白启唇,在她耳边咬了口,舌尖挑起耳垂,晃了半圈:“反正下次出来的时候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
“不离开不离开,下次不会了。”苏杳安抚她,试图转移话题:“我刚刚是想问你,喜不喜欢孩子,所以,你会喜欢孩子吗?”
沈见白几乎想也没想:“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小孩子不可爱?”
“刚才我去抱那孩子,在我耳边又哭又闹,烦死了。”沈见白现在都还觉得耳朵里面嗡嗡地吵,刺脑袋。
苏杳忍不住弯了眉眼,反手摸上她的脸颊,把人从自己颈间拎出来:“我们的孩子不会又吵又闹的,我们会把她教育得很好,很优秀,不是吗?”
沈见白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我们的孩子”这五个字,含量太大了,苏杳说的是,她们的孩子。
她以往一直生活在现实世界,身边大多是异性伴侣,异性婚姻家庭,同性之间走到婚姻那一步的少之又少,更别说孩子。
女人直接可以通过一些科学技术怀孕,她是知道的,但她从没设想过,将来有一天自己会和一个同样性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甚至设想孩子。
很遥远,如果不是穿书,她可能一辈子也接触不到。
所以在苏杳脱口而出说那句“我们的孩子”后,她的心跳有一些快,又有一些慢。
她很爱苏杳,但从未想过会和苏杳有孩子。
她很爱苏杳,但确信知道她和苏杳之间,不会有孩子。
可苏杳说出这话时眼里好多期待,沈见白抿唇,低头在她嘴角边轻啄两口:“我才不要以后有个小屁孩跟我抢人,我要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沈见白,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情话,”苏杳捏住她脸颊上的肉,“榆木脑袋开窍了?”
“哪里榆木脑袋了。”沈见白不满,“应该是你太会,跟渣女似的。”
苏杳挑眉看她。
沈见白闭嘴。
不是渣女,不是渣女。
离元旦还有一个半小时,街上的反倒越累越热闹,街道成了人挤人守着大厦前3D屏上的倒计时,沈见白担心这种时候事故多发,于是带着苏杳从超市出来后便驱车回了家。
东西太多,沈见白喊人搬了两趟才彻底把车上的东西掏空,除了生活用品外,其他东西暂时都放在楼下,沈见白抱着在超市精挑细选的地毯回到卧室的时候,苏杳已经洗完澡坐正在床边擦头发,见沈见白手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她一愣:“你什么时候买的地毯?”
“嘿,前几天买的,这种东西到了都要过一过水的,刚才阿姨晾衣服的时候,顺道取下来,我就给带上来了。”沈见白偏着头去看脚底下,“天气凉了,铺层地毯在地上,暖和,你不是体寒嘛,有时候睡醒了下床不能立马够到鞋子,脚碰到地面上又凉,铺上地毯就好啦!”
沈见白把地毯搁到地上,很大,一整张,而且很厚实,大概是找人量过家里的尺寸,然后在网上定制的,苏杳随意将头发裹了裹,蹲下身去帮她一起铺开。
沈见白抓住她伸过来的手,怎么会有人刚洗完澡出来手还是凉的,她松开地毯,捧着苏杳的手低头哈了口气:“你这洗的是热会澡吗?不是背着我偷偷洗的凉水吧?”
“是热水。”沈见白不让她帮,苏杳索性把头枕在自己臂上,把两只手都递了过去。
“是热水手为什么还是凉的,肯定没洗暖和,”沈见白把苏杳两只手都捧在怀里,“明天开始,我天天帮你泡澡。”
“帮我?”
“帮你放水。”沈见白纠正。
“什么水都放吗?”苏杳笑吟吟地盯着她看。
“当然——”什么水
脸突然好烫怎么回事,沈见白低头把头埋进苏杳掌心,嗯,鲜明的温度差,脸是挺烫,她在苏杳手心说话:“苏杳!你好色啊”
“噢,你白天也说自己很色的。”苏杳曲指,正好抵在沈见白的下巴,“快去洗澡。”
“啊~~~不想去~~~”沈见白在她手心摇头,撒娇。
“不洗澡不能上床。”
“那等我铺完地毯就去。”沈见白往下缩,咬住苏杳不停乱动的食指,“再给你吹完头发。”
洁白地毯平整地铺在地上,脚踩上去软软的,暖暖的,很舒服,于是她给苏杳坐在地毯边吹了头发,绿豆大的水珠滴在上上面,又被毛茸的毛尖拖住。
吹风机的暖风把房间吹的热烘烘的,发梢水珠被烘干,指尖不停叨扰发根,诉说着情话。
赶在元旦的前半个小时,沈见白从浴室出来,拖鞋里淌了水,她从拖鞋里褪出来,光脚踩在地毯上。
床正对着大片的落地窗,未拉上的床帘,将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
她飞扑上床,笑着滚进苏杳的怀里,冷和热再次交融,苏杳也笑着揽她进怀,任由人在她身上玩着捉迷藏,沈见白略过高山,没去草原,摩挲着平坦的肌玉夸赞它有多滑嫩,拿起了果冻同它做对比,只说比果冻还软。
苏杳轻轻地笑,觉得有火燎自她手下燃起。
她发现从床上可以看见原边大厦的电子屏上在倒数新年来临的时间。
还有十分钟,沈见白拥抱她,然后慢慢仰视她。
沈见白从前觉得,仰视和俯视占据贬义偏多,一个骄傲的抬高身位,一个卑微地拉低姿态,她不喜欢别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也不喜欢同高高在上的人打交道,因为她们喜欢别人奉承,喜欢夸赞,不管真假,不管夸张与否,她们希望被捧起来。
可她现在看苏杳,高昂的头颅,不是傲娇,不是高高在上,自己仰视的目光,不是虚假的奉承,那是一种,爱和欲摩擦出的火花,是温度相贴时的岩浆,是月亮悄悄地照射,呈印出月亮的模样。
沈见白喜欢苏杳这么俯视着看她,特别是她能明确感受到苏杳眼底的氲氤时,那是天然的温泉,湖面之上的烟雾,是天然的白纱。
沈见白喜欢这么仰视看着苏杳,她趴在线条上,看见更清晰的线条,线条往哪里偏,她就往哪边去,她渐渐掌握了规律,开始学上了守株待兔。
还有五分钟。沈见白托起苏杳,身位悄悄换了方向,枕在脑后的枕头去了苏杳眼前,占据了她大部分的视线,不会是全部,因为手也占了位置,她的,还有沈见白的一只。
值得骄傲的是,沈见白捉到兔子了,很肥美,只可惜沈见白玩心太重,把它们吊在了空中,沈见白看不见它们如何挣扎,但不难知道它们在空中晃得并不激烈,因为沈见白托住它们了,小兔子太可爱了,她有些于心不忍,在犹豫要不要把它们放走。
选择困难在这时发挥了作用,沈见白凑到苏杳耳边,认真询问她应该怎么办?兔子闹得有些凶,它们耳朵挺挺立着,又有些不敢动。
苏杳叹了口气,白色的枕头皱了皱,玫瑰花香的种子洒在了空气里。
外边的电子大屏显示倒计时还有一分钟。沈见白不和兔子玩闹了,她这会想去磨磨早就准备好在那的豆腐,石盘有点紧,第一下她险些没推开,纱布已经平摊放下去了,暂时不需要它。
只有十秒了。沈见白挑过磨制好的豆液,心情有点开心,因为相比第一次,她掌握了很多技巧,她跟苏杳自夸,说自己果然在动手能力方面上是天才,东西一学就会,跟刚开始她学做饭一样。
苏杳断断续续地笑她自恋,也不看看第一次的时候学了几天。
没得到夸奖的沈见白咬住苏杳的侧颈,报复式地磨牙,总算在时钟彻底指向十二的时候,游进了温泉。
她听见温泉冒泡的声音。
为什么是温泉?可能是因为她喜欢温泉那种温度吧,热而不烫,每每下去那种被包裹的感觉,让她流连忘返,忍不住想要多待。
泡久了,苏杳有些腿软,沈见白揽着她坐起来,另只手也腾了出来,这下倒更方便沈见白了,毕竟,没有什么可以比边泡温泉边抓兔子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温泉源源不断从泉底冒,那多的流去哪里了呢?沈见白也好奇,沈见白指腹挑起挺立的兔子耳朵,向苏杳发问,水流去哪了?
