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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直播

    周敬被抓, 不是结束,只是开始,陈美枝的案子被翻供, 检方重新提起公诉。

    陈清轨申请成为陈美枝方的律师,主张自己原先的委托人,同时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周敬,死刑。

    这个案子引起了广泛关?注, 陈清轨手臂负伤,假都没请就去公安跟案子, 每天都很忙。

    温漓闲暇之余和楚弥打电话?,聊案子进?展。

    “外婆已经知道姑姑是被蓄意谋杀的了。”

    楚弥声音难得沉重,“她这两天都吃不下东西,也睡不好?。”

    温漓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我去陪陪她吗?”

    “不用?, 我又回去住了几天, 给老人家解解闷。”

    楚弥声音又轻快起来, “老哥和你说了吗?周敬百分之八十死刑, 大快人心。”

    “说了,希望顺利。”

    温漓听到她那边传来医院播报的声音,不由道:“你在医院?”

    “嗯呐。”

    “身体不舒服?”

    “不是,来找钱航。”楚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我这几年?喜欢型男, 他长得越来越对我胃口了, 想和他来一发?。”

    “……”温漓道:“你别?迫害人家。”

    “什?么迫害, 我这是给他机会,我能感觉到他还喜欢我。”

    楚弥自信满满, 话?锋一转,“对了,你和老哥进?展怎么样了,没吵架吧,那晚送你们?回家后,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温漓回答不了,耳根隐隐发?热。

    总不能说,那时正被你哥用?脚弄他那儿,直到弄出来为止。

    温漓搞不懂一个受伤的人精力怎么还那么好?,花样还这么多。

    当时太晚太累,温漓没心力做,想着用?手给他解决,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陈清轨挺贴心,表情也正常,说手也累,不如用?脚,还不用?她动。

    说的好?像那么一回事,温漓鬼迷心窍地随他了,当不自觉摆出羞耻的姿势,后悔已来不及,她至今都忘不了脚底粘滑,温热的触感。

    折腾到凌晨四五点,她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阿漓?”楚弥道。

    “没吵架。”温漓思绪回来,顿了一下,“就是,他越来越黏人了。”

    “冷面律师变可爱奶狗,这还不好?。”

    “……”

    温漓无法将?可爱这个词和陈清轨联系起来。

    随意聊了两句,温漓做完了今天的账,换衣服开始直播。

    陈清轨提前回家,客厅没人。

    他眯眼扫视室内,自然而然往里走,在一楼的小房间里看到了在直播的温漓。

    这是当初她选中想当卧室的房间,现在被她用?来做直播间。

    陈清轨站在门口,懒懒倚在门框。

    温漓背对着他,身穿复古咖色格子背带裙,蝴蝶骨细瘦,柔软发?丝勾着脖颈,黑与?白带来强烈的视觉效果,秀丽清雅,她在和粉丝连麦,耐心听对方遇到的,稍微思衬几秒提出解决方案,声音也是好?听的,像娟娟溪水,很舒服。

    陈清轨没打扰,单手松了松领结,不远不近安静看着她。

    【卧槽,阿狸你后面!】

    【都闪开,我先来我先舔。】

    【呜呜这么帅的老公现实中是存在的吗,我老公也是律师,为啥他头就秃了。】

    【他在看阿狸欸,谁说他们?感情不好?的。】

    本来正经科普的直播间变得混乱,温漓看到弹幕才发?现陈清轨刚刚来过,分神去看屏幕,他已经不在了 。

    今天回来得好?早。

    温漓脸上没有露出异样,心神有些飘远。

    周敬被抓后,陈清轨难得主动在公众面前发?言,解释离婚的事,可似乎很少人买账。

    温漓不喜欢把私生活带到工作上,除非问的人多了,不然不会提到陈清轨,导致好?多人都觉得他们?关?系不好?。

    比如现在,陈清轨一走,立刻有黑子跳出来:

    【磕他们?的人是认真的吗?都从来没互动过,哪里甜了。】

    【是啊,我都蹲几个月了,cqg几乎没露面过,主播提都没提,根本不像是夫妻。】

    【他们?貌合神离成这样,是不是协议结婚。】

    【有人挖了cqg背景,妥妥富二代,合理怀疑女?方勾引男方,怀孕逼婚。】

    【之前cqg说离婚很有可能是真的讨厌她,后来迫于压力才澄清,反正我是没看出他们?多恩爱,她手上都没戒指。】

    陆续有一些不好的言论飘过,温漓的粉丝气不过恁回去,逐渐演变成掐架。

    直播这么久,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温漓习以为常,将?黑子禁言,让粉丝不要太在意。

    这时,温漓看到屏幕里,除了她以外,陈清轨再次出现在镜头里。

    他换上了白色家居服,额前碎发?漆黑,修长白皙的脖子露在外面,清俊高?挑,气质较在外面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亲和,男人表情自然地端着一碗……汤。

    他没有看镜头,眼里只有温漓,“还要很久吗?”

    弹幕静止了,温漓也没反应过来,“还要半小时,怎么了?”

    “我在垃圾桶看到快餐盒,中午叫的外卖?”陈清轨用?调羹舀起一勺汤,轻轻吹了下,道,“时间还是下午两点半。”

    直播间里这么多人看着,温漓不自然地咳了咳,“对,江姨请假了,我起得有点晚。”

    “再怎么样,工作都没身体重要。”陈清轨将?汤喂到她嘴边。

    是鸡汤的味道,温漓没抵挡住诱惑张开口,不咸不淡刚刚好?,肉质软嫩没恰好?没骨头。

    她小口地嚼,道:“江姨走前没炖汤啊。”

    陈清轨说:“我炖的。”

    在温漓看过来时,若无其事问:“还要吗?”

    温漓见他还想喂的样子,忙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陈清轨走后,温漓看到弹幕果然疯了,满屏都是99,还炸出了好?多潜水党。

    之前的黑子再也没出现过。

    温漓被调侃得脸皮绷不住,没心思再播,用?最?快速度交代完所?有事,提前下播去找陈清轨。

    他在厨房里切胡萝卜。

    “你真的会做饭啊。”

    温漓有点惊讶。

    黄色围裙穿在他身上竟然没有不和谐,可能是他表现得太过自然,一切都理所?当然。

    “小时候帮我妈做过。”陈清轨应,拂开温漓想拿起包菜去剥的手。

    “你去外面坐一会儿,马上就好?。”

    “你一个人做,我不好?意思。”温漓说。

    “我以前说过给你做。”

    温漓想起大学时他邀请她同居时说的话?,心里又酸又甜,从后面抱着他。

    “我直播的时候,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不能进??”陈清轨不动声色。

    “也不是。”温漓没想避讳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你以后露镜,记得穿高?领衣服。”

    陈清轨没料到,“为什?么?”

    温漓道:“你锁骨的痣露出来了,不能给外人看。”

    “……”

    就算只有两个人,陈清轨的仪式感依旧很足,弄了两素一荤带一个肉汤。

    温漓和他聊了聊周敬的案子,从侦查到起诉,历时两个月,下个礼拜终于要开庭了,陈清轨似乎很有把握。

    温漓问:“毕竟是你爸,你有过犹豫吗?”

    陈清轨反问:“他找人杀害我妈的时候,你觉得他会犹豫吗?”

    确实,温漓没再说什?么,饭后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手机,然后去洗漱,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洗完澡的陈清轨正好?下楼,朝她这边走来。

    温漓以为他要上厕所?,往旁边挪了一步,准备离开,手却被抓住。

    “去洗澡?”

    女?人咖色的裙角像蝴蝶,在陈清轨手背停留又飞走,他漫不经心捏着她软白的手心,垂头亲了亲她的唇。

    本该是蜻蜓点水的吻,稍不注意就变成了法式热吻,温漓也没想到他会亲得这么重,舌根别?舔舐嘴也合不拢,她眼底很快浮现水汽,含混发?出单音节:“疼。”

    陈清轨气息不稳地松开她,看她脸变桃红色,嘴微张呼吸,又红又肿,他没忍住又亲了下,沁着汗水的额头抵住她,手握着她裙下一截细腰,低沉道:“我从来没见过你为我这么费心打扮过。”

    温漓听懂了,“搞了半天,你在吃醋?”

    陈清轨把她抱起来,“彼此彼此。”

    一眨眼的功夫,陈清轨就来到了沙发?,温漓被他抱到了腿上,双脚岔开跨坐在他身上,裙摆泛起皱褶。

    “这是客厅!”

    温漓羞耻地推他,窗帘虽然拉着,可过于空旷的环境让人不安。

    “没别?人。”

    男人磁哑的声音带着隐忍。

    陈清轨含住她的手指,从指尖,吻向她脖颈深处,手探进?裙摆,解开汹扣。

    怀里僵硬的人一点点被他亲融化?,裙子的肩带什?么时候滑落肩膀的都不知道,室内虽然开着暖气,温漓还是不由一颤,除了洗澡未曾裸露在外的肌肤还没在冰凉的空气中待多久,迅速被男人温热的掌心覆盖,拇指和食指捏着,忽轻忽重地揉弄。

    温漓脸红透,脑袋埋在他胸口怎么都不肯抬头,在客厅明亮的白灯下,第一次看清了他纹身的全貌,一轮黑色弯月悬在其上,恰好?是他心间的位置。

    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她低下头轻轻吻着那处纹身,明显感觉到男人反应强烈,陈清轨气息很重,近乎强硬地把她从怀里揪出来,粗鲁的力道亲得温漓嘴唇发?痛。

    正七荤八素间,陈清轨突然不动了,慢条斯理地磨。

    “你……”

    温漓抬头看他,眼睛像浸了水,雾蒙蒙的。

    “想要?”陈清轨拨开她汗湿的发?丝,撕了一片东西给她,在她耳边沙哑低语。

    “套上,自己坐上来。”

    第72章 一更

    汗水流进?眼睛里, 和?眼泪混在一起,周围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裙摆已经被?男人撩到?大腿, 湿了大片,覆盖住相连的地方。

    胀,麻,泥泞不堪。

    温漓紧紧抓着陈清轨的肩膀, 手在发颤,因太过用力显得苍白。

    男人就这么看着她, 眼尾被?欲望烧红,依旧动?也?不动?,自制力极强。

    他的目光又深又烫,温漓不敢和?他对视,艰难地在他身上动?,太过羞耻, 她动?作幅度小, 很慢很轻, 时间拖得长, 反而让感官变得异常敏感。

    两人都不好受,那个瞬间,温漓听到?他低低发出一声闷哼,喉结不停滚动?着,削瘦的下颚线绷得厉害, 嗓子哑得着火, 性感得像是要把她点燃。

    温漓腿都是软的, 止步于此,接下来怎么都不肯动?。

    “你?确定?”陈清轨轻咬她软嫩的耳垂, “我来的话,就没那么快结束的了。”

    “现在这样,更结束不了。”温漓被?他不紧不慢的动?作磨出了火,“不做我就下去了。”

    说完没几秒,她身子猛地往上颠了下,她惊叫了声连忙抱住他的脖子,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忍住齿间的低吟。

    温漓听到?他沉沉道:“等会儿别?喊累。”

    当她接受到?这个信息并理解其中含义时,已经来不及了。

    像大海涨潮,浮浮沉沉,周围景像颠簸晃动?。

    陈清轨掌心抚摸着她发颤的脊背,一寸寸往下按,灼热的吻随之覆上来。

    温漓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灵魂都要化为灰烬,她嘴唇微微张开,喘息剧烈,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呼吸不过来。

    “漓月,别?忍着。”

    温漓的嘴里猝及不防被?塞了一根手指,陈清轨食指探进?她口?腔,搅动?着她柔软的舌头,“想叫就叫。”

    温漓语不成声,被?玩出了泪,声线断断续续,“难听。”

    “怎么会,”陈清轨拿出手指,以唇代替在她口?腔里翻涌,喊她宝贝,“明明很好听,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好听。”

    “味道也?好闻,哪里都香,还软,甜甜的,身体每一处都很漂亮。”

    温漓被?他干到?昏都没这么害臊过,捂住他的嘴巴,“别?说了。”

    掌心被?舔舐,陈清轨边亲边道:“你?不说,那就我来说,都是实话。”

    他说着缠绵悱恻的情话,动?作却一点没停。

    深,且重。

    温漓理智被?撞飞,张了张嘴,轻轻叫了一声。

    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走廊里有人。

    温漓嘴瞬间闭上,睁大眼有点无措,又听到?门锁转动?的声响。

    “江姨回来了?”

