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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荀子以君王的最高待遇给老秦王主持了丧礼,身披素缟对嬴柱道,“君

    荀子以君王的最高待遇给老秦王主持了丧礼, 身披素缟对嬴柱道,“君上还请节哀,现在的秦国需要您主持大局。”

    嬴柱苦笑, 心想自己现在比这个八十多岁的老祭酒还要虚弱, 还要他来关心自己。

    “寡人现在还撑得住, ”他伸手拍了拍荀子的肩膀,道,“这段时日辛苦先生了。”

    荀子摇了摇头, “食君之禄, 解君之忧。”

    有点担忧地看着面色苍白的秦王柱, 心想难怪朝臣们蠢蠢欲动, 君上这状态实在是令人堪忧啊。

    嬴政主动走上前扶着嬴柱, 乍一看上去好像秦王柱在拉着嬴政,实则嬴政在用自己的身高撑着嬴柱,让他不至于人前失态。

    荀子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学生, 对嬴政道,“小公子,好好照顾君上, 老夫先退下了。”

    嬴政认真点了点头,对荀子道,“老师放心, 政儿迟点去找您。”

    [朔庭]在下面等着荀子, 看到荀子过来第一时间把荀子搀扶,对荀子念念叨叨,“你走得慢一点, 还以为自己身姿矫健呢,我都跟不上。”

    荀子原本忧思的心情立马消失殆尽, 没好气地说:“跟不上就把腿剁了。”

    [朔庭]一脸惊恐,“老师,你想养我的话可以直接说的,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然后又问,“这些年你是不是攒了好多钱啊?”

    荀子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忍住又给了[朔庭]几巴掌,“能不能独立行走?二十几岁了还啃老?”

    果然,荀子在玩家们的影响下也已经开始时髦了起来。

    [朔庭]一脸理所应当,“老师,你的学生们都太厉害了,就我一个废物。老师,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大徒弟是个废材吧?”

    还威胁上了是吧?荀子又扇了他两巴掌,没好气地说:“你回去自己看。”

    [朔庭]嘴角微勾,还恬不知耻地说:“老师你真好,等我发达了之后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荀子又是白眼一翻,道,“受不起,你只需要以后别跟人说你是我的学生就行。”

    这样他的名声还能保得住。

    “那不行,”[朔庭]立马拒绝,“老师,我的成功离不开你,自然要跟他们所有人都炫耀一下我有这么好的老师。”

    虽然马屁很好,但是荀子还是委婉拒绝了[朔庭]的炫耀,他现在就像在为秦国做点什么,多培养几个人才,到时候自己没了还有学生能够照顾一下这个不成器的家伙。

    想着荀子不自觉叹了口气,他当年到底是为什么会收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家伙呢?

    [朔庭]委屈地撅了撅嘴,觉得自己一定要给老师一个惊喜,让他看到自己的能力。

    嬴政把秦王柱送回内室休息后,整理了一下衣袍走进咸阳学宫,众学子们对嬴政已经很熟悉了,对着嬴政简单行礼后就继续做自己的事。

    嬴政也执学子礼一一回应,看到身着蓝色锦袍的男人朝自己走了过来,嬴政走到他面前问道,“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

    韩非不惧怕见人,但有时候又很害怕见人,所以一般都是李斯出来接他。

    韩非有点郁闷地说:“没,没钱,了。”

    原来如此,嬴政一脸恍然大悟,他就说按照老师的想法,越是惧怕就越要让人面对,怎么会对韩非如此宽容,原来是韩非付钱让李斯代替他来接自己。

    抿了抿嘴收敛自己的笑意,嬴政问韩非,“最近思索得怎么样?”

    他很喜欢韩非的思想,他想如果能够将韩非口中的思想整合起来,将来可以慢慢取代现在秦国的一部分律法。

    而韩非却一心只想振兴韩国,想让韩国再次恢复荣光。

    韩非垂下眼帘,两手紧张地扣了扣手,低声道,“我,我还,还是,想,回去。”

    嬴政不觉得意外,点了点头道,“但你回去能够改变韩国的现状吗?”

    韩非自然也是清楚的,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说话了。

    等走到荀子的屋子里,李斯已经在里面坐着了,看到韩非不高兴的面孔,李斯低声问,“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韩非摇了摇头,李斯立马不高兴了,刻薄道,“那你摆出一张丧气的脸给谁看?”

    韩非抬头想要跟他说点什么,只是李斯已经扭头不搭理他了。

    韩非子抿了抿嘴,又垂下了头。

    李斯正好错过了韩非看自己的目光,扭过头看到他低头跟个蘑菇一样,阴暗地长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看得更来气了。

    荀子看到嬴政过来,笑着招了招手,对嬴政说:“过来让我看看你最近的功课怎么样。”

    嬴政坐在荀子面前,每一个问题都对答如流,同时还加入一些自己的理解。

    李斯和韩非下意识竖起了耳朵,同时在心里默默回答自己的看法,在于嬴政的答案进行对比。

    荀子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问话讲解慢了下来,给他们留出思考的时间。

    李斯注意到荀子的贴心行为,慢慢跪坐在嬴政身边,大胆抒发自己的看法。

    他的未来目标一直很明确,就是要当官,要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存在,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跪在他面前。

    嬴政跟在老秦王面前几年,早已练出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李斯眼里的野心。

    嬴政一心二用,一边听他的看法一边思索该怎么磨一下李斯的性子,如果一直这样的话,说不定会剑走偏锋。

    韩非也忍不住做了过来,只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李斯旁边,而是坐在了嬴政的另一边,磕磕巴巴讲述自己对于君臣,对于国家的看法。

    他们两受荀子的影响,也受自古以来的思维影响,他们理所当然认为君王尊贵,理应高高在上。

    而嬴政受玩家们的影响,在他看来,君王应该把自己放低,他肩上担的是所有的百姓,要想真切为百姓做点什么,就应该置身处地为百姓着想,而把自己看得太高容易远离民生疾苦。

    三个人各有各的看法,一时之间争论不休。

    荀子乐得看到这种思想碰撞的场面,在一边笑着喝水。

    也就是这个时候,[朔庭]走了进来,坐到荀子旁边问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发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

    “这年头有个官位不就好了吗?最好是那种无人问津不与人有牵扯的,拉帮结派你不知道你的队友是什么品行,能干出什么杀头的蠢事连累你,站得高有什么用,当靶子吗?”

    又对嬴政一脸同情地说:“其实我早就想说了,能当君王的一定都是抖m吧?天天四点起十一二点睡这样下去他身体不垮谁垮?下地的牛都没这么劳累。”

    “而且我觉得不管是当官还是当王,都是为百姓谋福利,为国家创发展,那肯定是从百姓最根本的问题出发,服务百姓,谁高谁低还用得着吵吗?”

    李斯刚要说百姓们还是得听当官的,就听到[朔庭]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什么都不干还能拿钱的人地位最高最舒服啊。”

    荀子索性给了他一巴掌,道,“强词夺理,你这家伙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朔庭]哼哼道,“别人冲我扔泥巴,我拿泥巴种荷花。”

    荀子翻了个白眼道,“我给你两巴掌让你变成大傻瓜。”

    [朔庭]一脸惊喜地说:“老师,没想到你还是个rapper啊?”

    “什么挼噗?”荀子根本听不懂,荀子甚至还想给他一巴掌,“你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如果每个人都是你这种想法,那这个国家怎么办?”

    [朔庭]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二郎腿一翘,“这个世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死了世上就没人了?”

    说着[朔庭]得意忘形,把胳膊搭在荀子的肩膀上,吊儿郎当地说:“人活一世,开心最重要。”

    嬴政低头默默沉思,好像听进去了什么。

    荀子看到后吓得赶紧捂住了[朔庭]的嘴,严厉的对嬴政说:“你别理这个脑子欠抽的混球,他的话你别往脑子里记。”

    嬴政点头点到一半点不下去了,面色有点僵硬,怎么办?好像已经记住了,还觉得好有道理。

    荀子见状赶紧给了[朔庭]一巴掌,一脸严肃地问嬴政,“看到下场了没?”

    说着又库库给了[朔庭]几巴掌,眼睛紧紧盯着嬴政不放。

    嬴政看着[朔庭]被扇得晕头转向,默默点了点头。

    他怕自己点头点得迟了会被老师扇巴掌,韩非诺诺想要说点什么,被一旁看到的李斯看到,顾不得尊卑赶紧爬到韩非身后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荀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扇[朔庭]的本事在这三年多也没有减弱多少。

    [朔庭]捂着发疼的脑袋幽幽道,“老师,杀鸡给猴看是吧?”

    荀子冷哼一声,道,“你再胡说八道,我还要打你。”

    [朔庭]举起双手呈投降状,“我服啦~”

    语气听起来怪怪的,荀子二话不说又给了他一巴掌,反正也已经傻了,再傻也傻不到哪里去。

    第102章 不过也就是一会儿,[朔庭]的人生摆烂原则明显不适用于在场几个卷……

    不过也就是一会儿, [朔庭]的人生摆烂原则明显不适用于在场几个卷王,他们的人生信条是只要不死,就往死里卷。

    嬴政皱着眉头小声给[朔庭]讲道理, 话里话外的意思粗俗点就是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不能为百姓做事就别当官。

    [朔庭]捂着耳朵苦哈哈地说:“师弟别念了别念了。”

    荀子看不惯他散漫的模样, 拍了他一巴掌,皱眉道,“好好说话。”

    [朔庭]正襟危坐, 一本正经地胡说:“我有能力我凭什么不能当官, 就因为我懒散吗?谁说当官就是要为百姓谋福利, 你敢说这朝堂上下都是为百姓请命的好官吗?”

    嬴政瞠目结舌,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只是小声道, “等我当上了秦王,我一定要改变朝堂现状。”

    [朔庭]趁他不注意摸了一把他的脑袋,笑得开心, “害,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你要给他们看到的好处和利益,不是每个人都是理想主义者。”

    “像李冰大人那样的好官太少了。”

    嬴政点了点头,对荀子说:“老师, 我想两全。”

    他想要的不是理想主义者, 而是对百姓的有用的人,对秦国发展有用的人,至于他是君子还是小人, 他根本不在乎。

    小人有小人的用法,君子有君子的用法, 作为王,他要会驭臣。

    荀子自然是听懂了嬴政的话,一脸欣慰的对嬴政说:“慢慢来,不着急。”

    还有两代秦王呢,到政儿的时候,秦国的发展势必会更好。

    [朔庭]不爽,头一歪倒在荀子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道,“老师,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这么温柔?”

    荀子大手按在他脑门上,一脸和善,“你什么时候能够靠谱一点?”

    [朔庭]立马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脸无事发生的模样。

    李斯和韩非已经看傻了眼,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在老师面前能够这么放肆自在的人。

    [朔庭]的目光从嬴政身上移到了李斯和韩非身上,有点好奇地问,“老师,他们两也是你收的学生吗?”

    荀子捋了捋胡须,有点得意,他虽然收了一个不靠谱的,但是后来收的这三个学生才华横溢,能力出众,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了。

    “韩非,李斯,他是我收的第一个学生,[朔庭]。”

    [朔庭]听到这两人的名字时就双眼放森*晚*整*理光,拉着两人的手,一脸激动地说:“你们好你们好,你们叫我师兄就好。”

    说着就嘿嘿笑了起来,皇帝、丞相、法家大手子都是他的师弟,他[朔庭]什么实力不用说了吧。

    “你们在这里住的怎么样,吃得还好吗?习不习惯啊?”[朔庭]一脸关心地问。

    问得两个人有点毛骨悚然,但出于对师兄的尊重还是认真回答。

    “都挺好的,没有不习惯。”

    [朔庭]像是大领导慰问,“那就好,有什么不习惯的跟我反映,我再向上反映。”

    嬴政被逗乐了,说:“直接跟我说不是更方便吗?”

    [朔庭]一脸严肃地拒绝,“不行,不能越级上报。”

    嬴政像是理解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等到三人寒暄完之后,荀子低低咳嗽了两声,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之后,荀子想到自己要说的话,老脸一红,握拳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再看看[朔庭]一脸担心的模样,感觉有些话也不是说不出口。

    “你们四个都是我的徒弟,以后要互相照顾。”

    嬴政一脸了然,眼角余光看了看[朔庭],默默点了点头。

    [朔庭]反而有点膨胀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连声保证,“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罩着他们的。”

    荀子和嬴政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复杂,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等从荀子那里出来,嬴政被顺路过来的子楚带回了家。

    咸阳路道平整,马车走在上面没有一丝的颠簸。

    车身整体呈漆红色,车顶罩朱红色的绸缎,四角坠着黄灿灿的金坠饰,马车走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看起来好看极了。

    车厢内空间很大,一张极为完整的白色皮毛铺在

    嬴政给子楚分讲了一下[朔庭]对于工作的看法,引得子楚摇了摇头,道,“官场如战场,他进来之后就由不得他了。”

    嬴政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嬴政讲到[朔庭]没有自知之明要罩他们的时候,笑得发抖,说:“我倒是觉得荀子是想让你们照顾照顾他。”

    嬴政又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被嬴政连续重复的话逗得发笑的子楚拍了拍嬴政的小手,道,“我近日在赵国打听到了赵姬的下落,你想知道吗?”

    嬴政愣了一下,使劲点了点头,有点期待地问,“可以吗?”

    小孩凤眸睁大,小嘴微张,小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激动地抓住了子楚的袖子。

    子楚捏了一下他的脸蛋,眼眸幽深,笑着说:“当然可以。”

    感动得嬴政扑进了他的怀里,一脸依赖地说,“阿父,你真好。”

    抢了[俞凇]功劳的子楚也不解释,只是笑着对嬴政说:“当然,阿父也希望你开心。”

    绝口不提希望利用赵姬让嬴政成长的心思。

    等回到府里,嬴政兴奋的把成蟜抱在半空中转了两圈,成蟜依偎在哥哥怀里,给了子楚一个得意的眼神。

    子楚想到接下来嬴政要面临的事,沉默放过成蟜。

    就让他们先开心开心吧。

    随后换了一套衣服进宫觐见秦王柱,在看到同样等候传讯的公子子傒时,子楚脸上的笑意加深,对子傒道,“见过兄长。”

    子傒自幼被宠着长大,如果子楚没有回来的话,他会是当之无愧,铁板钉钉的秦王,他骨子里的傲气从来都不曾收敛过。

    看到子楚脸上那令人心烦的假笑,子傒甩袖把头偏向另一面,装作没有看到子楚。

    子楚故意走到他面前,又行了一礼,“兄长怎么不理我?”

    子傒就像是吃到了自己格外厌恶的东西一样,皱眉不悦道,“你叫谁兄长?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这个人怎么这么招人烦,子傒脸色难看极了。

    秦王柱在这个时候正好赶了过来,听到子傒这话,皱眉道,“子傒,不可如此任性,子楚怎么会不是你的弟弟呢?你是在质疑寡人吗?”

    子傒不悦地偏过头,不想搭理自己的君父。

    自从子楚回来之后,君父好像也变了,以前都不会这么跟自己说话,子傒心里有点难受。

    看到子傒砸这熟悉的做派,秦王柱自然也是心软的,叹了一口气,对子楚说:“子傒气性向来如此,子楚你不要放在心上。”

    子楚笑着说:“怎么会,子楚仰慕兄长多时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君父,儿子明日再来觐见,”子傒被恶心到了,对秦王柱行了一礼后转身就走。

    子楚有点无措地看向秦王柱,“君父。”

    秦王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这事是子傒任性了。”

    又问子楚,“你不是刚走吗?怎么又来了,事情很着急吗?”

    他知道子楚行事沉稳,突然又折返回来一定是有要紧事,索性自己过来问问。

    子楚拱手道,“儿子突然想起来现在国事不稳,是不是应该关闭城门先处理国事?”

    现在赵国蠢蠢欲动,廉颇犹在,而秦国军力大多都在外征战,如果趁机打过来,秦国势必面临危机。

    秦王柱也是这个时候反应过来,拍了拍子楚的肩膀说:“子楚啊,幸亏有你。”

    子楚自然又是一番谦虚,引得秦王柱哈哈大笑。

    被老秦王留下来服侍秦王柱的车迅看到后心想,子傒公子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不过想到对手是公子子楚,车迅又觉得不意外了,毕竟子楚公子和君上一样都曾为质子,是受过苦难的。

    在老秦王周围伺候的人多少也带点小米吹,而有着跟老秦王一样经历的子楚也得到了一部分这些小米吹老臣的看好。

    子楚一边谦虚一边心想,早知道刚刚就不那么早把子傒气走了,让他看到现在这一幕岂不是能气死?

    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个阴暗批的秦王柱笑得开心,顺带又把手里一部分公文交给了子楚,对他道,“把这些交给你,寡人放心。”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子傒还是得再历练一番。”

    子楚心里开心,面上劝道,“兄长盛气张扬,剑术超雄,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子楚亦是崇拜。”

    被夸了的秦王柱很满意,大手一挥又给子楚不少权限,可以直接调令咸阳守卫军。

    子楚自然是惶恐应下,等回府后情不自禁亲了嬴政一口,朗声笑道,“政儿,你可真是为父的好儿子。”

    嬴政伸手擦了一下被糊了口水的脸蛋,有点嫌弃地说:“阿父,喝了酒就去睡觉,不要在我这里耍酒疯。”

    子楚趁机揉乱他的头发,反正也是喝醉了,自然要耍够酒疯才行。

    第103章 秦国局势不稳,赵王的探子打听到子楚在寻找赵姬,自然也很愿意在这……

    秦国局势不稳, 赵王的探子打听到子楚在寻找赵姬,自然也很愿意在这个时候给秦国添点忙,寻找到赵姬后让她随使臣团一起前往秦国。

    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得愈发美艳的赵姬听说自己的儿子是秦国的祥瑞, 异人也被秦王柱赏识, 内心很是得意。

    忙不迭答应了下来, 心里已经盘算见到异人和儿子的时候该怎么诉苦,再从他们手里要点什么好东西才能彰显自己的身份。

    而嬴政近期也一直精神抖擞,遇到的人都能够察觉到他昂扬喜悦的心情。

    [纯情小妈火辣辣]一边仿照现代流行的古风衣服首饰画纹样, 与吕不韦签了分成合约, 然后就看到嬴政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

    好几天没见, [纯情小妈火辣辣]还是不习惯已经长大了不少的嬴小政, 他长得太快了。

    从一个幼儿园小崽一下子变成了走在街上会被要联系方式但是露出儿童电话手表的体型, 搁谁都很难接受。

    嬴政眼睛很亮,唇角上扬,走到[纯情小妈火辣辣]身边, 开心且隐晦地问她,“我听说你近日售出的衣服,首饰很受咸阳贵妇们的喜欢, 我也想找你订做一批。”

    母亲喜欢颜色鲜艳的,张扬的,但是现在正值给增大父守孝期间, 要不要多做点好看的素色衣服?那些颜色艳丽的以后再穿吧。

    [纯情小妈火辣辣]摸了一把嬴政俊俏的小脸, 调侃道,“哟,我们家政崽这才几岁就懂得讨好女孩子了?给你哪个小相好的买呢?姐姐送你。”

    嬴政眼睫毛微颤, 嘴角一抿,有点羞涩地说:“我是给母亲订做。”

    [纯情小妈火辣辣]立马联想到了前不久[俞凇]让玩家们打探消息的事, 微微偏头,有点怀疑地说:“赵姬?”

    嬴政立马点了点头,兴奋地说:“你也听说了?母亲马上就要来秦国了。”

    [纯情小妈火辣辣]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只是这个时候嬴政太过兴奋,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阿父说母亲已经在路上了,我与母亲已经四年未见,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嬴政嘴里反复说,“我想给母亲定做好看的衣服首饰,这样她肯定会开心的。”

    呵呵,[纯情小妈火辣辣]心想你母亲开心是一时的,你的不幸是终身的,心里已经开始诅咒赵姬怎么不死在赵国,死了的恶毒母亲才是永远的白月光。

    “阿崽啊,你不是没什么钱吗?”[纯情小妈火辣辣]试图唤醒嬴政的抠门属性。

    嬴政脑袋一歪,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她,有点不解地说,“我只是觉得有些钱没必要花,而且给母亲花钱,我很愿意。”

    弯了,[纯情小妈火辣辣]捂着心口,感觉自己受了卖萌一击,咬了咬牙,大手一挥,“不用钱,姐送你。”

    与其让政崽花钱收起,不如她花钱就当送叫花子的了。

    嬴政摇了摇头,道,“这是我的心意。”

    [纯情小妈火辣辣]更加难受了,心堵得厉害,但还是无奈应下。

    等嬴政选好图样离开后,[纯情小妈火辣辣]一把拉住过来溜达的吕不韦,让他和自己一起蹲在地上,树枝垂下将两人轻轻遮掩。

    “我问你个事,你觉得赵姬是个什么人?”她问。

    赵姬啊?吕不韦眉梢一挑,嘴角掀起一抹轻笑,道,“赵姬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相信子楚。”

    [纯情小妈火辣辣]给了他一拳,把没有防备的吕不韦锤得坐在地上,不好意思的赶紧拉起来,倒打一耙道,“你这人是不是得锻炼一下了,我一碰你就倒了,碰瓷啊?”

    吕不韦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离[纯情小妈火辣辣]有一臂之远之后才开口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纯情小妈火辣辣]也跟着站起来,双手揣在大袖里,走到吕不韦身侧轻轻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小声道,“就是你告我一下赵姬这个人怎么样,我有点好奇。”

    吕不韦回想,慢吞吞道,“容貌绝世,野心浅薄外露,为人贪婪。”

    “牛,”[纯情小妈火辣辣]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又悄悄问,“听说你和她有一腿?”

    “什么一腿两腿的?”吕不韦嫌弃地往旁边走了走,赶紧澄清道,“别瞎说,我当初最看好她,她做得也不错,让我如愿与公子子楚搭上了线。”

    [纯情小妈火辣辣]恍然大悟,然后一脸八卦地问,“真的吗?赵姬那么好看你不心动?”

    吕不韦更加嫌弃了,云淡风轻地说:“我不看重容貌,我只在乎他们能为我带来什么。”

    “懂了,”[纯情小妈火辣辣]心有感概,“好强的事业心。”

    然后又有点好奇地问,“那子楚喜欢赵姬吗?”

    “你这人怎么如此好别人的感情私事?”

    [纯情小妈火辣辣]用劲抓住吕不韦的衣服,然后把手放在他的痒痒肉上,威胁道,“你说不说?”

    吕不韦像一只被抓住挣扎无果的泥鳅一样,一直躲一直躲不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是嘴硬,“不说。”

    [纯情小妈火辣辣]换了语气,柔声道,“其实我打听这么多就是想知道会不会影响小公子,我怕小公子伤心。”

    吕不韦听完后也只是道,“放心吧,子楚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说完后索性把外衣脱下,从[纯情小妈火辣辣]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快步离开。

    [纯情小妈火辣辣]看着手里的外衣叹了一口气,道,“最烦装逼的人。”

    又过了几天,嬴政跑过来问,“衣服做得怎么样了?快了吗?”

    [纯情小妈火辣辣]赶紧敷衍,“快了快了,马上,做好之后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你好不好?”

    嬴政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等嬴政一离开,[纯情小妈火辣辣]立马就去找了[俞凇],“怎么办怎么办?政儿马上就要被赵姬那个家伙给收买了。”

    [俞凇]一脸淡定,“你在慌什么?现在赵姬得靠着政儿和子楚,自然不会得罪他们。”

    [纯情小妈火辣辣]急得转圈圈,冷哼道,“你在这里装什么?我就怕赵姬伪装得太好,到时候政儿相信了她,然后她又做出那些糊涂事给政儿添堵。”

    [俞凇]捏着眉心,有点无奈地说:“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纯情小妈火辣辣]高声吼了回去,“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爱政哥,放在我们这些粉丝身上早就急得不行了。”

    [俞凇]叹了一口气,伸手捂住她的嘴,一脸淡定地说:“关于这些事,我已经提前跟子楚说过了。”

    “啊?”

    “哦。”

    [纯情小妈火辣辣]安分了下来,双手食指对戳,有点不好意思地嘟嘟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人家就是关心则乱,[俞凇]哥哥你这种大好人不会计较的,对不对?”

    [俞凇]摇了摇头,嘴角一扯,“怎么会呢,像我这种不是真的喜欢政儿的人怎么敢跟你这个政儿粉丝计较呢?”

    [纯情小妈火辣辣]讨好一笑,双手合十,一脸诚恳地说:“哥,我错了,真的错了,我跟你道歉,你知道我的,我这人说话就是不过脑,简直太过分了。”

    “就你还做生意?下次态度好一点,”[俞凇]告诫道,“有什么事好好说,别着急,急解决不了问题。”

    [纯情小妈火辣辣]赶紧点头,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没有下次。”

    [俞凇]放过了她,道,“我跟子楚说了赵姬虐待政崽的事,还有政崽对赵姬的依赖,如果子楚想要好好陪养政崽的话,肯定不会让赵姬拉拢政崽的心,你放心吧。”

    [纯情小妈火辣辣]听完果然放下了心,要知道子楚那个腹黑的家伙,算计了人还要对方对他感恩戴德,肯定能够完美处理赵姬的事。

    要不是历史上死得太早,赵姬也不敢那么猖狂。

    心里放下石头的[纯情小妈火辣辣]伸了一下懒腰,对[俞凇]挥手道,“行,那我就回去给赵姬做衣服去了,不然政哥又要来催我了。”

    经过嬴政这些天隐晦地炫耀,认识他的所有人知道她的母亲就要回来了,引得成蟜还哭了一场。

    嬴政抱着成蟜哄道,“哥哥很久没有见到哥哥的母亲了,如果成蟜很久没见母亲也会想她,哥哥也是这样。”

    成蟜哭成了小花猫,问,“那哥哥你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嬴政哭笑不得,说:“每个人都有母亲,哥哥的母亲要回来了,这值得开心。但是,成蟜是成蟜,母亲是母亲,你们不一样。”

    成蟜拧着眉说:“一样得,每个人心里都有最重要的人,哥哥就是成蟜最重要的人。”

    然后又一脸期待地问,“成蟜在哥哥心里呢?”

