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未婚夫
玉清殿外,一个白衣修士御剑而来,远远的就听见他大声问道“牧师兄可在殿内?”
门口打着瞌睡的小童被吓了一跳,连忙回道“师兄刚刚从议事殿回来,现在可能在寝殿。”
白衣修士点点头“我有事情找师兄,你去帮我问问。”
说着,这白衣修士也是自顾自的坐在玉清殿内毫不客气的吃起了桌子上的瓜果。
小童走到牧清寒的寝殿门口,恭恭敬敬问道:“师兄,您在休息吗?凌师兄在正殿等您。”
等了一会没听见回答,小童又加大了声音“师兄,您在吗?”
依旧没有回复。
此刻的寝殿内,牧清寒双脸通红,眉间微微蹙起,双手颤抖,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听见小童的声音,牧清寒正准备回复,却被突如其来的挑逗软了腰,嘴边溢出的声音也变成了娇软呻吟。
厉无咎的手从更加深入,牧清寒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却不得不分出心思讨饶“师叔,凌师弟还在外面等着,你让我先去看看……唔”
厉无咎一只手抚摸着柔韧的腰肢,用唇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牧清寒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了,他无可奈何,只能放轻声音,等待小童自行离去。
门外的小童没听见回答,以为师兄出去了,只能回正殿告知凌浩然。
“凌师兄,牧师兄可能又出去了,您可以把事情告知我,等师兄回来我再转告他。”
凌浩然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也没什么事,反正明天就见到师兄了,你忙吧,我先走了。”
*
殿内的牧清寒没能多想就被拉入无穷无尽的欲潮中。
“呃,等等……先别进…唔”
…………
太阳从高处落下,夜幕已然降临,寝殿内没有点灯,牧清寒睁开眼睛时,昏暗的床帐内厉无咎正在玩着他的头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和他相处已久的牧清寒自然知道师叔这是还在生气,他凑过去亲了亲厉无咎的嘴唇。
正准备退开,一只大手将他带得更贴近厉无咎,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毕,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
牧清寒感觉到有东西流了出来,此刻脸上满是羞赧。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厉无咎一副秋后算账的语气质问道。
牧清寒诚实的点了点头。
厉无咎一挑眉“说说”
牧清寒也就把自己刚刚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厉无咎:
牧清寒是玉清仙尊从凡间捡回来的,因为天资聪颖,根骨极佳,是个修道的好苗子,恰好玉清仙尊没有徒弟,看他又着实符合心意,就收了这唯一一个弟子。
如果不是今天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牧清寒都不会知道自己身世竟然如此坎坷。
据那未婚夫所说,牧清寒出生在东洲的第一世家“牧家”。这个家族犹如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繁荣昌盛,根基深厚。他们拥有着无尽的财富,权力的脉络如同枝干般伸向各个领域。但是盛极必衰,牧家的独大让其他小家族觊觎,在一次朝廷动荡中,牧家倒台了,当时牧家嫡系一脉全部被害,只有一个年仅两岁的孩子失踪,这个孩子也就是牧清寒。
当时玉清仙尊把牧清寒带到青云宗时,他已经13岁了,在这之前牧清寒都是一个人在游荡,年纪小的时候被别人欺负,只能靠乞讨维持生计。后面遇到了一个独居老人收养了他,结果得病去世了。
未婚夫李云天也是东洲的,听他的意思是李家家主和已故的牧家家主是好友,当年两家定下婚约,结果发生了这种惨案,李家也是心痛万分,只能苦苦寻找消失的牧清寒。最近刚刚听到牧清寒的消息,就赶着到了青云宗,希望能好好补偿牧清寒。
*
听完这些弯弯绕绕的厉无咎抱紧牧清寒,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这李家要是想找你,绝对不会现在才找到,说不定是看你现在是师兄首徒,赶着来攀关系。”
牧清寒点点头,表示认可他说的话。
“那这个未婚夫准备怎么处理?”厉无咎没好气的问。
“等我告知师尊后就去退婚”牧清寒道。
厉无咎“哼”了一声,双手游离在美人腰间“师兄待你如子,此事确实要师兄出面退婚”,又想了想不禁埋怨道“师兄也真是的,明知道这些人是来蹭关系的还放进来,真是榆木脑袋。”
玉清仙尊正在闭关,此时背了好大一口锅。牧清寒不敢反驳还在生气的男人,只能心里默默给师尊道了个歉。
“还有凌浩然这个臭小子,一天天的就知道缠着你,等我叫他师傅多给他弄点事情做。”
“师叔……”
不等牧清寒说完,厉无咎就已经把美人压在身下。
“这几个月你为什么这么忙,你数数我们最近见了几次面?你不在,凌云峰上的桃花都谢了好几棵了。”
凌云峰上的桃花都是靠阵法维持,怎么可能凋谢。
牧清寒只能再次和无理取闹的师叔解释自己忙的原因:今年由牧清寒负责晋升后内门弟子的相关事宜。
厉无咎不管这些“你冷落我了,你是不是得补偿我?”
牧清寒迟疑着点了点头。
厉无咎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那今天用这个姿势。”
呼吸渐渐沉重,身体的温度逐渐升高,舌尖相互交织,又是一个春意绵绵的夜晚。
第二章入门弟子
清晨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柔和而温暖。伴随着第一缕阳光,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传来,落到牧清寒的耳朵里。
可能是昨夜太过纵容师叔,今天已经过了平时起床的时间。
牧清寒念着今天还要给入门弟子授课,只能扒拉开绕在自己腰间的手。
*
青云宗作为这九州大陆上的第一大宗门,有着数万名弟子,而这些弟子又分为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
所有拜入青云宗的弟子都要入门考核。天资聪颖、根骨奇佳的弟子被内门各峰长老看中后可直接成为内门弟子。剩下通过入门考核的弟子则留在外门等待下一次晋升考核。
晋升考核十年一次,且需要弟子达到筑基期,但外门弟子要靠自己的努力达到筑基期是十分困难的,所以通过晋升考核的外门弟子并不算多,上万人中只有几千人能进入内门。
进入内门的弟子可自行选择所要修行的方向,青云宗有八大峰,分别对应八种修行方式:器修凌霄峰,剑修玉清峰,符修星辰峰,御兽龙泉峰,阵法须弥峰,丹修望月峰,体修紫云峰。
除了八峰,还有就是青云宗的掌事殿,负责宗门的打理和资源的分配。
*
牧清寒的授课对象就是刚刚通过晋升考核且选择了玉清峰的弟子,而他的那个未婚夫李云天也在其中。
牧清寒御剑到达静心台时,凌浩然已经开始授课了。他向凌浩然点点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讲课。
凌浩然先把御剑的要领讲了一遍,然后自己演示了一遍,随后让他们自行练习,但过了好久都没有人成功让剑飞起来。
弟子们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凌浩然,凌浩然咽了咽口水,求助的看向牧清寒。
牧清寒接收到凌浩然可怜兮兮的目光“……”
“御剑,讲究的不仅仅是身法和口诀,更是心法与剑意的融合。”随着牧清寒的话语,他手中的长剑缓缓升起,剑尖指向天际。阳光在剑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它。
“心随意动,剑随心动,”他继续说道,“只有当你的心灵与剑意达到完美的和谐,你才能真正驾驭这把剑,让它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现在,气沉丹田,静心感受自己的剑意。”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青翠的山峦之上,微风拂过,带来了阵阵松涛之声。众弟子盘腿坐下,于大千世界中寻找那属于自己的剑意。
年轻的弟子凝神静气,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微妙波动。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快看快看,上官睿的剑飞起来了。”
“哎哎哎,真的真的,你们快看……”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上官睿睁开眼睛,期待的看向两位师兄。
凌浩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小子。”随后对着其他弟子道“其他人继续练习,不会的可以向上官睿请教。”
看着被众人簇拥的上官睿,李云天旁边的胡耀“哼”了一声,“云天,你看那个上官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要我说,他没有你厉害,在考核中也是你的手下败将,现在指不定用了什么妖术。”
李云天没有回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嘴角微微下撇。
看着前面几个弟子成功掌握了御剑,李云天周边的人坐不住了。
“云天,你这么厉害快想想办法吧,不然我们真的落后了,会被人耻笑叭。”
“哎,对了,那个牧清寒不是你的未婚夫吗?让他过来教我们吧,我们云天这么英俊,想来他一定不会拒绝。”胡耀接着道。
旁边的一些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有牧师兄在我们一定可以学会的。”
“师兄那么厉害,亲自指导我们一定立马就学会了。”
李云天听着众人恭维自己的话,心里志得意满。其实李家早就知道牧清寒的行踪了,只是当时的他就是一个小乞丐,一个乞丐怎么配得上李家大少爷,李家人也是不承认这门婚事的。
但李家大少爷有一个乞丐未婚夫的消息不知被谁传出去了,李云天被人嘲笑一番后偷偷的找到牧清寒,让人教训了他一顿,后面在东洲就没看见过牧清寒了。
再一次看见他是在晋升考核上,李云天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嫌弃的乞丐未婚夫。当天晚上回去后,他就向李家报告了这件事,李家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直言让李云天说出婚约的事情,再好好把握住牧清寒,这才有了大殿上的事情。
“既然众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便给牧清寒一个面子,让他亲自教我。”李云天得意的想着。
在胡耀等人期待的目光中,李云天走到牧清寒面前站定“你……”
没等李云天开口,牧清寒就迅速退到凌浩然身后。
牧清寒也不是傻的,这要是被师叔知道自己和李云天说话了,今天晚上回去不知道要被弄成什么样。
凌浩然显然没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事。
只剩李云天尴尬的站在原地,一脸的不相信。
兴许是气氛太过尴尬,上官睿主动站出来“李师兄,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李云天甩了甩袖子,阴沉着脸转身离去“不用你教!”
胡耀等人远远的让开了李云天,生怕自己当了出气筒。
*
时间一晃而过,在师兄的指导下,弟子们开始尝试御剑飞行。他们小心翼翼地踏上剑身,努力集中精力,感受着灵力的流动。起初,他们有些摇摇晃晃,但随着不断的尝试,他们逐渐掌握了平衡。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牧清寒召集了练习的弟子“诸位师弟今天做得很好,明天继续到静心台练习,今天先到这里。”
正准备离开,却被李云天拦下“我们之间有婚约,一定要这样吗?”
牧清寒不语。
李云天还准备说些什么,眼前已经没人了。
第三章初见
牧清寒感受到传讯玉符震动,这个时候找他的只有师叔了。
果不其然,师叔传来消息让他速到凌云峰。牧清寒向来不会拒绝师叔的要求,况且他和这个李云天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李云天一句话没说,牧清寒就已经消失不见。
*
回到凌云峰的牧清寒,熟练穿过桃林的阵法,在那棵老桃树下找到了睡着的厉无咎。
春风轻抚,纷繁桃花自树上飘下,落在厉无咎身上,桃花林里的美人,如同一幅动人心弦的画卷,一袭红衣随风轻轻摇曳,与周围的桃花相映成趣,发丝轻轻垂落,偶尔有几缕随风飘起,与桃花的花瓣交织在一起,更添几分仙气。
牧清寒轻轻靠近,看着那娇艳的唇色,他忍不住俯下身,双唇相贴的那一刻,牧清寒看见一双如墨的眸子,里面倒映着自己。
牧清寒呼吸一滞,似乎羞愧于自己偷亲的行为被发现。厉无咎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腰际,将他紧紧地拥入怀中,吻逐渐变得深入而热烈。
月光洒在静谧的桃林中,两人的心跳在夜色中交织成一曲无声的乐章。
牧清寒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场景,思绪慢慢飘远。
*
13岁那年,牧清寒被玉清仙尊带到青云宗修行,并收为首徒。
一时间,牧清寒这个名字席卷天下,全九州的人都知道当今天下第一的玉清仙尊修为已至大乘,多年来从未收徒,如今却破天荒收了个徒弟,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玉清仙尊渡劫将至,可能撑不住了,这才想着培养下一代继承人。
也有人说牧清寒是绝世天才,是天下的救世主。
还有些嫉妒牧清寒的,编造他与玉清仙尊的风月佚事,也不管这牧清寒只是13岁的小童。
……
在青云宗的牧清寒不知道这些,他沉溺于修炼。
玉清仙尊说他无父无母,情感淡薄,最适合修行无情道,无情道往往是最适合修剑的,无情道剑修的剑法,不带一丝情感,每一剑都精准无比,每一击都致命。
在这九州大陆,青云宗乃是第一大宗门,而青云宗九峰中实力最强的便是玉清峰,玉清峰历代峰主都是九州实力最强的仙尊,承担了守护九州大陆的责任。作为玉清仙尊的弟子,牧清寒身上责任重大。
事实上,牧清寒没有让众人失望,他在17岁顺利筑基,有望而立之年成丹,百年内结婴。
牧清寒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是百年宗门大比。九州素来有宗门排行榜,而这排行榜的名次就来自宗门大比,大比每百年进行一次,地点为上次排行榜第一的宗门。毫无疑问,第一永远都是青云宗,所以百年大比也是在青云宗举行。
大比按修为参赛,同一修为的弟子抽签选择对手,第一轮胜者将再次抽签进行比拼,后面几轮皆是如此,直到最后只剩一人,也就是此擂台的胜者。同时,每一局获胜的弟子都得一分,失败不计分,而宗门的分数就由弟子获得的分数相加。
17岁的牧清寒刚刚筑基,只能参加筑基擂台的比拼。各宗门筑基期的弟子都不想抽到他,毕竟他是仙尊的弟子,想来能力应该极强,谁也不想第一轮比赛就输,一方面是丢人,另一方面是输了就只能出局当看客了。
众人期待的看着戒子长老,长老似乎知道众人心里在想什么,轻笑出声“青云宗牧清寒对神武门韩宇”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随后激烈的讨论起来。
“这韩宇已经是筑基巅峰了,牧清寒一个筑基初期的能打得过吗?”青云宗的弟子担忧的问道。
旁边一个抱着剑的道友回道“这可说不定,毕竟是仙尊的徒弟,怎么可能没点绝招。”
“是呀是呀,我觉得牧师兄一定会胜出的。”御兽峰的小师妹连连点头。
“哼,谁不知道一个境界的初期和巅峰根本没有可比性,你们青云宗就等着输吧!”神武门的其他弟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眼看着青云宗和神武宗杠上了,戒子长老连忙敲响辰钟,辰钟一响,比赛开始。
众人收敛了气焰,忙看向擂台上的两人。
擂台上,争斗一触即发。
牧清寒身形如电,剑如疾风,他提剑而起的瞬间,仿佛与剑融为一体。牧清寒的剑势如飞雪般凌厉,韩宇的招式如磐石般沉稳,两人的攻击相互交错,发出铮铮的撞击声。剑影闪烁,寒光四射,他们的身影在空中交织,如蝴蝶般轻盈,又如猎豹般矫健。
台下弟子看得眼花缭乱,沉迷于这场精彩的比赛。
一时间,场上剑气纵横,飞雪与磐石相互碰撞,激起无数火花。双方你来我往,谁也不肯示弱。每一剑都带着必杀之意,却又都被对方巧妙地化解。
“没想到才第一局就有如此精彩的对决,咱们修真界真是后继有人啊。”戒子长老笑呵呵的对着旁边突然出现的男人说道。
男人没有回答,自顾自的看着台上的两人。
一个百花宗的弟子惊呼出声“你们看,牧清寒好像受伤了。”
神武门弟子得意洋洋“我说什么来着,筑基初期和筑基巅峰是不一样的,两者隔了天堑,我们韩宇师兄怎么可能失败?”
牧清寒确实受伤了,筑基初期和筑基巅峰相差的不仅仅是修为,更是实战的经验。刚刚一时不察,被韩宇的剑气伤了肩膀,虽然不严重,但是确实给他造成了影响。
牧清寒越来越力不从心,他感受得到韩宇还没有使出全力,如果不能一击将其打败,那等待自己的就只有认输。
牧清寒下定决心,准备铤而走险。他使出全力,向着韩宇逼近。
“这牧清寒难不成是最后的挣扎了?这么冒进不怕被韩宇打下擂台?”台下议论又起。
戒子长老也担忧的看向擂台“难道真的要输了?”
旁边红衣男子摇摇头“不,这局他是赢家。”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不满的撇撇嘴。明明胜负已定,这青云宗还要死要面子……
不等想完,有人被打下擂台,暮钟响起,比赛结束。
众人定睛一看,被打下来的竟然是韩宇!
从隔壁擂台过来凑热闹的张天茂大喝一声“好啊好啊,这牧清寒着实聪慧。”众人一看,是九阳宫的金丹修士张天茂。
一修士站出来行了礼“敢问张兄怎么个好法?”