    她一紧张,陈清轨也?不好受,差点就出来,亲吻她的眼皮,低声安抚:“没事?,放松点。”

    “她都要进?来了。”温漓魂都要飞了,赶紧推他,“你?、你?快放开。”

    她越动?越磨人,陈清轨再也?克制不住,凶起来,温漓呜咽叫着,声音被?他堵回口?中,指甲在他背上乱抓,留下鲜红的抓痕。

    温漓注意力在门外,一下紧绷一下又被?他打?散,脑子都不清楚了,又听到?有人关门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是隔壁的人家回来了。

    男人折腾得没完,时间没了概念,温漓太累了,趴在他怀里怎么都不肯动?,问?:“你?有完没完。”

    “没。”陈清轨就一个字,简洁明了,目光代替手,细细描摹她秀致的眉眼,低声问?:“你?喜不喜欢我。”

    温漓意识不清,没回答,即将昏睡之际又被?他撞醒,这回听清了,说爱。

    “多喜欢?”

    温漓形容不出来,意识随着身体一样浮浮沉沉最后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外面天已亮。

    她头疼欲裂,浑身的肌肉都在喊疼,嗓子干得发不了声,床头柜上有有个保温杯。

    她顺手拿过拧开盖子。

    水是温热的。

    她喝完,舒服了些,发现昨天的裙子已经被?换掉了,老?老?实实穿着脖子都没漏的睡衣。

    温漓捞起枕边的手机看时间。

    十一点五十三分?。

    她竟然一觉睡到?了中午,难怪陈清轨不在。

    昨晚被?他硬生生做晕,之后的事?记得不太清,印象比较深的是他不依不饶地问?她喜欢不喜欢他。

    之前也?特别?喜欢问?,一定要她回答喜欢才罢休。

    粘人又凶。

    温漓轻轻叹气?。

    想起楚弥说的,这哪里像小狗,分?明是狼。

    强忍酸痛,她起床离开房间。

    江姨已经做好了饭,招呼她,“鸽子汤正好煲好了,我这就去盛过来。”

    似曾相识的场景,温漓道:“又是他让你准备的吗?”

    “是啊,他说你?这些天工作辛苦,多补补身子。”江姨说着,看到?她的左手有东西,笑了,“还是第一次见你戴出来,真好看。”

    温漓一愣,看向左手,无名指处竟有一枚戒指,菱形碎钻镶着光,银白剔透。

    江姨把饭菜从?厨房里端出来,发现温漓今天的胃口?特别?好,不仅吃了两碗饭,还喝了两碗汤,她都担心自己做得不够,“你?吃报了吗,要不要我再炒一个菜。”

    “不用不用。”温漓连连摇头,“已经很饱了。”

    休息了一小时,她回房间开电脑,等待开机,她目光时不时被?手中的戒指吸引住,意识到?自己看太久,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到?屏幕上,登录账号点开后台。

    99+的私信。

    她简单扫了眼,大多是粉丝,问?她陈清轨的事?。

    他们连CP粉都有了。

    温漓有些好笑,一目十行看过去,对于头像是logo的人会特别?注意。

    人气?起来后,有很多公司找她代账,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报价也?跟着涨,在此基础上详细了解对方财务状况后才会判断接不接。

    有的税务一看就有很大问?题。

    她迅速跳过。

    这时,一个眼熟的logo映入眼帘。

    她握着鼠标的手一顿,脸上浮现意外。

    是虹峰。

    *

    虹峰,大厅,下午六点,邱雅看到?颜月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颜姐,今天又怎么早啊。”

    颜月嗯了声,“有事?。”

    邱雅迟疑了一下,问?:“前几天我看到?你?和?一个男的走一起,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相亲对象而已。”

    “我就说,那男的又胖又矮,你?怎么看得上。”

    邱雅打?哈哈,颜月没笑,淡着脸继续整理东西。

    邱雅看她这个样子,心里犯嘀咕,自从?陈清轨公布和?温漓结婚后,颜月就很少笑了,工作也?时常走神,也?不再接案子加班,现在每天走很早。

    应该是,彻底放弃了。

    邱雅也?经历过失恋,感同身受,就连她知道了陈清轨已婚都难受了好久,何况颜月从?大学开始就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其中辛酸只有她一个人懂。

    “你?现在回去也?是为了相亲吗?”邱雅问?。

    颜月不避讳,点点头,以前父母就催着她找对象结婚,还找了媒婆说媒,她连见都不愿见。

    现在她无所谓了,相亲了好多次,有钱的丑,没钱的也?不好看,不自觉拿陈清轨做标准,没一个满意的。

    想走,走不出去。

    陆闻河过来问?:“轨哥在办公室不?他有快递到?了,我干脆就一起拿了。”

    邱雅道:“不知道,他现在每天也?好早走。”

    “他在。”颜月突然开口?,看了陈清轨办公室一眼,声音轻轻的,“没看到?他出来。”

    “哦好。”陆闻河去找陈清轨。

    邱雅看着颜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颜月拎起包,走了,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温漓和?大学相比几乎没变化,穿衣风格都没变,无论外套还是毛衣都喜欢浅色系,脖间系着卡其色针织方格围巾,长发披散开来,瓜子脸更显小,刘海垂在眉间,又瘦又白,乌黑的眼澄静透明。

    颜月脚步猛地顿住。

    温漓看到?了她,没说什么,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她先出去,她们心知肚明,彼此之间的关系没有好到?见面打?招呼的程度。

    颜月本来想无视她直接走,却被?她无意识的礼让动?作刺激到?了,明明这里是她的公司,是她先来的。

    “你?来这里什么事??”颜月踏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对温漓道:“这里闲杂人等不能进?。”

    温漓顿了顿,“可我是……”

    “我知道你?是陈律师家属,但这也?不是你?能随意进?来的理由。”颜月公事?公办道,“你?要等他可以在下面等,一楼有专门休息的地方。”

    温漓道:“这就是虹峰的待客之道吗?”

    邱雅听到?门口?吵,跑过来看到?温漓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抱歉一笑,“不好意思,以前以前发生过客户闹事?的例子,所以颜姐对这块有点敏感,陈律师恐怕没那么快下班,不然我去叫他过来?还是你?去他办公室等。”

    “不用了。”

    尽管对方有掩饰,说话口?吻依旧难掩轻蔑。

    温漓维持礼貌,淡道:“我是来找刘质强刘律师。”

    两人都愣了,颜月道:“你?找刘主任干嘛?”

    “上班。”温漓说。

    *

    周敬案两天后开庭,陈清轨准备资料费了点时间,他揉了揉鼻梁,感觉弄得差不多了,拿过手机看了眼。

    桌面就是温漓,还是大学那会儿,偷拍的睡脸。

    女?生头发有点乱地遮住脸,五官精致得像娃娃。

    陈清轨看了一会儿,又想到?,昨天把她弄成那样,现在指不定气?成什么样。

    他发了条微信过去,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他带回去。

    温漓没回,他又打?电话,没接。

    陈清轨皱了皱眉,准备问?问?江姨的时候,有人没敲门,直接开门进?来。

    “你?打?我电话有事?吗?”

    陈清轨看着进?来的女?人,难得一怔,慢慢放下手机,像是确认完了不是幻觉一般,良久开口?:“怎么突然过来了。”

    “不欢迎?”

    他办工作前有椅子,温漓便坐过去,两只手捧着下巴,眼睛弯起来,朝他笑。

    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显眼。

    明明比手机桌面鲜活,但更像是假的,陈清轨目光掠过戒指,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你?好意思说。”温漓晃掉他的手,说起正事?,“你?们主任让我问?你?,我的办公位设在你?这里可以吗。”

    “什么办公位。”陈清轨微微挑眉。

    “我接了你?们律所代账,从?明天开始过来上班。”温漓眨了下眼,“你?有什么关系暧昧的女?下属,女?同事?,最好藏隐蔽一点,别?被?我发现。”

    陈清轨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轻笑了声,“想怎么检查,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

    “视情况而定,也?不是不可以,你?有意见?”

    “求之不得。”

    晚点要开会,刘质强主持,还特批陈清轨可以带家属一起。

    温漓在办公室待着不想出去,陈清轨便一个人去了,刘质强开完大会,私下底又找他开小会,和?他说了下温漓的事?。

    陈清轨之前就有猜测,没有太意外,所里的账之前一直有老?会计管,两个月前她辞职不干了,上面没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就让颜月暂时替一下,她本科读的会计,以前就帮忙处理过一些财务的事?。

    内账有人还缺外账,刘质强找代账公司的时候刚好刷到?温漓的视频,感觉她讲得挺专业又是陈清轨的老?婆,心里一合计就邀请了。

    “清轨,我可把你?老?婆都弄来了,记得请我吃饭啊。”刘质强打?趣道。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陈清轨认真应:“好,你?想吃什么。”

    刘质强意外地看了他几秒,笑道:“既然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

    只是代理记账,温漓其实用不着每天来,她手上那么多客户,都是让人把账本材料寄给她完事?。

    在虹峰她也?没打?算久留,直到?从?颜月那儿看到?了账本,颜月没具体给她这个月的,而是给她橱柜的钥匙,让她自己找。

    账本塞满了柜子,层层堆叠在一起很乱。

    温漓一边找,一边看,眉头不知不觉皱起,决定多留几天,每天都坐陈清轨的车上下班。

    久而久之,连作息都变得和?他一样了。

    只要和?陈清轨扯上关系,免不了受到?关注,身在虹峰,颜月即使不去刻意打?听,有关他和?温漓的事?还是不停往耳朵里钻。

    陈清轨除了名的不近女?色,以前有女?客户需要作陪,上面点名道姓要他去应酬都不去,身边更是没有关系要好的女?人,有的只有数不清的追求者和?各种不实的暧昧传言。

    如今他身边终于有女?人作陪,还一上来就结婚了,把律师所有人震得不轻,之前温漓露面少,等陈清轨也?不爱上来,他们对她不了解也?没什么真实感,还在想会不会和?网上说的一样,他们关系其实不好。

    现在温漓每天和?陈清轨同进?同出,谣言不攻自破。

    实际和?温漓接触后,发现她和?陈清轨性格截然相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嗓音细软,温柔刻在骨子里,不怪陈清轨会喜欢。

    颜月早上上班打?卡,看到?邱雅还有一些女?同事?已经来了,边吃早饭边聊天,听到?温漓的名字,颜月脚步一停,没有过去。

    她们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

    “昨天我下班回去,抬头看到?陈律师和?温会计就在不远,她鞋带松了,陈律师很自然地蹲下来给她系鞋带,简直了,我就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

    “把女?字去掉,他就没对谁那样过,我之前去下面的超市买东西,也?看到?他们在逛,手全程牵着就没分?开过,东西也?都陈律师一个人提,好男人啊。”

    “还有,自从?温会计来了后,陈律师很少来食堂,都是自己带饭吃。”

    “温会计做的吗?”