    “也很重要,是哥哥最在意的人之一,”嬴政一脸认真。

    成蟜听到保证后才笑了起来,还伸手和嬴政拉钩,“哥哥,拉钩就信你。”

    嬴政无奈一笑,但照做,“这下满意了吧?”

    成蟜点头埋进嬴政怀里,显然满意极了。

    第104章 赵国来使的速度很快,他们皆身着素淡,身带素条,面带哀泣之色,好……

    赵国来使的速度很快, 他们皆身着素淡,身带素条,面带哀泣之色, 好像死的不是他们一直害怕的大魔王, 而是自己的亲人一样。

    子楚负责接待赵国来使, 看到使臣脸上那抹惊恐之色,也只是温柔一笑,道, “郭公子, 别来无恙。”

    当初他在赵国为质的时候, 就数眼前这位对他欺辱得厉害, 言语刻薄都算不得什么, 郭江最喜欢做的就是打碎一个人的傲骨,让人跪在他面前求饶。

    而子楚为质的时候早已记住了自己的身份,有些事忍忍也就过去了, 有些违心话自然也不算什么。

    但偏偏面对郭江的刁难时,子楚一次也不曾屈服。

    郭江在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遇到异人,但没想到异人专门招待他们, 想到郭家现在的现状,再看到子楚现在身上的锦衣玉饰,那自信淡定的神态, 整个人下意思哆嗦了一下。

    然后嘴角赶紧向上咧起, 一脸谄媚地说:“多年不见,公子仪容非凡,听说您颇受秦王的宠爱, 恭喜公子。”

    子楚看着当初一脸张扬站在自己面前挥鞭子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讨好,轻笑一声, 道,“哪里哪里,不及郭公子在赵王面前的情分。”

    权力可真是个好东西,子楚心想。

    郭江内心苦涩,但还是得陪着笑脸,绞尽脑汁想怎么才能让异人放过自己,突然眼睛一亮,笑着说:“公子说笑了,您看在下这次来秦国还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亲自动手掀起马车上的车帘,入眼就是一片刺目的红色,红得耀眼。

    而端坐在车厢正中间的美人身着一袭红衣,看到来人的时候下意识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微笑。

    “放肆,”子楚握着拳头大声怒斥,“赵国这是何意?”

    赵姬刚要打算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子楚一脸震怒,不解中还有点生气,异人以前对她都是百依百顺的。

    子楚指着马车,一脸震怒,“赵国就是这么挑衅我秦国吗?那好,你们现在打道回府,三月之后咱们城下相见。”

    郭江有点不明白,自己把子楚的妻子送了回来,他怎么还在生上气了。

    “异人,你这,”

    子楚冷笑,“这天下有谁不知我大父去世,全国上下为他守孝,你们身着鲜艳也就算了,居然敢拿着为我大父祭悼的借口如此挑衅。”

    赵姬明白了,立马花容失色,她居然忘了这一茬,本来还想让异人看看自己如今的容颜,现在反而起了反作用。

    也不想着让子楚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风风光光地迎回去了,眼下自保最重要。

    赵姬恨恨咬牙,伸手将马车车帘放下,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

    子楚眼神冰冷,嘴角勾出一抹笑,“郭公子,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就命人把马车赶回自己的府邸,还命近侍道,“动作小一点,让政儿把她安置道芙蓉院,看到有什么不妥指出记得提醒一下,政儿还小。”

    黑一眼睛一转就清楚自家公子安的什么心,立马应了下来。

    而原本守在城门口张望的嬴政收到子楚那边的消息,立马往家赶。

    脸上的雀跃在来人将刚刚父母相间的场景描述一番后一扫而空,上扬的眼角向下移,嘴角也下压,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地说:“一身红?”

    母亲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是,”黑一点了点头,小声提醒,“公子的意思是此时还应当谨慎处理。”

    毕竟赵姬不仅是公子的妻,还是小公子的母亲,传出去也会影响到两人的名声。

    如果公子子傒再拿这件事针对公子的话,黑一想到那一幕就想暴揍赵国使臣,还嫌事情不够乱是吧?

    大街上发生的事情,很快也如黑一所想传到了公子子傒的耳朵里。

    丞相士仓苦口婆心地说:“子傒,子楚的把柄已经送到我们手上了,如果现在不用的话,之后他就不管用了啊。”

    子傒垂眸,冷哼道,“现在上奏岂不是显得我们兄弟二人不和,给人看了笑话。”

    士仓结舌,还有一股懵逼感,现在这个时候你想起兄弟相和来了?现在不争等以后再争可就来不及了。

    子傒倨傲地甩了一下袖子,道,“这是我和子楚之间的事,不应该牵扯到孩子身上。”

    士仓浑浊的眼里流出一点眼泪,完了,他早就觉得子楚那个儿子不对劲,居然还信了子傒的话没有对那个孩子出手,现在好了,彻底完了。

    士仓苦口婆心,语气切切,“子傒,公子政再怎么聪慧可爱,他都是我们的对手啊,你要清楚这一点。”

    公子子傒听进去了,点了点头说:“行,此事不必再提。”

    士仓眼里的泪彻底流了出来,他当初怎么就只教了这孩子阳谋,他以为还有机会慢慢教的。

    子傒和士仓聊完之后就晃悠悠往子楚那边走去,大摇大摆走到子楚面前嘲笑,“听说某人妻子回来了,还身着一身红?”

    子楚苦笑,“兄长不要再笑我了,是我管家不严,没有做好当丈夫的责任。”

    子傒抱臂,冷嘲道,“那你要不先回去当一个好丈夫,然后再来关心国家大事?”

    子傒心里有怨,子楚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和老秦王的感情并不深厚,即使后来有嬴政在中间缓和,也只比之前强了一点而已。

    而子傒不一样,他是被嬴柱和老秦王当作继承人宠大的,对老秦王的感情自然浓厚,眼下赵姬这番行为,无疑让子傒把仇记在了自己身上。

    子楚苦笑,心里暗戳戳给赵国记了一笔,拱手对子傒说:“兄长怨我是应该的,等此事了了,子楚定当上门道歉。”

    子傒还是不高兴,眼皮一掀,阴阳怪气道,“我算什么,就连大父都没能享受到的待遇,我享受?我敢享受?”

    子楚袖子下的拳头一捏,心想等有空他是真想把这个家伙揍一顿,说话太招人恨了。

    心里这么想,他嘴上还是撤出一抹和善的笑,眼睛一弯,“大父的事我自然也是要有一个交待的,弟弟在这里谢过兄长。”

    子傒现在当面跟他吵架,意思就是并不会拿这件事背后阴人,这次他欠子傒一个人情。

    至于怎么还人情,子楚从来没想过。

    而另一边,嬴政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赵姬忍不住开心,走到近前看到赵姬脸色难看,一时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懦懦开口,“母亲。”

    赵姬扫了一眼嬴政,径直走进芙蓉院。

    嬴政愣了一下,默默跟在她身后。

    时间太久,他都忘了他和母亲一直都是这种相处模式了。

    院子里种了很多花,其中多为芙蓉,大团大团拥簇,盛开得艳丽,黄白色的小花穿插其中,衬托得这份艳丽更加显眼,更加妩媚。

    赵姬看着院内布置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就知道异人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嬴政看着赵姬身上的红色长裙,小声说:“母亲,你要不先去换一身淡色的衣服?我和阿父都在孝期。”

    说着声音就消沉了下来,母亲这个行为不仅仅是不尊重他和阿父,更是不把曾大父放在眼里。

    赵姬轻扫了嬴政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眼睛却冰冷极了,“政儿,你现在真是长大了,过了几年好日子忘了母亲了是吧?”

    嬴政赶紧抬起了头,有点慌乱地说:“怎么会,儿子一直都很想您。”

    赵姬可不在乎,冷笑道,“今日异人当场给我难堪也就算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也来指点我了?”

    赵姬把刚刚受的气尽数撒在嬴政身上。

    “怎么?当了几年秦国公子就忘了你跪在地上求人的模样了?你和异人一样,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嬴政眼里含泪,不知道自己就是一句提醒怎么就惹得母亲不开心了。

    黑一听这话心疼,上前一步笑得虚伪,“赵姬夫人,以您目前的身份,如果不是有小公子和公子,恐怕早已被守城军带走了,还请慎言。”

    赵姬听到这话恢复了冷静,淡笑道,“怎么?我教训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又垂眼看向了嬴政,“你说是吧?政儿。”

    嬴政快速眨了几下眼,嘴角下撇,低声道,“母亲,大父孝期未过,衣着宜素淡,您先去看看内室合不合心意吧。”

    赵姬心里恨得牙痒,小崽子翅膀硬了,居然敢对她这么说话,还在一个奴才面前让自己这么没面子。

    走进内室,木材统一用了赵姬最喜欢的金丝楠木,床帏用绿色的纱布一层层垂下,床上的布料是千金一匹的楚绣,很符合赵姬的心意。

    衣柜门是敞开的,里面颜色鲜艳的衣服都被收了起来放在下面,垂挂着一件件素色但花样繁多的衣裙,伸手拎起一件还可以看到上面纹着大大小小芙蓉的图样。

    赵姬心情有几分愉悦,手指拂过一旁的首饰桌,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异人的心意我收到了,还不错。”

    嬴政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

    他的心意也是阿父的心意,母亲满意就好。

    第105章 黑一可不惯着她,直接出声道,“这是小公子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为您……

    黑一可不惯着她, 直接出声道,“这是小公子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为您精心整理准备的。”

    嬴政听到这话唇角上扬,刚要对母亲说这是应该的, 就看到赵姬只是眼神轻飘飘地扫了自己一眼, 然后淡淡道, “哦。”

    嬴政原本开心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但还是强撑着给赵姬介绍完之后才行礼告退。

    等一出门,嬴政眼里就忍不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黑一叔叔。”

    黑一心疼得不行, 赶紧弯腰安慰, “没关系的小公子, 许是长时间不见, 赵姬跟您置气呢,等公子忙完你和公子一起去把问题说开就好了。”

    黑一也没办法啊,当着人小公子的面骂当娘的狼心狗肺, 怕是他黑一第一个死,这种艰难的任务只能是交给公子。

    公子,黑一还想为您多效力几年, 这种难题还是您自己解决吧。

    嬴政也像是被黑一安慰到了,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泪花逼了回去,安慰自己, “你说的很有道理。”

    黑一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想给自己两巴掌, 嘿,没想到吧,你的胡话小主子居然听进去了, 这还不如杀了他。

    嬴政看着一言不发的黑一,笑了一下, 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花,“黑一叔叔,我知道你们心疼我,但是母亲也很辛苦,她一个人在赵国也很辛苦,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

    嬴政说完还点了点头,既是在肯定自己说的话也是在安慰自己。

    黑一内心苦涩极了,但还是强笑道,“小公子说得对。”

    嬴政带着黑一去找子楚,看到子楚再忙也不急着上前,站在一边等候。

    子傒看到嬴政来了也不时不时嘲讽子楚两句了,走到嬴政面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记得嬴政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宫里喂安安。

    嬴政也没想到子傒伯父会主动跟他说话,反应过来赶紧说,“今天是赵国使臣到来的日子,我母亲也被送回来了。”

    子傒自然是知道的,刚刚他还嘲笑了子楚,不过他在嬴政面前也不像个刺猬一样随时扎人,对嬴政说:“然后呢?”

    嬴政不解,“我来接母亲,顺便和阿父一起回去。”

    “你那母亲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子傒突然来了一句,看到一脸不解的嬴政,没忍住又提醒了一嘴,“她连大父的丧礼都不放在心上,说明她本身就不认可你们。”

    嬴政听懂了,对子傒笑了一下说:“谢谢伯父,不过我相信母亲。”

    子傒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信什么信,他看这父子两真的是蠢到家了。

    不想跟蠢货说话的子傒拂袖离去。

    子楚看到后走过来笑着问,“不愧是阿父的好儿子,你跟子傒说了什么?”

    嬴政把自己和子傒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逗得子楚直笑,只是子楚的眼睛漆黑看不到一点笑意,完全是自己脸上扯出来的笑。

    跟自己不对付的兄长也能够看出赵姬的不对劲,子楚怎么会看不出来。

    如果不知道赵姬曾经对政儿做的事,子楚自然也会心疼赵姬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异国的不容易,就算赵姬做了点什么,子楚也会极力压下去,对赵姬更加宠爱让她宽心。

    但现在子楚却心疼不起来,一边宽慰嬴政,一边心想得想个主意让赵姬安分下来。

    子楚伪装得很好,嬴政也没有看出阿父心里的心思,反而一脸期待地等着子楚忙完,子楚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儿子的脸蛋,笑着继续去忙。

    收到子楚眼神的黑一走到子楚身边悄悄说着什么,嬴政一看就知道黑一叔叔肯定是在跟阿父汇报母亲刚刚的行为,他不管叮嘱还是不叮嘱,黑一叔叔都会如实告诉阿父的。

    嬴政叹了一口气,心想等大父忙完之后一定要好好跟阿父说一下,母亲说不定是在生气他们没有早点把她接回来。

    希望大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怪罪于母亲。

    子楚听完之后眼神冰冷锐利,嘴角的笑意看不出丝毫温和,反而带着杀气,随即情绪重新稳定了下来,对身侧的黑一说:“继续跟着政儿,不用担心他生气。”

    黑一拱手应了下来,心想他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是他一个外人夹在这种家事里怎么可能不担心。

    重新回到嬴政身边后,只听到嬴政用一种了然的目光说:“黑一叔叔,你不用替我生气,我能理解母亲。”

    黑一垂着头一言不发,他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哑巴,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嬴政也不指望自己说一两句话就能改变他人的看法,叹了口气,捧着小脸蹲在路边,有点苦恼地说:“如果蒙恬在就好了。”

    这个时候的蒙恬已经在军队开始训森*晚*整*理练了,不能陪在他身边。

    蒙恬比自己懂得多,也很会讨蒙恬母亲的喜欢,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支点招。

    嬴政苦恼。

    黑一犹豫了一下,道,“小公子要不要去问问您的那些好友,说不定他们会给你一些不错的建议。”

    真希望这个时候[朔庭]大人和[俞凇]大人也在。

    嬴政歪了歪头,觉得黑一说得很有道理,走到子楚身边说了自己的行踪之后离开,子楚悄悄给了黑一一个赞赏的目光。

    那些人比自己更早知道政儿的待遇,赵姬在他们心里怕没有丝毫好感,还增生不少恶感。

    [俞凇]也被秦王柱安排了不少活,一边捶腰一边想老秦王对自己可真好,之前只需要照抄生活中的研究就好,现在好了,不仅用体力,还得用脑子。

    听到嬴政拜访的消息,[俞凇]紧皱的眉头,笑着迎进来,等到没人看到之后立马把嬴政抱了起来,放在凳子上,把手上的公文放在嬴政的手里。

    “崽崽,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嬴政愣了一下,把手上的公文看完之后皱眉道,“现在曾大父去世不久,我觉得不应向外扩张,先把国土上的百姓安抚好,收拢民心才是重中之重。”

    [俞凇]点了点头,把嬴政说的一字不差写在纸上,听到嬴政不说话了,还回头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嬴政不满地鼓了鼓嘴。

    他近两年已经很少做这种小儿姿态了,除了在自己十分信任的人面前,他都是那个可靠成熟的秦国小公子。

    “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嬴政不满地说。

    以前[俞凇]从来都不会这么对自己,嬴政内心还有点小伤心。

    “我知道,我现在这也是正事,不是吗?”[俞凇]有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说:“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处理过这种类似的公务,实在有点头疼。”

    嬴政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俞凇]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形象,他第一次知道[俞凇]也有不擅长的事,而这偏偏是他擅长的事,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呢。

    嬴政双眼亮晶晶的,手里抓着公文不放,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兴奋地说:“我帮你。”

    [俞凇]唇角上扬,眉目温和地看着他说:“好,那就辛苦宝贝了。”

    久违听到宝贝这个称呼,嬴政不好意思地红着耳朵,双眼湿漉漉地说:“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能这么称呼我了。”

    “怎么会?”[俞凇]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不管你多大,你一直都是我们心里的宝贝。”

    他知道今天赵姬返秦,看嬴政这么早就来找自己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俞凇]不想让嬴政再回忆赵姬对他做了什么,他们一群外人吐槽千百遍只会让政崽远离他们罢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政崽开心起来,知道自己的能力和作用。

    嬴政这些年被众人宠得厉害,听到[俞凇]这话没忍住一头扎进了他的胸膛里,泪水悄悄渗入衣襟消失不见。

    “可是我还不够厉害,”嬴政声音闷闷的,丧气极了。

    [俞凇]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还是没躲过,没忍住伸手摸摸了嬴政的后脑勺,拍着他的后背,声音轻柔,“怎么会呢?这个世上没有比我们政崽更棒的了。”

    嬴政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眶发红,但偏偏怀里的小崽还想掩饰自己没有哭,伸手揉了揉眼睛,假模假样打了个哈欠,半抱怨半撒娇道,“我有点困了。”

    [俞凇]也不拆穿他,笑吟吟道,“想睡就睡,我就在这里,又不走。”

    “那还是算了,”嬴政摇了摇头,“我有点事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嬴政气得抬起了头,小脸鼓鼓的,“你不要打断我说话。”

    [俞凇]赶紧点了点头,大拇指食指一合,对嬴政摊了摊手,示意他继续。

    “你说说我该做点什么才能让母亲开心呢?”嬴政捧着小脸有点忧愁,他好像从来都不懂母亲想要什么,也讨不得母亲欢心。

    见[俞凇]不说话,嬴政又说:“我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说话了。”

    “政崽,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俞凇]有一下没一下捏着他的后脖颈。

    第106章 “爱也是相互的。”  “我知道,”嬴政点了点头,抬头疑……

    “爱也是相互的。”

    “我知道, ”嬴政点了点头,抬头疑惑地问,“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俞凇]无语, 捏了捏嬴政的鼻子说:“这么久没见, 赵姬有没有对你说过两句关心的话?”

    嬴政摇了摇头, 眼睛黯淡了不少,低声自我安慰,“我当初抛下母亲独自返回咸阳, 母亲怪我也是应该的。”

    [俞凇]算是知道问题所在了。

    捏着嬴政的下巴, 板着一张脸问, “你当初离开的时候跟她说了吗?有没有想过带她一起离开?”

    “当然, ”嬴政点头, 声音低了下去,“但是母亲当初拒绝了我。”

    “那不就对了?”[俞凇]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没有做错什么,留在赵国是赵姬自己选的不是吗?”

    见嬴政陷入了思索, [俞凇]趁热打铁,继续说:“我要说的爱是相互的就是这个道理,你关心她的前提是她也关心你, 但是你见到她之后她有没有关心你,问问你过得怎么样?”

    嬴政摇了摇头,嘴唇紧抿, 一看就是不高兴了。

    [俞凇]也不说点什么了, 摸了摸嬴政的后脑勺让他自己消化。

    能够听进去固然好,但是政崽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感情是会消磨的,次数多了, 赵姬迟早会让政崽失望,如果一次解决固然好, 但是给政崽留下阴影就不好了。

    嬴政在[俞凇]怀里思考良久,最后开口道,“大父现在事情很多,你就暂时辛苦一点吧,等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就会轻松点。”

    他拒绝提这个话题,[俞凇]也不会上赶着讨人嫌,跟着换了个话题说:“可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政崽你能不能教教我?”

    嬴政点了点头,说:“我会找时间给你上课的。”

    [俞凇]笑了,捏了捏他的后脖颈,说:“那我就提前谢谢宝贝了。”

    从[俞凇]府里出来之后,嬴政也没有心思去找[朔庭]了,回府到练武场,抽出长剑把剑鞘往跟随的近侍手里一扔,跃到中间挥舞了起来。

    长剑寒光湛湛,少年身姿挺拔如松,舞动时皎若游龙,谁看了不说一句好一个少年郎。

    练到落日西沉,练到身上发汗,胳膊和腿上的沙袋浸得汗淋淋,嬴政才停了下来,接过一旁的湿巾擦了擦脸上的汗,问,“阿父回来了吗?”

    孟一摇了摇头,道,“公子事务繁忙,刚刚传回来消息让您先安歇。”

    嬴政擦汗的动作停了下来,孟一赶紧接着说:“公子说他知道您想做什么,让您再等等,等他忙完就回来和您一起。”

    嬴政垂眸,口是心非地说:“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着急。”

    他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自己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自然不愿拖后腿。

    孟一赶忙道,“小公子如此体贴,公子知道后一定会开心的。”

    嬴政嘴角上扬了一下,然后又抿直,问,“母亲那边有传什么话吗?”

    孟二上前拱手道,“没有,赵姬夫人今日让婢女们给她手指染了丹蔻,现在这个形势,是不是有点不妥?”

    毕竟今天下午公子子楚的大发雷霆早已传到了咸阳每个有心人的耳朵里。

    嬴政咬了咬牙,感觉母亲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阿父已经生气过了,怎么还犯一样的问题?

    “跟我去芙蓉园,”嬴政汗也不擦了,把湿巾放在孟一手里就走。、

    绕过前面的走廊就是芙蓉园,嬴政走到门口又迟疑了,抬手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皱着鼻子说:“我身上太臭了,恐怕会熏到母亲,还是先回去洗个澡把。”

    孟一孟二也不拆穿他的退缩,“公子说得对。”

    嬴政立马转身返回,速度快极了。

    等到洗漱完换上干净衣服后,嬴政眼皮一垂,看着自己的手默默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重新带上孟一孟二去了芙蓉园。

    走到门口对门内的婢女道,“劳烦通报赵姬,儿子嬴政请见。”

    没一会儿,嬴政看着从房内款款走出来的婢女,走进听到她歉意躬身,“小公子,赵姬夫人说,她已经歇息下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嬴政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在想什么谁都不知道。

    婢女见嬴政不说话,颤颤巍巍又重新说了一遍。

    不同于赵姬的猖狂毫无畏惧,她们这些在咸阳,在府内的人很清楚小公子的地位,看到赵姬如此行径,让她们害怕极了。

    嬴政抬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打扰了,我明日再来。”

    婢女连忙欠身,不敢担小公子的道歉。

    嬴政转身后舒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交流,他害怕跟母亲吵起来,也害怕母亲不搭理他。

    明天和阿父一起去见母亲吧。

    屋子里的赵姬抬手看了看自己涂得鲜艳发红的丹蔻,听到婢女回复公子政已经离开后,哼了一声道,“还是这么没用。”

    婢女们纷纷垂头站到一旁,不敢发声。

    赵姬本来以为依照嬴政在秦国的受宠程度,自己回秦也会有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结果异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自己的面子,单是这一点就让赵姬很生气。

    下午子楚那个侍从还敢反驳自己的话,明显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为嬴政出头又怎样,她是嬴政的母亲,嬴政见了她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

    嬴政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成蟜在屋外等着,有点诧异,上前抓着成蟜的小手摸了摸,有点生气地说:“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进屋子里等?”

    成蟜顺势窝在哥哥的怀里,笑着说:“我不这样的话,哥哥就不心疼我了。”

    “怎么会?”嬴政皱眉反驳,“你再这么胡闹的话,我就真的生气了。”

    “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指望谁照顾你?谁心疼你?”

    成蟜眨了眨眼,笑得甜滋滋的,一脸理直气壮,“当然是哥哥心疼我。”

    孟一孟二感受着院子里微微的凉风,对视一眼,很冷吗?

    等进了屋子之后,成蟜里面把外袍一脱爬上床,拍了拍床示意嬴政上来,“哥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了。”

    嬴政自然是应了,上床把成蟜搂在怀里,问,“今天怎么这么晚想起来来我这里了?和楚姬夫人讲了吗?”

    成蟜在嬴政怀里点了点头,眼睛咕噜咕噜转,说:“哥哥,我听说你母亲回来了。”

    嬴政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成蟜多聪明一孩子啊,听嬴政这不想说话的模样就懂了,拍了拍嬴政的腰,说:“哥哥,那你还会最喜欢成蟜吗?”

    “当然,”嬴政一口应了下来,“哥哥最喜欢成蟜,放心。”

    成蟜里面高兴了起来,抬腿放在嬴政的大腿上,乐得开心,“成蟜也最喜欢哥哥。”

    说着还伸长脖子亲了嬴政下巴一口,又立马缩了回来,说:“不管别人怎么说,成蟜会一直喜欢哥哥的。”

    说完之后还不好意地在嬴政怀里扭了扭。

    嬴政被他逗得笑出声,手在成蟜背上拍了拍,笑着说:“好了,睡吧。”

    成蟜听到这话乖乖闭上了眼睛,对嬴政说:“我已经睡着了。”

    嬴政也跟着闭上了眼,兄弟两慢慢陷入了沉睡。

    子时,回府听到手下消息的子楚眼尾一挑,轻轻打开嬴政的房门,眼睛熟悉了黑暗,走到床前看到两个孩子交颈睡得香甜的模样,笑着隔空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等到子楚离开之后,嬴政的眼睛睁开,看着半空中的房梁叹了口气,阿父好像很累。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他重新闭上眼睛把成蟜抱在了怀里。

    成蟜不满地哼了哼,小身子一直往嬴政怀里拱。

    嬴政看这小家伙霸道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杂乱的思想扫荡一空,闭上眼睛真正陷入沉睡。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成蟜坐在空荡荡的床上生闷气,看到走进来的人不是嬴政还抱臂扭身,气哼哼的不搭理他们。

    嬴政练完剑洗漱完听到侍从来报,诧异地挑了挑眉,走进房间看到还坐在床上的成蟜,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问,“这是谁家的小猪?”

