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发烫◎
水声戛然而止。
黎岁伸手取来毛巾擦拭身体,忽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重要事情。
洗澡进来太着急。
她忘记拿换洗睡衣。
如果要是她一个人居住,似乎她可以大大咧咧地光着走出去。
可她逐渐习惯房子里有白疏亦的存在。
多少还是要保持矜持。
她犹豫了好半天,将浴室门拉开了一丢丢缝隙,脑袋往完探出。
“白姐姐……”
喊声没任何回应。
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
黎岁张了张嘴,将声音试着提高:“白疏亦你在吗?”
可她等了一小会儿,还是没有听到白疏亦的回应。
她犹豫着既然白疏亦没在楼上,索性要不围着浴巾大胆出去,可转念一想到上次浴巾掉了春光乍泄的事情,脸颊就臊得慌。
她真的没办法适应。
还是很羞耻。
尽管她的脑海中有酒吧那一晚朦胧记忆,可清醒下始终没办法去面对,她都担心将来若是自己和白疏亦坦诚时,估计羞的要说不出话来。
嗯?
黎岁猛然警醒起来,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白疏亦有些迫切又歉意的声音:“岁岁,我刚才听到你喊我了,怎么啦?”
闻言,黎岁脑袋重新探了出去。
谁料她对上白疏亦探究的视线,好半天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沐浴露的香味飘的满房间。
什么都是香的。
就连眼睛看到的,都是香香软软。
白疏亦怔了下,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上次的美景,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过很快白疏亦就意识到不妥当,仓促地将视线移开。
“!!!!”
黎岁看白疏亦转头还有什么不明白,又羞又恼地躲回浴室里,将浴室门关上。
真是羞死人了。
和别人同居就这点不好,什么都会感到不好意思。
没等黎岁再次开口,外头传来搬凳子的响声,紧接着白疏亦温和的嗓音传了进来。
“我把睡衣放凳子上了,那我先下去了。”
“唉?”
黎岁心里感到诧异。
自己都还没和白疏亦说忘记带睡衣,都提前准备好了?
也太细心了吧。
她听着脚步声远去,犹豫了一瞬,才慢吞吞地将浴室门再次打开。
靠背椅子摆在浴室门一侧,一套折叠好的粉色睡衣安静地躺着。
“是粉色呀?”
黎岁伸出略微还带着水珠的纤手将睡衣拿进来,展开一看。
颜色粉丝就算了。
就连睡衣的图案都是卡通画的猫咪。
白姐姐还真是。
黎岁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心情愉悦了很多,将睡衣换上后站在镜子前欣赏了好半天。
睡衣虽然看着粉嗒嗒,可布料丝丝滑滑,穿身上很舒适。
黎岁捯饬了一番,下楼准备喝杯水,顺带感谢下白疏亦。
可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倒是让她看到了自己遗落在沙发的手机。
等她解锁了屏幕后,打开微信,看到了很多消息。
一条一条往下查看,看得她心情愈发复杂。
舅妈先是问了外婆住院情况,还说打算和表妹搬来赣都,问问黎岁能不能帮忙找找工作,还有住的地方也帮忙看看。
表妹倒是机灵多了。
只在微信上表示学校安排出国旅游,还给黎岁发来了学校群的公告内容,只字不提机票和住宿的各种酒店。
这些消息,看得黎岁眼底的笑意微淡。
自从黎岁上次从老家把外婆接到赣都疗养院后,舅妈隔三差五给她打来电话,话里话外都在关心外婆的病情,好奇黎岁的婚事情况。
特别心烦。
每次都如此。
字里行间都在向黎岁索要。
当年黎岁被外婆接回来养育,舅妈尽管嘴上叨唠,可的确没有做出赶她走的举动。舅舅去世后,舅妈将表妹拉扯长大,还要费心赡养外婆。
在那样的情况下,外婆还要收养她这没爹没妈的孤儿。
她打心底感激舅妈的包容,可成年后她一直都在尽力在加倍偿还。
只是什么时候才是头。
黎岁懒得回复,敷衍都不想敷衍。
只是列表消息人往下滑,她手指停留在某个昵称是“慵懒猫”的陌生小号上,心里多了一丝猜疑。
这昵称好熟悉哦。
等她将消息点开,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
35分钟前:
慵懒猫:[岁岁,我们在老地方见一面吧]
许是看黎岁没回,“慵懒猫”又发来了一大堆:
[我是梁晓娜。明天下午三点,我会在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店等你。我知道你生我气,可我们现在各自结婚了,既然你把我送给你的礼物还给了我,那曾经你送我的这些礼物,我也不应该留着]
[图片/多张]
黎岁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梁晓娜?
是了。
黎岁想起来了,“慵懒猫”这号是当初认识梁晓娜添加的。
后来的某天,梁晓娜才拿着手机自顾自地添加了一个微信,和她说有经常使用的微信大号,要她们以后都在微信大号上使用。
“慵懒猫”是梁晓娜的微信小号?
梁晓娜现在拿小号给她发这些内容,究竟要搞什么鬼?
上次给的一巴掌还不知道教训。
难道是今天订婚宴得知苏檀不是苏家千金,受刺激了?
黎岁深吸一口气,将图片一一点开。
在交往中,黎岁没有什么经验。
这些礼物大部分是黎岁自己观察梁晓娜的喜爱,积攒了很多钱专门去挑选,满心欢喜地赠送给梁晓娜。
有一些化妆品和宝宝大牌专柜货,一个月都不一定要货。
只能找黄牛,亦或是高价抢货。
黎岁现在也看得开。
在这一份感情中哪怕梁晓娜把她当笑话,可自己没错,她对待感情依旧真诚,只是遇人不淑而已。
分手后她认为自己和梁晓娜早就应该成为了陌生人。
哪怕现在黎岁知道梁晓娜是白疏亦二姐前妻领养的孩子,名义上的侄女,也不应该任由梁晓娜蹬鼻子上脸。
分手后向前女友返还当初送的礼物,这事黎岁的教养不容许。
哪怕礼物是名贵。
可既然梁晓娜要还,她哪怕收回来挂二手卖也可行。
主要是她想看看梁晓娜憋着什么坏。
随即,黎岁回到了卧室,拨通了乔酔的电话。
“你说你要什么?”
电话那边的乔酔似乎很惊讶:“你确定要这些吗?”
黎岁把需求说给她听:“对,好一点的隐形摄像头,最好是高清,要是能支持开直播就更好了。”
“哎呦。”
乔酔这方面很在行,立马清楚她想做什么:“胡萝卜你是要搞谁呀?”
黎岁疲倦的说:“我前女友。”
“我天。”
乔酔好似脑补了一场大戏,恨不得赶紧查下黎岁提到的“前女友”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催促着:“这么刺激,快和我说说她怎么你了。”
黎岁真的哭笑不得。
但对于乔酔,黎岁也不想隐瞒,索性将自己和梁晓娜发生过的事情告诉她,以及白疏亦是梁晓娜名义上小姨的身份,也没有藏私。
乔酔听完后,感慨万千。
对于黎岁想要留证据将来反击的行为,乔酔有许多建议。
像乔酔她们是做黑客的,自然很清楚信息网中的利弊。舆论是把双刃剑,使用妥当可以达到一切想要的,可若是翻车了,那就会达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甚至,后悔莫及。
乔酔冷静地和黎岁分析:“对付这种死缠烂打的女人,就要搞垮她越是在乎的。可是你也要想好,一旦你将她丑陋的行为公之于众,你自己也会牵扯其中,她如果倒打一耙污蔑你,到时候不仅仅是你,就连你身边的家人,你的家属,你最在意的任何东西,都会被人将信息扒个不剩。”
黎岁闻言一怔,也不想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万不得已,我不会走到这一步。”
乔酔这话提醒的也对,就怕将来梁晓娜会无耻到反咬她。
只能说,证据越多越好,对她有利。
殊不知,乔酔在给黎岁通电话时,已经快速地在电脑上打开了备注为“白疏亦”的客户,犹豫着要不要编辑内容,进行汇报。
乔酔也没想到,自己长期维护的客户白疏亦和黎岁这么有缘。
前不久,白疏亦也高价钱让她搜集关于“梁晓娜”、“苏檀”的各种私生活黑料,就在半小时前白疏亦还和她说,要把搜集到的黑料,可以适当散布出去。
而黎岁这一通电话,乔酔就明白了一切。
感情事情都撞一块儿了。
可她有职业操守,不能将客户的需求告知别人。
乔酔心里有了折中的策略,既然黎岁和白疏亦两个人都要搞梁晓娜。
那还不如她先打算稳住黎岁。
乔酔试探性的对黎岁说:“要不,你直播暂时就不开,你如果去见她,专门挑店里有监控视角的位置,先听听她会讲什么无耻要求,然后把视频证据搞到手,剩下的事情你交给我,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黎岁知道乔酔的手段,犹豫着说:“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话音才落,黎岁就听到乔酔侃侃而谈,信誓旦旦:“你放心吧,匿名把某人积压的黑料散布出去,这事我最在行了,保证别人查不到是你找人干的。”
黎岁听她这样说,心里多了一丝感激:“那我先给你打多少钱合适?”