    “想多了,我问?了她,她说是陈律师做的,因为她吃不惯食堂,家里阿姨做的饭又有点吃腻了,她没什么胃口?,被?陈律师发现了,每天换着花样研究食谱给她改善伙食。”

    “没想到?陈律师结婚后是个妻管严。”

    陆闻河也?在,插了句:“仔细想想,轨哥早就对阿漓有意思了,难怪阿漓是我客户的那段时间,对我那么上心,成天让我报告,现在我就跟死了一样,他再也?没找过我了。”

    “……”

    九点,越来越多人到?公司,堵在走廊很奇怪,颜月面无表情地回到?工位。

    她一来,热火朝天的气?氛被?冻住,大家没再继续八卦。

    好不容易熬过上午,颜月去食堂吃饭,端着餐盘看到?温漓独自坐在角落。

    第一次见她落单。

    颜月抬脚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真少见啊,你?还会来吃食堂,不是有人给你?做饭吗?”

    温漓闻言抬头,嗯了声,“他今天要去见客户,没时间。”

    这句话成功把颜月脑中的导火线引爆,她忍了太久太久,实在忍不下去了。

    “你?就不觉得羞愧吗?”她一字一顿道,“你?怎么还有脸回来?都走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出现,破坏我的生活。”

    空气?有点凝滞,温漓看着自己曾经的室友,剥去伪装的成熟外衣,终于露出了原来的样子。

    她问?:“如果没有我,你?和?陈清轨就会在一起了吗?”

    “至少希望很大。”

    颜月极其讨厌她的平静,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你?知不知道,你?离开后,他天天磕安眠药才能睡着,重度抑郁到?有躯体化反应,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这些,他有和?你?说过吗?”

    温漓吃饭的动?作停住。

    颜月看她表情就知道没有,噗地一声笑了,不知是笑她还是笑自己。

    “你?还是和?大学一样,又傻又天真。”

    “我想不明白我比你?差在哪。”

    “不管你?怎么作,总有人给你?买单。”

    *

    陈清轨从?客户那儿回来,下午两点半才回律所。

    温漓在沙发等他。

    “中午吃了没?”

    办公室的门是玻璃门,对内对外都透明,陈清轨仍旧习惯性地关上门。

    “嗯。”温漓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应了声。

    “吃了什么?”

    “黄瓜,豆腐。”

    陈清轨总算发现她情绪不对,无视外面走来走去的人,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来问?,“怎么了?”

    “没事?。”

    他一凑近看 ,温漓将脸埋更低。

    陈清轨蹙眉,手指挑起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女?人眼很红,配上一张雪白小脸,委屈得不得了。

    “被?谁欺负了?”他声音沉下去。

    “你?。”温漓说。

    “?”

    “有人和?我说,你?得过抑郁症。”温漓敛着眼睫轻声说,“真的吗?”

    陈清轨眼底了然,“钱航说的?”

    温漓不吭声。

    “还是楚弥?”

    “他们都知道?”她忍不住道。

    陈清轨嗯一声,“还是读研时候的事?,请了一段时间假,不是什么秘密。”

    难怪颜月知道,温漓道:“因为我吗?”

    陈清轨起来坐到?她旁边,把人搂到?怀里,声音低下去,“嗯。”

    温漓眼睛更酸,道歉的话还没出口?,他又道:“太想你?了。”

    他垂下眸,捏了捏她左手无名指,指尖划过戒指上的钻石。

    母亲的死,让他转移了注意力,消沉了很长时间,等静下心来,他的脑子又被?她占满。

    “想你?在哪里。”

    “在干什么。”

    “今天吃了什么。”

    “和?谁在一起。”

    “还会想秦晓会不会给你?买大福。”

    “能不能照顾好你?。”

    “会不会和?他,像我们那样做.爱。”

    温漓胸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疼,见面以来他都表现得轻描淡写,她还以为他早就放下了。

    可结果是狠心的一直都是她。

    温漓把眼泪逼回去,仰头看着他,“你?再问?一遍那个问?题。”

    “什么。”

    “你?总逼我说的那个。”

    陈清轨顿了顿,“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温漓认真地说,“最喜欢了。”

    陈清轨看着女?人温柔明净的眉眼,心脏重重跳了跳,难以言喻的感觉溢满胸腔,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什么,转头看去。

    温漓也?跟着转头,沸腾的情绪被?噎住。

    玻璃门上有好几个脑袋,邱雅陆闻河都在,耳朵贴着门使劲往这边听。

    被?发现了,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溜得飞快。

    “……”陈清轨对温漓说:“剩下的回家上床说。”

    温漓又尴尬又羞恼,捏了一把他的手臂。

    陈清低低笑出声。

    颜月出外勤回来,看到?一群人蹲在陈清轨办公室门口?偷偷摸摸听着什么,又很快散开,她抬眼望向里面,恰好看到?陈清轨在笑,仿佛被?击中了一般,她怔在原地。

    从?大学起,认识他这么久,颜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温柔得仿佛变了一个人。

    这全都是因为他怀里的那个女?生。

    她没能看多久,陈清轨走到?门前放下了门帘,把其他人的视线隔绝在外。

    颜月被?邱雅叫了一声,才慢吞吞回到?工位上。

    脑子里乱七八糟,明明不想去在意,心情仍旧糟糕透顶。

    陈清轨说他结婚的那一刻,她就不指望和?他能有什么了,做普通同事?就好,在彻底放下之前远远看着就好。

    温漓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颜月点开温漓做直播的视频网站,看着她发过的视频,面不改色地挨个点举报。

    花费了一个小时,审核员也?审核了一小时,最后未发现任何问?题,除了自己账户的信用积分?被?扣,视频好端端地在那,没有任何影响。

    发泄都是无用功,颜月心烦意乱时,微信突然弹出一个聊天框。

    是大学认识的新闻系学姐,对学校里的各种八卦了若指掌,人脉甚广。

    温漓回来的第一天,颜月就和?她打?听,温漓为什么从?香港回来了,有没有可能回去。

    事?已至此,现在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颜月随手点开,看到?消息后,眼睛蓦地睁大。

    【听说温漓在香港坐了牢,混不下去才回来的。】

    第73章 二更

    温漓生日在一月底, 临近过年。

    在此期间发生了不少事,在陈清轨准备充分,证据充足的情况下, 周敬败诉,一审判死刑,他不服上诉,二审正好在温漓生日前两天, 周敬再次败诉,一切都成定?局。

    陈清轨在法庭上没有表露出多余的情绪, 像是完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没多久就问温漓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他并非一个浪漫的人,与其考虑到惊喜带来的不确定?性,他宁愿提前问,更能合心意。

    温漓也不知道?,踏上社会?之后?, 她就没怎么过过生日了, “不过也可以。”

    陈清轨:“你在考验我?”

    “……”温漓想了半天, 说?:“那就买个生日蛋糕吧, 我们一起吃。”

    生日那天是周末,温漓没去上班,陈清轨也请了一天假在家陪她,不过他很早就起床了,温漓醒来没看到他, 反而手?机振个不停。

    她揉着眼, 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 打开,十几条微信弹出来, 都是家人朋友送来的生日祝福。

    【姨妈】:阿漓宝贝生日快乐~[红包]

    【妈妈】:多给自己买点衣服[转账]

    【楚弥】:宝,生日快乐,实在想不出送什么,就给你画了个头像[图片],美不美

    【张宜】:我给你寄的礼物送到了不,都是吃的,别忘了拆,会?过期。

    就连很久没见?的伍玲都发来了祝福。

    温漓心里暖暖的,泛着感动,挨个道?谢,起床打开房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平常掌勺的江姨换成了陈清轨。

    “今天还是你做饭吗?”温漓看到满桌的菜,中间还有一个四?寸的巧克力慕斯生日蛋糕,插着蜡烛,边上还点缀着玫瑰花。

    “会?不会?太隆重了。”

    菜色丰盛花样?还多,都可以和大?厨媲美,温漓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吃到明天都吃不完。

    “你的生日,当然要好好过。”

    “江姨呢?”

    温漓洗漱完,偷吃了一块鱼肉,竟然没骨头。

    “放了她一天假。”陈清轨道?。

    至于原因他没说?。

    温漓大?概也能猜到,今天不出意外,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时,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温漓拍去脸上逐渐升起的温度,跑走去开门,看到是刘洁慧。

    她一怔,“您是来找清轨的吗?”

    “是也不是,别紧张,主要是来看看你们。”刘洁慧比起上次,苍老了许多,看她的目光却更慈祥,“今天是你生日,想着亲自过来一趟更有诚意。”

    “祝你生日快乐,还有,之前误会?了你这么久,对不起。”她叹气,“现?在仔细想想,我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才把女?儿死去的责任全部推到你身上,真是对不住。”

    “没关?系,都过去了。”温漓莞尔,搀扶她进屋。

    陈清轨见?到刘洁慧,喊了一声外婆,随手?解开围裙挂在墙上。

    刘洁慧被他干脆利落的动作唬住了,颤巍巍地?指着他问温漓,“他还会?做饭?”

    “是啊,做得可好吃了呢。”温漓笑着扶她过去看满桌的菜。

    “真是岁数大?了什么都见?得到。”老太太不可思议念叨着,打量陈清轨的眼神像怪物,“我算是知道?你为了娶阿漓,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了。 ”

    陈清轨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我小时候又不是没做过。”

    “那也没给我和你外公做过。”

    刘洁慧摇头坐下,和他们一块吃饭吹蜡烛,给温漓庆生,在温漓许完愿后?,送了她一个绿镯子。

    “你们结婚这么久了,我也没给你什么,这个拿去。”

    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温漓刚要推拒,刘洁慧又道?:“这是他妈留下的,在世?时说?是要送给清轨媳妇当礼物,如果她还在,早就亲自给你了。”

    温漓这才收下,道?:“谢谢外婆,我会?好好珍惜的。”

    之后?刘洁慧又抓着温漓聊了好多,她身边的孩子,陈清轨和楚弥气质冷脾气臭,浑身是刺,相比之下温漓要体贴多了。

    陈清轨对她们的聊天内容不感兴趣,干脆去洗碗。

    等他走了,刘洁慧偷偷问温漓:“当初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温漓点头,“他说?,外公的遗产需要结婚才能继承,和我比较熟,所以就结了。”

    刘洁慧呵了一声,“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他骗我的?”