    听到声音后,成蟜立马转身扑到嬴政的怀里,气哼哼地说:“哥哥醒来不叫我。”

    嬴政把他抱起来颠了颠,说:“哥哥看成蟜睡得香,没忍心叫你,下次好不好?”

    这个时候嬴政突然理解到了蒙恬说的‘下次一定’有多好用。

    成蟜怀疑地抬头,“真的咩?”

    嬴政听到成蟜的咩,没忍住笑了出声,认真点头,“真的,成蟜还不信哥哥咩?”

    成蟜听到嬴政的‘咩’,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嬴政怀里,抱怨道,“哥哥笑我。”

    “没有,”嬴政赶紧道,“哥哥只是觉得成蟜可爱,成蟜不喜欢的话,哥哥下次不这么说了,好不好?”

    成蟜高兴地扭了扭小屁股,别别扭扭地说:“如果哥哥喜欢的话,成蟜也开心。”

    嬴政轻声一笑,成蟜怎么这么可爱。

    第107章 带着成蟜洗漱收拾干净之后,嬴政把成蟜送回到楚姬那里。 ……

    带着成蟜洗漱收拾干净之后, 嬴政把成蟜送回到楚姬那里。

    听到孟一说今天子楚在府,嬴政立马走到子楚的书房,敲了敲门, 听到许可后走进书房。

    看子楚正在提笔处理公文, 嬴政走上前坐在他的对面, 耐心等子楚处理完。

    等子楚批阅完一篮让手下人整理的时候,看到拿手指在桌子上写字的嬴政,把手里的笔放下, 说:“听黑一说你找我有事。”

    “嗯, ”嬴政坐起来和子楚说,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一起去看看母亲, 你觉得呢?”

    子楚哪能看不出嬴政的小心思, 笑了一下立马严肃地问,“政儿,你想让我做到什么程度?”

    嬴政愣了一下, 原本雀跃的心立马停止跳跃,在胸膛缓慢的跳动。

    他思索了一会儿,给出自己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想让母亲开心。”

    嬴子楚皮笑肉不笑,“即使是让我去哄赵姬开心?”

    嬴政摇头,又点了点头, 一脸坦然地说:“母亲也是您的妻子, 让妻子开心不是丈夫的职责吗?”

    子楚气笑了,站起来走到嬴政面前点了点他的脑袋,没好气地说:“嬴政, 你还记得你的阿父是什么身份吗?”

    “是什么身份都不影响宠爱妻子,”嬴政一本正经地反驳, “如果丈夫不能让妻子开心,那他就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

    子楚见嬴政躲他的手指,伸出大手强行摸了摸嬴政的脑袋,说:“你一小屁孩你懂什么。”

    赢政倔强道,“我就知道。”

    子楚甚至现在跟他解释也讲不清楚,敷衍地说:“等你以后成亲就知道了。”

    嬴政给了他一个白眼,问,“那我们还一起去看母亲吗?”

    子楚今天没出去就是为了这件事,当然一口应了下来。

    嬴政高兴地拉着子楚的手往外走,“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子楚无奈,强行拉住嬴政的胳膊,“别急,你看看我现在穿的这像话吗?”

    赢政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子楚,一身白色素衣,上面银色的暗纹张牙舞爪拼凑成一只跃翅飞翔的鸟儿,头发也梳得整齐,露出精致的五官。

    嬴政点了点头,一脸肯定地说:“很像话。”

    子楚无语扶额,对嬴政说:“你就没发现我衣着有什么不对劲吗?”

    嬴政又看了看,然后摇头,“没有问题。”

    “我知道你很开心,”子楚一脸认真的对嬴政说,“但政儿你不能不顾阿父死活。”

    嬴政疑惑,然后就听到子楚说,“这是我的里衣,我甚至没有穿外袍。”

    嬴政恍然大悟,他就说好像哪里不对劲,但是又都很对劲,原来真是衣服出了点问题。

    “那阿父你赶紧穿衣服,”嬴政催促。

    子楚接过黑一递过来的青色长袍穿在身上,没好气地捏了一把嬴政的脸蛋,说:“下不为例。”

    嬴政赶紧点了点头,连连保证,“阿父放心。”

    子楚心想现在高兴就高兴吧,等会儿有得哭了。

    嬴政还沉浸在要见母亲的快乐之中,忽略了子楚嘴角勾起的坏笑,一旁注意到的孟一沉默不敢吱声。

    等子楚穿好衣服整理好仪容之后,嬴政拉着子楚往赵姬的芙蓉园里走去。

    又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嬴政笑着对婢女说:“我和阿父今天来看望母亲。”

    昨晚的婢女连忙去跟赵姬汇报。

    没多久就出来打开院子大门,连忙迎接公子和小公子。

    和上次进来不一样,这次成功进入院子的嬴政内心充满了自豪与愉悦,好像攻克了什么难关一样。

    子楚注意到他的神色,眼底闪过一抹暗光,笑着问,“就这么开心?”

    嬴政点了点头,一脸的期待,“当然,阿父你见到母亲不开心吗?”

    子楚脸上挂着假笑,仰头望天,“还好,没你开心。”

    嬴政仰头斜眼看他,语重心长的对子楚说:“阿父,开心就要说出来,别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子楚看在他马上就要哭的份上对他忍耐度尚可,拍了拍嬴政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记住你刚刚说的话。”

    嬴政自然是点了点头,他记性很好,当然会记得。

    子楚也不给他解释,大步往前推开房门,一进来就看到赵姬简单盘发,头顶斜插着一支金丝珍珠钗。手拿一柄六菱纱扇,上面粉色红色的芙蓉花开得艳丽,身着一袭朱色的银纹蝉纱丝衣,脚上穿一双云丝绣鞋,晃得嬴政的眼睛疼。

    子楚脸上的笑意立马消失,脸色难看,一脸肃杀之意,“赵姬,你的脑子呢?”

    他昨天敲打赵国使臣的时候没有敲打她是吧?

    赵姬以前明明没有这么蠢。

    赵姬伸出自己涂得红艳艳的指甲,柔荑轻轻柔柔搭上子楚的面孔,语气委屈,“异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子楚抓着她的胳膊把手甩下来,脸色铁青,“赵姬,我昨天说的你都忘了?”

    “记得啊,”赵姬收回手,妩媚的脸蛋一脸疑惑,“可我不是你的妻吗?也要像那些人一样?”

    “去世的是我的大父,你不管是什么身份,单单你的行为都够你死几十次了。”

    “可你不是太子吗?”赵姬尖叫,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扔,“赵人骗我?”

    子楚冷笑,“这话是谁跟你说的你找谁去,秦王不下葬,守孝期不过,我等子孙怎能安然坐上去。”

    “还有,赵姬,如果你再如此不懂尊卑礼仪,不知道自己该穿什么该戴什么,那以后就都不要穿戴了。”

    赵姬见自己最擅长的招数不被子楚接招,赵姬眼睛一扫看到还傻傻站在门口的嬴政,忍不住大骂道,“废物,难道你就看着你爹如此对待我?”

    嬴政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子楚一把抓住赵姬的胳膊,冷笑道,“赵姬,你的错不要迁怒到政儿身上,如果你再不冷静下来,我就要想办法让你冷静了。”

    赵姬听到后深吸一口气,重新站直,把自己的胳膊从子楚的手里抽出来,青眉怒目,“放开我。”

    子楚放开手后就看到赵姬回身坐回榻上,倚靠在床被上,问,“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太子?实在不行你去找吕不韦商量商量?”

    子楚额头青筋直冒,这么多年不见,赵姬怎么愈发偏执了,连话都听不进去了吗?

    “赵姬,不该你管的事你别插手,”子楚声音也冷了下去,担忧地看了嬴政一眼,又警告赵姬,“我不介意政儿有一个水土不服,卧病在床的母亲。”

    嬴政惊讶,有点惊慌地看着子楚。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赵姬该安分还是继续犯蠢由她自己定夺。

    子楚拉着嬴政的胳膊离开,等出了院子之后,子楚有点头疼地看着嬴政,说:“政儿,你知道你的错误在哪里吗?”

    嬴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唇瓣微动,“阿父,可是那是母亲。”

    子楚脸上重新带了笑意,黑漆漆的眼睛紧紧盯着嬴政,像是在看什么瑕疵品一样,“那又如何?如果荀子知道赵姬今天的行为,你猜猜他会不会向君王上奏?”

    嬴政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冰窖中,冷得让人大脑都停止了转动。

    “政儿,”子楚的声音突然柔和了起来,“要做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不只是你自己够出色,你的母亲,你的父亲,追随你的人,都是要被考虑的。”

    嬴政感觉自己的头被人轻轻拍了拍,耳边传来子楚的声音,“孟一,带公子回去。”

    “小公子,属下送你回去。”孟一在嬴政面前说。

    见嬴政还没有动作,咬牙道,“得罪了。”

    伸手牵着嬴政的手把他带回院子里,见嬴政还傻傻没有反应过来,把他带到凳子上,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我的小公子,你在害怕什么。”

    嬴政终于回神,唇瓣颤抖,有点恐慌地说:“孟一叔叔,阿父,母亲。”

    孟一叹了口气,心里悲叹一声小公子命途多舛,但还是安慰嬴政,“小公子啊,长辈们的事就交给长辈,你还小呢。”

    可是他明明已经长得很大了,他已经九岁了,比自己五岁的时候强大了很多,能干了很多,为什么,还是这么糟糕呢?

    孟一见嬴政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赶紧伸手抱着他,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小公子,呼吸。”

    嬴政双手紧握,牙关咬紧,眼眶发红,好像陷入了什么恐怖场景之中。

    急得孟一在旁边叫他,嬴政眼里的泪终于掉了下来,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没用。”

    “什么没用?谁说你没用?”孟一急得团团转,“我们家小公子聪明着呢。”

    嬴政终于回过神,伸手接着从眼眶里的晶莹泪珠,看着自己手里微热的水珠,抿了抿嘴,说:“孟一叔叔,我没事,你先去忙吧。”

    又叮嘱了一句,“这件事不用跟阿父说,我自己能处理好。”

    第108章 饶是嬴政叮嘱过,但孟一还是和子楚说了,子楚听完只是笑了一声,说

    饶是嬴政叮嘱过, 但孟一还是和子楚说了,子楚听完只是笑了一声,说:“相信他吧。”

    说着轻阖眼皮靠在椅背上休息,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案桌, “时间不多了, 政儿这些年被我们宠得傻了些。”

    “怎么会?小公子聪慧着呢,”孟一反驳。

    子楚听完也不反驳,只是轻声笑了笑, 道, “孟一, 你不懂。”

    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而在这之后, 一切都要交给政儿。

    孟一是不懂,但是他知道心疼小公子,他有点不赞同地说:“小公子今天看上去很失落很难过。”

    子楚突然笑了起来, 长臂一伸,趴在椅背上看着孟一,看得孟一毛骨悚然差点跳起来, 子楚才收回视线,慢吞吞地说:“孟一,你是不是忘了, 他是我的儿子。”

    “身为我的儿子, 他要面对的何止是一个狠心的母亲,还有数不清的敌人和来自暗处的刀剑,只是一个赵姬就让你们如此心疼, 是不是有点太宠他了。”

    说着说着子楚若有所思道,“人就应当在挫折中成长, 政儿还是太优柔寡断了。”

    孟一面露不忍,试探性地问,“公子,你的意思是?”

    子楚笑着说:“你说,我再让他出去历练一段时间如何?”

    “一个人,”子楚强调。

    孟一直接跪了下来,恳求道,“公子三思,小公子尚且年幼。”

    子楚反而心里开始琢磨了起来,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吧,让我再想想。”

    劝人不成反而给主子提供了想法的孟一刚出门就给了自己嘴巴两巴掌,让他嘴贱,让他多嘴。

    如果小公子真因为他的缘故被派出别地历练,那他孟一真是死一千次都不足惜啊。

    嬴政还不知道子楚的打算,在自己房间里缓了半天,出来用过早膳之后径直往荀子所在的学宫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老师一定会有办法的。

    在嬴政的心里,不管是蔡泽还是荀子,都是无所不能的智者形象。

    解决不了的问题去找[纯情小妈火辣辣]和[朔庭]他们,如果他们解决不了的,再去找[俞凇],如果[俞凇]也解决不了,那就去找老师。

    嬴政让孟二去蔡泽府上邀请蔡泽到学宫,然后忽略一干人的招呼步履匆匆往荀子的办公屋子里走去,李斯和韩非看到他对他行礼也没有注意到。

    韩非率先替李斯生气,“什么,么,什么,人啊?”

    李斯小肚鸡肠的心思一下子就没有了,反而安慰韩非说:“别生气别生气,你看小公子那么着急,肯定是有要事找老师。”

    韩非在李斯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笑了一下,然后还装做出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他,他太,太,过分!”

    李斯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冷眼看着他表演,冷飕飕地说:“行了,别演了,我没生气。”

    韩非憨憨一笑,问李斯,“真的?”

    李斯没有风度地翻了个白眼,“我敢生气吗?那可是公子政。”

    韩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气。”

    看着韩非如此犯蠢的行径,李斯纵使心里有气也消了。

    而嬴政得到荀子的许可之后一把推开门,端坐在荀子的对面,在荀子抬头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嬴政率先开口,“老师,学生有疑惑,等蔡师来了之后我再说吧。”

    荀子点头,提笔道,“那我继续批阅功课,你也帮我看看这些人写得怎么样。”

    嬴政只能压下心里的焦急,,拿起一旁筐里的作业看了起来。

    上面说的无关是关乎于国家、民生、军事方面的一些话题,学子们纷纷发表其看法,有些人的见解独到,让嬴政也觉得秦国花这么多钱投资确实是值得的。

    荀子偶尔抬眼看到嬴政全神贯注,心里也不禁叹了口气,他这个学生啊,样样都好,就是倒霉了点。

    等到蔡泽来了之后,嬴政立马放下手里的功课迎了上去,搀着蔡泽坐到案桌旁,又给蔡泽倒了一杯由各种调味品泡制而成的茶,给荀子也换了一杯热的,有点苦恼地说:“学生有一事尚且不明白。”

    荀子放下手中的笔,捋了捋发白的胡须,问,“何事烦忧?”

    已经事先被子楚通过气的蔡泽拿起手中的茶杯仔细观摩,老秦人性子粗犷,就连茶具也是如此,好歹也是风雅之物,但是除了在这方面特别注重的人外,还是用的平平无奇的灰陶茶盏。

    嬴政思索间将赵姬与自己的相处略微美化后说出,还用了从[朔庭]他们那里学到的“我有一个朋友”掩饰。

    荀子与蔡泽眼神对视中就已然明白对方的心思,也不拆穿嬴政拙劣的伪装。

    叙述完之后,嬴政不解地问,“难道孝顺母亲也是错的吗?他的母亲受了很多苦。”

    荀子叹了一口气,说,“是老夫的错。”

    嬴政不解地看向他,荀子接着道,“我光是想到了这个世界上又不孝顺父母的子女,却忘了这个世界上有孩子天生爱着自己的母亲。”

    嬴政茫然,歪着脑袋好像在说,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荀子手痒,蔡泽看出来荀子的想法,替他摸着嬴政的脑袋,然后说:“当然不对。”

    嬴政晃了晃脑袋没把蔡泽的手晃下去,也不多做挣扎,就听到荀子继续说:“母不慈,子又何必孝顺?”

    蔡泽笑着说,“有理,所谓的孝顺也应该基于母亲值得的份上。”

    嬴政呐呐开口道,“可是她也很不容易,受了很多苦。”

    荀子漠然道,“身为长辈,一个孩子都懂的道理她难道不懂?孩子体谅做父母的不容易,那父母呢?”

    见嬴政还没反应过来,蔡泽摸了一下嬴政的脑袋说:“虽然众人推崇孝道,但万万不可愚孝,按你所说,除了被丈夫抛下之外,他母亲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源于自身选择,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又怎么能怪罪于孩子身上呢?”

    “更何况他的行为更是对长辈的不孝顺,理应被责罚。”

    荀子也起身摸了摸嬴政的脑袋,叹了一口气说:“你这孩子,怎么越长大反而越发老实了?”

    嬴政瞪大了眼睛,反手指着自己,疑惑道,“老师,你们已经猜出是我了吗?”

    “不然呢?”荀子没好气地说:“这两日你母亲的事谁不知道?不过我倒是不曾想到她竟然能够如此无知。”

    蔡泽道,“一朝得意忘形罢了。”

    嬴政幽怨的声音传来,“老师,我还在这里。”

    蔡泽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淡淡道,“就是说给你听的。”

    荀子拿下耳朵上的笔杆戳了戳嬴政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如此纯孝,我宁愿你如先王一般。”

    老秦王虽然为人被众人诟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性子才是最适合当君王的。

    嬴政现在聪明是聪明,但还是太容易心软。

    嬴政哭笑不得,无奈道,“老师,你们是不是太轻看政儿了,我只是”

    说着说着嬴政陷入了沉默,他只是心疼母亲的苦楚,觉得自己有能力之后就该孝敬母亲,让母亲开心,从而偿还她受的那些苦,也让她知道,她的儿子其实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有能力。

    蔡泽在一旁轻飘飘来了一句,“不怪他,是我的话,我也想衣锦还乡让当初瞧不起我的人夸我吹捧我。森*晚*整*理”

    嬴政涨红了脸,有点羞愧地低下头,“学生知错,不应该攀比好胜。”

    “错了,”荀子把蔡泽放在嬴政头上的手拿掉,双手按着嬴政的肩膀,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说:世上最应该争强好胜的就是你,一个君王如果没有半点好胜之心,那么他的国家就会一成不变,直到被别国吞噬。”

    “你的身上背负着的,是先王的期盼,是秦国子民的愿望,这些人远比你母亲一个人要来得重要,政儿,你要分清楚孰轻孰重。”

    “人不能两全,你不能要求自己既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又要天下人,要你的朋友,你的父母爱你,政儿,你一直都是最聪慧的。”蔡泽在一旁道。

    嬴政把这些话一一都听了进去,原本迷茫的心态扫荡一空,双眼亮得惊人,仿佛里面有无边无尽的烈火在燃烧,“老师,政儿明白了。”

    说着站起身来对两位伸鞠一躬,“政儿多谢两位恩师解惑。”

    荀子和蔡泽笑得开心,坦然接受了嬴政这一大礼。

    荀子语重心长地说:“政儿,其实你也很幸运,如果你是因为这份唯一的得不到的母爱视为你的执念的话,老夫就要跟秦王好好谈一谈了。”

    嬴政现在感觉自己的大脑无比清醒,凤眸一挑,自信地说:“老师,您就放心吧,政儿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懂,他现在已经完全想清楚了,如果母亲还是坚持之前的态度的话,他也要表现出自己应有的态度。

    荀子欣慰,“明白就好。”

    蔡泽慢悠悠来了一句,“我不信。”

    这句话完全激起了嬴政的好胜心,握拳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那蔡某可就期待了。”

    第109章 走前还不忘行礼拜别老师的嬴政出门口突然想起来刚刚众人对他打招呼……

    走前还不忘行礼拜别老师的嬴政出门口突然想起来刚刚众人对他打招呼没有搭理, 循着记忆里的人挨个打招呼道歉。

    荀子和蔡泽在拐角处悄悄探出头来,在嬴政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又悄悄把头收回去。

    在嬴政看不到的地方,荀子捻着胡须说, “政儿被我们两教得是否太过正直了?”

    蔡泽笑得五官狰狞扭曲, 拍了拍荀子的胳膊说:“对人有礼, 对敌人干脆利落,这样挺好的。”

    说着慢吞吞道,“我约摸还能活到政儿登基, 到时候还能给政儿出谋划策。”

    荀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说:“政儿可是说过老夫寿与天齐的, 老夫也努努力。”

    “那我们一起努力, ”蔡泽道。

    谁也没有想到荀子真真正正还辅佐了嬴政相当长一段时间。

    而嬴政回府后也没有再主动第一时间前往赵姬的院子里看她差什么缺什么, 回去换了一身衣服走进[俞凇]府邸,严肃着一张脸说:“我来给你上课。”

    说着还挺了挺不算健硕的小胸脯,感觉自己高大神气极了。

    [俞凇]终于看到小崽不是愁眉苦脸的模样, 也笑着说:“还请小政老师教我。”

    嬴政耳朵发红,凤眸轻瞟,袖子下的小手不好意思地张合, 轻轻点了点头,说:“好。”

    [俞凇]看得更加想笑了,强行憋住喉间的笑意, 坐在嬴政旁边看他拿着公文批注, 一边批注一边解释。

    “像这种简单问候的公文你回个安好就可以了,以后我一定要取消这些废话。”政崽恨恨地说。

    又拿起一本公文,“像这种报告性的公文, 你要清楚他们的官职和所在地方,从而判断说的是真还是假, 然后再给解决方法。”

    说着提笔写了个“准”。

    扭头对旁边的[俞凇]笑了一下,说:“像李伯父这种汇报当地情况并且给出很好的解决方法的公文,我很喜欢,也很赞成他的做法。”

    [俞凇]出声提醒,“崽,你是不是忘了,这些公文应该是我批写。”

    嬴政讪讪的把手里的笔放下,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到时候我陪你去见大父,我会解释的。”

    [俞凇]看着下面已经被游戏系统自动批注玩的公文,上面都是一些完美公文和废话问好,专门用来应付一下政崽,笑了一下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这么快?”嬴政脱口而出,然后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房梁,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的公文都批完了吗?”

    [俞凇]点了点头,解释道,“那天辛苦完政崽后,我根据你批注的公文也处理了个差不多。”

    “那你还,”嬴政说着举起了手里的公文,咬了咬下唇,有点难过地说:“你也在敷衍我吗?”

    “不是,”[俞凇]摇了摇头,上前双手捧着嬴政的小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那些放在上面的公文是我选出来优先给君上看的,我也没想到,我们政崽这么快就来给我上课。”

    看到嬴政缓和下来的脸色,继续说:“幸好这批公文都大差不差,我能够按照政崽的回复照抄,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这么幸运。”

    嬴政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说:“那下次遇到不一样的我再给你讲。”

    [俞凇]也没想到政崽还是这么好说话,满足地叹了口气,有点想笑,又有点担忧,忍不住说,“阿崽,你怎么还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嬴政有点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反问道,“难道你会骗我吗?”

    已经骗过政崽几次的[俞凇]一口否决,“当然不会,但是政崽你的性格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嬴政一脸理所当然,“因为是你们啊。”

    他当然知道不能够随意相信别人,这一点在过去的三年多里曾大父教导过他很多次,他也吃过亏,但是对于玩家们,嬴政还是保持了最初的那份新人。

    他一直记得曾经他们给自己建新房子,带自己返回秦国,教授自己知识的经历,这也让成长后见识了不少人性的嬴政更加珍惜这份真心。

    可以说,嬴政对于信任的人根本不会质疑,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人都是会变的。

    [俞凇]很感动,捏了一下嬴政变得有点尖的脸蛋,无语道,“是我们也不行。”

    他不能保证所有的玩家都是好的,所以政崽最好还是不要太相信人,谁都不行!

    嬴政眨了眨眼睛,没有作声。

    再次进秦王宫,布置和之前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原本深红艳丽的装饰统统取下,换上了统一的素缟,连树上的枝梢都挂着素色流苏,五步一白,十步一悲,好像没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俞凇]也不免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沉默了下去。

    嬴政今天也身着银灰色的外袍,头冠换成了黑色,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

    拜见秦王柱的时候,嬴政看到他那苍白的脸色,心头一慌,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惊慌,低头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秦王柱看到嬴政也进来有点惊讶,笑着招手让嬴政坐在自己的下首,又让[俞凇]坐在另一侧禀报。

    嬴政赶紧先把自己的来意说清楚,说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有一下没一下地偷瞄秦王柱。

    嬴柱听到嬴政的话也不免失笑,道,“这有什么的,寡人允了。”

    嬴政舒了一口气,心想大父人真好,一点都不会迁怒别人。

    [俞凇]将紧要的事禀告给秦王柱,车迅在一旁侍奉磨墨,等秦王柱做定夺并写旨。

    秦王柱提笔后沉默了一下,对着嬴政招手唤他上来,把手里的笔递给嬴政,说:“政儿帮大父写怎么样?”

    车迅磨墨的手一顿,然后继续磨了起来,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一停顿。

    嬴政疑惑,毫不忌讳地问,“大父,为何要政儿写?”

    嬴柱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让寡人也看看政儿的批注。”

    嬴政赧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政儿只是凭借着过往经历随便写写,还需要大父好好检查才行。”

    想到嬴柱的身体,嬴政又改口道,“唤阿父进来看也行。”

    嬴柱被嬴政的孝顺逗笑了,索性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让[俞凇]先行离开。

    等[俞凇]离开后,嬴柱眼睛微眯,对嬴政说:“政儿,赵姬回来这两天是否适应?”