去哪了呢?
苏杳拧眉,伸手摸到了泉水的去处,还是温的,她恼羞地哼出声,这会的她说不话,紧咬的牙关占据了她全部的嗓音。
“元旦了苏杳。”新的一年了,她和苏杳迎来了她们的第一年。
沈见白占据了温泉,拨弄着冒着热气的水面,其实有一点想低头去尝尝泉水的甘甜,但怀里抱着苏杳,有点不方便,那就等下次吧,下次再试。
“嗯。”元旦了,苏杳在心里说。
沈见白身子挤进去了点,碰到温泉边缘的前壁。
苏杳猝不及防,微磕的眸子猛地睁开,不可思议地凝着床头之上的、未被开启的灯,呼吸都滞了。
那是
那不是。
沈见白吻住她的耳廓,顺带亲吻了花香:“没事苏杳,放宽心,是温的。”
她拢了拢手心,接住了所有温热。
“我觉得老叫苏杳显得生疏,我想换个称呼。”沈见白搂着她慢慢躺下,纸巾就在床头,她反手去够。
苏杳还没缓过神:“你想叫什么?”
沈见白在想,其实叫苏杳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她喜欢苏杳的名字,很好听,但是她觉得情侣之间可以叫得更亲密点,毕竟更亲密的事情她们都做过了。
抽过两张纸巾叠好放在手心,轻轻拭去苏杳身上的水,动作轻柔,两张似乎有点不够,她伸手又抽了几张。
“要不要洗个澡?”沈见白提议,洗个澡会舒服很多,清洗也会干净些。
无名指时不时轻轻划过,苏杳心底酥麻一片,身体却是累得不想动,困得快要睡过去,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那明早再洗,反正明天不上班,她可以跟苏杳一起睡个懒觉。
半晌,地毯迎来了她的第一件礼物,大团大团的纸,收拾好一切,沈见白重新搂着苏杳躺下,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睡过来点,那边还是湿的。”
苏杳挪动身子往沈见白怀里靠,没吭声,嗓子也哑。
“这么累?”今晚来的次数不多,约摸两三次,每一次苏杳给她的反应都很大,但怎么看上去比之前发情期的那段时间还要显得累很多。
苏杳稳了稳呼吸,声音发虚:“一点点。”
“是不是上次之后身体没养好?”沈见白手伸去苏杳后腰,顺着一个方向轻柔地揉着,如果真是像她说的那样,发情期后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那她今天晚上还折腾苏杳的举动很不应该。
“没有,别多想。”苏杳声音里藏不住的困意,后腰上的力气很舒服,也很安心。
沈见白不敢再给她抛话题,怀里人呼吸逐渐平稳,沈见白心里却乱糟糟的。
以往苏杳应该看西医比较多,接触中医比较少,可以明天让人去联系几个比较有名望的中医老者,约个时间先给苏杳看看,然后再去民间找民间老师傅。
高手来自民间,这话多少有一定的道理。
后半夜,沈见白在床上辗转反侧,心底莫名的焦躁让她怎么也睡不好。
‘系统,出来一下。’
【宿主。】
该说不说,系统只要不惩罚她,其他时候还是蛮听话的。
‘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医术高超的中医?’
【不能,不属于系统的能力范围之内。】
沈见白收回刚才夸系统的话,她想了会,问出她和苏杳在一起以来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那现在的好感值多少了。’
【百分之七十,恭喜宿主,仅差百分之三十即可完成任务。】
沈见白喉间一紧,情绪落下去。
这没什么好值得恭喜的,系统。
第67章 第67章
一月一号,两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因着苏杳身体的缘故,元旦后沈见白一直在托人找中医,沈家私立医院里主要以西医为主,中医方面的医生少之又少。
沈见白不想把气氛搞得紧张兮兮,便提议让苏杳请一周假,她边带她到处游玩边去看医生调理身体。
二号,沈见白找人打听到说是S省的某处乡镇有一位医术深受敬仰的老中医,八十多的年纪了,一身中医本领都是祖辈传下来的,乡镇里不管是远的还是近的,大病或是小病,多少都会找这位老者瞧上几眼,拿几副中药吃,药效显著。
沈见白有点想带苏杳过去看看,可A市在北,S省在东南,那老中医在的乡镇靠近海,再往边上点,就是打鱼为生的渔民居多了。
远不说,那边是海边,冬天的风里都带水似的,冷得刺骨,现在匆忙赶过去,又冷又远,沈见白有些犹豫,她询问苏杳意见,想看看她的意思。
苏杳其实没觉得有什么,换做她一个人的话,她可能连去看中医的想法也不会产生,但沈见白态度坚决,与其让她担心,不如顺了她的意,让她带自己去看看,所以在听到沈见白跟她说可能大概要去S省时,苏杳没多大异议。
得到苏杳的点头,沈见白连夜做攻略,如果可以,她想顺带带苏杳在那边多玩几天,虽说现在就在那*边操办婚礼的话有些操之过急,可还是能欣赏一下海边的风景的。
订好五号上午的机票后,在去前一天苏氏和沈氏之间却发生了点小意外。
沈见白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元旦后她成天和苏杳待在一起,别说电话了,手机都鲜少碰,所以在听到陌生又熟悉的来电铃声时,她脑子还处于懵圈没睡醒的状态。
沈见白捂了捂苏杳的耳朵,反手去摸床头充电的手机,手指径直划过屏幕。
“嗯?”沈见白下意识应一声,刚睡醒,鼻音有些重。
电话对面沈鸢声音一顿:“还在睡觉?”