张天茂晃了晃手里的扇子“你们可注意到这牧清寒后面打得十分冒进。”
众人点点头。
“哈哈,牧清寒逼着韩宇朝擂台边走,韩宇再不全力出手就要出局喽,又恰好牧清寒故意漏了一个破绽,逼得你们韩师兄攻击,他算好了这一步,趁着韩宇上当,他全力一击,韩宇自是避无可避。”
众人恍然大悟。
但又有人提出新的疑惑“为什么韩师兄会被逼到擂台边?就算牧清寒攻势再猛也做不到啊。”
这时,韩宇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任由他逼我走向擂台边?我又不是傻子。”
韩宇看着远处离去的背影,敬佩道“他竟然以剑气为媒,画出了束缚阵。”
这下所有疑惑都解开了,无人不是在回味这精妙绝伦的对决,原本嚣张的神武门也变得恹恹的,不敢再挑衅青云宗弟子。
比赛仍在继续,无人察觉刚刚的红衣男子已经消失不见。
第四章一见钟情
从擂台离开的牧清寒慢慢的走在回玉清峰的路上。虽说击败了韩宇,但自己也受伤不轻,现在动用灵力内腑就疼得厉害,只能走着回玉清峰。
青云宗很大,所有弟子出行不是御剑就是靠飞行灵器,基本没有人在路上走,所以这条路上很清净,牧清寒难得生出一丝岁月静好的感觉。
走着走着,牧清寒发现自己迷路了。青云宗的路线错综复杂,平时又没有人打理,草长得有人高,再一次走进草丛的牧清寒沉默了。
眼看着已是黄昏,牧清寒不能用灵力,此刻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虽说青云宗境内没有魔修,但这深山老林里多的是猛兽,凭牧清寒这受了伤的身躯去和猛兽硬碰硬,说不准是谁输谁赢。
牧清寒兜兜转转,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竹林有一石桌,石桌上落满竹叶,一把黑金色折扇斜放在石桌上,石凳上躺有一人,红衣黑发,容貌昳丽。
脚步声在沙沙的竹叶声中很明显,许是听见有人靠近,那红衣美人睁开眼睛,一双茶色的眸子看向牧清寒,迷离的眼神似是没有睡醒,昏黄的灯光照在他那雌雄莫辨的脸上,更添一抹春色。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牧清寒的心跳声,周围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模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嗯?你怎么还在这?”红衣美人掸了掸衣服上的竹叶,慢慢坐了起来。
被慵懒的声音惊醒,牧清寒定了心神,双手作揖,心想,这位仙人似乎认识自己,但自己好像没有印象,于是疑惑道“敢问仙长是?”
美人拿起黑金扇,挑起牧清寒的下巴笑着说“你猜啊?”
两人距离拉近,牧清寒看着眼前绝美的面容,他可以清晰的看见眸子中的自己。他的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一抹淡淡的红晕从耳根蔓延开来,直至整个脸颊。他感到自己的脸红得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心跳声在耳边回响,清晰可闻。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仙长请自重”牧清寒沙哑着声音说道。
“无趣,不逗你了。”美人收了扇子,自顾自的坐下,过了一会看他还站着,叹了口气,示意他坐下。
牧清寒顶着一脸热意坐在石凳上,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牧清寒天生情感淡薄,情绪稳定不会大起大落,这是第一次如此…激动?这让他觉得自己中了某种术法。
美人一把拉过他的手,牧清寒怔了怔,正准备反抗,却发现对方只是在为他把脉。
美人察觉到他的意思,瞪了他一眼“我是什么坏人吗?”
牧清寒沉默。
一刻钟后,美人御剑将人送到了玉清峰,临走时丢给他一瓶药,什么也没说。
美人正欲离开,被身后的牧清寒拉住“我还不知道仙长是谁。”
美人转过身,扯了扯自己被拉住的衣袖,上下打量他一番“第一次见如此话多的无情道。”
牧清寒放下拉着对方衣袖的手,抿唇道“抱歉。”
美人御剑离开,声音回荡在牧清寒耳边“我告诉你了多没意思,下次再见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直到看不见那人的身影,牧清寒才转身回了寝殿,只是那手上的热意似乎漫上了心头,久久不散。
17岁的牧清寒不知道这是一见钟情,他以为自己中了术法。只是后面几年的他,执着的在找一个人,可是青云宗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个身着红衣,手拿黑扇,肆意的男子。
*
21岁那年,玉清仙尊闭关,玉清峰的大小事务交给了牧清寒,其中就包含了给师弟厉无咎送生辰礼物的事情。
牧清寒第一次在师尊口中知道了自己有个小师叔,虽然惊讶,但他并没有追问太多。
眼看时间到了十二月,牧清寒带着师尊准备的生辰礼物踏上了凌云峰。
青云宗内山峰众多,凌云峰几乎无人踏足,又是十二月,青云宗各大峰已被白雪覆盖,雪花纷纷扬扬,如同天空中飘散的羽毛,轻盈地落在大地的怀抱。树枝上挂满了雪,形成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挂,阳光下闪烁着银光。远处的山峦被雪覆盖,轮廓变得柔和,仿佛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牧清寒找到凌云峰时已是晚霞满天。牧清寒站在凌云峰结界外,恭敬行礼“师叔,弟子牧清寒受师尊之命,送来生辰礼物。”
一阵风吹过,结界上泛起涟漪,随后渐渐消散。牧清寒提着礼物走进结界内,入目的是一片桃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在这隆冬时节,不知这凌云峰布置了什么阵法,桃花在雪间开得艳丽无比。
桃林中有一小院,牧清寒向着小院走去。
“进来吧。”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牧清寒寻声望去,只见一位白衣男子立于廊下,衣袂飘飘,宛如谪仙。
牧清寒走上前,行了一礼,将礼物递上,“师叔,这是师尊让我带来的生辰礼物。”
白衣男子转过身,从他手上取出那一瓶美酒,仰头喝了一口“师兄还真是暴殄天物,用天品白玉瓶给我装酒,也真是难为他了。”
牧清寒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呆愣住了。
厉无咎看着他这副样子,挑挑眉,纤细的手指在牧清寒眼前晃了晃“嘿,回神了。”
“怎么每次看见你都像个傻子似的,呆不楞登的。”
牧清寒撞进一双盛满笑意的茶色眸子里,这灵动的眼睛里,还是那个一脸热意的自己。
厉无咎拿着酒瓶向屋内走去,牧清寒亦步亦趋。
第五章画
屋内布置得很奢华,仅仅是入眼处就看得出来这个师叔“财大气粗”。步入正堂,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木质屏风,上面绘有山水丹鹤,栩栩如生。屏风前,一尊玉雕的香炉缓缓吐出袅袅香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见多识广的牧清寒一眼就看出来这屏风的木头乃是上等的玄木,普通玄木制成的武器有价无市,更别说这上等玄木了,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被用来制成屏风,不知道那些音修看到了会不会大骂“暴殄天物”。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香炉也大有来头,正是丹修寻找已久的紫玉香炉,这香炉是天品紫玉雕刻而成,可随心意变化,用此物炼丹可十有九成。
大厅中央,一张紫檀木雕花小榻端坐,椅背上镶嵌着翡翠和宝石,显得格外庄重而华丽。四周摆放着各种古董珍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笔力遒劲,墨色淋漓,彰显着主人的文化底蕴和艺术品味。每一幅画下都摆放着精致的花架,上面种植着各种珍稀的花卉,花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厉无咎进屋后就躺倒在那雕花小榻上,一身白衣垂落在白绒地毯上,更衬得他雍容华贵。
“就像小时候在瑶光城看见的世家公子”牧清寒想,转念又一想,却又觉得那些人根本比不上师叔。
“傻站着干什么?我这里又不是没有椅子。”厉无咎无奈的开口。
牧清寒行礼坐下,却看见师叔已经昏昏欲睡。
刚刚厉无咎喝的酒是北洲黎族的露华酿,名字好听,后劲是真的大。偏偏厉无咎自诩“青云宗酒仙”,一点不设防,此刻也有点晕乎乎的。
厉无咎没有听见声音,睁开眼瞅着正襟危坐的牧清寒。
牧清寒“……”
“师叔在看什么?”牧清寒终于忍不住问道。
“在看一郎艳独绝的男子。”
牧清寒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这里就有两人,若……
没等他想完,厉无咎就从榻上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牧清寒立刻上前扶住他。
有人搀着,厉无咎自然不想费力,直接贴在牧清寒身上。
牧清寒身体僵硬的向前走,他的眼前是师叔哼哼唧唧的模样,耳边时不时传来一声低吟,还有那似有若无的香味更是勾人。
穿过一道雕花木门,便是书房,书架上摆满了经史子集,每一本书都装帧精美,书页间散发出淡淡的墨香。书桌上,一方端砚,几支狼毫,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厉无咎挣了挣牧清寒扶住自己的手,放开手的那一刻,牧清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厉无咎指挥牧清寒磨墨,自己则是把宣纸铺开,用镇纸压好。
厉无咎轻轻拿起一支狼毫笔,笔尖在砚台上轻轻旋转,吸饱了墨汁。
随着笔尖轻触宣纸,墨色渐渐在纸上蔓延开来,如同山间云雾缭绕,又似溪水潺潺流淌。
牧清寒仔细一看,这画的好像是凌云峰。
接着,厉无咎转笔轻点,几笔勾勒出近处的美人,美人一袭白衣,是青云宗最平常的弟子服,穿在他身上却别有一番韵味;腰间挂起的长剑显得他不近人情,但手上提着的一壶美酒又让他回归人间;凌云峰的山水在他到来之际似乎变得格外好看,那雪花落在美人眉头,又好像凌云峰的雪景,美丽寒冷……
心中似乎有一幅画,正通过他的手,一点一滴地呈现在纸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幅画渐渐成型。山川、白雪,美人,每一个元素都恰到好处,构成了一幅和谐的自然画卷。
厉无咎思索片刻,又在右侧写下“风过无痕染风华,雪落有声润清峰”,这才放下毛笔。
牧清寒看着桌上的画,隐隐出神。原来,师叔早就注意到等在结界外面的他。
厉无咎撑着脑袋看着他“如何?喜欢吗?”
“……喜欢”牧清寒触碰到那炽热的眼,不禁微微转头,不敢再看。
“你说我的字好还是你师尊的字好?”厉无咎就是想逗逗他。
牧清寒“…”
厉无咎“…?”
……
在这寂静的书房里,厉无咎撑着脑袋睡过去了,留下一个不知如何是好的牧清寒。
纠结了半天的牧清寒决定把师叔送到床上再走,毕竟趴在书桌上睡觉挺难受的。
在确定好卧房的位置后,牧清寒小心翼翼的将厉无咎横抱起来。
卧房内,一张宽大的红木床榻上铺着柔软的锦缎被褥,床头悬挂着一顶精美的玉帐,帐内绣着金丝的凤凰图案。
牧清寒将人放到床上,厉无咎接触到熟悉的床铺,睡得更沉了。
第六章心上人
厉无咎再次醒来时,已是半夜,卧房里没点灯,寂静的夜里只有雪落下的“簌簌”声。
厉无咎望着窗边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不知在想什么。好大一会,他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向大厅走去。
大厅点着灯。这凌云峰只有他一人,这灯是谁点的显而易见,厉无咎莫名有点心虚“这人竟然没走?”
听到声音的牧清寒睁开眼睛,看向来人“师叔醒了?”
厉无咎点点头“怎么还没走?”
“师叔夜里有事可以唤我。”牧清寒低声道。
厉无咎无奈,自己渡劫期的修为能出什么事。
“时候不早了,你……”
牧清寒心里蓦的一紧,自作主张留下来已经很无礼了,若是师叔让他离开,他……
“你就在这歇息吧。”
牧清寒不由得瞪大眼睛。
厉无咎轻笑出声“白天都找不到路,更别说这大晚上的,你丢了还要我去找你,实在划不来。”
“只是可惜你要打地铺了,我这只有一个房间。”
牧清寒谢过师叔,跟着到了卧房。
厉无咎从芥子空间拿出一套被褥丢给他,示意他自己铺。
牧清寒铺好床,抬头却发现师叔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师叔,可是有什么不妥?”
“无,睡觉吧。”
牧清寒闻着被褥上那淡淡的桃花香,陷入沉睡。
卧房内烛火熄灭,只余两道浅浅的呼吸声。
——
最近,青云宗的弟子都觉得牧师兄好像变了一个人。连玉清峰的弟子都有所察觉。玉清峰小师妹云悠悠和几个相熟的师兄也正奇怪呢。
“你们猜昨天牧师兄找我干什么?”云悠悠神秘的问。
“找你练剑?”齐霖一本正经的回答。
“师兄要找她这种半吊子水平练剑?”云悠悠的兄长云扬扬毒舌道。
“云扬扬!你想死是不是!”云悠悠提剑就砍,被旁边的陈煜城拦住“师妹先告诉我们到底找你什么事?”
云悠悠冷哼一声“不告诉你们了。”
陈煜城看向云扬扬,云扬扬无奈“好了好了,你别气了,我给你买想要首饰。”
云悠悠眼珠一转“那我想要什么买什么?”
云扬扬咬咬牙“行。”
云悠悠缓缓开口“师兄昨天问我咱们南洲有什么好吃的糕点。”
“就这啊?这有什么稀奇的?”齐霖开口道。
“你这猪脑子知道什么?”云悠悠恨铁不成钢道。
“你们想想,这么多年师兄哪天贪过口腹之欲,和我们谈的不是修行就是练剑,这样看是不是很怪?”
“这么说确实有点奇怪。”
“哎呀呀,我想起来了。”齐霖大声吼道,吓了众人一跳。
“齐呆子,你想起什么了?”
“前几天我那器修好友跟我说,他遇到牧师兄去凌霄峰,然后牧师兄还向他请教怎么炼制留影镜。”
“嗯?这留影镜不是很便宜的东西吗?随便买一个不就行了?”云悠悠疑惑问。
云扬扬在一旁哈哈大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云扬扬轻咳一声“咱们师兄怕是有心上人了!”
“怎么可能?师兄是修无情道啊!”
云扬扬晃了晃手里的扇子,叹了口气“无情道怎么了?情爱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呢?”
齐霖是牧清寒头号粉丝,正欲反驳,却被长老打断了。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赶紧滚过来上课!”授课长老大吼,几人像鸟兽般散开去上课了。
没人注意到,旁边的竹林里站着一个人,正是众人刚刚讨论的牧清寒。
——
最近,玉清峰的弟子又发现熟悉的牧师兄回来了。玉清峰最刻苦的师弟到道场练剑时,发现牧清寒已经练了有一会了;晚上众人走光后,牧清寒还在道场。
这让玉清峰众人倍感压力,最优秀的师兄还在努力,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刻苦!
齐霖兴致勃勃的对着众人道“我就说嘛,师兄怎么会有意中人呢,修炼才是他的最爱。”
最爱修炼的牧清寒内心很纠结,前几天他无意听到众人的讨论,这让他心神不宁。他怕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师叔,所以最近他有意不去凌云峰,每天在玉清峰练剑。
ⓢⓌ 过了一个月,牧清寒觉得自己道心稳固,修为也更上一层楼,于是又想去凌云峰找师叔。
这天,牧清寒像往常一样,带着些新奇的小吃前往凌云峰。厉无咎看着他手中精致的糕点,微微挑眉。
“这次又是什么?”厉无咎接过东西,仔细查看。
“这叫莲花酥,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牧清寒期待地看着厉无咎。
厉无咎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牧清寒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喜悦。
“你以后不用再给我带这些了。”厉无咎转过身去,冷淡说道。
“为何?”牧清寒惊讶的问,难道是好久没来凌云峰,师叔生气了?
厉无咎叹了一口气“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你不必白费力气。”
牧清寒低垂着眼,没有说话,行礼离开。
厉无咎站在窗边,看着那片桃林,一只七彩小雀飞来停在他的肩上。
“他回玉清峰了?”