    嬴政点了点头,有点迟疑地说:“只是,母亲的行为让我和阿父恼怒,阿父也已经教训过母亲了。”

    嬴柱看着嬴政,语气微微有了变化,“难道你觉得不该?”

    嬴政立马摇头,道:“秦国的法律就是一视同仁,就算是我的母亲也不例外。”

    说着嬴政声音也低了下来,“只是,我觉得母亲的行为很不尊重我和阿父,也不尊重曾大父。”

    这让夹在中间的他有点不知所措。

    嬴柱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了,伸手继续摸他的脑袋,语气温和又慈祥,“政儿,做你觉得正确的事,这样就够了。”

    嬴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伸手搀扶住嬴政有点虚弱的身体,担忧地问,“大父,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养身体吗?”

    “怎么会?”嬴柱反驳,对上嬴政严肃的小脸,叹了口气说:“唉,最近事太多了,再过段时间大父就没有这么忙了。”

    嬴政想到最近赵摎一致致力于按着那些宗室暴打,在对方恼羞严明要上告君上的时候一脸期待,“赶紧去,不去你是我儿子,老子早就想死了。”

    宗室之人对赵摎这种不怕死并且期待赶紧死的家伙完全无可奈何。

    嬴政嘴角抑制不住地抖动了几下,对秦王柱道,“大父,你没有必要一直坚守曾大父的政策的,曾大父说了,你是另一种君王,没有必要和他一样。”

    听到这话,秦王柱眉宇间的忧愁淡化了一些,问,“那大父想要赏赐亲戚宗族呢?”

    嬴政想了一下,下巴都挤出了双层,“大父,做你想做的就好,您的心里想必早已有了答案。”

    让他们先开心一段时日,等阿父和自己上位之后,这些人该清算还是要清算的,但是谁让大父这个人重感情呢。

    嬴政有点无奈地向。

    嬴柱沉默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愈发真诚了起来,耐心给嬴政解释,“君父在世的时候,不喜宗室,所以寡人想要轿上摆有多足式曲栅栏式食案,两人倚案而食,嘴里还说着什么。宗室该有的赏赐,但这并不意味着寡人会放纵他们,所有人都应该遵循秦国的律法。”

    嬴政点头,说,“大父,政儿知道,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安抚国内,关城门禁止别国发动战争,等休养生息后,秦国大业再度进行。”

    “当然,秦国的大业不能停下,”秦王柱眼睛看向门外,或者说他的心思已经放在了天下,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说,“可惜大父已经老了,接下来的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

    自从老秦王去世后,嬴政分外听不得这种丧气话。

    嬴政赶紧拍了拍他的胳膊,不满道,“不要说胡话,大父也年轻。”

    嬴柱赶紧应和道,“政儿说的没错,大父还年轻。”

    嬴政这才满意。

    第110章 聊完之后嬴政又陪秦王柱用饭,听到秦王柱留他宫内住宿,嬴政毫不犹……

    聊完之后嬴政又陪秦王柱用饭, 听到秦王柱留他宫内住宿,嬴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思索一下之后的日子里该如何对待母亲,如何看待自己。

    而已经整理好自己心情的赵姬也决定好好拉拢一下自己的儿子, 让人去唤嬴政过来却听到嬴政没有回来的消息, 气得又摔了不少东西。

    听到黑一汇报的子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 “优柔寡断,由赵姬去吧。”

    嬴政躺在自己睡了三年的宫殿里,感觉好像还缺了什么, 赤脚绕着房间走了一遍, 最后看到墙上老秦王赐给自己的小金宝剑时, 微微踮脚取了下来, 抱在怀里摸了摸, 低声道,“曾大父,你也觉得政儿是个废物吧?”

    躺在床上入睡前, 嬴政一直抱着小金宝剑自言自语,一边说一边难过,眼里擒着泪, 却忍着不让泪流出来。

    等到嬴政睡着后许久,车迅悄悄走了进来,看到嬴政怀里抱着的小金剑, 眼里仿佛泛起了汹涌的波涛, 又好像奔腾的山洪,却在闭上眼后将一切都收敛。

    屏住呼吸退出嬴政的寝居后,车迅深吸了一口气, 又缓缓吐了出来。

    看到嬴政怀里抱着主子赠给他的金剑那一刻,车迅心里对他对赵姬的偏袒, 对主子死亡的无感的生气都消失了,小公子原来也和他们一样,在思念主子。

    车迅垂眸在纸上写了什么后系到树上的玄鸦脚上,看着玄鸦慢慢飞出宫墙。

    嬴政什么都不知道,一觉醒来之后感觉神清气爽,摸了摸怀里的小金剑,笑着说:“曾大父,政儿明白了。”

    当初不明白的,不解的,在这一场舒服的睡眠中,他有了真切的答案。

    日常练完剑后,嬴政看着过来伺候自己的车迅,开心的对他分享,“车迅伯伯,我跟你说个悄悄话。”

    招手示意车迅弯下腰来,嬴政在他耳边悄悄说:“我昨晚梦到曾大父了,他还跟我说了一会儿话。”

    车迅嘴角的笑意愈发真切,笑着说:“哦?那小公子和君上聊了什么?”

    嬴政得意地晃了晃食指,眉毛一挑,“保密,不过之后你会知道的。”

    看到恢复活力的小公子,车迅心想,也许主子的眼光一直都是对的,小公子还是可以期待的。

    嬴政想到昨晚曾大父那双大手温柔地拥抱自己,嬴政笑弯了眼。

    有些得不到的不是自己的错,也不是自己的问题。

    就像曾大父说的那样,“政儿,你是要做那被爱桎梏的困兽,还是要当秦国的鹤?”

    他以前跟着曾大父看过驯兽园里的动物,那些白鹤身姿优雅在空中翱翔的翩然姿态在嬴政的脑海里展现,同时让嬴政想到隔壁那只毛发被血染得通红的白虎。

    嬴政的眼睛登时红了,他看着老秦王的面孔,对他说:“曾大父,政儿让你失望了吗?”

    老秦王摇了摇头,弯腰伸手揩掉嬴政眼角的泪珠,叹了口气,“政儿,孤一直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嬴政没忍住扑进了老秦王的怀里,对他说:“可是政儿最近做的事一点都不聪明,还让大家很失望。”

    “他们的看法与你何干?”老秦王还是那副不讲理的模样,却轻柔的把嬴政抱在怀里,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孤的政儿,何须在意他人目光,政儿,做你觉得对的事。”

    说着还用另一只手点了点嬴政的小脑袋,“用这里思考。”

    嬴政看到老秦王的身影一点一点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等到老秦王消失不见后,嬴政抬手摸了摸老秦王食指点过的额头,又想起嬴柱对自己说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坐下来慢慢思索。

    这片空间里的白雾随着他的心情分散成团,互相撕扯,最后凝聚成一块,上面的鸟纹呼之欲出,仔细望去,是一只想要腾飞的鹤。

    嬴政站起身来,看着老秦王消失的方向,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坚定取代了之前的迷茫,右手慢慢覆在了腰间的长剑上,“政儿,要做秦国的鹤。”

    拜别秦王柱回府后,嬴政找子楚在书房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流,至于父子两聊了什么什么,也只有他们两知道。

    从书房出来后,子楚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拍着嬴政的肩膀,眼带笑意地说:“政儿,你真没让为父失望。”

    说着还有点遗憾,“本来我还想把你扔出去历练一番的。”

    嬴政脸上的笑意一僵,冷着一张脸把子楚的手挪下去,道,“阿父,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这个程度。”

    子楚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说:“你这小家伙怎么还这么记仇?”

    “有吗?”嬴政反思了一下,否决道,“没有,大家都说我性格好,脾气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子楚说。

    嬴政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不服气地说:“我就是这么表里如一。”

    话说出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对上子楚的眼神,嬴政哼了一声跨步离开。

    等赵姬收到公子政回府的消息,再次请嬴政前往的时候,嬴政手里拿着公文,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眼神冰冷道,“本公子事务繁忙,等到有空自然会前去拜访。”

    第一次直面公子政冷脸的侍女愣了一下,然后行礼赶紧离去。

    而第一次拒绝母亲的嬴政只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好像挣脱了一层束缚一般。

    黑一事无巨细的将刚刚发生的事上报给子楚,子楚笑着说:“黑一,你看着吧,如果赵姬接下来聪明点的话”

    后面的话子楚没有说,黑一垂着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子楚也不在乎黑一的反应,双手往后一背,望着嬴政的所在的院子,瞳孔幽深,时不时闪过点点金光。

    嬴政尚且不知子楚的心思,坐在桌前慢慢拆开蒙恬给自己写的信。

    收到蒙恬的平安信,嬴政扫过心伤的每一个字,看到蒙恬说一切平安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笑,提笔回信。

    【恬:

    我很开心收到你的平安信,你和军队里面的人相处得很好我也很欣慰,最近蒙毅和成蟜都很乖,学习和练武也很刻苦,只是蒙毅偶尔跟我说想你。

    安安比之前又胖了,看到我的时候总要找你在哪,每次听到我说不在的时候都会生气。

    咸阳众人心思翻涌,现在不是你回来的时机,蒙府无恙,一切有我,你尽可放心。

    政】

    写完之后又看了一遍,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又提笔在下面补充了一句,‘保重身体,望君平安。’

    写完后将信递给孟一,道,“送到蒙恬手上。”

    给蒙恬写完信后,嬴政索性去找成蟜和蒙毅。

    本来老秦王想的是等蒙毅再大点也给嬴政做伴读,后来看到成蟜和蒙毅,一个抱着嬴政的腿,一个抱着蒙恬的腿哼唧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两小只经常找哥哥冲对方炫耀,时间长了之后,成蟜和蒙毅的感情反而好了起来,两小只一起做功课一起练武。

    嬴政去的时候两个不知道因为什么打了起来,一会儿成蟜坐在蒙毅的腰上,一会儿蒙毅反倒上面把成蟜按着打。

    旁边的侍卫们在一边冷静自若。

    毕竟已经看了三年多,他们也有经验了。

    嬴政大步上前把两小只分开,把成蟜抱在怀里,无奈地问,“今天又是为什么打架?”

    蒙毅也很不容易啊,比成蟜大了三岁还要注意力道和成蟜打个不相上下。

    嬴政有点同情地看了一眼衣服被扯得极不体面的蒙毅,看他古铜色的脸庞颧骨处有一片发红,又抬起成蟜的小手看了看,已经破皮了。

    嬴政无语极了,拿出玩家们为了涨好感度给自己送的伤药,递给蒙毅一瓶可涂抹的伤药,又拿出一瓶给成蟜涂。

    清凉略微有点刺激的伤药一涂到成蟜的手上就见他红了眼,小手高举,有点不高兴地说:“都怪蒙毅,他的脸皮太厚了。”

    嬴政不悦,教训道,“你再说胡话我就不理你了。”

    成蟜看到蒙毅握着药瓶一动不动,撇了撇嘴,下地走向蒙毅,伸手抓住他的大手,不满地说:“你怎么这么较真,我就是抱怨一下。”

    “抱怨你还有理了?”嬴政拍了一下成蟜的脑袋,说:“跟蒙毅道歉。”

    成蟜扁了扁嘴,有点不甘心地说:“对不起~你就原谅我吧。”

    说着从蒙毅手里拿过药瓶,垫着脚也探不到他的脸,不满地说:“你弯一下腰啊。”

    蒙毅乖乖弯腰,把脸凑到成蟜的面前,成蟜伸手给他上药,一边涂一边说:“你怎么这么笨,我打你你都不躲吗?”

    蒙毅的眼眶突然也跟着红了,问嬴政,“我哥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嬴政摇了摇头,突然明了了这两个小家伙打架的原因,拍了拍蒙毅的肩膀,声音温柔,“你哥今天还给我写信问你是否安好。”

    蒙毅的眼神转向了成蟜。

    成蟜后退两步,就听到蒙毅冷声道,“成蟜,你又骗我!”

    第111章 “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蒙毅抬起胳膊擦了擦发红的眼睛,对嬴政告……

    “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蒙毅抬起胳膊擦了擦发红的眼睛,对嬴政告状,“成蟜说我哥这么长时间还不来找我是不要我了。”

    蒙毅别看现在在别人眼里是个酷哥, 其实还是那个受到一点委屈就哭泣的兄控。

    成蟜做功课做到一半无聊戳了戳蒙毅的胳膊, 懒散地说:“你是不是还没收到你哥的信?我觉得你哥不要你了。”

    蒙毅听到这话瞬间不爽了, 臭着一张脸说:“我看你哥才是不要你了,毕竟你哥在咸阳你都不能天天见到他。”

    成蟜不爽地怒视,“蒙毅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哥对我好着呢, 倒是你哥, 走的时候跟你说过要给你写信吗?”

    蒙毅彻底怒了, 站起来握着拳头说:“成蟜, 你是不是想打架?”

    成蟜跃跃欲试扑了上去, 说:“打就打,来啊来啊。”

    听完全程的嬴政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成蟜,带着成蟜和蒙毅走进房间, 紧紧地关上了门。

    然后继续盯着成蟜看,看得成蟜默默低下了头,两手乖巧地贴在腿两侧, 有点不安地疯狂眨眼。

    “成蟜,你太过分了,”嬴政道, “蒙毅打你你认不认?”

    成蟜蔫蔫地点了点头, 可怜兮兮地说:“哥,我错了。”

    “你好好想想冒犯的是我吗?”嬴政恨铁不成钢地伸手点了点成蟜的额头,戳得他脑门发红, 伸手抓住嬴政的食指。

    又侧身对旁边的蒙毅说:“蒙毅对不起,你就原谅我吧, 你知道的,我就是觉得无聊,没有坏心眼。”

    嬴政见蒙毅犹豫,冷声道,“不许原谅。”

    说着抽出食指把衣袖挽起,冷声道,“成蟜,你这话伤的何止是蒙毅,大家宠你疼你,不是让你恃宠而骄欺负人的。”

    继续道,“每一个为我秦国出生入死的将士都值得尊敬,蒙恬才多大就去了军营,像蒙恬这样的人秦国不在少数,你在他的家人思念他的时候说他不要家人了,这何止是在侮辱蒙氏兄弟,更是侮辱了我秦国的男儿。”

    说着怒火中烧,没忍住给了成蟜后背一巴掌。

    蒙毅看到赶紧站了出来,把成蟜护在身后,拱手对嬴政说:“公子言重了,成蟜只是跟我开个玩笑罢了,他没有那个心思。”

    就是没有这种心思才可怕,嬴政握紧了拳头。

    难怪曾大父说人在娇宠中最为可怕,当年被流放前的秦惠文王、自己和现在的成蟜,就是这样无知的蠢货吗?

    成蟜看到嬴政脸色不对,眼睛一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主动从蒙毅身后站出来,有点无措地说:“兄长,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欺负蒙毅,轻视我秦国的将士的。”

    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但是错了就要承认,这是兄长教他的。

    嬴政看到成蟜勇于承认的样子,反而笑了出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对他说:“像将士们道歉,让蒙毅真心接受你的道歉。”

    成蟜乖乖走到蒙毅面前,伸手抱着蒙毅的腰,白嫩的脸蛋在他胸口蹭了蹭,大大的杏眼真诚地看着他,“蒙毅,我错了,我没想到我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居然这么严重,你别生我的气了。”

    成蟜因为是大家里面最小的孩子,加上他性格乖巧可爱,大家对他难免娇惯了几分。

    蒙毅也是娇惯成蟜的人员之一。

    看到成蟜如此真诚的道歉,蒙毅立马就原谅了成蟜,捏了捏他的脸蛋,说:“行了,我知道你的小脑袋没想那么多。”

    成蟜又乖乖走到嬴政面前,心虚且讨好地抓住嬴政的手,说:“兄长,成蟜知错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他知道哥哥肯定还是在意他的,不然就不是把他带进屋子里教训,而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直接教训了。

    嬴政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捏着成蟜的脸蛋说,“下不为例,刚刚那一巴掌疼不疼?”

    成蟜摇了摇头,乐呵呵地说:“还没有我和蒙毅打架疼。”

    嬴政还是心疼地揉了揉成蟜的后背。

    感受到关心的成蟜笑得杏眼弯弯,主动抱了抱嬴政,又抱了抱蒙毅,主动打开门走了出去。

    对着院子里的侍卫们拱手道歉,“成蟜一时失言,还望各位见谅。”

    侍卫们自然不会想到嬴政想的那一层,他们都是长久跟在成蟜和蒙毅身边的人,自然清楚两位公子之间只是玩闹。

    第一次看到成蟜对他们道歉,一个个赶紧躲开。

    道完歉的成蟜回头对着嬴政眨了眨眼,小胸脯不自觉地挺起,好像在说,哥哥,你看我厉害吧?

    嬴政欣慰地点了点头,心想,玩家们嘴里的成蟜和自己的成蟜完全是两个人。

    成蟜一直都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蒙毅也是一脸骄傲,成蟜这么优秀一定是在他的耳濡目染下才变得这么优秀的。

    成蟜看到嬴政脸上的笑容才放下心来,也不做功课了,寸步不移地跟着嬴政。

    蒙毅也眼巴巴跟在嬴政身后。

    嬴政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两个小尾巴,斜眼看了他们一眼,说:“信在我的院子里,等会儿给你看。”

    蒙毅满足了,嘿嘿一笑,赶紧拱手道谢。

    成蟜眼巴巴地说:“我呢我呢?”

    嬴政没好气地说:“你也可以看,亏蒙恬还在心里问你近况。”

    成蟜不好意思地垂头,伸手抓着嬴政宽大的衣袖,甩了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成蟜真的知错了,你们可别跟蒙恬兄长说。”

    嬴政没有应下来,也没有拒绝。“看你表现。”

    本来要点头答应的蒙毅听到嬴政的话,赶紧改口道,“没错,公子说得对。”

    成蟜幽怨地看了两人一眼,但也不敢讨价还价。

    第一次吃到甜头的蒙毅看着成蟜,心思活络了起来。

    感觉到诡异视线的成蟜顺着目光回瞪了过去,还对着蒙毅挥了挥拳头以示威胁。

    嬴政可不知道这两个尾巴之间的互动,回到屋子里取出蒙恬给自己写的信递给蒙毅,还不忘叮嘱一声,“你们两好好相处,小心点看,别给我弄坏,不然,”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笑得阴冷,“你们两也不想在众人的目光下被打屁股吧?”

    成蟜和蒙毅瞬间老实,两个人手牵手来表示相亲相爱,一脸坚定地说:“哥/公子,你就放心吧。”

    嬴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注视着二人的行为,嘴里喝着玩家们炒好的茶叶炮制的茶水。

    秦国,可以说现在的时代,人们喝茶喜欢往里面放各种各样的香料和奇怪的食材,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喝一口半嘴的香料,味道只能说奇怪极了。

    而玩家们在第一次尝到传说中的香茶时没忍住脸绿,觉得这样的茶入嘴就是一种折磨。

    想着给政崽这个‘小土包子’见见世面,玩家们耗时耗力采摘了不少茶叶专门炒制,给嬴政泡茶喝。

    嬴政第一次喝的时候还有点不习惯这种清淡的味道,但是多尝了几次之后就爱上了这种清茶的味道。

    对此,[朔庭]环臂挺胸发言,“这就是底蕴啊~”

    好一个倒反天罡!

    等蒙毅翻来覆去把信上的每一个字都记在脑子里后,没忍住哭了出来。

    成蟜赶紧踮脚给他擦泪,有点嫌弃地说:“你哥哥这么关心你,你哭什么?”

    蒙毅哭得更大声了,“我就知道我哥哥关心我,我真的是太感动了。”

    成蟜把手里的手帕扔到蒙毅的手上,翻了个白眼道,“真的是白担心你。”

    说完气哼哼地坐在嬴政面前,说:“我知道我错了,但是蒙毅这样真的很欠揍。”

    嬴政把身前的茶杯递到成蟜面前一杯,想起玩家们说的太小的孩子不适合喝茶,又把茶杯端了回来。

    成蟜伸出来的小手放在桌子上抓了个空,有点不解,还有点小委屈,“兄长,你还在生气吗?”

    嬴政摇了摇头,解释道,“没生气,就是你现在的年纪还不能喝,等你再大点给你尝。”

    成蟜立马喜笑颜开,点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哥哥一定要记得。”

    嬴政点头。

    孟二这个时候轻微离开一会儿,很快又回来站在一旁。

    蒙毅哭得眼睛通红,期期艾艾地蹲在嬴政面前问,“公子,我能给哥哥写一封信,你送的时候把我的信也捎上吗?”

    嬴政点了点头,对上蒙毅欣喜的眼神说:“下次,这次的已经送走了。”

    蒙毅并不为此感到伤心,反而一脸欣喜地说:“那我回去好好想想跟我哥说什么。”

    他想说的话很多,怎么才能够如实并且字数相对比较少告诉哥哥呢?

    蒙恬陷入了沉思。

    成蟜看到蒙毅这副模样,也不忍心说什么了,置身处地想一想,如果哥哥离开他去军营的话,他哭着求阿父也要跟哥哥一起去。

    如果哥哥实在生气的话,到时候他再回来。

    嬴政看着突然傻乐的弟弟和一脸乐呵呵的蒙毅,皱了皱眉,心想自己是长大了,和这些小孩有代沟了吗?怎么一下就傻乐起来了呢?

    第112章 解决完两个小尾巴之间的事情几天后,赵摎大肆殴打宗室子弟的事终于……

    解决完两个小尾巴之间的事情几天后, 赵摎大肆殴打宗室子弟的事终于引起了宗室长辈们的怒火。

    可恶,就算这个家伙也是宗室的,但是他们现在一点都忍不了了。

    一群老辈们收拾整理好衣服后面见秦王柱, 见到秦王柱的时候瞬间跪坐在了殿上。

    一字一言的控诉赵摎的行为, 说赵摎的行为引起了多大的影响, 从而请求秦王柱严惩赵摎。

    秦王柱早就知道赵摎的行为了,心里悄悄森*晚*整*理为赵摎的行为鼓掌,但是面上还是要装一下。

    有点担忧地问, “那这些儿郎究竟是为何被揍呢?”

    众老头语塞, 怎么说呢, 因为口出狂言被拉到咸阳的练军地被狂殴了一顿?

    因为嘴上口头花花被揍?

    只有一个老头十分理直气壮, 甚至还十分委屈, “因为赵摎那厮居然觉得我儿脸色苍白不像男子,就把我儿揍了一顿。”

    秦王柱听到这话没忍住咳嗽了几声,伸手制止了车迅过来给自己舒气的行为。

    有点好奇地问, “然后呢?”

    他记得这位族老的儿子,确实是肤色白净,长相柔美, 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和时下的阳刚英俊的男子相貌截然相反,颇受一些女子的喜爱, 其中就包括他的夫人华阳。

    这人每天除了出门展示一下自己的容貌就回府, 没干过什么正事。

    “我儿现在还躺在床上,”老头悲愤道,“还请君上一定要严惩此僚。”

    秦王柱语塞, 立马应和道,“赵摎这个行为确实过分, 寡人一定好好教训他。”

    至于怎么教训,秦王柱也没有说。

    其他人听到秦王柱这话,立马追赶着说:“是啊是啊,还请君上严惩。”

    秦王柱心想,怎么严惩,赵摎巴不得赶紧死了去找他君父,他怎么可能给赵摎机会。

    不管心里怎么想,秦王柱面上不表现出任何心思,依旧是往日那副温和没有脾气的样子。

    “这事寡人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那赵摎?”一群老者看着秦王柱,眼神怨毒,“王上,赵摎太胆大包天了,还请君上严惩,不给老臣们一个交代,老臣们今天就不走了。”

    被威胁了的秦王柱沉默了一下,双手按着膝盖慢慢站起来,两手合拢揣在袖子里,慢吞吞地说:“也好,那你们就在这吧,寡人有事先走了。”

    说着脚步加快走出了大殿,对跟出来的车迅说:“寡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车迅笑着说:“王上脾气真好,如果是先王的话,这些人连先王的面都见不到,就算见到了,先王也会让人把他们架出去的。”

    想到自己当初跟着君父上朝,遇到胡搅蛮缠以死相逼的朝臣,君父嘴上说‘这都是孤的心腹爱臣,怎么能拖出去?来人,架出去!’的场景,嬴柱再是烦躁也不免笑了出来。

    回到正题,嬴柱有点困扰,“你说说,寡人本来是想赏赐这些亲戚宗族的,但是这样做看起来像是补偿了。”

    车迅想了一下,道,“王上还是太过仁慈了,他们这么闹何尝不是在给自己争取利益呢?”

    嬴柱原本堵塞的心思瞬间畅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还是你想得通,去传赵摎。”

    等赵摎来的时候,牛目发亮,显然也是知道那群宗老告状的事了,见到嬴柱单膝跪下的第一句话就是,“王上,你是不是要赐死我了?”

    嬴柱一个仰倒,幸好车迅及时抓住,无语地看着这头倔驴,叹了口气说:“摎将军,不知你愿不愿意信我车迅的话,先王走之前还放心不下你,你做这又是何苦,岂不是辜负了先王的心意?”

    见赵摎不说话,车迅又说:“当初先王最常夸的就是你在战场上勇武杀敌,是个顶天顺利地的汉子,现在车迅在你身上看不出半点,非但如此,我反倒觉得你是个懦夫!”

    对上赵摎不服气的眼神,车迅继续道,“这么多人在为你担忧,你却只想一死了之,你对得起谁?”