沈见白又是一声。
“公司刚才例会,父亲突然决定要收购苏氏集团。”
“嗯”休假呢,沈见白一点也不希望被工作事给搅乱心情,她把手机压在耳边和枕头间,双手抱着苏杳,打算继续睡:“没事我就挂”
话没说完,她乍然睁眼,总算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收购谁?!”
“苏氏,嫂子的公司。”
沈见白:“!”
她这下睡意全无了,沈礼要收购苏氏,什么意思?她压了压声音,让电话对面的人等会,克制着把手从苏杳身下抽走,起身去了阳台,确定没有吵到床上熟睡的人后,她才沉声问道:“什么意思,沈父亲突然决定的吗?还是之前就在计划了,到哪一步了?”
事情发生太突然,毫无征兆,更别说沈见白和苏杳两人这几天还没去公司。
“我也是刚才才知道,听董事会那边的意思,大概是赵烨联合苏氏一些股东主动找到父亲,想把苏氏交易出去。”
沈鸢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蹦进沈见白耳里,越听越让人疑惑,也更让人觉得生气。
赵烨想趁股份没回到苏杳手上之前,变卖股份,彻底让苏氏不复存在,沈见白心底不住冷笑,长这么大除了电视上她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男人,简直刷新了她对男人这种生物的认知下限。
她稳了稳呼吸和沈鸢说一会去公司,电话挂断,沈见白推开门重新回到卧室。
苏杳有点醒了,怀里没了熟悉的温度,下意识伸手只捞到了残余的温热,沈见白进去时,她正好抬头,阖了阖眼,问她:“怎么了?”
她声音有点懒,又有点轻,跟羽毛似的挠在沈见白耳蜗,有些痒。
沈见白关好门,掀开被子继续趟了回去:“我觉得”
她斟酌开口:“我们明天的旅游计划要延后了。”
掀开被子的一瞬间冷气灌入,苏杳缩进沈见白怀里向她借了点温度:“公司那边有事情要处理?”
沈见白沉默,如果苏氏真的被收购,最难受的应该只有苏杳,毕竟那是她外公最后留给她的东西,苏杳同外公的亲情比所有的亲情关系里都要深厚。
公司的事苏杳早晚都要知道,语气以后知道去后悔,不如现在说了,两个人一起解决。
“赵烨想卖掉苏氏,买家是”沈见白抵了抵后槽牙,说了个名字:“沈氏。”
听起来挺荒谬的,她和苏杳的关系,以及苏氏和沈氏现在的局面。
沈见白感受到怀里的人明显一僵,原本紧贴的人从她怀里退出来一点,不可置信地确认一遍自己是否听错:“把苏氏卖给沈家?”
“嗯,刚才沈鸢打电话和我说的,今天公司例会,沈礼突然的提议,她也是才知道。”沈见白掀开被子,去衣帽间拿衣:“你先别急,一会我们去公司看看,有你外公的遗嘱在,赵烨这丢出去的石头应该溅不起多大的水花。”
她是知道苏杳外公有遗嘱的,但原文没有详细写,只说遗嘱一直在苏杳的母亲苏欣手里拿着,沈见白猜,大概是关于苏氏公司股份继承和分配方面的。
苏杳鞋都来不及穿,幸好前几天把地毯铺好了,不会太凉,她接过沈见白手里的衣服,火急火燎的换好后进了洗漱间。
沈见白没说让她慢点,也再说不出‘别急’两个字,发生这种事,苏杳怎么可能不着急。
她赶在苏杳前面,下楼随手做了个三明治,瞥见苏杳下楼,她把东西揣兜里就去车库里开车。
她和苏杳的目的地不在同一个地方,她要去沈氏,苏杳则是去苏氏,她想陪苏杳一起来着,但现在不是腻歪的好时候。
她把苏杳送到公司楼下后准备掉头去沈氏,走出去半里多远才想起口袋里的三明治没苏杳。
掉头回去还得找可以掉头的路口,太耽误时间,沈见白把车停在了路边跑回公司。
这边苏杳才刚迈进电梯,缓缓合上的门下一秒骤然又缓缓打开,门缝外沈见白越来越放大的五官,她微诧,“怎么回来了?”
沈见白气喘吁吁地把捂在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早餐没吃呢,再着急也要照顾自己身体知道吗?”
苏杳接过来,三明治还是热的,留着沈见白的体温,她眉眼一弯,藏了笑意:“知道了,你也是。”
沈见白当然知道,她摁住电梯按钮的手松开,半个身子伸进来飞速在苏杳唇边亲了口,叮嘱她有什么事一定要跟自己打电话。
可能刚谈恋爱的人就是这样,只是想到马上要见不到对方,思念就会像潮水一样漫进心头。
沈礼的收购计划很快,半个小时时间,流程就走了大半,沈见白找到他的时候,合同上就只差他的签字了。
沈礼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来一样,拿着合同坐在办公室里等,然后办公室大门在他余光内快速地开合,他连头也没抬:“来了。”
他如果不出声沈见白或许还想和他周旋一下,打个太极问问收购苏氏的事,可偏偏他问了一嘴,还是那种,意料之中语气,头也不用抬也能知道来的人是谁。
进门之前的困惑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解开了,沈见白沉了语气:“父亲是故意的。”
“何以见得?”
沈见白没回他的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要选择收购苏氏?”沈礼合上合同,视线递过去没有一丝感情,“你没有解决掉祺戋。”
所以呢?惩罚吗?为了逼她像他一样手里握着人命?