小雀鸣叫几声。
“好了,去玩吧”
小雀抖了抖翅膀,飞向桃林。
厉无咎看得出来,牧清寒对他有情,当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会这样放任他来往凌云峰。
只是,那毕竟是师兄唯一的弟子,修的还是无情道,自己再混账也要顾虑这世界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
趁着还未酿成大错,只能这样了……
第七章历练
牧清寒很喜欢在后山练剑,后山没有人,他不必禁锢在玉清峰首徒的躯壳里,始终紧绷着要做到最好,在这里,他能得到片刻的宁静。后山有棵榕树,榕树高大挺拔,枝叶繁茂,它的树冠宛如一把巨大的绿色华盖,遮天蔽日。榕树的气根如瀑布般垂落,入土后又成为新的树干,支撑着整棵大树,展示出它强大的生命力。
此刻,牧清寒躺在榕树的枝干上静静看着云卷云舒。两人都是聪明人,话不用挑明就知道对方的意思,厉无咎是话似一把刀子插在牧清寒心上,即使他知道这种做法是正确的。
——
玉清峰弟子苦不堪言,因为他们的牧师兄最近变得更严厉了,不仅对自己严格,对他们也是提高了要求,玉清峰弟子在青云宗众人眼中一直是“勤学苦练”的形象,其他峰的授课长老对本峰弟子恨铁不成钢,直接加大了弟子修炼力度,一度掀起来青云宗的修炼狂潮。
青云宗弟子向来是要下山历练的,历练的时间由宗门各长老决定,长老又根据弟子的实力进行判断。由于青云宗弟子近来实力大增,历练的时间也确定下来。
看着玉清峰弟子的努力刻苦,旬邑长老欣慰的点点头“是时候让你们下山历练历练了。”
人群瞬间炸了锅,都在讨论着历练的事情。
旬邑长老咳了一声“安静,我来交代一下下山历练的事情。本次历练,五人一组,抽签决定人员及前往的地点,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不准分开行动,完成任务后可交到指定地点,随后自行历练,不得有误,即刻开始。”
云悠悠皱着眉感叹道“我还以为能自己组队呢,那样我就可以和牧师兄一起了。”
齐霖大喇喇的搂住云悠悠的肩膀“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在一个队的。”
云悠悠嫌弃的拍掉了肩上的手。
人群中有人问道“长老,您没说完成任务后,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旬邑长老微微一笑“那就看你们自己了。”
众人抽签完毕,有人欢喜有人愁。
云悠悠想打死齐霖,她没和牧师兄一个组,齐霖倒是幸运的加入了牧师兄的队伍。
牧清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离开前,牧清寒去了一趟寻台。寻台是宗门里发布任务获取报酬的地方,你可以在这里买卖物品,置换宝物,或者雇佣弟子做一些任务。
牧清寒到集合地点才发现队伍里并不是只有玉清峰弟子,据齐霖说,今年参加历练的弟子有数百人,来自不同的山峰,长老特地改了组队方式,他们这个队伍里有两个剑修牧清寒和齐霖,一个丹修青裕,另外两个都是符修,是星辰峰长老的一对儿女,符钰和符憬。
几人打开任务手册,是要取得蜀州的龙心草。蜀州位于九州的西南部,距离青云宗有上千里的路程,虽说修真界人人可日行千里,但长老显然预料到了这点,明确规定了不能采用飞行法器,包括御剑、御兽以及灵器等物品,这就大大增加了行进难度,修真界到处是妖兽,这一路上不知要遇到多少。
“各位好,我叫符钰,这是我妹妹符憬,以后多多关照。”其中一名符修笑着说道。
其他几人纷纷介绍了自己,到牧清寒时,他向众人点点头,言简意赅道“玉清峰牧清寒”
青裕靠在一棵树上,撇了撇嘴“唷,谁不知道你啊?咱们可是玉清仙尊亲传弟子。”
牧清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其他几人也是尴尬的站着,不知怎么接话。
齐霖是个眼尖的,眼看气氛就这么僵住,于是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一行人踏上了前往蜀州的路途。
第一个月平安无事的度过,偶尔有些妖物作怪,几人也顺利解决了。行至遂州城,大家赶了一个月的路,好不容易碰见一个繁荣的城市,众人就商量着好好休整一番。
几人找到落脚的客栈后,准备出门逛逛。
街道上人来人往,齐霖不禁赞叹“终于有点人气了,这一个月风餐露宿的,我快要憋疯了。”
符钰笑笑“听说遂州城的馄饨很好吃,咱们可一定要去尝尝。”
“切,一碗馄饨能有多好吃。”青裕嘲讽道。
齐霖正准备呛声,被身后的符钰拉住了。符钰朝他摇摇头,齐霖只好作罢。
符钰看着青裕问道“我们一会要去吃馄饨,你要一起吗?”
青裕转身走了,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们答案。
齐霖愤愤道“什么人啊。”
这一路上,众人对彼此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牧清寒虽然冷着一张脸,不太会和人相处,但实力强劲很靠谱;齐霖就是一个马大哈,和谁都聊得来;符钰温柔体贴,符憬不喜欢说话;至于青裕,臭着一张脸,虽然没有坏心,但实在是嘴毒,齐霖贴了两次冷脸后就没有自找没趣了。
几人顺着街道走,路上没看见一家馄饨店,齐霖挠挠头“符钰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我看这遂州城不像有馄饨店啊。”
符钰摇摇头“我应该没有记错,这里确实以馄饨闻名天下。”
“行吧,我去问问当地人,总能找到吧。”
街道上,齐霖笑着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男人面前“兄弟,打扰一下,你们这好吃的馄饨店在哪呢?我们找一圈了没看见。”
男人听见“馄饨”两个字一愣,赶忙摆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问我。”说着,赶忙拉着糖葫芦离开。
“哎,你干嘛?”齐霖震惊的看着符钰,“我没说什么吧?”
符钰走向前,准备问旁边卖菜的大姐,谁知大姐连连后退,竟然丢下菜摊跑了。
几人不解,发现周边的人畏缩的看着他们,不敢搭话。符钰放弃了和他们沟通,几人商量后决定回客栈,随便对付一下。
回到客栈,天已经快黑了,小二奔跑过来拉着脸道“几位爷,您们可终于回来了,我们马上就要关门了,要是再过一刻钟,您们今天就得住外面了。”
牧清寒看了他一眼“现在天刚黑”。意思就是为什么这么早关门。
小二慌张道“几位外地来的,记得我们这里天黑关门就行,其他的不必多问。”
回到房间内,牧清寒和符钰敲门来到齐霖青裕的房间,与之一起的还有符憬。
“你们发现了吗?这里不对劲。”牧清寒看向众人。
青裕冷笑一声“现在才发现,你这个玉清仙尊首徒也不过如此嘛。”
牧清寒没理他,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进城后,我发现每户人家紧闭门窗,这明显不正常,其次,城里没有乞丐。”
即使是再富有的地方都会有乞丐存在,遂州城确实不正常。
符钰点点头继续道“刚进城我也发现了,城里没有孩子”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我们一提馄饨他们恐惧的眼神”
“到底为什么呢?还不让我们晚上出门。”齐霖纳闷道。
青裕嗤笑出声“一群胆小鬼,不正常又怎么样?我遇妖杀妖,遇魔斩魔,遂州城最好有妖魔和我大战一场。”
第八章青楼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几人在客栈大堂坐下,时间还早,客栈里没有什么人,那小二擦了桌子,问道“几位爷今个想吃点什么?”
齐霖笑眯眯道“你们这客栈有馄饨吗?”
小二听见馄饨,面色一变,赶忙道“没有,我们这可没有这东西。”似乎觉得自己太过紧张,小二又赔着笑脸“爷,那东西不仅我们店没有,整个遂州城也没有。”
符钰喝了一口茶“可我记得这遂州城不是以馄饨闻名天下么,怎的今天就没有,难道是你故意欺瞒我们几个?”
小二苦不堪言“爷您说笑了,小人哪敢欺瞒各位。”小二挠挠头“只是我…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小二慌慌张张跑过一扇门,不见了。
不一会,菜上来了,只是上菜的换了一个人。
“哎,看来这遂州城真的有什么问题。”齐霖夹起酱牛肉,慢吞吞的说道。
“我们一会两人一组,分开寻找线索。”牧清寒说道。
“看你这意思是你自己一个人行动喽?”青裕道。
牧清寒点点头。
“不用,你和他们一组,我自己去找。”青裕不满道。
牧清寒想了想说“好”
吃过早饭,几人在客栈门口分别。想着牧清寒和符憬两个闷声不出气的死样子,齐霖决定和符钰一人负责一个。
“师兄,你知道能最快打听消息的地方是哪里吗?”齐霖问道。
牧清寒摇摇头。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知道,那今天你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世面。”齐霖搂着牧清寒的肩膀道。
……
牧清寒看着眼前的“怡红院”皱了皱眉头,转身看向齐霖。
齐霖眼神躲闪了一下,觉得自己没错,又硬气起来“师兄,你看看,不论在什么时候,青楼都能屹立不倒,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不就是上好的情报网?”
牧清寒一听,好像有点道理。
“哎呀,走了”
眼看齐霖进去了,牧清寒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去了。
“哟哟哟,我们怡红院的姑娘何德何能能一睹两位爷的风采啊,两位爷真是丰神俊朗,可迷死我们院的姑娘了。”老鸨甩着手上的红手绢,一股脂粉香气扑面而来,牧清寒不习惯的往后退。
齐霖拿出一块上品灵石摆在老鸨面前“找院里的几个头牌,弹琴,唱歌,跳舞的都要,再来一桌好酒好菜,伺候得好重重有赏”。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心想哪家的傻子,大清早来青楼喝酒吃饭,嘴上却是应和着“爷,今天保管您玩得开心”
“春红,赶紧把爷带到一号房,姑娘们一会就到。”
两人跟着春红走到三楼一号房,房间布置得雅致,倒是不像青楼。
不一会,一群“五彩斑斓”的姑娘进来了,抱着琵琶、抱着古琴的姑娘找了位置坐定开始弹奏,舞女纷纷起舞,还有几个直接坐到了两人身边。
牧清寒身旁坐了两个姑娘,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牧清寒脸都绿了。
齐霖在一旁喝着姑娘喂的酒,吃着姑娘剥的葡萄,看着牧清寒这样子,不厚道的笑出声来,“算了算了,你们两个下去吧,我师兄这种榆木脑袋是享受不了你们两个美人喽。”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动,毕竟楼里都传遍了,这两位是有钱的主。
齐霖一看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扔了两块灵石给她们,两人欢天喜地的走了。
其他人一见齐霖如此大方,伺候得更加卖力了,几乎有求必应,问什么答什么。
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齐霖慢慢道“唉,我小时候跟随家父来遂州城做生意时,吃过一碗杨记馄饨,家父临终前还想着再吃一次遂州城的馄饨,昨个准备去看看,结果没开了,一看,哎呦,遂州城都没有馄饨摊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铮”的一声,房里人都看向声源处。
弹琵琶的那个姑娘慌张的向两人抱歉“爷,奴不是故意的,琵琶弦断了,我这就下去”。姑娘行了礼,赶忙退下,与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四个人,房里顿时空了一大半。
齐霖看向眼前没走的三个女子“你们怎么不走?”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身着蓝色裙子的女子站出来道“爷,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要…”
齐霖懂了,拿出钱袋放在桌上“只要我问的你们都告诉我,这袋子里的东西就都归你们了。”
三人大喜,连应声“好”
“那就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名叫芸娘的女子回忆道“这遂州城发生异变还得从七年前说起,我当时只有15岁,还没有被卖到怡红院。我家隔壁有一个馄饨摊,摊主姓李,是个很和蔼的老头,他有一个女儿叫李嫣然,比我大一岁。”
“嫣然姐姐很美丽,有很多追求者经常给她送东西,她从来不收,总是偷偷退回去。”
“等等,她为什么要偷偷的退回去?”牧清寒问道。
芸娘叹了口气“因为李老头会收下这些东西,这是后面我们才知道的,李老头并不像表面那么好。”
芸娘继续说“嫣然姐姐和我说过,她要找一个相爱的人成亲,两人相互扶持,共度一生。可惜,李爷爷并不是这么认为,他只想着嫣然姐姐嫁一个有钱人家,然后他就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有一段时间,来李家议亲的人特别多,嫣然姐姐并不开心。又过了一段时间,嫣然姐姐说她找到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了,她要结亲了,我为她感到高兴。”
“嫣然姐姐消失了两年,我以为她嫁给喜欢的人了。结果,两年后,嫣然姐姐竟然回来嫁给了杨家那个憨儿子。”
“据说,嫣然姐姐是被他爹逼的,她嫁过去不到一个月就上吊自杀了,从那以后,遂州城的馄饨哪个吃了,绝对活不到第二天,有人说可能下毒了,但官府查验过后并没有毒药,又有人说,嫣然姐姐来报复了,请仙人来看,仙人也没办法,后面慢慢的就是城里这样了,说到馄饨大家都觉得晦气,谁也不想提。”
齐霖摇摇头“这嫣然姑娘也是可怜。”
牧清寒疑惑“你们为何不怕?”
芸娘叹了一口气“我们姐妹三人准备离开遂州城,要离开了自然也是不怕了。”
三人退出房间后,齐霖和牧清寒对视一眼,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就大街上那些人的表现来看,不单单是觉得晦气,那是恐惧。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第九章查探
牧清寒和齐霖瞅着时间还早,于是两人决定去李家看看,顺着芸娘指的方向,两人在城西的鼓楼巷找到破败的李家。
推开院门,屋门口荒草丛生,还有几只猫蜗居其中,见有人来了,飞快爬上墙头,钻进屋檐下,只露出一个头来。
齐霖:“我的乖,这里多久没住过人了?”
牧清寒从院子里的树上撇下一根棍子,在杂草中“打出”一条路,齐霖跟在后面,两人进了屋内。
屋内同样一片破败,正在两人寻找线索时,一个黑色阴影窜过。
牧清寒:“谁!”
齐霖赶忙拔剑,四处张望着。
两人警戒着,一段时间后,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情况。
齐霖拍了拍牧清寒的肩膀“师兄,是不是你看错了?”
正准备回话,院子里传来符钰的声音“有人在屋内,小心!”
齐霖一听,指定是符钰他们来了,连忙应声“是我们”,说着,便走了出去。
牧清寒仔细观察着周围,他确定他看到了东西,那东西绝对还在屋子里。
这时,院子里的三人走了进来,“师兄,快来看符钰他们找到的线索。”
这时,“咻”的一声,迎面走来的三人只见一道残影,定睛一看,牧清寒的剑上挂了一坨黑色的东西,散发着恶心的臭味,就像腐烂后的老鼠。
牧清寒:“那东西跑了”
符憬制止几人准备追的动作。
符钰微微一笑“没事,我有办法”
——
天色渐晚,牧清寒等人正跟在一只黄色小鸟后面,定睛一看,那小鸟分明是纸折的,上面还有红色符文。
几人跟着黄色小鸟来到一片树林内,阴暗的光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树林里寂静一片,几人纷纷拿起武器戒备着。
“刷拉”远处传来一阵阵声响。
牧清寒和几人对视一眼,自己从前面悄悄靠近,剩下的人从两侧包抄。
牧清寒走到前方,“齐霖先等等!”
齐霖一时没反应过来,剑已经挥出去了,此刻也收不回来。
“嘭”重物落地,几人看向地上那坨东西,竟然是青裕!原来是青裕被挂在了树上,那怪异声响是他挣脱时发出来的声音。
青裕将身上的束缚解开,骂道“齐霖,你是不是眼瞎?我那么大一个人你看不见吗?”
齐霖无奈,耐着性子给他道了歉。
符钰问道“你怎么在这?”
青裕冷哼一声“自然是得到了线索,像你们这么慢凶手都要跑了。”
齐霖笑眯眯道“确实,起码我们没有被困在树上。”
青裕脸都黑了。
符钰过来打圆场“行了行了,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几人这才再次出发。
——
继续跟着小黄鸟走,在这暗黑的林子里,齐霖百无聊赖。
“哎符憬,这是什么东西啊?”齐霖看着符憬拿着一坨黑色物质在那研究,好奇问道。
“不知道,这是从青裕身上掉下来的。”符憬微微皱眉,继续道“上面有邪祟的气息。”
据青裕所说,刚刚他追到树林时,被一团黑色物质困住吊在树上,不出意外,和牧清寒一行人追的是同样的东西。
这时,前面几人停下了,那黄色小鸟在一棵树上绕了一圈,最终失去方向,倒在地上。
几人立即戒备起来。
此时天已全黑,只有他们带来灯发出亮光,树林里没有一点动静,寂静得有些恐怖。
“是不是下雨了?你们感受到了吗?”齐霖问道。
“没有啊,这时候下什么雨?”符钰答。
齐霖感觉不对,此时抬起手抹了一把脸,照着灯一看,是一团黑乎乎的粘稠物质。
“师…师兄,好像在上面。”齐霖哭丧着脸说。虽说几人是修士,但未知的东西最为可怕,此刻别说是齐霖,青裕也有几分忐忑。
牧清寒拔剑而起,直直的向着树上飞去。
只听见一阵打斗后,一团黑色物质掉落在地上,几人纷纷围上去。
齐霖:“这什么东西,没脸没嘴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啊。”说着,拾起一根树枝戳了戳那东西。
那东西突然一动,大声哭叫起来,凄厉的声音要把几人耳朵震聋了。
这时,树林里窜出更多的黑色物质,一团一团的将他们包围起来,每一只都发出尖锐的叫声。
青裕捂着耳朵:“这鬼东西,看爷不把你们碎尸万段!”
青裕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把丹药,猛的撒向黑色物质,那丹药落地时就发出蓝色火光,将黑色物质包裹在火里,几团黑色物质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最终化作一团黑气消失了。
符钰看火攻有用,立即拿出火符往里扔。
其他黑色物质更加不敢上前,纷纷逃跑。
几人见状松了一口气。
夜晚继续追查是很不明智的,现在客栈已经关门,几人商量后决定就地休息,第二天继续向前走,一定要查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符钰用火符生了一堆火,几人围在火塘边吃着干粮。
齐霖:“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几人都不知如何回答,因为没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符钰:“青裕,你的火为什么是蓝色的?刚刚我发现你的蓝色火好像比我的威力更大。”
青裕抬了抬下巴“你那火符引出来的火哪能和我仙火相比。”
牧清寒微微一愣,说道“听说望月峰先辈曾收服一簇仙人丹炉里逃出的火苗,不知是不是这簇仙火。”
青裕难得赞许的看向牧清寒“没错,就是传说中的仙火,仙火炼出来的丹药,自然也不是凡品,几只邪祟而已,这不是轻松解决了。”
符钰:“原来传说是真的,不知道这火能不能和符纸融合起来,这样不就能发挥更大的威力了。”符钰看向青裕,眼里充满对仙火的渴望。
青裕:“你倒是想得美,望月峰只传给亲传弟子,要是想要,你可以拜我为师,兴许我高兴了就让你见识见识。”
符钰:“…那还是算了。”
牧清寒:“柴禾不够了,我过去捡一点。”
齐霖:“哎,我们这火不是……”正说着,符钰捂住了齐霖的嘴,给他使了个眼色。
牧清寒消失在视线里,火堆旁的几人不再说话,安静的吃着干粮。
灌木丛里的人见打探不到什么消息,正准备撤退,一转身,一个人影站在身后,不知看了多长时间。
——
齐霖看着眼前五花大绑的六人,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他们。
杨福是六人中修为最高的,他坐在地上,轻蔑地说道“放我们走,我们主子可是金丹期修士,是你们惹不起的存在。”
青裕不在意的踢了踢其中一人,问道“说说吧,你们主子是谁。”
杨福不说话,其他人更不敢说话了。
青裕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瓶不知名的丹药。
符钰在一旁“阻止”道:“悠着点,别把人弄死了。”
杨福一点也不担心,他在心里觉得这群人就是虚张声势,哪敢真的对他们动手。
青裕卸了杨福的下巴,将一颗丹药塞进他嘴里,不一会,杨福的身体就开始扭曲,嘴里发出痛苦的嚎叫。
杨福在丹药入口的那一刻就感觉不对,他的身体仿佛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咬,随后,他看见了火里那黑色怪物向他扑来,他逃不开,只能大叫,那黑色怪物和虫子在分食他的身体,然后是他的灵魂,他再也忍受不住…
在其他人眼中,杨福陷入了梦魇,嘴里大喊着“别过来别过来”“救命,救救我!”“让我死让我死!”……
“好了,现在到谁了?”青裕笑着看向剩下的五人。
经过杨福的事情,黄忠意识到这群人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于是赶紧道“仙人放过我们,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青裕看见这人如此识趣也就收回了手里的丹药。
符钰:“你们主人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黄忠看向几人,最终咬了咬牙道“杨福的主人是遂州城城主杨文泊,跟踪你们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们五个原本是府衙的捕快,今天是被上头的人叫来跟着杨福办事的,其他的我们也不清楚了。”
“姓杨,难道跟李嫣然嫁的那个杨家有关?”符钰问道。
黄忠点点头:“杨文泊是现在杨家家主的哥哥。”
齐霖:“唷,还没查到他呢就自己找上门来了,现在我们不得好好查查这城主府?”
