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皮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锈剑 > 80-90
    第081章 第八十一章 风水轮流转

    玄曦谋害石千照, 祸及了同族,除了景葵,玄晖, 玉楼三个与舞坊有签契,其余所有山神?要被驱逐出天庭, 流放到荒凉地。

    此时叶绯还在诛神?崖,寿光态度冷漠, 见死不救。

    景葵走?投无路, 想?去找卜渊求救,玉楼拉住她,

    “天帝失踪,没?有迁怒到我们身上已经很好了,你?这个时候凑上去, 恐怕会更糟。”

    玄晖变稳重?了许多, 他冷静说,

    “天庭不会再留他们, 去求谁都无用。”

    “那?怎么办,他们要被赶走?了。”

    景葵陷入自责, 她没?有替父亲照顾好同族。

    玉楼想?说些什么, 动唇了没?有声音,还是玄晖开?口,

    “你?也不用在意他们死活,他们既然能把灭族仇忘记,这个下场也是他们活该。”

    景葵还想?为?他们开?罪,

    “兴许他们只是被利用了。”

    玄晖冷笑,

    “被利用的是我们!你?不许再帮他们。”

    “七叔,真不救了?”

    “不救, 大哥怎么死的,他们忘了,你?也忘了?”

    景葵叹气,但心里松了许多,她背负照顾同族,这段日子过得累,既然玄晖玉楼都觉得不用再救,那?份背负的压力能扔掉了。

    她就是个跳舞的,也只想?跳舞。

    他们三个一起无情?无义,似乎没?那?么心里有愧了。

    景葵问他们两个,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叶绯没?被撤去庭区长,她肯定能出来。”

    “这家伙,让她保管千机石就这么保管。”

    景葵说,

    “被她丢了也好,欠我们一个大人情?。”

    另外两个点头,既然选择了舍弃同族,那?他们就要过好。

    “听?寿光私下叫她,公主。”

    “玲珑也这么叫过。”

    “她看起来很富裕。”

    “景葵,你?吃女人饭行不行。”

    景葵不理玄晖,而是看向玉楼,

    “玉楼,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没?有,你?要做什么。”

    “不想?让公主看我闹心,我们两个成亲吧。”

    玉楼想?不明白?这两者联系,

    “为?什么?”

    “我们成亲了,那?我以前那?点事也就过去了,谁也不记得。”

    “叶绯不是小气人,不用牺牲我们的婚姻。”

    “叶绯是不小气,但卜渊会让我消失。”

    玉楼看起来相当不情?愿,景葵卖力推销自己,

    “你?跟我又不亏,首先我们同族,知根知底又容易有孩子,其次,你?还能找谁,这里神?女都嫌贫爱富,你?长得漂亮也没?用,最?多你?的身子被她们用一用,不会有结果。”

    玉楼拉长脸,

    “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景葵手指碰唇,优雅含蓄笑,

    “就当你?同意了。”

    “你?要是出去乱来,我不放过你?。”

    “哪里敢。”

    玄晖瞠目结舌,这也太快了,他们两个就决定一起了。

    “那?我怎么办?”

    景葵和玉楼一起看向他,同声说,

    “给我们带孩子。”

    清虚宫,寿光带玲珑回家来吃饭,这算是正式承认他进门?了。

    饭桌上人坐得整齐,玲珑就是有准备,被他们一起注视,心里也开?始紧张,喝茶缓解。

    他们都在用挑剔目光看他,朋友熟悉是一回事,进门?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玲珑被苍尘嫌弃次数够多,脸皮已经很厚,稍稍不自在过后,又玩笑不停了。

    叶绯埋汰他,

    “上门?女婿,也不晓得带礼来。”

    “都是上门?女婿了,那?就要住在这里,自家人要什么礼。”

    玲珑抠门?是都知道,他有成堆的金山,爱数金币但不用,寿光说过一个惊乍的数,还只是其中一角。

    嫌弃他是真嫌弃,有金币不用,抠抠索索,也就对寿光稍微大方点,给他买顶好的食材。

    苍尘来了一句,

    “都是一家人,养着也应该,以后晚膳你?包了。”

    其他人都笑出声,就是知道开?玩笑,玲珑也应不出来,他想?想?就要心痛金币。

    元英他们对玲珑比较陌生?,只好奇在看他。

    叶绯看他们眼里都是好奇,坏心眼说,

    “玲珑,以前斗兽场老?板,你?爹师父他们,受他欺压,你?们别放过他。”

    “哎,叶绯,没?这回事。”

    听?到他是斗兽场老?板,四个来劲了,你?一言我一语问。

    玲珑弹出一面镜,在饭桌顶投照出过去斗兽场模样,

    “你?们生?的时代不好,以前可有趣了。”

    寿光手拍他脑袋,

    “瞎说什么。”

    元英手指转动画面,

    “玲珑,斗兽场以前都干什么?”

    “什么都干,你?想?要的,本君都能给你?办到。”

    扬扬哇出声,

    “许愿场啊。”

    玲珑哼哼笑,

    “前提是你?得给足够多的金币。”

    慈伦问他,

    “什么都干,没?人管吗?”

    “以前天宫可没?规矩,拳头金币说了算,有了天庭后才有治安这一说。”

    元英翻到一条金蛇的打斗画面,

    “他是谁?看着很厉害啊。”

    “本君以前的台柱子,可会赚金币了,但被你?们娘给杀了,叶绯你?赔。”

    叶绯都快忘记了,

    “赔你?个头,挑战受死,我没?责任。”

    “你?个蛮女,都不知道手下留情?。”

    “你?也没?给金币贿赂。”

    玲珑的到来,让元英,慈伦,扬扬,黎,对他们父母师父的过去,了解到一些。

    总的来说,玲珑还是受欢迎多些,清虚宫不缺金币,他抠门?并不在意。

    玲珑想?住下,那?自然不可能,他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看向那?幢水晶楼,嘴里念叨,

    “空着多浪费。”

    寿光翻白?眼,

    “那?你?交住宿费,就给你?住。”

    “使?不得使?不得。”

    玲珑收回目光,

    “寿光,以后我们常回来。”

    “你?刚才不是不自在。”

    “这里热闹,挺好的。”

    “你?爱凑热闹的性子,还没?改。”

    玲珑嬉皮笑,

    “改不了,本君就是爱热闹。”

    寿光眼斜他,

    “原来你?不是真的爱我,是爱我家。”

    玲珑握住他的手,露笑没?有反驳,

    “不都一样,以后是一家。”

    “那?你?应该让叶绯收了你?。”

    “本君倒是想?,但她不收。”

    “嫌你?老?啊。”

    “寿光,别生?气,本君当然爱你?。”

    “哼。”

    叶绯一直避着不去舞坊,就是怕被景葵赖上,要她负责弄丢千机石。

    这个女人精明又厉害,千避万避,在烧饼铺相遇,景葵眼冒凶光,舞蹈大家的风范全丢光,一定要捉住她。

    叶绯跑得快,甩掉了景葵,但前方出现了玄晖和玉楼,他们堵她路。

    后方景葵追来,

    “你?跑什么!”

    “你?追什么!”

    “你?心虚!”

    “我没?有。”

    叶绯被景葵拉走?,

    “我们好好算,我那?二?十几名同族,可惨了。”

    “与我无关。”

    “要不是你?丢千机石,能发生?这种事吗!”

    “你?们硬要塞给我。”

    “你?要脸不。”

    叶绯的治安府内,景葵噼里啪啦算账,素星和她交涉,不给占便宜。

    丢千机石,间接导致最?后的山神?一族被流放到苦地。

    若叶绯一点过错都没?有,她肯定不会躲景葵。

    素星愿意给一些补偿,送他们一套宅院,除此外没?有。

    这相当于在天庭落户了,受庭区保护。

    景葵在素星这里讨不到好,

    “那?可是千机石,开?天辟地洪荒的原始石,就值一套宅子啊!”

    素星嘴皮子动,

    “千机石有什么用,能保护你?们吗,这宅子可不一样,你?们以后在天庭不用担心离开?。”

    “怎么没?用了,都能把前天帝给送走?。”

    “送哪里去了?”

    “不知道。”

    “这叫有用,宅子不要,那?什么都没?有。”

    “宅子再加玉楼和玄晖来五十二?区。”

    景葵提出真正的要求,

    “总得给我们保障以后生?活。”

    素星一口拒绝,景葵视线看向叶绯,

    “他们对你?有用。”

    叶绯停下喝茶,

    “怎么个有用法。”

    “我们一族能开?山,给你?在外扩地。”

    叶绯的五十二?区,有了两个山神?席官。

    景葵给小叔和丈夫找了正经差事后,自己独霸舞台,一切烦心事交给他们。

    千机石丢了,他们也不在乎,族都没?了,自然只管自身。

    叶绯在家里饭桌上提起,玄晖和玉楼给她卖命了。

    宝迦评价,

    “你?运道好,没?干好事他们两个就归你?所用。”

    “哪里没?干好事,赔了一套宅子。”

    “一套宅子换两个冲锋将,这买卖还不划算。”

    “景葵送上来的,推拒不得。”

    “得了便宜还卖乖。”

    叶绯笑,

    “是挺便宜。”

    有玄晖和玉楼,还能让素星有压力,甚好。

    以前,石千照不偏不倚,何种出身,天庭一视同仁,冒出头的新人有很多。

    但现在天帝为?了凝聚平民天神?,行事有偏颇,已经有天神?为?尊的趋势。

    杀天宫原住民太激进,被劝阻了,但这部分天神?被打压,是在进行中。

    有预见性的外界者,开?始找依附,清虚宫是一个选择。

    成为?一个家族的附庸,在他们的区域内受到保护,同时又成为?这保护的一部分。

    天庭阶级分化,是事物发展的必然,石千照太过理想?,但因为?他影响力过大,所有人都臣服,才被抑制发展,他一旦离开?,事物就按照原来轨迹出现。

    天帝天后恢复举办瑶池宴等一系列大型宴会活动,受邀者仅限庭区长和前三席官们。

    延津和紫霞出场时的威仪重?,众神?习惯了石千照亲和简便,一时间不适应,要静默许久气氛才正常。

    改朝换代新气象,延津也耐心给大家时间适应,但偏偏有人顽固不化,不该提什么偏要提。

    程歌看不懂脸色一样,在瑶池宴上说,

    “这等淫/乱宴会,私下相聚就行了,还要明昭昭办,天帝天后,你?们是缺孩子吗。”

    紫霞脸上笑容一瞬间有裂痕,程歌不分场合的毒液,喷到了延津紫霞脸上,叶绯展扇遮脸笑。

    站在天帝身边的伯乙要开?口训斥程歌,延津抬手,让伯乙住口,他可不像石千照好肚量,不能训斥就结束。

    “既然有庭区长误会,那?本君就该让大家分清楚,淫/乱和正常的区别。”

    延津点了多个名字,紫霞想?阻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程歌踢到铁板,当众下延津面子,他给她教训,石千照给了错觉,以为?天帝都很好说话。

    天神?是没?有淫这个概念,这是外界者给的定义,他们天生?欲/望强,当众被看也毫无羞耻心。

    程歌一对一或许能胜,可面对多名庭区长,结果没?有悬念。

    场中央程歌被观赏,点到名的天神?们轮流上去,紫霞从于心不忍到无动于衷。

    程歌的嘴,是该被教训。

    众天神?们,喝酒聊天,感兴趣观赏的并不多,都知道延津睚眦必报,程歌还凑上去打他脸,也不知道她是以为?有过去交情?还是真蠢。

    叶绯在喝淡酒,冷不丁紫霞问她,

    “元英怎么没?来?”

    几百道身影中,她还能注意到元英没?来,叶绯打起精神?来应对,她先是站起来对紫霞行礼,紫霞翘起了唇,

    “为?了打败他大哥,在发奋图强,一切娱乐活动都不参加。”

    “你?也别逼他太紧,该松也要松。”

    “有些孩子不孝,有些孩子就孝顺,半点不由父母。”

    紫霞笑笑,没?接话,而是问,

    “慈伦怎么也不来?”

    “她怕被人喜欢缠上,自然不来。”

    伯乙低下头,捏紧手。

    延津突然开?口,

    “自恋也要有个度,谁敢缠你?家的慈伦,吓跑人。”

    叶绯又对他行了礼,心里骂他们两个嘴上说,

    “我家女婿门?槛可高?了,要入赘。”

    叶绯额前碎发随着扇风在飘,她手里扇子不是之前的那?把,回回见都不重?样。

    “还入赘,谁稀罕。”

    “有人稀罕就行。”

    “本君倒要看看是谁稀罕。”

    “青梅竹马,性情?相投,慈伦不喜欢陌生?人,你?也见过。”

    “一个窝,近亲啊。”

    叶绯脸皱起来,扇子摇不下去,

    “这话说的。”

    “天庭可不是你?那?门?派,不能乱/伦。”

    “谁乱了!”

    叶绯怒瞪延津,还想?干预了。

    延津吩咐伯乙,

    “去,给你?丈母娘倒酒。”

    伯乙脸上露出笑容,

    “是,师父。”

    叶绯脸色阴沉沉,伯乙不怕她目光,拿起酒壶给她倒,

    “叶绯姐姐,请喝。”

    “谁是你?姐姐,别乱叫。”

    “那?应该叫娘吗?”

    伯乙看上去有些困惑,不大清楚外界的辈分称呼。

    叶绯语气不友好,

    “八字都没?一撇,你?少纠缠慈伦。”

    伯乙腼腆笑,绿幽幽的眼睛泛冷光,

    “不行,本君喜欢她。”

    “那?你?入赘。”

    “不行,本君娶她。”

    “你?跟你?师父一个德性。”

    “师父比本君讲理,他都没?把你?绑回去。”

    “走?远点,看见你?眼睛疼。”

    “娘,有事唤本君。”

    叶绯气到要冒烟,伯乙笑着走?回去,延津喝下一杯酒,神?色松快,以前她家欺负伯乙,现在轮到要被气。

    风水轮流转,莫要欺少年。

    瑶池宴是正经宴,这里风景优美,相聚更多的是在聊天,离开?也是在散步醒酒。

    生?命树需要有人气,才能结果多。

    紫霞被高?捧着,她笑容温柔,得体又大方,关照问候每个人。

    程歌何时离开?,谁也没?注意,只知道天后与她不再是好朋友。

    一直没?变的,只有程歌,她留在原地被所有人抛弃。

    第082章 第八十二章 棒打小鸳鸯

    慈伦找叶绯一起?泡澡, 母女有悄悄话说。

    在白玉砌的扇弧形浴池内,叶绯已经泡了许久,还未听?慈伦开口。

    白色蒸腾雾气把脸蒸湿润, 脖子到肩挂着水珠,叶绯摇铃, 让婢女送冰饮。

    婢女不仅送来冰饮,还有切好?的果盘。

    叶绯喝了一口, 全?身舒爽, 等只剩二人,她问,

    “慈伦,苦恼什么事情。”

    慈伦趴在池壁,不停吃果片, 好?一会儿后才说,

    “娘,黎想和我做, 但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感觉很陌生,他变得和平常不一样。”

    “你的身体怎么说?”

    “好?奇, 但能克制。”

    叶绯把一整杯冰饮喝下,

    “喜欢黎吗?”

    “挺喜欢。”

    “你其实想尝试,但怕体验不好?, 会影响两?人关系。”

    “嗯,他长得很漂亮。”

    “你想他只有你一个,并?且保持永恒?”

    “没错。”

    “慈伦,永恒的爱不存在, 永恒只存在瞬间片刻。”

    慈伦犹豫,然后说出,

    “可是娘你和爹他们就是永恒。”

    “这种永恒你喜欢吗?”

    慈伦诚实摇头,

    “永恒和你想要?的那种感情,不会同时存在,抓住当下享受,以后的事情很难说,也许你也会移情别恋。

    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去焦虑。”

    慈伦从浴池中站起?来,

    “娘,我要?去找黎。”

    “别急,让他来找你,你要?表现得不大情愿。”

    慈伦又坐到水中,

    “为什么?”

    “不管何种男人,都喜欢是自己?去征服。”

    “娘,借我衣服穿。”

    叶绯笑了起?来,

    “眼睛能睁开吗?”

    “还要?睁眼?”

    慈伦惊讶但又虚心请教,

    “你不是要?栓住他,那就要?让他感觉他特别。”

    “大家就不能实诚点吗?”

    “好?男人都属于心机女人。”

    “爹是好?男人吗?”

    “呸,他是心机男人,我被他引诱。”

    慈伦笑出了声,水泼过去,

    “娘,你以前是好?女人啊。”

    “好?的不能再好?。”

    母女两?泡澡时间久了些,时间不算晚,但也绝对不早,叶绯和慈伦打扮光鲜要?出门。

    尤其是慈伦,突然变得精致秀美,让人移不开眼。

    她穿着素色交叉领宽袖衣裙,勒出细腰,发鬓金钗垂片,流光闪烁又有叮响。

    脸上有淡淡妆容,唇上胭脂娇俏。

    她们下楼,经过前厅,没给一句话,迤迤然要?出门。

    虽然住得近,但也只限家庭日会一起?吃饭,平时还是各过各。

    卜渊和扬扬在喝茶说事,见她们要?妖娆出门,卜渊叫住叶绯,

    “这么晚,你去哪里??”

    “和慈伦去舞坊看表演。”

    等她们离开,扬扬立即联系黎,

    “黎,不好?了,师娘把慈伦打扮漂亮出门,肯定是去相亲,你快去门口堵。”

    卜渊一脸莫名看扬扬,说话会不会太夸张。

    扬扬在卜渊的注视中,耸肩笑,耷拉眉透着幸灾乐祸。

    “这个时间,师娘肯定是带慈伦去长见识。”

    卜渊拿起?茶杯润口,

    “长什么见识,说来听?听?。”

    扬扬嘴快漏风,想溜,

    “师父,我想起?来有急事。”

    “回?来,坐下,说清楚。”

    明戈宫门口,叶绯和慈伦被黎堵住,他眼神直勾勾看慈伦,

    “这么晚,你去哪里?。”

    “我去哪里?,还要?和你汇报,娘,不理他,我们走。”

    慈伦一脸兴冲冲,期待要?出门。

    黎气得脸白,他向?叶绯告罪,

    “师娘,我找慈伦有事。”

    说完他拽拉慈伦走,

    “你松手,我要?和娘出去。”

    “有我在,你休想出这个门。”

    两?人走远,叶绯笑着转身回?去,手中羽扇摇,待看到扬扬挤眉弄眼提示,她脸上笑不出来。

    小兔崽子,又说了什么,提示清楚些。

    “扬扬,要?吃夜宵吗?”