“你放心,我不会动苏杳,那孩子瞧着模样乖顺,确实不错,也的确能让你悬崖勒马,回到家庭中。”沈见白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沈见白身边,声音倏然多了一丝怒意:“但是你投在她身上的心思太多了,你应该把更多的把重心放在工作!放在公司!”
“你动她了。”沈见白退后一步和沈礼拉开距离:“上次苏杳住院。”
沈礼摇头:“那不过是个提醒,我没要她的命。”
原来在沈礼眼里,杀人才算是实质性的伤害吗?沈见白对眼前这个原主的父亲感到恐惧,更多的是感到恶心。
以前她可能还会认为,沈礼是爱原主的,不善于表达爱的沈礼扮演了严父形象,试图用严厉和怒骂让沈见白感受到他的关心和爱。
沈见白现在明白了,沈礼对原主的不是爱,而是一种偏执,偏执地要原主继承沈氏,偏执地想让原主成为下一个他。
他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在证明着什么。
很复杂,沈礼对原主的感情很复杂。
沈见白有些想不出,彻底收购的合同就在办公桌上,沈见白磕了磕眸子,问他:“想让我做什么。”
沈礼现在这样,不就是在等她开口么?
“我要你亲手收购苏氏,”沈礼偏头看向桌上紧闭的合同:“以你,沈见白的名义,收购苏氏集团。”
“不可能。”
第68章 第68章
苏氏。
员工突然收到公司要被收购的消息纷纷乱作一团,公司彻底被收购后无法避免会被大量裁员,这些都可以理解,这这次不能理解,苏氏规模不小,虽然近几年来经营问题,各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下跌,但不至于到收购的地步。
消息来得突然不说,她们根本没有去找下一家公司的缓冲时间,也就意味着如果被裁员,会有不少部分的员工面临着短暂的失业。
员工不满公司的决定,便开始到处集人去围堵高层的办公室,甚至还有赵烨的董事办,横竖不过一个失业,被压榨了那么久,走之前也得找回点场子。
被围堵的办公室其中还有苏杳的。
苏杳办公室和员工在一层,可围堵的人却是最少的。
对于苏杳这个上司,大部分员工还算比较尊重,可能是因为堵是堵成了,并且还被安排在沙发上暂做休息。
这么说呢沙发很软,可如坐针毡。
“要吃点什么吗?奶茶?还是点点水果和甜点?”苏杳忙得焦头烂额,进进出出不知道几回,一个上午光在安抚员工还有和赵烨周旋了。
进来看见沙发上坐满的员工下属,个个都是紧张得要死,她面上一松,“怎么了?这么紧张?”
不是她们过来找理要个说法嘛?怎么看着像是自己欺负她们了一样。
沙发上的人面面相觑,目光最终积聚在最边上带头的小组组长身上,小组组长抿唇。说:“沈总,公司为什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啊,这搞得大家都很不安,而且”她想说裁员的事。
她们本来以为收购的事是所有高层共同的决定,直到敲开苏杳办公室的门,看见她忙了一上午的身影,好像事实又并非如此。
苏杳了然她后面的话,安慰道:“不会的,无论结果如何,你们担心的问题都不会发生。”
这点是她唯一能肯定且能回答的问题了。
员工们悬着的心落了半颗,她们不是说一定要在苏氏集团干,而是需要一定的缓冲期,去找合适的下家的缓冲器,而苏杳的话仿佛给她们喂了咳定心丸,没有其他好纠结的,便开始嘘寒问暖:“那苏总吃过早饭了吗?”
苏杳一愣,瞥见办公桌上已经冷掉的三明治,懊恼:“还没有,现在吃。”
三明治上早就没了早上沈见白塞她手里时的温度,冰凉凉的一块,咬下去鸡蛋都不暖和了,面包也有些发硬,好在不难吃。
苏杳细嚼慢咽,手里的三明治化成了思念,咀嚼在嘴里,有了温度。
“苏总!”
门口,田恬突然推门进来,神色焦急,走进来的脚步有些乱,苏杳听见她覆在自己耳边说:“刚刚的消息,苏氏正式被收购的消息已经占据了头条,收购人是”
苏杳抬眸,示意她继续说。
“是沈总,您、太太。”
苏杳呼吸有片刻凝滞,半晌,她才缓缓把憋在胸口许久的浊气吐出,点头道:“知道了,你去给她们每人点份喝的,还有甜点之类的,全部员工都来一份吧。”
田恬不好再多说话,带着沙发上的人出了办公室。
苏杳咬下口三明治,翻开手机,休假的缘故,前几天两人加的联系方式还没正式派上用场,她点开置顶的对话框,指尖快速输入:“阿白,吃饭了吗?”