黄忠几人被解开了绳子,围坐在火堆边上,符憬将带的干粮分给他们。
几人跟着他们饿了一天了,狼吞虎咽的吃着手里的干粮。
其中一个叫黄云的和他们倒苦水:“这府衙的捕快成为杨家的家丁了,哪里有事情就找我们上,每个月拿着那点钱,尽叫我们干危险的事情,入夜后有怪物,城里有规定,太阳落山后全城宵禁,不允许人们出行,杨家为了不浪费自家的人,就派我们出来,真的不把我们的命当命。”
其他几人也是义愤填膺,纷纷说起这杨家在遂州城的所作所为。
第十章进入杨家
因为牧清寒等人要继续查案,就将黄忠交由那几个捕快带回去。第二天一早,牧清寒等人立刻回到了遂州城,准备到杨家探探底。
向路人问好杨家的具体位置后,几人立即前往。
到了杨家所在的方正街,齐霖看着那华丽的府邸发出了感叹,“啧啧,杨家不愧是这遂州城的富户。”
不用几人继续问,在街上一看就知道哪家是杨府了。
几人走到门口,青裕走过去,在那镶金的大门上拍了拍,嘴里叫道“开门,有贵客来访!”
不一会,一个小斯赶忙跑来,看着眼前这几位非凡的人,小斯也不敢怠慢,忙问道“几位爷找谁?”
青裕抱着剑,抬了抬下巴“找你们家做主的来,我们是来向降妖除魔的。”
那小斯一听,脸色一变骂道“哪里有妖魔,你这人是故意来找事的吧?”说着立刻要关门。
青裕这暴脾气可忍不了,直接把人推开,一脚踹开了大门。家丁听见门口动静,以为有贼人闯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动起手来。可这凡夫俗子岂是修士的对手,不一会地上就趴着二十多个人。
外面这动静,杨家在再不出面是不行的人了。
杨老爷疾步走来,向众人抱拳请罪“仙人恕罪仙人恕罪,这些家丁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仙人海涵。”
青裕冷哼一声,没说话。符钰上前抱拳回礼“杨老爷客气了,是我们不请自来,扰了杨家的清静。”
杨老爷连连摆手,忙道“怎会,仙人的到来让寒舍蓬荜生辉,请仙人不要拒绝,小人这就摆宴,尽一下地主之谊。”
符钰向众人点点头,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一行人往杨府大厅走去。
牧清寒跟在后面舒了一口气,杨家应该早就收到他们的消息了,绝对会有所防范,与其偷偷摸摸的查,不如正大光明的进了杨府。虽然青裕提出的方案不靠谱,但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
凌云峰,厉无咎躺在竹椅上,看着漫天飞洒的桃花不禁想念有牧清寒在的日子,虽说牧清寒是个闷葫芦,可那小心翼翼讨他喜欢的模样是做不得假的。
“唉”厉无咎叹了口气,拿出牧清寒送的那些小玩意来,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玩了好一会,后面又觉得没意思,反倒是越来越想牧清寒了。
据那几个老不休说,内门大部分弟子都去历练了,这不,他连偷偷摸摸去看牧清寒练剑的机会都没有,厉无咎吃着莲子糕苦恼的想着。
又想起牧清寒好像做了一个留影镜,这留影镜刚开始是记录功法给弟子随时学习用的,后面有人用于记录宗门弟子历练时的过程,在危险的地方出不来了,可以把自己最后的遗愿、路线、遇到的危险录下来,后人捡到了可以打开,或者当做指引。
厉无咎闲着没事改进了一下这留影镜,又给牧清寒做了一个,他在这边可以查看牧清寒那边的留影镜,当然,牧清寒也可以查看他的留影镜,但是他还没告诉牧清寒,这种事情自己偷偷摸摸干的,说出去有损他的形象,再说了,说不定牧清寒对他死心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厉无咎惆怅的打开留影镜,想看看牧清寒那边的情况,“嗯?怎么会?”
厉无咎看着手里的留影镜毫无反应,喃喃道“不应该啊!”厉无咎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跨入渡劫初期,他做的东西基本没人能够破坏,现在他竟然看不到牧清寒那边的情况,现在又有两种可能,一是牧清寒把留影镜丢掉了,二就是他们遇到了能屏蔽所有法器的东西。
厉无咎牧清寒有信心,他一定会把自己送的东西随身携带,那就是第二种情况了。厉无咎拿出传讯符,果然,传讯符在空中转了一圈停在了竹椅上。
厉无咎捏着传讯符,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大一会,厉无咎无奈的笑了笑“算了算了,这下算是栽了。”
一阵风刮过,竹椅上只剩下一张小小的传讯符。
第十一章蹊跷
杨家会客厅内,几人坐在红木椅子上,一群侍女捧着瓜果茶水进来,青裕看着桌子上昂贵的灵果,挑了挑眉“杨老爷家财万贯,这么好的灵果进我们这群大老粗的肚子里岂不是暴殄天物?”
杨老爷连连摆手“哪里的话,我还怕怠慢了几位。”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牧清寒放下手里的茶杯“杨老爷,在下听说遂州城有妖魔闹事。”
杨老爷长叹一声“确有其事,近年来这妖魔可是闹得城内鸡犬不宁,只可怜我们遂州城的百姓。”
符钰:“杨老爷有心了,我看这遂州挨着玄天派,城中是否向其求助?”
修真界门派众多,若普通人受到妖魔侵扰,可寻求各门派帮助,即使没有明确规定,但这已经是九州大陆千百年来的传统,毕竟除魔卫道,守护苍生是每个修士的毕生追求。
杨老爷又叹了口气:“几位有所不知,这遂州的城主乃是在下的大哥,刚开始大哥就向玄天派求助,结果玄天派派来的人折在遂州城了,其他门派也来查探过,有些直言没找到邪祟,有些则是直接殒命于此,后面就没有人来了。”
齐霖咽下一口糕点“怎么不向青云宗求助?”
杨老爷摇摇头“怎么没有?可是发出去的传讯符根本没有收到回信。”
齐霖摇头纳闷道:“不应该啊,咱们青云宗……”还没说完,符钰向他使了个眼色,齐霖闭上了嘴。
“少爷等等,老爷有客人要接待,等一下…哎呦…奴才带您去捉蛐蛐,少爷…”小厮焦急道。
婢女的声音也是十分焦急“少爷,慢点走,慢点走…”
“我不要吃药,我不要吃药,我要我爹,我就要我爹。”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听着并不像稚童,但这言行…
杨老爷忙站起来“诸位见笑了,这是犬子,在下先去看看,就由管家给几位安排住处。”说完,杨老爷急匆匆的出去了。
管家正准备带领众人到居住的院子里。
符钰微微一笑,对着管家道:“我看杨府富丽堂皇,这院子也是像皇家园林一般,不知我们可否在院子里逛逛,开开眼?”
管家迟疑了一番,符钰又道“管家若是不放心我们,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恰好给我们介绍介绍。”
管家这才答应下来。
跟着管家进了后院,一进院子,便能看到一方小小的池塘,水波潋滟,荷叶田田。
院子的地面以青石铺就,缝隙间长满了嫩绿的青苔,沿着青石路前行,两侧是精心修剪的花圃,各色鲜花争奇斗艳,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齐霖凑上前闻了闻一株牡丹“这花开得可真艳丽!”
管家笑道“夫人最喜欢牡丹花了,这院子里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牡丹。”
齐霖:“想必杨老爷和杨夫人一定非常恩爱吧。”
管家不再说话,点点头带着众人继续向前走。
院子的角落,有一座小巧的假山,山上怪石嶙峋,山间清泉潺潺流淌,飞瀑溅玉,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假山下,几尾锦鲤在清澈的水中悠然游动,给这宁静的院子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管家指着那挂着“静雅居”的院子向众人道“几位就暂且在这院子休憩吧,床铺已经铺好,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杨武。”
管家身后站出来一个魁梧的男人,应该就是他说的杨武。
牧清寒点点头“麻烦了。”
管家离开后,杨武带着几人进了院子。
几人选好了自己的屋子,安置好行李后坐在院子里乘凉,此刻正是中午,太阳晒的地面发烫,屋子里没法呆,幸好这“静雅居”内有一片竹林,坐在竹林里也还舒适。
符钰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张符纸,往身后一拍隔绝了探查的视线。
齐霖毫无形象的躺在石凳上“这是派了几个人来看守我们啊?”
牧清洁凝神,“有十个,西北方两个,院子外面有四个,还有四个暂时看不出来具体位置。”
符钰点点头“看来他们手里也有能隐藏气息的东西,应该和杨福他们用的是一种。”
齐霖慢吞吞的问道“你那符纸对多少人有效啊?”
符钰:“只要不是元婴以上的都有用。”
修真界境界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合体、大乘、渡劫,每个境界又有初期、中期、巅峰期的划分。相差一个境界,犹如天堑,即使是同一境界,初期和巅峰期也是不可比较的。
金丹期可以辟谷,几人中,牧清寒是筑基中期,其他几人都是筑基初期,这也是几人一路上找客栈储存干粮的原因。
齐霖:“那还好,毕竟不是哪都有元婴期强者的。”
符钰点点头,“你们说杨文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杨文耀就是杨老爷,几人从黄忠那里了解到了杨家的一些情况。
青裕:“一听就是假的,青云宗要是收到了求助信,不会不回复,除非他们根本没发。”
青云宗是什么样子,几人作为青云宗的弟子是最有发言权的。
符钰想了想,继续道:“目前,我们知道的信息大部分是关于李嫣然和杨家的,不管这些和遂州城的事情有没有关系,我们先把杨家的事情解决了再看。”
符憬:“我感觉杨家的事肯定和遂州城有关。”符憬难得说一句话,基本上说到众人心里去了,杨家一定有什么秘密。
牧清寒心里隐隐觉得今天晚上可能会出事。
——
夜晚,不知名的鸟鸣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恐怖。不知何时起,遂州城就没有了打更人和打更声。
“啊…!”
睡梦中的杨家在一声惨叫中惊醒。
“快快,西厢死人了…”“快去叫人…”
西厢是下人住的地方,与牧清寒他们住的东厢隔了一段距离,牧清寒一行人到达西厢时,杨家大大小小的人都在那站着了。
“这是出了何事?”符钰问道。
杨老爷摇摇头“我也刚到,听到叫声过来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青裕率先走进房间,众人紧随其后,房间中央倒了两具尸体。
其中一人的身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这些伤口纵横交错,像是被无数尖锐的爪子划过,看着不像凶器划出来的,倒像是人的指甲……张着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球向外突出,仿佛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被生生吓死的。另外一人的双眼则深深地凹陷进去,只剩下两个黑洞,嘴巴张得极大,似乎在死前曾发出过绝望的呼喊。他的四肢扭曲地伸向不同的方向,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掰扯过。
在尸体旁边,有一些黑色的液体,青裕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一个丫鬟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惊叫道“这…这…这,一定是少夫人来索命了,少夫人来索命了。”
管家走过去扇了她一巴掌“闭嘴,再乱说话割了你的舌头。”
那丫鬟捂着脸退到众人身后,身子发着抖,不敢再次说话。
符钰站在杨老爷的身旁,不经意问道“杨老爷,令郎已有夫人?”
杨老爷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儿命苦,几年前娶进来的夫人突发恶疾去了。”又想了想,说道“这些下人嘴里没个把门的,听说那丫头以前盗窃过我那儿媳妇的首饰,怕被鬼魂报复,这才……”
符钰善解人意的点点头“这人呐,活着的时候不要造孽,死了也才安生。”
符钰往前查看尸体,没看到杨老爷扭曲的面容。
这一折腾,天就要亮了,青裕检查完尸体后,对着杨家人问道“是谁先发现的尸体?”
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从后面走上前了,“是小人发现的。”
青裕辞色俱厉,“把你看到的全部说出来。”
那人缩着肩膀,“小人和李宗旺、吴良是同一个房间的,我和同乡喝酒去了,回来得晚些,回来时他俩还好好的,半夜我出去撒个尿,听见叫声立刻赶回来,他俩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还有吗?”杨老爷问道。
那人缩了缩脖子“没有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杨老爷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几位可有什么发现?”杨老爷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打扰到几人。
符钰:“看这凶残的手法,杨府内有凶祟作怪。”
站在旁边的丫鬟家丁听见“凶祟作怪”开始不安,管家训斥几句后才重新安静下来。
杨老爷向几人行礼:“请仙人帮助杨府捉拿邪祟,杨府感激不尽,只要是仙人需要的,杨府一定双手奉上。”
符钰点点头,扶起杨老爷“这是我们修士该做的,杨老爷客气了。”
尸体叫人带下去处理了,在杨老爷的邀请下,一行人一起吃了早饭。
回住处的路上,几人安静着没有探讨这件事,毕竟没有隐匿符,说话不安全。
一阵风刮过,齐霖突然道“这大热天的,一阵风带来的都是热气,也不知道早上那人抖什么!”
话音刚落,几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了不对劲。
第十二章寻找
几人意识到不对劲,立刻转身向着西厢跑去。
青裕抓住一个正在打扫庭院的男子问道:“哎,刚刚那个人呢?”
那男子一惊,结巴问道“谁啊?”
青裕有些不耐烦,“就是和死的那两个一个屋子的那个人。”
“哦,你说他啊,我刚刚看见他往后门去了。”
几人立刻跑向后门,一路上也在张望,企图发现那人的踪迹。
“该死,这人跑得这么快?”齐霖弯下腰,双手杵在膝盖上气喘吁吁道。
“不对,我们前后不过一盏茶,他应该还在杨府。”符钰道。
牧清寒:“我们分头找。”
几人点点头,往不同的方向寻找。
****
牧清寒和几人分开后看见墙边闪过一片黑影,于是他追着那黑影过来,现在看来那东西是进了这间屋子。
牧清寒谨慎的看了看周围,一个闪身进了房间。
房间有很大一股药味,就像是浸染在药罐里一样。外间没有人,牧清寒拔剑向内间走去。奇怪的是,内间也没有人,就连刚刚追着过来的黑影的气味也消失不见了。牧清寒皱着眉头,不对,那东西他看着进来的,这里绝对有什么地方他没发现。
牧清寒在房间内仔细寻找,没有发现机关。既然不是机关,那就是阵法或者符隶,牧清寒想。
牧清寒一个箭步跨到房梁上,从上往下看,房间似乎就是平常百姓的屋子,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不特别”才可疑,杨家有钱有势,连他们住的客房里都放满了玉石瓷器,像是向客人炫耀杨家的财富,这里这么空,一定有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牧清寒久久找不到头绪,只能离开了屋子,想着后面问问符钰他们。
牧清寒刚出屋子,就看见杨家那个傻少爷杨亦康正吵吵嚷嚷着要去看媳妇,那几个丫鬟小厮拼命的拉着他,但耐不住不敢真的伤了少爷,只能由着他去了。
牧清寒想着,或许跟着杨亦康能找到线索,于是就悄悄地跟着几人后面。
到了一个破败的院子门口,几个丫鬟说什么都不开门,杨亦康撒泼打滚,几人被他闹得没办法了,这才打开门。杨亦康看见门开了,也没管身后几人就窜进去了。
桃红推了推王朝,“你胆子大,你进去看着少爷。”
王朝扒拉开桃红的手,搓了搓身子“这里这么邪乎,我可不敢进去。”
一旁的柳绿又道“大白天的,怕什么,要是少爷出了事咱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王朝骂了一句,“你不害怕那就你去,站着说话不腰疼。”
柳绿不吭声了。
一直没说话的刘绍这时候打圆场道“反正少爷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还是杨府,少爷出不了事情的,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少爷吧。”
几人都不想进去,此时都附和着。
牧清寒从一侧的墙头翻进了院子,这个院子很大,虽然破败了,但还是能看出来曾经的豪华,屋顶以琉璃瓦覆盖,色彩斑斓,宛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其中。楼阁飞檐翘起,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仿佛要腾云驾雾而去。回廊蜿蜒曲折,廊柱皆由上等的楠木打造,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鸟鱼虫,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工匠的巧夺天工。
杨亦康已经进了院子里的正房,牧清寒也跟着进去了。
房间里没有多少变动,所有的地方都覆盖上了一层灰,那些值钱的物什仍然摆在原来的位置上,看起来这屋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才突然废弃,牧清寒觉得,这应该是当时李嫣然和杨亦康成亲时住的院子。
“媳妇媳妇,下来和我一起玩。”内间响起杨亦康的声音。
牧清寒以为是李嫣然的鬼魂还在杨家,立刻冲了过去。
杨亦康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感到好奇“你是来和我玩的吗?”