    “师娘,我想吃百草街上。”

    “扬扬,出去。”

    扬扬给她自求多福的眼神,立即离开了。

    卜渊气笑,还打暗号了。

    叶绯朝他扑过去认错,

    “渊,只去一次,开眼界而已。”

    “你哪里?来的金币,说。”

    卜渊关注要?点,不知道她去看跳艳舞,有秘密金币。

    叶绯嘴巴闭紧,想从他身上起?来,被他按坐在腿上抱紧,

    “老实交代,金币藏在哪里?。”

    叶绯哪里?肯交出私房金币,死?活不开口,她抱住卜渊的脖子,头撞他嘴巴,不让他再问。

    卜渊嘴唇被她撞麻,这么做的后果是,叶绯被带进房内审问。

    叶绯咬死了不说,卜渊磨她,审她,让她身体着火,但不给。

    隔天吃早膳,叶绯目光盯住扬扬,他苦了脸,真是不小心泄露。

    又过了几天,卜渊在治安府内,扬扬专注写文书的时候突然问,

    “绯怎么又去了芳草园。”

    “不可能,我没给她付钱

    脑子里?全?是文书内容的扬扬,反应过来被诈,他懊恼皱脸。

    “你付钱,哼,哼。”

    卜渊连续两?次冷哼,扬扬在心里?给叶绯祈福。

    这天傍晚,叶绯回?到清虚宫,感觉不对劲,不是家庭日,但人特别齐,元英朝她摸鼻子提醒,苍尘朝他眼神射过去,元英别过脸。

    叶绯左看右看,脚往后退,背后传来关门声,她僵笑,

    “什么事情,要?兴师动众。”

    很快,卜渊宣读她的罪状,私藏金币不说,还唆使?孩子们给她付账。

    “扬扬!”

    叶绯瞪住他,扬扬那对眉更耷拉了,

    “师娘,是师父诈我。”

    卜渊打断她问罪,对四个小辈说,

    “你们以后谁再给她付账,家法伺候。”

    被告诫的四人,都出现一种爱莫能助的表情,宝迦,苍尘,朝梦玉立即问他们为叶绯付过哪些账,帮她遮掩。

    这下全?部?苦了脸,一个瓜拔出一箩筐。

    他们各个给她付过账,然后她再买他们的需要?给返还。

    叶绯利用孩子们避开查账,在晚膳桌上,四个男人狠狠批她。

    连带四个帮凶不敢喘大气。

    叶绯一脸倒霉被发现,大口吃饭,脑中在另想他法。

    慈伦和黎感情突飞猛进,他们两?个吃饭,桌底下手牵住。

    叶绯突然有了能转移的话题,想起?瑶池宴上的事情,

    “伯乙喜欢慈伦,说要?娶她,那天还叫我娘。”

    慈伦好?像被冒犯到,反应大,

    “谁要?被臭牛喜欢。”

    宝迦问叶绯,

    “怎么回?事?”

    “天后问起?慈伦,她和天帝有结亲的意思,我回?绝说有入赘女婿了,但他们似乎没有放弃。”

    话题成功引走,众人反应不一,慈伦和黎手握紧,绝对不分开。

    伯乙,可以称得上是天庭太子,他掌管一庭区,是延津明示的继承者。

    只是口头提起?,可以玩笑拒绝,但若他们登门来提亲。

    除了事关叶绯他们会失去理智,其他事,都绝对的冷静。

    延津递梯子,不能算是坏事。

    几个男人埋怨,

    “你怎么现在才说。”

    “这很重要?吗?”

    叶绯吃了一勺炒蛋,好?吃又去抄一勺。

    四个男人相视无言,延津和紫霞让她递话,她过了许多天才想起?来。

    气氛变沉默,慈伦大声说,

    “我不嫁!”

    叶绯在吃饭被她惊到,

    “不嫁就不嫁,这么大声干什么。”

    “爹,我不嫁。”

    宝迦没说话,慈伦重复说一遍,

    “爹,我不嫁!”

    “听?到了,别吵你娘吃饭。”

    整桌就叶绯在动筷子,其他人胃口全?无,对于伯乙,不说慈伦,另外三个都反感讨厌。

    晚上喝茶,爹和师父们想赶四人走,但他们不走,要?听?。

    只有叶绯吃饱离开,去月下吸收灵力。

    已经长大的四人,要?参与决策,更何况其中一个是当事人。

    延津这个天帝,比石千照更受天神拥戴,他们几个是前朝元勋,延津要?动他们,并?不容易,要?顾虑许多东西。

    但若他真的要?净化天庭,只留 天神庭区长,事情也会很棘手。

    结亲,他是给了余地相处。

    缘由说清楚,慈伦和黎脸上蒙上阴影,并?不是伯乙喜欢就要?结亲,而是天帝与清虚宫要?和平相处。

    在以天神为主?的天庭,直面抗争天帝,除非要?鱼死?网破,否则都是下策。

    延津对叶绯做过的事情不可原谅,但报复讲究时机,他们都不是冲动之人,能忍耐。

    慈伦知道了,不是叶绯忘记提这件事,而是在给她时间抓住片刻永恒。

    散会后,慈伦离开去找叶绯,然后紧紧抱住她,

    “娘,谢谢你。”

    叶绯手里?的月杖垂下,

    “我帮不了你更多。”

    慈伦头靠在她肩上,

    “已经够了。”

    比起?个人幸福,慈伦觉得家更重要?,她知道,黎也会是这种想法。

    叶绯结束修炼回?去,等她沐浴完,卜渊坐靠着在翻阅符册。

    叶绯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沿边,问他,

    “渊,你觉得延津做天帝好?,还是石千照回?来好??”

    卜渊放下符册,

    “对我们来说,其实差别不大,但如果要?选,延津会更好?些。”

    “为什么?他很坏。”

    卜渊笑了,他拉住她的手,

    “他比石千照更讲规矩,而且不是个理想主?义者,讲实际。

    他诬陷你是为报复,但你出来后,他就将此事划去,还能和我们结亲共处。

    换做石千照,他肯定要?铲除我们,况且他要?平等共富,这根本不可能。”

    叶绯讨厌延津,但也不否认卜渊说的对,

    “都不去找石千照了?”

    “他不回?来对大家都好?。”

    “他是有点顽固不化,但心挺好?,把你们都捡回?去。”

    “你还说和他不熟。”

    卜渊眼睁大瞧她,叶绯双手握他手,

    “认识久而已,就很唏嘘,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绯,以后不想看到延津,宴会可以推了不去。”

    “不去不行,紫霞要?炫耀。”

    “她,比延津还叫人吃惊。”

    “有什么吃惊,谁不想过好?日子,以前我毁她灵府挖她眼睛,现在恨不得天天让我给她行礼。”

    卜渊又笑了,

    “天帝天后,还真合适。”

    叶绯身体前倾,靠进他的胸怀,卜渊环抱住她,

    “儿女各有命,别操心了。”

    “操心也无用,只是惋惜,慈伦和黎是好?孩子。”

    “他们还年?轻,喜欢也是一时。”

    “希望吧,不然感觉你们棒打鸳鸯。”

    卜渊胸口笑抖动,

    “那根棒子,不是你递过来。”

    “唉哟,你别说了。”

    叶绯脸埋他胸口更深,卜渊下巴在她脑袋上,一敲一敲,要?把她的壳敲碎。

    元英陪慈伦坐在屋顶吹风,开导她心愁。

    “慈伦,用过黎的身子就算了。”

    “有你这么说的吗。”

    元英躺倒,双手靠在脑后,

    “反正你和黎也不是见不到,等时间久了许久就淡了。”

    “那你看着他。”

    “哇,要?这么霸道,我可是很忙,要?修炼打败枢阳,没时间帮你盯人。”

    “你一提枢阳,我伤心好?像少了些,想弄死?他。”

    两?人话歪了,全?部?是在攻击枢阳,他就是恶,也恶得十分耀眼。

    扬扬和黎坐在亭中,沉默了许久,

    “你怎么不说话。”

    “怕说的让你更伤心。”

    黎想张口,但什么也说不出来,眼中全?是落寞,又隔了许久,他才说,

    “其实杀了伯乙,也无用,是吧。”

    “会有第二个伯乙。”

    “我想听?你说不是。”

    扬扬挠头,

    “那你再问一遍。”

    “我想杀伯乙,特别想。”

    “要?现在去吗?”

    黎抬头看他,他眼中没在开玩笑,黎站了起?来,

    “我不杀他,我要?让他痛不欲生。”

    “我帮你。”

    两?人在亭中消失,没有犹豫。

    慈伦拉起?喋喋不休的元英,拽他走,

    “黎和扬扬出门了,我不放心。”

    昭阳宫不能闯,扬扬控制一只鸟,找到伯乙所在地,鸟撞房间窗。

    室内师徒正在下棋,伯乙转头去看,露出笑容,眼睛迸发出火焰。

    “清虚宫同意了。”

    延津勾起?唇笑,他收拾棋盘,

    “去吧。”

    伯乙出门应战,延津打开窗,那只撞昏的鸟落在窗台,半个身体空荡,不多久就会因?为风吹掉落。

    他看了好?一会儿,伸手去帮助它。

    哪知,鸟在温暖手心中醒来,先啄他手,手松开,鸟摔落下去,摔得四分五裂,砸出血花。

    无人地,黎看伯乙的眼神,分外冰冷,他手中出现了棍刀,名斩彻。

    伯乙的眼睛变成幽火,手里?有条骨鞭,节节骨会活。

    这条骨鞭,是伯乙去外界灭了应龙一族,从每头龙身上,挑选最硬的一截背脊骨制成,名叫涟龙。

    “黎,输了别再纠缠慈伦,本君会不高兴。”

    过去彬彬有礼会羞涩的伯乙,早就消失,弱者才会有礼貌。

    黎不与他多话,心中怒火展现在手中刀上。

    扬扬制造结界,控制他们破坏的范围,避免被追查。

    当慈伦和元英赶到,扬扬说,

    “快帮我一起?,要?顶不住了。”

    慈伦没好?气,

    “你就不能拉住他。”

    紧接着她说,

    “结界我来,你们两?个去帮黎。”

    元英和扬扬相视,一起?说,

    “这不大好?吧。”

    “这是在为你决斗。”

    “快点去!”

    慈伦发飙,两?人被赶去相帮,刚才还说不大好?,一下场立即拔剑念咒,不带犹豫要?教训伯乙。

    三人一起?对付伯乙,下手狠。

    清晨,叶绯和卜渊在一起?吃早膳,不见扬扬的身影,从昨晚离开到现在未回?。

    叶绯问,

    “会不会出事?”

    “要?出一起?出,太子也涉嫌。”

    “心态这么好??”

    “又不是扬扬失恋。”

    卜渊单手拿汤碗喝,一点也没个担心。

    叶绯踩他一脚,他放下碗,咬走她手里?的小包子。

    两?人吃着,扬扬从外走了进来,婢女给他放好?碗筷,他闷头吃,没一点声响。

    卜渊问他,

    “发生何事了?”

    扬扬抬起?头,说,

    “我们输了。”

    “轮番输还是一起?输?”

    “一起?输。”

    伯乙赢了,但相当惨烈,身上没一处好?。

    慈伦送他回?昭阳宫,扔在宫门口就要?走,也不管他躺在地上是不是要?没气了。

    但走了三步,腿上就被骨鞭缠住,慈伦回?头,语气恶狠,

    “臭牛,劝你识相,不然我打你。”

    “你亲一下再走。”

    慈伦被冒犯到,瞬间过去脚用力踩他,

    “你异想天开呢!”

    宫门就在这时候打开,慈伦的脚,从伯乙脸上移走。

    伯乙对紫霞说,

    “师娘,慈伦送本君回?来,想谢谢她。”

    紫霞仿佛没看见刚才一幕,微笑说,

    “慈伦,留下来一起?吃早膳。”

    慈伦头一回?踏进昭阳宫,她手里?还抱着受伤的伯乙。

    她脸臭的不能再臭,偏生伯乙使?劲在瞧她。

    慈伦虽闭着眼,被如此强烈视线盯住,很不舒服,她低头,

    “不准看。”

    “哦。”

    伯乙的视线依旧炙热,还在笑。

    紫霞先带伯乙去治疗,厅内只有天帝和慈伦坐在一起?,早膳很丰盛,但慈伦没胃口。

    她坐着没动筷,延津开口,

    “不合胃口?”

    “不饿。”

    “以后这里?规矩要?学。”

    “以后还早着。”

    当天晚上,延津就带伯乙登门清虚宫,不是来定亲,是来讨治疗费。

    当初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格外清楚,

    “今天怎么不吃饺子,本君甚是好?奇,是个什么滋味。”

    第083章 第八十三章 神女下凡

    今非昔比, 延津要尝饺子,不好?拒绝,来者不善也不能直接下脸。

    元英推着不情愿的?慈伦走?出去, 延津吩咐,

    “伯乙, 去帮慈伦剁馅,别累着她的?手。”

    “是, 师父。”

    已经脚踏出去的?四人, 回头看跟来的?伯乙,眼中明晃晃排斥抗拒。

    他们脸色不好?,但都没有说什么,不理会他。

    伯乙长着一张骨脸,但身体是肉身, 手指格外修长。

    他双手握短刀剁馅, 斩速快,没多久就完成, 慈伦站在旁边嫌弃说,

    “你?剁成肉泥还怎么吃, 把刀给?我。”

    伯乙没给?, 好?耐心问她,

    “那你?说要剁成什么样?”

    “要肉末, 不然灵气全散,这肉泥你?自?己吃。”

    伯乙把肉泥扔了,重新剁馅,一会儿后问,

    “是要这样吗?”

    慈伦眉蹙,然后手指去捻了捻,

    “差不多,现?在切芥草,每一段要整齐。”

    伯乙照着慈伦说的?做,手上?一丝不苟,偶尔余光会往旁瞥去,白骨脸会透粉。

    厨房内另外三人,双拳锤打面团,眼神中充满敌意。

    等到一起包馅的?时候,伯乙站在慈伦和黎中间,隔开他们两个。

    元英声音冷,

    “伯乙,这里不需要你?,你?出去吧。

    伯乙没给?他好?脸色,

    “少废话?,快点?包,师父在等。”

    四人心里闷出气,伯乙现?在嚣张,偏生他们发作不得。

    饺子装在宽口藤碗中,垫有白色纱巾布,共有九种颜色,口味丰富。

    花厅大圆桌,叶绯坐在中央主位,延津坐在客位,与她隔了宝迦父女两个位置。

    以前和延津一起同桌次数很?多,但他成为天帝后,这是第一次。

    饭桌上?气氛沉默,延津不说话?,只筷子夹吃,叶绯问他,

    “你?给?了伯乙什么秘密武器?”

    延津眼瞅她,没回,自?顾自?吃饺子,叶绯习惯了他的?臭脾性,转头问伯乙,

    “说说,你?怎么赢他们三个的?。”

    伯乙放下筷子,端正坐回答,

    “师父没有给?秘密武器,是他们三个弱。”

    这话?说出来,元英,扬扬,黎一起怒视他。

    慈伦冷哼,

    “要不是因为不能杀你?,才不会输。”

    伯乙很?平静说,

    “本君要杀他们,他们早死了。”

    叶绯阻止他们两个,

    “说事情,吃饭不许吵。”

    慈伦给?自?己塞进两个饺子不说话?,伯乙朝叶绯露笑,

    “娘,没吵。”

    叶绯差点?把筷子扔过去,她不悦,

    “聘礼都没下,不能叫娘。”

    “哦。”

    “你?怎么做到的??”

    “他们身上?没狠劲,自?然会输。”

    四人成长道路一直很?顺,最大苦也是枢阳带来的?压力,狠劲,要在逆境下才有。

    伯乙夹了绿色饺子到慈伦碗里,她拨到一边,夹蓝色的?吃。

    伯乙又夹了蓝色给?她,慈伦勉强咽下。

    他大方说,

    “治疗费就不用了,他们请本君吃烧肉赔罪就行。”

    要求不高,但小?心眼和他师父一摸一样,记住了,忍住后发。

    欺负过他的?四个小?霸,心里滋味复杂,苍尘看向元英,元英硬邦邦说,

    “谢谢你?原谅。”

    伯乙笑容刺眼,这一顿饭吃得四人结肠,没滋味。

    延津和伯乙,胃口分外好?。

    等他们离开,元英连灌三碗茶下肚消火,

    “来耀武扬威得意!”

    没人说话?,他们来就是如?此,小?人行径。

    厅内安静没多久,苍尘说出他的?决定,

    “你?们四个要分开。”

    “不行!”

    “为什么!”

    不愿意的?声音叫起来,宝迦和朝梦玉认同,

    “分开。”

    “在一起你?们长不大。”

    叶绯看他们有大吵的?趋势,悄悄站起来要走?,没吭声的?扬扬叫住她,

    “师娘,你?去哪里。”

    想当个窝囊家主不管事的?叶绯,看向卜渊。

    卜渊刚才虽没说话?,但也是要四人分开的?意思,他脸色沉下,

    “扬扬,你?有何事。”

    叶绯离开了,她其实也认为他们分开会比较好?。

    三个一起都赢不了伯乙,那就是有重大短处,必须得改。

    叶绯吸完月灵力,朝梦玉还未回来,等她沐浴后,他依旧不见身影。

    天近亮,他才回房。

    叶绯翻身,看到他坐在椅上?,一动不动,侧面剪影,在朦胧暗色中透着冷毅。

    叶绯起身,来到背后给他按头,

    “能分开吗?”

    朝梦玉闭上?眼,温暖指腹带有安适力量。

    “能。”

    他声音听上?去有些累,叶绯不再问。

    两人在这将亮的?时间里,默契安静。

    这个晚上?,谁都没有休息好?,被迫要分开的?四人,心中有怨。

    而父辈们,则是想起自?己,经历各种风浪才站到现在这个位置。

    平稳,会教人软弱。

    连体似的?四人,缺乏独自面对问题的勇敢和果断,分开,才能面对自?己的?短板,否则总是互补。

    家里弥漫冷战的?气氛,元英四人选择家庭日那天请伯乙吃烧肉,来表达不满。

    没想到等他们回家来,家里空无人,问婢女,得知叶绯带丈夫们出去过夜生活了。

    要气人反被气,扬扬第一个投降,

    “算了,听他们的?吧。”

    扬扬不想再麻烦下去,说完,他离开了。

    剩下三人心情阴郁,紧接着都朝各自?不同方向离开。

    不舍,难过,还有点?迷茫。

    椿泉屋,天地玄黄镜经营的?一处泡泉放松地,他从各地搜罗来不同的?泉水,大大小?小?的?泉池有近百。

    叶绯和丈夫们占据一处泉池,周边有竹篱花墙隔断视线,小?猴们穿梭,给?客们送冰饮吃食,并?且提供吹拉弹唱跳服务。

    四个男人拉着脸,谁都没放松,心里都在想回去训斥管教。

    放松的?只有叶绯一个,她吃好?喝好?泡好?,皮肤滑溜嫩白,还点?了小?猴们的?彩裙舞。

    她趴在池边欣赏了好?一会儿,转过头说,

    “我们要不要打赌,回去他们肯定分开了,一百个金币。”

    “空手套白狼,十个金币。”

    卜渊拿起装冰酒的?大琉璃杯喝,滋味不错,带有会放凉的?气泡,一颗蛙跳糖入他嘴,嘴里发出声音,颇有意思。

    “十个金币,多了你?赔不出。”

    另外三人也拿蛙跳糖吃,味道奶冰凉,嘴里发出蛙鼓声,口腔内还带有爆裂感。

    他们的?手指,开始连续去拿。

    叶绯露笑,

    “加起来也有四十个,要愿赌服输,回去就给?,不能拖。”

    说完她又转过头去看表演,两颗两颗蛙跳糖拆了吃。

    这个地方私密性有,娱乐也有,放松下来后,四个男人对看毛茸茸猴子跳舞没兴趣,泡在泉池中开始打牌,竟是兴浓起来,续了多杯冰酒。

    这里客人,几乎都要待上?许久,把骨头泡轻软回去,叶绯和他们各玩各,把吹拉弹也点?了一遍体验。

    他们的?第一次集体夜生活,感觉都不错,没有小?辈们,很?放松。

    等回到家中,已经夜深,询问过婢女们后,叶绯手心朝上?,向他们要赌注。

    接连四记响亮拍手心,

    “没有。”

    “什么赌注。”

    “有这回事吗。”

    “很?晚了,回去休息。”

    “你?们要耍赖啊!”