    赵摎心里也不是不清楚,但是他就是心里难受。

    被车迅一番职责之下,赵摎原本挺直的背也慢慢弯了下去,嬴柱看到赵摎这番神态,车迅也把自己想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心下不忍,叹了口气道,“赵摎,寡人向来是很看好你的,你再好好想想吧。”

    不多时,嬴政也听到了赵摎被弹劾的事,眼珠一转去找[朔庭]和[纯情小妈火辣辣]诉说此事。

    [俞凇]很聪明,在他面前已经不会说什么关于历史发生过的事了,但是他们两就不一样了,偶尔震惊之余还是会脱口而出一些重要情报。

    不出嬴政所料,[朔庭]本来在帮[纯情小妈火辣辣]整理衣服希求得到一些投资。

    听到嬴政这话,[朔庭]愣了一下说:“难怪赵摎的史料只记载了一小段时间,说不定历史上真就随老秦王走了。”

    [纯情小妈火辣辣]点了一下头,反驳道,“万一是战死沙场呢?游戏说不定只是想给他一个消失的借口才说要陪葬。”

    “那你点什么头?”[朔庭]不满。

    “点头犯法吗?”[纯情小妈火辣辣]叉着腰质问。

    嬴小政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看他们俩吵架一下不会消停,悄悄离开。

    等两个人想要找嬴政评理的时候,发现嬴政人已经不见了,两人悻悻看了对方一眼,撇过头不说话。

    嬴政走在路上的时候思索,赵摎的生平只到今年,那如果他不想死了呢?

    至于战死沙场,嬴政是断然不信的,毕竟能够跟蒙武打得有来有回,并且擅长打仗的将军别说秦国,就算这么多国家加起来也没几个。

    只是赵摎一直喜欢对标蒙骜罢了,再历练几年,赵摎只会比现在更强。

    如果用曾大父劝解将军摎呢?

    他和将军摎的交情也不算浅,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嬴政都不愿意看着赵摎去死。

    嬴政走回府后又去找子楚说了说自己的看法,子楚招手把他唤到身前,看嬴政不解的眼神,伸手掐了掐因为困扰有点微鼓的脸颊,笑着说:“放心吧,赵摎不会死的。”

    见嬴政不信,看到嬴政脸蛋因为自己没有用力就发红的脸蛋,子楚心虚,又捏了捏他的脸蛋,说:“你大父舍不得名将蒙尘,再说了,赵摎死亡会影响秦国的名声,赵摎自己也会想清楚的。”

    身为秦国宗室子弟,赵摎已经任性了一段时间了,该懂事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赵摎就自请回自己当初所在的军营,目光坚毅,“摎会秉承君上的意志一直战斗。”

    嬴柱舒了口气,有点感慨地说:“秦国和君父,包括我,都为有你这样的将士而骄傲。”

    随即下了一道指令,将赵摎明贬暗送到了军营,然后又给这些受害宗族的人从自己私库里赏赐了一些宝贝,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

    等到秦国内部稳定下来不少之后,感受到秦国低糜的氛围,开放苑囿以供百姓享乐,与百姓同乐。

    同时善待老秦王留下的旧臣,赏赐亲戚宗族,力争做到所有人都满意。

    而子楚也在华阳夫人的帮助之下成功上位太子,力压公子子傒。

    也不知道公子子傒是早有觉悟还是另有想法,黑着脸把嬴政带走去附近的村镇溜达了几天。

    黑一见自家公子丝毫不担心,有点着急的跺脚,“公子,公子子傒行为怪状,小公子恐有危险啊。”

    子楚手里端着和嬴政一个口味的茶水,大口饮了一口,说:“放心吧,政儿不会有事的。”

    子傒其实也是个聪明人,只是还是缺少历练。

    子楚看得很清楚,子傒虽然不愿意也不服自己上位,但是也不想让秦国再生事端,更何况他们还知道一个相同的秘密。

    子傒只是想远离咸阳,出去见识见识,又不想让拜托子楚而已。

    另一边,嬴政看着想要跟自己学习如何过苦日子的子傒伯父,沉默了一下说:“没钱就会过苦日子了。”

    看着侄儿格外诚恳的脸蛋,子傒心里恨恨道,这也跟子楚一样是个心黑的。

    看到和子楚长相有点相似的嬴政,子傒更生气了。

    伸手把自己身上贵重的首饰都取下来后,嬴政手都伸出来了,子傒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去。

    看到嬴政期待中不解的神情,子傒勾唇冷笑,“小财迷,想要我的钱,做梦去吧。”

    看嬴小政眼尾都耷拉了下来,子傒觉得浑身不适,从袖子里甩出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赏你的。”

    嬴政看到有东西扔过来,双手往前一接,看到手里的玉佩,抬眼看向一直往前走,头也不回的子傒,唇瓣微动,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最后握拳心想,既然子傒伯父这么想过苦日子,自己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教他。

    如果子傒知道嬴政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咬牙切齿大骂嬴政和子楚一样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可惜~

    第113章 秦王柱登基的那天,下令大赦天下,同时册封华阳夫人为王后,封公子……

    秦王柱登基的那天, 下令大赦天下,同时册封华阳夫人为王后,封公子子楚为太子。

    子傒站在朝臣的最前面, 心甘情愿地跪了下去。

    仪式依旧是荀子主持, 考虑到嬴柱虚弱的身体, 荀子还简化了不少,不能简化的一部分也由子楚代劳。

    而令众人不解的则是,嬴政一直被嬴柱牵在手里, 这是秦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现象。

    朝臣们纵然有意见, 荀子和在朝堂上的玩家们舌战群臣, 荀子讲道理, 玩家们不讲理。

    看到吹胡子瞪眼的大臣, 有的人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吐舌头,“略略略,不服你来打我啊~”

    贱兮兮的模样荀子都受不了扭头, 心想[朔庭]其实还不错。

    一群人力挺嬴政,谁也说不过嬴政的支持者们,只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公子子傒。

    子傒也只是站在嬴柱下首一言不发, 更是让一群反对者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亲眼看着嬴政跟着王上走完君王仪式。

    最后君王向天地祈祷,旨令对百姓们宣布完之后, 嬴柱不按仪式, 侧身低头对一旁的嬴政说:“政儿,大父希望你能够好好正视生活中发生的一切,担起自身的责任, 将来好好带领秦国。”

    嬴政不解大父为什么要越过阿父叮嘱自己,但还是拱手应了下来, 声音清脆自信,“大父放心,政儿一定会善待秦国的百姓,让我秦国更加强盛!”

    嬴柱想要摸嬴政的脑袋,但是想到这是人前又转向拍了拍嬴政的肩膀,欣慰道,“好孩子。”

    子傒在下面默默吐槽,什么好孩子,就是一破小孩,他可记得去周边村子里体验生活的时候,自己想吃口饭都要被小破孩抢大半口,还振振有词说是为了让自己体验苦日子。

    真的是个可恶的小破孩。

    走下祭台,嬴政高兴地拉着[俞凇]的胳膊,一脸骄傲地问,“你在台上看到我了吗?是不是很棒?”

    说着又做出当初的小孩姿态,小胸脯微挺。

    [俞凇]掩下自己的担忧,笑着夸奖,“很棒,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最棒的!”

    嬴政虽然开心,但还是注意到了[俞凇]那一瞬间的不自在,疑惑地歪了歪头,但也没有追着问,岔开话题道,“我今天穿的衣服好看吗?”

    他今天穿的是[纯情小妈火辣辣]专门咨询过荀子规制做的衣袍,和秦王柱一模一样的玄色长袍,内里是白色单衣,长袍上绣着一条气势雄浑的五爪金龙。

    没错,[纯情小妈火辣辣]仗着战国大家图腾并不崇拜五爪金龙,暗箱操作。

    衣摆和袖口用银色绣线纹着小小的安安图样,吃竹子的、晒太阳的、抱头躲雨的,看上去还有一丝童趣。

    脚下的黑色足靴纹样简单,祥云打底,安安躲在云朵下躲太阳,这让看到的人内心更加认定了秦王柱对嬴政的宠爱。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将定国神兽纹在衣袍靴子上的。

    嬴政也很喜欢,尤其是知道这衣服图样是大家专门给他设计的,更加开心了。

    [俞凇]一串夸奖的话张嘴而出,“好看,看着俊美极了,我当时就知道这身衣服除了你没有人能够穿出它的华贵,这样一看,政儿好像又长大了不少。”

    嬴政最喜欢听的就是别人说他长大,他向来是个聪明会体贴长辈的孩子。

    嬴柱的虚弱,子楚的忙碌劳累他都看在眼里,心里也迫切想要长大为他们分忧。

    现在的他其实也能处理不少事,但是总是有人倚老卖老,瞧不上他的年纪,说他年纪尚小是在胡闹。

    即使有秦王柱和子楚给他撑腰,也只是让那些看不惯他的人多一个话柄罢了。

    嬴政嘴角上扬,露出那对小酒窝。

    [俞凇]看着没忍住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心里犯愁,如果政崽知道秦王柱登基后三天就去世,到时候该怎么安慰?

    被戳了酒窝的嬴政抿直嘴唇,抱怨道,“我已经长大了,不能这么对我。”

    “嗯,”[俞凇]轻轻应了一声,再三犹豫还是没有说出口。

    有些时候,提前知道并不是好事,反而是长久的折磨。

    嬴政也不知道秦王柱的身体已然灯尽油枯,前几天医师还给秦王柱诊断说他的身体比往常好转了很多。

    嬴柱刚结束登基仪式就又忙了起来,子楚在旁协助。

    之前赏赐亲戚宗族是用了补偿的接口,现在正逢喜事,自然该好好赏赐一番来表示新王态度。

    嬴柱想的很简单,这群人如果安安分分还好,如果要仗着自己的恩宠仗势欺人的话,子楚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也算是一种光明正大的阳谋。

    子楚的眼神和子傒对上,两人对视一眼又齐齐撇开,看到他就烦。

    [纯情小妈火辣辣]拉着嬴政的胳膊让他转圈圈,欣赏自己的杰作。

    眼里的赞赏满得像是要溢出来,嘴上还在自夸,“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是战国末期最牛的服装设计师,感谢我自己的努力才有这一天,我真的是太棒了。”

    挺胸等着感谢名单的[朔庭]默默转头,视线幽幽地看向[纯情小妈火辣辣],狗东西,你再说一遍呢?

    他放下利益巨大的外贸生意和狗东西一起给政崽设计衣服,现在获奖感言都没有他的存在?

    [朔庭]狠狠磨牙。

    [纯情小妈火辣辣]兴奋得没有注意到[朔庭]的眼神,实在没忍住把嬴政抱在怀里。

    女子的身体和男子不同,柔软温热,有着女子特有的包容和温柔。

    嬴政被很多人抱过,[俞凇]、[朔庭]、两位老师、阿父、大父、曾大父,还有李伯父父子他们,很多人!

    但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子抱,就连母亲都没有这样抱过他。

    嬴政愣怔。

    [纯情小妈火辣辣]大大咧咧,没有意识到问题,大力把嬴政抱起来转圈圈,嬴政瞬间回神。

    “你把我放下来!”嬴政涨红了脸。

    简直是放肆,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他抱起来,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放?

    [朔庭]偷笑,该,这次正在肯定要生她一段时间的气,他是绝对不会提醒的。

    嬴政挣扎着从[纯情小妈火辣辣]的怀里挣脱,有点惊恐地伸出手阻拦,“你别过来。”

    原来女子的怀抱这么可怕,嬴政有点后怕地想。

    [俞凇]刚要说什么,嬴政看到‘桀桀’大笑冲自己走过来的[纯情小妈火辣辣],落荒而逃。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纯情小妈火辣辣]在嬴政背后大笑,嬴政听到后决定生气的时间要再长一点。

    [俞凇]面无表情地看着[纯情小妈火辣辣],你知道你打断了什么吗?

    [纯情小妈火辣辣]丝毫没有意识到,还拉着[朔庭]的胳膊和他讨论刚刚政崽的羞涩,笑得放肆极了。

    子楚很忙,忙着处理公文,和朝恭喜自己的官员们聊天,根本顾不上嬴政。

    忙完的时候已经将近丑时,刚回府就听到黑一禀报的消息,子楚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走到书房,对端正坐在椅子上的嬴政说:“找我有什么事?”

    嬴政一脸严肃,“阿父,对于母亲,你是怎么想的?”

    嬴子楚脸上的笑意收敛,问嬴政,“你先说说你的想法,你想要我怎么处理赵姬?”

    如果嬴政给不出他满意的答案,那么他绝对不会手软,趁他还活着,孩子不足自然要多磨练。

    “今天大父带着我一起走完仪式,”嬴政的话有条有理,“我的地位已经不需要母亲的地位来巩固,成蟜也很懂事,阿父,如果母亲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子恳请你放过她。”

    这一年的时候,嬴政早已想通。

    期间,赵姬也不乏试图拉拢过嬴政几次,但有的时候嬴政忙碌婉拒,就算去了也规规矩矩,眼里没有了当初的期待。

    跳出对母爱的期待之后,嬴政更加冷静成熟了,就连母亲那份心思也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看得越清楚,心里也越发失落。

    子楚冷眼看着嬴政从一开始的期待再到失望冷淡,心里反而满意了不少。

    听到嬴政这次的请求,拖过一边的椅子坐下,捏了捏鼻梁道,“我知道了。”

    赵姬虽然是他的妻子,但是因为她被赵国使臣送回来的行为,子楚就已经思索如何处理赵姬的地位。

    政儿是先王认定的继承人,身份的尊贵不容置疑。

    这一年自己也不是没给赵姬机会,只是赵姬对儿子的傲慢和不带一丝真情的行为,连赢政这个小孩都能看出来,子楚又怎么看不明白。

    理所当然,子楚也放弃了赵姬,如今约束着赵姬的行为只是不想让她出去给嬴政丢脸,一个君王不能有一个活着并且不体面的母亲。

    嬴政得到子楚的回应后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低声道,“阿父早点歇息。”

    子楚应下后嬴政才转身离开,躺在床上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

    第114章 嬴政的开心只持续到了第三天,然后就再次见证了一场死亡。……

    嬴政的开心只持续到了第三天, 然后就再次见证了一场死亡。

    彼时的他正在给秦王柱念公文,一边念一边说自己的看法,子楚在一旁提笔批阅。

    车迅站在一旁给他们祖孙三人煮茶, 看起来其乐融融。

    嬴政念着念着听不到嬴柱的回复, 疑惑地抬头, 看到嬴柱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抬起食指竖在嘴前,悄悄对阿父说:“嘘, 大父睡着了。”

    嬴子楚写字的手一顿, 喉结轻微滚动, 抬手在秦王柱的鼻前试探了一下, 深吸了一口气说:“车迅, 去宣布,王上薨了。”

    车迅煮茶的手一抖,滚烫的水撒了一桌子, 唇瓣发抖,快步朝着殿外跑了出去。

    嬴政听到这话眼睛瞪得很大,有点不敢置信地说:“阿父, 你在说什么?”

    说着自己也把食指伸到秦王柱的鼻前,感受不到呼吸,又把头伸到秦王柱的心口, 试图再次听到心跳声。

    他现在已经十岁了, 这一年也想过再次见一见曾大父,但想尽了办法都没有见到,他不解问过阿父, 却得到了死亡就是再也见不到的回复。

    他懂了什么是死亡,也害怕死亡。

    他伸手抓住秦王柱垂下来的手腕, 带着哭腔说:“大父,你睁眼看看政儿,你别睡。”

    子楚沉默,带着些许感慨道,“死亡,从来都是可以预见的。”

    说着伸手将坐在椅子上的秦王柱抱回了宫殿内室,荀子等大臣赶到的时候将内室挤得没有地方落脚。

    众大臣们悲痛急了。

    平心而论,秦王柱是一个很温和的国君,对待臣子也很有耐心,是秦王室里罕见的好脾气。

    虽然有雷霆手段,但是没有触及到底线的时候一般不会生气,众大臣也不再战战兢兢。

    秦王柱的死亡,意味着他们又要熟悉新的国君,他们可能再也过不上这样的好日子了。

    嬴政眼眶通红,整个人蜷缩坐在床边的地上,荀子看得心疼,蔡泽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两人垂下眼睛一言不发。

    子楚理所当然成了最大的话语人,看着伏在床边哭泣的华阳君后,沉声道,“昭告天下,君上的丧礼一切都由荀子祭酒负责。”

    等一切命令有条不紊地施行下去之后,把嬴政抱在怀里拍了拍,温和安慰,“政儿,你要知道,每个人都会死,你现在的行为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能够做出来的。”

    嬴政的胳膊抱上子楚的脖子,自从她六岁以后就不再让别人抱了,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男子汉尊严了,抽泣着说:“大父怎么会这么突然?”

    子楚沉默了一下,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脖子说:“不突然。”

    在秦王柱登基那天,他后来召集部分大臣说的第一句就是,“君父三天后会来带寡人走,寡人走后,你们要好好辅佐子楚。”

    众大臣惊慌,但心里却将信将疑,只有少数知道内情的人垂头沉默,内心悲痛不已。

    子傒也分到了一部分工作,一边给手下人下达命令,一边心想,怎么赵国送回来的小破孩还算不错,在秦国养大的小破孩如此软弱。

    纵然吐槽,但心里还是存在几分满意,毕竟自从这个小破孩回来后,君父对这小破孩的宠爱就连他子傒都得退让,如果不伤心他才要好好说道说道。

    嬴政也想知道自己今天失仪了,他没忍住,也不想忍,他与大父感情深厚,伤心何必要忍,如果有人不满,他就砍掉那人最在意的亲人的脑袋,看他哭不哭。

    “我就是难过,如果你要因为这件事罚我,那我也认了。”嬴政说。

    子楚无语,内心的伤悲缓解了不少,轻声道,“我罚你做什么,伤心是在所难免的,阿父只是想提醒你一下。”

    嬴政窝在子楚肩颈处的眼睛微动,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抬头盯着子楚的眼睛,“你知道?”

    子楚看着他那双闪烁着怒火的双眸,面上镇定自若,“你说的是什么?”

    嬴政从子楚的怀里下来,站在子楚面前,面上带了几分不服,“你知道大父的死讯?”

    “众大臣谁不知道?”子楚跟嬴政绕弯子,道,“你在怀疑我什么?”

    嬴政眼帘下垂,拱手道,“政儿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解。”

    子楚对他摆了摆手,道,“阿父这里还有事,你去找荀子他们,他们是你的老师。”

    嬴政不解,但还是离开。

    他带着孟一孟二去找蔡泽,看着蔡泽的那一刻就快步上前,给老师行礼后就一脸严肃地问,“老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蔡泽眉毛一挑带动嘴巴抽动,“是关于君上的吗?”

    嬴政点头,“对,政儿不明,想找您问个清楚。”

    蔡泽叹了口气,道,“君上三天前传唤过我们,跟我们说他会在今天跟随先王离开。”

    见嬴政不信,蔡泽又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们也将信将疑,但”

    嬴政拧眉,之前的疑惑变成了曾大父为什么只见大父,而且曾大父为什么要带走大父。

    想着想着就生气了。

    蔡泽多妙一人,一眼就看出嬴政的想法,道,“王上也是一个明君,可惜生不逢时,但人各有命,人是无法与天抗衡的。”

    嬴政不信,但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着实大胆,抿了抿嘴不说话。

    蔡泽也很忙,他本来想的是自己主动辞官后再次上任怎么也得过几年,没想到刚回到咸阳就成了咸阳学宫副祭酒,平时还要额外给公子子楚处理一些额外的任务。

    等到秦王柱上任后,又被封为御史大夫,位上卿,银印青绶,为副丞相,主监察,按照官员日常行为规范弹劾朝廷百官。

    没有一点空闲时间。

    嬴政还是有点不解,“老师,如果单单是这样的话,阿父也能亲自跟我说,为什么非要我来问您呢?”

    蔡泽捏着自己细长的胡须,说:“有些话我们能说,但太子不能说。”

    越是在意,越是亲近,说话越是要谨慎。

    嬴政换位思索了一下,瞬间明了,再次谢过老师的指点提醒,看蔡泽身边一箱又一箱的公文,有点愧疚地说:“老师,政儿打扰到您了。”

    蔡泽也不推辞,点头道,“没错,小公子长大了。”

    说完就推给嬴政一箱公文,道,“先试试手,等你被封为太子有了自己的封地之后,会更方便。”

    嬴政接过笔,坐在另一张桌子前提笔处理了起来。

    看到有人弹劾蜀郡太守李冰自行养兵的公文,皱眉不信,但还是耐心看了下去。

    越看越荒谬,气得嬴政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公文递给蔡泽,说:“老师,此人实在荒谬。”

    蔡泽看完上面的公文,道,“也不是没有道理。”

    嬴政看到蔡泽的表情,生气极了,“老师您也怀疑李伯父?”

    蔡泽叹了口气,轻轻抬手制止嬴政要说的话,开口问,“这上面说的哪一句话不对?你一一道来。”

    嬴政伸手指着上面的字句,一一念了出来,“蜀郡大肆兴修工程,男女老少皆有序训练,建庙让百姓供奉他们父子二人,还雕刻了一只巨龟放入岷江。”

    念完就开始反驳,“什么大肆兴修工程,明明就是为了解决蜀地的旱灾水涝之患,更何况把巨龟放入岷江怎么了?”

    “建庙更加荒谬,这事我是清楚的,当初留在蜀地的那些人当初跟我说过,是百姓们为了感谢李伯父和李二郎,悄悄修建的,李伯父屡次制止被百姓们反对抗议,后来还是我批准的。”

    “至于男女老少皆有序训练,”嬴政卡壳了一下,说:“修建工程自然要人体力好,不训练怎么能行。”

    说着自己都有点心虚了起来。

    蔡泽点了点头,说:“你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吗?”

    嬴政点头,“我知道李伯父的品行,他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说完又道,“不对,应该说,比起爱子,他更加爱民。”

    蔡泽摇了摇头,无奈道,“小公子,身为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派人去查一下,岂不是更让人信服?”

    嬴政也就是关心则乱,如果换个人的话他肯定也是这个做法,但是看到李冰被冤枉误会就下意识反驳。

    等蔡泽说玩之后,嬴政也冷静了下来,不高兴地说:“难道我的看法不算是看法吗?”

    “算,”蔡泽点头,“但是你只注重你的看法时,那就错了。”

    “你的眼睛不可能看到天下的每一处角落,知晓一切,所以才有了督察的存在,他们就是你的眼睛,眼睛看到的,再派耳朵和眼睛去检查,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该做的事。”

    蔡泽笑着看向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嬴政不寒而栗,“政儿,谁都可以感情用事,唯独君上不能。”

    “如果决策者都不能公正严明,只相信自己相信的,那么这天下该怎么办呢?”

    他大脑清醒极了,嬴政从蔡泽手里接过公文,干巴巴地说:“没有下一次,我会让人去查的。”

    第115章 子楚和之前的秦王柱一样,依旧守孝一年后再登基,诸位大臣职位待遇……

    子楚和之前的秦王柱一样, 依旧守孝一年后再登基,诸位大臣职位待遇不变,依旧奉行秦王柱的恩令。

    秦王宫, 昏暗的大殿里, 只有零星的光线顺着窗框溜了进来, 才让大殿显得不是那么令人害怕,也能够显映出殿内两人的身形。

    子傒神色复杂地看着子楚,“我是不会恭喜你的。”

    子楚身姿挺拔, 颔首道, “我知道, 将来政儿就拜托你了。”

    子傒冷哼一声, 道, “你的儿子能够打破该有的轨迹,难道你不想尝试一下吗?”

    子楚又露出了让子傒厌恶的虚伪的温润笑容,道, “你怎么知道顺应天命有时候就是在打破原有轨迹呢?”

    毕竟,在原有轨迹里,自己可不会这么顺利的当上太子, 成为秦国的王。

    子傒不甘心地说:“让我出去游历吧。”

    如果让他还待在咸阳这个地方,他恐怕会忍不住带人造反掀翻子楚,这个没胆量的男人, 他老秦人铁骨铮铮怎么会出子楚这么个家伙!

    子楚从袖子里拿出早已写好盖了章的牛皮纸, 说,“早就准备好了。”

    子傒接过看子楚的眼神更加生气了,一甩袖子气呼呼地离开。

    嬴政则是坐在旁边的偏殿里批阅公文, 面无表情阖眼提笔间已经有了君王之范,双眸冷静, 眉宇自带一抹威严,给他这张秀美有余的脸蛋增添了不少气势。

    安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趴在嬴政案桌下面的殿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嘴里的竹笋,偶尔还要回头看看以往给自己喂吃的的那个两脚兽怎么还没来?

    再不来安安就要生气了!

    嬴政看它时不时看向门口,嬴政就知道安安也跟自己一样想念大父。

    收笔走到安安面前,帮安安把它爪子里面的竹笋拿出来,把笋衣剥了个干干净净之后又塞回安安的手里,语气怅然,“安安,别等了,大父跟着曾大父走了。”

    安安听不懂,一边吃一边哼唧。

    嬴政理解成了安安在应和安慰自己,心情好了不少,拿着梳子给安安梳理了一会儿打结的毛发,又回案桌前批阅公文。

    一边看一边想,如果自己自请去蜀地督察李伯父,阿父会不会同意?