牧清寒到处转了转 ,没有发现李嫣然的鬼魂,于是蹲下来,看着地上坐着的杨亦康问道“你媳妇呢?”
杨亦康拍了拍手,痴笑道“媳妇不见了,媳妇不见了。”
牧清寒:“怎么不见的?”
杨亦康指着房梁笑道“媳妇拿着长长的线荡秋千,就这样荡啊荡,我让她给我玩一下她也不给,真小气!”
“虽然她小气,但我还是很喜欢她,她被李老头那个坏人抬走了,我不想她走,我不想她走,你把她找回来好不好?”
牧清寒听着他的话大概知道了一点,李嫣然是上吊自杀的,后面的李老头应该是她的父亲,李老头把她的尸体带回家了。
牧清寒又问道“你媳妇还给你说了什么?”
杨亦康不理解“什么说了什么?”
牧清寒见问不出什么了,正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听见杨亦康焦急的声音“媳妇走,媳妇走,快走,快走!”
牧清寒回过身去,把在地上打滚的杨亦康拉起来“走?从哪里走?”
杨亦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柜子里,走,快走。”
院子外的丫鬟小厮听见杨亦康的吼叫,此刻也顾不得有鬼没鬼的,只能冲进去查看少爷的情况。牧清寒一看有人来了,立刻从一个窗户翻了出来。
****
再说其他四人,分开后几人绕着一个偌大的杨府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刚刚那个人。
符钰和青裕遇到了一起,两人决定再去看看那两具尸体,毕竟当时杨老爷在场,他们怕打草惊蛇,没敢仔细研究过。
两人按照一个丫鬟给的位置到了杨府的柴房,两具尸体先暂时放在柴房里,据那丫鬟所说,那两具尸体晚上就会送到各自家里安葬。
两人到了柴房才发现柴房在厨房后面,距离马厩和后门也很近。
走到门口时,两人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就像是…什么动物在啃骨头。
符钰和青裕对视一眼,拿出各自的武器。青裕一脚踢开木门,符钰立刻向里面扔了一把符纸,那符纸接触到背着门吃着尸体的怪物,立刻燃烧起来,那人形怪物发出阵阵嘶吼,向两人扑来。
青裕立刻召唤出仙火与其打斗起来,符钰也拿出他的武器—一支毛笔,上前相助。
青裕符钰两人都是亲传弟子,能力自然不弱,不一会就把那怪物束缚起来。
符钰怕普通的绳子不行,还特意贴了几道符纸在上面。
正在两人准备带着那东西去和其他人汇合时,一声“救…救我”传来,仔细一听,竟然是那怪物的声音,符钰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柴房外,一人站在阴影里看着两人,眼里尽是阴狠毒辣。
第十三章抓人
午后的花园里,各色鲜花竞相绽放,池塘上一座凉亭隔绝了滚滚而来的热浪。齐霖、符憬二人正坐在凉亭内等待几人归来。
“牧师兄,可有发现?”齐霖正趴在石桌上,被热得生无可恋,见到牧清寒归来,才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牧清寒点点头,但是没有多说,毕竟隔墙有耳。
不一会,符钰也回来了,对着几人说道:“我们也没找到线索,现在也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咱们出去吃吧。”
齐霖摇摇头“这天气太热了,干嘛要出去受这种罪?”
符钰咬牙切齿道:“青裕先我们一步出去了,我们去找他汇合。”
齐霖这才点点头:“那好吧,等我去借一把伞回来,不然我就变成人干了。”
符憬看着齐霖,不解问道“你没有学过定温诀吗?”
齐霖转头“什么定温诀?我不知道啊?”
符钰:“这不是所有弟子都会学的吗?”
齐霖凄凄惨惨的看向牧清寒“牧师兄,咱们玉清峰教过这个法术吗?”
牧清寒点点头:“玉清峰确实没有教。”但牧清寒确实会,只不过是小师叔教的,看着齐霖可怜的样子,牧清寒莫名有些心虚。
寒冬腊月的,牧清寒经常往返凌云峰,身上寒冷一片,厉无咎细问才知道玉清峰根本没有教授定温诀,于是骂道“玉清峰那些老头说什么剑修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就是放屁,几百年了改不过这愚昧的思想……”
骂完了玉清峰长老,又对着牧清寒骂道:“你现在筑基期实力不够,被冷死热死也是有可能的,没学过定温诀也就算了,自己冷了不会加衣服吗?”
牧清寒安静地听着师叔训话,不敢反驳。
厉无咎骂完,恨铁不成钢的将牧清寒赶到温泉里,让他好好泡一泡。当然,厉无咎也泡了温泉,后面的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牧清寒不想回忆。
齐霖跟着符憬学了定温诀,大声吼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啊!!!”
几人笑闹着出了杨府,暗中监视的人告知杨管家后,杨管家沉吟不语,挥挥手让他们继续监视,自己则是走向了杨老爷的书房。
杨管家敲了敲门“老爷。”
“进来吧。”
杨管家推开门,恭敬的走到老爷身边:“老爷,他们带走了狌。”
杨老爷正在处理事务,闻言只是顿了顿笔,“这件事到此为止, 狌就是妖物,让他们离开遂州城。”
杨管家福了福身“是,属下这就去办。”
****
四人走在路上,周围不时有目光打量。
齐霖这看看那看看,敲了符憬一下:“哎,你说他们看我们干什么?”
符憬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突然,一个人从巷子里窜出来趴在地上,紧紧搂住齐霖的腿,哭诉道:“求仙人救救遂州城,救救遂州的人民吧,我张莫林愿意做牛做马,侍奉仙人。”
旁边围观的人群也跪下,向着几人磕头道“救救我们吧……”
“呜呜…求仙人…救我们…”
一时间,几人不知怎么办,只能一个个把人扶起来,并承诺一定会祛除邪祟,还遂州城一个安宁。
但是这边起来了几个,那边又跪下了,四人中除了符钰和齐霖,牧清寒和符憬都是不善言辞,这一哭一闹的,牧清寒实在没办法,找了条小巷钻了进去,剩下三人自然是跟上。
甩了几条街后,身后终于没有人了,几人顺着青裕留下的地址找过去。
齐霖看着眼前的院子目瞪口呆“你说这是你买下来的?”
青裕嗤了一声:“大惊小怪。”
齐霖憋了好一会,忍不住问道“你家这么有钱?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青裕不理他,符钰这才笑着说:“青裕是北州皇子。”
齐霖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们这个小队卧虎藏龙,青裕是北州皇子,符钰符憬是长老儿女,就自己和牧师兄孤家寡人的,不,牧师兄比自己还惨,起码自己还有个去处,齐霖慈爱的看了看牧师兄。
牧清寒收到了齐霖的目光,他感觉齐霖最近莫名其妙的。
“行了行了,办正事要紧。”青裕将抓到的怪物放出来。
“这什么东西?这么丑?”齐霖凑过去看了看,嫌弃问道。
符钰:“我和青裕听到他说话了,这是个人。”
齐霖:“人?这怎么可能?”
“准确来说,是人变成了怪物。”青裕道。
牧清寒:“又或者说是杨家在培养成怪物。”
——
这边,厉无咎悄悄地从青云宗溜出来,为什么要“悄悄地”,这还得从厉无咎的父亲兼师尊,也就是玉清仙尊的师尊说起。事实上,厉无咎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只是师尊在世时就说过,他不到两百岁不得下山,师兄也哄着他,把各种宝物捧到他面前,这么多年了,厉无咎从来没有想过下山。
偷跑成功的厉无咎站在青云宗山下的云州城,他对城中的一切感到好奇,又有些无所适从。
在做好心理准备后,他准备向路边看上去比较和蔼的老人问路。
厉无咎深吸一口气“额,老人家,您知道蜀州怎么走吗?”
那老人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厉无咎一时摸不着头脑,杵在老人的摊子前面。
看着他还不走,那老人恶狠狠的张嘴“你哩个年轻人在我摊子前面挡着生意,赶紧走开,要问路去找别人,我不知道。”
厉无咎看着摊子上的胭脂水粉,想到了什么,立马掏出钱来:“我买一盒这个,你告诉我去蜀州怎么走。”
那老人乐见其成“年轻人多买两盒吧,我告诉你去哪里买地图。”
厉无咎想着有地图也好,于是答应了。
最后拿到地图,知道前往蜀州的道路时,厉无咎的乾坤袋里多了几盒胭脂、几串糖葫芦、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刚刚云州城的摊贩见他老实好欺负塞在他怀里的,厉无咎只能付钱付钱…
厉无咎御剑而行,速度比牧清寒他们快了不是一星半点,但不知道牧清寒的具体位置,厉无咎只能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寻找,虽然心急万分,但是又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踪迹,厉无咎也只能慢慢寻找。
——
云州城,厉无咎离开的当天晚上,一个酒楼的老板也悄然离去,这偌大的云州城依旧繁华,消失一个人就像是小水滴落入大海,无声无息。
第十四章宴请
入夜,青裕扒开怪物脸上的东西,众人这才发现是个男人。
青裕给那人形怪物喂了一颗丹药,渐渐的男人恢复了一丝神志,“救我…救”
青裕:“想要我们救你,那就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
男人迟疑了一会,想到刚刚吃过的丹药,似乎是相信了这些人可以救他,于是应道“好,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但你们要保证我的安全,还要把我治好。”
符钰上前一步“我们青云宗的弟子,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男人慢慢开始讲述,“我是平川镇来的,名叫史元峰,前两年日子苦,平川又穷,实在养不活家人了,恰好杨家到处招人,听说杨老爷待人好,我和同乡就跟着来了遂州城”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继续道“杨老爷确实待我们很好,每天派人给我们送吃的喝的,我们几个感恩戴德,想着一定好好服侍老爷,结果后面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齐霖问道“难道是把药下在了饭食里?”
男人点点头“我感觉身体不对劲,疯狂的想吃生肉,克制不住的食欲,于是留了个心眼,不吃他们送来的饭菜,结果被管家发现了,管家把我送到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四周有东西在爬,还有咀嚼的声音,啊…他们过来了……别过来……放过我吧…”
牧清寒看着男人陷入了狂躁中,那绑着的绳子几乎要控制不住。牧清寒不得已,将人打晕了。
青裕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里时不时跳出一抹火焰,“有意思,能把人变成怪物的药,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齐霖挠了挠头“这杨家可真够邪门的,又是女鬼,又是怪物的。”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喧闹声。
“是这里吧?”
“没错,…怪物…抓住了”
“谁先去?…我?可别…”
齐霖惊讶道:“不会吧,都追到这了?”
青裕不知道事情经过,看着四人问道:“谁来说说怎么回事?”
符钰轻咳一声,向青裕解释路上发生的事。
这时,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仙人开门,仙人开门。”
“让我们进去,我们要杀了这吃人的怪物。”
院门被打开了,所有人都挤进了院子,有的已经冲进了房间。
为首的人看着凳子上绑着的怪物,笑道“抓住了,仙人们抓住怪物了。”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句“杀了他,杀了这怪物,为我孩儿偿命。”
“可怜我儿那么小就被吃了,呜呜…”
“我家囡囡也是…那么小…”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不少人跟着喊叫,一时间,青云宗几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时,人群里挤进来一个儒雅的男人,他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小人章永,受城主之名前来祝贺仙人擒得邪祟。城主听说仙人捉住了为祸的邪祟,感慨良多,特意设宴宴请仙人以示感谢。”
青裕嗤笑一声“说的好听叫宴请,说不好听就是逼迫了”
男人低头赔罪道“城主也是得知消息后过于激动,派人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城里的百姓,咱们遂州城的百姓有恩必报,这不是都赶着来答谢仙人吗?”
人群里有人附和“是啊,咱们遂州城的老百姓有恩必报。”
“城主设宴报答恩公,几位一定要去啊。”
“是啊是啊,听说城主还准备了谢礼,仙人一定要收下啊。”
……
章永听着人群里的喊话,弯了弯腰“诸位请随我来。”
牧清寒将史元峰提起,人群中窜出来几个强壮的男人,对着牧清寒说道“请仙人将此人交给我们,仙人不必忧心,此怪物我等一定严加看管,仙人只管去赴宴。”
没等牧清寒回话,那几人就将怪物带走了,百姓看见怪物情绪更加激动,顺手拿起院子里的棍子,有的拿起石头,纷纷冲过去。
牧清寒想过去把史元峰带走,却被章永拦下“城主还在等候,请仙人随我来。”
符钰向着牧清寒摇摇头,牧清寒这才收回手,跟着走了。
城主府,主位上坐了一个人,正悠闲喝酒,城主杨文泊恭敬的站在旁边。
“一些小虫子而已,赶走了就行,要是他们不识相,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
城主府张灯结彩,丫鬟和小厮来来往往,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好不热闹。
城主早已等候在门口,一见众人立刻迎了上去,“久闻青云宗大名,现在一看,青云宗果然人才辈出。”
符钰是几人中最会打交道的,上前和城主寒暄,免不了就是一些你夸我年少有为,我夸你治理有方。
就座后,侍女鱼贯而入,一盆盆珍馐摆在了桌子上,齐霖看着面前的饭食,不禁感叹这城主府的奢靡。
城主还邀请了遂州城一些世家家主,此刻看着也是宾主尽欢。舞女一舞毕,杨城主捧着一杯酒站起来,“各位先听我讲两句。”
喧闹的厅堂静了下来,杨文泊道“大家都知道,咱们遂州城深受邪祟迫害,不少无辜孩童丢了性命,其死状凄惨,多少人看了不为之痛心。”说着,杨城主抹了抹眼角,仿佛看到了孩子的惨状,家庭的破碎。
下面有人安慰道“城主仁义,还请城主放宽心。”
“相信这些孩子泉下有知,也会理解城主的”
……
杨城主继续道“多谢各位的宽慰!现在好了,咱们遂州城作怪的邪祟被青云宗来的仙人擒获,解决了遂州多年的问题,让我们敬几位一杯。”
席内的人都端起酒杯,向着青云宗几人敬酒。
青云宗禁酒,但现在这情形也不好多说什么,青裕看向四人,使了个眼色,于是四人收到了青裕的丹药,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牧清寒的位置是四人中最靠后的那个,旁边坐了一个浑身挂满金银的胖子。
牧清寒向来对宴席上的人情世故不感兴趣,但耐不住旁边坐了一个话唠。
“诶,仙人,你们修仙是不是特别辛苦?不能喝酒不能成亲的?”那胖子,也就是周鸣珂好奇问道。
牧清寒想了想答:“可以成亲。”
又对着周鸣珂道“叫我牧清寒就好。”
周鸣珂点点头:“那是不是是个人都可以修仙?”
牧清寒:“看根骨。”
周鸣珂:“好吧,我爹就老想让我拜师修仙,光耀门楣,可惜我受不了苦,就没去。”
牧清寒听着周鸣珂在他耳边巴拉巴拉的问这问那,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突然想起什么,牧清寒问道:“吃小孩的怪物,这是怎么回事?”
周鸣珂惊奇道“你们不知道吗?”
牧清寒点点头。
周鸣珂高兴凑过去,“我和你说啊,几年前,咱们这儿卖馄饨的店都不敢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牧清寒:“为什么?”
周鸣珂神秘的说道“那时候我还小呢,我也是听我爹说的,那些馄饨店老板的孩子都被什么东西啃吃了,连骨头都没剩下,而且不是一家,是所有馄饨店都这样。”
牧清寒愣了一下,眉头紧皱“这些店是同一时间出的事吗?”
“当然不是,就是前前后后一两年的时间。自从出了这些事后,每天晚上遂州城都有一些黑色的东西在城里乱窜,有人说,这是吃小孩的怪物在找食物,就这样,遂州城好多馄饨店都不敢开门了,家里有小孩的也不敢让他们出来玩,生怕不注意孩子就被吃了。”
牧清寒若有所思,看来那天晚上在树林里追赶的黑色怪物就是每天晚上在遂州城作怪的东西,但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察觉呢?除非……
周鸣珂看着牧清寒沉思的样子问“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牧清寒看了他一眼,周鸣珂洋洋自得“从小我在遂州城长大,要说邪祟不应该去那种伤天害理的地方作怪吗?我从小在遂州长大,遂州这么好的地方不会出这样的事,除非是后面有人故意的。”
牧清寒:“那李嫣然呢?”
周鸣珂一下就知道了牧清寒的意思,就是说李嫣然不也是被逼迫自杀身亡的吗?
周鸣珂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周鸣珂又凑过来了“算了算了,我悄悄和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
“那李嫣然啊,曾经生了一个孩子!”
牧清寒:“是消失那两年生的?”
周鸣珂瞪大双眼“这你都知道!”