    叶绯要去抓,他们分散跑得快,她大喊,

    “站住!你?们这群无赖,给?金币!”

    叶绯手里出现?月杖,骗她感情,骗她身子都行,唯独金币不可以,四十个呢。

    “我要你?们好?看,混蛋!”

    月下,有四道影子去追,叶绯站在屋顶指挥,她和丈夫们在家中追逐嬉闹。

    四个憋闷气的?人,站在窗口看更?生气了,出去玩也不带他们,回来还玩。

    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

    隔天,他们主动结束了幼稚冷战,变回正常交流。

    叶绯喜得四十个金币,还没捂暖,就被知道打赌的?四个孩子,声讨要去吃烧饼。

    最后,叶绯兜里只剩一枚金币。

    她心想,听爹师父话?的?乖小?孩,有时候也惹人烦。

    元英,慈伦,扬扬,黎四人,被派去了不同地方执行任务。

    至于昭阳宫想与清虚宫结亲,一日未下聘,就当没这回事,谁知会发生何种变故。

    天庭,在发生变化,天帝要加强对外界管控,开始有大批的?人员被外派去驻守,这也是他变相在革除眼中钉。

    程歌的?名?字,出现?在外派名?单中,这一去,恐怕难有再回来之?日。

    人教人,不在乎。事教人,一遍记住。

    程歌独自?站在天庭入口,站了许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最后,她带着满身落寞离开了。

    各境域内的?凡间,土地观在兴起,成为当地驻扎神们的?法?身栖息地。

    天上?神,被贬到地,睁眼闭眼接触凡胎,没个静心时候,这是得罪天帝的?后果。

    时间在过去,程歌也记不清有多久,大概约莫近千年,有一天,她管辖的?区域内,出现?了怪异的?人。

    人是普通凡人,但他在传播一种另类教义,有别于本土观念。

    此人名?叫崇明,在宣扬痛苦来自?欲望,灭欲的?人有来世转生,否则会有报应下地狱。

    他一头圆髻发,耳上?戴两枚硕大圆环,面容异域英俊,说话?危言耸听。

    百姓们一开始都避着他,觉得他说的?话?太可怕,死后竟然有地狱,活着遭罪,死了也不安宁。

    有胆大的?人上?门去,不出一天,被教化成信徒,坚信有来世存在。

    出门后对遇见的?每个人说,人自?出生就有劫难,想要化劫,就要灭去欲望,为转世积福。

    来生转世这个观念头一次接触,本土不管何种教,普遍认为人只有现?世一辈子,死了入土,但认为有鬼魂存在。

    官府把崇明逮捕了,但他拥有异国国僧的?文牒,不能随意处置,只能警告他,不能传播异教思想。

    崇明被放后,客栈与民宅皆不收留他,无地可去,他住进了土地观。

    这世间,凡人最广知道的?神是土地神 ,掌管一方平安。

    每个土地观内香火旺盛,贡品新鲜。

    崇明并?没有停止传教,他的?国度内信奉什耶教,他认为自?己是在解救千千万万不知有地狱的?民众。

    他被官府抓抓放放了许多回,最后官老爷嫌烦,放任他传教,一个人也翻不出浪。

    确实没有浪花,没几个人信,甚至去听他讲义的?人中,是冲他长得俊俏。

    一年,两年崇明的?信徒,虽少,但各个都坚信不疑,还极为虔诚。

    信徒的?家人虽然持怀疑态度,但随着时间,对什耶教也有了解。

    当今时代,各种法?教盛行,但这个什耶教实在另类,程歌一直有注意崇明。

    直到他寿终死亡,程歌看他的?魂魄进入冥界,并?没有所谓的?地狱或是往生界。

    一场骗局,程歌很?快就忘记他。

    可在二十年后,一座什耶教的?教庙建起来,教众全部信有地狱,把戒欲刻进了骨子里。

    有教庙代表一种思想存在,已经无关个人,想要除去思想很?难。

    程歌许久未回到天庭,眼前的?一切,都让她倍感陌生,好?在,有传唤官在等她,不至于让她迷失

    广霄殿,是新建的?一座综合性议事殿,共有七层。

    程歌跟随前方传唤官,来到了三层,这是专门处理凡间事项的?楼层。

    长不高,童子模样的?传唤官推开一扇门,请她进去。

    程歌正了正心神,走?进去。

    映入眼帘的?,来来往往忙碌的?身影,以及能听见各种咆哮声。

    程歌拉住一人,

    “我有事要汇报,该找谁?”

    被拉住的?人,手里捧着一大叠文书,堆高到不见脸。

    “我们界域长只听三级事件,一级二级去找席官,绿色门都是,找谁都行。”

    “怎么判断一级二级三级?”

    “传唤官给?你?的?进入令上?有。”

    程歌松开手,她的?进入令上?是一。

    她抬头找到了绿色门,有九扇,有打开有合着。

    她走?向打开的?门,被门口的?小?鸟拦住,鸟嘴说,

    “去取号,等轮到你?再进去。”

    这是什么规矩,程歌看了眼在外等的?人,他们腰上?挂了块号码牌,手里有拿吃的?或喝的?,门口小?鸟按号叫进去。

    程歌去提示的?地方拿号码牌,旁边有提供等待的?小?食饮料,她拿了一串甜糯丸子,咬下一口,多了几分耐心。

    没等太久,小?鸟叫到了她的?号码,进了三号门。

    处理事项的?席官,程歌见过,记得他叫玉楼。

    玉楼看完她的?文书内容,说,

    “你?跟我来。”

    玉楼带程歌往室内走?去,有扇红色门,他敲响进去。

    还没见到人,先?听见了童音在催促,

    “再快些。”

    程歌跟在玉楼后面,见到叶绯在不停敲章,她没好?气,

    “没看见我已经加速了!”

    等全部敲完,已经过去一炷香时间,传唤官抱着一大叠已经事项完结的?文书离开。

    叶绯坐在宽椅上?,喝了口茶,问玉楼,

    “什么事。”

    玉楼将文书呈给?她,

    “主上?,我怀疑这个什耶教是小?天宫所为。”

    “你?怀疑,就要劳累我去找天帝,这是好?活吗!”

    叶绯一听就不高兴。

    “主上?,万一其他人报告给?天帝,我们又要被追究个疏忽罪。”

    玉楼的?提醒,叶绯想了想,去看那文书内容,什耶教义,痛苦来自?欲/望。

    啪,叶绯合上?,

    “程歌,跟我去见天帝。”

    新政缩减庭区长,从一百零八名?减到八十名?,叶绯被调离天庭事务中心,管辖外界多个境域。

    广霄殿七层,叶绯和传唤官说十万火急,磨了好?一会儿小?童子才打扰天帝,叶绯得到允许,独自?进去汇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程歌被叫进去。

    一切都是陌生,程歌低眉沉静走?进去。

    房间很?宽敞,铺了金丝云地毯,踩上?去没有声响,影子跟着她,给?她镇定。

    光亮,看得清楚,窗户开着,微风徐徐来,房间内有浅淡清香味,是一株开着白色花的?植树散发。

    弯弧状的?宽长桌上?,整齐堆高着文书,座椅空。叶绯在文书中翻找什么,一脸愁苦。

    延津站在窗边,身长玉立背对着来人。

    程歌向他行礼,

    “土地神见过天帝。”

    延津转过身,程歌把头压低,他的?声音比过去还要冷,

    “什耶教是怎么回事。”

    程歌从传教僧崇明开始讲,一盏茶时间,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房间内出现?静默,只有叶绯的?翻找声,她终于找到,喜在脸上?,

    “天帝,我去补章。”

    “今晚议事。”

    叶绯那张喜脸瞬间消失,又是一副没精气神的?愁苦,她拉长了调子,

    “天帝,大家已经许久没回过家了。”

    “你?不是天天回。”

    “他们快把我骂死了。”

    “那你?就应该以身作则。”

    “我现?在就去告知,程歌,走?了。”

    程歌跟着叶绯出去,踩着地毯,像是踩云一样,恍惚不真实。

    叶绯还是和过去做风一样,懒散不作为,活都交给?下属,连敲章都出错。

    但这,似乎是程歌唯一的?熟悉。

    程歌沉默跟着叶绯,听她交代玉楼,

    “玉楼,给?程歌三日的?暂留牌。”

    “是,主上?,素星有急事找你?。”

    “唉哟,这日子不让人过,通知所有人,今晚议事。”

    “主上?,我答应景葵今晚回家,她都生气,怀疑我在外有情况。”

    叶绯想了想,

    “这样,让大家早些回去,吃了晚膳来。”

    她交代完离开,玉楼掏出一块暂留牌给?程歌,

    “有事会联系你?,这三天你?可以留在天庭。”

    生怕上?头反悔似的?,玉楼立即去通知今天早回去。

    程歌站在原地,环视四周,全然陌生,等离开广霄殿,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哪里。

    天庭比她离开时要更?繁荣,云雾中高楼若隐若现?,云桥飞瀑多不胜数。

    程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寻找记忆中的?店铺。

    停留三天,好?像真的?够久。

    夜晚,广霄殿的?三层灯光明亮。

    议事厅内,天帝坐着喝茶,底下整齐站满两列身影。

    叶绯站在最前头,听手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商讨主意。

    小?天宫在传教,时间久了,凡人信仰西天,造教庙多,那边灵气会变得充裕。

    什耶教已经存在,灭教打压是肯定,但现?在是多教并?存的?盛法?时代,天庭神现?身去灭教,很?容易被认为将来不允许其他教存在,会引战。

    灵气,有关生存环境,任何部族都会拼上?性命。

    现?在各靠本事在传教滋养灵气,都相安无事。

    素星出了个主意,

    “许凡人皇帝长生不老,去灭教。”

    有人提出异议,

    “凡人长生不老有违天道。”

    “到时候让皇帝意外死不就行了。”

    “不可,万一被拆穿灭教不成,反要兴旺。”

    此计被多数否决,商讨继续,叶绯左脚换右脚站,眼睛盯着前方在神游,她在想待会儿要去椿泉屋放松。

    商议了许久都没个好?主意,叶绯站累,她开口引导,

    “让妖僧人人喊打,该如?何做。”

    灭教不能一步就位,先?从抹黑小?天宫开始。

    抹黑一个教,那可容易多了,法?子也多,各种缺损主意一个接一个,其中妖僧吃婴儿练大法?,蛊惑皇帝吃了可以长生来祸国殃民,最被支持。

    有了思路,步骤顺序就有,很?快,方案制定出来,然后就是安排执行。

    散会后,叶绯要去放松,被传唤官叫住,让她去七层。

    她脑子里滤了一遍,最近没有犯错。

    叶绯进入房间,延津眼神冷飕飕盯住她,她小?心问,

    “什么事?”

    “你?浪费本君时间。”

    原来是嫌她开口慢,叶绯解释,

    “他们想在你?面前表现?,总要给?机会。”

    延津突然换话?题,

    “你?刚才神游在想什么。”

    “去泡泉,最近老是忙,累死了。”

    叶绯本意是抱怨他把他们当牛马使,延津站起来,

    “本君也累了。”

    “那不打扰你?回去休息,我先?走?了。”

    “带路。”

    叶绯站着没动,她说,

    “我们去不合适。”

    “被你?耽误的?时间,赔。”

    椿泉屋,叶绯和延津在相距最远的?地方坐着泡,她后靠仰,母猴子在给?她按肩膀手臂,技法?娴熟又舒适。

    她眯着眼享受,耳朵听三只猴子奏乐。

    在她昏昏欲睡时,延津问她,

    “石千照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

    叶绯睁开眼,他已经在眼前,还遣散了猴子服务。

    她赶紧表忠心,

    “我很?老实,一步都没离开过天庭,石千照是谁,早就忘了。”

    “不信。”

    “我放着现?在好?日子不过,难道要造反啊。”

    “不信你?。”

    已经没有距离,叶绯他低吼,

    “你?爱信不信,松开。”

    泉池中,他已经抵住了她,平静水波下在交融。

    三天后,叶绯,伯乙还有程歌,站在天庭入口处,传唤官对他们说,

    “天帝交代,不完成任务,别回来。”

    伯乙目光幽怨看叶绯,

    “你?干嘛去惹师父不快。”

    叶绯听了眉拧起来,

    “谁惹他了,不回来就不回来,逍遥自?在。”

    “有本君在,你?休想。”

    程歌脚步沉重,换个其他人,这任务她都不会觉得艰难。

    细想,不回天庭,对她好?像也不算是惩罚。

    三者各怀心思,下了凡。

    第084章 第八十四章 一人囚

    凡间, 三张幻术脸坐在茶楼内,全神贯注在听说书,他们为了听下回讲解, 已?经五天没换过地。

    凡人?说的神仙精怪故事,让他们目瞪口呆, 以为真有这样的群体,只是还未被天庭收录。

    有不?知名狐族总是半夜勾引人?类男子, 吸食他们的精气?。

    有鬼魂女子纠缠情郎要还阳。

    有仙界道长为凡人?女子破戒, 发疯要灭世界。

    还有魔头为真爱洗心革面,要做个人?与之相守。

    叶绯他们听得一愣一愣,荒野境域的世道真乱,管理失败,已?经饥渴到了要和凡人?谈情的地步。

    这在天庭神看来, 和天猪交合没差别?。

    等惊木拍响, 又?是下回讲解,伯乙转回头说,

    “到底哪个境域,本君要崩散了它, 简直不?堪入目。”

    “太恶心了, 一定要崩散。”

    叶绯和伯乙在猜测地方,程歌没有开口, 但?也被恶心到喝不?下茶。

    凡人?无故被骚扰,要是在她的地界发生,定要让他们魂飞魄散。

    叶绯身上的传音虫响起?,四周茶客用一种难以述说的眼神看她, 身体全部远离她。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误以为肠胃不?适,叶绯设下屏障隔绝, 接听传音虫,是元英。

    “娘,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怎么?不?在家?”

    “在外头有事。”

    元英停顿了一会儿,

    “你何?时回来?”

    “不?知道。”

    不?多久传音结束,叶绯对伯乙说,

    “我要结束任务回去,在外头太危险。”

    伯乙声?音冷酷,

    “不?行,师父交代了,不?完成不?能回去。”

    “延津就?是有病。”

    “你说师父坏话,本君要告诉他。”

    “那我让慈伦不?理你。”

    伯乙瞪叶绯,叶绯冷哼。

    程歌心累,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始正事,她想?早些结束。

    他们三个被派寻什耶教的飞升路,找到小天宫。

    叶绯开始说计划,

    “我们必须打入敌人?内部,什耶教只收男弟子,伯乙,只能你去。”

    伯乙问?她,

    “那你干什么??”

    “等着你出结果。”

    “想?的美,我们一起?去。”

    什耶教的教庙,如此熟悉,高耸巨石柱,艳丽色彩绘画,门口两边巨石雕像。

    信徒不?分男女都可进入,但?前一天必须沐斋,身上不?能有异味。

    弟子僧人?们身穿白袍,耳戴硕大金圆环,有单有双。

    最?早是发顶圆髻,如今全部剃了,光亮无发,甚至造出谚语,头发是三千烦恼丝。

    遁入什耶教门,远离烦恼。

    想?要成为弟子,先是三年观察期,通过后,耳佩戴一环,再过三年无过错,戴环成双,享有终身供奉。

    教内教规森严,其中邪淫这一条格外严重,会被逐出教庙。

    入门容易,出师难,很多信徒都无法?真的做到戒欲,半途结束修行是多数。

    叶绯和伯乙入教庙修行,程歌在外租赁了宅院,伪装成信徒打探消息。

    叶绯拿银子贿赂管教的大师父,她和伯乙不?仅分得了双人?铺房间,并且分配的活干轻松。

    教内有三个阶层的非正式弟子,自?带家财的弟子是上上座,入门给财的弟子是上座,一贫如洗的弟子干粗活重活。

    虽然?新弟子要干活,但?教内吃食是一样的,素餐特别?丰盛。

    之所以吃素,一说是过去教内吃不?起?肉,长期吃素后碰不?得荤腥,然?后形成了规矩。另一说是吃素能帮助戒淫/欲,克制身体。

    清晨的钟声?响起?,叶绯打哈欠坐起?来,昨夜她翻遍这座教庙,没有可疑处,但?这里每隔百年会有飞升者。

    伯乙一夜都在监视庙主,没有异常。

    叶绯和伯乙在膳堂拿了许多吃食,素汤面,南瓜包,豆芽卷饼,红糖糯米丸等等摆满桌。

    新弟子多数像他们一样贪得无厌,全部都要尝。

    没有灵气?只尝个味,叶绯和伯乙不?说话,低头只顾吃。

    忽然?,他们两个抬头往旁边看去,旁边刚坐下的两人?也看过来。

    巧了,这座教庙遇到其他教背后的神。

    伯乙的脸太特别?,一下子知道他身份,才坐下的那两神立即弹站起?来,拿走餐食坐远处。

    叶绯咬下一大口卷饼,

    “你吓走人?,不?然?可以信息交流。”

    伯乙没空回她的牢骚,他吸溜吸溜在嗦面,面像发丝一样细,特别?长。

    面汤清澈,面料颜色丰富,看着有食欲。

    叶绯和他把一桌早膳全部吃完了,离开时还在咂好滋味。

    要说吃,凡人最会了。

    凡间有四季,夏季刚过,秋还感受不深。

    他们两个往藏书阁走去,时间尚早,太阳还没有热度,但?已?经有信徒来礼拜。

    信徒虔诚,十步一跪。

    教庙内地砖干净,新弟子们天天洗地擦。

    藏书阁离正殿较远,一路上,叶绯和伯乙遇到戴金环者,都要低头让他们先过。

    这些禁欲者,身上红尘寡淡,但?他们并不?慈和,相反,是教内阶级维护者,是森严教规执行者。

    等人?走远,叶绯吐槽,

    “从这里就?能窥见,小天宫已?经变态了。”

    伯乙年轻,对小天宫其实并不?了解,都是听说。

    “想?去瞧瞧。”

    他们聊着来到藏书阁,打开锁推门进去,光照亮了室内荒唐,弟子和女信徒衣衫不?整在一起?,身体未分开。

    尖叫声?要响起?就?被扼住,双耳金环弟子手掐住她脖子,另一手覆在头顶,拧断她脖子。

    “关门。”

    他镇静吩咐。

    叶绯和伯乙进门去,把门给合上了。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机缘,叶绯和伯乙将女信徒的尸体包裹起?来,抬去了藏书阁的阁楼。

    那名双环弟子是庙主的首徒,极有可能继承这座教庙。

    不?排除他心生邪淫,但?在这紧要关头大概率是遭受陷害。

    陷害他的人?,以为新弟子会鲁莽,左等右等,没有听到喧闹。

    早晨不?平静又?平静过去,叶绯和伯乙跟着洧一去见庙主。

    庙主年事已?高,听完洧一所说,合着的眼睁开,那是一双看不?出是老?者的眼睛。

    他上下扫视两位新弟子,叶绯和伯乙的幻术是年轻男人?,容貌普通。

    庙主声?音也没有老?者的垂暮钝,他吩咐,

    “拿戒棍来。”

    洧一拿来两根戒棍,有二十寸长,手指刚握拢粗,很沉。

    “明?昱,明?熙,狠狠打。”

    刚被赐名的叶绯和伯乙,拿起?戒棍,第一棍没掌握好力度,将洧一打趴吐血。

    庙主冷冷看着他,没有喊停。

    棍子接连落下,洧一咬牙没有出声?,除了第一口血吐出,接下来都是咽下。

    被打趴后,又?跪正,棍子打在他背上,闷棍击骨,不?倒。

    罚棍将近有百下,庙主才喊停。

    洧一全凭意志力在撑,跪着神智已?经不?清。

    “你可知错。”

    “弟子知错。”

    死去女子,是他阿妹,联合别?人?来害他,否则,信徒根本接触不?到他。

    “现在人?在何?处。”

    “弟子已?经将她送往地狱。”

    “明?昱明?熙,以后你们跟着洧一,扶他下去。”

    “是,庙主。”

    洧一被左右搀扶离去,随后庙主下令修缮藏书阁,暂封不?得进入。

    洧一是庙主看好的飞升者,他年纪轻轻就?无欲无求,世俗心淡。

    他回到住处后,第一件事不?是治疗,而是沐浴。

    厌恶自?己身上沾染了情欲,就?好比常年吃素后被迫咬吃荤肉,还得咽下。

    全身都在泛恶心。

    “明?昱,去告诉众人?,今天讲义取消。”

    “是,弟子这就?去。”

    洧一泡在浴桶内,叶绯站在旁边看着,防止他晕过去。

    治疗药蕴含灵力,叶绯亲眼看到洧一在服下药后,体内显露出了金丹。

    这就?奇怪了,他们平日看起?来和凡人?没有差别?。

    洧一的伤,没有留下痕迹就?痊愈,他的院子里以前没有服侍的弟子,空房间多,叶绯和伯乙分开居住。

    跟着洧一后,他们不?用干活,只要伺候他。

    而他,根本没有太多需求,一切都自?理,叶绯和伯乙很空闲。

    他们两个已?经决定,等洧一飞升,跟着他去找小天宫。

    如此,只要等几十年即可,弹指间而已?。

    夜里,叶绯在后院深潭设下结界,这里无人?会来,便于她对月修炼。

    月杖挥洒出银霜光,灵团聚集飘来,没入叶绯的身体。

    这里清净无人?打扰,叶绯可以整夜对月神献舞。

    潭水倒映月相,月神无与伦比静美。

    院子里多了两个弟子,也不?能什么?事也不?干。

    伯乙负责洒扫院内尘土擦地板,叶绯负责端一日两餐,还有守夜。

    叶绯给他端来早膳时,问?他,

    “你晚上睡觉害怕?”