    “也不全是,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但老陈也明确说?了,结婚对象哪个女?人都可以,只有你不行。”

    温漓愣住了。

    刘洁慧叹了口气,“恐怕老陈那个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他一直没有放下你,所以才定了这个条约,你也别怪老陈,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和我一样?,对你很是愤慨,怀着巨大的遗憾离世。”

    “我理解。”温漓轻声道?:“也就是说?,他娶了我,就拿不到那笔钱了是吗?”

    “对。”刘洁慧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们离婚,以他现在的经济实力,不需要那些钱,你们也能过很好。”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真的很爱你。”

    “这么多年,从来没忘记过你。”

    时间不早,刘洁慧要走了,他们送她到门口,温漓望着她背影发呆。

    “差不多了。”陈清轨抬腕看表,道?:“我们也要出发了。”

    “去哪?”温漓一愣。

    “房产局。”陈清轨看着她,嘴角轻勾,“领取你真正的生日礼物。”

    他没说?是什么,温漓带上证件就被他带走了。

    直到到了民政局,要填写?资料的时候,她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要把房子过户给我,还要把婚前财产转化共同财产。”温漓拿着申请书,震惊地?看向陈清轨,“你疯了?”

    “这对夫妻来说?很正常,钱能解决生活中百分之八十的矛盾,如果有一天我们吵架,我也不希望是因为这个。”

    陈清轨把笔给她,慢条斯理道?:“就算吵架了,你如果要回娘家,不如赶我出去。”

    “……”

    温漓稀里糊涂地?被他哄着签了字,又心疼又感动,回去的路上说?他傻。

    陈清轨不以为然,“我只是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温漓还想说?什么,听?到他手?机响了,便没出声,看到他脸色逐渐变凝重。

    等他挂了电话,她忍不住问:“怎么了?”

    陈清轨说?:“虹峰被举报偷漏税。”

    温漓心一跳,随即她的手?机也响了。

    第74章 风波

    天寒地冻, 路面结霜,车窗起了白雾看不清外面,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车里开着暖气?, 温漓还是冷,拢了拢陈清轨走前给?她?戴的?围巾,见窗外天色逐渐暗淡,心里难免着急, 对司机道:“师傅,麻烦能快一点么??我赶时间。”

    “好咧。”司机注意往来车辆, 视线偶尔往后视镜瞥两眼,见温漓长得漂亮,不由多问了一句:“小姑娘,这么?晚了着急去?虹峰,你是那儿的?律师?”

    “不是。”温漓说。

    她?明显不想多聊,司机识趣闭嘴。

    车子很快开到金茂大厦。

    虹峰, 大厅, 律师扎堆议论纷纷, 面露忧色。

    陆闻河见温漓来了, 连忙问:“怎么?就你一个人,轨哥呢?”

    “他去?税务局问情况了。”温漓说完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陆闻河摇头,“我也不清楚,今天有税务的?人过来检查账本之类的?,负责人还被带走了。”

    他忧心忡忡, “我们税务方面真的?有问题吗?”

    温漓还没回答, 会议室出来一批人。

    “你竟然还敢来。”邱雅看到温漓, 压着一肚子火不敢发?,阴阳怪气?道:“你才代账没多久, 律所?就发?生这种事,你不怕被抓啊。”

    “少说两句。”刘质强斥道,随后严肃地问温漓:“你说实话,不会是你向税务局举报的?吧?”

    不是谁都有证据举报,闹这么?大,税务局那边想必已经调查过,期间少不了举报人的?帮助。

    而经手过律所?账目,对税收方面了若指掌的?人,寥寥无几。

    温漓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自砸招牌的?事,税有问题我会建议你们补,举报对我又没好处。”

    这也确实,陈质强拧眉,虽然温漓嫌疑最大,但她?同时是陈清轨老婆,做这种事对她?有害无利。

    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以前的?会计,和……

    陈质强看了颜月一眼,张口刚想问什么?,颜月主动开口:“有没有可能,不是举报,就是单纯被查出来的??税务系统升级了那么?多次,早就做到了公开透明,数据若有异常,就会预警。”

    颜月说的?时候,一直看着温漓。

    气?氛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温漓脸色没有太大变化,尽管觉得荒谬,依旧礼貌地等她?说完,“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做账出了纰漏,让税务系统预警了?”

    “我没说是你。”颜月一笑?,“但你一来,我们的?税务就出了问题,这是不是太巧了?”

    陆闻河忍不住帮温漓说话,“正是因为她?没来多久,所?以也造成不了太大危害吧,她?还没报过几次税呢。”

    邱雅和温漓相处这些天,觉得她?不是那种人,“我也觉得这不能怪温漓,她?各种证书都有,连注会都考到了,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原来也是不信的?,我和阿漓还是大学同学,我以前比你们任何人都相信她?的?人品,但是我打听到一件事。”颜月抿了下唇,声音慢慢低下去?,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

    温漓看着她?做戏,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颜月缓缓道:“我听以前的?一个校友说,你在香港的?某家会计事务所?任职,后来出事,坐了牢。”

    话音一落,引起轩然大波。

    邱雅不可思议问:“真的?假的??”

    温漓沉默了几秒,道:“没有这回事。”

    大家从她?的?沉默中看出来了什么?,看她?的?眼神发?生变化。

    就算不是真的?,应该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那你为什么?从香港回来?你在那边明明发?展得更好。”颜追追问。

    “私人原因,和你没关系。”温漓没有解释,表情越来越淡。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颜月的?话被刘质强不耐打断,“行了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意义?,等税务局那边查清楚了一切都明了了,都散了吧,该干活干活,聚在这里吵架是要干嘛,还嫌不够乱吗?”

    ……

    周围的?目光让人不舒服,温漓留下来也没事,干脆直接回家了。

    江姨不在,陈清轨也没回来,她?窝沙发?上看手机,心思却不在上面,抱着膝盖发?了会儿呆,听到门铃声响了,踩着棉拖过去?开门。

    外面站着两个警察。

    “你是洪峰律师事务所?的?代账会计,温漓吗?”

    “我是。”温漓点点头,瞬间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警察道:“虹峰律师事务所涉嫌偷漏税,麻烦你配合调查和我们走一趟。”

    温漓说好,想了想又道:“我可以打电话给家里人说一声吗?”

    “不可以。”警察说:“不过我们会通知到你家属的?,你放心。”

    又是公安局,温漓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水逆,这半年?来总是因为各种事在公安局里进进出出,虽然是不同区的?公安局,但里面布局大同小异,警察审人的开场白也差不多。

    温漓没有隐瞒,在虹峰账务方面如实回答。

    警察根据调查结果问:“税务局那边在去?年?和前年?的?账簿里发?现重装的?痕迹,里面的?纸张经过鉴定是今年?近几个月的?,重装前的?账簿在哪?”

    温漓说:“不知道。”

    “你是会计,知道故意销毁,藏匿会计账簿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吧。”

    “真的?不知道。”温漓实话实说,“我接手虹峰没多久,拿到的?账本和你们看到的?一样。”

    “在你之前是谁保管账本?”

    温漓说了个名字。

    审问进行到了尾声,警察又问起她?以前的?工作?经历。

    温漓垂着眼眸,绞紧手指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末了,问:“这个你们会告诉家属吗?”

    警察道:“要等调查结果出来,视情况而定。”

    *

    半个小时前,陈清轨回了虹峰,没看到温漓,皱了皱眉,问陆闻河:“阿漓没过来吗?”

    “来了又走了。”陆闻河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他。

    “想说什么?就说。”陈清轨没空墨迹,气?压低得厉害,心情肉眼可见的?差,“我还有事。”

    他一生气?,陆闻河什么?都兜不住,把什么?都说了。

    “轨哥,颜姐说阿漓坐过牢,是真的?假的?啊?”他小心翼翼问。

    陈清轨无动于衷,掀了掀眼皮,“这很重要?”

    “也没有。”陆闻河瞬间收起好奇心。

    “事情没查清前,不要随便乱说。”陈清轨声音不轻不重,却很有威慑力,“你知道造谣和诽谤他人判多久吧。”

    陆闻河连连点头,“再也不会了。”

    就在这个时候,颜月上完厕所?从卫生间出来,抬头看到陈清轨回来了,顿了一下,收回视线,低头从他们身旁走过。

    “等下。”陈清轨开口。

    “有什么?事吗?”颜月心莫名一紧。

    “来我办公室,我有话问你。”陈清轨单手插兜,语调懒淡,冷淡的?模样和平日没什么?两样,他说完转身率先往前走。

    颜月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找她?,如果是以前她?恐怕已经开心到飞起,这次不知为何心里一阵发?慌。

    她?强行镇定下来,道:“陈律师,有事在这里说就好,我又不是你下属,不是吗?”

    大厅有很多人在,不仅有在这里办公的?律师,还有平时神出鬼没的?合伙人们,得知陈清轨从税务局回来,包括刘质强在内的?好几个主任都从办公室出来,过来找陈清轨打听问情况。

    现在看到这个情景,都不约而同停住脚步,本来嘈杂的?空气?安静了不少。

    陈清轨止步,身子转回来看着她?,安静了会,淡淡道:“确实,那我就直接问了。”

    “你为什么?向税务局举报虹峰?”

    一语惊起千层浪。

    刘质强厉声道:“清轨,你说的?是真的??”

    陈清轨没说话,只看着颜月。

    颜月和他对视。

    这么?多年?,这恐怕依旧是第一次,他眼里只有她?的?情况。

    这么?多人看着,颜月握紧手掌,手指甲嵌进肉里,一字一句道:“我在虹峰兢兢业业工作?了三?年?多,你放着一个外人不怀疑,怀疑我,凭什么?,凭她?是你老婆吗?”

    说到最后,她?情绪控制不住,声音都大起来。

    现场雅雀无声。

    陈清轨神情自若,“我妻子拿到账本的?第一天就发?现不对劲,有人动过手脚的?痕迹,她?花了一个礼拜费了大量精力去?查历年?流水,开票,收入,和报表数据。”

    他顿了顿,道:“可惜的?是,都对不上。”

    颜月脸色唰地白了。

    陈清轨继续道:“她?和我说了这件事,我也和上面反应过。”

    他看了其他合伙人一眼,他们脸色或多或少都不太自然。

    大多企业的?账多多少少都不干净,这个时候会计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当老板的?都不愿意缴纳太多税,账目作?假是家常便饭。

    陈清轨本身工作?就忙,从没关注那些,只知道自己每个月交的?税都不少,听温漓说才知道律所?存在这么?大隐患。

    刘质强还是第一次听说,看向另一个合伙人,“老张,他说的?是真的??”

    老张咳了咳,“嗯,本来想着月底去?补税的?,结果还没去?就被举报了,一个处理不好就得进去?。”

    他越说越气?,瞪着颜月,“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举报的??以前的?账除了小华,就只有你最清楚了。”

    小华是之前的?会计。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颜月索性不装了,道:“是我又怎样,我们都是法律人,明知道律所?偷漏税了,举报不是人之常情吗?”

    老张给?直接气?笑?了,“连清轨老婆,一个外人,都知道先和我说明情况,劝我们主动补税,你倒好,在这工作?了三?年?多,一声不吭地就去?税务局了,好一个人之常情。”

    他气?得厉害,但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叫陈清轨开会。

    陈清轨刚走两步,颜月不甘开口:“就算我做的?过了点,温漓就是什么?好人吗?她?在香港还不是乱做假账进去?了,等她?在这里留久了,所?里的?损失更大。”

    “她?都是有前科的?人了,这样你都要她??”

