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因刚松开手，就听见了一声轻呼：“哇哦。”
她疑惑地看向李宸瑶，李宸瑶捂着嘴，冲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嘿嘿笑了两声：“行啊你陆嘉和。”
陆嘉和若无其事地瞪了她一眼，警示意味很明显。
李宸瑶幸灾乐祸地收起玩笑的眼神，一本正经地伸手：“来吧，下一颗球还是让你纪老师带带吧。”
“来这里。”纪老师已经尽职尽责地拉着陆嘉和的手腕走到另一边，找准了位子，“就在这里打那个球，像刚刚那样用劲就行了。”
“嗯。”陆嘉和摆好姿势，瞄准白球前面的球，握着杆子浅浅试探一番，然后打了出去。
“哈哈哈哈，你又擦边了，力气怎么这么小了，做手术不是几十斤的腿都能扛起来嘛。”李宸瑶笑道。
“力气大了又会把球打飞，这球还真不像看着那么简单。”陆嘉和感慨道。
“那可不，看我的。”李宸瑶坐上台桌，将杆子放在身后，摆了个骚包的预备姿势，往前一捅。
“球也只是受了擦伤，陆医生，笑她。”纪因立马道。
陆嘉和笑了起来，李宸瑶尴尬道：“好你个纪老师，不教我就算了，还笑话我，怎么说我也是陆嘉和朋友呢。”
“又不是她本人。”纪因理直气壮地说，“你也没少笑话她。”
“就是。”陆嘉和附和道，随后拿起杆子打下一球。
纪因观察片刻，走到她身后，握着她的胳膊调整角度，片刻后，说道：“身体怎么这么僵硬，陆医生，你放松点。”
“......”我很难放松下来。
陆嘉和总感觉她要从后面抱上来。
一旁的李宸瑶又开始偷笑了。
察觉到纪因没有下一步动作后，陆嘉和暗中松了口气，放平心态，回忆着刚才的教学细节：“要多大的力？”
“八成吧。”纪因也是经李宸瑶提起，才想起陆医生本身力气并不小。
陆嘉和屏气凝神，专注地往前一打，两个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随后落入了袋中。
陆嘉和刚翘起嘴角，就看见白球也跟着落袋了。
“......”
李宸瑶又在明目张胆地嘲笑。
“看来八成还是多了。”纪因笑道，“下次试试六成吧。”
在不断的教学和试探中，陆嘉和慢慢掌握到了要领，总算靠自己打进了一颗球，成绩斐然。
当然，过程中也避免不了一些肢体接触。
但纪老师非常的心无旁骛，陆学生更是不敢想入非非。
待球悉数打进袋后，李宸瑶尚在兴头中：“还玩一局不？”
“不来了，我要回去睡觉了。”陆嘉和说。
“十二点都不到，睡什么觉。”
“我又不像你都放假了，你自己玩吧。”
“一个人玩没意思，一起回去吧。”
两人放好杆子，李宸瑶去前台结账，一回头，看见陆嘉和和纪因站在后面小声交谈。
走出大门后，李宸瑶撞了下她的肩膀：“诶，你和那美女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刚刚都那么亲密接触了，有没有心动？”李宸瑶语气暧昧地问。
“无聊。”
“哎哟，两个黄鹂鸣翠柳，你还没找到女朋友。”李宸瑶笑呵呵地说起了风凉话。
“旧时王谢堂前燕，某人最好别嘴贱。”陆嘉和回击道。
两人走向停车场，这时，后面响起一道声音。
“陆医生，等一下！”
二人回过头，看见纪因朝这边跑过来，李宸瑶说道：“找你的，那我先回去了。”
“嗯。”陆嘉和目送她上了车，一转头，纪因已经到了跟前，于是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复查的日子好像是大年三十，你那时候不放假吗？我要不要换个日期预约？”纪因问道。
“不用，那天我在医院。”
“三十都要给别人看病啊？”纪因惊讶道。
“三十你都要来看病啊？”陆嘉和模仿着她的语气。
两人对视片刻，纪因率先笑了起来：“好吧，那除夕见。”
“嗯，除夕见。”
*
除夕那天，上午下了会雪。
陆嘉和坐在诊室里，吹了吹保温杯里的热气，看着窗外的雪花，祈祷着可不要路上出什么事故啊，千万保佑今天安安稳稳地坐完门诊就下班。
下班后她还要去李宸瑶家蹭年夜饭呢，还得给李叔他们带点礼物才行，带什么好呢......
“陆医生，我又来了，我感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跑跳都没什么问题了，这是刚拿到的片子。”一个体育特长生走进来说道。
“坐下我看看吧。”陆嘉和放下保温杯，仔细检查过片子，又让他做了几个蹲起的动作，“恢复得不错，不过这个八把月还是不要过度运动，距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呢，适度锻炼是可以的。”
“好的，谢谢陆医生。”
几个小时过去，保温杯里的水慢慢凉了，也来不及添热水，陆嘉和口干舌燥喝了几口水，盯着时钟看了几眼。
快了快了，就快下班了！
她往窗外一看，雪也不知何时停了，心情见好。
叫号系统里已经没有病人了，她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却猛地想到了一个人。
掏出手机，给纪因拨了过去。
“喂，陆医生。”
陆嘉和听见她那边的噪音，问道：“你不是今天来复查吗？”
“我马上就到医院大门了！”
陆嘉和放下手机，扭头看向窗外，几分钟后，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跑进了大门。
等等，跌跌撞撞？
过了一会，纪因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靠在门上踹了两口气，才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裹着一股冷风坐下。
“你腿又怎么了？”陆嘉和问。
“说来话长，这里有水喝吗？”
陆嘉和出去给她接了杯水，趁着她喝水的时候，观察着她的腿：“这次受伤的是另一条腿？”
“嗯噜噜噜......”
“喝完再说话。”
“好噜噜噜......”
“......”
纪因喝完了一整杯水，才放下杯子，一抬头，看见陆医生一副即将要开始审判的表情，下意识就像犯人一样心虚了起来，讪讪一笑：“好久不见啊陆医生，今天是除夕，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除掉你。”
纪因起身，越过桌子，偏过头伸长了脖子：“来吧，千万不要怜惜我这朵柔弱的娇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