    洧一面无表情说,

    “见不?得你闲罢了。”

    “我哪里闲了,很忙的。”

    “忙什么?。”

    叶绯举不?出例子,晚上修炼白天睡觉,她讨价还价,

    “那也不?能整个晚上吧。”

    “那就?后半夜。”

    后半夜起?来简直是折磨,洧一恶毒。

    叶绯的眼神,居高临下要弄死他。

    洧一坐在窗边,听鸟语闻花香在吃早膳。

    等他吃完,两个素包没动,叶绯收拾拎走,听见他说,

    “以后别?拿素包,有荤油。”

    叶绯听了眼神亮,荤的,嘴上应下说好。

    她问?也不?问?为什么?有荤油,想?明?天多拿几个吃。

    天天吃素,味道再好也要馋肉。

    教庙生活规律,也可以说是重复枯燥。

    天气?已?经变凉爽,在这个季节常有的事情,信徒们农作物丰收,会挑出最?好的粮食献给教庙。

    教庙的粮仓都装不?下,在冬至那天,会给信徒发福袋,五谷杂粮混装在一起?,可以熬粥,够一家人?吃一顿。

    很普通的一天,叶绯手里拎食盒,走在落叶漫飞的路上。

    静谧黄昏,突然?被打破,大批官兵冲进了教庙,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为首的官家就?下令逮捕庙主。

    信徒弟子都去阻挡,一时间出现了混乱喧嚣。

    叶绯转瞬间回去,扯嗓子喊,

    “不?好了,官兵进来要抓庙主,我们快逃。”

    洧一呵斥她,

    “天没塌,別慌慌张张。”

    他们来到正殿,已?经有冲突,官老?爷被信徒打伤了,他指着庙主等弟子骂妖僧,

    “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反抗者就?地格杀!”

    庙主让弟子信徒们安静,

    “这位大人?,为何?要闯入教庙,还要抓我等弟子。”

    官老?爷冷笑,

    “本官告诉你为何?,你们炼妖法?,吃童男童女的心,还蛊惑圣上修炼吃心,不?是妖僧是什么?!”

    “大人?,冤枉,我等从未吃过心,望大人?明?察。”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还不?死,你今年已?经有一百二十岁寿,眼不?花耳不?聋,定是吃心炼妖法?长寿。”

    官老?爷言之凿凿,不?给庙主再说话机会,大声?下令,

    “全部带走!”

    就?冲这位官老?爷所说的话,吃心蛊惑圣上,一旦被带走,就?会等来铡刀砍头。

    冲突变激烈,洧一让庙主先离开,但?官兵们有备而来,所有出口已?经封锁,知道这群什耶教弟子厉害,门口排列了一尊尊火炮。

    地面雷炸响,教庙火光冲天,净洁地面上尸体血流不?停,焦臭腥臭混在一起?,死的,全是官兵。

    戴金环弟子,皆可出掌劈死人?,尸体将火炮堵住后打碎。

    那位官老?爷,已?经溜走去搬救兵。

    金环弟子们安排信徒们有序离开,叶绯悄悄对伯乙说,

    “你现在去粮仓,多装些。”

    伯乙离开,没有被发现,两名神来到叶绯身边,小声?与她商量,

    “我们要带走庙主。”

    叶绯说,

    “可。”

    天庭不?管,两神脸上露出轻松。

    官府援兵很快抵达,这一次,是一支军队。

    庙主让弟子们逃离,他们没做过吃心修炼妖法?,欲加之罪,没必要赔上性命。

    洧一护着庙主,要带他一起?走,但?庙主被两神抢走,洧一被打伤昏迷,她单手拎起?他离开。

    远离人?群的一处山谷,高处山崖洞内建有茅屋,叶绯指挥伯乙铺路,从茅屋铺到崖底的河边。

    程歌在崖洞内嵌珠灯,距离洧一飞升,还有段时间,他们商议决定,由叶绯在这里看守他,程歌和伯乙去抓其他有潜力飞升者,不?能把希望全部放在洧一身上。

    五天后,叶绯坐在崖口垂钓,身上撤去了幻术,洧一从崖底挑水上来,那张清冷脸上流有汗,六桶水倒进水缸,未满,继续下去挑水。

    挑了三回,才把水缸倒满。

    洧一喘着呼出一口气?,稍作休息后,又?去准备晚膳。

    他不?过是让她守夜,她指使他干这干那,不?让歇。

    女人?就?是心胸狭隘。

    茅屋内,叶绯看着眼前煎黑的鱼,说,

    “你知不?知道这是蕴含灵力的鱼,在这里有价无市,被你糟蹋。”

    她的语气?透着浓浓优越感,洧一伸筷子,把她碗里的焦黑鱼夹走,

    “不?吃拉倒。”

    他一口咬下,不?给她反悔机会。

    “你这个人?呐,批评是为你好,让你有进步。”

    洧一眼神冷淡扫她,

    “我也批评你,让你有进步。”

    叶绯呵呵笑,

    “批评呢,是要站在高处,你这个小凡人?,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优越感快让洧一失去胃口,他体力消耗大,就?当没听见要把菜全部吃完。

    嫌弃,别?吃。

    “说你几句就?发脾气?,真难相处。”

    “你话真多。”

    “小凡人?,也就?我脾气?好,换别?人?,早把你嘴给封了。”

    “快封住。”

    “偏不?让你如意。”

    噜噜,噜噜声?音从叶绯身上发出,洧一盯看她拿出只像蜗牛一样的虫子,她对虫话音矫揉造作,

    “宝迦,我好想?你。”

    洧一低头继续吃饭,没多久,听到她嘴里说,

    “养着一个小囚犯,等他飞升,俊俏?没有啊,这世间还有谁比你更俊,他就?是个小雏。”

    洧一拿茶水润喉,开口声?音冷沉好听,

    “我先去沐浴了,晚上可不?可以少做一次,今天有些累。”

    叶绯愣看他,距离太远,虫眼传送他们在吃饭的画面有延迟,宝迦气?骂声?传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

    “宝迦,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宝迦,宝迦!”

    传音虫断了,叶绯重新联系,但?一直不?接,她朝洧一咆哮,

    “你干的好事!”

    洧一放下筷子,

    “我吃完了,你还吃吗,不?吃去洗碗了。”

    “吃你娘!今晚你别?想?睡!”

    倒霉,偏偏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传音虫接通了,宝迦气?到冷笑传来,

    “叶绯!你还不?想?让他睡了!”

    “不?是这个意思,宝迦,是他。”

    宝迦阴阳怪气?,

    “他,叫得可真亲密。”

    “宝迦,没有啊,我和这凡人?真不?熟,我怎么?可能自?降身份,你信我。”

    洧一站起?来,咬字清晰,

    “你的白莲小衣,放在第一格柜,下次别?乱丢。”

    “啊啊,你闭嘴!宝迦,你听我说,真没有。”

    叶绯在急汗解释,洧一利索收走碗筷去洗。

    等延迟的画面传送到,宝迦才勉强信,叶绯结束传音后,去找洧一出气?。

    叶绯把他硬生生嵌进崖壁,吹了一整晚夜风。

    一个囚犯,竟然?敢挑衅她。

    第085章 第八十五章 没良心

    叶绯提供粮食, 自然就是她养着洧一。

    所以,让他干什么都是应该。

    每天除了挑水做饭做家务,还要给她解闷, 如抓漂亮鱼,会唱歌的小?鸟, 摘味道?好闻的花草,或是抚琴。

    只有晚上, 才是属于洧一自己的时间。

    即便叶绯不在, 他也无法?离开山崖,有结界困住他。

    叶绯在等他飞升,知道?,但飞升之?后?她要做什么,不知道?。

    清晨, 太阳未升, 洧一走?下?台阶,他数过, 共有三千三百九十九阶。

    每个?台阶,洧一刻下?叶绯指使他做过的事, 把这当成一劫难, 他要看?看?自己有多少劫。

    在崖底,水桶已经整齐装满水, 洧一在第八十七台阶上刻写,蜂巢取结晶蜜。

    现在,他可以走?一次就将水缸灌满。

    迎着红日轮,洧一稳步走?上去。

    一张甜糕食方看?记住后?, 洧一找到糯米粉,叶绯无耻, 偷移教庙的粮仓,却说是她养他。

    在糯米粉团中加入花汁染色,在揉的过程中,修长指也被染上色。

    蒸熟后?,糯米糕呈现漂亮浅紫色,切成三指宽长条,木签插进去,一块块排列在盘中,挤上蜂蜜,又撒上干碎花。

    叶绯吃到了甜糕,露台顶有缝隙,阳光漏下?来落在她肩上,背上。

    “全是我的。”

    她霸占全部甜糕,得意洋洋。

    “神都是你?这样的败类吗?”

    “我可是优良品,真正的败类你?是没见过。”

    洧一问天庭是何种模样,

    “你?是小?天宫预定的种子,将来你?飞升是去小?天宫,天庭和你?没关系。”

    “小?天宫是什么?”

    “那是一段很长的故事,讲起来太费口舌,简而言之?就是天庭的敌人?。”

    “所以,我们是敌人?。”

    “不,你?是我的囚徒,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话题终结,洧一看?叶绯的眼神,想掐死她。

    秋天过去,白茫茫雪覆盖,叶绯后?知后?觉洧一生病了,凡人?受不得冻。

    他病体?拖了三天,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叶绯饿了一顿,才发现他身?体?发烫晕过去。

    神药太补,他吃了会爆体?,叶绯苦恼,凡人?比小?宠物还脆弱,要怎么治疗。

    叶绯坐在塌沿边,盯着脸烧通红的人?看?,想看?到他醒来,问该如何。

    洧一竟真被她盯出嘴里喊水。

    细水柱流进他嘴里,眼睛睁开,有些浊,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像被感染了虬。

    “你?该怎么治?”

    洧一意识迟缓,一会儿后?才沙哑说,

    “去找个?大?夫。”

    “大?夫是什么?”

    洧一合上眼,

    “罢了,你?去煮碗热粥吧。”

    “你?之?前不是吃药就治愈,那个?药呢?”

    “小?病而已,不需要吃圣丹。”

    “你?不会死吧,圣丹在哪里,我喂你?吃。”

    “不会死,我要喝粥。”

    叶绯看?起来不死心,洧一强撑坐起来,有气无力说,

    “快去吧,喝了粥我就会好。”

    叶绯离开去熬粥,砂锅中米粒飘花,她敲了三颗蛋进去,又撒进一些碎甘草,搅拌均匀后?,香气扑鼻。

    洧一背靠软枕又昏迷了过去,叶绯掐开他嘴灌进去,但他咳嗽流到衣上,叶绯掐诀净衣去味。

    松开手,他又往后?倒,通红的脸已经变成了惨白,在冒虚汗。

    叶绯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额间,疏通经脉,一开始没做是嫌麻烦。

    但喂粥更麻烦。

    初生的灵,和凡人?差不离,经脉细脆。

    一遍疏通后?,洧一醒来,虚弱看?着叶绯,她的手指让他变得舒服。

    他继续闭上眼,感受体?内清晰的经脉。

    叶绯手指离开他的额间,那碗粥递到他面前。

    洧一垂下?眼,已经吃过鱼,罢了。

    他接过后?仰头喝,没有想象中的蛋腥味,有淡淡甘。

    他喝停,等咽下?,说,

    “你?会做饭。”

    叶绯腿一叠,

    “那当然,我什么都会。”

    洧一看?她的眼神,冷飒飒,逼他学做饭,还嫌弃难吃。

    叶绯挑嘴笑?,

    “想打我,你?打不过。”

    洧一眼不见为净,把粥全部喝完,身?体?不再无力。

    “谢谢。”

    “真想谢我,你?快点飞升。”

    洧一闭眼闭嘴,不肯再与她说话。

    叶绯把空碗拿出去,在这时传音虫响起,宝迦每天准时联系她,甜腻腻的喊名声,

    “宝迦,我今天做好事,救了凡人?。”

    叶绯在门?外说话,洧一感受到体?内有什么要破出,他压抑住不被察觉有异。

    一直等到夜里,确定叶绯不在,洧一才松制,身?体?出现了变化,他能感觉到有力量在涌出。

    无需教,便自通去吸收。

    隔天,叶绯从外带回来许多御寒的厚衣厚被。

    “看?你?在体?娇的份上,以后只要每天下去捕鱼。”

    洧一眼睁睁看?着她挥动手指,水柱从底升流进水缸,不过一盏茶就满缸。

    让他挑水没有意义,纯粹就是折磨他。

    身?裹厚衣,很暖,但心想踢她下?去,恶劣神。

    洧一脸比冰柱还寒,他从高崖走?下?,白雪纷纷扬扬飘落,台阶上有脚印。

    山谷中万籁寂静,远离世俗,洧一现在留着到耳的短发,刻板戒欲生活让他看?着清冷。

    比冷白月还要寡淡。

    洧一手指点厚冰,冰下?游鱼被震晕,指尖点落一块圆冰,取鱼。

    他的脸上,浮出浅笑?。

    什耶教弟子修炼一部经书,名叫如来。

    叶绯翻看?过,没有文字,只有图画,全凭弟子个?人?领悟。

    洧一自三岁就入教庙习如来,每翻每新,淡欲修炼。

    所有欲中,情欲最难抑制,但他从未有过困扰,他从如来中领悟习修明华净土。

    若非被亲人?下?药,不可能去肌肤触碰。

    一场病让他突破,再翻如来经,能看?见更多。

    洧一常常在崖口打坐,进入天人?合一状态。

    叶绯白天睡觉,与他错开时间不打扰。

    时间过去快,叶绯看?见洧一能连续三五天不动,这是好事,距离他飞升不远了。

    叶绯自己做饭,不嫌麻烦要吃顿好。

    猎了一头鹿,刀削肉片,每片厚度均匀,装在木盘中的肉片纹理漂亮。

    准备好肉,她出去了,没多久带回一篮子的新鲜蔬果。

    光滑石头洗净,放在丹炉中烈烧。

    在这期间她调了份蛋酱,味道?浓郁香。

    一切准备就绪,她要享用家庭版岩石烧肉。

    滋啦的肉熟声,香气开始钻进鼻,叶绯觉得还缺了点冰酒,她起身?去拿。

    回来后?,那个?凡人?恬不知耻在吃她的烧肉。

    “喂,这是我的!放下?你?的筷子!”

    洧一眼神谴责她,

    “我饿了。”

    “饿了吃米饭。”

    “你?也太不是东西了,我给你?做了多少顿饭。”

    洧一不走?,他夹肉又蘸酱,吃得舒服。

    好滋味要失去一半,叶绯没好气,

    “给我拿碗筷。”

    洧一起身?去拿,被她使唤惯了,还顺手拿酒杯。

    叶绯也不是小?气,不快只是因?为她忙累第一口不是她吃。

    肉够多,叶绯把肉片放在白莹米粒上,筷子夹团一起塞进嘴里,口感好到她眯起眼。

    冰酒下?肚,什么不快都舒平了。

    洧一嘲笑?她像个?老爷,吃饭要咪酒。

    “这叫享受,你?这种刻度尺哪里懂。”

    “你?有贪欲,不懂节制。”

    “把快乐节制没了,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歪理多。”

    “这才是真理。”

    肉片有剩下?,洧一做了饭团,捏成四方圆角。

    白素饭团,肚中藏肉。

    五十年过去,时间在叶绯身?上根本没有停留,洧一问她神的寿命,她说只要没死,基本可以与天同寿。

    洧一的面容身?型比初见时要更成熟,但时间在他身?上也停止了。

    他虽然留了发,但保留戴金环。

    这日,他如往常一样回去,但在半途,感受到崖内有其他人?,他踏台阶的速度加快。

    伯乙和程歌分别带了人?来,他们跑遍多个?境域,找到好资质弟子。

    一神养一人?,看?谁先养出飞升者。

    三个?凡人?,亲眼见神劈山挖洞,半天时间造出居住所。

    他们住在山谷不同的崖洞内,隔着远距离,但对望能看?见。

    之?前洧一不觉得这里小?,但伯乙和程歌带人?回来后?,他觉得这里拥挤,没了清静。

    梅雨季节,夜里没有月,叶绯晚上绘画,洧一裸着上体?在抚琴。

    为了画面效果,叶绯还在他身?上刺青月轮。

    黑色线沿着喉结到胸口,弯月入圆月怀,四周是发散的大?小?点。

    禁冷男人?低头抚琴,纹身?让他看?起来身?上有故事。

    叶绯作春宫画,主角全是洧一,一册精画肯定能卖出高价,私房金币又能有。

    洧一像是过去的叶绯,他被摆布拒绝不得。

    穿了衣也遮掩不住喉咙的黑线,他添了魅惑,清冷被玷污过一样。

    后?来,连他的脚背也不放过,刺上月纹,她还振振有词说,

    “月神喜欢你?。”

    无月的夜里,他是她的玩物。

    不是有身?体?接触才是,他的身?体?被刺上了烙印。

    叶绯手背有日轮,洧一讥讽她被玩弄过拿他来作心里平衡。

    叶绯却是抬起手背给他看?清楚,

    “这是一个?名字,他让我记住他。”

    接着她又说,

    “最多到时我分你?点金币,你?飞升去小?天宫也需要,没钱寸步难行,那里可不是教庙。”

    洧一眼神冷,

    “那你?又是想让我记住什么。”

    “没有啊,只是觉得漂亮,我们又不是情人?关系。”

    “只是漂亮,你?把我的身?体?当什么!”

