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大喜,觉得自己这一年的业绩基本上就能完成了,连忙要替她打包。
程景疏突然出现,捏住那张卡拿走了,微微皱眉:“等等。”
然后,他转过头去,看见了穿着礼服站在那里的桑榆。
原剧情中,程景疏为身体不好常年坐轮椅的母亲来取一件礼服,被打工的美丽女主吸引,请她帮忙试衣。
在看见清丽脱俗的女主身穿优雅礼服站在那里的时候,他感觉到胸腔内心跳的轰鸣。
此刻,虽然过程崎岖了点,但是达成的剧情点是一致的。
宋婼言有点心虚,生怕一个不留神程景疏就看上了桑榆然后对她进行强取豪夺。
桑榆退了一步。
结果程景疏只是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裙子,然后转过头来质疑宋婼言:“你确定要买一件绿色的?配上你的头发,我怕别人以为程家养了棵大葱。”
宋婼言:“……”
旁边的店员十分会察言观色,为了自己的业绩,尽全力打圆场:“哎呀也没有那么夸张啦~我家那边就产大葱,其实也不像的。”
程景疏狐疑地看向她:“怎么不像?”
店员:“她没有大葱高。”
系统:【沙东大葱能长到一米八,宿主,输给大葱你无需自卑。】
宋婼言忍无可忍:“够了!”
她叛逆道:“我就要绿色的,跟我的头发前后呼应。”
程景疏:“你考语文的时候要是有这样的灵性就好了。”
宋婼言:“你再怼我我就把你卡刷爆。”
程景疏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你把整家店买下来我的卡都不会刷爆。”
宋婼言抢过卡递给店员:“全都包起来。”
程景疏倒是没有阻止,笑骂了一句:“败家子。”
桑榆打量着两人的相处方式,若有所思。
很快,礼服包装完毕,虽然宋婼言大手一挥说全包下来,但其实就要了两套,加上程景疏手里那套带给程妈妈的,也就三套。
但是店员们的服务十分到位,立马就窜上来几个要帮他们拿到楼下。
宋婼言连忙躲过,往桑榆怀里塞了一把钞票,下巴一抬:“我要小榆帮我拿就好了。”
程景疏皱了皱眉,刚想教育宋婼言不要这样,可能会冒犯到别人,就见桑榆从善如流地收了钞票,上前接过东西,露出平生仅见的最温柔的笑容:“好的大小姐。”
程景疏:“?”
宋婼言哼了一声,昂首挺胸地走了。
桑榆捧着礼服目不斜视地走,宋婼言背着手倒退几步,在她旁边叽叽喳喳。
“怎么哪里都有你?你是会随机刷新在所有可以打工的地方吗?”
“我挣钱。”
“那你知道浅月湾108号过几天有个很大的宴会吗?我听说那边缺人手,在临时招人呢……你不会去的吧?对吧?”
宋婼言充满希冀地看着她。
桑榆面不改色:“啊,我前几天去那边面试服务生就已经过了。”
宋婼言瞬间露出人死灯灭的表情:“这样啊,一定要去吗?”
桑榆:“一天八千五,工资日结。”
宋婼言:“但是很危险啊!”
桑榆疑惑:“一个宴会有什么危险?”
宋婼言摆出“这你有所不知”的表情,添油加醋道:“当然危险,那里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脾气没一个好的,没准你惹他们不高兴了就要被扇嘴巴子,还会有跋扈大小姐拿着红酒泼你,还会有那种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的人拿钱羞辱你。”
桑榆:“那不是更好?”
宋婼言:“……”
系统:【别劝了宿主,她肯定会去,你也得去,任务四:在浅月湾宴会羞辱女主。】
系统:【好久没做任务了,有没有想我~】
宋婼言阻止不了剧情发展,有些郁卒,桑榆见状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你不想我来?我可以去后厨给你偷小蛋糕吃的。”
宋婼言坐上车哐地拉上车门:“我可以自己偷,你不准来,不然你肯定会遇到我说的那些事。”
“你不会保护我吗?”
宋婼言心虚一笑,心说我可能是加害者之一。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桑榆,只记得车开出去有一段距离了,她看见后视镜里,桑榆还站着原地。
程景疏看着笔记本电脑,不停地敲敲打打,头也不抬地问道:“你不想她来?为什么?”
宋婼言扒着车窗,含糊地说:“她肯定会有麻烦……”
程景疏:“那我让主办方把她从侍应生名单里划掉好了。”
宋婼言阻止:“别,你划掉了,别人没准以为她得罪了程氏呢,那后面她找工作谁敢要她?”
程景疏不能理解:“一天八千五值得这样?像她这样的学生,不是应该把所有时间用在学习上吗?”
出乎意料的,这个无论他说啥都要怼几句的便宜妹妹沉默了许久。
宋婼言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时候,她也跟桑榆很像,爹不疼娘不爱,家里只有两个老人,没什么钱,一有时间就到处打工。
有一天她在棒打鲜橙的时候,店里来了个客人,是她初中时的一个老师来给女儿买奶茶。
老师很惊讶,也说学生最重要的是学习。
“学生嘛,最重要的是学习!别想着挤压学习的时间去赚个小钱买个手机玩游戏。”
“什么?不是买手机?你们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都是虚荣心作祟,不好好学习全想着新款手机和球鞋!不然怎么没把赚来的钱用在补习班上?”