周鸣珂看了看周围,继续道“她呀,是和人私奔的。听说那个男人跟着家里做生意路过遂州城,到李老头家里吃了碗馄饨,就对李嫣然一见倾心了,李嫣然也钟意他,结果就是李老头不同意,李嫣然就和那男的私奔了。”
牧清寒:“那她为什么后来又嫁给杨亦康了?”
“这后面的我也不知道了,可能是被那个男人骗了吧,听说她回来后被李老头关在家里了,几天后那屋子里传来小孩的哭喊声,又过了不久,她就被李老头逼着嫁给杨亦康了。”
牧清寒学着他人,敬了周鸣珂一杯酒,说道“多谢告知。”
周鸣珂摆摆手“这都是大家都知道的,算不得什么秘密。”
……
酒过三巡,杨城主问道“听说几位这次经过遂州城是要去历练?”
符钰挑眉一笑“确实是这样。”
杨城主“自古英雄出少年,想必这一路上一定有众多困难。”
沉吟一会,继续道“我们遂州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东西就请几位不要嫌弃,权当是擒拿邪祟的谢礼。”说着,杨城主吆喝道“抬上来吧。”
几个小厮抬着几个黑木箱子上来,箱子看上去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有不少好东西。
符钰躬身谢过杨城主,又道:“城主不必客气,这本是我辈修士应该做的,礼物就不收了,心意到了就行。”
两人推拒一番,最终没有收下那些箱子。
杨城主又问:“不知几位何时动身,我等实在担心遂州城的事情耽误到你们历练。”
符钰笑意敛去几分,“我们倒是不急,遂州城历史悠久,百姓好客,我们还想再游玩几天。”
杨城主眼下闪过一缕杀意,又被他很好的隐藏了“那我安排一下…”
“城主,还是不要耽误仙人历练,等仙人历练完成后再回来不是更轻松吗?也不用担心完不成任务被宗门责骂…”站在一旁的章永突然插话道。
“是啊,还是不要耽误仙人…”
“我也觉得…”
席中又一人说道:“呵,修真界的未来难道就靠着这些只想着玩乐的家伙?”
杨城主脸色阴沉下来:“赵家主可不能乱说话。”
赵家主“哼”了一声,不敢再造次。
符钰看出来了,这是一群人唱红脸,一群人唱白脸啊,这是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吧。
符钰正准备说什么,被牧清寒拉住了,牧清寒站起来看向众人“那我们就不再叨扰,后天启程。”
杨城主看起来对赵家主说的话很是愧疚,又给他们准备了不少东西,只不过青云宗几人还是没有收下。
第十五章夜探杨府
宴席结束后,杨城主以天色已晚为由,让青云宗一行人留宿城主府。
屋内,五人围坐在桌边,屋外不少人在巡逻,美其名曰“保护仙人安全”,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只有城主自己知道了。
符钰往门口贴了一张隐匿符,回到桌边坐下,“你刚刚拉我干什么?”
牧清寒看向几人,“遂州城的事情可能牵扯太多,查下去可能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青裕闻言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怕了?”
牧清寒眉间划过一抹担忧:“杨家有法器可以遮蔽气息,我猜测外界无法查看,也收不到我们的传讯,要是出事了可能宗门长老无法及时赶到。”顿了顿又道“其实他说的对,历练为重,后面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困难,你们不应该留在这里。”
青裕重重地摔下杯子“什么叫‘你们’,就你逞英雄是吧?说得好像我们是贪生怕死之辈一样!”
牧清寒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几人都知道牧清寒向来不善言辞,符钰拍了拍牧清寒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我们的安危,但青云宗弟子岂能临阵脱逃,这杨家我们查定了,哪怕死在这里。”
齐霖难得正经“我愿意留下来查明真相!”
符憬看着牧清寒,眉眼间俱是坚定“万死不辞!”
青裕还没消气,没好气道“算我一个。”
就这样,青云宗五人都决定留下来,哪怕付出生命也要查明真相。
“牧师兄,你以后再这么说我就永远不理你了。”齐霖幽怨的看着牧清寒说道。
牧清寒难得有些窘迫:“……”
“那我们现在有什么计划吗?”齐霖眼睛一亮“难道我们要大杀四方?提刀直指杨家老头!”齐霖已经幻想到自己长剑出窍,惊艳众人的样子了。
符钰无奈一笑,曲起食指敲了敲齐霖的头:“想什么呢!且不说这真真假假的邪祟,光是杨家两个金丹强者就够我们喝一壶了。”
齐霖打开符钰的手,“那你说怎么办嘛?”
牧清寒:“我们说了后天动身,杨家得到消息一定会放松警惕,我们分头行动,我和符钰去杨府,你们三人在城主府。”
符钰补充道“清寒和我说过,杨家有个屋子里有阵法隐藏,想必城主府也设有阵法,我和小憬虽然不是须弥峰弟子,但多多少少学过一点。”
“对了,大家都贴上隐匿符,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至少求个心理安慰。”符钰把身上的隐匿符分发给四人。
“丑时了,大家尽早休息,明天晚上让我们大干一场!”齐霖端着茶杯站起来,眼神示意几人一起。
符钰、符憬、牧清寒不明所以,还是端着茶杯都站了起来。
青裕不想参与这幼稚行为,拗不过被齐霖拉了起来。
五个杯子碰在一起,齐霖喊到“万事顺遂,马到成功!”
****
第二天,牧清寒看见那个熟悉的胖子时,眼角抽了抽,似乎已经预感到今天的耳边不会清静了。
果然,周鸣珂一看到牧清寒就飞奔过来,只是太胖了,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牧兄弟,要说遂州城好吃的好玩的,我最了解了,今天保管你们玩得开心。”
牧清寒:“…”
齐霖倒是感兴趣得很,就像是找到了知音,和周鸣珂絮絮叨叨聊了一路。
“哎?咱们怎么来这了?”周鸣珂看着陌生的地点,不确定的问。
符钰这一路听着周鸣珂谈话,多少了解他是一个什么人,于是开玩笑道“我们行侠正义,替天行道,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周鸣珂看着荒凉的屋子,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试探道“要是我不加入怎么办?”
齐霖转过身来阴恻恻笑道:“那就把你杀了抛尸,反正这里荒凉无人居住,找到你的尸身可能要个把月吧,我们明天就走了,这要抓也抓不到我们身上。”
周鸣珂哭丧着脸“我加入,不要杀我,我还没娶媳妇呢。”
齐霖推着周鸣珂进了那破败的小院,要是芸娘在场,一定会认出来这就是到达遂州第二天后,几人发现黑色怪物的李嫣然家。
牧清寒和青裕早已进了院子,周鸣珂进来后发现两人在院子里挖坑,脸色又白了几分,“真的要杀我吗?”
齐霖去帮忙了,此刻符钰站在他身边,听见他带着颤音的话,忍俊不禁“骗你的,别怕,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周鸣珂这才松了口气,跟着符钰去围观他们挖坑了。
齐霖在一棵芭蕉树下哼哧哼哧的挖着坑,这院子里的草枯黄一片,这棵芭蕉倒是长得很好。
“挖到了!”
牧清寒和青裕从另外两个坑里过来,三人一起挖,不一会,用凉席包裹的尸体显现出来。
周鸣珂捡了一根棍子,悄摸摸的掀开了凉席,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尸体腐化得很彻底,看着身材和身上穿的衣服,能明显认出来是一具男尸。
牧清寒眼底带着一缕诧异,“再找找,应该还有一具小孩的尸体。”
几人分头找,转眼间,一个荒凉的小院变得坑坑洼洼,看上去更添荒凉。
“哎,在…在这。”周鸣珂僵在原地。
这具尸体,其实已经不算尸体了,只能说是一堆骨头,被一块布包裹着,牧清寒提着布块,将这些骨头带到男尸身边。
符钰蹲下来,仔细查看两具尸体,“男尸死亡时间超过五年,伤口在脖子上,一刀毙命。”
“嗯?这小孩的骨头不对劲啊,这么干净,怎么这么像…被啃过呢?”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脑子里的猜测。
“所以,那个男人没有抛弃李嫣然,而是被杀害了,李嫣然的孩子…被…吃了?”周鸣珂总结几人分析的结果,一脸不敢相信。
牧清寒看向符钰,符钰点点头,表示周围安全。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要离开遂州城,杨家竟然没有派人跟着。
牧清寒看向周鸣珂:“遂州城闹鬼的传言从哪里传出来的?”
周鸣珂想了想,“就是杨家几个丫鬟说的,说李嫣然的鬼魂作祟,搞得杨府不得安宁。”
“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看见过李嫣然的鬼魂。”
周鸣珂一惊“是啊,没人真的看到过李嫣然的鬼魂。”
符钰思考片刻:“假如根本没有李嫣然的鬼魂作祟,那杨家故意放出来的传言到底是为了遮掩什么呢?”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入了夜,几人按照昨天的计划,开始行动。
不知是不是杨府真的放松了警惕,还是符钰的隐匿符过于好用,牧清寒和符钰顺利进入了杨府。
牧清寒带着符钰轻车熟路的进了那个屋子,屋子里还是很干净,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在地上,也让符钰能更好的观察整个屋子。
符钰顺着几个方位慢慢走动,沉思片刻,一脸凝重道:“好像是‘星辰隐逸阵’,阵法以一物为引,根据法则变幻隐藏入口,每次入口方位不同,犹如万千星辰变幻无穷,这也是阵法名字的由来。”
牧清寒:“若是毁掉引子,是不是这个阵法就破了?”
符钰:“确实是这样,但这个引子很大可能是设阵者,也就是杨文泊或杨文耀。”
牧清寒看着桌子上的一枚玉佩陷入沉思,“除了设阵者,其他人能进去吗?”
符钰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当然可以,只要有设阵者的身份烙印都可以进,变幻只是针对闯阵的人。”
牧清寒拾起玉佩,目光炯炯:“我知道怎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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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院,丫鬟守在内间昏昏欲睡,殊不知一道屏风后的杨亦康已经被人绑走了。
杨亦康被冻醒了,他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房间有些害怕,他爬起来想离开这个恐怖的房间,结果门怎么也打不开。
他哭喊着蹲在地上,发出锐利的尖叫声,每次他尖叫时,丫鬟很快就会来找他的,他安慰自己,双手拥着肩膀,学着娘亲一样安慰自己,嘴里念叨着“康儿不怕 康儿不怕……”
好一会,还是没有人发现他在这里,他睁开眼睛,身后有一个影子怪物看着他,杨亦康尖叫,往内间爬去,那个影子怪物也跟着他过来了!
杨亦康慌不择路,直到看见桌子上的玉佩,才发现这个房间有点熟悉,他拿起玉佩,紧紧贴在胸口,绕着屋内走了一圈,一道门凭空出现,杨亦康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
符钰看着这道门,不禁感慨到阵法的奇妙。
牧清寒和符钰对视一眼,跟在杨亦康身后进入了杨家那个隐藏的未知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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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齐霖到厨房偷吃时,无意中听到厨娘讨论‘城主经常和黑衣人在书房密谈,一呆就是几个时辰,饭也来不及吃’的消息,三人一致认为城主书房有问题。
于是,在整个城主府都陷入了沉睡后,三人潜入了书房。
齐霖小心的戳了戳房梁上晕厥的死士,看着对方毫无反应,这才放下心来,“青裕,你这药挺猛啊,连受过专业训练的死士都睡过去了。”
青裕得意一笑“也不看看我是谁,望月峰首席弟子炼出的丹药岂是这些凡夫俗子能抵挡的?”
齐霖:“你还真是……”
“别贫了,找东西要紧!”符憬看向两人。
齐霖把没说完的话憋了回去,兢兢业业的查找线索。
第十六章被困
符憬站在书架前,书架上有很多书,都是一些正常的史册和遂州城案件的卷宗。
符憬循着年鉴找到了七年前的案件,“怎么会…”,她迅速往后翻,一目十行的看着卷宗上的描述,符憬僵在原地,后背发寒。
青裕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轻声问“有何不妥?”
符憬将手里的卷宗交到青裕手上,青裕越看越觉得心惊。
兑泽507年三月五日,秋风街张记馄饨店命案。张家三岁稚童被烹食,一月后,其家剩余五人皆死,死状凄惨,有如锅中熟肉,皮肉绽开,内有黑虫蠕动。
兑泽507年三月底,鼓楼巷刘大嫂馄饨店命案。刘大嫂五岁女儿被烹食,五天后,刘大嫂一家惨死于家中,三人投井,一人于锅中烹煮致死。
兑泽507年四月十五日,城南赵老爷一家惨死,据丫鬟口供,当日主人一家吃了长鸿客栈的馄饨,晚上皆说身子痒,第二天发现时已经皮开肉绽,爬满黑色虫子。
兑泽507年四月十六日,长鸿客栈死亡24人,其中李长鸿二岁幼子被烹食,其余皆食馄饨,死状相同。
……
兑泽508年三月,六名幼童被烹食,玄天派弟子前来查案,未果。
兑泽508年五月,青羽门前来查案,未果。
……
兑泽509年,城中乞丐接连消失,原因不明。……
青裕合上卷宗,不知如何言语。
“那个,这里有间密室!”齐霖看着面色苍白的两人,轻轻戳了戳两人。
青裕把卷宗放回原位,“走吧,进去看看。”
密室不大,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符憬随手拿起一个仔细研究起来。
“这是迷魂丹,吃了能让人神志不清。”青裕解释道。
符憬秀眉轻皱“果然是不是好东西。”
青裕轻咳出声,没有告诉她那天给杨福喂的就是这种药。
“青裕快过来看看这副丹方。”齐霖这里戳戳,那里碰碰还真找到了一些东西。
青裕接过丹方,仔细研究起来,“我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丹方。”
齐霖看着丹方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厌恶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干脆一把火烧了吧,免得流出去贻害四方。”
“哈哈哈,齐道友说的不错,这丹方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声音从身后传来,三人转身一看,昏睡过去的杨城主出现在密室里。
“怎么样,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了吗?”杨文泊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气定神闲的问道。
现在这情况,只要动动脑子就知道他们上当了,杨家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放他们离开!
齐霖咬牙切齿,“少废话,干就完了。”
三人在杨文泊进来后就一直准备着,此刻一齐动手。齐霖出剑,自左边攻击,目的是控制住他的位置,让两人攻击。青裕祭出仙火,直冲杨文泊的面门,符憬拿出攻击类符纸,不要命的往杨文泊身上丢。
眼看杨文泊被困在椅子上动弹不得,齐霖大喊道“就是现在!”
符憬丢出一张符纸,地面瞬间飘起浓烟。
烟雾散去,面前已没有了三人的踪影,杨文泊从容的站起,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密室外,三人被捆仙绳锁住动弹不得。
齐霖咬牙切齿的看着从密室走出的杨文泊,“我呸,你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小人。”
杨文泊眼神阴郁,满是恶意:“齐贤侄啊,我还是喜欢你小时候乖顺的模样,牙尖嘴利可真让人不喜。”
“对了,你倒是比你那窝囊爹强上几分,可惜啊可惜,你们父子二人马上可以在下面团聚了。”
齐霖一愣,咆哮着说“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和你有关?你……”
话没说完,三人都晕了过去。
杨文泊冷冷看着将三人打晕的人,“带去二老爷那里喂药,解决好另外两只老鼠,不要让我失望。”
黑暗中的明显不是人都东西嘶哑回答“是。”
****
杨府,两人跟着杨亦康在狭长的甬道里穿行,可能是设阵者太过自大,甬道内没有人看守。
不一会,场地开阔起来,周围出现很多条岔路,岔路由十天干区分,每条岔路里有很多房间。
杨亦康进了门上标注甲一的房间。
符钰和牧清寒一左一右贴在门上,奇怪的是,门内没有传出丝毫声音。
牧清寒看着门上的纹路,眉头一拧,“是魔族标识!”
符钰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是不是看错了?”
符钰说的确实有可能,魔族已经被封印在无主之地近五百年,现在修真界的年轻一辈基本上没有见过有关魔族的东西,只是从先辈口中听到过人魔大战的惨烈以及魔族的暴虐。
牧清寒也希望是看错了,几个月前,作为凌云峰的常客,他几乎翻遍了师叔的所有藏书,那些书是藏书阁没有的,记载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其中一本就是有关魔族的。
符钰清楚,牧清寒没有把握不会说出这种话,如果杨家真的和魔族勾结,那他们这一次可能真的有来无回了。
牧清寒在门上移动了几个纹路,门“咔嚓”一声开了。
符钰探进一个头,周围没有危险,两人闪身进入房间。
“娘,你理理我好不好?你理理我…”杨亦康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原来杨家夫人在这里,怪不得在杨府从来没见过,符钰纳闷了,哪个活生生的人会生活在这种地方?……等等,没有人想生活在这里,那杨夫人会不会是被囚禁在此?
符钰看向牧清寒,显然,两人想到一处去了。
宋浔苓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被吓得不轻,随后,她生出前所未有的希望,有人进来了,是不是杨家那两个孽障已经伏诛?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苟延残喘二十多年也算值了!
符、牧二人看着穿过杨夫人琵琶骨的锁链,迟疑了一秒。
没等两人出声,杨夫人便激动问道“杨家死绝了吗?”
牧清寒摇摇头。
杨夫人语气低沉下来,“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符钰有很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他相信杨夫人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杨夫人,您……”
杨夫人满眼怨恨“不要叫我杨夫人,我恶心!”