“不用,谈钱多伤感情呀。”
乔酔表现得很洒脱,继续对她说:“摄像头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把东西送到你手里。”
黎岁又听乔酔讲了下,如果真要去赴约,记得谈话过程要稍微引诱,但千万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录视频。
一通电话下来,黎岁大致心里有数了。
随即,黎岁想起什么,问乔酔:“话说,你外婆的病情好转了吗?”
电话那边乔酔安静了几秒,然后幽幽的来了一句:“上周已经出殡了。”
黎岁:“……”
顿时,黎岁嘴角的笑容僵住,脸上有着少许尴尬的神色。
她最近只顾着自己,倒是没多问下乔酔外婆的情况。
不过最害怕的就是这情况。
生命世事无常。
黎岁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说:“抱歉,请节哀。”
“谁都有这么一遭。”
乔装有所伤感地说完这句,然后似乎不是特别想讨论这个话题,转移话题:“上次不是邀请我来做客嘛,要不,礼拜我去你家蹭饭吃?”
“行呀。”
黎岁语气变得欢快起来:“随时欢迎。”
就在电话快到尾声时,乔酔猛的想起什么:“对了,关于“落子无悔”我查到一点有趣的东西,已经发你邮箱了,你自己等下看看。”
突然,黎岁内心泛起一丝的涟漪:“真的吗?”
这通电话挂断后,黎岁立刻打开了手机邮箱。
果然,乔酔已经将调查到的信息以邮件的形式发了给她。
资料有很多,还有不企鹅那边的聊天记录,日期都是十多年前。
黎岁看到眼熟的昵称“落子无悔”和黑色围棋的头像,不免让她感到一阵恍惚。
是这个账号!
就是当初她眼熟的。
这都能查到,乔酔也太厉害了吧。
上次乔酔和她说“落子无悔”的IP城市离自己不远,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有机会遇上,想说的那句“谢谢”这辈子还有机会吗?
她设想过,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
可现如今,黎岁翻看着资料中的信息,内心激动得不知道要如何形容。
原来,乔酔顺着“落子无悔”的IP,查到当年落子无悔注销账号之前的一些动态轨迹,似乎“落子无悔”还曾参加过一场网络围棋比赛。
这场比赛还获得了很优秀的成绩,但后续“落子无悔”注销了账号太匪夷所思,当初在网上还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黎岁倒是不太记得这件事,只清楚那时候的她忙着要处理妈妈被继父家暴的官司,实在分身乏术……
资料中,有提到“落子无悔”这个昵称,当年许多人还记得。
乔酔就顺着这一点,私下联系过对方,询问更多关于“落子无悔”的情况。
很多人提到“落子无悔”,称赞是网络上的侠者,善于乐意助人。
有的人在企鹅上对乔酔透露,说她曾和“落子无悔”对弈过。
只清楚对方是女性。
从下围棋的厉害程度来判断,年龄应该很成熟,极有可能是大龄。
而且资料中还显示,“落子无悔”在小部分圈子里有个亲昵的外号:“兔子”。
大致是称赞“落子无悔”曾在网络围棋中的对局经常出其不意,看似很弱小好欺负,实则兔子急了还咬人,在对弈中经常杀得人叫苦连天。
也有人曾在聊天中得知,“落子无悔”似乎和家人居住。
因为那时候曾在家里过暑假,有场围棋直播比赛中观看过,“落子无悔”恰好连麦了,还和主持人进行了短暂的十分钟聊天。
声音好听,但不知道真容。
尤其背景音中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和阿婆哄孩子的声音。
所以猜测“落子无悔”,应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很可能是一位中年妈妈。
平时在带孩子的期间,不仅喜欢下围棋,还对律法很好学,经常在网络上给不少人指点迷津,有很多人都喜欢“落子无悔”。
黎岁盯着邮件的信息,尝试着念叨:“兔子……”
这个外号好听。
兔子急了还咬人。
等黎岁平复好心情后,立马给乔酔回复了信息:“谢谢你,有这些信息我感觉已经足够了。”
围棋她尝试着学过一段时间,可始终不得其解。
太深奥了。
其实她之所以执着去寻找“落子无悔”,无非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想对当年的自己,向对方说声感谢。
想必“落子无悔”肯定在黎岁不知道的地方,生活得很好。
梁晓娜站在阳台上,吹着晚风,大脑也清醒了很多。
尽管她拿小号给黎岁发去消息,黎岁没任何回复。
可她明天还是打算先去老地方等着。
如果黎岁真把她放下了,就更应该来拿走这些曾经送的礼物,否则指不定她会拿这些做什么文章。
所以她敢笃定,黎岁会来赴约。
可她左等右等,黎岁那边仍然没有丝毫回复,记得她恨不得拨个视频去质问。
直到她情绪快绷不住时,苏檀的号码打来了。
梁晓娜眼角一跳,脸上的神情僵了一瞬。
她竟然完全不记得有苏檀这么一回事了。
今天的订婚宴搞砸了,目前最气恼的人是苏檀,梁晓娜迫使自己要稳住,目前的局面她和苏檀被绑在一块儿浮木上。
若是苏檀真的被赶出苏家,那她和苏檀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都捞不到。
梁晓娜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亲爱的……你能来接我?”
电话那边苏檀的声音带着黏糊,背景音很嘈杂。
梁晓娜眉心猛地一跳:“你去拉吧喝酒了?”
苏檀的酒量不算差,但她长得好看,尤其是喝酒之后会比清醒时更加媚态自然,当初梁晓娜就是被喝酒的苏檀勾走了魂……
“我心情很不好。”
许是听到了梁晓娜关心的话语,苏檀声音嗲的很,撒娇的声音传了出来:“呜呜呜……亲爱的你能不能快点来呀,我想第一时间见到你。”
梁晓娜强压着怒火:“在什么地方?”
苏檀在电话那边傻乐了好半天,后面才小声嘟囔着:“嘻嘻……就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梁晓娜稳住自己焦躁的心情:“别喝了,在我来之前警醒一点。”
叮嘱完这句话,梁晓娜才脸色铁青地将电话挂掉,然后气冲冲地将一旁的外套拿在手里,便往车库走去。
常去的那个拉吧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梁晓娜停好车后,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
这个的时间点,正是热闹时。
大厅中央一片暧昧的彩虹灯光,无论是吧台还是角落,随处可见都是一对对年轻的面容,彼此勾肩搭背,搂搂抱抱。
梁晓娜进入时,许多人都朝她投来好奇的眼神,有不少人认出了她是圈子里知名的“慵懒猫”,朝她抛媚眼打招呼。
若是按照往常,梁晓娜来了这家拉吧,肯定会朝人飞个吻以示回应,然后走过去与之攀谈,兴许今晚能有个不错的艳福。
可梁晓娜眼下没有这些心思,目光扫视了一圈,立即在角落处看到了苏檀。
昏暗的灯光角落处,苏檀身子朝这边坐着,似乎在和对面坐着的人在交谈着什么,脸上完全是喝醉酒无拘束地醉态。
兴许对方讲了什么,苏檀嘟着嘴将手机拿起来,拨打着电话。
见此情景,梁晓娜不由得加快脚步,朝她走去。
可下一秒,苏檀抬起头忽然看到梁晓娜快到面前了,高兴地站起来朝她挥挥手:“啊,亲爱的……你是来接我的吗?”