宋婼言心想当年没报你的补习班真是抱歉呢,让你记仇到现在。
于是十六岁的小宋婼言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把鲜橙打得超级碎,想象着打的是这老登无耻的脸。
她把这件事添油加醋、改头换面,变成她在来程家之前过了不少苦日子,到处打工还被顾客刁难,试图说明钱对普通人的重要性。
程景疏听完,沉默了一会。
宋婼言以为他被感动到了。
结果程景疏语调平平地问道:“没记错的话你来程家是三岁,你三岁就开始棒打鲜橙了?”
宋婼言:“……”
淦,忘了年龄这回事了。
她尴尬无比,顺着座椅像一滩水一样慢慢滑下去,企图找到一条地缝。
程景疏拔草一样把她拔起来,让她坐好,拿出手机点了几下。
没一会,宋婼言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
【疏】:[转账25000元]
程景疏垂下眼睫,看不清神色:“免得人家说我们虐待童工。”
宋婼言:“!!!”
她捧着手机和一颗感恩的心凑上去,眼泪汪汪:“哥!你是我唯一的哥!!”
程景疏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无情地把她撵走,让她不要打扰他工作。
宋婼言点开余额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系统酸酸地说:【你高兴什么,你看他转账的数字是250,他在骂你你知道吗!这叫给个甜枣打一巴掌!】
宋婼言:“爽,再打我一巴掌。”
系统:【?】
宋婼言:“我是说再给我一个甜枣。”
被超级变态的宿主吓跑后,系统一连几天没有说话。
直到宋婼言穿上那身墨绿色的礼服踏入宴会的庄园,系统才突然开机,吓她一跳。
系统:【生活索然无味,大葱cos人类。】
宋婼言在脑海里比了个中指。
随后便和程景疏走过花园,来到宴会厅。
悠扬的乐声瞬间萦绕了满耳,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是如繁星和流火般的灯,是柔软飞扬的裙摆,是装在杯中如流动的红宝石一般的美酒。
程景疏带着一个年轻女孩走进来,吸引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注意。
有实在好奇的人端着酒杯前来问了一嘴,程景疏平淡地说:“这是舍妹。”
一石激起千层浪。
帝都不少人都知道程家那渣爹搞出来的破事,宠妾灭妻,靠程家的底蕴发家最后还想架空程家,养了个小三偏偏还是个带孩子的,这个自带的孩子就是地位尴尬的宋婼言。
程景疏年纪轻轻就展露出惊人的能力,动动手指就将渣爹圈走的权势夺回一大半,现在帝都的世家已经隐隐以程景疏为程家之首。
而程景疏向来是不待见宋婼言的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围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身旁那个少女身上,心中感慨,不愧是以美貌攀上程家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现在孩子又靠美貌搞定了程家的继承人……
绿裙少女站在那里,身上不着珠饰,柔润的长发优雅地盘起,露出光洁白皙曲线优美的肩颈,一双眼睛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像是一片最为生机勃勃的绿叶,倏然落入这个深秋,给纸醉金迷的宴会添上一抹清新的色彩。
具体形容一下就是烤鸭里的葱丝和黄瓜丝,让人觉得很清爽。
程景疏给宋婼言交代了几句,大概就是“不准偷小蛋糕,叫侍应生会给你送的”、“酒不要乱喝你一会只许喝柠檬水”、“有人来找你说话只管点头微笑就行”,然后就被各种谈生意的商业伙伴拉走了。
宋婼言乖巧地拒绝了红酒,但叛逆地选择了橙汁,开始在宴会厅游走,寻找好吃的。
主要是寻找桑榆。
一般来说,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知道了宋婼言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身份,是不会主动来攀谈的。
但是偏有人不长眼。
一个醉醺醺的青年举着酒杯晃过来了,其实他长得还算帅,但是表情油腻,减了不少分。
他一手撑在宋婼言身旁的墙上,笑嘻嘻地问道:“小美女,一个人啊?”
宋婼言咽下最后一口蛋糕:“两个,还有一个趴我肩上呢,你看不见吗?”
青年瑟缩了一下,强笑道:“妹妹真调皮,瞎说什么呢。”
宋婼言又拿了碟蛋糕开始吃。
青年盯着她微张的嘴,和沾到红润嘴唇上的淡黄芝士,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不禁靠近了点,对宋婼言吹了口气,笑道:“有没有兴趣跟哥哥聊点刺激的话题?”
宋婼言上下扫视了他一遍,问:“你身高多少?”
一米七的青年:“……”
也不是这么刺激的意思。
他依旧不放弃,直球出击:“哎,要不跟哥哥回家?我家的床可是很舒服呢~”
说完后,他本想看见少女脸上挂上娇俏的红晕,然后嗔怒他。
简直想想就让他腹下一热。
宋婼言的确顿了一下,缓缓放下蛋糕。
然后拿出手机,认真道:“链接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