    这句话她?很小声说的?,指代性很强。

    陈清轨轻嗤,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可笑?,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听到温漓的?名字,他脸色才有所?变化,低低应了声知道了,电话挂断,他简短地朝老张道:“有急事,其他的?晚点再说。”

    离得近,只有颜月听清了他的?电话内容。

    温漓被警察带走了,人在公安局。

    他一秒都没犹豫,转身往外走。

    颜月怔怔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这样你都要她??

    他没有回答。

    他的?行动给?出了答案。

    *

    温漓接受调查,确认与案子无关联后,很快就被放了,她?从公安局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抬头看到陈清轨站在街边的?树下。

    他穿着黑色外套,一手夹着烟,烟雾缭绕中隐隐透着几分燥,拉链没有好好拉,领口是开着的?,冷白的?锁骨要露不露,路灯下,他的?影子拖得瘦长。

    温漓没有喊他,绕到另一侧,轻手轻脚走到他后面,笑?着出声:“猜猜我是谁。”

    男人的?背明显僵了下,随后慢慢挺起来。

    他熄灭烟,转身,漆黑的?眼映着女?人难得俏皮的?安然模样,轻轻吐了一口气?,将她?一整个抱入怀里,垂下头抵住她?的?肩,被冷风吹久了,他声音带着沙。

    “别吓我。”

    他的?脸好冰,冻得温漓打了寒颤,把脖子上的?围巾分给?他一半,开玩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进局子的?是你。”

    围巾上有她?的?体温和香气?,陈清轨下巴蹭了蹭,道:“我宁愿是我。”

    温漓笑?了笑?,说:“事情已经解决了?”

    陈清轨嗯了声,从她?身上起来,牵着她?的?手走向车,“差不多。”

    他这么?说就是没事了,温漓懒得多问,“没想到我生日的?晚上是在公安局里度过的?。”

    上车,陈清轨抬手看表,“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你想怎么?过?”

    “回家吧。”温漓也就随便说说,揉着眼打了个哈欠,“早点睡,我好累。”

    陈清轨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发?动车子。

    温漓原以为他会问她?以前在香港的?事,就算警察没说,颜月也不可能不会说。

    可他一路上都很安静,好像真的?想让她?好好休息,温漓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开口,靠着椅背迷迷糊糊睡着了,什么?时候被抱回家的?都不知道。

    *

    经调查,虹峰偷漏税金额没有达到刑事标准,相关人士很快被放了出来,同时虹峰一口气?补缴完了税款和滞纳金,并向公众道歉。

    对于颜月,虹峰负责人以她?给?律所?造成重大经济损失为由,解除劳动合同,颜月不服气?,要求经济赔偿,坚持自己举报没错。

    虹峰也不是吃素的?,转头把她?告上法庭,索赔几十?万,她?接手财务工作?的?那段时间,提供的?几种避税方式都越过了红线,可以说她?也是偷漏税的?主要责任人之一。

    虹峰作?为行业龙头,把颜月的?事迹曝光给?整个律师圈,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不管她?举报是何居心,做的?账是真是假,都无人敢用她?。

    而颜月一边被税务局调查,一边陷入和虹峰的?官司,焦头烂额。

    至于她?最后怎么?样了,温漓没太关注,和陆闻河闲聊时,他提过一点,和律所?打官司,颜月输得不要太彻底,被判赔偿虹峰五十?万。

    她?这边被律师行业封杀,那边因为伪造会计凭证,被政府通报,还吊销了会计证,两边都混不下去?了,没人知道她?现在的?去?向。

    温漓也不感兴趣,把话题转向别处,颜月离开后她?也没怎么?去?虹峰,还是待在家里舒服。

    挂了电话,陈清轨洗完澡,下楼过来,“谁的?电话。”

    “小陆,他让我问你,你真的?要离开虹峰吗。”温漓看向他,“你昨天和我说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有点突然。”

    “我早就想走了,这么?多年?虹峰也有不少出来单干的?,都过得很好。”陈清轨随手擦了擦头发?,坐在她?身边。

    “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走?”

    “自由度更高?。”陈清轨说,漫不经心地,“你和陆闻河只说了这些?”

    “不然还有什么?。”

    “你们聊了这么?久,话题挺多。”陈清轨把人抱过来,低头咬了一口她?脖子。

    “他才多大,你不会连小孩的?醋也吃吧。”

    在温漓眼里,二十?岁的?陆闻河和未成年?差不多。

    “真的?没聊别的??”陈清轨吻向她?的?锁骨。

    好痒,温漓偏了偏头。“没有。”

    “我还以为,对着他,你会更容易说出口。”

    冬天,家里一直开着暖气?,恒温26度,温漓依旧穿着睡裙,陈清轨亲下去?的?时候,发?现她?没穿内衣,眼眸深了些许。

    “什、什么?。”

    吊带从肩膀滑落,温漓声音登时哑了,尾音打颤。

    “你在香港经历过什么?。”

    陈清轨慢慢含住尖。

    第75章 恩人

    温漓咬紧唇, 压住了脱口而出?的低吟,嗓音因为过度压抑变得细细的。

    她无处安放的手抵住陈清轨的头,细长的手指深深陷进他的头发里, 每次想把他推开,他就加重?力气。

    湿热的唇舌霸道地彰显存在感,温漓浑身如同过了电,酥麻感从胸口窜入心脏, 又流向?脚尖,她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脚, 本来要推开他的手不禁将?他抓得更?紧,小脸晕着浅红色,”满是羞耻和难耐,可即使唇都要被咬破皮了,她仍旧一声不吭,脸皮薄, 自尊高。

    她越不出?声, 他就越得寸进尺, 连吮带咬, 又整个含住,两?边都照顾到了。

    温漓根本不敢往下看,身子抖个不停,本来扎起的长发不知何时散开,黄色的月亮发绳捆在男人手腕上, 几缕垂落的发丝松松垮垮搭在他手背, 随着他指间的动作?不断摇曳。

    男人指腹有厚厚一层茧, 粗粝感强烈,磨着又痒又疼,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温漓实?在没忍住,闷哼一声,勒他头发一样抓他。

    她还没说什么,陈清轨慢悠悠抬起头,舔了舔舌,唇角有透明?的水,恬不知耻道:“疼。”

    温漓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喘了口气道:“是你?先用力的。”

    她头发散乱披着,他抬头的时候又落回她胸前,把一切都遮住了。

    陈清轨笑了声,垂落的目光有些晦暗,取下手腕上的发绳,抬手将?她的长发绑在一起,松松一截低马尾,反问她:“我用什么力了?”

    “你?吸得……”温漓意识到说的什么,立刻收嘴,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低头发现?自己裙子都快滑到腰上了,随着气息起伏,和没穿没两?样,反观陈清轨人模狗样,白?T恤除了多?了几道褶皱还算整齐。

    她忍着羞耻,迅速把细带挂回肩膀,低头理着裙子,憋了半天只有两?个字:“流氓。”

    随后听到他又在笑,陈清轨下巴贴近她的脸,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灼热的气息呼在她脸颊,“从法律上来说,对老婆耍流氓不犯法。”

    他们靠得很近,温漓能清晰听到从他胸腔传来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和她跳得一样快。

    温漓手揪住他一小块衣角,半晌轻声道:“如果?我犯法了,你?会和我离婚吗?”

    陈清轨抬起头,看着她,“和你?在香港的经历有关?”

    “你?先说会不会。”

    “不可能会。”陈清轨嗤笑,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很离谱,“当初和你?结婚,我的手段也不大光明?,对我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他这么一说,温漓越想越蹊跷,“当初果?然是你?诱导我爸借的钱,从法律上来说,借款不成?立。”

    陈清轨道:“证据呢。”

    温漓看着他不说话。

    陈清轨顿了顿,“好吧,你?赢了,我承认我有诱导的成?分,钱可以一笔勾销,但你?不准走。”

    温漓忍不住笑,戳了戳他的脸,眼睛乌黑明?亮,“傻不傻。”

    陈清轨抓住她的手指握住,黑眸深沉,“所以,你?犯了什么法?”

    “我刚刚是问如果?,犯法的人不是我。”

    温漓摇摇头,脑中不经意浮现?那些在香港生活的日子。

    颜月说的对也不对,她在那边确实?被抓过。

    作?为国内顶级会计事?务所之一,温漓从实?习做到转正,度过了一段漫长艰辛的时期。

    每天起早贪黑,回了家还要处理客户信息,生活被工作?占满,没有片刻喘息的时间。

    温漓也不知道是怎么撑下来的,只记得,当时对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很麻木,麻木到,即使受到了不公平对待,听到有人说自己闲话,也无动于衷。

    反正工资高,饿不死。

    可能是涉世未深,即使后来熬出?了头,她对其他人也没有什么防备之心。

    有一位女上司从她实?习时就开始带她,教会了她很多?东西,身边新同事?来来走走,新面孔不断,是她鼓励温漓撑下去,夸她聪明?能干是做会计的料,温漓逐渐对她敞开心防,还对她说了大学时谈过的两?段感情?。

    那时候,温漓一直在后悔,假如自己没有提分手,陈母会不会不会死。

    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陈清轨,是在医院,当时他看她冰凉彻骨的眼神,让她午夜梦回间醒了无数次。

    秦晓身体情况稳定后,身边知道内情?的人,温母,还有伍玲都劝过温漓去找陈清轨和好,或者就单纯的见一面,了却心结也好。

    温漓不敢,宁愿躲一辈子,也不想直面他的恨意。

    女上司听完她的故事?,没有和其他人那样怪她太冲动,而是反问了一句:“假如你?选择不分手,最终导致你生了病的前男友手术失败死亡,你?就不会后悔了吗?”

    犹如醍醐灌顶。

    温漓仔细思考,答案是会,生死大于天,凌驾于情情爱爱。

    倘若秦晓因他们而死,她依旧不会原谅自己。

    这样一想,虽然事?情?的根本没有解决,至少她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了。

    女上司和温母是同辈的人,温柔而耐心,有一儿一女,知道温漓来自外地且一个人住,经常招待温漓去她家吃饭。

    温漓心怀感激,和她越发亲近,无论什么事?只要她说一声,就会帮忙。

    直到一天,温漓出?门被抓,说是涉嫌贪污40万会计事?务所的公款。

    温漓登时就懵了,那是她人生第一次被拘留。

    她否认没用,所有证据都指向?她,要为她根本不知道去向?的40万买单,香港警官通知她家人,只有温母来了,为了她的事?急得焦头烂额。

    温漓是真的什么都不不知道,被关在看守所的那些天度日如年,以为自己要坐牢坐到死,事?情?突然出?现?转机,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律师,帮她辩护还顺便破了案子,直到被放出?来,温漓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诬陷的,而诬陷她的人正是平日待她像女儿的女上司。

    温漓被关起来的时候,就隐隐有怀疑,可当真相清楚地摆在面前,她还是难以置信。

    温漓问她为什么,女上司哭着说对不起,她也是被生活所迫没有办法,求她原谅。

    温漓没有原谅,她能看得出?来,对方不是在为自己犯的错而哭,而是哭自己被抓,看她的眼神比起愧疚,更?多?的是不甘心。

    温漓也是后来才知道,女上司其实?一直有赌瘾,在网上欠下了巨额高利贷,利滚利早已成?了她还不起的天文数字,所以才把心思打在公账上的钱上,利用温漓对她的信任,神不知鬼不觉将?钱转移。

    “要是没有那个律师,我就回不来了。”

    说起往事?,温漓不甚唏嘘,“我开始以为是我妈请来的律师,可我妈说她也不认识,好奇怪。”

    陈清轨静静听完,唇边掀起微妙的弧度,“想见他?”