“不是让你别再喝酒了嘛,等我来接你……”
梁晓娜责骂的话在看到苏檀对面坐着的明艳女人时全卡在喉咙里,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瞬间,梁晓娜眼底有几分慌乱,表情呈现出惊愕。
女人视线略带暧昧的注视着梁晓娜,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忽然,女人白皙的手里捏着一只高脚杯,刻意往她的方向晃动酒杯,声音透着一丝愉悦:“嗨,慵懒猫女王,好久不见。”
“……”梁晓娜神色有几分微妙。
当初在被一众酒友怂恿玩赌约游戏之前,曹莺一直都是她的女伴。
后来她对黎岁逐渐上心,试着想认真和黎岁好好处处,便和曹莺断了关系。
可每次梁晓娜来这家拉吧,总是能碰到曹莺。
尤其曹莺总是能吸引到梁晓娜的视线,所以一来二次在酒精地催促作用下,她又和曹莺关系好上了。
直到后来苏檀的出现,梁晓娜心里多了很多衡量。
黎岁体贴温柔,苏檀任性多金,曹莺风情万种。
可奈何她不想在三个女人之间浪费太多不必要的时间,索性痛痛快快给了曹莺一笔高昂的分手费,彻底分手不见。
这半年来,梁晓娜也克制着不来这家拉吧。
就是避免自己会把持不住。
“好久不见。”
梁晓娜面上此时全然是一副见到正常朋友的神态,朝苏檀伸出手:“小檀,喝的差不多了,该回家了。”
在梁晓娜搀扶着苏檀准备离开,曹莺慵懒随意地看向她,悠悠地开口:“你说,这位苏大小姐好不好奇我们曾经的关系呢,毕竟当初我们可还没分手呢。”
梁晓娜动作僵住,好似明白曹莺话里的意思,盯着她眼眸一深。
“说吧,你这次要多少钱?”
锦江区别墅,卧室。
白疏亦自从洗好澡,又将长发吹干后便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神情看似很平静,实则胸腔那片地方早已是翻江倒海,心神不宁。
她很克制的警告自己不能去多想,可脑海中仍然想着梁晓娜发给黎岁的那条消息,可以分析出来的内容太多了。
黎岁怎么还有梁晓娜的微信?
她们还保持着联系吗?
虽然当初黎岁说过不会吃回头草。
可她害怕黎岁心里其实还放不下梁晓娜?又担心黎岁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决定去赴约?
还有,梁晓娜说的老地方是哪里?
白疏亦眸色间除了倦意还有一丝挣扎,决定明天的工作推掉,如果黎岁去见梁晓娜,她必须要做好跟踪的准备。
两分钟后。
白疏亦几乎是以闪现的踪影冲到黎岁的房门前,举起手时略微犹豫了下,可一咬牙重重地敲响了房门。
很快,黎岁的卧室房门悠悠的拉开了一条缝隙。
“白姐姐?”
黎岁看到白疏亦站在门口,脸上诧异:“怎么啦,还不睡?”
白疏亦情绪有些克制,放缓了语气:“岁岁,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
黎岁摸不着头脑。
这大晚上的?
可黎岁对上她这双深色的眸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立即羞涩地朝她露出灿烂笑容:“呐……白姐姐晚安,一夜好梦。”
白疏亦看着她眼角眉梢尽是明媚笑意,长如羽翼的睫毛微颤了下,声音微黯:“嗯。晚安。”
怎么回事?
黎岁扑捉到她失落的眼神,踮起脚尖,轻轻啄了啄她的额头,唇角敛着笑意:“晚安了白姐姐。”
霎时间,白疏亦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黎岁将房门紧闭,她愣愣地抚摸着自己额头被黎岁亲的地方。
嘴唇湿润的触感太清晰。
火灼烧一般,令她脸“唰”的通红,发烫,蔓延。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可下一秒,她还有些混沌的脑子又控制不住的犹如烧开的水,各种沸腾。
在花房亲了脸颊。
现如今亲她额头……是晚安吻的意思?
一天被老婆亲了两次。
啦啦啦。
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是她还有谁!
白疏亦看着关闭的房门,内心仿佛被填的满满的,就连翘起来的嘴角都比ak还要难压。
32
第32章
◎修罗场◎
隔天早上醒来后,黎岁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白疏亦,刚要拨打电话时,才发现了手机旁有一张便签。
[我去晨跑,回来带早餐一起吃]
这字写得方方正正,刚劲有力。
特别漂亮。
黎岁嘴角微微翘起,下意识的想要模仿字迹。
可她找了一圈,卧室都没有发现有签字笔。
这么大一栋别墅,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还真让她不好找签字笔。
白天和晚上看到的就是不一样。
可能是这栋别墅的装修和她居住的别墅风格类似,她想着自己应该可以随意一点,便将房间都挨个打开了门。
有几扇门实在推不动,只能作罢。
等黎岁误打误撞找到书房时,一打开门便让她眼前一亮。
这间书房的空间很大,采光极好,装*修风格十分的雅致,各种摆设整齐有序。
在书房当中,上好的紫檀木书桌和书架之外,墙上更是挂了许多字画。
这些字画黎岁认识,皆是出自名家之手的珍藏版。
不仅让书房的档次提升,还增添了书香味。
黎岁的视线很快被一旁书架所吸引,摆放了各种书籍,种类齐全。
她原本还以为按照白疏亦的专业发展,肯定满书架都是法律相关的,没想到不仅仅有历史艺术类书籍还有许多杂书。
就连故事书都好几本。
忽然,黎岁眼神诧异起来,竟然发现有好几本围棋的棋谱摆在书架最高处。
但她没想着找梯子上去将棋谱取下来,只是心里好奇。
难道白疏亦还喜欢围棋?
不过她细想也觉得正常。
白疏亦是豪门世家栽培长大的,教育讲究全面发展,围棋应该只是兴趣之一,指不定还有很多兴趣没有被她发现。
黎岁欣赏完,便才走到书桌前坐下,从一旁笔筒里抽出了签字笔。
开始在白纸上练字。
白疏亦的字迹并不好模仿,字体看似方正,尤其每个人书写都有自己的小习惯,可黎岁从小到大的观察能力和模仿能力很强。
很快,白纸上她就很轻易地将白疏亦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俏。
她将两张纸的字迹一对比。
嗯。
她按照往常别人的惊讶程度,特别想要知道白姐姐看到这张纸条时,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就在她准备起身时,胳膊肘撞到了旁边摆着的文件夹,顿时散落了一地。
她不免有些慌乱起来。
文件肯定很重要,这下该不会全弄乱了吧?
她赶紧蹲下身去将散落的文件一一捡起来,尽管不知道文件的内容顺序,可她想着事情都发生了,等下还是要和白疏亦说一声。
就在此时,黎岁忽然在旁边发现了一张照片。
她诧异将照片拿过来一瞧。
嚯,还是个美女。
照片中的美女看上去二十出头,完全是顶级小白花长相,皮肤白皙,一双看上去就十分有古典韵味的眼睛冲镜头笑,笑不露齿。
这美女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柔婉又清纯可爱的模样。
这是谁呀?
忽然,黎岁联想到昨天婚礼现场中二姐喝醉酒说的那番胡话,心里有个猜测,难道这美女就是让白疏亦不惜聘请黑客寻找了十多年的人?