十二点半了,大概是还在吃,对面没有立马回复,苏杳敛了敛眸,张嘴又咬了口冷掉的三明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先前那一口还在嘴里没嚼,腮帮子鼓起小小的一团,两团。
三明治很有饱腹感,才吃了一半苏杳就觉得有些发撑,她把膜重新包了回去,打算剩下的晚上再吃。
桌上一直没黑屏的手机倏地滚动一下,聊天界面弹出一条白色的框框,苏杳视线递过去,是沈见白回消息了。
【吃过了,你呢?】
苏杳也回:【刚吃完。】
这条发出去的下一秒,最顶上的名字变成了正在输入,断断续续的三两分钟,苏杳也不着急,一面翻看文件一面留意沈见白的消息。
‘正在输入’几个字大概出现了十几次,聊天框里总算出现了沈见白的第二句话:【收购的事,抱歉。】
苏杳视线停在这行字上好久,她在想,沈见白这声道歉是指的哪方面,但无论哪一方面,沈见白都不需要道歉。
她叹了口气,从座位上起身,工作了这么久,还没好好从办公室的角度看看窗外的景色呢,有些朦胧的天泛黑,肉眼可见的乌云正在逐步吞噬整座城市。
有一点自责。外公用了一辈子的心血好不容易有了苏氏现在的模样,临走时最放心不下的也还是苏氏,甚至愿意为了公司,把股份转给不属于苏家的赵烨手上。
苏氏对外公很重要,可惜,被她弄丢了。
苏杳垂眸,将窗外的车水马龙收进眼底,半晌,她重新回到桌前,回复沈见白的那句道歉。
【刚才忙了会。】
【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
【你们会大量裁员吗?这里的员工做事机灵,留下来的话我想应该没有影响。】
沈见白说:【我把苏氏的后续工作和股份安排发给赵烨了,他应该一会会叫你们去开会。】
沈见白把文件又发了一次,给苏杳:【合同我改了,不完全属于收购,只能说是合并,苏氏还是苏氏,附属沈氏而已,后面由你直接管理。】
【一会我让何霄过去帮你撑场子,开会的时候有人不满意你直接把那人开就行,难搞的直接交给我。】
【那现在是你的地盘。】
文字也会有温度,苏杳想念沈见白的怀抱了,现在暂时被沈见白的文字包裹着,那就先将就一下吧。
如沈见白所言,在两人聊完后的半小时,赵烨组织了高层开会,公司现在交到苏杳手里,他多少是不满的,会议上的言论更是时有时无的针对。
卖掉苏氏,他拿到了高达十位数的大笔金额,但私心却仍不满足苏杳将要掌握苏氏最大的话语权。
他挑起其他原高层和苏杳之间的矛盾,将沈见白和苏杳两人内涵了个遍,何霄从进会议室开始和沈见白的视频就没断过,自然把赵烨丑恶的嘴脸拍了个全。
气吗?气,但有人替她出气。
她看见苏杳打了赵烨,真的打,抽耳光那种,这是沈见白第一次看见苏杳打人,虽然只能通过视频的方式看到。
好像,有点帅。
但下一秒,她看见了苏杳身侧那双抑制不住颤动的手,还有因为呼吸剧烈欺负的胸前,不是忍耐到极限的哭意,更像是无从发泄的怒火。
苏杳的确很生气,赵烨可以贬低她,可以说她任何的不好,但赵烨偏偏要贬低嘲讽外公,对沈见白的不满出口更是毫不避讳。
打的那一巴掌她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快点控制一下!别让赵烨伤到苏杳!”沈见白忙在耳机里跟何霄说道。
万幸她让何霄带了保镖过去,这会保镖进来守在苏杳旁边,赵烨就是有怒也不敢言。
会议结束,沈见白立马给苏杳发消息,揣着明白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人为难她什么的。苏杳全部回答的没有,一切顺利。
沈见白突然眼眶有点酸,在想幸好让何霄和自己打视频了,不然这个委屈真让苏杳自己受过去了,然后她还会傻乎乎的觉得,真的和她说的那样,一切顺利。
她忽然不想让苏杳等那么久了,她想要快点把填补上苏杳开心的缺口。
这天傍晚她给苏杳发了条消息,说今晚要加班,可能得晚一点回家。
第二天也发了,第三天也是,还有第四天,第一个月。
沈见白每次回到家都已经是下半夜,苏杳的熟睡会让她在一天的焦虑和疲惫中抽离开来,沉溺在苏杳带给她的安心里。
为了方便和不吵醒的苏杳,一月份的最后几天,沈见白搬去了隔壁卧室,只会在回来时推开一点点门缝,看一眼床上缩成一团、沉睡的人。
苏氏的大担子压在了苏杳一个人身上,巨大的工作量让她抽不出时间去照顾自己,加上这一个月来她和沈见白的交流几乎只存在在手机聊天。
起初她或许还能在早晨,赶在沈见白之前醒来,可以好好贪恋一下她的怀抱,后来沈见白搬去了隔壁,偌大的房间只剩她一个人,睁眼前是一个人,闭眼后还是她一个人。
苏杳没和沈见白说,其实她晚上回家洗澡的时候并没有打扰到自己,也不觉得那些动静会让她睡不好觉。苏杳能理解,沈见白想让她安心,可她也是。
今年冬天的大雪来得很晚,天上早就挤满的乌云很能忍,拖到了除夕的前一天才把这场雪下下来。
苏氏被苏杳打理得很好,沈氏许多重大合作乃至重大计划几乎都有苏氏一份功劳,名声、信誉、能力,苏杳能打出去的都打出去了,来攀合作的企业逐渐不是找企业龙首的沈氏,而是转头去找苏氏。
虽然理论上,苏氏和沈氏是一体。
雪落得急,半天时间就将A市换了衣,白色成了这个城市最多的颜色,它们盖住了树叶,盖住了落尽黄叶的枯枝,盖住马路,却独独没盖住思念。
傍晚,苏杳陪客户吃完今天最后一场饭局,送走客户后,她望着一桌子没动几筷子的菜毫无食欲,脑子里忽然盘算起了时间,自己似乎很久都没吃过沈见白做的饭菜了,她抿了抿唇,喊来了服务员,撤去桌上所有的饭菜,叫了碗果子饭。
沈见白给她的规定是一周只能吃一次,现在一个月了,她可以多吃一点,把这一个月的补回来。
这家店的果子饭不如沈见白做得好吃,太甜,干橘片放得太多,入嘴的口感又酸又涩,和她现在的心情有点像。
想念如泉涌,细腻无声。
苏杳第一次吃完了一整碗的果子饭,到最后撑得她胃底发疼。
田恬坐在旁边看着她把饭吃完,第一次惊叹苏杳能吃下这么多,和平时的敷衍了事全然不同,以为她是因为爱吃,可藏在西装底下不断按揉上腹的手暴露了一切。
“苏总”田恬忍不住出声提醒,“您要是实在吃不下不要硬撑了,晚上吃多了这种糯米对胃不好。”
“我知道,”苏杳莞尔,把最后一点塞进嘴里:“但挺好吃的,已经吃完了。”
苏杳抽了张纸,擦去嘴角不存在的油渍,带着田恬出了餐厅。
雪依旧很大,一片一片飘下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她抬头,忽然想给沈见白打个电话。
其实沈见白的忙碌程度不比她差,昨晚上她悄悄去了隔壁卧室,看到那张比自己还要逐渐消瘦的脸颊,心里顿顿的疼。
苏杳并不难受两个人这样的距离,她相信沈见白的选择,她知道她们都在等一个时机,她只是有一点点心酸,也有一点点心疼。
快了,很快了。
伸进包里的手退了出来,她让田恬打电话给司机,把车开到餐厅门口。那边的电话刚拨出去,这边的铃声紧着响起。
两人均是一愣,苏杳看看旁边的田助理,又看看她耳边的手机,田助理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拨号界面,最后看向她家苏总的包,确信道:“苏总,我没打错,是你的电话响了。”
苏杳眨了眨,摸出包里的手机,只一眼,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在灼烧。
手被风吹得有些僵,划过接听键时却有点快。
“喂?在干嘛呢?”沈见白的声音仿如暖流,一点不落的淌进苏杳心底。
“刚吃完饭,谈下个合作。”司机把车开来了,苏杳示意田恬先上车,“今天怎么可以给我打电话了?”