    温漓说:“想,他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说是我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当面道谢。”

    “没必要。”陈清轨说。

    “你?不会又在吃醋吧。”温漓忍俊不禁,“要我说,你?真的该感谢人家,他凭一己之力让我对律师的滤镜超过了医生,后来看到你?竟然也成?了律师,你?知道我第一感觉是什么吗?”

    陈清轨眉心微动,定定凝视着她,“什么。”

    被他这样看着,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了,温漓吞咽了口水,道:“不告诉你?。”

    陈清轨捏起她粘在脸颊的一缕发丝,挑起眉要笑不笑的,“就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

    温漓闻言愣住,嚯地站起来,“什么意思,帮我的律师是你??”

    陈清轨被推开也懒得动,就这么仰着脑袋看她,懒洋洋道:“是我。”

    “不可能,我妈是见过他的,如果?是你?,她不可能不认识。”

    温漓声音越说越小,猛然惊觉,她向?陈清轨说起在香港发生的事?时,他反应都不大,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她本来以为是他性?格使然,现?在想想他也太平静了。

    温漓不相信地和陈清轨对视几秒,道:“我要给?我妈打电话。”

    陈清轨微微扬起下巴,无所谓,“你?打。”

    温漓真的拿出?手机打了,期间眼睛仍旧盯着陈清轨,他像没骨头似的窝在沙发,头发和衣服都有点乱,嘴唇泛红,两?条长腿敞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他了一样。

    电话很快通了,温母还是那么咋咋呼呼的,笑道:“女儿,想妈妈了?”

    “妈,我有事?想问你?。”温漓道:“你?还记得,我在香港被关起来时,帮我的那个律师吗?”

    温母道:“记得啊,对亏了人家你?才能出?来。”

    “你?认识他吗?”

    “……当时我就和你?说了不认识,怎么了突然提起这个。”

    虽然很细微,但温漓还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一丝不自然。

    她忽然想起来,当初她问温母的时候,她也有点遮遮掩掩的。

    温漓握紧手机,干脆问:“是不是陈清轨?”

    对面静默了一瞬,温母叹了一口气,“你?都知道了还问我,没错,就是他,当时他突然出?现?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们和好了,可洗清了你?的嫌疑后,他见都没见你?就走了,还要我别告诉你?他来过。”

    温母嗓门大,只要在客厅就听得到。

    温漓默默看向?陈清轨,他手肘搭在沙发扶手,垂着眼睑,宽松的白?T恤,漂亮修长的脖颈露在外面,散着半湿不干的漆黑碎发,正不紧不慢地揉着手臂上的红色指印。

    她不久前捏出?来的。

    温漓深吸一口气,又问:“你?就这么听他的话,说不告诉就不告诉。”

    “主要他脸色太可怕了,他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来寻仇的。”温母心虚道,“一直没有好脸色看,来得快走得也快,当时我怕你?和他沾上关系会有祸端,就没和你?说,现?在反正你?们都结婚了,无所谓了。”

    她停了下又道:“可后来你?说,他以结婚为条件让你?就范,虽然你?姨妈极力反对你?们,但我总觉得他是太喜欢你?了又不知道怎么和你?和好,就像在香港大老远跑来救你?,又什么都不说地走掉,哎,回想起来还有点心酸,你?好好对人家。”

    不等她说完,温漓直接挂了电话。

    陈清轨掀眸,“这下信了?”

    这个人,真是。

    温漓抿紧唇,不客气地坐到他身上,道:“你?到香港找过我?”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清轨没说话。

    温漓两?只手去捏他的脸。

    男人脸变形,端得依旧矜持优雅,轻笑了声说:“我去找过你?,不仅一次。”

    他不大乐意地回首,语调平平,“第一次找到你?时,你?和秦晓在一起。”

    “怎么可能,我和他这些年又……”

    温漓想起了什么,喉咙泛酸,声音变低。

    “他……你?生日那天?”

    陈清轨淡嗯了声。

    想知道温漓的去向?并不难,她的老师同学总有一个会知道。

    母亲的去世带给?他很大的打击,从那之后过了很长时间,回过神时温漓已经彻底从他世界消失了,据说她去了香港。

    而秦晓留在京大复学,没有和她一起去。

    陈清轨心里生出?一丝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微渺希冀,他没和任何人说,独自一人踏上了那座陌生的城市。

    记得那会儿是二月份,香港受到强冷空气的侵袭,这座南方城市罕见地飘起了雪,街头吵闹,欢声雀跃,小孩蹲在路边将?薄薄的雪粒挤在一起堆小雪人,脸上笑容天真纯粹。

    陈清轨一身黑衣,肩头披雪,表情?稀少,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找到了温漓工作?的会计事?务所,她同事?说她今天没加班,有一个男人找她,她提前走了。

    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陈清轨没问男人是谁,转身就走。

    漫无目的走在陌生的街,陈清轨点了根烟,肩上的雪越积越厚,忽地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眸光一顿,脸比这冬夜还冷,烟吸进肺里,发苦发涩。

    前面不远处,温漓和秦晓坐在长椅上,秦晓表情?生动,眉眼映着阳光,腿上有一个生日蛋糕,笑容满面地和温漓说着什么。

    温漓侧着头,米白?色羊绒外套,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装饰,乖巧素净,天地间一抹白?,纯天然的美。

    从陈清轨的角度看不到脸,但看出?来她听得很认真,腿上同样有蛋糕,只不过是一盘,已经吃了一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女生在给?男生庆生。

    多?亏了他们,陈清轨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生日。

    他没往前走,看了很久,在手机上买了回京市的机票,静静离开。

    那段经历,陈清轨说得轻描淡写,温漓听得心里打鼓,张了张嘴,说:“你?误会了,我秦晓没有交往。”

    顿了下,她补充:“和你?分手后,我照顾了他一阵就离开了,期间我和他没联系过,那天他来香港找我,事?先我也不知道,因为好久没见,又是他生日,就帮他简单庆祝了一下。”

    秦晓那天会找过来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也不知道他从哪打听到了她现?在的电话号码,打电话来的第一句就是:“阿漓,我在香港。”

    温漓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可秦晓依旧执拗得像头牛。

    秦晓还要上课,不能待多?久,他走之后。温漓又换了号码,希望他彻底死心。

    过去的事?,陈清轨懒得追究,也不想回忆,抓住温漓的手把她拉下来,抱着女人纤细的腰重?重?亲了她一口。

    “以后不准给?他庆祝。”陈清轨难得有几分孩子气,“也不准见他。”

    嘴被亲得发麻,温漓乖乖嗯了声,“你?后来为什么还来香港?”

    说的是救她那次。

    陈清轨嗤,“你?说为什么。”

    温漓出?了事?,温母病急乱投医发朋友圈求助,问有没有当律师的朋友,陈清轨知道后没多?想就过去了。

    除了她,还能为什么。

    温漓涩然,又酸又甜的,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认真开口:“谢谢。”

    陈清轨低眸,手指顺着她的发,低声哼笑,“就一句这个?刚才不知谁说,要对救命恩人郑重?道谢。”

    温漓咬了咬唇,耗尽平生最大的勇气,双手环住他脖子,附在他耳边小声道:“那,今晚你?要什么姿势,都听你?的。”

    “这样行吗?”

    第76章 一更

    卧室, 暖气充足,窗帘紧闭,偶尔被震动的书桌牵连, 掀起一小块角,玻璃窗蒙着一层白色雾气,模糊倒映着律动的身影。

    温漓的手撑着书桌,不久前买的杂书堆在?桌面上, 最上面本来是飞鸟集,此?刻已经被震到了下面, 书页散乱地晃动着。

    前面墙壁挂着一面全身镜,恰好正对着。

    温漓不想看也?不敢看,一只腿被迫悬空,不一会儿就酸得不行,被男人的手牢牢把?着,想抽抽不回来。

    陈清轨眼尾被欲烧红, 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温漓瘦薄的背。

    那么细的一截腰, 被撞得向下凹, 蝴蝶骨被汗浸湿, 在?视线中颤抖不停,粘着几缕乌黑的发丝,白得发亮透光。

    陈清轨眼眸沉沉,放缓速度,另一只手按住她发抖的腰, 掌下肌肤光滑似绸缎, 他?抚摸一阵忽然往下一摁, 腰线凹陷得明显。

    温漓从鼻中哼出一个音节,软绵绵的。

    陈清轨俯下身, 手从她的腰绕过去,哑着嗓子问:“舒不舒服?”

    “累。”温漓吐出一个字,浑身是汗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热得要?命,她有气无力推了推他?的手,“你?,别摁,难受。”

    推不动,男人的掌心牢牢贴着她小腹,还?变本加厉地揉了揉。

    温漓不受控制叫了声,脸上红晕更甚,书桌边角的手指捏得发白,痉挛似的抽了抽,飞鸟集被扫到了桌子底下。

    “陈清轨。”她轻喘着喊他?名?字,手紧紧抓着书角,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

    陈清轨松开了她的小腹,转而覆住她撑着桌子的手,手指硬是一点点挤进?她的手心里,哄道:“我以前在?医书里看过,这样按压小腹,女人会有更多块澸。”

    “才没有。”温漓摇摇头。

    “你?不喜欢,那就不做了。”陈清轨边哄,边亲她吻的脸,同时成功让她的手离开桌子,全身心依附着自?己?。

    更深了。

    温漓嘴唇红得充血,身子软得没一丝力气,全靠他?支撑,立足点还?是那见不得光的地方,她羞恼得忍无可?忍。

    “这都多久了,你?好了没有。”

    “没有。”陈清轨回答很快,看她紧咬牙关,嘴唇还?破皮了,便往她嘴里塞了一根手指。

    “想叫就叫,这里又没别人。”

    温漓摇摇头,绝对不要?,呜呜叫。

    陈清轨嘴上让她叫,手却摸着她软软的舌头,没有丝毫要?抽出去的意思,堵玩着,就算温漓想叫也?叫不出来。

    可?他?偏偏还?故意逗她说话,每次她想发音,舌就会刷过他?的手指,柔嫩软滑。

    不知过了多久,结束时,温漓累得瘫在?陈清轨身上,洁白修长的脖颈像天鹅一样仰起,靠着他?的肩。

    她胸口起伏,喘着气,粉色舌尖露在?外面,陈清轨在?喝水,瞧见了直接偏头吻上去,深吮辗转,水从两人唇缝中流下。

    “可?以了。”

    他?喂了好多水进?来,温漓恢复了些精力,脚落地的时候还?在?打抖,软得站不住,身子不受控往前倾倒。

    陈清轨从后面将?她抱了满怀,精神看上去要?比她要?好得多,“小心。”

    “谁害的。”温漓仰起头,轻刮他?一眼。

    陈清轨没看她,漫不经心地看着前面。

    温漓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可?不就是那面全身镜。

    随着时间流逝,白雾凝成水滴流下来,无比清楚地照出她现在?的样子。

    用隐荡形容都不过分?。

    眼睛像是被烫着了,温漓飞快移开脸,脸火辣辣的,注意到他?还?在?看,伸手挡住他?的视线,“你?别看了。”

    陈清轨勾着唇,有一点恶劣,目光回到她身上,细致入微,不落下每一处,说好,“不看,看你?。”

    “我也?不准看。”

    身上漏得太多,手遮不住,温漓干脆捂住他?的眼睛,就这么一靠近,她发现了什么,吃惊道:“你?怎么又……”

    “再来一次,好不好?”