长得这么可爱,的确值得。
黎岁愣了一瞬。
她心里好像有虫子在咬,疼得她发闷。
可她想不通,白疏亦既然找到了她,当初为什么要向自己提出结婚的请求?
难道是因为爱而不得?
会是这样吗?
白疏亦晨跑结束后,在老字号早餐店买完早餐,着急往家里赶。
虽然昨天晚上白疏亦洗澡时,心里总胡思乱想黎岁会不会去赴梁晓娜的约,可后来自己也想通了很多。
她相信黎岁就算真去赴约,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既然如此,她悄悄跟上去也说得过去。
早上醒来白疏亦记得上次她翻黎岁的朋友圈。
黎岁发过“好想吃荷叶鸡饭”的文案,她便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这片小区附近有家百年老字号的早餐店,卖的荷叶鸡饭特别火爆。
但因为生意太好,总是供不应求。
所以她特意一大早晨跑结束后,便去排队了。
幸好她今天运气好,轮到她时已经只剩下最后两份。
白疏亦抬起手腕瞧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快起床了吧?”
说罢,白疏亦脚步不由得加快。
当她走到门口,正要输入指纹时,门从里头打开了。
“你回来啦?”
黎岁出来迎接她。
其实黎岁早就在等她回来,猫眼上都瞧了不少二十遍,不是没有想过给她打电话,可想着有一些事,理应要当面和她说。
白疏亦拎着早餐进来,刚要回话一抬头就看到黎岁穿了一身眼熟的衣服,想要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黎岁穿着一件冷色调的针织开衫搭配牛仔裤,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柔美又文艺的惊艳。
最关键的是……
这身衣服,是白疏亦以前穿过的。
老婆穿她的衣服。
好看好看。
真的太好看了,一百分。
“你不冷吗?”
黎岁没等她回话,诧异看着白疏亦。
白疏亦可能是晨跑后汗水浸透了身上穿着的单薄白T恤,脸色都看上去有一些红润,就连耳朵都被冻的红通通。
都入冬了,一大早穿这么少也太不知道爱惜身体了吧?
黎岁从她手里接过早餐打包袋,话里很自然而然地催促:“赶紧去把外套换上,要不你去洗澡,等下我们再吃早饭。”
“我不冷。”
白疏亦跟着进屋,视线黏在她身上,声音很轻地称赞:“你穿这一身很合适,比我自己穿要好看。”
黎岁感觉自己被她的话牵住了心神,低头一瞧自己的这一身,像花蝴蝶似的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真的好看吗?”
黎岁早上发现降温,在衣橱挑了这一身:“我应该和你说一声的,但是这身衣服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就随意穿了。”
“你穿好看。”
白疏亦点点头,说话时已经穿好了外套,然后想到什么对她说:“我昨天忘记和你说了,隔壁的衣帽间有专门给你准备的衣物,你到时候看看要是缺什么季节的衣服,尽管和我说。”
“我衣服够穿。”
黎岁对衣服的要求不高,觉得现在气氛合适,大着胆子试探问:“那什么,白姐姐,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你说。”
白疏亦将早餐从打包袋中取出来。
荷叶鸡饭的香味立即飘散开来,还夹杂着豆浆包子和玉米蒸饺的味道。
黎岁看了一眼,被馋得下意识咽口水。
“白姐姐。”
黎岁想着趁热打铁,坐到她面前清了清嗓子,然后试探性问:“如果,我不小心做了错事,但我尽力挽救了,白姐姐你能不能原谅我的无心之举?”
白疏亦唇角勾勒出笑意,猜出点什么:“只要你足够坦诚,我会考虑原谅你。”
“真的?”
黎岁一听这话,赶紧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早上做的冒失行为,话语中带着歉意讲给她听:“我不是看了你留给我的便签嘛,我就好奇你字怎么写这么好看,然后找去你的书房找笔,结果我出去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打翻了你桌面上的文件。”
白疏亦:“……”
白疏亦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心情复杂,觉得胸口有些堵着慌。
还以为黎岁是要讲梁晓娜约她见面的这件事,亏得白疏亦自己连下文都想好了,原来黎岁没打算和她说。
黎岁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见她情绪不高。
这可把黎岁吓坏了,着急的强调自己做了补救措施:“不过白姐姐你可以放心,我已经捡起来整理好了,而且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偷看文件的内容,我担心你们这一行不都有些文件签保密协议嘛。”
“那是处理过的案件资料。”
白疏亦不禁皱了皱眉,惆怅地将豆浆的吸管插好,递到她面前引诱般的语气,问:“不是什么重要事,你要和我讲的只有这件事吗?”
“全部都是吗?”
黎岁神色间带着疑惑,将豆浆接过来,追问:“那,照片什么也是?”
白疏亦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对她摇头:“你说的是嫌疑人的照片吧,重要的文件资料都在公司,家里能出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
嫌疑人……
不是白疏亦寻找的人啊?
那么好看的美女,原来是嫌疑人啊。
她想追问究竟是什么案件,可还是忍住了。
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没什么好处。
白疏亦不是很想在现在讨论案件的事情,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吃吧,吃完今天去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下。”
对哦。
黎岁眉头极轻地蹙了几下,把这事忘记了。
当黎岁将荷叶鸡饭外面的荷叶掀开,鼻息之间全是荷叶鸡饭的味道,闻着就觉得软糯鲜美。
黎岁迫不及待挖了一勺子吃进嘴里,开心的眉梢不着痕迹地扬起,赞不绝口地点头。
“真好吃。”
黎岁吃的乐不思蜀,打听是在哪买的:“其实老早就想吃荷叶鸡饭了,你是这附近买的吗?”
白疏亦吃着另一份荷叶鸡饭,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嗯,下次带你去店里吃。”
“行。”
黎岁斟酌开口:“白姐姐,你今天一整天都有空吗?”
白疏亦看着她,等她说话。
“还有一件事我想着不应该瞒着你。”
黎岁深呼吸一下:“我和梁晓娜交往期间,当初我们互相送了一些礼物,提分手的时候我把她送的都还给她了,昨天晚上她说要把之前我送她的还给我,所以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把东西都拿回来。”
这番话黎岁也是经过一晚上深思熟虑的结果。
梁晓娜现在打着要将曾经送的礼物归还的借口约她见面,肯定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就算她自己从乔酔那边搞来了隐形摄像头,将来要是视频爆出……
黎岁不想白疏亦误会什么。
索性,邀请白疏亦一块儿去,看看梁晓娜究竟打什么鬼主意。
白疏亦目光闪了闪,神色有些不自然:“你是让我陪你去?”
这一刻,黎岁感觉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内心中的尖叫小人尴尬地躺地上不动弹了。
是有点尴尬。
前女友约她见面,她把自己新婚老婆拉着一起去的,还是因为曾经交往期间的礼物……
最关键是她带老婆去见的前女友,是老婆名义上的侄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都变的很微妙。
黎岁荷叶鸡饭都吃得干干净净,愣是没听到白疏亦的回复。
好吧,她内心认怂了。
要不干脆和白疏亦说算了得了。
邀请白疏亦一起去见梁晓娜的提议,就当没说过,否则到时候三个人都尴尬。
白疏亦在沉默的时间里,内心烦躁的心,逐渐变得窃喜。
她很开心岁岁能和她坦诚说这件事。
这说明岁岁信任她。
既然一起去,那她就不用偷偷做跟踪的事情,否则太冒险了。
白疏亦面上不显,声音放缓了几分,问:“约了几点?”
黎岁听到白疏亦的话,笑了,深深看了她一眼:“下午三点。她约我在我原来居住的附近开的一家咖啡店,我们这里开车过去不堵车的话,只需要半小时。”
“三点太晚了。”
白疏亦微不可查地皱着眉,像是没有控制好情绪,语气沉重了几分:“约她等下就出来,我们早点去,解决完早点回。”
免得夜长梦多。
早点让梁晓娜把不应该有的想法,彻底掐断。
黎岁:“……”
怎么比她还着急?