“噢,这会我一个人呢。你猜猜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为什么?”
“今天好大的雪欸!”电话里的声音透了些兴奋。
“是啊,要盖过脚踝了。”苏杳低头,将脚边的雪拢开了点。
“你在室外?”
“嗯,刚从餐厅出来。”雪越下越大,苏杳抖了抖肩,往后站了站,半倚靠在门边,嘴角扬了笑,“明天除夕了。”
“是啊,就要春节了。”沈见白感慨一句,“但是我觉得这个月过得很慢,跟平时的两个月似的。”
“那我们要不要让时间过快一点?”
“怎么过?”
“把晚上的时间留给我,我会让你觉得很快。”
第69章 第69章
沈见白觉得自己这几天和沈鸢待在一起地时间比和苏杳待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出好几倍,每天只能见苏杳两眼,半夜下班回去一眼,早上醒来时起床的一眼。
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她想要和苏杳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她完全有一万种方式可以成天跟苏杳腻在一起,但问题就在于,她不能。
至少现阶段不能。
沈见白渐渐意识到沈礼的存在目前是对她和苏杳最大的威胁,与其日后成天担心沈礼会不会对苏杳下手,不如她自己先起了这个头。
沈礼不是觉得她和苏杳在一起的时间多吗?那她就暂时减少来往,主动产生不存在的误会。不是想用收购苏氏来威胁她吗?那就收购吧,反正到时候都要回去的。
现在一个月过去,计划的事情成了百分之八十,还差一点,只有一点点了,可偏偏在除夕的前一天,窗外大雪纷至。
好想见苏杳,真的好想好想。
思念抑制不住,如流水般挤满了她大脑缝隙,她把沈礼支走,又把沈鸢支走,甚至把何霄也支走,和苏杳的通话应该只有她们两个人才是,旁边不能再有任何人打扰她们如何诉说思念。
沈见白听见电话那边是雪落下的声音,还有苏杳那句:“把晚上的时间给我,我会让你觉得很快。”
那是一种邀约,苏杳的邀约,情爱的邀约,还有一个多月来,盖不住势头的欲望的邀约,但沈见白听到里面更多地意思。
我想你了。
心跳跳得好快,沈见白捂了捂心口,觉得她是不是要猝死了,顺便地,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个约定。
不能熬夜了,今晚早点睡。
算了,还是明天晚上再早点睡吧。
沈见白这个一个月来的第一个早早退,在沈鸢的掩护下,她几乎是飞奔到苏杳的所在餐厅。
喜欢真的是个很奇怪的感觉,她和苏杳明明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再见时她的心跳依旧会忍不住为苏杳狂跳不止。
眼神比两人更先拥抱,沈见白克制着牵过她的手,抿唇,再抿唇,“你瘦了好多。”
脸颊都要凹进去了,眼底也尽显疲惫,看得沈见白心疼,她拉过苏杳,重新进了餐厅,向前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开了顶楼一间的房。
来不及关紧的门泄露了几声呼吸,吻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进攻。
沈见白一手稳稳托起苏杳的后腰,勾了勾她的腿边搭在自己腰间,短暂的成为了最好的支点,她仰头索取,将人固定在自己怀里,说好想苏杳。
苏杳被吻得有些发晕了,头抵在沈见白额间,淡雅的檀香仿佛能催眠,她阖了阖眼,声音软着:“阿白,抱我去泡个澡吧。”
浴室内似烟的热气不断朝暖黄的灯边上涌,仰着脑袋四处乱窜,却又无处可逃,兜兜转转笼罩在巨大的玻璃门内。
水漫过浴缸的边缘,淅淅沥沥的落下,逐渐渗透到瓷砖地面的每一处缝隙,沈见白将最后一件衣物放在架子上,问苏杳要不要放浴球,有茉莉味山茶花两种味道。
她觉得都不如玫瑰味的好闻,但酒店里只提供了这两种味道,她都不想放。
苏杳迈进浴缸,刚好的温度浸过小腿,她也说都不要,还是檀香好闻一点。
水在试探浴缸,渴求着更多一点的容量,可漫出去的水越来越多,泛起的涟漪一层包裹着一层,从大往小了去,波纹变得薄了些,从一处聚集出来,争先恐后。
水会凉吗?不会吧,因为唇是热的。
浴缸的触感太冰吗?也不会吧,因为沈见白身上挺暖和的。
细雨要经历几个步骤才像今天窗外的暴雪一样呢?沈见白想在苏杳身上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于是她开始探索,开始对苏杳刨根问底,她不是真的从苏杳嘴里听到什么答案,她要的是看见,她迫切的想要看见细雨走过了几个步骤。
水位骤然减少,淋浴的喷头开始源源不断得朝里面放水,水蒸气变得越来越多,潮湿旖旎在空气中,暖黄色的灯光把浴室照的有些暧昧。
腰间的支点到了浴缸边缘,踩着远比扶着好受力。
沈见白清楚地揽住苏杳的腰,雨水淋湿了她的指尖。
苏杳偏头跟她接吻,急促的呼吸声就在沈见白耳边缠绕,像海浪拍打着岸边地礁石,卷起的浪花要将她击倒。
浪是涨潮的预告,潮水来临之前会把浪花拍得很高,是在警告岸边的人走远点,越远越好。
但沈见白不怕它,不仅不怕,她还要做那个翻涌起浪花的人。
她试图和它做起了沟通,抚慰它,哄它,甚至说爱她。
事实证明小心翼翼地探索总是对的,弥足珍贵的宝藏悄悄为她开了门,再次和久别重逢的朋友见面,宝藏激动的颤抖,害羞的开合不愿让沈见白那样快拿到里面的宝物。
可她忘了,在半个小时前,她说要帮沈见白把时间过得快一点,起码让能沈见白觉得快。
久攻不下,沈见白不满地抬起苏杳的腿挂在自己臂弯,又报复性地在苏杳后颈处的凸起轻咬了口,没破皮,就是在周围留下了半圈浅浅的牙印。
果然,Omega的破防只需要Alpha的一个举动。
信息素糅杂水蒸气里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包裹,更亲密无间。
沈见白承认,和苏杳待在一起时间总是流逝得很快,她们从见面到现在过去了三个小时,在浴室就待了两个半小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只剩雪还在不停歇地下着。
她搂紧怀里的苏杳,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苏杳那沾满了吻痕的侧颈,视线停留,沈见白懊恼自己过于不节制。
沈见白边用手背帮她揉小腹边说:“是不是一下太久了?有没有难受?”