符钰顺势改口,诚恳道:“前辈,想必您也知道杨家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一行人路过遂州,发现时已经难以脱身,希望您将您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宋浔苓惨淡一笑“你们几个斗不过他们的,不过你们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也让你们死个明白。”
“我原是青羽门掌门弟子宋浔苓,二十五年前下山历练结识了杨文耀,杨文耀花言巧语骗得我与师父恩断义绝也要嫁与他,成亲一年后,我生下了杨文耀的第一个孩子,没过多久,杨文耀竟让我一女侍二夫,分别为他们兄弟二人生孩子。”
“我抵死不从,带着我那三个月的孩子逃了出去,结果被身边侍女出卖,被杨家抓了回来囚禁在地牢里,我努力的向杨家长辈求救,现在想想我真是傻,竟然向罪魁祸首求救!杨家世世代代都是共妻,他们认为这样生下来的孩子血缘更加亲厚,你们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吧?”宋浔苓看向震惊的两人。
宋浔苓说到这里,冷漠一笑“后面,我被杨家兄弟强迫,怀上了第二个孩子,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个孩子是死胎,我以那孩子的尸骨为媒,用禁术诅咒了所有杨家血脉,他们生下来的孩子永远痴傻。”
符钰看向躲在她身后的杨亦康。
“没错,他是我的第三个孩子,就像我诅咒的那样,天生残缺,痴傻一生。”
符钰:“我想,杨家应该不知道这是您下的诅咒吧,不然……”
宋浔苓点点头“杨亦康出生后,杨家发现他的不同寻常,他们担心我后面生下的孩子也如他一般,于是在外面找了很多女人回来,无一例外,生下的孩子不是痴傻就是夭折了,最终活下来的也只有杨亦康了。”
“杨家把他当作最后的宝贝,疯狂的想找办法治好他,可惜没有用。直到八年前,有一个莫公子找上了杨家。”
牧清寒和符钰没有过问她的第一个孩子,想来应该是不在了,不然杨家也不会把宝全压在杨亦康身上。
“八年前,我还没有被困在这里,杨家依旧称我为夫人。我无意间听到杨家两兄弟的谈话,杨家竟然一直跟魔族勾结!那个莫公子就是魔族的使者。他答应杨文耀,只要为他办成一件事,他可以治好杨亦康。”
牧清寒脸色凝重,魔族重新席卷而来,想必修真界将不得安宁!
宋浔苓也知道和魔族勾结的后果,于是她策划了第二次出逃,她要逃出去通知各大门派!很可惜,她被莫公子抓了回来,杨家兄弟将她囚禁于此,一待就是八年。
“那莫公子是如何治疗杨亦康的?”符钰心中闪过一丝猜测,但是他不敢相信那过于惊悚的答案。
宋浔苓浑身都在抖,似乎不愿提起那恐怖的事情,她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告诉了他们。
“莫公子说杨亦康天生不足,需要用六岁以下孩子各个部位进补,每一个部位都是一味药,与不同的药材搭配会产生不同反应,最终汇聚在一起,再辅以上古阵法,一定会让杨亦康恢复神智。杨家信了,又担心莫公子骗他们,于是在城里找了很多人家试药。
试药,自然要有药和试药的人,杨家干脆直接找了那些有孩子的人家,给他们下了迷魂丹,让他们分食了自己的孩子!试药完毕后,杨家丧心病狂将其灭门,不留一个活口。”
宋浔苓看着杨亦康,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他吃的药里都是那些孩子,我看见他就恶心,我恨杨家所有人,我恨不得他们都去死……”
第十七章逃脱
“杨家与魔族勾结多年,各宗门竟然没有发现?”符钰觉得有些荒唐,到底是魔族隐藏得太深,还是说……
“有人来了!”牧清寒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听着距离,应该是在丙道。
屋子里安静下来,杨亦康哼哼唧唧的想和宋浔苓说些什么,却被她一个眼神喝退了,杨亦康只能缩到角落里,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咔”,丙道不知哪间屋子开了门,嘶吼声遍布整个地下空间,即使隔了两条道依旧能感觉到那里有东西在不安的躁动。
牧清寒拔出剑守在门口,即使有人突然进来也能迅速作出反应。
丙三内,青裕三人已经清醒过来,看着笼子里的人形怪物,齐霖“呵呵”笑了两声,勉强道:“他不会想把我们变成这种怪物吧?”
符憬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齐霖害怕了,看向那人“大哥,我们无冤无仇,要不你放了我们吧!我想你变成这样也不是自愿的,我们保证出去后一定灭了杨家,把你变回来。”
那人目露凶光,面目狰狞,“呵呵呵,无冤无仇?我变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齐霖脑子里过了一遍,真的对这个人毫无印象,于是大胆开口道“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真的不认识你…”
“好一个不认识,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那张恐怖的脸凑近,齐霖看着眼前放大的爬满黑色虫子的脸,失声尖叫起来“滚开啊!给我滚开,牧师兄救命啊~~”
青裕在一旁笑出声来,“如果没猜错,你是杨福吧。”
杨福转过身看向他,有些癫狂道:“要不是你们害我任务失败,我也不会被种下魔蛊,变成这种鬼样子,我要让你们变成我这样,高高在上的青云宗弟子变成怪物了,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
青裕目光越过他,慢悠悠地说“那还真是期待呢!”
杨福正要发作,后背突然升起一股寒气,他凭借着本能察觉到了危险。他迅速侧身,但还是慢了一步,长剑刺入了他的心口,他不甘心的看着持剑的人,慢慢倒了下去。
“牧师兄,你终于来了,我差一点就要变成怪物了,呜呜…”解开捆仙索后的齐霖扑到牧清寒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分开后遇到的种种,牧清寒无情的推开了怀里的齐霖,齐霖也没注意到牧清寒嫌弃的眼神,自顾自的说着他们的发现。
牧清寒绕着那几个装有人形怪物的笼子转了转,看来这八年里,杨家一直为魔族培养这些怪物,牧清寒突然想起了史元峰,如果杨家每年都到外地招人,那这怪物的数量岂不是……
牧清寒眉峰一蹙,严肃道“我们必须出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宗门。”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杨文耀的声音从甬道中传出,听着还有些距离。
牧清寒当机立断“去甲一,符钰在那里!”
几人迅速从丙三离开,前往甲一。
空旷的大厅中,杨文耀站立其间。
牧清寒:“先进去。”长剑出鞘,牧清寒飞身而起。
杨文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冷声一笑,身形一晃,瞬间消失。
牧清寒站在原地,仔细感受身边每一丝气流的变化,突然,他睁开眼,在那里!手中的长剑化作一抹银芒向杨文耀攻去,一击未中,他继续出剑。
杨文耀看着肩上的伤口,眼色森然:“不愧是玉清仙尊的弟子,筑基中期就有如此实力…不过,就到此为止吧!”
杨文耀手掌一翻,向着牧清寒袭去。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牧清寒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他。”符钰捏着杨亦康的脖子从甲一出来。
杨文耀看着符钰手中的杨亦康,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他把牧清寒甩在地上,齐霖赶紧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师兄,没事吧?”
牧清寒摇摇头“没事。”
符钰看着牧清寒没事,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看向杨文耀:“放我们离开,不然就杀了他。”
杨文耀眼神幽暗,正准备说什么时,突然神秘一笑。
几人正疑惑,这时,牧清寒脸色一变,“快走!”
杨文耀看着在元婴期的威压下,动弹不得的几人,开怀道“恭喜大哥顺利突破元婴。”
杨文泊自暗处现身,一掌将几人击倒在地,将杨亦康送入杨文耀怀里“将康儿带出去。”
杨文耀恭敬的走了。
杨文泊把人带回丙三,看着已经断绝气息的杨福,怒意满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杨文泊看着面前的三人,面色阴冷“还有两个人去哪了?”
牧清寒受伤过重,早已晕了过去,符钰和齐霖完全没有开口的打算。
杨文泊语无波澜道“没关系,就算你们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
在符钰齐霖惊讶的目光中,那个已经死亡的杨福重新站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他毫无意识,完全变成了只会听从命令的行尸走肉。
****
就在几人刚刚到达甲一时,符钰已经从宋浔苓口中知道了杨家隐匿气息的宝物—千灯盏,不出所料,这个宝物覆盖整个遂州城,只要在城内,任何传讯法器全部失去效用,城外的人也不会察觉到城内的异常。
为保宗门能接收到他们的消息,察觉魔族的狼子野心,尽快做成防范,商量过后,决定让青裕和符憬前往摧毁千灯盏。
杨家大厅内,青裕看着样式普通、几乎和大厅里其他灯一模一样的千灯盏,再一次感叹杨家的鸡贼,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经过这里无数次,从来没有发觉这里藏有一个重要宝物!
千灯盏一碎,符憬赶紧掏出传讯符,将杨家发生的事情传了出去。
就在那一瞬间,距离遂州城还有百里的厉无咎再一次看到了牧清寒的消息,只是留影镜里的牧清寒情况不容乐观,白衣上的血迹刺痛了他的双眼,厉无咎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出现在他身边,将他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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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杨亦康的杨文耀感觉到千灯盏阵法被人破了,立刻赶往大厅。
青裕席坐在地上,自下而上盯着符憬,轻描淡写道“你先走,我垫后,咱们能活一个是一个。”
符憬偏头“你走。”
青裕笑了笑:“我实力比你强,留我在后面还能挡一会,听话,快走。”
赶到的杨文耀看着破碎的千灯盏,怒道:“放心,你们谁都走不了。”
青裕单手一撑,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抖了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就让我来看看金丹期强者的实力。”他右手一捏,一把绛红色的百节鞭凭空出现。
青裕手腕一抖,长鞭如灵蛇般瞬间飞出。长鞭划破虚空,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杨文耀见状,祭出自己的长剑,周身灵气翻涌,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一条地品赤炼鞭也敢拿出来班门弄斧。”
青裕怒目圆睁,手中的赤炼鞭裹挟着凌厉的劲风,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击杨文耀的面门。杨文耀见状,神色一凛,瞬间祭出那把寒光闪烁的长剑,迎向了青裕的攻击,刹那间两人交起手来。
然而,毕竟青裕只是一个处于筑基初期的修士,而对面的杨文耀却是达到了金丹后期的强者。随着时间的推移,青裕逐渐陷入了劣势,每一次的进攻和防守都显得愈发艰难,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只见符憬迅速掏出数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符咒瞬间燃起光芒,化作一道道强大的力量冲向杨文耀。这些符咒有的化为熊熊烈焰,有的则形成强大的风压,在风力的加持下,火势越发凶猛,给杨文耀造成了一定的干扰和阻碍。
杨文耀被这些小把戏弄得心烦气躁,打出一道灵气击飞了符憬。
青裕迎上杨文耀的攻击,声嘶力竭道:“快走,只有你出去了我们才能有救。”
杨文耀愈战愈勇,剑势越发威猛,招招紧逼。终于,在一个瞬间,杨文耀看准了青裕的破绽,猛地一剑刺出,那锋利的剑刃无情地刺穿了青裕的肩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青裕的衣衫,他的身体也因这剧痛而微微颤抖。
符憬看着已经身受重伤的青裕,内心不断挣扎,最终,她咬咬牙,眼里蓄满泪水“…坚持住,我…我找到救兵就回来…”
看着符憬飞奔出去的身影,青裕松了一口气,杨文耀正欲追上去,却被鞭子缠住了脚,动弹不得。
杨文耀斩断了赤练鞭,继续向前走。这时,一簇火焰围绕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屏障,阻断了他的去路。
杨文耀看着这微弱的火苗,轻轻一挥手就将其打散了,但是几次三番被这些筑基期的蝼蚁纠缠,他早已不耐烦,于是当胸一脚,狠狠踢飞了缠住他的青裕,青裕撞到桌子停下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杨文耀走过来,一剑刺穿他的胸口,见他没了声息,这才离开去追逃跑的符憬。
青裕闭上眼的瞬间,脑子里想着,希望符憬能跑出去,也希望宗门赶到时,他们几个还活着。
第十八章姑娘,你知道牧清寒吗?
厉无咎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在即将破晓之际抵达了遂州城。
看着封锁的城门,厉无咎停下脚步,思索片刻,他选择直接从城墙上翻过去。
厉无咎向来不辨方位,这段时间能找到遂州城也是磕磕绊绊。现在,翻过墙的他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哪,现在大部分人家还在休憩,连个问路人也没有。
走走停停,猛然间,厉无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有血的味道,证明有人受伤了,重点不是受伤,是有人啊!
厉无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纸折小人,手指轻轻一点,跟着它欢天喜地的找人去了。
**
符憬离开杨府后,立刻用了一张疾行符,准备出城。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杨家已经派人封锁了城门,甚至还有几个合体期的神识覆盖了整个遂州城。
她脸色一沉,杨家到底哪里找来的这么多厉害人物,要说他们在遂州城这么多天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一群追兵自左边巷子里出来,符憬慢慢转过身去,镇静的往前走。
“看,前面有个人…”一个士兵说道。
“哎,前面那个停一下。”粗粝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早晨。
符憬像是没听见,加快了脚步。
“说你呢,给我停下…”另一个人叫道。
为首的黑袍士兵眼睛一眯,“不对,就是她,给我追…”
符憬见已经被人发现,不再隐藏,转身跳上了房顶快速逃跑。
那个黑袍士兵取下一只弓,瞄准在屋顶上跳跃的符憬。
“咻”的一声,符憬左肩中了一箭,随后,密密麻麻的箭矢铺天盖地向她飞来。
符憬没办法,只能回到地面上,兜兜转转,用了好多符隶,才终于将人甩开。
她躲到一户人家的柴房里,将箭从肩膀上拔下来,刚刚在杨府受了杨文耀一击,没有外伤,实际已经伤到了内府,现在中的这一箭似乎也有毒,符憬苦笑,看来这一次真的活不下去了,当时还不如让青裕跑,说不定以他的能力还真能活下来。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符憬立即站起来戒备的看向门外
不一会,有人推开门,那本身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直接从门框上掉了下来,掀起厚厚的灰尘。
来人似乎没有想到这门如此脆弱,惊讶的说了声“啊?”,随后被扬起的灰尘呛到“咳咳咳…咳咳”
符憬看着面前貌若谪仙的人,他似乎并不是杨家的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自己刚刚在这门上贴了地阶隐匿符,那是师尊留给他们保命用的,隐匿符达到地阶及以上后不仅能隐匿踪迹,也有一定防护作用,这人不仅发现了她,还能冲破地阶防护罩,着实不能小觑。
厉无咎看着眼前戒备的姑娘,发现她腰间悬挂着青云宗令牌后,双眼放光“姑娘,你知道牧清寒吗?就是玉清仙尊首徒那个牧清寒。”
符憬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她意识到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于是冷声道“你是谁?问牧师兄弟下落有何意图?”
厉无咎扬眉,“我嘛,我是他的师叔,玉清仙尊的师弟。”
符憬没听说过玉清仙尊还有一个师弟,厉声喝道“玉清仙尊并无师弟,我也没有听牧师兄提起过有一个师叔。”
听着符憬的话,厉无咎有些伤心,原来清寒没有和他的朋友说起过自己,是不是上次说的话太重了?还是他对自己失望了…
看着那似繁星璀璨的眼眸里流转的伤心,符憬突然觉得他应该是开心肆意的,不应该出现这种情绪,于是僵硬安慰道“也许是我在青云宗没看见过你。”
厉无咎则完全没听出来她在安慰自己。
“对了,留影镜!”厉无咎从储物袋拿出带有青云宗标志的留影镜交在符憬手中,“现在能相信我了吧。”
符憬勉强的相信了厉无咎,毕竟这人的修为她完全看不出来,要不然就是用了隐匿法器,要不然就是修为已经到了足够让别人发现不了的境界。
符憬更偏向于后者,如果他真的是玉清仙尊的师弟,那么还在杨家的几人就有救了!
想起留影镜里虚弱的牧清寒,厉无咎觉得不应该在此处浪费时间,“清寒有危险,快带我去找他!”
符憬知晓几人的情况,此刻也是焦急的带着厉无咎往杨府赶去。
路上,厉无咎发现符憬也受了伤,于是取出一瓶疗元丹递给她,“拿着吃了。”
符憬看着这瓶身都遮盖不住的天品灵丹气息,“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厉无咎转过身看着她,“这东西大把的是。”说着,又从乾坤袋里掏出几瓶,扔给符憬。
符憬:“……”
看对方这豪横的样子,看来在他眼里这天品丹药确实不算什么,符憬沉默着把丹药吃了。
恢复后的符憬速度大大加快,不到一盏茶,两人到达了杨家。
杨家大门紧闭,厉无咎原本想以一个霸气的姿势出场,想了想杨府还有无辜的下人,于是带着符憬翻墙进去了。
奇怪的是,早晨的杨家空无一人,连平时清扫庭院的小厮都没有出现,要是平常,杨管家早就出来骂了。
但符憬忙着跑向大厅,根本顾不得这些异常。厉无咎从没有到过平常人家,此刻只觉得这府邸太过冷清。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乐趣?厉无咎想。
大厅里,桌子椅子倒了一片,青裕躺倒在血泊中。
符憬扒开挡道的椅子桌子,将青裕轻轻扶起来,冰山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嗓音带着哭腔“青裕,你说过会等着我带救兵回来的…”
厉无咎抽出青裕的手臂,食指搭在脉上,“…那个,先别哭,他还没死。”
符憬闻言搭上青裕的脉,确实还有微弱的跳动!她立刻拿出刚刚厉无咎给的疗元丹喂到青裕嘴里。天品疗元丹效果喜人,青裕的脉象不过一炷香就已经平稳了。
符憬:“没有哭。”
厉无咎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她在回答自己刚刚说的话。
符憬将青裕送到了一间没人的屋子里,用隐匿符隐藏了他的气息。看着符憬担忧的样子,厉无咎又给他设了一个阵法,符憬这才放心的走了。
两人来到那个屋子,符憬迟疑道“我记得我和青裕就是从这个屋子里出来的,为何…难道是我记错了?”