豪华公寓。
苏檀慢悠悠睁开眼时,脑袋一阵感到刺痛,像是开裂似的,宿醉后的熟悉感,让她微微皱紧了眉。
缓了一小会儿,苏檀才勉强适应。
她左右查看了下,认出了是梁晓娜住的宅子。
之前有一次她和梁晓娜在外面聚餐喝醉酒,醒来就和梁晓娜躺在这间房间里,现在又来到这里,觉得房间的桌椅板凳以及飘窗都透着熟悉。
“亲爱的?”
苏檀喊了一声梁晓娜,半天都没等到回复,意识到梁晓娜可能不在。
她才慢悠悠地掀起被子开始起床,在衣橱中翻找着能穿的衣服。
昨晚喝太多酒,情绪又上了头。
苏檀额头痛得一抽一抽。
关于昨天的记忆她实在想选择性地淡忘,总觉得原本属于她的美好人生,竟然毁在了一个叫做“李米”的女人身上。
半路冒出来,所谓苏家真正的千金。
太可笑了。
苏檀将手机开了机,无视掉一些无关紧要人打的电话,急忙打开了家族群。
可群里没有一丁点关于她的消息。
死寂了一般。
按照昨天苏老太太和苏有蓝的意思,她今天必须要和梁晓娜去度蜜月,在外头躲避一阵子。
至于回来会如何。
还真说不定。
直到苏檀视线落到梁晓娜的微信上,眼眶猛地有了泪意。
[我出门了,醒来和我说一声下次别一个人单独去喝酒,实在难受把我喊上,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消息看完,可把苏檀感动坏了。
就好似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唯独只有叫做“梁晓娜”的女人,对她一如既往。
抛开别的来说,昨天可是她和梁晓娜的新婚夜。
全搞砸了。
苏檀此时都懊恼,订婚宴虽然搞砸了,可她还是幸运的。
至少,梁晓娜对她的感情。
始终如一。
不离不弃。
恐怕全世界对她好的人,只有梁晓娜了。
此时,苏檀心情复杂又为自己感到心酸和庆幸,眼眶泛红地在内心做了一个决定。
往后,她要对晓娜更宠爱一点,就像对方爱她这般。
这般想着,苏檀摸到了手机,习惯性的打开了梁晓娜的微信。
随即,给梁晓娜转了一笔五十万。
特意备注了免费赠与,让她随便花。
结果她钱前一秒才转给梁晓娜,下一秒梁晓娜就将钱收了。
紧接着,梁晓娜电话打了过来。
“醒啦?”
电话那边梁晓娜温柔的声音传了进来,听得苏檀心里暖洋洋的。
“嗯。”
苏檀情绪不再崩溃,笑嘻嘻地赤着脚走到了沙发上,盘腿坐好后,视线看向阳台处种着的几盆绿植:“醒来没有看到你,特别想你。”
梁晓娜在电话中声音一如既往地语气温声细语,解释说:“我出来办点事,有给你发消息了。”
“可是我饿了。”
苏檀刚才看到梁晓娜给自己留的信息,语气有一些嗲意地说:“你一大中午的办什么事呀,我想喝你给我煮的解酒汤,别人煮不出你煮的味道。”
“我尽快办好就回来。”
梁晓娜笑着哄她:“回来就给你煮,要不你再睡个回笼觉,等我回来正好一起吃午餐。”
“好吧。”
苏檀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反倒是提醒她说:“我妈给我发消息了,让我们下午直接去青国度蜜月,机票已经给我们买好了。”
“好,我让我妈帮我把行李收拾一下。”
这通电话结束得很快。
梁晓娜盯着备注中的“苏檀”,幽幽的叹口气。
有时候她自己都厌恶阿谀奉承,虚情假意的自己,可她早就改不了,明明一切都快要唾手可得,偏偏有拦路虎冒了出来。
梁晓娜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她从拉吧将苏檀接回家,立马看到网上已经有了很多关于苏檀是苏家养女,并不是苏家真千金的爆料。
热搜词条高高挂着,涉及到很多重要内容。
就连她也被许多网友指指点点。
眼下这个节骨眼,梁晓娜不想再生祸端。
所以,她安顿好苏檀后,立马回拉吧去找了曹莺。
她将曹莺索要的一百万,作为封口费转了给她,临走时特意警告了曹莺一番。
关于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要是曹莺还敢来因此做要挟要钱,拿了钱若是还学不会闭嘴,还敢来找她,她不介意让曹莺乖乖的地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后来梁晓娜冷静下来细想。
她自己之所以会被曹莺威胁,实在是因为被动的厉害。
想要的职位谋不到,项目又即将在她手上死翘翘,尤其明明唾手可得地苏氏集团的股份,竟然飞走,处处不如意,事事不顺心。
她都怀疑,当初一门心思选择苏檀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自从她和苏檀关系绑在一起后,霉运就甩不掉似的。
梁晓娜叹口气,又翻看了下微信小号中黎岁55分钟前给她发的回复,说原本约定的下午三点太晚,要她在一个半小时之内赶到。
当她收到消息那一刹那,整颗沉寂已久的心,仿佛如鱼得水活了过来。
黎岁,可能在她心里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在意黎岁一条简单的回复呢。
她不禁在想,黎岁愿意出来见她,是不是已经气消的差不多了?
那只要自己在黎岁面前低头,说一些让黎岁服软的好话,兴许她们两个人的关系,还真有机会回到从前。
接下来的时间,梁晓娜都坐在以前和黎岁约会的咖啡店角落,翘首以盼着黎岁到来,内心各种喜滋滋畅想。
就在此时,梁晓娜忽然收到一条来自微博热搜推送的词条。
顿时让她瞳孔地震。
[苏家养女苏檀曾在自家商场仗势欺人,影响恶劣]
梁晓娜眉心跳得厉害。
关于她和苏檀的事情已经够复杂了。
可眼下,怎么又冒出了苏檀负面的新闻?
苏檀订婚宴的视频爆出后,苏檀的名字挂在热搜整整一夜,许多新闻纷纷报道,不少网友吃瓜发言。
苏檀是苏家养女的身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有不少人拿苏檀和李米的照片进行对比,还好似下赌注似的,赌将来苏家会让谁继承苏氏集团。
没想到就在十几分钟前,有一条大v爆出了一条视频。
文案的内容写着视频是“前真千金”大小姐曾在某商场,指示女保镖去仗势欺人的全部过程,没有任何剪辑成分。
视频中“前真千金”大小姐在公共场合吸烟,有路过的女子提醒她不能吸烟,结果就遭到了“前真千金”大小姐的暴力驱赶。
尤其“前真千金”大小姐还一旁嚷嚷:“商场都是我家开的,你是个什么东西,还管起我吸烟不吸烟,活得不耐烦了吧。”
霎时间,许多网友一眼就认出视频中不是苏檀是谁。
在网上一片开骂。
不少骂苏檀是女人,居然学男人吸烟,一看就是任性的大小姐脾气。
当然还有人反驳,吸烟分什么男女。
而苏檀身旁还有一个戴口罩的年轻女人,很多人一开始还以为是路人,还有网友爆料她是梁晓娜,苏檀最新订婚的未婚妻。
梁晓娜看了不少网上骂她和苏檀的评论,气恼地将手机倒扣,烦躁地掐了掐眉心,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些人骂得这么难听,苏家的公关是干什么吃的?
律师函起诉呀!
恰在此时,梁晓娜无意中看到窗户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经过,让她顿时心跳加速。
黎岁来了。
梁晓娜慌忙将随身带的化妆镜取出,低头查看着脸上的妆容,出门时特意遮了下黑眼圈,现在看着应该不明白吧?
当她看到黎岁一脸淡然的朝她走来时,起身笑着上前迎接,结果脚步才踏出去,让她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让梁晓娜怎么都想不到会出现的白疏亦,竟然跟在了黎岁的身后,嘴角含笑地任由黎岁牵着手朝她走来。
两人一前一后,举止亲密。
她们仿佛就是世界的中心点,浑身散发着和别人不一样的光芒,刺眼地将咖啡店这儿的所有人都成了背景墙。
啊?