“不难受,”苏杳莞尔,往她怀里挪了挪,声音懒懒地:“很舒服。”
“别逞强,”沈见白把手背蹭到她上腹,“刚才还说胃难受,你这个性子,只有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才开口,快三个小时,苏杳,你真行。”
刚才在浴室听见苏杳说胃难受的那瞬间她急的不行,手卡着不进不退,怕太快出来会让苏杳难受,但又害怕慢了的话苏杳胃更难受了,她只好尽可能耐着性子抽了手,简单清洗了一番后才赶忙抱着人回到床上。
“生气了吗?”苏杳把手伸到她揉在自己腹上的掌心,五指扣住,“我已经让田恬去买药了,没事,如果你还想要的话,我不介意把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
“做个”屁。沈见白忍着没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口,“好好休息!我刚才就没摸到你身上有几块肉,全是皮包骨。”
没有么?
苏杳看她一眼,扣住她的手往上,“这不是?”
然后又去向另一边:“这不是?”
“你你”沈见白说不出反驳的话。
“干嘛?肉多得让你说不出话了?”苏杳继续逗她。
要死要死要死!
沈见白不争气得捏了下,把头埋进枕头里,真的要死,怎么还带勾引的!
“还难受吗?”半晌,沈见白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问候,想到什么,她抬头,严肃地问:“所以你晚上吃了什么?”
苏杳抿唇:“果子饭。”
“多少。”
“一整碗。”
沈见白:“臭苏杳!”
“臭吗?”苏杳闻了闻自己,挺香的啊。
沈见白再一次被她噎住,手上又抓了一下,给她继续揉肚子。
掌心转递的暖流都去往了一个地方,苏杳心底发胀:“送你个礼物,要不要?”
苏杳送的,为什么不要。
看见沈见白点头,苏杳准备下床去包里拿,掀开一半的被子下一秒又被盖了回去,她扭头,眼神询问沈见白。
“没穿衣呢,一会再去。”沈见白嘟囔。
“这个房间又没有别人。”苏杳觉得好笑,抱了这么终于想起*来她没穿衣了?
“那也不行,不盖被子很冷的,”她伸手把人重新捞进怀里,“明天早上再给我,或者,等会我给你好衣服再给我。”
“衣服被你弄湿了丢在浴室,我没衣服穿。”苏杳无奈,谁也没想到挂在台子上的衣服突然掉下来,湿漉漉的地面迎了个满怀,她和沈见白这会都没衣服穿。
“谁让你手乱抓嘛,让你扶好来着。”沈见白才不要背锅。
“所以,衣服湿了怪我?”苏杳从她怀里退开点,挑眉道:“下次我让你也试试,你扶好一个给我示范一下。”
她?可她不是Alpha吗?Alpha也能是下面那个?沈见白好奇,斟酌片刻,决定还是问一问懂行的人,“Alpha可以被你们Omega上吗?”
苏杳一愣,显然没料到沈见白会这么问,她压了压嘴角:“你希望能还是不能?”
沈见白竟然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其实,嗯产生欲望在所难免,双方都要解决的情况下还是解决一下比较好,但是吧”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憋了半天:“如果你想那啥那啥我的话,我可以让你来。”
苏杳笑着问:“哪啥?”
“就睡我。”
第70章 第70章
田恬过来给她们送东西已经是半个半个小时后了,两人都没衣服穿,沈见白只好把主意打到了浴室里的浴巾。
再次推开浴室的玻璃门,来不及散去的旖旎扑面而来,面对浴室的一片狼藉,沈见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将脸上的臊意压下,进去要拿架上叠好的浴巾。
她没想到苏杳的报复会在浴室。
脚下的光滑连鞋也阻挡不了,失重感猝不及防,沈见白忙抓住前面的浴缸,稳住身形。
依就是粘滑。
两分钟后,沈见白才顺利拿到浴巾把自己裹上,去开了酒店的门。
她红着脸把东西丢在床边,然后又红着脸拿了药喂给苏杳吃下。
突然的扭捏让苏杳有些莫名其妙,“你干嘛了,突然害羞什么?”
“我没干嘛啊”沈见白搁下水杯趟到苏杳身边,她现在急需缓解一下燥意,“你应该不用上厕所吧?”
苏杳不明所以:“不用。”
“去的时候告诉我,我帮你清理一下里面。”沈见白扯过被子盖住大半个脑袋,将头埋进苏杳x间,“里面都是滑滑的”
“摔跤了?”
“没有,她又要不好意思了,“就是觉得好浪费。”
苏杳一愣:“你”
沈见白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埋在她怀里的脑袋摇了摇,辩解:“不是,我的意思是嗯,衣服湿了,很浪费。”
“沈见白。”苏杳推开她的脑袋,“你脑子是不是忙傻了,口无遮拦的。”
“一点点。”好吧,她承认,这一个月来她感觉比当年备战高考那会还要累,在公司时因为沈礼的缘故她甚至还得谨言慎行,可她满脑子都是苏杳,做什么事都能联想到苏杳。
沈见白环住苏杳的腰,“快了,很快了苏杳,再给我一周,然后我们就去S市度假,好不好?”
苏杳当然会说好,沈见白的一切决定她都支持。
两人在床上抱着又腻歪一阵,和苏杳待在一起就是这样,感觉全身都长满了名为懒惰的神经,要不是后面苏杳叫她穿好衣服去拿包,沈见白发誓,她绝不可能从床上离开半步。
沈见白一脸期待等着苏杳拿礼物,是个藏蓝色的小盒子,左上角有个小小的logo,看上去应该是一个字母延展成的玫瑰,很好看。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杳打开盒子的手,眼睛里放光,“项链!?”
“不全是。”苏杳莞尔,小心把躺在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这会看了全貌,是有点不太像项链,倒像是可拉式项圈,银色的半圈,另一头连着的链子是用环环相扣的字母拼成,S和Y。
沈见白的沈,苏杳的杳,首字母连起来,还是苏杳。
“喜欢吗?”苏杳把项圈递到她面前,“要不要我帮你戴上?”
沈见白有些感动,瘪了瘪嘴,把鼻腔的酸压下,半转过身去:“喜欢,是你自己设计的吗?”