    陈清轨什么都看不见,凭感觉低头咬她耳垂,嗓音喑哑,勾人得紧。

    温漓最受不了他?这幅语气,捂住他?眼睛的手微微松动,“你?怎么没完没了。”

    “谁让你?总勾引我。”

    陈清轨俯下身,轻松将?她横抱起来。

    □*□

    *

    陈清轨这回出奇的难缠,温漓被折腾到后半夜,虽然很累但意识一直很清醒,不像以前那样中途断线,所以结束的时候坚持自?己?洗澡,不要?他?帮忙。

    清理到后半夜,她挨到床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温漓费劲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陈清轨进来,板着脸表情淡。

    她换上了新睡衣,再怎么干净清爽也掩盖不住腰酸背痛的事实,她拿起手机不想理他?。

    “抱歉。”陈清轨拿着药膏,坐到床边,老实承认错误,“昨天有点过火。”

    “有点?”温漓抬头,再好的脾气都被他磨光了。

    “很过火。”陈清轨失笑,晃了下手里的药膏,“以防万一上个药,我记得好像肿了。”

    “不要?。”

    “听话。”

    以前也?上过药,不过都是在?温漓半睡半醒间,清醒的时候一次都没。

    陈清轨昨晚在?她洗完澡后就想给她上,奈何她那时也?是醒着的,说什么都不肯。

    “不要?就是不要?。”温漓说。

    其他?事就算了,陈清轨从不会拿她身体开玩笑,将?药膏抹在?食指上,掀开被子直接上手。

    温漓又惊又羞,又没力气抵抗,轻松被他?压住,感觉到他?的手指,气息不稳地吸了口气,气闷地咬上他?的肩。

    “流氓。”

    “以前就想说了。”陈清轨细致地将?药膏抹匀,里外都不放过,慢条斯理道:“你?骂人的词汇好贫瘠。”

    温漓咬得更重了。

    陈清轨轻笑,没事人一样,上完药把?手指抽了出来,抽了张纸抹了抹手,轻拍她的背,哄:“只要?你?消气,想咬多久都行。”

    温漓咬了半天,他?皮糙肉厚没受影响,她牙倒酸得不得了,松开嘴想拍开他?的手,发现是他?受过伤的右手,滞了滞,不理他?了。

    陈清轨抱着人哄了好久,甜言蜜语说了遍。

    温漓脸色稍微好看一些,道:“那你?保证,以后不那样了。”

    “哪样。”

    “就,我说停的时候,你?就得停。”

    陈清轨一顿,“包括你?说不要?的时候?”

    脑中瞬间浮现了诸多画面,温漓小声道:“也?要?看情况。”

    “怎么看。”

    温漓说不出口,干脆一刀切,“不看了,你?停下就对了。”

    陈清轨若有所思看着她,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他?说到就会做到。

    可?温漓不知为何,不好的预感更甚。

    房门被敲了敲,江姨的声音传来:“陈先生,夫人,乌鸡汤已经炖好了。”

    陈清轨回:“放餐桌上就好。”

    温漓问:“你?又让江姨炖了汤?”

    陈清轨嗯了声,“补身子。”

    他?起身开门,鲜香味随之飘来。

    温漓本来没胃口,一下就被勾起了食欲,起床洗漱,用热毛巾敷脸,随手往旁边一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接住。

    温漓擦乳霜,头也?不回道:“以后还?是不要?在?这种时候让江姨煲汤了。”

    陈清轨懒懒地将?毛巾挂在?晾杆上,问:“为什么。”

    “每次你?让人家?一熬,她不就知道我们昨天干什么了嘛。”

    像是坐月子一样。

    怪别扭的。

    陈清轨忍不住笑,垂眼看她,肩膀耸动,眸中泛着温柔的光。

    他?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在?餐桌前喝汤时,温漓想起了什么,道:“快过年了,你?生日也?快到了,有什么想要?的吗?”

    陈清轨在?她对面吃饭,矜持斯文:“没。”

    “你?再想想。”温漓不信他?真的无欲无求,“我尽量满足。”

    想要?的他?已经得到了,陈清轨看着她,挑了挑眉,“不然,再奖励我一晚?”

    “没有想要?的东西就算了。”温漓说。

    “……”

    温漓吃完中饭又想睡了,陈清轨自?从在?虹峰提出辞职的意向,手上的案子逐渐少了,在?家?的时间变得多起来,有工作?一般也?会带回家?处理,他?陪温漓回房间,哄她入睡。

    她的手机不应景地响起,楚弥打了个微信视频过来。

    陈清轨在?温漓睁眼前挂了,没几秒手机又响了。

    陈清轨离开房间接视频。

    “你?竟敢挂我电话。”

    楚弥张口就是埋怨,紧接着看到自?家?老哥面无表情的脸。

    “哥。”她声音瞬间变小,“阿漓呢?”

    “她睡了。”陈清轨道,“给你?三秒时间,有事快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她咨询一下感情问题。”楚弥扭捏道,“当初你?们俩的事我可?没少操心。”

    “没事就挂了。”陈清轨懒得听。

    “等等,问你?也?可?以。”楚弥忙道:“你?以前和钱航做了那么多年室友,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不知道。”陈清轨说,“你?问他?做什么。”

    楚弥抛给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想勾搭。”

    “认真的?”

    “昂。”

    “宋淮序怎么办。”

    “法律不准三个人结婚,又没说不能三个人在?一起。”

    “……”陈清轨微微蹙眉,“你?想和谁交往我不管,别去找钱航,他?是正经人,经不起你?闹。”

    “知道了知道了。”

    楚弥一听就知道他?要?开始说教,马上挂断视频聊天,抬起头。

    此?时此?刻,她正站在?医院门口,对着市人民医院的牌匾叹气。

    眼下,陈母去世的真相水落石出,刘洁慧也?认同了温漓和陈清轨的婚事,他?们两个也?彻底和好,像磁石一样分?不开。

    楚弥原本计划回京市,可?想到钱航现在?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心里就憋着一股气。

    以前他?明明是她的跟屁虫。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得不到的越想要?,人的本质是犯贱。

    楚弥纠结半天,一鼓作?气进?去了。

    与其向别人打听,干脆找本人问个清楚比较快。

    她戴着帽子口罩,秀气的鼻梁还?架着一副墨镜,一身潮牌,时尚夺目。

    在?一群来医院看病的人中像是个异类。

    当年陈清轨整个寝室里,最后正儿八经当医生的只有钱航。

    明明全寝室他?成绩最差,老师也?说他?没天赋,可?他?毕业后愣是实打实地成为了一名?临床医生。

    每天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楚弥轻车熟路来到他?办公室,果不其然,他?的门诊室前又排着长队。

    她登时有点烦,“怎么又这么多人。”

    她的抱怨被旁边的妇女听到了,笑道:“因为钱医生是出了名?的认真负责啊,推荐的药啊都不贵,人实诚又有耐心,关键还?长得俊,年轻点的小姑娘就喜欢找他?。”

    楚弥一愣,“他?长得帅?”

    妇女点头,“是啊,棱角分?明的,多有男人味啊。”

    楚弥无法苟同,看习惯了陈清轨宋淮序的脸,围着她身边的不发权贵模特,钱航这样的真排不上号。

    她靠墙玩手机,等钱航下班。

    走廊上的座位都坐满了人,好不容易熬到一个人走,楚弥刚过去坐下,一个老太太杵着拐杖颤巍巍过来。

    楚弥又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无论打着王者,从天亮等到天黑。

    终于没人看病了。

    楚弥从墙上直起身,推开科室的门。

    钱航抓了抓蓬乱的头发,英俊的脸庞难掩疲惫,头也?不抬道:“不好意思,我要?下班了,明天请赶早。”

    “我就是在?等你?下班。”楚弥说。

    钱航微微一愣,抬起头。

    从发丝精致到脚趾的女人勾着红唇,挎着lv包,穿着Dior最新款,笑吟吟地坐到了他?面前。

    钱航很快回过神,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下班了,有病明天赶早。”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装什么呢。”楚弥摘去墨镜,漂亮的狐狸眼眯着,审视他?,“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和我睡。”

    不等钱航回答,她又道:“你?如果拒绝,我明天就坐飞机回京市,再也?不回来了。”

    钱航沉默地看了她好久,依旧道:“我要?下班了。”

    “很好。”

    楚弥气极反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她是疯了才会在?这里等他?一下午,然后听他?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

    离开医院,楚弥气冲冲走在?大街上,当即在?手机上买了回京市的机票,定的后天,明天约温漓吃饭,当作?告别。

    人倒霉时喝水也?塞牙,楚弥刚要?打电话给温漓问她有没有时间,身后有人大叫着闪开。

    她转头,一辆共享电动单车笔直地朝她开过来,骑车的男人面露惊慌,不停按刹车,电动车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快。

    楚弥很早就知道,人到危机关头是动不了的,身体瞬间僵硬,眼睁睁看着车子往她这边撞。

    就在?这时,有人推了她一把?。

    楚弥惊愕中扭头,钱航站在?他?原来的位置,手臂被车头狠刮了一下,他?凝眉肃目的,用受伤的手将?车上的男人逮下来。

    失控的车翻到在?地。

    事故终于平息。

    男人冲钱航感恩戴德,又朝楚弥道谢,伸手想扶她起来。

    楚弥拍开他?的手,眼里只有钱航,明明应该道谢,话出口却成了:“你?不要?命了,救人都不会救,只把?我推走有什么用,你?被撞死了找谁赔。”

    钱航揉了揉手臂,估计青了,道:“刚刚的情况,危险的不只有你?。”

    楚弥冷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伟大。”

    钱航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都当医生了,总该有点社会责任感。”

    楚弥张了张口,绷着脸什么都没说。

    男人又问钱航要?不要?去医院,钱航摆手拒绝。

    男人走后围观人群也?散了,街道变得冷清。

    楚弥拍了拍身上的灰,语气淡淡,“所以你?怎么在?这,别说是巧合。”

    钱航把?lv包给她,“你?包落在?我办公桌上了。”

    楚弥刚消下去的气又腾地升起来,一把?拿过包就走,“那也?是被你?气的。”

    没走两步,她又从包里拿出一千现金砸向他?,“拿去上药。”

    钱飘飘洒洒散了一地,引得路人侧目。

    钱航有点怔,认命地一张一张捡起来,“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现金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欠,楚弥冷着脸:“爱要?不要?。”

    “等等。”