梁晓娜直接原地石化,眼中的震惊显而易见,心就像被捅了刀子一般剧痛的厉害。
怎么还把小姨带来了?
带着现任老婆见自己的前女友?
黎岁是疯了吗?
【作者有话说】
白疏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嗯?大侄女?
33
第33章
◎卑劣◎
梁晓娜脸色阴沉了下来。
她知道黎岁生自己的气,可怎么都没有料到会不管不顾到这种程度。
今天这场谈话,想必是不能友好进行下去了。
她和黎岁好歹交往了两年,有过不少美好回忆。
难道黎岁是完全不怕被白疏亦知晓?
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黎岁牵着白疏亦的手,神态自若地朝梁晓娜走去,尽管将梁晓娜那吃瘪似的表情尽收眼底,可面上仍是不显,眼神都不屑给她一丁点。
两人走到梁晓娜这边的桌子旁,在黎岁即将要落座之前,白疏亦快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巾。
“等下,我给你擦擦。”
白疏亦说着,弯着腰将两个人要坐的椅子擦拭干净了,才拉开后对黎岁说:“擦干净了,这下可以坐了。”
“姐姐你真体贴。”
黎岁笑着落落大方地坐在椅子上,看向白疏亦的眼中带着几分羞涩,也急忙将旁边的椅子拉开:“快,坐我旁边。”
白疏亦看着她,笑着说:“先看看吃什么。”
说罢,白疏亦紧跟着坐在她身旁,拿出手机扫着桌上的菜单,低头开始查询着这家的饮品有哪些。
“点这个。”
黎岁旁若无人地凑到白疏亦身边,视线落到她手机上打开的菜单,眼睛亮了又亮:“好像有新推出的双人套餐,我们试试这个口味。”
白疏亦很享受黎岁主动的每一刻,勾了勾嘴角:“行。那我看着下单了。”
梁晓娜眼睛都看直了。
昨天订婚宴现场,她看到黎岁和白疏亦也如这般亲密。
真的不像演的。
恰好此时,黎岁好似才想起来面前还有一个杵着的大活人,惊讶的看着她,声音轻飘飘:“对了,还没问大侄女喝什么呢?”
白疏亦盯着梁晓娜,眸子一深,问:“你小姨问你话呢,你喝什么吗?”
“我……”
梁晓娜对上白疏亦的眼神,莫名气焰弱了三分,语气干巴巴说:“我不渴。”
白疏亦满意地将犀利的眼神收回,冲黎岁展露笑颜:“大侄女说她不渴,所以不用管她,点我们爱吃的。”
黎岁点头:“哦,听你的。”
梁晓娜脸上的神情越发复杂,内心除了憋屈之外更多是感到侮辱。
黎岁和白疏亦显然是完全没把她当回事?
难道她是什么多余的电灯泡吗?
“下单成功。”
白疏亦说了这么一句话。
黎岁像是接收到了信息,将视线重新看向梁晓娜,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不是说要把之前我送你的东西全部还回来嘛,东西呢?”
梁晓娜本来是想还的,可现在碍于白疏亦在,内心竟然生出一丝挣扎。
总有一种直觉告诉她。
要是今天真将东西还给黎岁,恐怕以后再想找她,连借口都没有了。
“我……”
梁晓娜迟疑着刚想说东西忘带,可话还没把说完,谁料有人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也顺带将她脚边搁着的大箱子撞了出来。
白疏亦颇为诧异的声音:“还真一大包呀。”
梁晓娜:“……”
早知道就不提了,烂家里多好。
现在梁晓娜骑虎难下,尤其她觉得自己好像被白疏亦看穿了,洞察一切的眼神让她感到心慌,想着手里一个重要项目的突破口在白疏亦这里。
梁晓娜还不能把白疏亦得罪了,只能老实将桌子下的大箱子搬上来。
黎岁顺着目光看过去。
大箱子没封口,她站起来稍微清点了下,和她记忆中两年来送给梁晓娜的礼物,多少能对得上数。
可黎岁翻查到底下,心里顿时有数了:“不对吧,还有东西少了?”
交往期间,黎岁可是从不吝啬,
她送给梁晓娜的都是最拿得出手的高价值物品。
不单单说化妆品和珠宝这些礼物,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幅价值上百万的字画。
当初梁晓娜和黎岁说她妈妈要过生日,特意向黎岁讨要了去。
后来黎岁想着迟早要和梁晓娜成为一家人,也是昨天晚上黎岁盘算了下都送过什么物品,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想起来。
今天无论如何要把那幅字画要回来。
梁晓娜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脸色特别难看,语气幽幽地解释:“有东西找不到了,不知道放哪里了。”
黎岁听出了她的意思,完全没把她送的东西当回事。
“别的都好说。”
黎岁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态度强势着说:“之前你从我这里要去的那幅价值百万的清代字画,昨天我可是发信息和你强调了,今天必须还回来。”
梁晓娜本来还想侥幸,可眼下压力巨大,缓了好久她才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带了,在我车里,我现在去拿。”
说罢,梁晓娜站起身来将腰板挺直的转身离开。
黎岁看着她这一幕样子,内心莫名暗爽。
她早就料到梁晓娜会耍赖,也庆幸自己带了白疏亦来坐镇,可以仗着“小姨”家属的这一层关系,在梁晓娜面前摆摆谱。
几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黎岁手机上就收到了梁晓娜发来的信息,轰炸式地一条接着一条:
[你带她来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究竟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明明都知道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
[非要气我是吧]
[我们都有错,就不能各退一步吗?]
……
黎岁将手机一扣,活动了下手腕,考虑着要不要现在冲出去,给梁晓娜几巴掌,把人直接扇清醒一些。
自己出轨还试图来指责污蔑她也出轨?
谁给她的脸?
没等黎岁有什么动作,服务员将黎岁她们这一桌点的咖啡和甜品送来。
一同送来的还有六个橘子。
服务员说是店里做活动免费赠送的。
橘子大又圆,颜色黄澄澄。
白疏亦留意到她的情绪不对劲,眸子略微眨了眨,问出口:“她是不是又给你发消息,惹你不开心了?”
“都是一些废话。”
黎岁将桌上那盘橘子拿起一个,开始细细地剥了起来:“她就这种德行,你说得对,是她眼光不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黎岁现在是彻彻底底明白,梁晓娜就是个败类,社会上应该淘汰的半次品。
梁晓娜这种人,这辈子格局就只有芝麻点那么大,未来她奢望地锦绣前景以她的格局和远见,绝对不可能如愿。
黎岁完全把曾经对梁晓娜的感情放下了。
她是个勇敢的人。
爱的时候勇敢爱,现在自然就要勇敢划清界限。
很快,黎岁便将橘子剥好,掰下一瓣放在自己的嘴里。
橘子汁水在舌尖泛着甜。
好吃。
也不知道哪里买的,要不然等下回去也买个两斤。
黎岁忽然侧头看着盯着自己的白疏亦,朝她眨眨眼,像是反应过来,竟然将橘子剥开一瓣,轻轻送到她的嘴边。
白疏亦本来没任何想法地看着黎岁,直到冰冰的橘子碰了唇,眼中闪过一抹柔色,不自觉地乖乖张开嘴。
下一秒,白疏亦鬼使神差地顺势含住了黎岁的手指。
橘子瓣被含着,指尖湿濡。
口腔湿滑。
轻轻一动,橘子表皮被咬破,汁液顺着手指的指缝流下。
黎岁看愣住,神情愣愣地将手抽回。
白疏亦牙关微动,觉得这一瓣橘子甜极了。
“很甜。”
白疏亦将随身带的纸巾再一次取出,拿过黎岁弄脏的手指,一根一根细细擦拭起来,仿佛在擦拭某件稀世珍宝。
梁晓娜抱着一个长木盒子回来时,看到她们腻歪地画面,脑子有些乱糟糟。
白疏亦余光看到木头桩子似的脸色难看的梁晓娜,将黎岁的手指擦干净后,松开时,刻意低下头亲着手背。
“你们……”
梁晓娜意识到时,已经大步流星来到了她们面前,可立马意识到她此时没有质问的立场,脸色变了又变。
黎岁将没吃完的橘子放回盘子里,不动声色的舔了下牙,站起来看着梁晓娜:“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和白姐姐是分手之后认识的。我不是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洋洋得意,今天之所以来见你,无非是想将我们的关系彻彻底底划清楚,往后再遇到我们就是陌生人,以后少来纠缠我。”
“我不信。”
梁晓娜盯着白疏亦,感受到某种威压,嘴角阴阳怪气地笑起来:“你们肯定早就认识,你现在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气氛微微有些压抑。
“谁要你信了。”
黎岁视线落到她手里的长木盒子,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把东西还我。你应该知道古董字画行的规矩吧,要是东西在你手里被调过包,我是有权向你追责的。”
白疏亦将黎岁没吃完的橘子捡起来吃,忽然轻松地笑了。
随即,白疏亦趁机掏出了名片,一如往常面对其余客户时的态度,站起来将名片递到梁晓娜的面前:“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我将会是黎岁女士的专业律师。”
“你们……”
梁晓娜如鲠在喉,再一次感到羞辱。
黎岁不屑的冲她挑眉:“说呀,有什么说什么。”
“就这么不相信我?”