    “摇钱树,哎哎,别砸琴,很贵。”

    洧一把琴给砸烂,还拿刀把刺青划破,不在乎疼痛要毁去。

    他穿着单薄衣,胸口殷红血在流,受伤让他看?起来别有味道?,叶绯记住这个?画面,低头赶紧画。

    “叶绯!”

    狂怒吼声,她头也不抬,

    “很快,马上就好。”

    洧一过去扔光桌上所有笔,洒了颜料,桌上地上一片狼藉,叶绯扑在画上保护,身?上脏了画不能脏。

    洧一更怒了,

    “你?眼里只有污秽不堪的画!”

    “这可是金币。”

    “你?起来!”

    “你?先走?远点。”

    他不走?,叶绯设下?结界。

    洧一眼神狠戾盯着叶绯,她若无其事把画卷起来,

    “别闹了,我存点金币不容易。”

    画卷收好,叶绯来到他面前,手指赋灵力要治愈伤口,他握住她手腕,拒绝。

    “摇钱树怎么了,我那么多下?属给我赚钱,都没你?这脾气。”

    “你?厉害,专门?画男人?身?体?。”

    “你?少空口污蔑,我可是正经神,只画过这一册春宫。”

    “你?不要脸。”

    “没玩弄你?身?子不错了,还说我不要脸。”

    被划破的伤口治愈,叶绯检查月轮,没有破损放下?心,她说他,

    “砸东西可以,不能再划这里,月神会生气。”

    “我就划。”

    砰一声,叶绯把洧一的脸按进了石壁,

    “当我脾气好是不是,我打人?可是很痛的。

    凡人?就是欠教训。

    这天起,洧一不再理叶绯,拒绝和她说话。

    作画他也不配合,冷着脸,眼神故意无光。

    叶绯是走?精品路线,这样的对象自然不满意。

    “洧一,你?有什么不满,说。”

    洧一嘴缝抿紧,不理她。

    叶绯许利诱,他不为所动,暴力恐吓他,宁愿受伤也不肯再合作。

    当一个?人?无欲无求,真当刚硬。

    叶绯开始思索,他到底为什么生气,好难相处。

    梅雨季过去,洧一没有和叶绯说过一句话,大?有再也不说的趋势。

    清晨,洧一走?台阶下?崖,身?后?多了条尾巴,叶绯跟着他。

    叶绯要跟到他烦,开口说话。

    这一场冷战,双方开始拉锯。

    洧一走?哪,叶绯跟哪,他做什么都跟着。

    吃饭沉默压抑,叶绯很不喜欢,她眼神盯住洧一,他不受影响,自己吃完就把饭桌收拾了,也不管叶绯吃没吃。

    不说话持续到了盛夏,也没有好转,叶绯从外带回来一个?大?西瓜。

    她把西瓜最中间的部位挖成圆球,给洧一。

    白瓷彩蝶寿桃果盘中,叠着颗颗红艳圆球,金叉挑起一颗,放到抿紧的唇前。

    冰凉红果肉触碰到唇,压了压,他眼神移到她身?上。

    冷战结束了,洧一不允许被画得暴露香艳,他要改。

    他有一手好丹青,叶绯给他一幅试改,他把自己画得严严实?实?,叶绯不乐意,这还怎么卖,不给他改了。

    只是接下?来的画作,走?向朦胧派,多是侧身?,背影,正面时,有物遮挡。

    洧一就是脱了衣,也是勿靠近的气息。

    叶绯也有画正常的时候,白日她坐在台阶上,只线条勾勒洧一的面容或是身?形来练习,以便捕捉到神韵。

    洧一站在河面,在对战叶绯抓来的魀,幽冥中的十一级。

    他从如来经中学了不少本事,连瞬身?都会。

    洧一没有法?器,一天一夜,他浑身?是血徒手杀了魀。

    叶绯给他治疗时,他问,

    “法?器如何炼?”

    “这个?问题,那可就价格贵了。”

    洧一没有说话,而是等到了隔天清晨,叶绯在沉睡,而他没有恶意,没有惊醒她。

    他一无所有,无法?等价交换,只能卑劣。

    玉玦录下?他们亲密共枕的画面。

    这还不够保险,他将她的手臂放到小?腹,在每日定时的传音虫响起时候,叶绯迷迷糊糊接起。

    她的手碰到软,抓了一把,下?一刻,神情呆滞,她转过头,洧一躺在一旁,眼神幽凉。

    他故意打哈欠,发出了声。

    宝迦在传音虫中立即说,

    “给我看?房间!”

    叶绯冷汗流下?来,冤枉,天大?的冤枉,凡人?心眼怎么这么黑。

    叶绯不敢给宝迦看?房间,他没穿衣服在她床上,这谁能不误会。

    “宝迦,我待会儿给你?解释,先这样。”

    叶绯结束传音,宝迦再传来她也不接。

    洧一被叶绯按在地上打,比和魀对战时还要受伤严重。

    “你?敢陷害我!”

    洧一露出笑?,

    “需要我解释吗。”

    “我要打死你?!”

    “他会怎么想?”

    地凹陷出洞,叶绯拳拳狠,洧一无法?再开口。

    打死他,叶绯身?上的冤枉锅背定了。

    不打死他,她气难消。

    传音虫一直在响,叶绯逃避不接。

    程歌黑着脸进来,传音虫对准了她,

    “宝迦找你?。”

    叶绯嗖地跑了,沉默片刻,宝迦客气对程歌道?谢。

    叶绯冲跑出去,脑子一片僵,不知道?怎么面对。

    到了夜里,她也没有回去。

    两天后?,洧一在芦苇丛中找到她,她把自己遮起来,不和他走?。

    洧一蹲下?身?,移走?遮住她的芦苇,说,

    “只是听到声音而已,你?为何紧张到都不回来?”

    洧一不解,她紧张得太过了,他们并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叶绯抢过芦苇,继续遮住她,

    “我被你?害惨了,快点走?。”

    洧一抿了抿唇,说,

    “那你?联系他,我解释清楚。”

    “他不会信的。”

    “我给你?做了炸鱼面,有加蛋皮。”

    洧一拉叶绯站起来,芦苇高过了他们,他走?在前,拉着低垂头丧气的她。

    阻挡前路的芦苇,他挥到一边踩断,带着不知所措的神回去。

    她可真幼稚,竟然躲在芦苇丛中。

    五天后?,叶绯看?到宝迦出现在崖内,她停在最后?一阶台阶上,迟迟不敢走?过去。

    结界隔绝神与凡人?,看?得见听不见。

    传音虫中的宝迦,他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洧一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从叶绯的神情判断,定是在被训斥。

    “长点心眼,别再被凡人?算计。”

    叶绯抬起头,

    “你?信我,我没乱来。”

    宝迦伸出手指点她额头,

    “区区凡人?,谅你?也不至于,你?自己心虚。”

    “主要你?不分青红皂白次数多。”

    “我哪次冤枉过你??”

    叶绯反驳不出,转移话题,

    “你?怎么来了?”

    “不来,怎么知道?你?金屋藏娇。”

    “不单我在养,伯乙和程歌也都养了一个?。”

    叶绯的脸被捏住,

    “让你?们做任务,你?们还比赛上了。”

    叶绯露出笑?抱住他,

    “宝迦,能不能让我回去,换别人?来做这个?任务。”

    “这是在给你?镀金,你?占着界域长的位置,但什么贡献也没有,和伯乙一起得个?大?功劳。”

    “谁啊,眼红我。”

    “数不胜数。”

    宝迦说完,结界撤去,洧一从高处阶梯滚落。

    胆敢算计叶绯,不死,但要给他个?教训。

    一道?道?雷劈在洧一身?上,魂散的痛,再压抑,也忍不住喊出声,太痛了。

    那个?神居高临下?看?他,仿佛是碾死只蚂蚁般简单。

    叶绯扯他袖子,被他仅一眼,就放弃,窝囊别过头,当没看?见。

    洧一咬血牙站起来,往高处台阶走?,每走?一步,身?上无形压力加重。

    他看?宝迦的眼神不服,身?体?血肉在开裂,骨也在颤鸣,血从台阶往下?流。

    骨头砸地发出声响,洧一再次从台阶滚落。

    夜里,洧一拖着残躯进屋,一路快把他身?体?血要流尽。

    他唇色苍白经过叶绯的寝房,欢爱声让他厌恶皱眉。

    兴许是有血腥味,很快就听不见声音,应当是设了结界。

    结界,无形墙隔绝出两个?世界。

    洧一要记住今天的疼痛,没有立即服用圣丹,挨疼到天亮,才服下?治愈自己。

    叶绯,没良心,就不该可怜她。

    第086章 第八十六章 小天宫篇(一)

    隔天, 叶绯叫洧一吃早膳,一大?桌色香味全的早食,他问,

    “你讨好那个宝迦不睡觉做的?他呢?”

    “宝迦做的,他有事走了?。”

    洧一坐下了?又站起来, 不吃,他自?己?做。

    “你昨天可真有出息, 只会在我面前得瑟小人。”

    “别这么?说, 我主要是怕他误会。”

    “误会到?专程来抓你奸。”

    洧一说话尖锐,叶绯呼了?口肉粥,

    “他是我丈夫,关心我而已,你自?找的, 陷害我作甚。”

    洧一沉默淘米, 良久后,洧一问,

    “法器如何?炼。”

    “哼,就冲你害我担心受怕, 我不告诉你。”

    “宝迦应该没走多远, 若是让他知道我们一起睡过。”

    “他知道我不会和凡人乱来。”

    “是吗,那给他看看这个如何??”

    叶绯手顿住, 玉玦中的画面她怎么?不知道。

    他没穿衣,她只有寝裙,手脚抱住他不够,还要去趴在他身上睡觉。

    又一枚玉玦, 明明和之前的内容一样,但因为录的角度不一样, 看起来他们在欢好。

    叶绯抢走玉玦毁掉,洧一说,

    “我还有很多。”

    “你还说我对你小人,你这个卑鄙家伙!”

    “我就该让你饿死在芦苇丛。”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宝迦和你,我肯定选他啊。”

    “那你去找他画下流画。”

    “我丈夫怎么?可以让别人欣赏,反正你以后是去小天宫,天庭没人认识你,放心啦。”

    洧一把米锅的手柄给捏断了?,锅依旧放到?火炉滚,他低头的神情阴瘆。

    叶绯把宝迦做的营养早膳全部吃完不浪费,还和他甜腻邀功。

    洧一在喝清粥,觉得有些反胃。

    叶绯在结束传音后,将法器炼制的方法告诉了?他,

    “我可真是善良,做好事。”

    洧一站在水池前,洗她吃完的一堆碗盘,闻言,沉默以对。

    他不是仙人体,没有先天识海,炼器走天神的路子,外材料炼制。

    每个阶段,要用适合自?己?的法器,并非越强越好,否则会被反噬吸灵。

    洧一配合叶绯画了?好几张她满意的画作,然后带他去寻找材料。

    飞廉出现?的时候,他有惊到?,但没有表现?出来。

    兽不仅口吐人言,还能化作人模样,她对叶绯大?倒苦水,

    “主上,你该早点?叫我出来,素星不是东西,看你不在老是欺负我。”

    “谁叫你和无?支祁幽会被他抓住。”

    飞廉鼓起脸,

    “无?支祁也不是好东西,男人都坏,都是混球,就该灭绝。”

    叶绯拎着洧一坐在飞廉背上,兽腾空而起,越飞越高,洧一头回高空,不由得的紧张,他抓紧了?兽毛。

    飞廉大?叫,

    “别揪我毛,痛。”

    洧一脸上有不自?然,手安放在自?己?腿上。

    “飞廉,变大?。”

    “是,主上。”

    身下兽变得大?,周边有可走的余地。

    洧一蓦然地脸红,叶绯当?没看见,也没有说话。

    生活的世界,原来只是这个世界一角,一览众生小,切切实实感受到?。

    洧一眼中有克制的兴奋,飞廉穿越境域壁,他一眨不眨,甚至屏住了?呼吸。

    一群从未见过的巨翼鸟见到?飞廉,纷纷散开躲避。

    云端之中,霞彩触手可及,洧一站了?起来,他望着前方,心跳开始降慢有力。

    期待,让他变得愉悦,

    “叶绯,当?神,很好吗?”

    叶绯侧躺在飞廉背上,打了?个哈欠,

    “当?个厉害的神,还不错。”

    “你觉得,我以后会变得厉害吗?”

    “我花了?两万年时间才变得厉害。”

    洧一喉间黑线有波动,最终,没有声音。

    以后,那是很遥远的事情。

    他们来到?了?一处高温地,土地干裂寸草不生,连天也是漫天红。

    叶绯手中握剑,把地劈开,像是剖鱼肚。

    地下埋藏的白?色晶矿露出,洧一拿叶绯赠他的弥芥子装晶石。

    等装完,又去下一个地方。

    一棵棵是树不是草,它们只有二十寸高。

    洧一在地上拔树,虽然小,但重量极沉,并且,它们还会跑。

    洧一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它们竟然在边缘绕圈跑,就是不出去。

    飞廉在一旁啃果子,

    “主上,我能不能留下不回去。”

    “不行。”

    “主上,我会被素星弄死。”

    “他就是想和你生个孩子。”

    “我不想当?娘。”

    “飞廉,素星有了?孩子,大概率不会再来烦你。”

    “他把我当什么!”

    “他孩儿的纯净血脉娘。”

    飞廉把手里果子一扔,

    “他休想!”

    回去的路上,飞廉一直在咒骂素星,洧一问叶绯,

    “素星是谁?”

    “我养的一只坏鸟。”

    回到?崖内,飞廉离开了?,她要找其他人生孩子,气死素星。

    洧一开始炼器,他拿锤子注入灵力,要将晶石捶融在一起。

    那些小树,全部去除枝桠变成木棍。

    器炼废,是常有的事,完美器有时是运气,有时是靠时间筛选。

    洧一花了?十年时间,炼器成。

    在他炼器期间,他不出器房,都是叶绯把饭食放在窗口,真的就像是她养着的囚犯。

    洧一的刀,名叫时淹,通体白?,刀尖有一抹红。

    刀柄雕刻螺旋纹,尾端嵌了?颗小珠子,洧一说是树里?长出来的。

    叶绯让他把刀藏起来,然后给了?他一把拂尘。

    他有些嫌弃,甩银鼠尾巴的拂尘,

    “为什么?不让我用刀。”

    “锋芒太露,会被折。”

    时淹非常完美,才炼成就诞出灵,这不是在叫别人来抢。

    “那换个东西,拂尘杀不了?人。”

    “打人痛就行了?,你要杀人,在看不见的地方用刀。”

    洧一抬眸看叶绯,她说的平常。

    之后洧一只用玉柄长银丝的浮尘,时淹藏了?起来。

    三个种子都在发芽,又过了?近百年,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忽然狂风大?作,天空云呈漩涡。

    叶绯,伯乙,程歌,站在山峰顶,看着迅雷劈向三人。

    雷把山劈成了?平地,还要把人劈成两截。

    三个种子在对抗天雷,雷在要他们命时,也在淬炼他们的身体。

    当?层层云中漏下一束光时,站起来的只有洧一,他抬头看向天,光笼罩在他身上,就要飞升。

    三道身影瞬间一起挤进去。

    在传送期间,叶绯朝伯乙和程歌要金币,

    “给钱给钱,我赢了?。”

    叶绯那张爱钱嘴脸,洧一眼不见为净。

    传送结束,他们踩在了?坚实地上,一份轴卷准确无?误落进洧一手中,打开看,是地图。

    叶绯骂了?一句,程歌翻白?眼,那群天宫神爱玩,连飞升者也不放过。

    这时,四周地面突然震晃起来,视线之中,出现?了?侥神的身影,他们高达五百丈,全身蓝铜色,眼大?恶煞。

    在诸多大?脚印踏下来之前,叶绯拎起洧一跑。

    天庭之外,有许许多多的神,这侥神,体格庞大?,身体坚硬,脑子憨,易暴怒,一旦起冲突,是死也要斗到?底。

    他们对动态物?敏锐,只要飞,不管多小都会被发现?,然后追着打。

    在地上跑,他们需要低头才能发现?。

    叶绯他们瞬身狂奔,侥神块头大?,跨出一步,距离相当?远。

    一棵巨树底下,三个神心情都不算好,叶绯看向伯乙,

    “伯乙,你联系延津,这任务换人吧。”

    伯乙犹豫了?一番,然后拿出传音虫,没多久就接通,

    “师父,飞升传送只到?侥巨国,剩下的路要根据地图走过去,叶绯要我问你怎么?办。”

    叶绯瞪伯乙,没想到?他还能更?阴险,把虫眼对准她。

    这个时间,延津在昭阳宫内,左右黑白?棋子在对弈,叶绯朝他哀怨,

    “这怎么?完成,前路漫漫,有什么?在等着都不知道。”

    延津没抬头,手在落子,

    “找你的显哥,全天庭你最合适。”

    “一点?也不合适,要经过许多个神族国度部落,我在外很危险。”

    “是时候为天庭奉献了?。”

    叶绯愁苦了?脸,

    “那有没有后援。”

    “没有。”

    “延津,给一点?,一点?点?也行,这一路真的会很危险。”

    延津抬起了?头,

    “不完成,都别回来。”

    传音虫断了?,天庭不给后援,一切要靠他们自?己?。

    三个神都变得丧气,这得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洧一在研究地图,他看得仔细,发现?有句密语。

    他念出密语后,地图发光,原本只潦草标了?侥巨国名字,现?在浮现?出羽丘地名,还有朵笑脸花。其他地方,依旧是空白?。

    当?务之急,是要找过夜地,在外容易被踩踏。这个国度,不仅仅侥神巨大?,其他生物?也体型庞大?。

    等夜色降临,光一连串亮就是繁华的地方,定有旅店。

    叶绯他们扒住侥神的腿,一段段距离换。

    眼前的旅店,高望不到?顶,小人来到?大?人国,跳到?了?桌上发光,才被旅店老板发现?。

    但他们很快被驱赶,金币太小,老板不收。

    叶绯和伯乙翻找东西,一个拿出巨蛇的牙,含毒,一个拿出硕大?的种子。

    老板低头凑近看,巨物?压近,阴影笼罩,两根手指拿起毒牙,不多久,又拿起种子。

    一把钥匙给到?叶绯手里?,种子抵三顿餐,一天一餐。

    他们一间房足够,今天的心情起伏大?,以为马上能完成任务,没成想是刚开始。

    只有洧一心态平稳,对侥神好奇。

    侍者送来晚膳,以为房间没人,想要偷偷拿走一条肉腿吃,一把剑突然出现?,差点?把他的手臂砍断。

    程歌扩音,让他滚,侍者立即跑了?。

    待在旅店内的客,受当?地神律保护,发生斗殴,店家要被追责。

    但在外,不会管,死了?是你倒霉。

    叶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像蚂蚁一样在食物?堆里?吃。

    吃饱喝足后,他们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程歌猜测说,

    “这凡人这么?弱,小天宫把他送到?这里?来,会不会有谁来暗中保护,我们要暴露。”

    叶绯摇头,

    “他们不会来保护,这是他们的游戏,闯完所有关,洧一直接成神,他们才会接纳他,否则,自?生自?灭。”

    伯乙说了?句无?关话,

    “师父是对的,谁都没你了?解他们,把我们换了?都不会换掉你。”

    “信不信我在这里?做掉你。”

    “那你得赔师父一个儿子。”

    “你都三千岁了?,还口不离师父,怪不得慈伦不想理你,幼稚。”

    伯乙气闷到?,

    “肯定是你撺掇她。”

    “还用我撺掇,黎长的好看,你又不是没眼睛。”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本君以后让黎滚出天庭。”

    伯乙说这话,只有洧一惊讶看他。

    叶绯笑他,

    “自?己?没魅力,要靠权,呵呵呵。”

    “师父怎么?做,本君也怎么?做。”

    “大?混蛋教出小混蛋。”

    程歌心中掀起了?浪,但随即又平静,与她毫无?干系。眼见话题跑离,程歌拉回他们,

    “我们要怎么?去羽丘?”