    他知道不应该一面之词,但是他很相信李伯父的人品,也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像弹劾公文里写的那样,只是经过蔡泽提点的他知道应该让督察官检查清楚,让众人知道他们的清白。

    也是经过这次,赢政在这之后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再也没有过冲动要强行用自己的看法说服别人的情况。

    反之,遇到弹劾,他会让人将被弹劾官员的事迹查得清清楚楚,然后公布在众臣,张贴大字报贴在城门口,派人去给百姓们念诵,让百姓们知道秦国的好官有哪些,也让百姓们对官员更有信服度。

    从而加深了百姓和官员之间的联系,让百姓参与到了朝堂中来,从而方便了嬴政后面一些措施的实行。

    嬴政心思烦扰,但也不影响他处理事情。

    再次把身侧的大木篮填满,孟一抱着往外搬的时候,嬴政伸了个森*晚*整*理懒腰,问孟二,“阿父还在忙吗?”

    孟一点头道,“太子殿下在隔壁明光殿。”

    嬴政小手往后一背,迎光眯着眼道,“你说我跟阿父说想去蜀地,他会同意吗?”

    孟一哪敢揣测,拱手道,“属下不知。”

    嬴政也知道从孟一这里得不到回答,心里长叹一口气,说:“算了,我现在就去问问。”

    嬴政走过去的时候子楚已经跟仔细说完话,一个人站在殿里,仰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嬴政悄悄走过去,本来还想吓子楚一跳,没想到子楚突然转过身来,嬴政反而被吓了一跳,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道,“阿父,我有事想找您商量一下。”

    子楚听也没听,直接说:“我同意了。”

    嬴政问,“你都不问我有什么事吗?”

    “不就是想去蜀地调查李冰父子吗?”子楚直言道,“除了这个,我不知道你还想做什么。”

    嬴政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夸奖道,“你真聪明。”

    子楚颔首接下儿子给他的夸赞,道,“不过,你只是副巡检官,一切都要听从监御史夏无。”

    嬴政立马一口应了下来,他相信李伯父等人是无辜的,不管是谁调查,肯定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子楚索性拾袖写了一道手令递给嬴政,又对他说:“行了,回去收拾,明日出发。”

    看着嬴政的背影,嬴子楚陷入了沉思。

    每换一任君主的时候国家都会动荡一段时间,即便自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即将上任的秦国国君,但也不缺乏各国派来的间谍和不服自己的臣子贵族捣乱。

    嬴政的离开也是一种保护,如果嬴政在咸阳的话,说不准还要被人抓住什么话头挑拨父子关系。

    虽然他相信政儿,但是这种麻烦能少就少。

    因为是私下调查,夏无小队只有三十个人,皆是精锐,保证性命攸关的时候会第一时间保护嬴政的安全。

    夏无对此只是叹了口气,毕竟一旦有事发生,他也是第一时间豁出性命保护公子政的人之一。

    只是,三十个人,是不是少了点啊?太子您是不是有点太过轻视这件事了?

    等到上路之后夏无就发现,太子不愧是太子,算漏无遗。

    三十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了。

    本来他想的是十个伺候小公子做饭用膳,两个布膳的,摆桌子放凳子的怎么也得四个,伺候洗手擦嘴的两个,这还只是吃饭。

    总要有人在一旁守着提防突然出现个刺客什么的吧,那这样还能有几个人可用?还查不查案了?

    但夏无没想到公子政如此平易近人,自己叉鱼自己烤,在随行路过的村庄换取一些粗粮的时候也是自己出马,笑眯眯的就到手了,根本用不着他们。

    除了平时的衣服换洗,可以说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就连食物也是孟一孟二跪在地上求嬴政收手,才得来的做饭机会。

    嬴政一脸可惜地停手,他之前看玩家们给他做饭的时候就很想尝试学习,但是又怕自己动手伤了那些想要对自己好的玩家们的心,也怕自己浪费食物。

    现在难得出来,秦国的粮食不是那么稀缺,自己也可以亲自动手了,随行的这些人又单膝跪在地上恳求,嬴政无奈只能收手,不过自己会了就好。

    想到这,嬴政思维发散想起了自己那任性的伯父,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尝尝苦日子,结果连鱼鳞都不知道剔除,第一次煮鱼的时候,能煮出黄绿色的鱼汤可真的太厉害了,他连尝都没敢尝。

    伯父颤抖着手端起来喝了一口,两天躺在床上没缓过来,还是看到他坐在床边吃东西不给自己吃,撑着一口气爬起来抢了一口塞嘴里才恢复了胃口。

    吃得眼里含泪。

    嬴政收手看向夏无,第一次主动与对方交流,也不谈李冰父子,说:“大人,您在秦国多少年了?”

    夏无拱手道,“在下十年前来到秦国,幸得秦昭襄王赏识,才让在下有了今天的日子。”

    嬴政反而道,“纵有赏识者,也要本人有出色的才华,是你自己的努力才让曾大父看到,才能任用。”

    接着又在不经意间询问,“那大人你是何方人士?”

    “在下来自楚国,”夏无回道。

    嬴政上眼睑下垂,思索道,秦国现在缺少本国的人才,秦国大多有才华的大臣皆来自于别国,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攻打他们的母国,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还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看来,咸阳学宫的人才得尽快用起来了。

    心里想的是人才,嬴政嘴里还问,“我们这次前去该如何调查?”

    夏无自然是问什么说什么,“去了之后先探寻一下蜀郡的地形与庙祠,再慢慢与周边村民谈话,利诱言探,不外如是。”

    嬴政点了下头,道,“我与蜀郡太守李冰父子相识,有旧谊,不过我不会徇私。”

    夏无自然是相信公子政的,如果他想要为李冰父子说情或者走私情,自然不会是这个态度。

    简单休息后再次上路,嬴政高高骑在马上,再次走上几年前相同的路,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场景,嬴政的心态可谓是不一样。

    身上的大麾覆在马背上,身后那银白色的白鹤活灵活现,仿佛要挣脱衣服飞向天际一般。

    嬴政的手上带着黑色的厚重手套,紧紧抓着马绳,玄色的布条被折了几折遮住他的半张脸,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嬴政双腿紧紧一夹,“驾!”

    马儿飞快跑了起来,刺骨的寒风吹过嬴政的露在外面的肌肤,可嬴政觉得畅快极了。

    是心态的变化,也是权力给予他的自信。

    李伯父,二郎,等着吧,政儿来帮你们了。

    骏马奔腾,将地上的皑皑白雪踏碎碾做泥水,每一步都稳当而急讯,就像之后秦国的发展,快得让人不敢置信。

    第116章  今天更新+营养液加更

    到达蜀郡后, 李冰父子和五年前一样在熟悉的地方等待迎接,嬴政远远看到就眯起了眼睛,被布遮掩的嘴角上扬, 就连眼睛都弯了。

    他手中的长鞭一甩, 紧紧抓着缰绳骑马往前冲, 啸天率先冲了出来摇着尾巴迎接,嬴政在骏马快要踩到啸天时紧紧拽住缰绳。

    翻身从马上下来,对着李冰父子拱手笑道, “李伯父, 二郎, 好久不见。”

    二人笑着拱手行礼, 又对身后也赶来的夏无等人见礼问好。

    嬴政看着跟在李冰父子身后的人的面貌和状态, 面色红润,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穿得厚实, 干净整洁,和之前夏天身上都只批一块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嬴政看着看着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比之前沉稳了不少。”

    对方被嬴政主动搭话, 整个人吓得一激灵,有惊喜也有慌乱,先是学着李大人他们对公子政的行礼方式粗粗对嬴政行了一礼, 然后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白河见过公子, 公子比几年前高大英俊了许多。”

    孟一孟二听到这话就心头一跳,坏了,好话拍到公子心里去了。

    要知道公子近些年最喜欢听的话放在首位的就是身高, 其次就是长相,这个白河一看就是谗言之相, 不然怎么能一下让公子如此开心。

    白河,也就是当初那个主动带领村民下高坡挖沟渠救洪的年轻小伙,长相周正,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看向嬴政的眼里没有丝毫邪念。

    嬴政也笑了一下,道,“你看着也比之前沉稳了不少,现在蜀郡怎么样?”

    这话一说白河有话说了,赶忙道,“很好,好极了,多亏了李大人。”

    “现在咱们蜀郡的村民们都天天锻炼,按当初留下来的侠士们说这样能够强身健体,以后修建工程的时候也能减少伤亡,也没有洪水旱灾,大家都能够吃上饭了,等明年,我们交农定能请个功劳。”

    说着白河就笑了起来,现在秦国的律法严苛,但是功劳也易得,农民做好自己的本质,只要上交的粮食量够足,质量也够好,就有资格被收粮官上报请功。

    夏无也听到了这话,心想李冰此人看着光岸伟正,没想到早已和随从们串好了口供。

    嬴政倒是没有怀疑,他知道李冰的性子,只做不说,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君上会把他们每个人做的事都看在眼里,更何况一切都是为了百姓,没必要邀功。

    眼带笑意,“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们了。”

    白河看嬴政还是这么好说话,得意之下还主动伸手握了握嬴政的手,“哪里哪里,李先生跟我们说了,不能得意忘形,不过是小公子,我觉得也没什么。”

    嬴政惊讶,“是[李玉海]李先生吗?”

    他还以为这个李先生,也就是[肌肉兔]的老师早就离开蜀郡了,毕竟玩家们很少有长时间留在一个地方的,咸阳除外,毕竟自己在那里,发布任务也勤快。

    而其它地方的玩家们要四处走动寻找任务,然后提升自己的实力。

    白河理所当然地点头,骄傲地说:“对啊,李先生说了,蜀地的土地和气候很适合做种植实验,有了李先生的帮助,蜀地的收成比以前好了不少。”

    嬴政把手抽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李冰有感受到了夏无对若有若无地打探,也停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寒暄,对嬴政道,“现下天寒,诸位长途跋涉也辛苦了,咱们先去住处歇息如何?”

    嬴政点头,把手里的马绳递给白河,道,“乌云脾气有点大,如果它不听话,你就来找我。”

    白河连声应下,心想,不愧是小公子,就连马都有脾气。

    嬴政也不装冷淡,以前怎么样现在依旧怎么样。

    这也是他们在路上就商量好的,用嬴政来让李冰父子放下心防,方便调查。

    嬴政走在李冰左侧,有点不满地抱怨,“李伯父,去年大父召您回咸阳您为什么拒绝?”

    李冰解释,“当时正在修建修建分洪用的平水槽和“飞沙堰”溢洪道,我离不得。”

    都江堰由鱼嘴、飞沙堰和宝瓶口及渠道网所组成。

    分水大堤前端开头犹如鱼头,故取名叫“鱼嘴”,它将岷江分成了内外江,西股的叫外江,是岷江的正流;东股的叫内江,是灌溉渠系的总干渠。

    当初玩家们开干挖沟渠做的工程也就是这一部分工程。

    而宝瓶口是当初用火药炸开的裂口,被称为宝瓶口,它不仅是进水口,还以其狭窄的通道形成一道自动节水的水门,是内江的渠首,对内江渠系起保护作用。

    为了控制内江水流的流量,李冰父子作一个高大的石人立在江中,作为观测水位的标尺。

    同时李冰还采取了在江心中构筑分水堰的办法,把江水分做两支,逼使其中一支流进宝瓶口。

    单单这样还不行,李冰为了进一步控制流入宝瓶口的水量,在“鱼嘴”分水堤的尾部,又修建了分洪用的平水槽和“飞沙堰”的溢洪道。

    当时秦王柱传唤李冰的时候,正是工程马上要结尾的时候,李冰脱不开身,只能上奏公文请求延期入咸阳。

    也亏得秦王柱好说话,干脆让他把所有的事处理完之后再谈返回咸阳的事,只是没想到,他到死也没见到离开咸阳之后的李冰。

    再说回李冰的都江堰工程构思,飞沙堰用泥巴,石头不成,李冰用竹笼装卵石堆筑,将堰顶做到适宜的高度。

    当内江水位过高的时候,洪水就会经过平水槽漫过飞沙堰流入外江,以保障内江灌区免遭水淹。同时,由于漫过飞沙堰流入外江的水流产生的漩涡,也能有效地冲了泥沙在宝瓶口前后的沉积。

    并将鱼嘴的分水量分成了一定的比例。

    李冰还作石犀,埋在内江中,作为岁修(对工程进行有计划的整修和养护工作)时候淘挖泥沙的深度标准。

    自此,都江堰正式建成,从此蜀郡成为了“沃野千里”的富庶之地,也为秦国的粮库贡献了不少粮食,也充作秦国战士们出征的军粮。

    嬴政听得入迷,夏无听到后也不免感慨李冰的才华过人,只是终究是眼见为实,夏无不可能因为李冰的功劳就忽视被弹劾的内容。

    嬴政也不在乎,有点兴奋地问,“那我们现在能去看看吗?”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当初自己曾经参与过的工程完全修建好之后长什么样,又该是如何宏大。

    李冰哭笑不得,“小公子,先休整调理一下身体状态如何?等歇息好之后,咱们再去看怎么样?”

    嬴政回头看了一眼和自己一起来的精锐侍从,纵使精锐,眼中的疲惫和身上的状态也能看得出来,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还补充道,“能不能再做点饭食,实在是有点饿了。”

    李冰看着嬴政揉肚子的手,没忍住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嬴政的胳膊,“放心,饭食管够。”

    嬴政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又对李二郎说:“二郎你还记得我当初的承诺吗?”

    李二郎看了眼嬴政,又看了看跟在嬴政身侧的啸天,俊美的脸蛋笑得爽朗,额头上的那个疤痕也更加显眼,“你是说还得溜啸天4天那件事吗?”

    嬴政眼睛一亮,“你还记得。”

    自己当初说的话是真的,但是大家显然不把自己的承诺当回事,李昱应下来的时候看着好像也像是在敷衍自己。

    嬴政没想到李昱李二郎还真记得。

    “哪能忘记啊,”李昱大手试图摸一下啸天,看到不在自己身边又放弃,“啸天每个月都会有几天去当初和小公子溜达的那条路,我就算是想忘啸天也不允许。”

    嬴政低头看啸天的眼神满意不得了,伸手摸了摸啸天的头,毛发依然光滑,让人爱不释手。

    感受到头上触感的啸天兴奋地抬起前爪,然后就伸出舌头把嬴政的手舔了个遍。

    嬴政的脸色瞬间一变,被舔过的手不敢收回大麾,只能保持姿势暴露在空气中。

    啸天还以为这是对自己的认可,舔得更加卖力。

    再次闻到自己想念的气味,啸天恨不得把这个人全身上下都舔一遍来盖过那个带着竹子味的臭味。

    嬴政还不知道两宠之间的争锋相对,心想如果能够换手就好了,他是有点想念啸天,但是也没有想到能够让啸天肆无忌惮□□的地步。

    好嫌弃,不想要这只手了。

    李二郎看出来嬴政的尴尬,憋着笑叫啸天,“啸天,过来。”

    啸天充耳不闻,不搭理自己的主人,一心想要讨嬴政的喜欢。

    李二郎又叫了几声发现没用之后,想要上手被嬴政制止,“没关系,想必啸天也是兴奋,等等洗一下手就好。”

    人就是这么双标,明明一开始是有点嫌弃的,但是看到啸天连主人都不理表现出对自己的依赖和喜欢,嬴政又高兴了起来,看看,自己的魅力可真大啊。

    在玩家们的耳濡目染和夸奖之下,嬴小政也变得自恋了不少,总能够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夸奖自己。

    李昱听到嬴政这么说,悄悄瞪了啸天一眼后放弃了拎它的想法,乖乖跟在李冰身侧。

    嬴政一边伸出手让啸天自己玩,一边跟李冰说[俞凇]他们的现状。

    听到[纯情小妈火辣辣]和[朔庭]在做生意并且已经赚了不少的时候,李冰有点惊讶地问,“荀师居然愿意[朔庭]去做生意?”

    在他们的观念里,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下等的存在,就像现在的吕不韦,将公子子楚救出邯郸,提前投资,但在那些士子贵族们的眼里,这人无愧商人的品行,佞巧之人罢了。

    嬴政反问道,“您就不担心[朔庭]入朝为官之后把所有人得罪个遍吗?”

    李冰沉默了一下,说得好有道理,[朔庭]那个少年看着就不是什么谨慎的人,荀师也宠得厉害,天真极了,真当了官还挺让人不放心的。

    “[纯情小妈火辣辣]姑娘真厉害,”李冰换了个话题,“像这样厉害的姑娘,我上一次听说还是巴郡的巴女清。”

    “巴女清?”嬴政好奇。

    “对,巴清,”李冰也不吝啬,对嬴政解释道,“这个姑娘也是个命苦的,父母早亡,和奶奶住在一起,巴人蓝家独子常年病弱在榻,几年前强娶巴女清冲喜,可惜蓝氏独子身体依旧没有好转,巴女清不忍夫君劳累,主动要求学做生意,现在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女商贾巴清了。”

    嬴政听完后夸奖道,“是个坚强聪明的女子。”

    在当下的世道里,女子做生意,向来不容易,巴清一个被娶来冲喜的女子能够做到这一地步,更加不容易。

    [纯情小妈火辣辣]做生意算是取了巧,她做的是女子服装首饰生意,另外还在咸阳开了一家酒楼,饭菜美味,但由于做饭的香料价钱极高,就算是从游戏商城里购买都算得上贵,酒楼招待的客人也不是一般百姓能够买单的。

    加上[纯情小妈火辣辣]与自己和阿父,老师,还有秦王柱的关系也不错,一些想要走门路,攀附权贵的人为了讨好他们,也会为[纯情小妈火辣辣]的生意买单,更别说味道确实不错。

    同时还有天下第一商人,‘杂学’的代表人在旁教导他们如何做生意。

    天时地利人和,玩家们占尽了优势。

    李冰和嬴政的想法一致,点了点头说:“确实聪慧,一般人在巴清手里可讨不着好。”

    不过他本身对巴清也只是顺带一提,说完又把话题带到了[朔庭]身上,说:“不过我还是挺看好[朔庭]的,他心性单纯,能够让百姓们都能看书,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他光是想想那样的未来就觉得开心。

    嬴政嘴角微翘,“我也觉得,老师虽然嘴上说[朔庭]把知识和铜臭摆在了一起,但其实心里也很自豪。”

    他的学生是心有抱负,想要造福天下学子的。

    “那当然,”李冰也应和道。

    等到了住处之后,嬴政看着房子挑了一下眉,真的是太熟悉了。

    这处院子很大,一排排房屋整整齐齐,院子里摆放了几个石桌,院子里干瘦的树干上还有几道划痕。

    李冰主动介绍说:“这处安静挡风,距离官署也近,房子里面也都清理打扫过,诸位可以放心。”

    嬴政走到树干旁伸手摸了摸那几道划痕,又站在树前对李昱说,“二郎,帮我在树上划一道,看看我这五年究竟长高了多少。”

    李昱上前比着嬴政的身高划了一道,嬴政抬头看了过去,满意地点头。

    李昱看着那个划痕,有点惊讶地说:“政儿居然长高了这么多?”

    长高的那部分足足有嬴政之前身高的一半,等再过几年,还不知道嬴政究竟能长多高。

    “嗯哼~”嬴政得意地点了点头,他再次来蜀地也不乏有让他们看看自己身高变化的心思。

    李二郎从来都是捧场的,立马说:“政儿过不了多久就要高过我了,想想还有点心酸。”

    李二郎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子,怎么可能是嬴政一两年就能追上的。

    但是嬴政偏偏就信了,还一本正经地安慰他,说:“别伤心,像我一样长得这么快的人没有几个。”

    李二郎哭笑不得,“那就谢谢政儿的宽慰了。”

    又对看向房子的嬴政说:“自从你们走了之后,这处的房子阿父经常派人打扫,虽然这次只来了你和孟一孟二,但它们也算是等来了该等的人。”

    嬴政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只来了一句,“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该说什么呢?

    说他们这次来不是叙旧的,而是来调查他们究竟有没有欺君犯上的行为的?

    且不说是机密不能随意暴露信息,就算是能嬴政也说不出如此伤人的话,对方还在怀念当初的旧情,而自己却

    不妥,实在不妥。

    李昱也没有非要嬴政和他叙旧的想法,只是突然想起来随口一提,看到嬴政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笑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一直在发愁?”

    他打断嬴政的自我反省,指了指没有一片树叶的树木,说:“外面还挺冷的,先进屋暖和暖和吧。”

    嬴政听他的话再次走进自己以前居住过的房间,好像和自己当初离开没有什么两样,还是一样的装饰,还是令人安心放心的地方。

    他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壶,手贴在茶壶外壁上也能感受到暖意,想来是有人一直在换水。

    再走近内室,黛绿色的床帏被扎起,露出已经铺好的床铺,看着就无端让人生困。

    嬴政上前摸了一把,也是热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嬴政心想,等调查完这一切,给李伯父和李昱哥一个清白后,就跟他们坦白道歉吧。

    五岁以前的他没有感受过什么关心与爱,但是现在的他很清楚什么是关心与爱护,自己不该辜负他们的关爱。

    公子政不会为私情辜负百姓和秦国,政儿不该辜负李伯父父子两,所以,到时候一定要道歉。

    嬴政捏紧了拳头。

    “咚咚咚,”门被人敲了三下,嬴政听到声音后去开了门,看到李冰站在门外还有点惊讶。

    “李伯父?快进来。”

    李冰抬脚进屋,等嬴政把门关上之后,李冰卸下了在夏无等人面前的伪装,看嬴政的眼神里是含不掩饰的关爱,“政儿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嬴政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伯父请坐。”

    “不管政儿的心事是什么,都不要为难自己,”李冰并不是奔着问嬴政心事来的,“这世上的烦恼事多了,有很多暂时找不到答案,但只要努力,一定能够想出办法,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政儿一直想要把事情做到完美,还重情,刚刚李冰已经从夏无那里知道了秦王柱去世,以为嬴政是在为亲人的离去而忧愁。

    他对嬴政说:“这几年修建工程其实也有人去世,每次我看到他们那些哭到昏厥过去的亲人,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这么着急,但是我又清楚的知道这进度不能停下来。”

    “当初跟我一起来蜀郡的老秦人死了五分之一,有路上生病去世的,也有修建工程去世的,每一个人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再也回不去咸阳,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他们的家人还在,我还在,只要我们记得,他们就还活在我们心里,算不得真正的去世。”

    嬴政听李冰一开始的话还没明白,听到最后懂了,对李冰说:“政儿明白的,大父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王上是个仁君,百姓们会记得他的,”李冰也说自己的心里话,“可惜我自从离开咸阳后就再也没见过君上。”

    嬴政将自己回忆里的大父长相说给李冰听,“大父比以前老了点,自从曾大父去世后,脸色就一直很苍白,身体虚弱,还喜欢和我说曾大父上朝时候的事。”

    李冰听着笑了起来,心想政儿真是个贴心的孩子,明明自己也伤心,但听到自己有点遗憾后立马就开始安慰自己。

    “我好像能够想起来君上的样子了,”李冰说。

    嬴政又有点开心了,原来大父和自己分享回忆的时候是这种感受啊。

    第117章 片刻休息之后,夏无立马带着人在周边展开了探索。  嬴政……

    片刻休息之后, 夏无立马带着人在周边展开了探索。

    嬴政带着啸天慢悠悠走在布了薄薄一层雪霜的地上,李二郎还穿着薄薄的一件单衣,嬴政虽然自己身上穿得厚, 但看上去自己也不自觉跟着抖了抖。

    李昱注意到了嬴政脸上那股有点复杂的神情, 再看看自己, 笑着解释说:“我刚刚才忙完,所以有点热,现在穿着点也不觉得冷。”

    嬴政看着自己略微思索一下, 伸手就要解开自己的外衣, 李昱眼疾手快制止了他。

    “小公子, 我现在身上正热, 和你不一样, 现在天气不好,可不能这样。”

    不过看到嬴政突如其来的动作,李昱在他身上再次感受到了当初熟悉的感觉, 好像嬴政还是那个早熟但偶尔还要照顾的小孩

    嬴政要的就是李二郎快速的亲近,只有亲昵起来,才能从他们的嘴里知道更多消息。

    嬴政乖乖让李昱把自己的衣服系好, 然后继续往前走。

    看到那些偷悄悄看着自己的小孩,嬴政对着他们歪了歪头,看到小孩被自己吓得把头缩回去, 嬴政嘴角上扬。

    李昱知道嬴小政的恶劣性子, 看到他开心了,也跟着笑了起来,说:“跟以前一样。”

    嬴政摇了摇头, 说:“不一样,以前我吓了人不会笑得这么光明正大。”

    他以前也会逗小孩, 但是看到小孩受了惊吓之后,只会一脸无辜的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心里暗笑,现在不一样了,他吓了人还要得意地笑。

    李昱无奈,看着一旁哈气扯着嘴笑的啸天,沉默一下,说:“啸天,你可不能跟政儿这么学。”

    啸天歪头一脸无辜,它只是一只小狗罢了,能知道什么。

    嬴政觉得李二郎是在指狗说政,他知道,但他不改!

    不过说起来,嬴政看着啸天有点好奇地问,“问什么会给它取名叫啸天?”