梁晓娜从她眼神里看到一丝鄙夷,憋了一肚子的气,压着声音将长木盒子摆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东西不可能被调包过。”
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黎岁将长木盒子打开,提前准备的放大镜拿起。
这幅清代的字画,本来就是黎岁拥有的真迹,所以她仔细查看过一番,很确信东西没有被调包的迹象。
片刻,黎岁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梁晓娜瞪了她一眼,追问:“东西没问题吧?”
“没问题。”
黎岁点头,话锋一转:“但是我刚才清点了下,之前送你的东西还有一些差的,你打算怎么还?”
梁晓娜暗暗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被她斤斤计较快折服了:“那你说怎么办,我可以折算成钱,把钱转给你。”
“行呀。”
黎岁也不想和她墨迹,将提前整理好的清单拿出来,展开后是一张A4纸张,递到她面前:“这是我们交往期间我在你身上的全部花销的账单明细,既然你说要掰扯清楚,你看完要是没什么意见,现在就还钱吧。”
梁晓娜被她的操作震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她将纸张接过,看清楚清单上的数额三百万时,眼神顿时晦暗不明。
真算这么清楚?
这是彻彻底底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吗?
就非要这样吗?
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非要撕得这么难堪?
白疏亦看她这样就猜到是什么心思,神态比以往多了几分疏离,嗤笑一声:“怎么?大侄女不会连这点钱还要犹豫半天吧?”
“我现在就转。”
梁晓娜紧绷着一张脸,颇有骨气地将手机掏出来给黎岁转钱,只是在输入字数时,手指微不可查地颤抖了起来。
几乎秒到账。
黎岁手机上就收到了一笔三百万的转账,心里瞬间开心起来。
她和白疏亦相视一眼,彼此淡然一笑*。
白疏亦眼神冰冷的盯着梁晓娜,声音很淡的说:“听说下午你就要和苏檀去青国度蜜月是吧,这是好事呀。我还记得当初你说苏檀是很好的女孩子,你很喜欢她,现在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作为长辈的可真替你感到高兴。”
“……”
梁晓娜嗓音极为沙哑,面如菜色,觉得呆在这里呼吸十分不畅。
“对了。”
白疏亦牵着黎岁的手起身,声音温柔至极:“我们的婚礼日期也确定了,欢迎你们来参加。”
黎岁赶紧将提前准备好的结婚请柬,搁到梁晓娜的桌前,脸上扬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欢迎你和苏檀,一定要来哦。”
随即,黎岁和白疏亦彼此笑着起身,各自抱着大箱子和装有字画的长木箱子,从咖啡店离开。
梁晓娜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再看着桌面上的结婚请柬,眼睛刺痛,瞬间整颗心都凉了。
本来还以为黎岁会来赴约,她想要认真挽回这份感情,甚至还想从黎岁这里入手,让黎岁帮忙在白疏亦面前替自己说说好话,看来是她把事情想简单了。
尤其刚才黎岁笑容实在太灿烂了。
梁晓娜脑海中仿佛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哪怕她和黎岁交往的两年期间,黎岁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笑得这么明朗无拘束。
她一直都知道黎岁长得好看。
不同于曹莺的妖娆妩媚,也不像苏檀的任性外放,而是耐看坚韧,方方面面都体贴入微,所以她才会萌生出想一直把黎岁养在家里的想法。
可自从黎岁知道她出轨后,黎岁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性格也翻天地覆。
会生气,会向她说狠话,更是对她动了手。
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她或许会将苏檀的事情瞒得死死的,绝对不会再让黎岁发现,这样她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很快,黎岁和白疏亦直接抱着东西来到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子。
黎岁将东西搁地上,看着白疏亦往车子走去,由衷地笑起来。
来之前她和白疏亦约好要梁晓娜好看。
只是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把东西拿回来了。
而且,刚才白疏亦配合的很好。
黎岁弯腰将东西重新抱在怀里,夸赞着:“白姐姐你刚才演的真好,你看到她吃瘪的样子没有,简直太扬眉吐气了。”
白疏亦从她手里将东西接过,听她这话微微皱着眉。
演戏?
怎么会认为她是在演戏?
白疏亦刚想解释自己不是演,谁料不远处有一辆摩托车朝她们这边驶来,速度快得吓人。
“小心。”
白疏亦抱着的箱子往地上一摔,急忙拽住黎岁的手腕往旁边躲避。
“滴滴”驶来的摩托车按着喇叭,速度不要命似的“咻”的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黎岁整个人都懵的,整颗心都吓得“咯噔”,七上八下。
刚才要是没及时躲开,可能差一点就被撞到了。
黎岁猛地叉着腰想要破口大骂,可因为白疏亦在身旁的缘故,她只好憋着一股气埋怨:“这什么人呀,简直了。”
“没事就好。”
白疏亦看着黎岁,见她面色还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白疏亦走到刚才的位置,蹲下身去检查刚才摔地上的箱子。
箱子没摔的太严重。
倒是里头有一些化妆品是瓷瓶的,磨损的很严重。
黎岁觉得这些在她眼里已经是“垃圾”,满不在意地说:“这些不用管了,回去我就挂二手平台处理掉。”
“行。”
白疏亦点点头。
“以后,我的事情你别再插手。”
白知雪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浴袍,再看又发现自己在梁君的住处,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十分懊恼。
白知雪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对床对面的梁君说着这句话,面上是少见的冷静和清醒,哑着嗓子:“我们既然离婚了,那往后就彻底不要来往。”
话音才落,房间里的气氛变的一片凝重。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梁君看着她眸中是化不开的深情,将旁边提前准备好的解酒汤端起来,走到白知雪的面前,语气温和:“喝了吧,以后也尽量少喝酒。”
白知雪眼皮一掀,“我衣服呢?”
梁君下意识看向浴室脏衣篓,指了指提前搁在床头旁的干净衣服:“你昨天晚上吐了,还是先穿我的吧。”
白知雪脸色有些古怪,优雅的从床上下来,利索的麻溜的进了浴室换衣服。
再出来时,白知雪脸上已经恢复成了往常平静的神态。
梁君看着她无视自己的模样,心口堵着一口气,闷得他难受无比,可还是耐着性子:“先把醒酒汤喝了,不然你会头痛的。”
说罢,梁君试图拉她的手。
“少碰我。”
白知雪躲避着她的触碰,朝她翻了个白眼儿,从鼻腔里溢出了一声冷笑:“我不想喝,我现在看到你都嫌脏,你自己没数嘛。”
梁君愣住,看着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心情复杂。
“为什么总是这样?”