    叶绯看向洧一,

    “这是对你的试炼,我们最多起辅助作用,你说怎么?去。”

    洧一眼剜她,

    “你现?在才说这话,刚才让你去便?宜旅店,非得来这里?。”

    “便?宜的有臭味。”

    “便?宜才好收买侍者,稍微给点?就能知道这里?的情况。”

    “你还怪上我给你住好了?,要是没我,你住哪里?,怎么?办。”

    “我挖地洞。”

    叶绯无?话可说,挖地洞,当?鼠呢。

    第087章 第八十七章 小天宫篇(二)

    在侥巨国, 金币无用,这里物物交换,肉, 是硬通货。

    第二?日,旅店提供黄脂抓饭, 黄澄澄一大桶,夸张到像散发金光。

    最上还铺盖丰腴的肉条, 香气争先恐后涌入鼻内, 谁都没忍住,跳入饭桶中大吃。

    叶绯把米粒切块,手抓来吃,这是侥巨国独产的黄脂米,别?地吃不到。

    一口米一口肉, 哪里还记得今日要干什么, 都沉浸在这场盛宴中。

    他们就是再能吃,也吃不完整桶, 各自都有?储藏,尽管如此, 还有?一半给了送食物来的侍者。

    从他大口嚼吃的嘴里, 知道了花叫鸪桑,是羽丘城的城花 。

    至于羽丘在哪里, 他也不知道,很多侥神一辈子也没离开?过本城。

    他不知道,叶绯要抢走抓饭不给吃了,这位侥神立即说,

    “老板知道,他去过很多地方?。”

    饭香诱惑, 侍者说了旅店老板更?多的事情,说他女?儿得了怪病,到处求医。

    侍者吃完,带着空桶离开?了。

    叶绯吃饱,躺下?想睡觉,洧一往她耳朵里念经,

    “跟我去找店老板。”

    “拜托,这是你的事。”

    “你还想不想尽快到达小天宫。”

    “洧一,我发现你这个人?很爱威胁。”

    “对你,就该如此。”

    叶绯赖着,

    “伯乙,你陪他去。”

    “本君要去猎兽,没空。”

    叶绯又指挥程歌,

    “程歌,你和他走一趟。”

    程歌正在绑紧衣袖,闻言说,

    “我也要去猎兽。”

    她不喜欢欠别?人?,要猎兽赚食宿费。

    他们两个已经分配好自己的任务,叶绯只好起?身,

    “洧一,你真是来克我。”

    “是治你懒病。”

    等伯乙和程歌出门,叶绯飞上高空锁门。

    她下?来后没看?见洧一,

    “洧一,洧一,你在哪里,洧一!”

    不会是被什么小动物踩死了吧,叶绯刚要用神识找,他从房内门缝中走出来,

    “你进去也不说一声,要吓死我,以后不准离开?我身边!”

    叶绯生怕要重新再来,在他手腕绑线连接她的手指,超过三?丈就会拉扯手。

    洧一进去,是拿叶绯落下?的扇子,

    “丢三?落四,自己东西都保管不好。”

    叶绯接过,说,

    “我们还会回来。”

    “在这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要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叶绯没吭声,他是对的。

    去找旅店老板前,洧一让叶绯听他的,不能擅作主张,她答应了。

    他们附在了店老板身上,跟着他进入旅店顶楼。

    侥神的重量,没有?台阶可以承受,往高处去,都是用传送光柱。

    旅店有?一处地方?,专门传送往高楼去,叶绯他们所住,是在第一层,房费便宜。

    随着老板走进光柱,拉下?光壁上最 高的拉环,他庞大身体往上浮升。

    建筑仿佛高到无止尽,叶绯和洧一看?到了这座城的面貌。

    城建筑之外,是大片蓝色海域,面积是城的好几倍,海面无船经过,没有?哪只船能载侥神过海。

    穿过的云雾,一层又一层,抵达苍穹之顶般,光柱传送停下?。

    穿过一道限制墙,在走廊,叶绯听到了哭闹声,老板快步走,他打开?一扇门,光亮让叶绯不适闭眼?,等再睁开?。

    见到一个头长犄角的小侥神,她的眼?泪已经让房间?内玩具漂浮起?来。

    她坐在泪海中,不停哭,眼?泪水柱一样喷出来。

    老板心疼去哄女?儿,

    “珍,乖宝,怎么哭了。”

    他的女?儿珍,依旧在手掏眼?窝嚎啕大哭,大河决堤的眼?泪,房间?水位又升高许多。

    老板无奈,离开?房间?去拿东西来哄女?儿。

    叶绯和洧一跳到了高处,也就在此时,哭声停止,大眼?睛靠近,盯住桌面上的两个小人?。

    软乎乎的手掌用力拍下?,等翻开?,什么也没有?。

    眼?睛在移动寻找,忽然,珍的手,移走桌面上木娃娃,她咯咯笑起?来,然后手掌又拍下?。

    连续拍了好几下?,全落空,珍开?始大吼,吼声让各种瓶器瞬间?爆破。

    洧一被震吐血,叶绯拿塔将?他罩住,叶绯飞到珍的眼?前,还没说话?,她两手合掌,要把叶绯拍死。

    可手掌传来了刺痛,珍又开?始大哭,她松开?手,手心被划了一道口子,金色血液流出。

    “闭嘴,不许哭!”

    珍停了哭,手掌心放到嘴前,伸舌舔,血止住,伤口在治愈

    她眼?睛盯住叶绯,

    “你是谁,爹爹让你来陪我玩的吗。”

    “我是来绑架你。”

    “绑架,那是什么游戏?”

    “就是,你得跟我走。”

    “好啊。”

    珍看?起?来兴奋,她去打开?一扇门,房间?内的水全部冲走,她手里只拿了个木娃娃。

    宝塔塔底延伸出许多光丝,珍被吊起?来,从窗户下?去,她新奇地看?着房间?外,抱紧木娃娃的同时,脸上在笑。

    洧一提前要走最后一餐,全部装完,他和叶绯坐在珍的肩上,大摇大摆走在街上。

    通知伯乙和程歌集合,他们回来看到叶绯拐走了老板女儿,迅速跳上另外一个肩。

    洧一已经记住方?向,他指挥珍往城外走,为了让珍配合,叶绯让伯乙交出一条肉腿,换取了许多小孩爱吃的零嘴糖果。

    珍更?高兴了,手里拿着一串糖圆丸子吃。

    丢失女?儿的店老板,吼声大得整座旅店都听见,店伙计们在发抖。

    城门外,珍在海边玩水,等她玩累了,洧一拿出一半的饭食给她。

    珍席地坐,大勺子进嘴会漏,

    “爹爹带我去过城外,要走过很长的一条路。”

    洧一问她,

    “路在哪里?”

    珍手里的大勺子指海,

    “在南溟下?面。”

    侥巨国,地处南方?,所有?的海叫南溟。

    洧一继续问,

    “要怎么下?去?”

    珍舔掉手指上的米粒,说,

    “爹爹每次都要给一个坏蛋很多肉,他会带我们下?海去。”

    “这个坏蛋在哪里?”

    “不知道。”

    珍吃饭香,吃得满脸都是,等肚子吃饱又想睡觉。

    结界阻隔不了冷风,珍冷要哭,叶绯,伯乙,程歌拿出所有?的暖玉,贴在她身上,她这才舒服打起?鼾睡着。

    出城险中求,现在要通知珍的爹,暴怒中的侥神。

    谁也不肯去。

    洧一压根就没指望他们三?个,他拿饭食时,已经在房中留下?信。

    一直等到了天黑,才等来怒气冲冲的店老板,洧一在信中威胁,只能他一个来。

    看?到珍倒在地上,身上被贴了东西,店老板着急吼,

    “你们对珍干了什么!”

    珍的周围有?结界,听不见声音,她抱着木娃娃睡得香甜。

    洧一对店老板提要求,

    “帮我们去羽丘,就把珍还给你。”

    “想都别?想,识相就快把珍还来!不然要你们死在这里!”

    洧一换了个方?式,

    “要如何去羽丘。”

    “距离此地有?三?座城,给过路费便可去。”

    “找谁?”

    “南溟摆渡阁。”

    “如何找?”

    “每天早晨,这里会有?摆渡者收取过路费。”

    “收取多少费用。”

    “按首级,一个一百条犀蟾腿。”

    为了珍,店老板压抑住怒火回答,洧一说,

    “我们要四百条犀蟾腿,就放了珍。”

    店老板吼了出来,

    “你知道一条犀蟾腿值多少吗!我得攒一千年才攒够!”

    洧一不知道,另外三?个也不知道,听店老板怒气告诉他们,犀蟾只在特定的时间?出现,要猎它们只能等。

    谈不拢僵持,店老板只好告诉他们,

    “摆渡阁每天都会换摆渡者,有?些不会检查仔细,特别?是有?个大鼻子,他总是喝得醉醺醺。”

    他们个头小,容易躲避检查混进去。

    绑架了不能空手,去往羽丘不想再额外花费,洧一要了十?份侥神分量的食物外加一百条普通兽肉腿。

    店铺老板想去抢回珍,一把长剑搁在珍的脖子前。

    他暴躁地在原地吼,最后说,

    “等着!”

    天快亮时,珍感觉不适,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父亲肩上,

    “爹爹,你怎么来了?”

    “你贪玩,跑出去害爹担心。”

    “叶绯说我听话?,就给我糖吃,原来我的眼?睛里有?坏长虫,她给我拿出来,我不怕光了。”

    店老板停下?脚步,但?很快又往前走,

    “珍,以后可不许乱跑,要告诉爹。”

    “那以后我可以下?来了吗?”

    “可以,但?不能再和陌生坏神走了。”

    “嗯,不走。”

    天完全亮起?,海面上出现一艘船,像条鱼,船身色彩鲜艳,在停靠岸时,两侧伸展出下?船的甲板。

    从船上下?来,是一个鲛神,他的脸,干枯皮上长满了鳞片,体型可见的从小膨胀变大,变得和侥神一样。

    那艘船,张开?了船头的鱼嘴,一条鱼直翘翘立挺。

    已经有?要出海的侥神在等待,鲛神先检查犀蟾腿,数量对后,扔进鱼嘴。

    然后再检查出海者有?无夹带,鲛神的手掌有?大小不同的肉颗粒,具有?强吸力,在侥神身上吸一遍,没有?活物,就登记发一面牌。

    鱼船发光,吐出一个海泡,罩住持牌者,运送到海底通道。

    叶绯一行,隔绝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吸附在一个侥神腿上。

    海底暗深,过了许久才抵达通道,海泡消失,侥神往前走,才走了没几步,就有?另一个鲛神叫住他,收过路费。

    侥神发怒,已经交过又要交。

    鲛神手里有?把两叉戟,光电如线在乱舞,他有?理有?据说,

    “刚才是送你下?来的费用,现在是过这条道的费用。”

    侥神哪里肯再交,与他打了起?来。

    趁不注意,叶绯他们往前瞬身跑,但?又急停,贴在通道壁上。

    前方?又有?三?个变大的鲛神出现,下?一个出海者就要到来,他们急着去处理不肯交费的侥神,并没有?注意周边小物。

    好在,之后一路不再有?鲛神,畅通。

    海底通道周边有?发光的大鱼,照亮的同时,它们的眼?睛也在监视,飞行可能会引起?注意,惊动海底鲛,这是一群流氓无赖。

    将?近一整天在瞬身跑,前方?路依旧没个尽头,三?个神没事,洧一已经气喘不稳。

    他们坐下?来休息,拿出食物,全部脸色变,店老板给他们的食物有?毒。

    隔了时间?,香味之中有?散发出其他味道。

    他们四人?,对于侥神的心险恶,有?了认识。

    叶绯说,

    “早知道不做好事了。”

    洧一说她,

    “一码归一码,你救了珍,珍对你感激,她爹如何,不能算她头上。”

    叶绯瞪他,

    “你总是有?道理,这饭你收的,没检查仔细。”

    “也许有?用呢,谁知道前头还会不会被扒皮。”

    这话?,还真有?可能。

    谁都没想睡,吃了之前的手抓饭休息后,继续往前跑。

    跑跑停停了近五天,看?到前方?有?侥神,四道身影立即去扒住。

    被洧一说中,离开?通道,要上去,交第三?遍费用。

    那个侥神已经什么也没有?,又走多天极为饥饿。

    已经吃过亏,侥神在靠近出口处停下?了,他想抢后面的侥神财物。

    突然,有?阵阵香味传来,这个饥饿的侥神闻香走,当看?见多份食物,饥饿控制他,直接拿起?来吃。

    当侥神吃饱,全身都有?了力量,他不再等待。

    只有?一个鲛神守着,他冲了过去,打斗很快波及蔓延,这个侥神很强,鲛神呼救,同伴们很快乘鱼赶来。

    海泡是为了能承重侥神,鲛神们都是乘鱼,一条鱼骑被搜神破坏神魂,浑浑噩噩离开?了。

    南溟海面上,浮出一条翻肚子的鱼。

    站到地面上,叶绯大口吸气,在不见天日的海底,闷,经脉不畅。

    原本该放松,可想到还有?两条海底通道等着,心情都不好,这里治安也太差了,南溟摆渡阁横行霸道。

    叶绯忽然地,想到石千照。

    那枚金币上的力量,在回涨。

    延津不信她身上没有?石千照的东西,已经找过千百遍,一直没有?找到。

    混在金币中的金币,自然找不到。

    石千照恨她欺骗,她也怨他,在诛神崖被延津这个小人?欺负。

    死在外头算了,叶绯望着海面的神情变狰狞。

    第088章 第八十八章 小天宫篇(三)

    故技重施, 在第三次通道?内,被大鱼眼睛发现。

    大鱼们成群汇聚发光,让偷渡者无处可藏。

    鲛神最?痛恨被占去?便宜, 许许多多的二?叉戟发出光电,形成恐怖光线网, 包围了通道?。

    前后有?更多的鲛神在赶来,得速战速决, 在海底天神处劣势。

    论战斗, 伯乙和程歌经验丰富,他们两个很快商定,程歌开路,伯乙拖住鲛神。

    养尊处优的公主,带着?洧一先跑。

    叶绯这?项决定没有?异议, 她的手, 紧握住洧一的手腕。

    程歌一剑将光线网劈开道?口子,她和叶绯御剑冲出去?。

    见她们要跑, 海中鱼齐齐发出震波,海底震波威力?极强, 剑发出颤鸣, 无法再御飞。

    程歌破坏通道?,叶绯跳跃了出去?, 顷刻间,海水漫进,鲛神们怒不可遏,二?叉戟不停敲地。

    震波比之前更强, 宝塔出现,光照亮幽暗海底, 带着?叶绯和洧一往上浮升。

    血腥味在吸引海兽,程歌不停杀,要引来更多,密密麻麻的海兽阻挡鲛神追击。

    蓝色海水中,出现一大块金色水面,还在扩散。

    宝塔破水而出,带起叶绯和洧一,还来不及松口气,发现海面正在被电流封锁,变成海水电结界,难破。

    宝塔浮空,叶绯和洧一站在塔顶。

    海上有?一艘小舟,舟上有?个鲛神,他在垂钓,钓起的海兽甩喂给舟吃。

    小小的鱼舟,嘴倏然变大,吞掉比它身体大多倍的海兽。

    垂钓的鲛神开口说,

    “补足过路费,可以放你们走。”

    叶绯说,

    “只有?一百条肉腿。”

    鲛神放下鱼竿,站了起来,

    “穷鬼还敢捣乱,活得不耐烦。”

    “金币收吗?”

    “那玩意?儿在这?里没用,看?你长?得还不错,能卖个好价钱。”

    “我家很有?钱,你放了我同伴,给你送肉腿来。”

    独自守在海面上的鲛神,能把整片海域封锁住,实力?不可小觑。

    叶绯觉得能用钱解决,就不想动手。

    那个鲛神哧哧笑?,

    “这?话我经常听到。”

    金虹鬼魅出现,丹灼剑挡住突如其来的二?叉戟攻击。

    鲛神弹开拉出距离,他惊讶哦了声,

    “竟然能挡住。”

    “金虹,杀了他。”

    金虹领命,身体炎火暴涨,看?不见的速度一剑劈断那艘小舟。

    鱼舟惨烈叫声成功惹怒鲛神,他不再管叶绯,而是对?付金虹。

    叶绯站到鲛珠顶,周身灵力?传到宝塔,塔底出现一束金光,将海面结界切割破碎。

    同时有?塔门打开,双头蛇游神出现,进入海底。

    鲛神看?见叶绯营救同伴,要去?杀她,但被杀不死的灵缠住。

    他吹口哨,那艘被劈断的鱼舟,长?出无数触须拼接自己,紧接着?,一只庞大海怪出现。

    二?神水从塔门流出,结界海面变成了结冰地,叶绯吩咐,

    “洧一,去?杀了它。”

    叶绯控制结界破口,洧一手握时淹,纵身跃下,要拿海怪试刀。

    海怪鱼身背长?刺,有?一对?肢,鱼头长?了十目,也称它为十目怪。

    它身体撞碎冰地,游向叶绯,洧一挡住它,冲跑跃起,挥刀斩。

    海怪的一只眼睛被划伤,它狂暴兽吼,张开巨嘴,要吃了他。

    鲛神被金虹砍伤手臂,他露出了原形,双腿变成了长?鱼尾,两边有?鱼鳍,手臂变长?,手指连合成掌。

    上半身人体腰侧背后有?小孔张开,头部?长?出了两扇尖耳。

    那张枯皮脸退去?鳞片,变得光滑无比。

    鲛神手中的二?叉戟戳进冰地,瞬间,天地变色,百道?强雷降下,把冰地炸裂碎,雷电加强海面结界。

    破开的口子在复原,远处海浪在卷高。

    叶绯加大灵力?输送,金塔光束持续切割保持破洞。

    鲛神见状,拔出二?叉戟,扔向叶绯,金虹护主,等回头,鲛神钻进了海底。

    海面碎冰已经重新?结块,鲛神躲在冰底下隐藏。

    那柄二?叉戟停在空中引雷,海浪已经升高的到万丈,遮住了光。

    二?叉戟突然地降落插地,百雷降下的同时,海底震波将所有?冰块震碎,金虹有?所防备,剑刺穿破冰出来的鲛神尾,炎火灼烧尾。

    鲛神距离宝塔只有?五丈远,被灼烧的尾用力?甩去?,宝塔震动,结界破口缩小。

    有?道?道?光柱从海底射出,金虹回到叶绯身边,鲛神受伤的尾巴缠绕住光柱,他目光阴测测盯住叶绯,

    “今天你休想离开。”

    万丈海浪在逼近,浪前,有?数头海兽在赶来,海兽头上,站着?一位脖间有?金光圈的鲛神,叶绯脸沉下,在自己逃跑和救伯乙之间徘徊。

    传音虫联系延津,

    “延津,伯乙要死了。”

    对?方沉默片刻,传来,

    “那四个小朋友一起陪他。”

    叶绯破口骂,

    “你知不知道?来的是谁,鲛神中的金光长?老!我哪里打得过!”