“是啊,独一无二。”苏杳绕过沈见白的脖颈,微凉的项圈刚好圈住她的半个脖颈,链头穿过另一边小孔,紧紧缠绕,两个字母紧紧贴合,像刚在浴室里的她们一样,亲密无间。
可收缩式,松开时半圈的弧度吊在锁骨前,像简约形的项链,可拉紧另一头的链子时,半弧往上,圈主沈见白整个脖颈,像条p绳。
苏杳很满意自己设计的东西戴在沈见白身上,身子稍稍前倾,凑近沈见白修长的脖颈之上,唇瓣贴向她模糊的喉结,“很好看,很适合你。”
这下,沈见白真的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命运的绳索牵引在苏杳的手上,项链骤然收紧,牢牢固定。感受到唇底下的浮动,苏杳弯了弯嘴角,欺身上去:“再来一次吧。”
再来一次吧,把事情继续做完。
沈见白搂住苏杳的腰,任由吻肆意发散,发散又聚拢,礼物在脖子上扯她,苏杳却她的身上推着她。
“不是觉得可惜吗?”苏杳急促喘着呼吸从间隙里抢到了话语:“那这次,可别浪费了。”
沈见白自己也不知道身位是什么时候换的,被子盖在她后背,包裹住体温,也裹住了无尽的潮湿。
她忽然觉得人真的是个很善变的生物,以前上学军训的时候,她很讨厌的一个项目,匍匐前进,在现在看来,竟然也没有那么糟糕。
可能因为这次有点不一样的吧,这次是往后推的,她往下挪了挪唇,光滑的脂玉代替了软沙,不会硌着疼。
光透不进来,有点暗,双眼短暂地失去了价值,双唇却是得到了升华,她摸索着,试探着,一点点地感受。
礼物紧紧勒着她,可她一点也不觉得难受,苏杳会通过礼物指引着她下一步往哪。
她说,该往下了。
沈见白也是如此觉得,整张脸贴在温热上蹭了蹭,很舒服,她有一点喜欢这样的感觉,那种被温热的悦动包裹的感觉。
头发有点碍事,苏杳心领神会,松开紧抓被单的手替她拂过脑后的秀发,发梢流进指缝,她把手搭在沈见白脑后,当起了导师。
被子拱起的弧度渐渐有了丝丝起伏,倒真有点像一条在被子底下同主人玩乐的大金毛,翘着尾巴欢快的讨好主人。
礼物在脖子边骤然收紧,很紧,被猛地拽力下沈见白猝不及防扎进去了些。
挺立的鼻尖成了探索的工具。
这次,沈见白真的没浪费。
第二天的除夕,沈见白本来计划了和苏杳一起跨年,奈何沈鸢突然发消息说沈礼那边对资金链起了疑心,正在安排人调查,她这才不得不紧赶慢赶去和沈鸢一行人会合。
A市的春节没有烟花,沈见白穿来的第一个春节也没有苏杳。
十二点整,沈见白盯着彼此的聊天框同时弹出了那句【新年快乐】心里软了又软。
她想,她和苏杳还会有下一个春节可以一起过,她们可以下次再补回来,到时候,她一定要带苏杳去看烟花,去玩仙女都爱玩的仙女棒,闻闻烟花在空中绽放过后的鞭炮味。
不着急,都会有机会的。
她觉得一周还是太长了,苏杳能等一周,她等不了,她看了黄历,初五那天宜出行,宜旅游,那就订那天上午的机票,不要太早,这样早上就不会很赶。
春节的第二天正好是公司例会,沈见白坐在跟沈鸢面向而坐,其实有点紧张,她不敢确保可以万无一失,但除了万无一失,她别无选择。
当天上午,沈氏集团股市暴跌,子公司苏氏却暴涨,苏氏的价值一下翻了好几倍,一跃赶超沈氏,主客瞬间换了道,原苏氏旗下的所有产业价值几乎在瞬间直逼沈氏创造的最高点。
不平衡的天秤突然朝轻的那边倾斜了,甚至更斜了。
沈礼对苏氏的强制措施全部被沈鸢阻止,沈氏全被沈鸢和沈见白架空,重心尽数转移到了苏氏。
按理来说,被两个女儿合伙算计,沈礼应该感到很气愤,该是恨不得亲手解决沈见白和沈鸢才是,他除了最开始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便再没有任何表示不满的情绪,反倒有一丝欣慰?
会议室的其他人都被沈礼遣散,剩下父女三人的对峙,他看向沈见白的眸底倏地多了几分莫名其貌的赞赏:“还准备了什么惊喜吗?”
惊喜?沈见白都有点分不清她这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怀疑沈礼是不是憋了大招没放出来,她攥紧手机,忍不住想要给苏杳发消息确定安全。
沈鸢看出她的不自然,于是开口把话题过来:“或许父亲是该好好休息了,公司以后有我和姐姐,还请您放心。”
沈礼轻哼:“我还有不休息的余地吗?你们两个都把股份转让合同架到我脸上了,我要是不签,只怕出不去这个会议室的门吧。”
他凝着桌上的合同,指尖是不是敲一下扶手,会议室安静,轻微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可以签,我要有个条件。”
沈见白抬眸,“你说,我考虑考虑。”
“你没有考虑的选择,你只能答应。”
他说的对,沈礼不签下合同,她和沈鸢一个多月来的努力基本白费。
“我要沈氏彻底垄断整个企业圈,做到真正的一家独大,否则未来五年,股份将重新回到我的手上。”
沈见白想骂他有病,‘神经’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成了“可以”。
她觉得自己也有病,沈礼这条件就不是人能做到的,还垄断企业,一家独大,简直异想天开。
先应着吧,五年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她现在只想立马解决完一切,去见苏杳。
总算,沈礼提笔在上面划过,语气里满是欣慰:“现在你是真的长大了,和我当年有点像了。”
他在纸页上落下最后一笔,拍了拍两边的扶手站起身,“当你年我还没你这般大,做了和你现在一样的举动,甚至是,更疯狂。”
沈见白一愣,没想到他会自顾地说起曾经,更没想到她和沈礼之间会真的这么巧。
她总觉得沈礼过去藏了些什么,藏的那些,一定和原主有关。
但她不是原主,她是沈见白,以前她的任务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好感值,现在她需要做的同样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爱苏杳,好好爱苏杳,其他的都不重要。
沈礼离开后,沈见白给全公司的人放了两天假,是全公司。
通知发出去的霎那,她忽然有点暗爽,这就是她们当老板的感觉吗?这也太爽了,说风是雨的。她知道全公司放假两天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后过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所以怎么了,一昧计较得失只会失去更多,苏杳告诉她的道理。
想苏杳了,很想很想,沈见白拎包,受不了了,她现在就要去见苏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