    李昱看着啸天那摇头晃脑故作憨傻的模样,笑着解释道,“啸天是我随阿父来蜀地的路上捡的,当初大家都以为他活不了了,没想到啸天非常坚强,它挣扎着睁开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天叫唤了三声。”

    嬴政点头,说:“如果以后我有孩子,我就叫他哭哭。”

    毕竟没有小孩是不会哭的。

    李昱实在忍不住了,笑出了声,说:“你才多大啊,就想要结婚生孩子了,还远得很呢。”

    嬴政挥了挥手,一本正经地说:“人总是要未雨绸缪的,我现在想好名字之后就不用担心了。”

    李昱哭笑不得。

    日常话谈完之后,嬴政看着建好的都江堰,走到自己当初挖沟渠的地方,看着上面竖着的巨大石碑,上面的名字密密麻麻,就算是仰着头也看不完上面究竟还有多少名字。

    李昱在一旁解释,“当初为了挖沟渠有人去世也有人受伤,每个人都付出不少,阿父想把大家的功劳都记在这块石碑上。”

    嬴政点头,道,“百姓们一定很感动。”

    因为有人看到了他们的付出,认可了他们的努力。

    李二郎伸手摸着其中一个人的名字,“这是他们该得的,百姓不容易。”

    嬴政回头看他,以前那个笑得肆意,眉宇潇洒的李二郎稳重了很多,成熟了很多,五年前的少年郎,现在眉宇坚毅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嬴政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沉默了一下,道,“我想伯父和李二哥应该料想到我们此番来这里的原因吧。”

    李昱点头,对着嬴政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白牙,“我们相信君上,也相信朝廷的督察,更何况,小公子不会冤枉每一个清白的官员,不是吗?”

    五年过去了,李二郎居然还会拍马屁了,嬴政心里感概,但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夸得还是很开心的。

    骄傲地挺胸抬头,嬴政矜持地点了点下巴,“当然。”

    李二郎看着他又笑了出来,对上嬴政疑惑的眼神,李二郎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政儿比以前开朗了很多,我很开心。”

    五年前的公子政看着早熟,但是眉宇间总给人一种好像有什么压着他,让他不得开心颜的阴霾,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玩家想方设法逗他开心的原因之一。

    但是现在的嬴政,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是一个对自己极其自信的人,没什么困苦能够难到他。

    嬴政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是在他们这些长久不见的朋友眼里,这种变化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嬴政听到他的话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也很开心。”

    他本来想问问为什么要带着百姓集体锻炼,问问那些奏折公文上的弹劾,然后也好在夏无面前解释,但是。

    他想一个能够对于五年前一个小孩的变化都如此开心,一个愿意相信君上,相信咸阳的调查小队,对自己的作为有极大信心的人,自己问对他们来说或许也是一种不信任。

    至于夏无大人,他那么优秀,一定也会更加愿意相信自己探查出来的事实吧。

    想通这一点之后,嬴政就更加理直气壮的摆烂了。

    拉着啸天的前爪想要让它试一下都江堰冬天的水冷不冷,啸天三只前爪使劲扒拉着往后退,但终究不敌嬴政的力气,前爪只是浅浅碰到水面就放声大叫了起来。

    嬴政有点好奇,伸出食指想要浅浅一试,被啸天扑上去将他的手按进了水里。

    嬴政被冰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精神你不少。

    把手抽出来之后就把手上的水渍往啸天的脸上弹,啸天四处逃窜,嬴政紧追不舍。

    李昱在一旁看着他们两玩闹,脸上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李冰带着夏无等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嬴政看到他们后沉默了一下,止住脚步,恢复了一贯的沉稳模样,只是他刚刚跟一只狗玩闹的场景已经记在了大家的眼里,心里。

    嬴政把自己被冰得发红的手收回袖子里,和众人见过礼之后抬头望天,解释道,“重回故地,就先抛下各位大人提前来了,还请莫怪。”

    众人连连否认,他们怎么敢怪罪公子政。

    嬴政想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转身对李二郎说:“我们再到下一个地方看看。”

    李二郎对着诸位大臣告退,等到两人一狗离开众人的视线之后,嬴政有点小小的埋怨,“你怎么不提前提醒我一下。”

    李昱悻悻摸了摸鼻子,其实他也是众人走到森*晚*整*理近前才发现的,他当时也看入迷了,没有注意到。

    嬴政也就是小小抱怨,并不在乎李昱的回答。

    边走边看周遭的环境,比自己上一次离开的时候要好上不少,茅草屋也少了许多,这说明冬天被冻的百姓会少很多,这其中肯定多亏了李伯父。

    他当初在邯郸的时候,最开始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够不挨冻不饿肚子,想必很多人跟他的愿望是一样的,李伯父能够满足百姓朴素的愿望,那他就是个好官!

    不得不说嬴政现在被教得很好,他的老师不仅仅有三代君王,还有荀子和蔡泽,师兄是千古一相的李斯和法家代表韩非,而且还有一群接受了新思想的玩家们。

    他的三观在这些玩家们的耳濡目染之下没有被封建社会下的思想完全覆盖,反而在一次次的碰撞中交融,结合。

    成为了一个新的公子政。

    他想要做的事很多,也在一次次跟子楚谈论如何改变,或许时机还不够好,但是子楚知道,秦国这辆庞大的战车在嬴政的带领下,不会四分五裂,还会更加强大,这就够了。

    在嬴政夏无他们调查的时候,子楚已经展开了自己的征战之路。

    他先是暗中下令蒙骜整装军队,向他说明了自己想要征战的决心,又对赵摎说:“将军,我想要攻打赵国,不知将军可愿相助?”

    赵摎自然是愿意的,愿意的不得了,立马摩拳擦掌,睁大眼睛问,“啥时候?”

    “明年,”子楚淡淡道,“我登基那天就是你可以突袭的时候。”

    赵摎原本火热的心立马冷了下来,一脸不爽地说:“明年那你说个鸟,你明年跟我说会很迟吗?”

    子楚也不在意他的冒犯,相反,他很习惯赵摎的这种说话方式,笑着说:“我就怕某些人会趁我不注意悄悄跑到大父的陵前做一些事。”

    赵摎摆了摆手,十分笃定地说:“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想开了,我可不想到了下面被君上讨厌,更何况死在战场上也算是一桩幸事。”

    子楚见他想明白了,也是舒了一口气 ,抬手拍上了他的肩膀,欣慰地说:“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

    赵摎斜眼看他,“你担心个鸟,我赵摎可不是什么蠢货,能在死前为秦国做一些事,我自然也是愿意的。”

    子楚笑出了声,拍手唤出门帘后面的吕不韦,道,“先生,看来还是您更胜一筹啊。”

    赵摎的眼睛在吕不韦和子楚之间看来看去,一脸恍然大悟,“你们两拿我打赌?”

    子楚一脸坦然,“是啊,你有意见吗?”

    赵摎摊开手放在子楚面前,“五五分。”

    子楚十分自然的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枚秦币放在赵摎手心,说:“赏你的。”

    赵摎也不嫌弃,把这一枚秦币放在怀里,嘴上还嫌弃地说:“你怎么这么穷,还不如你儿子有钱。”

    子楚无语,他儿子那是有钱吗?他儿子那是爱钱爱到钱眼里了,吕不韦都没他儿子爱钱。

    赵摎也不跟子楚继续扯,又把手伸到吕不韦面前,说:“你赢了不得分我点?”

    吕不韦苦笑着把自己腰间的佩玉放在赵摎手里,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两打赌没有赌注。”

    赵摎毫不客气的把佩玉放在自己怀里,顺带还要鄙视一下吕不韦和子楚,“打赌不加赌注,那你们赌什么,跟吃饭没有饭这不一个道理吗?”

    看到两人语塞,赵摎这才心满意足,他们让自己不开心,自己肯定是要他们也不开心的。

    吕不韦前几年被嬴政多次甩脸子之后,也在没了以前逢人就说自己慧眼识人、奇货可居的故事了,行事更加低调。

    子楚看出他的识相,对于吕不韦也更加重用了起来。

    现在也就是守孝期间,等子楚登基之后,肯定是要封吕不韦为相给自己也给政儿留下一个重臣。

    赵摎占了一点点的好处,心满意足离开咸阳宫。

    只余子楚和吕不韦二人,吕不韦有点不理解地说:“子楚为何这么着急?”

    不管是征战打仗还是暗中执行的各种细微政策的改变,这些都让吕不韦大为不解。

    这些事等到登基之后再做也不迟,但看子楚行事总有一种迫切感。

    子楚笑着说:“因为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吕不韦不信他的这个说法,一个以隐忍见长的人走了九十九步,到了最后一步反而着急了起来,这不是子楚的行事风格。

    但吕不韦也是一个聪明人,揣度人心是做生意最基本的技能,也不追问。

    反而调转话题问,“现在大批购入铜铁很容易暴露行为,君上不如将这个任务将给[纯情小妈火辣辣]和[朔庭],我想他们两个人或许会很乐意,也会更加顺利。”

    子楚垂下眼帘,看着吕不韦的面孔说:“不必,他们两还需要锻炼,这件事还需要先生多费心一下。”

    子楚光是想到那两个人不着调的性子就语塞结舌,完全想不到自己如果把这个事交给他们俩之后会捅出多大的篓子。

    吕不韦眼珠一转,想了一下干脆利落的应了下来,回府后转身就把任务托付给了[纯情小妈火辣辣]和[朔庭]。

    两个人又是握拳宣誓,又是目光坚定,“大人,这件事你交给我们算是找对人了,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吕不韦犹豫了一下,他怎么隐约听到的是,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搞砸的。

    “我相信你们,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一定不能外传。”吕不韦再三叮嘱。

    二人齐齐点头,吕不韦勉强相信。

    转头二人就开始联系在别国的好友,说自己想要大量购入一批铜铁。

    一时间铁铜的价钱在各国急速上涨,急得[纯情小妈火辣辣]和[朔庭]赶紧盘点自己钱够不够,能不能再讲讲价。

    当吕不韦从自己在别国的探子那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只感觉天都塌了,说好的不对外宣扬呢?

    对此[纯情小妈火辣辣]和[朔庭]振振有词,“我们只跟自己的合作对象说了,而且还跟他们说不要对外说。”

    两人听到对方一模一样的话,面面相觑,“你联系了几个人?”

    “你联系了几个人?”

    二人又是一愣,“也就五六七八个吧。”

    “也就五六七八个吧。”

    吕不韦在旁边听完全程,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握拳锤头,“子楚啊,是我对不起你,我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啊。”

    二人赶紧走过去把吕不韦扶了起来,嘴里还说:“不至于不至于,使不得使不得。”

    两人赶紧安慰,“没事啊,大家都知道是我们想要购买铜铁,但他们又不知道我们用这些东西干嘛。”

    说着[朔庭]还傻白甜地问,“我们买这些要干嘛?打仗吗?”

    吕不韦内心更加凄凉了,连[朔庭]都能猜到的事,他不信别人猜不出来。

    [纯情小妈火辣辣]听到[朔庭]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抓着吕不韦的手说:“不会真是我们想的那样吧?那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做点什么铜铁首饰售卖遮掩一下?”

    吕不韦摆了摆手,无语道,“你们先让我想想。”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子楚听说这件事后只是沉默了一下,说:“幸好我们不是现在就打。”

    嬴政还不知道自己只是离开咸阳短短时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每天带着啸天四处闲逛,还专门去当初发现小龟和小龟离开的地方看了看,也没再次发现小龟的踪迹。

    嬴政蹲下身遗憾地摸了摸啸天的脑袋,突然眼睛一亮,问,“啸天,你还记得当初小龟的味道吗?”

    啸天努力回想,鼻子还跟着嗅了嗅,嬴政眼睛亮得惊人,“能闻到吗?”

    啸天努力对着天际嗅了嗅,然后汪汪了两声,拔腿就往林子里跑去。

    嬴政也抬脚跟了上去。

    穿过丛林,爬上山坡,又顺着溪流一路往下,嬴政的脸上因为长久的跑动泛上了红意。

    啸天跑着跑着停了下来,两只前爪抛了刨,回头冲着嬴政叫了两声。

    嬴政快步跑了过来,舒了口气,从腰间取下自己的剑鞘循着啸天挖过的地方挖了起来。

    啸天也跟着挖了几下,一人一狗挖了浅浅一个坑之后,剑鞘戳到什么硬物,嬴政立马把剑鞘放到一边,用手挖了起来。

    简单挖了两下之后,嬴政捧着自己挖出来的小龟,抓起衣摆仔仔细细把它身上的泥土擦了个干净,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拍了拍啸天的脑袋,“啸天,走,我们回去。”

    啸天又率先跑到前面带着嬴政回去。

    孟一孟二发现嬴政失踪就开始慌了起来,李昱一边跟他们找一边安慰,“放心吧,政儿都这么大了,他自己心里有成算,不用太过担心。”

    说着说着自己跑了起来,高声喊道,“啸天~”

    孟一孟二无语,这就是你说的不担心吗?

    啸天耳灵,远远听到李昱的声音就跟着叫了起来。

    嬴政脚步一顿,然后跑得更快了。

    李昱听到啸天的声音之后立马兴奋了起来,还回头对孟一孟二说:“你看,我说了不用着急。”

    说完后快步跑了起来,走到嬴政面前细心检查了一番之后,看他没事才放下了高悬的心。

    嬴政也知道今天是自己任性了,略微安抚一下三人之后就往回赶,心想小龟怎么还没什么动静呢?

    等回到住所之后发现众人都在,嬴政心急,只是简单应付了一下他们就回到了房间,把小龟掏出来又仔仔细细把它检查了个遍,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嬴政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有点难过的想,是不是小龟当初救人元气大伤然后死了?要不怎么会一动不动呢?

    李冰最先感受到嬴政的不对劲,对夏无说了两句话之后,敲门。

    嬴政红着眼眶打开门,李冰第一时间看到他的眼睛,赶紧进屋关门问,“政儿这是怎么了?”

    嬴政抿着唇摇了摇头,问,“李伯父,你见识比我多,自古以来神兽救人后力竭身亡的例子多吗?”

    “应该不少,”李冰回了一句后看到嬴政的表情更加悲伤了,话头一转,“不过也有例外,政儿是遇到了什么吗?”

    嬴政抿唇点头,带着李冰回到自己的内室,从被子里掏出小龟给李冰看,有点悲伤地问,“小龟是不是也是这样啊?”

    李冰还真懂点,拿起小龟检查了一下,说:“乌龟在冬天会休眠,也叫冬眠,它应该是冬眠了,没死。”

    嬴政仰头看向李冰,眼睛发亮,看他的神情不亚于看什么救世主。

    李冰着实觉得他可怜又可爱,问,“政儿在哪找到的小龟,又怎么确定它是当初那只的?”

    嬴政指着小龟背上的祥云纹说:“只有小龟背上才有祥云,我记得很清楚。”

    李冰用手摩挲了一下小龟背上的祥云纹,惊奇地说:“那政儿和它可真有缘,能够再次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政儿可要好好对它。”

    他看嬴政这份珍惜无比的模样就知道嬴政是个重情的人,虽然小龟救了蜀地一干人,但也开不了把小龟留下的口。

    嬴政知道小龟只是暂时休眠,也精神起来了,高兴的对李冰介绍了一番自己是如何找到小龟的。

    说着说着还把小龟托在手心举了起来。

    李冰笑着夸奖他聪明,嬴政得意极了,还对李冰说:“啸天也帮了我很大的忙,没有啸天的话我也找不到小龟。”

    “那也要多亏你的坚持不放弃,”李冰说。

    嬴政点头,兴奋地说:“因为它是我找到的,就跟安安一样。”

    李冰也知道咸阳那个出了名的镇国神兽,看着嬴政手上的小龟,说:“那你可要好好对它。”

    毕竟神兽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拥有,如果不好好对待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嬴政看着手里的小龟,语气坚定地说:“一定会的!”

    第118章 嬴政再次找到小龟之后心满意足,知道不能对外炫耀,但又心痒痒。

    ……

    嬴政再次找到小龟之后心满意足, 知道不能对外炫耀,但又心痒痒。

    最后想到了一个知情人,他走到李二郎身边, 背着手有点小显摆地说:“你猜猜我昨天跟啸天发现了什么?”

    李二郎仔细思索一下, 摇了摇头, “想不出来。”

    嬴政得意地说:“你再好好想想。”

    李二郎更加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说:“真的猜不出来,还望小公子好心相告。”

    嬴政笑得更加开心了, 从袖子里伸出一只虚握着的手, 状似不经意间提起,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李昱一看, 这不是嬴政当初捡到的那只小龟吗?

    也跟着笑了起来, 伸出食指碰了碰小龟的龟壳,道,“居然找到了吗?那可真是有缘。”

    嬴政笑眯眯地说:“还真是多亏了啸天, 没有啸天的话我也找不到。”

    李二郎也为嬴政开心,道,“啸天如果知道它能够帮到你, 一定也会开心的。”

    炫耀劲得到了满足,嬴政把手缩回来,乐滋滋地抬眼看着李二郎, 悄悄问, “如果我把小龟带走,会不会影响蜀地的天气和收成?”

    李昱摇了摇头,说:“不会, 如果天气和收成全靠这些神兽的话,那要百姓干什么。”

    李昱这话正好说在了嬴政的心坎上, 悄悄点了一下脚尖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就带小龟回咸阳了,它什么时候想回来我再带它回来。”

    李昱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说,“这可不归我管,你得和小龟商量。”

    嬴政伸手戳了戳龟壳,有点忧愁地说:“但是它还在休眠。”

    李昱想了一下,说:“我或许有办法把它叫醒。”

    说着用盆装温水,用手指试了一下温度之后,小心翼翼把小龟放进了盆里,对嬴政说:“等一等吧,过会儿小龟估计就醒了。”

    嬴政蹲在盆边,如临大敌,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一只后爪从壳里伸了出来,嬴政激动得往前探了探身子,又赶紧退了回去,目光灼灼盯着盆里的小龟。

    看到小龟慢吞吞把头从壳里伸出来的时候,嬴政反而淡定了下来,扯了扯李二郎的下摆,悄悄地说:“你看到了没有?”

    李二郎点了点头,也悄悄说:“看到了看到了。”

    只见小龟的脑袋左右晃了晃,熟悉了周边的环境之后,才慢慢活动四爪,嬴政赶紧说话,“小龟,你还记得我吗?”

    小龟循着声音朝嬴政的方向看了过去,嬴政赶紧伸出食指和它的左前爪碰了碰,然后说:“我是嬴政,我们五年前见过,你愿意和我回咸阳吗?”

    小龟动作停顿,好像是在思考。

    嬴政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紧张地盯着小龟。

    小龟思索片刻之后,缓缓摇了摇头,嬴政有点失望,“为什么啊?你难道不喜欢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吗?咸阳和蜀郡风情不一样,你或许可以体验体验。”

    小龟还是摇了摇头,小爪按在了嬴政的食指上。

    嬴政虽然有点遗憾,但还是选择了遵从小龟的想法,有点不舍的对李二郎说:“二哥,那你们要好好对待小龟哦。”

    见李二郎答应了下来,嬴政又补充道,“如果它想要回归自然的话,就,就放它自由吧。”

    嬴政咬了咬牙,说:“不过要保证它的安全,别让它遇到我这样的人,休息得好好的,还被人挖了出来。”

    李二郎看着他说:“能够再次见到故人,说不定小龟也很开心呢,只是它不想离开生养自己的地方。”

    小龟听到嬴政这话还认真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应和李二郎的说法。

    嬴政看到后原本黯淡的眼神亮了起来,小心碰了碰小龟的爪子,悄声道,“小龟你是在安慰我吗?我就是有点舍不得你,你别难受。”

    李二郎蹲在盆边看着这一人一龟之间的感人场景,没忍住笑了出来,说:“政儿,你现在还在蜀地,你们两之间还可以再相处一段时间。”

    嬴政默默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

    在这之后,夏无继续探查,嬴政带着小龟到处溜达,和之前的路线一模一样,对肩膀上的小龟说:“你还记得之前这里长什么样吗?变化是不是很大?”

    小龟慢吞吞的点头,嬴政开心地说:“也没有枉费你救他们,他们建的庙祠里还有你的石像,百姓们也珍惜这活下来的机会,更加努力地生活。”

    小龟慢吞吞地用喙碰了碰嬴政的脖子,冰凉的感觉让嬴政抖了抖,赶紧把身上的大麾又往小龟的龟壳上盖了盖,生怕它休眠。

    嬴政有点感慨地说:“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活头就能活下来,只要活下来,就会想方设法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嬴政看着在空堂堂的平地上怒喝挥拳锻炼的人们,嘴里喃喃道,“秦国律法,当改。”

    纵使是夏无调查这些天,李冰也没有停止百姓的锻炼,一如既往。

    夏无在调查之后也是沉默,道,“李太守为民着想。”

    人只有身体素质提上来之后,才能够更好地应对天灾,也能够更好的生存下来。

    嬴政对此只是骄傲的抬头,这才哪到哪,你就好好调查吧,保证能够惊掉你的下巴。

    夏无对此又像周边查访,嬴政也不跟着走,一直在周边闲逛。

    又想起什么,问跟在自己身边的李二郎,说:“李二哥,你听说过巴清吗?”

    也只有在用的到自己的时候,嬴政才会叫得如此亲密,李昱对此已经习惯了。

    他点头问,“知道,怎么了?”

    嬴政有点好奇地说:“那你知道她是怎么做到成为一家之主的吗?对了,他们做什么生意的?”

    李昱一点一点解释,“她性子刚毅,但为人能屈能伸,年纪轻轻就嫁了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可能命不久矣,也留不下子嗣,就另辟蹊径,转而让巴家人看出她在经商方面的天赋,一点点做大,让自己身上的筹码越来越重。”

    “只有利益,才能把人紧紧绑在一起。巴清实乃豪杰。”

    “他们是做矿石生意的,小公子需要吗?”

    嬴政摇了摇头,说:“目前不需要,如果需要的话,我到时候再联系你。”

    听出李昱对巴清的欣赏,嬴政歪了歪脑袋问,“难道李二哥就不怕这些女人把男人比下去吗?”

    李昱笑得爽朗,一双眼睛干净又黑亮,“女子又如何,有能力者从来都不分性别,更何况,如果我母亲在的话,蜀地的百姓过得或许比现在还要好。”

    嬴政有点好奇,想了一下又没问,不在身边无非只有一种原因罢了。

    李昱也不沉浸在悲伤中,笑着说:“能造福百姓是好事,能够让自己活得好也是本事,人活着本来就不容易。”

    嬴政想,李二哥是这世上难得的通透人。

    “李二哥,你有想过去别的地方发展一下你的才华吗?”

    李昱清楚的知道嬴政话里的意思,还是咬了咬头,说:“算了,李二郎才疏学浅,知道的不过是点开山造沟的本事,如果抢占了他人机会就不好了。”

    “更何况,”李昱用眷恋的目光看着这方土地,语气温柔,“现在的蜀地还不够好,我和父亲的路不止于此。”

    嬴政打消了把李昱提拔到别处的想法,对李昱说:“我的保证永远有效,李二哥,我相信你的抱负不止于此。”

    李昱笑了起来,眉心的眼纹舒展,灵活得像是第三只眼睛,它看着嬴政,“我知道,如果小公子需要,李昱任君驱使。”

    嬴政伸手和他紧紧握在一起,两人目光坚定,眼底的野心和抱负一览无遗。

    小龟这个时候不小心从嬴政的肩膀处掉了下来,趴在两人的手上,两只前爪搭在两人的手上,好像在为他们见证。

    嬴政没忍住笑了出来,把小龟捧在自己的手心,高举起来看着它说:“谢谢小龟为我们作证。”

    李昱也跟着笑出了声,“我想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件被神兽见证誓言的例子,看来神兽也很相信我们。”

    嬴政点了点头,说:“那当然,因为我们有同一个目标,有着同样的愿望。”

    李昱点头,说:“有能力者不为百姓谋生,那有这些能力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那还是有的,”嬴政慢吞吞地说:“有能力的人单为自己着想,可以享受滔天的富贵和权势。”

    李昱摇了摇头,有点不解地说:“那有什么意思?”

    嬴政看着他说,“个人有个人的想法,有能力享受是好事,端看上位者怎么使用他们的能力。”

    李昱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嬴政将来会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样。

    “如果是政儿的话,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发挥的场所。”

    嬴政眉毛一挑,理所应当地说:“那当然。”

    等到晚上回去之后,李昱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白天说的有点不太恰当,敲开隔壁父亲的房门,将白日里的事一五一十悉数说了出来。

    李冰听完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思索了一会儿道,“儿,这是你的机缘,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被绑在蜀地。”

    李冰爱百姓,但也爱子,在蜀地需要的时候,离不开李二郎,但是现在蜀地已经安稳了下来,他自然是想让李二郎有更好的前途。

    李二郎听完他的话,不满道,“父亲这话我不同意,蜀地很好,儿子在这里也很开心,再说了,蜀地也需要儿子,不是吗?”

    李二郎知道父亲的遗憾,当初父亲和母亲都想去蜀地解决水患旱灾问题,他跟着父母一路来到了蜀地,母亲生病倒在了路上,只剩他们父子两来到了蜀地。

    现在蜀地发展得很好,但这并不是让他离开的理由,他们深爱蜀地这片蜀地和百姓,自己也是一样的。

    李冰没有过多劝诫,只是叹了口气,道,“留下来也好。”

    嬴政不知道李冰父子之间的对话,看到对自己汇报的夏无,心里别提多骄傲了,直到夏无说出明天就可以出发返回咸阳的那一刻,嬴政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手边的小龟。

    嬴政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问,“怎么这么突然?”