    “你干了什么事惹他出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救命啊!”

    “抓母鲛,藏在海兽肚子里。”

    “万一没有?不是要死。”

    “你眼前的鲛神尾侧有?红线,这?是情线,他有?母鲛。”

    传音结束,抛下伯乙果然不行,叶绯稳住心神,

    “洧一,剖开海怪的肚子,抓母鲛。”

    洧一听到了,受伤的鲛神也听到了,他立即朝海怪游去?。

    海怪背上的刺,朝洧一射去?,可转眼间,根根刺出现在别地。

    洧一的刀朝它无刺的背上挥去?,可伤口却是出现在它的肚子上。

    有?惊惧尖叫的声音,洧一又挥刀,鲛神去?挡,被突然出现的金虹,一剑劈成两截。

    海面电流封锁消散,双头蛇游神载着?伯乙和程歌出现。

    但此时,四面海兽包围了。

    洧一手里抓着?个母鲛,柔弱美?丽,曲卷的金色长?发到后腰,上身丰硕饱满,腰脐沿下到尾的鳞片折射出淡淡彩光。

    鲛神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母鲛身上,她害怕地想躲在洧一身后,但被他拉在前展示。

    鲛神之中,母鲛数量少,是被夺取的对?象。

    洧一的手,掐住了母鲛脖子,她害怕流出泪,眼泪化作晶珠,更美?丽了。

    杀气腾腾的一群鲛神,把目光移向金光长?老,他们想要这?个母鲛。

    金光长?老问叶绯,

    “你为何杀我族。”

    “我奉天帝之命要去?羽丘,遭你们南溟摆渡阁剥削,交费用一遍不够,要三遍。”

    金光长?老良久后才开口,

    “误会,他们不知你是天庭贵客,我替他们向你赔罪,送你们到羽丘。这?个母鲛你们带着?也不方便,不如交给我。”

    “先送我们去?。”

    许久,金光长?老没有?动作,金虹用剑挑开母鲛尾巴上的一片鳞,她娇羞去?捂住。

    金光长?老被下属们灼热目光盯,本不悦放他们走,但这?母鲛实在美?丽,他不是很痛快地放出一条路,派鱼骑送叶绯一行去?羽丘。

    鱼骑的后方,跟着?一群海兽,伯乙问叶绯,

    “你怎么知道?抓母鲛有?用?”

    “比你年?纪大,自然比你知道?多。”

    “不信,外界你比我了解的还要少。”

    “救了你,就这?态度?”

    “被你救,感觉很不好。”

    “那我踢你下去?。”

    “谢谢你救本君。”

    伯乙别扭说出口,叶绯笑?出声,只有?洧一知道?她笑?什么,但没有?拆穿,看?她以恩人自居。

    程歌感觉也很不好,被讨厌的人救了,谢字说不出口。

    只是记住了这?一次,以后还给她。

    鱼骑在海上行驶快,等站到羽丘的地面上,洧一将母鲛扔向海面。

    震惊的一幕出现,争夺母鲛的厮杀,远远比杀其他族更残忍血腥。

    他们仿佛都疯了,朝着?母鲛聚集。

    而那个母鲛,目光看?向的是金光长?老,她半身浮在海面,海水打湿了发,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从她身上散发。

    为她起的争夺更厉害了。

    交/欢的鲛神会发出类似歌声的声音,他们只驻足了一会儿,增长?点了解,然后都转身离开,却是在没多久后,听见母鲛的惨叫声。

    刚才还在和她交/欢的金光长?老,结束后就把她扔给下属们,没有?独占的意?思?。

    “不准杀同族。”

    争夺没有?了,那就轮到母鲛倒霉,成群的鲛神涌向她。

    程歌的手指在发凉,她说,

    “我去?杀了母鲛。”

    没人听见,这?只是她无声的话。

    那个金光长?老,眼神冷锐盯着?叶绯,在诉说母鲛的挟持对?他没用。

    这?个意?思?,要她传达给天帝。

    叶绯托塔飞升到空中,朝他露出傲慢笑?容,天庭永远是至高无上。

    鲛神只能生活在南溟,不能离开海水上岸,是因?为天庭不允许。

    金光长?老眼爆出杀意?,天空之中雷警告降下,可没多久,蕴含磅礴力?量的雷柱降在海上,海水变色,海兽们瑟瑟发抖,无数海中生物死去?。

    伯乙和程歌也飞升到空中,脸上露出嘲讽笑?,俯视众鲛神。

    洧一看?向那道?未消失的雷柱,目光深,从苍穹天降下惩罚南溟,天庭,世界之主吗。

    金光长?老恨恨看?天,又看?叶绯,伯乙,程歌,记住了这?三张脸。

    他们与海兽在海面消失后,叶绯才长?舒一口气,

    “伯乙,关键时刻,你师父还是很行。”

    伯乙脸臭,

    “是师父告诉了你母鲛,他救的本君,你好不要脸。”

    叶绯呵了声,

    “没我,他说了又有?什么用。”

    伯乙被她骗去?说谢,气得不要理她。

    程歌也在生闷气,差点被她骗去?回报,做任务,天庭的帮助不需要回报。

    叶绯身上的传音虫响起,是卜渊,刚才的雷就是他特有?的雷柱,他远距离降下,

    “渊,还是你关心我。”

    “都在传你养外室,怎么回事?”

    “谁在传谣言!”

    “有?镜神照到你和个凡人在一起。”

    “他呀,是。”

    伯乙手快捂住她的嘴巴,他凶神恶煞,另一手浮现小天宫三个字。

    叶绯想到元显的能力?,点头,伯乙放开手,

    “你先说,哪个镜神传我谣言。”

    “不清楚具体哪一个。”

    “我养个外室而已,你最?好不要有?意?见,他现在鲜嫩,等我玩腻了再来找你。”

    “你说,要玩腻谁。”

    “我养的外室。”

    “叶绯,你再说一遍!”

    虫眼传来了卜渊愠怒的脸,叶绯责怪伯乙,

    “伯乙,你干的好事!你过来解释!”

    他事不关己装听不见,快速走远,只剩下叶绯面对?胡说八道?的苦果。

    洧一看?向卜渊,问程歌,

    “他是谁?”

    “卜渊。”

    “他和叶绯什么关系?”

    “她丈夫。”

    “那宝迦呢?”

    “也是她丈夫。”

    “她有?几?个丈夫?”

    “四个。”

    洧一受到冲击回不过神,抿紧的唇张开又合上,他垂下眼,不知站了多久。

    叶绯手中扇子敲一记他的手臂,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走了。”

    洧一对?她没个好脸,冷冷剜她一眼,自己先走了。

    叶绯莫名其妙,才被卜渊训了一顿说话不正经,又无故遭冷脸。

    她今天可是做了了不起的事情,没人夸就算了,还一个个冷脸。

    “洧一,你给我说清楚,你干嘛给我脸色看?!”

    叶绯追来,洧一往后瞥看?,哼了声。

    “你还敢哼了,你个小小凡人,反了天!”

    “哼。”

    羽丘,到处可见鸪桑花,花长?了张笑?脸,笑?到变形张开嘴,变得可怖。

    地图上没有?更多的提示,想不明白,花和传送之间有?何联系。

    夜里,他们宿在便宜旅店中,左右两间房,都在激烈欢爱,声音比雷响,时不时墙要掉碎屑,站在地上有?震颤感。

    这?一次,不是洧一要求住便宜旅店,而是他们都穷了,吃了饭后,住不起好的店。

    洧一突然惊得说不出话,伯乙和程歌不在乎被看?到,他们欢好了起来。

    洧一不理解,他问叶绯,

    “伯乙不是喜欢叫慈伦的姑娘,他怎么还。”

    叶绯神情淡,并不惊奇,她说,

    “天神都这?样,喜欢不代表不会和其他人欢好,外界的准则不适合天神,天神忠于自己的欲/望,至今,我只见过一个例外。”

    “哪个例外?”

    叶绯低头看?手背,语气变得低落,

    “这?个例外,他们都不喜欢他,我却很喜欢,但我是个胆小鬼,不敢跨出去?。他等了我很久,我还是跨不出去?,现在,他不见了。”

    “你不喜欢你的丈夫吗?”

    “我没有?选择。”

    洧一神色认真说,

    “每件事都有?选择,敢不敢而已。”

    叶绯苦笑?,

    “我就是不敢。”

    “不,你很勇敢,我今天见到你面对?金光长?老都可以不惧,为什么不敢选择那个例外?”

    “我怕死,我和他相爱是灾难,小天宫不会放过我,我的丈夫也不会放过我,他也不会有?安宁日子,谁都不会好。”

    洧一看?到她难过,嬉笑?外表下掩藏着?爱而不得的痛苦。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简单了。

    “抱歉,不该说的那么轻松。”

    “如果我能早点认清自己想要,我其实不需要那么多金币,靠自己去?赚也行,简单饭食饱腹都可以。

    如果我能早点勇敢,我一定去?站在他身边,不让他孤独。”

    远处在欢爱,近处在悲痛流泪,洧一将叶绯抱进怀安慰,无关情,只是怜悯她。

    是的,怜悯她,可怜她要周旋丈夫,无一是所爱,还要勉强自己去?接受。

    一个误会,要躲进芦苇,这?不是爱,是惧。

    “叶绯,现在离开他们,也不晚。”

    “可是离开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不会的,你有?一身本事,你有?双手会做饭,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好。”

    叶绯一直在遭受打压,鼓励的话,鲜少听到。

    叶绯抱住洧一,哭得像孩子,他认同她,觉得她可以,不是个糟糕的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糟糕极了,糜烂,堕落,任性,都这?么形容她。

    洧一抱紧了她,

    “你可以做的很好,我相信你。”

    叶绯突然地推开他,眼泪依旧在流,

    “别相信我,我只会让你失望。”

    “我的期待,不该只有?你去?实现,而是我要做的够好能影响你,这?是一件双方的事情。”

    洧一擦去?她的眼泪,清亮瞳孔中倒映他。

    “原谅过去?的自己,放下过去?的人,我知道?这?很难,但这?是在重建现在的自己。”

    他是凡人,他比她弱,但他通透有?智慧,无欲无求,在她干涸的心上滴下一滴水。

    “洧一,头发剃了可以少些烦恼吗?”

    “别傻了,骗人的。”

    “哦。”

    “他们什么时候能结束?我想睡觉。”

    “天不亮不会结束,我给你耳朵封住吧。”

    一对?小金塔罩住洧一的耳朵,隔绝了听感,洧一朝叶绯露出笑?,她也把耳朵罩住。

    环境不由己,但可以创造选择。

    隔天早晨,叶绯是没有?不自在,目光也照常,反倒是程歌,怕叶绯看?不起她,为了回天庭,她什么都放下了。

    这?个世界,什么都是轮回。

    第089章 第八十九章 小天宫篇(四)

    想不出联系, 只能在羽丘停留,洧一离开叶绯的庇护,和两个陌生神出去打?猎。

    决定停留后, 他们选定城中的一棵树,掏空一截段树根, 共建五层,最底下一层是公用区。

    树木巨大, 他们居住也无人?发现, 就是被侥神看见了?,也当是虫子。

    叶绯住在第三层,底下是洧一,上头?是伯乙和程歌。

    外头?食物分量大,贵不说, 还会浪费。

    比起奔跑吃尘打?兽, 叶绯更愿意站在厨房挥小刀。

    她将肉腿割厚片又切成块,放在长平整薄石上煎, 底下火炉中还烤着?四?只鸟。

    肉块半熟,全部放进大碗中, 换煎一颗颗伞灵菇。

    等灵菇熟, 肉块放上去一起煎。

    鸟蛋打?碎,放入大量的灵草碎, 各种颜色都有,调液均匀后,叶绯觉得量少,于是掺水加量。

    蛋液在巨型锅中摊成一张薄饼, 叶绯切条卷叠放。在蒸的黄脂米,管饱。

    天色将晚时?, 外出打?猎的回来,洧一洗手去帮叶绯,叶绯问他今天如何,他说还好。

    其实一点也不好,伯乙和程歌与她对待凡人?的态度差别很大。

    叶绯虽然不算尊重,但至少会听他说,在开解她过后,他们有些像朋友。

    伯乙是直接无视他,不屑和蝼蚁同道。

    程歌虽然不会无视,但也不会考虑他凡人?体,跟不上他们的情况。

    一起坐下吃晚膳,肉质好,味道勾馋,伯乙捧着?大碗吃,叶绯问他,

    “你今天打?了?几头?,我看上东西了?。”

    伯乙夹了?好几块肉塞嘴里?,大口吃下后才说,

    “你又看上什么?了?,养你可真累。”

    “说了?你也不会欣赏,不贵,只要十条寒星兽的腿。”

    “这还不贵!不许买!”

    伯乙眼睛要喷火,

    “本君给你打?多少头?了?,师父都没得本君这么?多好。”

    “别小气,以后都是一家。”

    “有你这样的丈母娘,简直不幸。”

    “吃完跟我出去。”

    “烦死了?。”

    伯乙愤懑吃饭,叶绯惯会欺负他。

    “小气的男人?可不讨女人?欢心。”

    “你有脸说,在天庭你赖本君给你付账都多少回了?。”

    “小心眼,这还记得。”

    “本君难道是冤大头?,当然要记。”

    “你晚上吵到我传音虫聊天了?。”

    伯乙眼中火苗熄灭,退让,

    “给你买,行了?吧。”

    “快点吃,万一被买走我找你算账。”

    伯乙被催促,快速吃完,把自己冲洗干净后,和叶绯出门了?。

    等他们离开,洧一在收拾时?,程歌突然地问他,

    “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洧一没有回答,她却是情绪有些激动,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想要回天庭,待在凡间的日子我受够了?。伯乙是天帝徒弟,他很容易就能让我回去。

    你能理解的,对不对。”

    程歌不被平等看待,她只是个土地神。

    叶绯和伯乙,站在同一阶层,他们就是有利益冲突,也是平等,甚至,伯乙在迁就叶绯。

    清虚宫,他不想得罪。

    而她,沦落到了?要靠讨好过去看着?长大的孩子。

    程歌被落差快要折磨疯。

    没了?石千照的庇护后,一切都变了?,她从未如此痛彻感到,这个世界的恶意是这么?大。

    程歌耿直的剑心,已经?被现实打?败,变得卑微,谨慎。

    可她的自尊还未完全泯灭,所以格外难受,她问洧一,觉得他如同她一样卑微,能理解。

    她是受现实所迫,不是真的自愿。

    洧一的眼中,没有她所期待的认同,而是冷漠,他对她所说并不感兴趣,

    “请让让,我要擦桌。”

    洧一越过程歌,越过这个拥有可怜自尊心的土地神。

    与他有何关系,又不曾对他有恩。

    洧一是凡人?,但不是善心泛滥的圣人?。

    程歌觉得自己犯蠢,他只是个凡人?,怎么?能理解,蝼蚁只能仰望。

    她沉默上楼去沐浴,她容貌不差,只是性格原因,一直不曾找过谁。

    她的第一次,在瑶池也不知道是和谁,没记住脸。

    程歌对镜梳发,眼中恨意扭曲,凭什么?这群背叛者都过得好。

    没有石千照,他们全部什么?都不是,窃取成果的一群小偷。

    羽丘的夜晚,很繁华。

    建筑高?耸庞大,整条街都亮灯看得清楚,侥神出来寻吃,各种吃食目不暇接。叶绯和伯乙乘坐兽走在街上,伯乙抱怨她,

    “一根木头那么贵。”

    “这是介木,做成香很好闻。”

    “那做成,分本君点。”

    叶绯见不得他那副减少损失的模样,换了?话?题,

    “伯乙,你带程歌回去,不止延津紫霞,我家也会不大舒服。”

    伯乙根本没打?算履行交换条件,他轻描淡写?回,

    “她是本君的鼎炉。”

    叶绯露出诧异,

    “你师父要她死在外头??”