    钱航看她又要?走,摁住她的肩膀,温吞道:“你?刚刚在?医院说的话,我又重新考虑了一下,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是不可?以陪你?几晚。”

    楚弥不可?思议,一脸“我愿意和你?睡你?不偷着乐就算了还?敢给我讲条件”的表情。

    她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一眼就能看穿她在?想什么,气笑了。

    这么多年这姑奶奶真是一点没变。

    “你?放心,不是要?你?的命。”钱航说:“就是想和你?先约会,再考虑那档子事。”

    “我说了不谈恋爱。”

    “谁说约会就是谈恋爱了,不能单纯出去玩吗?”钱航挠了挠头,略不自?在?,“你?知道我这没什么朋友,工作?又忙,闲下来时连个出去逛街的人都找不到。”

    楚弥古怪地看了他?几秒,“行吧,就依你?。”

    回去后,楚弥退了机票,决定再多留几天。

    她一如既往直播到深夜,睡到日上三竿,眯着眼摸到手机,看到钱航一大早就发了微信过来,问她哪天有空。

    他?们微信都没换,只不过毕业后就没再联系过了,他?头像变成了一朵心平气和的莲花。

    楚弥印象里只有阿姨辈的喜欢用,一阵恶寒,回他?:【哪天都行,赶紧把?头像换了,你?真的是年轻人吗?】

    钱航没应,没几分?钟楚弥看到头像变了,莲花从一朵变成了两朵。

    楚弥觉得自?己?脾气比大学好多了,要?是以前钱航敢这么对她,早就被她打入冷宫了。

    不多时,钱航问她住哪,来接她。

    楚弥发了定位,起床洗了个澡,等了没多久,钱航开着宝马mini到了她家?楼下。

    楚弥下楼,打开车门,“你?不用上班?”

    “调休。”

    钱航看她在?座位上好奇张望,倾下身给她系安全带。

    楚弥身体僵硬了一瞬,脸上不显,笑着调侃:“还?以为你?要?耍流氓。”

    钱航的手全程没碰到她身体,闻言道:“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楚弥微微一愣。

    *

    钱航没说去哪,楚弥也?没问,反正只陪他?出来玩,去哪都行。

    钱航先是带她去吃饭,楚弥不饿,看在?是她喜欢的意大利菜的份上,尝了一口,没想到味道正中心趴,就多吃了几口,一不留神就吃完了。

    饭后,钱航又带她去看电影,老掉牙的约会套路毫无新意,楚弥也?不太喜欢电影,可?秦晓想看的电影题材,好巧不巧她有点兴趣,本来打算找个时间喊温漓一起看。

    楚弥啃着爆米花,看到一半入了迷,放映室昏暗,她没有发现,身旁的男人一直在?看她。

    钱航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又一眼。

    电视在?放什么,根本不知道。

    女人脸小,下巴尖尖,长卷发散在?肩头,浅褐色眼珠轻盈透亮,她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文静,精致得洋娃娃。

    她嘴角有残留的爆米花碎屑,钱航看着,抽出张纸,给她擦掉了。

    楚弥这次反应不大,医生特有的消毒水气息钻入鼻间,她的注意力从屏幕转移到钱航身上,近距离看他?五官,没有记忆里那么潦草,下颚线条流畅刚毅,有股浑天成的痞气。

    心跳竟漏了一拍,楚弥别开眼,下巴故意抬高,“下巴也?有,也?一起擦了呗。”

    “少得瑟。”钱航直接把?整包纸扔在?她身上,“以前真是瞎了眼,喜欢上你?这个你?没良心的。”

    “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找了个有良心的。”楚弥哼笑。

    “我那是工作?太忙,想找还?不容易。”

    “那你?去找,干嘛还?拉我。”

    钱航嗤,“你?就当我犯贱。”

    就结论而言,钱航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直男,约会了一天,楚弥也?没什么惊喜感,奇异地是心情却还?可?以,久违地感到了放松。

    钱航约她的次数挺频繁,不是去游乐场,就是去当地博物馆。

    楚弥每次去都想着肯定很无聊,然而每次回来都得到了满足。

    她谈恋爱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可?正儿八经约会的次数很少,男人大多都一个样子,约着约着就约到酒店了。

    像钱航这样,明明别有居心,却只是单纯带她出去玩的男人,她从来没遇到过。

    就连宋淮序,也?没怎么陪她玩过。

    疯狂和钱航玩了半个月,楚弥几乎把?沪市大大小小的景点都逛遍了。

    还?有点意犹未尽,可?这个时候钱航突然不约她了,一问就说在?上班。

    凭着丰富的经验,楚弥怀疑他?有新欢了,直接杀去医院,经过打听发现他?要?从早上,上班到晚上十?一点。

    “为什么要?上这么久?”楚弥诧异地问护士。

    “因为钱医生之前家?里出了事,到处找人换班。”

    楚弥总算明白他?哪来的时间和她出去玩了。

    她抿了抿唇,压下心头泛起的异样感,道:“他?不是没朋友嘛,怎么那么多人愿意和他?换?”

    护士道:“怎么会,钱医生人缘可?好了,经常下班和同事去健身房呢。”

    “……”

    楚弥很久没有这种酸酸甜甜的感觉了,一时间有点迷茫,边玩手机边等,外面天一下就黑了。

    晚上十?一点,钱航值完夜班出来,看到楚弥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走廊,愣住了,随即脸一沉,三步做两步走到她跟前。

    “来了怎么不进?来,不冷?”

    “还?不是怕影响你?上班。”楚弥轻轻撇嘴,中央空调早关了,鼻尖冻得通红,语气有一丝委屈。

    钱航不管三七二十?一,握住她的手,像冰块,他?一边将?她的手塞进?口袋,一边骂:“活该。”

    楚弥看他?这么紧张她,挑眉笑了,“我就知道你?还?喜欢我,之前装什么贞洁烈男呢。”

    钱航简直败给她了,“是,我是喜欢你?,一直忘不掉你?,又怎样,想笑就笑。”

    楚弥没笑,手从他?的口袋里伸出来,绕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他?的脸。

    “我都陪你?约会这么多天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一夜?”

    钱航喉结滚了滚,哑声道:“我想要?的不只是这种关系。”

    楚弥勾唇,“如果你?晚上表现不错,也?不是不能考虑。”

    两人坐电梯下去,楚弥搜索附近的酒店。

    钱航看着身旁的人,寒风刺骨,现在?是零下摄氏度,他?却热得浑身发燥。

    “可?以去我家?。”钱航说。

    楚弥愣神间,就被他?握住手牵走了。

    她看着他?眸光闪了闪。

    没抵抗。

    走到医院门口,一道修长的人影靠墙而立,这儿没路灯,只能隐约看清是个男人,轮廓模糊。

    钱航起初没在?意,正要?跨过他?走过去,楚弥忽然不动了,直直盯着那个男人,钱航掌心里的手迅速变冷。

    “怎么……”

    钱航声音一顿,已经认出了男人。

    宋淮序还?是老样子,俊美到妖异,看起来斯斯文文得像是一个好人,笑起来就很败类。

    他?看到他?们手牵手出来,表情没变化,对这么久未曾联系过的钱航视而不见,朝楚弥微微笑了下,“玩够了没有。”

    楚弥手心不可?控地握紧,没吭声。

    她不回答,宋淮序便当她默认。

    “那就回家?。”他?不紧不慢牵起她另一只手,“你?在?沪市待得够久了。”

    楚弥看着他?,逐渐放开了钱航,钱航沉着脸把?她拽回来,一字一顿问道:“你?确定要?和他?走?”

    “刚刚的话,你?都是在?耍我?”

    “我没有……”楚弥被自?己?脱口而出的反应弄得一愣,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还?是放开了钱航,对他?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和他?说几句话,说完就回来。”

    钱航看着她认真的眼睛,把?担忧憋回去,挤出一个字:“行。”

    在?他?的注视下,楚弥和宋淮序去了另一边说话。

    “你?说谎的样子越来越娴熟了。”

    宋淮序看了眼不远处的钱航,目光落在?楚弥身上,微顿,语气有点荒谬,“你?真的还?想回去?”

    “嗯。”

    楚弥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我们分?手吧,这次我认真的。”

    宋淮序笑容渐收,“为什么?”

    楚弥看着眼前曾经让她喜欢到放弃自?我的人,笑得讽刺。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总去找苏情吗?”

    “因为她和男朋友分?分?合合,你?对我也?摇摆不定,真当我是狗啊。”

    “来沪市这些天,我发现,就算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

    “我累了,不想再和你?玩了。”

    楚弥顿了顿,语气忽而放轻。

    “最重要?的是,我好像真的喜欢上钱航了。”

    *

    转眼间来到了二月,今年气温格外冷,沪市下起了雪,银装素裹,天地间蒙上了一层白霜。

    陈清轨26岁生日那天,刘洁慧一大早让陈清轨带着阿漓去她那儿庆生。

    温漓本来想去,临时接到了客户电话,账出了问题,紧急让她去对账。

    无奈,温漓先送陈清轨出门,道:“你?尽量早点回来,我有惊喜给你?。”

    “行。”陈清轨笑了一声,低眸看她,站着没动。

    温漓心领神会,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

    “早去早回。”

    陈清轨走后,温漓也?开始收拾东西抓紧时间出门,锁门下楼之际又打了个电话,表明身份,问:“我订做的东西怎么样了,对,之前样式不满意返修过,截止日期已经到了。”

    “已经好了是吗?我下午来拿。”

    陈清轨买了些补品去看刘洁慧。

    刘洁慧接过来放一边,望向他?身后,“阿漓呢?”

    “她有事,来不了。”陈清轨换鞋进?去。

    “可?惜了,还?想让她尝尝我的手艺。”

    刘洁慧摇摇头,把?做好的长寿面端出来。

    很大一碗,老一辈人有讲究,生日当天吃的越多,福气就越多。

    陈清轨听话地吃完了,饭后,问了刘洁慧一个件事:“外公以前是怎么和你?求婚的?”

    “就跪在?地下,捧着一束花,特别简单,你?外公又不浪漫。”

    刘洁慧看着他?,“问这个干嘛,你?不是和阿漓结婚了吗?”

    “只领了证而已,不够。”陈清道,“我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那你?直接和她说不就行了,你?们现在?如胶似漆的,还?担心人家?拒绝你?啊。”

    陈清轨显然不这么想,“我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他?没待多久就回去了,还?不到一点半。

    陈清轨没看到温漓,问在?搞卫生的江姨:“阿漓没回来过吗?”

    “没呢。”江姨说,“她打电话回来说中饭在?外面吃。”

    陈清轨便没再问,回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务,有几个案子还?需要?收尾。

    不知不知,两个小时过去了,窗外天色越来越暗。

    温漓还?没回来。

    陈清轨时不时抬起手腕看表,按捺不住给温漓打电话,提示关机。

    他?皱起眉,一边联系她的同事朋友,一边拎起外套披到身上,大步走出房间。

    张宜的电话通了。

    “阿漓吗?我不知道,她没来找我,也?没来过公司。”

    听到温漓不在?,陈清轨想挂。

    “等会儿,她会不会去京市了?”张宜突然道。

    陈清轨声音一沉,“去那儿干嘛?”

    “我也?是听老同学说的,秦晓前几天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