    “不突然,”夏无道,“其实前几天就探查得差不多了,只是在下想着,既然已经查了,那么就要查得详细,这样也好向太子上报他们的功劳。”

    “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了,当然要早点还李太守的清白。”

    听到这话,嬴政也顾不得什么不舍了,点头道,“好,那就明日出发。”

    等夏无离开后,嬴政有点不舍地碰了碰小龟的脑袋,说:“小龟,我明天就要走了,要活得长长久久。”

    小龟不会说话,但小龟会用脑袋蹭蹭他安慰他。

    收到安慰的嬴政思索片刻,说:“我明早就托付李二哥把你送回去。”

    然后又摇了摇头,说:“不行,你现在已经不休眠了,该吃什么呢?让他夏天再送你离开吧。”

    一晚上的辗转反侧,天空还是露出了白肚皮,嬴政脸色有点憔悴,把来叫他起床的李二郎拉过来,十分珍惜的把小鬼递给他,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小龟,如果它想离开的话别拦着,但是冬天不要把它送走,我怕小龟饿死。”

    李二郎也十分珍惜的把小龟拿在手里,十足认真地说:“放心,一定会的。”

    嬴政又伸手摸了摸小龟的龟壳以示告别,心想自己不能再贪心了,当初只是想再次见到小龟,现在见到小龟又想带着它离开,可见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冷冽的寒风吹打在嬴政的脸上,让嬴政的大脑愈发清醒。

    他想,只要自己活得足够久,时不时来蜀地看看,那么,他和小龟永远不会只有最后一面。

    他回头看到啸天站在李二郎身侧,小龟站在李二郎的肩膀上,豆大的脑袋伸出来看着自己,他笑着向李冰等人挥了挥手,说:“山水有相逢,我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的。”

    转头却红了眼眶。

    夏无等人和李冰简单聊了两句之后也转身,三十人齐齐策马离开。

    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百姓们悄悄站在村口目送,他们一生收到的好意不多,所以时隔五年他们依旧记得小公子,即使他已经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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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等回到咸阳的时候已经临近过年,但是碍于秦孝王嬴柱的去世,欢乐的气氛还是叫以往压抑不少。

    夏无跟着嬴政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咸阳宫,向太子子楚觐见。

    得到许可后,嬴政坐在子楚的左手边,看子楚一边看夏无呈上来的公文一边听夏无的汇报,脸上带上了几分得意。

    尤其是目光移到蔡泽脸上的时候,别提多骄傲了,毕竟当初自己为李伯父他们说话的时候老师可是要求彻查的,现在好了,自己说的果然是对的。

    蔡泽边听边点头,余光也注意到了嬴政那得意的小眼神,心头发笑,政儿还是小孩子脾气。

    子楚听完夏无的汇报之后,对他说:“那你可查清楚弹劾李太守的那位是何原因?”

    夏无点头,“因为包耀自己只是按照朝廷律法执行,百姓们偶尔言谈之间说起了蜀地,他自己只是简单看过蜀地的情况之后觉得蹊跷就弹劾了李太守。”

    子楚转头问嬴政,“政儿,你看此时该如何处理?”

    嬴政面色冷酷,“自己不好好治理百姓,反而嫉妒他人对百姓好,这本身就违背了当初做官的初心,十年无所作为并弹劾同事,按律执法。”

    在秦朝,官员也是要考察的,要考察他的政绩,考察他的能力,包耀这种显然已经触犯了秦朝的律法。

    蔡泽在一旁点了点头,心想不会因为私情就对包耀严惩,不错。

    “那就按政儿说的办,”子楚拍板决定,夏无应下。

    等事情处理完,只剩下嬴政和子楚在,嬴政瞬间褪去了在众人面前的冷酷,坐在子楚对面,有点兴奋地说:“阿父,你绝对想不到我这次去蜀地看到了什么。”

    子楚逗弄他,伸手把玩手里的茶杯,说:“看到了什么?当初那只神龟吗?”

    看到嬴政脸上的兴奋凝固,子楚有点不敢置信地说:“还真遇到了?”

    嬴政有点气虚,小脸拉长嗯了一声,不满地问,“你怎么猜到的?”

    子楚无奈,摊了摊手说,“我就是瞎说的,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他也没想到这么离谱的事居然都能够猜对。

    嬴政转念一想,反正阿父只是猜到了,又不是真的见到,又继续高兴地分享,“我就是想试一试,没想到啸天的鼻子真的有那么灵,隔了几年还记得小龟的味道,远远就闻到了。”

    “而且我看到小龟一动不动还以为它是去世了,没想到只是休眠,李二郎只是把它放在温水里一段时间它就醒过来了。”

    说着还有点遗憾地说:“我本来是想把小龟带回咸阳的,可惜小龟不愿意。”

    说到这子楚就感兴趣了,问,“你怎么知道它不愿意?”

    “它摇头了,”嬴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问它愿不愿意和我回咸阳,小龟摇头。”

    子楚无奈叹了口气,心想它虽然是神龟,但也只是一只乌龟,就算强行把它带回咸阳又如何,但是还是没有说,毕竟这是嬴政的选择。

    再者说了,如果真的不愿意变大转身离开咸阳,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传。

    嬴政不知道子楚心里想什么,又继续说:“我已经想好了,等之后有时间就再去蜀地看小龟,到时候我把安安也带上,想必安安也会想念家乡吧。”

    “那不一定,”说到安安子楚有话说,“安安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而且那么小就离开了蜀地,怕是连自己是不是蜀地的都不知道,你别长途跋涉折腾让安安生了病。”

    嬴政点头,至于心里在想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着嬴政脸上的困倦,子楚也不强留嬴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先去歇息歇息,阿父就在这里,不会走。”

    嬴政看了子楚一眼,笑着说:“政儿虽然会跑,但是阿父在哪,政儿的心就在哪。”

    不管他在外跑多远,心里总有一处是留给阿父的。

    子楚被嬴政感动到了,刚要说什么就见嬴政转身离开,还挥手跟他说:“阿父,那我就先去睡一觉。”

    子楚心里的感动瞬间消失,没好气地高声道,“睡你的去吧。”

    用热水洗了个澡解了乏之后,嬴政换上干净的里衣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脑后,想了很多。

    想到巴地的巴清,想到李冰父子,想到那些默不作声的百姓们,还想到了秦国的律法。

    现在的律法还是太严苛了,秦国几乎没有没犯过法没服过徭役的人,这对那些什么都没做过的人并不公平。

    秦国的律法是这样的,方圆百步之内,有强盗杀人,不见义勇为者,罚盔甲两副,光是这两幅盔甲就能够让一个中产之家倾家荡产。

    而且那个如果邻居犯法不上报也按犯法处理,但是他们的邻居又怎么知道邻居犯没犯法呢,莫名其妙被连坐,莫名其妙犯法服徭役,这样长久下来是不行的。

    得改!但是该怎么改呢?

    嬴政的大脑陷入思维风暴,很久没有动摇的金色印记又顺着嬴政的身体旋转了起来。

    子楚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拎着剑站在了嬴政住所的门口,苦笑道,“也不知道这次又会知道些什么。”

    系统也第一时间向玩家们发出了警告。

    【警告警告,系统遭受到了不明系统的攻击,还望众侠士紧急下线,等维修完成之后再次登录。】

    这次的玩家们有了十足的经验,选择了舒服的姿势躺下来,心里默默道森*晚*整*理,“系统,我****你***。”

    子楚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靠在门上睡了过去。

    整个咸阳被一层层金色的光膜包裹了起来,像是夕阳下的余晖,更像是即将高升的初阳。

    一觉睡醒,嬴政感觉自己浑身舒爽,下地开门之后看到倒下来的人,面色凛然,还没等话出口就看到子楚的面孔,转而神色一变。

    “阿父,”嬴政蹲在地上拍了拍子楚的脸,见他双眸紧闭,赶紧把他搀扶起来放在了床上,高声喊道,“孟一孟二。”

    喊了两声也没听到他们的回复,嬴政索性自己去着医师。

    走在秦王宫,也就是咸阳宫里,看着倒了一地躺在地上的人们,嬴政不解极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大家都倒了,难道是患了什么病吗?疫病?

    嬴政仔细看过去,没有玩家们的身影,看着看着,嬴政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第119章 这次更新时间并不算长,现实世界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

    这次更新时间并不算长, 现实世界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等到玩家们再次上线的时候,[纯情小妈火辣辣]和[朔庭]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但是[俞凇]却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嬴政的变化, 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但面上还是一派正常。

    嬴政再次见到这些玩家, 面上冷淡,心里也复杂极了。

    上次全咸阳城的昏迷让他不自觉回忆起了当初在邯郸被困的时候,就像曾经自己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所有人都在按既定的话本演绎, 只有他是局外人。

    而玩家们无疑是自由的, 他羡慕这种自由, 也渴望这种自由, 但是却问不出口。

    他的视线无意识地移到了[俞凇]的脸上,对上[俞凇]微笑的面孔,嬴政恍然回神, 喃喃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

    [朔庭]听到这话来了兴趣,拖着下巴道, “我觉得真正的自由就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让自己过得开心。”

    [纯情小妈火辣辣]则道,“当然是有钱花,能够去世界上想去的所有地方。”

    “当然, 如果人能够不上班就更加自由了, ”她双手捧脸一副憧憬的神情。

    “ 我认为真正的自由应该是做自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在自己选择好的道路坚定地走下去。”[俞凇]也跟着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嬴政思索了一会儿, 颔首道,“我明白了。”

    他想要脱离这一切的枷锁, 但如果把这种枷锁视作一种无形的规则,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而且,他隐隐有一种预感,只要自己强大到一定地步,就能够将这个隐形的枷锁除掉。

    隐忍,他一直都很擅长。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嬴政的神色明显轻松了不少,对三人认真道谢,“谢谢,我想我知道自己的选择和答案了。”

    [纯情小妈火辣辣]和[朔庭]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但还是厚着脸皮收下了这份答谢,

    开玩笑,这可是十岁的秦始皇的道谢,谁能够拒绝,反正他们不行。

    [俞凇]似乎猜到了什么,伸手想要捏捏嬴政的脸蛋又放弃,一脸认真地对他说:“其实这世上所有的不自由都源于自己的内心,只要你强大起来,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如果遇到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那就让自己先强大起来。”

    赢政把这句话听在了耳朵里,记在了骨子里。

    等嬴政有事离开之后,[朔庭]挠了挠脸,有点迷惑地说:“我怎么感觉刚刚的政崽怪怪的?”

    [纯情小妈火辣辣]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说:“那肯定啊,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才十岁,看咱们这么悠闲,肯定羡慕。”

    本来还想解释点什么的[俞凇]暗自翻了个白眼,指望这两长脑子,不如指望他是秦始皇。

    但面上还要说:“你们两还挺了解政崽的。”

    两人齐齐拍了拍胸口,一脸自信,“包的。”

    嬴政回到秦王宫后,先是去找了子楚,一脸认真的对子楚说:“阿父,你能再给我分点公文吗?”

    子楚拿着公文的手一顿,有点不解地问,“你说的是让我再给你加点活?”

    要知道嬴政每天凌晨两点半起床,三点就已经在温习功课了,除了早午晚三餐,几乎没有歇息的时候,下午还要练习骑马和射箭,练习完后就要让荀子和蔡泽检查功课,之后才能吃饭,吃完饭处理子楚额外布置给他的功课,等到晚上八点才会睡觉。

    有的时候还要跟着这些玩家们一起玩闹,所以嬴政一般作息比这还要短。

    [纯情小妈火辣辣]第一次知道的时候,还在感叹卷王的一生真卷,下一秒就开始真情实意的担心嬴政长不高 ,觉得子楚太过压榨小孩。

    要不是从一开始认识他们就给嬴政做一日三餐,只怕嬴政一天两顿还这么高强度能把自己饿个面黄肌瘦,变成竹竿。

    嬴政还特意解释了一下自己只是天生睡得比较少,不是子楚苛待。

    差一点就遭遇网暴的子楚对此毫不知情,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儿子有自己的风范。

    做牛马的风范。

    看着嬴政每天精神抖擞的样子,众玩家们非但没有被卷到,反而躺平一边扇风一边理直气壮地说:“国家有政崽,我们也就放心了。”

    后来看到政崽非但没有瘦,长得又高又帅才放下了心。

    丝毫没有一开始的只是个建模的想法。

    而听到嬴政要求的子楚沉默了一下就点头应了下来,其实他也想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把嬴政培养出来,但又心疼嬴政还小。

    现在儿子都这么说了,那他肯定愿意,愿意的不得了。

    子楚乐得给嬴政分配任务,当下就从中筛选了两大担公文给嬴政练手。

    说练手也不尽然,因为嬴政接触最多的就是公文,对此轻松上手,丝毫没有挑战性。

    子楚略微犹豫了一下,道,“明早和阿父一起上朝,怎么样?”

    其实以前老秦王在的时候,嬴政也需要跟着上朝,了解各大贵族之间的联系和朝堂上各官员背景之下的籍贯和经历,这样也方便以后对朝堂的把握。

    等嬴柱在位的时候反而对嬴政松溪了不少,在秦王柱看来,嬴政实在是太辛苦了,孩子不能逼得太紧。

    所以他把压力都给了嬴子楚和嬴子傒。

    轮到子楚的时候,他本来还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政儿说继续上朝的事,没想到政儿自己先提了。

    嬴政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一直很喜欢这种有事做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是有能力也有价值的。

    子楚想要伸手捏一下嬴政的脸蛋被嬴政躲开,有点嫌弃地说:“我长大了。”

    子楚大手一捞把嬴政揽在怀里,伸手捏了上去,“长大你也是我儿子。”

    捏一下怎么了,再过几年他想捏都捏不到了。

    嬴政鼓起脸颊试图把子楚的手弹开,可惜没能得逞,脸蛋被捏得发红,看向子楚的眼里满是怒气。

    子楚心里舒服了,挑了挑眉,故作不解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嬴政揉了揉自己的脸蛋,不满地说:“什么原因你自己不知道吗?”

    子楚摇了摇头,“不知道耶。”

    你还耶?

    嬴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腾的一下站起来说:“我有事先走了。”

    子楚看着嬴政充满怒气的背影,从低声笑变成了放肆大笑。

    嬴政走出殿里还能隐约听到他的笑声,脚步顿了一下,走得更快了,背影中隐约还能看到一丝的气急败坏。

    等嬴政回到自己的寝宫,孟一孟二已经把公文放在了他的桌旁,嬴政直接跪坐在桌前开始办公。

    能够上呈到子楚手中的公文折已经是三公们审核处理过的,嬴政处理思考起来要比往常费时。

    成蟜自从搬进秦王宫就再没见过嬴政,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慢吞吞吃竹笋的安安,气得跺了跺脚,把安安丢下自己转身去了嬴政的寝宫。

    刚走进来的那一刻确实是想要发泄不满的,但是看到哥哥那么认真又舍不得了。

    他端着盘点心轻手轻脚放在一旁的绒布上,托腮胳膊肘撑在案桌上安安静静看着嬴政处理公文,心想,如果自己也努力,能够帮哥哥分忧的话,那么哥哥是不是就能腾出时间来陪自己玩了?

    嬴政处理完一担公文之后,伸了个懒腰想要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时,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得不舒服还皱着眉的成蟜。

    滑嫩的脸蛋趴在桌子上挤出圆润的弧度,因为桌子睡得并不舒服时而皱起的眉头一会儿放平随即又皱了起来。

    嬴政在一旁看得露出宠溺的微笑,示意一边的孟一退下,抱着成蟜放在自己的床上,给他脱去外衫盖上被子,这才又坐回案桌前继续处理公文。

    孟一欲言又止,只言又欲,最后还是孟二看不下去,上前低声道,“公子,天色已晚,你看是不是该安歇了?”

    现在已经亥时了,再不睡就没得睡了。

    嬴政甩了甩有点发酸的手腕,摇了摇头,“不用,我现在还不困。”

    又道,“你们两先去歇息吧,我这里没什么需要。”

    孟一孟二对视一眼,站在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嬴政。

    嬴政也坦然,全神贯注看着手上的公文,头也不抬。

    等到把最后一担公文看完之后,嬴政才起身打算睡觉,注意到两人苦涩的神情,嬴政沉默了一下,勉强安慰道,“还能再睡一会儿。”

    孟二捂脸道,“小公子,别说了,赶紧安歇吧。”

    嬴政睡前还跟兄弟二人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两别管我,先去休息就行。”

    孟一孟二自然是不应的,他们在小公子的良心好歹还会过不去一下,如果他们两不在,小公子肯定会肆无忌惮的熬夜到天亮。

    嬴政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徒劳,但自己又能保证下次不会熬到这么晚。

    对此,双方都处于一个焦灼的对峙状态。

    而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成蟜砸巴咂巴嘴巴,伸手一探把自己摔进了嬴政怀里,在嬴政的气息里睡得更加香了。

    嬴政抬手挥了挥,让两人退下,伸手亲昵地勾了一下成蟜挺翘的鼻子,道,“小猪。”

    尚且在睡梦中的成蟜还不知道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形象,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叉腰不满大声哼哼反驳自己才不是小猪,他是嬴政最最最喜欢的弟弟成蟜。

    第120章 被子楚暗中下令整顿军队随时准备出发的两支军队今年不缺粮食。……

    被子楚暗中下令整顿军队随时准备出发的两支军队今年不缺粮食。

    咸阳过年期间也保持了给秦王柱守孝的肃穆低调, 玩家们倒是很想整点不一样的给他们的政崽开开眼。

    毕竟这也是他们和嬴政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之前都被游戏更新给耽误了。

    可惜嬴政最后还是拒绝了。

    他对[朔庭]和[纯情小妈火辣辣]他们是这么说的,“我知大家对于过年丰收和休息的喜悦, 但大父尸骨尚寒, 政不能忘却失去亲人的悲痛, 如果连我都不为大父守孝只知享乐的话,那天下的百姓又有什么缘由为大父守孝呢?”

    众玩家沉默,政崽说的好有道理啊。

    “那咱们这个年还过不过?”[朔庭]问。

    [纯情小妈火辣辣]犹豫, 本来就是想陪政崽才这么提议的, 但是正好赶上秦王柱的孝期, 他们热闹也不合适。

    嬴政不解地问, “为什么不过?为大父守孝是我们的事, 今年正是丰收年,大家该庆祝就庆祝,阿父明天应该就会宣旨。”

    他们伤心缅怀是他们的事, 百姓更加不容易,一年到底的操劳就是为了过年团圆开心。如果也剥夺的话,那该有多失望难受。

    按照惯例来说, 君上去世举国同悲,但秦王柱是个仁君,在知道自己即将逝世的时候就事先跟子楚交代过, 让百姓们不必为自己的逝去守孝, 秦国,该变了。

    嬴政想了一下,继续道, “我知道你们把我放心上就已经很开心了,没有必要因为我就压抑你们的心情。”

    说着, 他的眉目舒展,嘴角翘起,连带许久不显现的小酒窝都露了出来。

    [朔庭]和[纯情小妈火辣辣]面面相觑,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按照他们以前玩过的游戏,逢年过节推出的活动引得大家氪不少金,玩家只需要参与并且在推出的活动里随意变通玩得开心就好。

    《七雄争霸》这游戏倒好,看不出一点逼氪的心,毕竟一个连官方活动都没有的破游戏逼氪力度实在有限。

    在别国的玩家还好,他们不需要为秦王柱的去世守孝,国家怎么过年他们就跟着参与过年,但是在秦国的玩家们不一样,尤其是在咸阳这一批。

    他们一开始循照着现实中的过年活动,想给嬴政一个惊喜,让他度过一个难忘的新年。因为他们就是这样,家里长辈去世悲痛但不会一直沉溺于悲痛,因为活着的人还是要过日子的。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纯情小妈火辣辣]揪住[朔庭]的脖子道,“行,我们知道了,也去跟他们说一声。”

    嬴政应了下来,笑着说:“你们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你们开心我也是开心的。”

    [纯情小妈火辣辣]感动得眼睛都要冒泪花了,愣是谁辛辛苦苦付出心血养大一个小孩得到回馈都会开心,更何况这还是照着他们心意长大的孩子。

    嬴政心里也有点汗颜,如果自己是给他们做官或者封地他们感动也就罢了,但偏偏一句话就感动成这样,有时候还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他们才好。

    [纯情小妈火辣辣]低头擦泪的时候看到[朔庭]已经咬着手哭得稀里哗啦了,瞬间无语。

    抬头对嬴政说:“行了,我先带他出去了,政崽你忙。”

    转头对着[朔庭]变了脸色,“你能不能出息点?”

    一边说一边拎着[朔庭]出了大殿,嬴政则继续低头批改公文。

    [朔庭]两眼泪汪汪的对[纯情小妈火辣辣]说:“孩子长大了,懂得心疼人了。”

    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反倒是[纯情小妈火辣辣]出来看到宫里那么多人,不好意思把[朔庭]放下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勉强维持所剩无几的脸面。

    本来还挺感动的[纯情小妈火辣辣]看到[朔庭]这如此夸张的感动神态,一下就心如止水了。

    点头嗯嗯应合了两声,带着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我知道你很感动,但是能不能别这么丢脸?”

    好歹现在也是个超级大的生意人,这么多人看着呢!

    [朔庭]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反驳,“这有什么要紧的吗?你不感动吗?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纯情小妈火辣辣]呵呵一笑,对着他脑袋狠狠一拳。

    等出了宫,二人直接来了[俞凇]的府宅,里面已经坐了一堆人,看他们两推门进来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小妈朔庭,问得怎么样?”

    “能不能别把我们俩名字连起来,好怪,”[朔庭]抱怨道。

    “政崽说让咱们自己过,他要给爷爷秦王柱守孝。”

    “对哦,在古代孩子是要给亲人守孝三年的,不能享乐食荤。”

    “那我们这个年还过不过?”

    “应该能过,”[俞凇]坐在一旁说:“昨天太子子楚还把我们叫进宫里问过年想要什么福利?”

    “这老板不错,还知道发福利,”[朔庭]感慨道。

    [纯情小妈火辣辣]扭头一脸怀疑地问,“不会吧?你是不是没给手下的人发年终奖和福利?朔世仁?”

    “什么啊?”[朔庭]立马反驳,“我怎么可能当黄世仁,我早就给他们发钱了。”

    “停!”[青巫]出声把话题拉回最初,“我们之前讨论的是政崽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新年,那现在政崽拒绝,我们该做点什么?”

    “你们根本不懂,当政崽说让咱们照常过年,咱们开心他也开心的时候,我当时多感动多想哭,”[朔庭]说。

    “你当时已经哭出来了,”[纯情小妈火辣辣]翻了个白眼,又问,“那我们今年过年怎么过?烟花还撤不撤?”

    “不用撤,”[俞凇]慢吞吞地说,“我已经跟太子子楚上报过了,他说过年让百姓们也看看烟花。”

    “是有烟花,但这种烟花燃放也算是享乐吧?”

    “与民同乐有什么不好?”

    “我的意思是咱们做烟花,其他人看到烟花就知道炸药做出来了,秦国不使用炸药,不代表别国不使用,反正在大多数人眼里这只是个游戏。”

    “不会,”[俞凇]开口否决,“火药的专利在我这里,其他人如果想要制造出来,就要给我缴纳天价的专利费,还需要经过我的同意,放心,我不会同意的。”

    “那就行,”众人松了一口气,说:“老大你可真不要脸,偷别人的专利。”

    “我也不知道游戏会这么弄,”[俞凇]无奈地解释,“我们当初一起弄的,只是因为我是队长,所以专利放到了我的头上,游戏最开始也没解释。”

    一群人话题拐弯又去骂游戏。

    实际上游戏公司的策划和程序员早就已经躺平来游戏里坐等天下一统了。

    他们之前想做氪金活动,但是活动怎么也发不出去,还不按他们设定的剧情走,时不时更新也让部门崩溃,维修检查bug的程序员已经变阿哥了,可惜没什么用,游戏还是不听他们的,又不能关服,除了躺平还能怎么办。

    最近被众人痛骂过年不搞活动,是他们不想吗?

    是他们做不到!

    骂了半天游戏后,玩家们话题又拐回怎么给政崽弄惊喜,[俞凇]想了一下道,“要不我明天进宫问问太子子楚能不能搞惊喜吧,你们先发表自己的主意,我总结总结问问什么能弄什么不能弄。”

    一提搞活动众人就来劲了,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还有的编导相声、话剧,什么霸道秦王爱上我。

    这个在说出来的时候就被众人捂着嘴pass了。

    还有人提出了包饺子的建议,对此,[俞凇]对上众人期待的眼神,沉默提笔写在了纸上。

    不是他说,这个大年三十包饺子的习俗到底是怎么一直流传下来的?

    战国时期,大家的饮食大多还是以蒸煮为主,之前[肌肉兔]他们为了炒菜还把两柄含铁的绝世好刀给融了,到现在也没发现铁矿。

    这包饺子看似简单,但是其中用到的食材现在还没有,就算用其他的凑齐,其中所用到的面粉也不少,换算一下不知道够多少百姓填饱肚子了。

    看着[俞凇]把他们的想法写在纸上,众玩家们一个个脸上带着满足,好像写上去就一定会被采纳一样,[俞凇]自然也看出来了,事先说好,“我明天进宫给太子子楚看,但是采不采纳还要看子楚的意思。”

    大家赶紧点头,顺带给[俞凇]吹点彩虹屁,“老大出马,一个顶俩,我们相信你。”

    “没错没错,老大你的实力我们是知道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们知道什么,”[俞凇]反驳道,“不过我还是想说,既然打算好好体验游戏,那么就尊重游戏,也尊重国家的风俗习惯,就算真办不了活动,大家也别难过,明年再试。”

    大家听到这话也不反驳,乖乖点了点头,现在游戏的时间进程和外界变成了6:1,也就是外面一天,游戏六天,大不了他们再等两个月呗,这有什么的。

    他们这些从一开始就跟在政崽身边的老玩家,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