    “师父不在意,是师娘。”

    叶绯啧啧,

    “紫霞可真是会闷声干事?。”

    伯乙的骨脸因为情事?,在发生变化?,骨骼生长出血肉。

    黎长得俊美,伯乙对自己的外形不自信,他与程歌是在双修助他换脸。

    等他回去,会有一张不输黎的脸。

    “你哭起来可真丑,居然还要个凡人?安慰你。”

    “都怪你发情,害我丢脸。”

    “是你自己想博取凡人?信任,演得可真像。”

    “哎呀,伯乙,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师父说过,你卑鄙狡诈,不能信。”

    “延津又是什么?好东西,他无耻。”

    “师父对你够好了?,还让你和本君一起得大功劳坐稳位置。”

    叶绯烦躁说,

    “要他好心。”

    花球节那天,居住的木屋变成了?空荡洞,都有种直觉,鸪桑花会在今天揭开谜底。

    街道上挤满了?侥神,花车游街,好不热闹。

    一个侥神的头?顶,坐着?四?个小人?,他们在看花车上的花神。

    是真花神,被侥神抓来过节展示。

    在花神们的控制下,整座城的鸪桑花被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花球,它们不停在欢笑。

    侥神们跟着?花车走,一路热闹,漫天花瓣飘洒,弥漫着?浓郁花香。

    幻觉,一瞬间产生。

    叶绯眼前看见了?血色,好几具尸体躺在血泊中,她伸出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她清醒过来,看见侥神都极为狂热在吼,在捶胸膛,欢呼声震耳欲聋。

    鸪桑花,对他们好像有催兴作用。

    叶绯去看洧一,他神色正常,心中无欲,便勾不出幻。

    她又去看伯乙和程歌,伯乙仿佛遭受了?某种打?击,一动不动。

    程歌神色癫狂,口中在喊杀。

    叶绯给他们两个各一巴掌,清醒过来后,伯乙说痛。

    “不痛怕你醒不来。”

    伯乙捂脸消肿,觉得她故意用大力抽他。

    花车到一处看起来像是祭祀台的地方停下,花神们飞到台上,合力将巨大的鸪桑花球献到城主面?前。

    城主的手碰到花球,万万张笑嘴开始唱歌,洧一突然想到,

    “叶绯,我知道鸪桑花的含义了?。”

    他们借助花瓣遮掩,在空中飞行,寻找未被采走的鸪桑花。

    飞行许久,才找到朵枯萎一瓣的鸪桑花。

    洧一治愈它,然后采下放进地图,他的想法是对的,地图吞下花,开始说话?,告知了?传送地具体位置。

    三个神不经?感慨,小天宫够无聊,设计出这么?复杂的闯关游戏。

    难度符合新人?,他们是在玩,但也在培养。

    三天后,传送光柱消失,脚下泥泞,并且有下沉趋势,他们被送进了?沼泽。

    沼泽有股力量,在吸他们。

    沼泽中传来沉闷声,

    “不对啊,新人?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灵力。”

    叶绯单手抱紧洧一,丹灼剑带他们离开,伯乙的鞭子毁去整片沼泽,沼泽神连救命都喊不出,魂飞魄散,叶绯身上被溅到泥,说伯乙,

    “你就不会把范围缩小,弄脏我裙子。”

    “你又没说。”

    伯乙一脸她事?多,难伺候。

    叶绯掐诀净衣,他凑到她面?前,伸出一条腿,

    “本君也脏了?。”

    叶绯教了?他清风诀,让他自己净衣。

    伯乙还记得元英第一次使的时?候他震惊,现在他也会了?。

    掐指清风诀,腿上泥块消失,伯乙露出了?笑容。

    “叶绯,你也有好的时?候。”

    “你才知道。”

    “那我就不告诉师父你在画春宫了?。”

    “可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

    他们没有注意到,程歌并不是很轻松的离开沼泽,她面?色不好,目光深究伯乙,外界双修邪功不少见。

    是谁,如此阴毒,她的修为在受损。

    最后,她猜紫霞的可能性更大,天后如今尊贵荣耀,而她知道她过往的一切。

    她是土地神,若是去揭发,太子身上可就不干净了?,延津不会允许。

    程歌最后断定,是紫霞暗中授伯乙毁她。

    曾今情比金坚,如今袖手旁观不够,还要让她死。

    程歌眼中无比冷静,绝不让她如意。

    四?周荒蛮什么?也没有,神识搜寻,方圆万里?同样如此,无法判断具体位置。

    洧一念密语无效,又捻了?一撮沼泥到地图上尝试,被嫌弃弹出。

    距离天庭遥远的荒蛮地,只知道这里?叫舜泽,除此外一无所知。

    从这里?开始,他们要给天庭开拓界图,前方是未知。

    伯乙又在叶绯的压迫下,联系延津求帮助,可传音虫,失灵了?。

    距离太遥远,联系不上了?。

    叶绯赶紧也试,每一条都懒洋洋睁不开眼,连接不上。

    “这下我们完了?。”

    叶绯看向?洧一,

    “你得争气,全靠你了?。”

    洧一没好气说,

    “一遇到事?,你就找人?帮,不会想着?靠自己。”

    “我自己靠不住。”

    天空不作美,下起了?大雨,荒野遇雨可不是好事?,环境不干净,雨水中到处是虬。

    神一旦感染虬,会出现大面?积的硬化?,治疗起来时?间漫长还会反复发作。

    叶绯穿上法衣,连脑袋也遮住,洧一被她吸进金塔保护。

    伯乙撑着?一把伞,不沾雨水。

    叶绯酸溜溜,

    “紫霞的伞,可真不错。”

    伯乙回她,

    “我们交换,你身上的法衣也不错。”

    “那可不行,这是卜渊做的法衣,五雷齐轰都劈不坏。”

    伯乙也酸,

    “好事?尽让你占了?,他们看上你什么?。”

    “你懂个屁。”

    程歌也撑着?一把伞,手向?伞柄处传送灵力,一路消耗。

    高?阶法宝,得一便可,灵气滋养会自己衍生。

    天庭是多数神梦寐以求想去的地方,这里?灵气浓郁,找到有灵高?阶法宝机会多,可以这么?说,只要时?间待得久,都能找到一样。

    而程歌,被剥夺了?机会。

    雨停,阳光出现杀死虬,洧一被放出,他说,

    “那个沼泽神很可能是提示关键。”

    这下可就糟了?,沼泽神已经?消失。

    伯乙很快说,

    “他们不会让传送地空着?,我们等新的沼泽神出现。”

    叶绯皱眉,

    “那肯定会调查死因。”

    “只要洧一强过沼泽神,就能解释通瞒混过去,是他落地遇到危险杀了?。

    伯乙的眼神,让洧一很不舒服,他高?高?在上决定他该如何做。

    叶绯问洧一,

    “你有其他办法吗?”

    如果没有,那就要按照伯乙说的做。

    第090章 第九十章 小天宫篇(五)

    洧一能有什么?办法, 弱者没有选择权。

    他被伯乙强行撑开经脉,处在破裂的边缘,痛, 是?能感觉的最低程度。

    洧一整个人在被撕裂,体内灵力在搅动, 汇聚生长出神魂,手去?砸脑袋, 但神魂只能感受却触不?到。

    坚忍如他, 也承受不?住,不?受控在流泪,连喊出声也做不?到。

    伯乙在给他脱胎换骨,叶绯在对一头?兽搜魂,残忍程度不?亚于伯乙正在做的事。

    程歌逃跑, 没有一丝征兆。

    她看准他们两个同时不?能分心, 说去?远处查探情况,并没有引起怀疑,

    这一去?没有再回。

    叶绯给洧一疏经,缓解他的痛楚, 她漠声说,

    “程歌估计发觉了?。”

    伯乙脸上戴着面具遮血肉脸,他沉吟了?一会, 说,

    “随她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程歌只要?踏进天庭境域内,就会被发现, 肯定往荒蛮地去?,伯乙赌一把, 她会去?找石千照。

    “程歌这个人死?脑筋,最擅长两败俱伤。”

    “她现在不?敢。”

    不?关叶绯事,她不?再多问。

    脱胎换骨并非一蹴而?就,洧一多次遭受身?体难以承受痛,叶绯指尖的温暖,是?他唯一慰藉。

    苍白虚弱的手,去?碰触她另一手,她低头?看他许久。

    洧一合着眼,看不?见她毫无温度的眼神,因为没有被拒绝,他用尽力去?握住,也仅仅是?合在一起。

    叶绯看他可怜,体内破碎在重塑,大概,觉得她是?救命稻草。

    洧一的手冰凉,在汲取手心温暖。

    提线木偶置身?黑暗中,他也想活下去?。

    六个月后?,新的沼泽神出现,一起来的,还有小天宫天神,星灿。

    他们发现了?洧一这颗超新星存在,只是?有些鲁莽,竟然刚来就把提示者给杀了?。

    但考虑到入地就被往下拖,遇到危险本能杀神也说得过去?。

    星灿调整了?传送地,沼泽挪到三步远,不?慎就会踏入。

    星灿留下观察洧一,他在这里没有得到提示,无法去?下一地。

    洧一似乎不?着急离开,他一直在杀荒兽增强实力。

    等到境界瓶颈,他又?返回到传送地,发现有新的沼泽神,二话不?说逼迫要?提示。

    沼泽神痛快说出线索,星灿跟着洧一没有回去?,直到一年过去?都未离开,大有观察到底的趋势。在一个夜里,他见到了?叶绯。

    星灿惊讶之?后?露出轻佻笑,

    “绯,好巧。”

    叶绯挑眉,

    “不?是?巧,特意在等你。”

    “难为你还记得本君。”

    “倒也不?是?专等你,只是?来的是?你。”

    “绯,你现在不?可爱了?。”

    “没办法,谁叫我?现在是?巨富,而?你们,穷光蛋。”

    星灿呵呵笑,

    “这次你找谁救你。”

    “这话,该问你。”

    星灿手指托下巴,

    “女?人对我?们可没用,你就是?死?了?,没有谁会在意。”

    “那你死?了?,有谁会在意吗?”

    叶绯左手托金塔,右手握月杖,星灿看向月杖,

    “怪不?得嘴硬,你又?跟了?申屠旭那个老家伙。”

    “老家伙可是?比你们都厉害。”

    叶绯的笑容,充满了?嘲讽。

    星灿已经朝她挥刀,金虹挡住的同时,叶绯站在金塔顶浮升,高空月内出现塔轮廓,逐渐变清晰。

    金塔变色,成了?白银塔,月杖举高,下一刻,她背后?出现一只硕大月瞳眼。

    月瞳射出白银光束,星灿避得勉强,地被割裂出深壑。

    月邪古怪,让伯乙和洧一都背后?寒栗不?适,他们看向空中的叶绯,衣袂飘飘,面无表情,能感觉到,她很强。

    叶绯平日不?正经,一旦正经起来,变得极为陌生。

    月瞳射出的光不?消失,金虹紧逼,星灿原地消失,再出现,刀已经要?碰到叶绯。

    灵言咒让刀尖无法再前进,灵字包围住了?星灿在转动,他皱起眉,何时。

    叶绯开口,

    “小天宫在哪里,说了?就放过你。”

    金虹从背后?,将剑没入他身?体,星灿还有心情在调笑说,

    “当?初让你去?,你不?去?,现在又?要?去?,为何?”

    “当?初是?被你们掳走,现在我?要?去?踢馆。”

    星灿笑起来,一点也不?把身?体内的剑当?回事,

    “越来越会吹牛了?,要?不?本君吃药吧,偶尔也行。”

    刚才,是?叶绯利用他对她轻视,认为她会缺乏近身?应对,这是?她过去?的弱点,月眼远距攻击又加重这个错觉。

    星灿在小天宫排第七,就是?现在上当?受伤,也没有变脸色,还在说笑。

    “行啊,你吃了我强你,让我?玩玩。”

    “口气真下流。”

    叶绯轻笑,

    “不?行了?装高尚,祸害弟子。”

    星灿不?以为意说,

    “这叫有规矩,远离女?人,能避灾长寿。”

    叶绯笑出声,

    “你们果然已经不正常,该叫你们无眉吗,哈哈哈!”

    星灿头?上没有一根发,连眉都剃了?。

    “元显现在也变得这么?丑吗?”

    “都一样。”

    星灿在原地消失了?,金虹疑惑,不?明白他怎么?消失,明明剑在他体内有控制。

    星灿出现在地面,与高空的叶绯遥望对视,他不?再闲聊,

    “你为延津做事,不?怕得石千照的下场。”

    “这不?是?你们联合起来的吗。”

    “你在开玩笑?隔着这么?远,谁能神通广大到这地步。”

    “千机石呢?”

    “挂在天宫看门口狗身?上。”

    叶绯托塔的手冷起来,她一直以为他们四个没有参与,他们说是?延津和小天宫合作。

    原来,是?他们和延津合谋要?杀石千照。

    卜渊,是?他!他怀疑了?她和石千照,定是?延津放蝼虫,石千照反应强烈,证实他的猜测。

    月下叶绯脸色难看,白森森,她的目光,看向伯乙,伯乙收紧手,心在急跳,他觉得时间过去?有万年之?久。

    生死?,在她一念之?间。

    最终,叶绯疲惫无比的声音开口,

    “星灿,你说不?说。”

    伯乙握紧的拳稍稍松开,背后?全是?冷汗。

    星灿自然是?不?说。

    叶绯心中悲愤,不?要?命地使出全部力量,和星灿打得不?分上下。

    月下银辉万丈,洧一望着叶绯,没有眨过眼,一种陌生情绪在蔓延。

    荒野之?中,大地在被割裂成无数碎片,夜越发暗,高空月散发着不?详。

    当?传送地出现熟悉高灵压,叶绯当?机立断带走洧一跑,至于伯乙,死?不?了?,

    “星灿,他是?延津弟子,值钱!别追我?了?!”

    叶绯话音落下,星灿果真停下不?追,返身?回去?。

    伯乙无暇骂她,夺命飞逃,可没多久,前方有一道身?影挡住。

    锟偶然经过,惊讶问,

    “星灿,你追个小娃娃做甚?”

    “他是?延津的弟子。”

    星灿已经追来,站在伯乙背后?,锟上下扫视他,笑了?起来。

    “天降金币,真幸运。”

    “绯送来的,她把我?们的弟子带走了?。”

    “先不?管她,拿到金币要?紧。”

    伯乙想要?博一博逃,下一刻被定在原地,身?体直挺挺,那个后?来的天神,手指点,他变成了?石雕。

    天庭,来了?个不?速之?客,锟走到紫极宫前才反应过来,走错地。

    随便问了?个路,他朝昭阳宫走去?。

    昭阳宫的婢女?,听到来敲门的陌生神直呼天帝名讳,说找他。

    紫霞看到锟的时候,倏得站起来,急喝,

    “快通知天帝倬云,锟在此。”

    紫霞吓得不?轻,婢女?没个轻重,把他放进来了?,婢女?被她反应吓到,以为做错了?事,声音有些颤,

    “天后?,已经通知过天帝

    锟微微笑,

    “那就再催催他快些。”

    紫霞强行镇定,让自己冷静,

    “你来何事?”

    锟没有回,而?是?说,

    “真没想到,你麻雀变凤凰,看来,是?我?们都误会石千照了?,他并不?是?贫民?区出生。你和延津才是?贫贱合适。”

    紫霞许久没听到羞辱,她向来温柔的脸覆盖冷霜,声音冻碴,

    “丧家犬也只能口头?逞强。”

    “输给石千照而?已,他现在不?在,你还以为你们能赢。”

    “自然能赢,否则出现在这里的是?元显。”

    延津从外进来,身?后?跟着神刃。

    锟嗤笑,语气不?屑,

    “一群贫贱民?,这地方乌烟瘴气,我?们不?要?。”

    延津直接了?当?问他,

    “你找本君,何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弟子,是?叫伯乙吧。”

    延津的眼神,平静凌厉,

    “你想做什么?。”

    锟笑了?起来,说出条件,

    “五百万金币。”

    延津眯起眼,没有回应。

    锟吹了?记口哨,

    “你最好爽快点交金币,不?然,可就不?保证做点什么?了?。”

    “锟,你以为,一个弟子对本君来说有多重要?,你敢来,还真是?有勇气。”

    锟眼中是?无所谓,也无惧,

    “既然不?赎,那就没什么?好说。”

    “叶绯在哪里。”

    “敢动我?们的弟子,当?然是?死?了?。”

    “她出卖伯乙,说出她下落,饶你不?死?。”

    “延津,你凭什么?以为,我?们还会对她手下留情。”

    锟站了?起来,听见延津说,

    “五十万。”

    “那可是?你唯一的大弟子,四百五十万。”

    “八十万,再多没有。”

    “两百万不?还价,剩下拿食物抵。”

    “要?伯乙完好无损。”

    “看交货速度。”

    清虚宫已经收到消息,四道本源力齐齐感知,叶绯无事,只是?距离太远,无法确定具体位置,只知道大范围。

    若是?叶绯真的出卖伯乙逃命,他们不?觉得有问题,总比她落入小天宫手里好。

    三天后?,石雕的伯乙凭空出现在天庭入口。

    他被神刃发现送到昭阳宫,延津解化他,石皮在层层退去?。

    伯乙只是?被封印,没有受损,他看见延津,情绪激动,

    “师父,叶绯抛下本君跑了?!”

    “具体怎么?回事,说清楚。”

    伯乙把当?时情况说俱全,延津陷入沉思,许久后?,他问,

    “你确定她带走了?小天宫弟子。”

    “亲眼所见。”

    “你脸怎么?回事?”

    伯乙很不?好意思说出了?双修换脸。

    “净整些没用,去?思过。”

    “是?,师父。”

    房间内只剩下延津,他的脑中有两种声音在激烈交锋。

    她要?去?找石千照了?,又?或是?她不?会放弃现在的优渥生活。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叶绯和石千照相互在乎对方,他们之?间默契得不?会有误会,若是?没有作梗的话。

    但,只要?她的四个丈夫还在,他们绝无可能,当?初不?行,现在更不?行。

    兴许是?明白这一点,她带走小天宫弟子,就会继续完成任务,但她本性,是?个摇摆不?定之?人。

    延津想了?一夜,也无法断定她是?否会继续完成任务,若是?跑了?,她也是?做得出来。

    逃跑离开了?舜泽,叶绯在惊险之?后?,在旅馆房间内陷入犹豫不?决,她的手中在摩挲金币,现在没有谁能找到她,距离远,紫金铃也失效。

    天赐良机,她要?不?要?去?找他。

    洧一沐浴出来,看见她还是?原来姿势,手里那枚金币快要?磨烂。

    “你在想什么??”

    “你说,我?该不?该去?找他。”

    “找谁?”

    “石千照。”

    “找到之?后?呢?”

    “不?知道。”

    洧一抿了?抿唇,问,

    “一起去?小天宫不?好吗?”

    “当?然不?好,我?有情/欲需求,他们全部不?行。”

    “情/欲只是?一时,能克制。”

    “你没看见他们连眉毛都没了?,已经变态了?。”

    洧一沉默了?会儿说,

    “如果你有需要?,我?吃药满足你。”

    叶绯奇怪看他,

    “我?不?喜欢骑个木头? 。”

    “你可以先试试。”

    洧一现在脱凡胎能和她的身?体欢好,他看出她心烦意躁,诱惑她进行尝试。

    情药各个地方都有售卖,想要?不?难。

    叶绯坐在了?他身?上,脸上满是?纠结,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真的就在尝试。

    洧一那双没有波动的眼坏兴致,叶绯拿丝带遮住他眼睛。

    紧接着,她觉得看无动于衷的脸也不?行,把灯暗灭,真的就放纵自己与他欢/好,像在玩有温度的人偶,她吻他唇,他没动,药效带起的只有身?体反应。

    叶绯不?在乎,继续吻他身?体,又?在他身?上放/浪纵/欲,她很愉悦。

    洧一不?是?真的木头?,被她吻,有感觉,只是?不?像她那样欲强,稍微带点。

    在黑暗中,她的身?体好像要?吃掉他,从脖间黑线到胸口月轮,她吻的同时,用力扣紧他的双手。

    手指交握,更让洧一心动,他也回握扣紧。

    叶绯在他身?上做到药效消失,然后?,去?找石千照的心淡了?。

    找到了?又?如何,他们不?可能,还不?如各自安好。

    叶绯收起了?那枚金币,没再拿出来摩挲,这是?徒增烦恼。

    先找到小天宫,之?后?如何,再说。

    只是?,洧一变得阴晴不?定,有一天,他说,

    “叶绯,你把我?当?什么?!”

    叶绯愣是?没敢说实话,怕他不?肯吃药了?。

    “朋友。”

    “你和朋友会上床吗!”

    “不?会。”

    “那我?们是?什么?!”

    叶绯回答不?出,洧一气狠走了?。

    叶绯又?开始陷入纠结,要?不?要?完成任务。

    不?如趁此离开,天大地大,随便找个地方逍遥自在。

    洧一在远处停下,没有转过身?,一动不?动的背影在涌动群潮中显眼。

    叶绯的手指和他的手腕线在相互牵扯。

    “我?真不?知道,我?们算什么?。”

    “你和谁都是?这样稀里糊涂吗。”

    “没有谁要?我?分清楚。”

    “那你听好了?,我?要?你爱我?,像爱石千照一样爱我?。”

    叶绯脱口说出实话,

    “可是?爱你会很丢脸,你好弱。”

    洧一转过身?,眼神直直看她,

    “我?会变强,不?会让你丢脸!”

    “能不?能以后?再说。”

    “不?能!”

    叶绯下意识掏出金币想摸摸冷静,没想到他以不?可思议速度冲过来,夺走金币扔掉。

    金币落地清脆,叶绯要?去?捡,洧一拉住她不?给捡,语气执拗,

    “你已经有我?了?,不?能再选他!”

    叶绯不?知道,他的感情具有排他性,要?侵略独占。

    “我?考虑考虑。”

    叶绯想跑,说好了?是?尝试,现在又?要?负责,套路,绝对是?在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