“没记错,就是这里。”厉无咎右手捏向虚空,符憬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出现,空间一瞬间扭曲,眼前出现了一个门。
门开的瞬间,厉无咎没管身后的符憬,只留下一句“跟上”,等符憬再看时,眼前已经没有厉无咎的身影了。
甬道尽头的大厅内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里面一只黑色怪物毫无意识的攻击着满身伤口的牧清寒,牧清寒手上拿的是一块断剑残片,他拼了命的挡在怪物之前,不让他伤到已经倒在地上的符钰齐霖。
厉无咎刚一出甬道就看见牧清寒被掼到笼子上,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那一瞬间,厉无咎目眦尽裂,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牧清寒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如同狰狞的恶魔,无情地撕裂着他的心。
他飞身过去,一道灵力打破笼子,接住了倒下的牧清寒。
“师…叔?”牧清寒知道有人接住了自己,身边萦绕的一股淡淡桃花香味让他确定这是师叔。
厉无咎的声音微微颤抖“先别说话”,他拿出丹药,轻轻喂进他的嘴里。
旁边的怪物还在嘶吼,厉无咎看着这东西就烦得不行,拿起牧清寒的一片断剑,“咚”的一声,怪物头身分离。
符憬进来后就看到这凶残的一幕,她眼皮一颤,随后进了笼子把晕倒的两人扶起来,喂了疗元丹。
“逃跑的老鼠回来受死了。”杨文泊察觉到星辰隐逸阵强行被破,遭到反噬吐出一口血,特意让杨文耀出来看看。
杨文耀这次不打算废话,径直出手。
抱着牧清寒的厉无咎没有动作,释放出强大的威压,杨文耀瞬间动弹不得,他瞪大双眼,竟然是渡劫期!
厉无咎看向符憬:“他怎么伤到清寒?”
符憬:“牧师兄受了他一掌。”
厉无咎语气没有波澜,眼里俱是杀气,只一掌,鲜血飞溅,杨文耀变成了一滩肉泥。在鲜血溅过来时,厉无咎撑了一个保护罩,没有一滴血掉在牧清寒身上。
旁边的三人就没那么好运了,符憬用晕倒的二人挡了挡,但还是沾到了一些,她无语的看着厉无咎。
厉无咎察觉到她的目光,再看看满地的鲜血,愧疚道:“不好意思,没注意,下次一定,一定。”
暗处窥探的杨文泊吃了一惊,他在这里仍能感觉到渡劫期的威压,幸好刚刚出去的是杨文耀,否则现在死的就是自己了。
这时,一道剑银光闪过,窥视镜里穿出来一根冰剑,直直的刺向杨文泊,他闪躲不及,虽没伤到要害,但仍然刺中了肩膀。
杨文耀关闭窥视镜,疾走两步,来不及了,要立刻离开这里。
第十九章你会怪我吗?
牧清寒受伤严重,但意识仍然清醒,他听到师叔让他不要说话,此刻也静静的靠在怀里。
吃了丹药后,三人都略微恢复。
牧清寒有了力气,目不转睛的盯着厉无咎,几个月时间不见,他贪婪的想把师叔的模样印在脑海中。
符钰渐渐醒来,看着眼前这景象,不可思议道“宗门来得这么快?这就解决了?”
牧清寒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厉无咎,厉无咎向几人介绍“我是玉清仙尊的师弟,清寒的师叔厉无咎,常年居住在凌云峰。”
顿了顿,他又道“我看到清寒的气息消失了,担心他遇到危险,所以提前过来的,宗门派人过来可能还要两天。”
符憬早就知道了,此刻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刚刚醒过来的齐霖和符钰吃了一惊,没听说过青云宗有这号人啊,更别说根本不知道还有凌云峰。特别是齐霖,作为玉清峰弟子,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师叔!
牧清寒听到师叔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心里闪过一丝甜蜜。
“对了,青裕呢?”齐霖突然想到。
符钰将事情告知众人,得知青裕没事都松了一口气。
“等等,杨文泊呢?”齐霖脑子一空,“他还给我们吃了不知名的药,要是我变成怪物了怎么办?我师父会不会不要我~”
“跑了”厉无咎气定神闲的回答,众人震惊焦急的看着他,这才吐出后半句话“跑不掉就是了,说不定还能钓到一条大鱼。”
厉无咎听到他们被喂了药,轻轻握住牧清寒的手腕,一只手为他把脉。
看着师叔难看的脸色,牧清寒安慰道“没事的,我现在没感觉到不对。”
厉无咎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
杨文泊早在千灯盏破碎那一刻就知道遂州城呆不下去了,他先将所有成功养成的狌顺着密道送了出去。他和杨文耀留在这里是为了将这几个青云宗的弟子折磨致死,毕竟十多年的基业就这么被毁了,他们实在不甘心。
前段时间,莫公子改良了魔蛊,越强大的修士服下后,变成狌后也会越发强大,莫公子让他们试试药性,恰好青云宗的撞上了,那就拿他们试药,以解心头之恨。
厉无咎一行人顺着密道追上去,密道很长,还能看到有通行的痕迹,不是一个两个,很多,但是具体数量并不清楚。
通道内,因为被牧清寒保护着,齐霖和符钰并没有收到太大伤害,此刻恢复后有人撑腰就“小人得志”的嚷嚷着要去把杨文泊打得满地找牙,两人气势汹汹的走在前面开路,受伤较重的牧清寒则靠在厉无咎身上,由他扶着走。
牧清寒怕自己太重了,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师叔,要不然我自己走吧。”
厉无咎停下看着他,“扶着不舒服?那我背你。”说着便蹲下来,示意牧清寒爬上来。
牧清寒面红耳赤“不…不是这个意思。”
厉无咎就爱逗他,“那是什么意思。”
牧清寒抬起头,那双清凉的眸子里盛满了对厉无咎的喜欢“我担心师叔太累了。”
厉无咎叹了一口气,敲了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几个你我都背的动,赶紧上来!”
前面的三人听见后面的动静转过身来。齐霖对于牧清寒帮他们挡伤害特别愧疚,此刻感觉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牧师兄,我来背你。”
符钰也道“清寒,我也可以背你。”
厉无咎挑了挑眉,看向牧清寒。
牧清寒感觉压力山大,在齐霖遗憾的目光中,厉无咎稳稳当当的背上了牧清寒。
牧清寒趴在厉无咎的肩膀上仍然有些羞涩,他绞尽脑汁想着和师叔的共同话题。
牧清寒:“师叔,你怎么知道我气息消失了?”
好问题!厉无咎心虚的四处看了看,后面觉得还是把留影镜的事情告知他,以防以后有什么不测,也能相互找得到。
“咳,就是你以前不是给我做了一个留影镜嘛,我自己也做了一个送给你,还记得吗?”
牧清寒轻声答“记得”,吐出的温热气息扑在厉无咎的脖颈上,厉无咎耳朵有些发烫。
“就是那个东西,我稍微改动了一下,以后只要注入灵气你就能查看我这边的情况,我也可以看你那边的情况,你不要生气,这事我做的确实欠考虑了,没告诉你。”
牧清寒看着师叔通红的耳尖,语调微扬“我不生气,还有…”
厉无咎疑惑,“怎么?”
ⓢⓌ 牧清寒:“还有就是师叔你耳朵红了,师叔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我不怪你。”
厉无咎轻笑“好”,心想,这个傻小子,那哪是不好意思啊。
前面的三人听见师叔二人的对话,都暗暗吃了一惊,以前怎么没见牧师兄这么能说话呢?难道是两人关系实在太好了?
牧清寒也察觉了密道里只有自己和师叔的声音,于是不再说话。厉无咎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走在前面的齐霖看到亮光,“看,要到出口了。”
“等等,有问题。”厉无咎喝道。
旁边的符钰立刻把已经冲向前方的齐霖拉了回来。
这时,密道的尽头出现了很多怪物,看着对面的东西迅速袭来,前方的三人立刻拿出武器对抗起来。
“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厉无咎看着面前数不胜数的怪物,若有所思。
“我靠,这好像是杨家的家丁!”齐霖看到以前在花园给他指路的小厮,这才反应过来,前不久还活生生的人,这才几天就变成这样了。
杨家一日三餐,仆人或多或少都吃着掺了魔蛊的饭菜,杨文泊狗急跳墙,想要逃跑还想着要撕下来他们的一块肉。
齐霖第一次拿出他的墨羽剑,俗话说,剑修的老婆就是他们的剑,齐霖恨不得一天擦十次,根本舍不得把他的剑用来砍这恶心的东西。
看着齐霖用剑,符钰趁空隙来了一句“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齐霖哼了一声,“看不起谁呢,我只是舍不得我老婆。”
符钰反应了一会才知道他说的谁,哈哈大笑起来。
符钰武器是一支可变幻大小的笔,名叫星辰笔,他拿笔直接一点一摁,没接触到怪物,那怪物就倒地不起了。
厉无咎看着三人点点头,“他们还算不错。”
这一路上走了,牧清寒对这些队友都很熟悉“确实,他们都很好。”
这些怪物没有神智,跟杨福比起来差远了,但耐不住数量过多,三人渐渐有了疲态。
厉无咎放下牧清寒,让他背靠墙壁站着,自己虚空中召来一把黑金扇子。
厉无咎:“退后。”
三人听见也不恋战,立马后退和牧清寒站在一起。
厉无咎一扇子扫过去,一股白色透明的剑气划过,所有站着的怪物拦腰斩断,甚至没有碰到厉无咎的衣角。
原来实力到达一定水平,武器已经可有可无,不用剑就能凝聚剑意。
四人看着这不在一个层次的实力,心中升起对力量的渴望,以致于厉无咎回来时看到四个崇拜的眼神。
厉无咎:“……”
第二十章现在可以看了吗?
厉无咎背着牧清寒绕过那些散发着臭味的尸体,不知为何,死去后的怪物腐化速度特别快,不到两柱香就全部变成黑色浓稠的臭水了。
密道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阳光洒在树叶上有一种散发生机的美。
齐霖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啊~爽,终于闻不到那恶心的臭味了!”
符钰朝四面八方望了望,“这片林子这么大,我们怎么找?”
厉无咎抬起手,手上出现了一个纸人,他念了几句咒语后,纸人“嘿咻嘿咻”的飘出去了。
厉无咎:“我刚刚刺中了杨文泊,只只知道他的味道,他先去探路,大家原地修整一下。”
牧清寒趴在师叔的背上,听着师叔胸腔震动的声音,感觉到久违的安心。
“只只是那个纸人吗?”齐霖好奇问道。
厉无咎点点头。
牧清寒知道师叔很珍惜自己的东西,他会给它们取名字,就像那只彩色小雀叫做‘楂楂’,是因为它很喜欢吃山楂;师叔的法器黑翎扇叫做‘重明’;还有就是刚刚的纸人叫‘只只’,因为它站着的时候确实像一个“只”字。
齐霖在一旁点火做饭,符憬和符钰在一旁帮忙。
厉无咎把牧清寒放在一个石头上,扒开他的衣服就要查看他胸前的伤。
牧清寒使劲拉着衣服不让他看,脸红道:“师叔,别,我真的没事。”
厉无咎不信,刚刚在密道里背着他时,他就觉得牧清寒的气息不对劲,除了肩膀手臂上的外伤应该还有其他地方有伤,最大可能是胸口,因为背着时最容易挤压到胸口处。
疗元丹只对内伤有用,几乎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外伤伤在皮肉上,还需要仔细的检查敷药。
但现在牧清寒死拉着衣服不让他看,厉无咎以为他是在害羞,毕竟离着做饭三人组挺近的。
“嗯,那好吧,你跟我过来。”厉无咎放开抓着牧清寒衣服的手。
牧清寒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师叔有什么要事要交代,立刻跟了过去。
厉无咎越走越偏,等看不见其他人后,厉无咎停了下来,“好了,现在可以看了吗?”
牧清寒懵了一会,这才明白原来师叔以为他刚刚不给他看是因为害羞了,虽然牧清寒确实有些害羞,但是不是对着其他人都那种害羞,是面对自己…心上人的害羞。
看着牧清寒站着不动,厉无咎直接上了手,给牧清寒打了个猝不及防。
厉无咎看着眼前白嫩肌肤上出现的一片一片的淤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瓶药膏,轻轻地抹在上面。
冰凉的触感传来,牧清寒忍不住抖了一下。
厉无咎抬起头看着他“疼吗?”
牧清寒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摸了摸厉无咎的头发,“不疼的。”有你在就不疼。
抹完药的两人往回走,厉无咎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牧清寒担心师叔是不是因为刚刚自己骗了他所以生气了,此时也有些忐忑。
回到火堆旁边,饭已经做好了,三人看见牧清寒和厉无咎回来眼睛都放光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快饿死了。”齐霖利落的拿起碗给大家盛饭。
厉无咎看着手里的第一碗饭瞥了齐霖一眼,想起刚刚齐霖双手捧过来,一副‘长辈先用’的表情,厉无咎就头疼。
厉无咎看着几人饕餮似的扒饭,这才想起几人都是还没有辟谷的弟子。厉无咎虽然已经辟谷,但这是他第一次下山,这种围在火堆边像野炊一样的经历不知道还有几次,于是也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倒是三人做的饭菜出乎意料的好吃,在山野之中用饭也别有一番滋味。
吃完饭后,只只回来了。
只只早就见过牧清寒,几个月不见也没有生疏,像是曾经一样跳到他身上跑来跑去,牧清寒也由着它,偶尔‘拦截’一下,逗得只只弯着腰作出大笑的模样。
厉无咎看着欢乐的二人,腹诽道,自己都没有这么和清寒玩闹过,于是轻咳一声,“只只,过来说说情况怎么样。”
只只立马跳到厉无咎的手上,摇头晃脑的和他说着什么,说完后,厉无咎将只只收了回去,向几人解释只只的“情报”。
“只只说,杨文泊就在前方的树林里,离我们大概有三里,他还带着很多的狌,哦,还有三个活人。”
符钰疑惑道:“狌是?”
厉无咎:“狌是魔族异兽,它体格庞大,四肢健壮,身上有一层厚甲,很难被杀死。它们喜好吃人、妖、魔,三族都对此兽深恶痛绝,联合将其封印于天坑之中,要打开封印需要三族手中的钥匙。”
“但是这些人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狌,只能说魔族用什么方法给他们变成了像狌一样的怪物。”
符钰闻言点点头,相对于狌,他更好奇厉无咎的只只,“师叔,只只算追踪符吗?”
符钰上次在李嫣然家能找到那坨黑色物质就是靠着追踪符,但符钰的追踪符必须要施法者在身边,且有追踪目标身上的物品才行。显然,厉无咎的只只似乎已经有了意识,也更加聪明。
厉无咎想了想,“嗯——,刚开始倒是追踪符,后面我闲着无聊改了一下符纸,具体怎么改的我也记不清了,刚开始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好像无意间只只就有了意识。”
怕符钰误会自己,厉无咎还特意说了句“我真的不知道我具体是怎么改的,绝对没有藏私。”
事实确实是这样,厉无咎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改的,他改东西,造东西根本不会去记录过程,漫长的生命中谁会去记得那些小事,只是在不断尝试下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了,厉无咎就是这个性子,觉得有趣就做了,结果是好是坏也无所谓,做都做了。
符钰看着厉无咎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他现在好奇的对象变成了厉无咎,感觉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师叔身上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
趁着聊天,厉无咎特地向他们说了一下,不要把他当作长辈来孝敬,他非常不习惯,搞那些虚的干什么,还不如大家一快开开心心和和美美的,多好。
几人都应和着,答不答应是一回事,改不改变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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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吃饱了喝足了,前进速度大大加快,牧清寒仍然趴在厉无咎的背上,即使他再三强调自己真的可以走路。
可能是杨文泊认为有了一批狌的阻拦,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等青云宗一行人追上来时,据只只提供的位置来看,他们并没有走多远。
“莫公子,现在怎么办?”杨文泊紧张的看着对面的一行人,尤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厉无咎。
传说中的莫公子全身黑色,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面容,但能看出来他此刻的波澜不惊,嘶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杀了他们。”
一声令下,无数狌从身后窜出,迅速冲向了青云宗几人。
莫公子仍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上,静静看着打斗的厉无咎,片刻过后,他说了声“走吧。”
杨文泊谢天谢地,莫公子竟然还管他的死活,没有将他丢弃ⓢⓌ在这里。
“想走,还早呢!”厉无咎的突然出现,让杨文泊激动的心停止了跳动。
厉无咎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此时,攻击直奔莫公子。
就在这时,莫公子将身后的杨文泊推了出来,一阵烟雾过后,莫公子和杨亦康已经消失不见,地上躺着的只有昏迷的宋浔苓。
杨文泊这才明白,原来那个“走吧”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痴痴傻傻的杨亦康,自己注定是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