梁君喘了口气,缓声开口:“我已经早就和她断了,我已经和你解释很多遍了,你为什么就不信我,你要离婚我也愿意,可明明你心里是有我的,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说什么你都不肯信我,非要一次一次把我往外推?”
“呵呵呵。”
白知雪冷笑两声。
当初白知雪发现梁君心里还深爱着某人时,给了梁君多少次向自己亲口解释的机会,但换来的是一次一次说在外地出差的欺骗。
就连她精心准备的生日晚宴,没想到对方也可以淡然自若的欺骗她在公司加班,可对方心里的一通电话就可以马不停蹄的赶去……
白知雪有着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她不会容忍自己的伴侣还爱着别人,哪怕是精神出轨也不容许。
既然这场婚姻让她身心俱疲,双方都受折磨。
索性早点开看。
爱意不会在一两天凭空消失,无非是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心死了,也就不爱了。
自然可以彻底放手。
白知雪收拾妥当,不想听她自欺欺人的任何话语:“当初就说好了,离婚之后我们各自寻找新的幸福,以后我要是重新办婚礼,一定会给你这位前妻发结婚请帖。”
门关上,无声无息。
梁君惊愕了好半天,才慢慢品出白知雪话里的意思。
离婚这两年来,白知雪身边追求者不断,梁君是知道的。
可梁君一想到对方已经不爱她了,心里酸涩不已,眼眶一下子红了。
梁君手里端的醒酒汤撒了一地。
就像是她们的感情,原先激情四射,后来变的针锋相对,大闹离婚,以至于离婚整整两年老死不相忘的状态。
早就没办法收场。
下一秒,梁君猛的将手里的碗往墙上砸,发泄着心里的郁闷。
最近就没一件事能让她如意。
“这些人说的什么屁话!”
随着一声暴怒的呵斥,伴随而来的又是瓷器砸在地上的刺耳响声。
苏家聘请的私人律师,看着无能狂怒地苏檀,小心翼翼地脚步退了一点,面上强撑着笑容安抚着:“大小姐,您还是消消气吧?”
“你让我怎么消气,这群键盘侠也骂得太难听了吧!”
原本苏檀一上午都在等着梁晓娜回来煮醒酒汤,可谁知手机上莫名其妙的有许多陌生号码给她打电话,还有各种侮辱性的骚扰电话轰炸。
就连她的微信和私人微博上,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故意添加她。
搞得苏檀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总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一团糟,偏偏这群吃饱了撑的网友,居然又开始抹黑她。
不就是吸烟将人赶走嘛,搞得她杀了人似的。
苏檀气恼地又砸了一个花瓶在地上,急吼吼地冲律师说:“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还不赶紧把事情给我处理好,我是一刻都不想看到这些垃圾键盘侠。”
律师看着满地瓷瓶碎片,拿出纸巾擦拭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嘴上急忙应付:“好的苏小姐,事情我肯定会办好的。”
钱难赚,屎难吃。
打工人的命也是命。
律师尽管在内心各种吐槽,但脸上仍然笑呵呵,向苏檀承诺着绝对会赶紧联系手里的律师团队,把苏檀想要的诉求全部办的漂漂亮亮。
苏檀朝她举起手,示意她闭嘴。
两人就这么站着等了小一会儿。
门铃响了之后,马上就有苏家的公关负责人上门来找苏檀。
她收到苏母发来的消息,说负责此次事件的公关负责人会来,要她在出国度蜜月之前,进行无条件的配合,争取早些将舆论平息。
接下来,苏檀安静听着律师和公关负责人给她进行分析。
这次商场指挥保镖将那名妇女驱赶,言语侮辱造成的不少网友民众对她进行“网暴”的事情带来的负面效果。
当下苏氏集团的名誉已经出现了下滑,旗下门店售卖的商铺等都遭到了小范围的人为抵制,就连公司的股价也引起了一波下跌。
尽管官方已经出面发布了道歉书,可仍然抵不过网上有人在带节奏,继续攻击苏檀身后的苏家。
苏檀难以置信:“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就让我录视频道歉?”
公关负责人推了下鼻梁的眼睛,朝苏檀露出标准的微笑:“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之一,事后再对那位女性进行安抚赔偿,相信很快事情就会慢慢被淡忘。”
苏檀心情烦躁的很,半晌没有说话。
律师也赶紧帮腔解释,只有苏檀来认错,事情就不会再继续发酵。
苏檀板着一张脸,声音都气得颤抖:“我不想道歉,我做错什么了,是她自己多管闲事,完全是找骂。”
“还有另外一种解决方案。”
公关负责人索性将别的方案提上来,递给她一份名单:“那就是将我们调查到的更有影响力的八卦,扔几个出去,将您这边的负面新闻覆盖,那么网上关于您的讨论,自然而然没有这么具有攻击力。”
苏檀低头查看。
名单中全是国内大部分爱豆和女明星等偷税漏税以及花边八卦等,就连当红顶流小花常年立单身人设,实则私下比谁都玩的花,竟多次劈腿草粉。
公关负责人赶紧给她解释:“这是我们这边好的名单,您可以自己选择,确定好后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实施。”
“我觉得你说的这个方案就不错。”
苏檀将名单扔到一旁,冷冷睨着她们:“你们看着扔几个爆炸性的八卦出去,视频我就不道歉了,你们自己弄一份道歉信,早点将事情给我压下去。”
等律师和公关负责人离开后,屋里陷入一片寂静。
苏檀一手扶着额头,一手叉着腰,赤着脚站在毛毯上,周围到处都是她砸碎的花瓶和杯子。
“得赶紧让人换一批。”
此时,苏檀也勉强冷静下来。
这儿可不是她的住宅,是梁晓娜的地方,将东西砸坏得赶紧买个类似的回来。
何况,她实在不想让梁晓娜等下回来,看到她情绪暴走失控的一面。
当她想要拨打电话时,谁料又有陌生号码打来了。
顿时,苏檀猛的砸手机的冲动都有了。
可谁料,手机摇晃时竟点开了其中一则短信。
内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了:
[图片/梁晓娜拉吧与人喝酒]
[图片/梁晓娜与黎岁散步]
[图片/梁晓娜和黎岁在超市]
[多图]
……
最后几张,则是梁晓娜上午在咖啡店和黎岁见面。
照片中角度拍摄的极其刁钻,照片并不是很高清,黎岁和梁晓娜面对面坐着,有两张她们两个人身子凑得很近,朦胧中两个人似乎亲上了。
突然之间,苏檀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捏住,大脑一片空白。
苏檀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将照片一一都点开。
可她很快发现了可疑之处。
照片是可以P图,可以AI作图,图片和视频都可以人为。
这是网上有人恶搞。
绝对是这种键盘侠想要离间她和梁晓娜的感情。
不可能是真的。
苏檀颤抖着手,拨打着梁晓娜的号码,她想要亲自把事情问清楚。
明明梁晓娜说出去办重要事情。
她不可能是去见黎岁!
同一时间,这边在回去路程的黎岁,手机有一连串的震动。
等黎岁查看完消息,发现短信上收到了来自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照片竟然是她和梁晓娜的偷拍。
图片很多张。
每一张都故意专挑她和梁晓娜讲话时的画面,而另一个主人公白疏亦,完全被当成了透明人。
黎岁眉头微蹙,这么卑劣的手段,是想带动什么舆论不成?
这背后,又会是谁干的?
白疏亦瞧了一眼红绿灯,然后将视线看向心事重重的黎岁,关心询问:“是出什么事了?”
黎岁如梦初醒似的,笑着将手机递给她说:“呐,白律师,来活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每一个都是我的宝藏”砸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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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34章
◎醋意◎
对方还真是胆子大。
偷拍律师的爱人也就算了,竟还敢将偷拍的证据送上门。
这不明摆着要让人告你嘛。
白疏亦看了一眼,神色微妙,急忙将车辆往旁边停靠,将手机重新拿过来仔细翻看,越看脸色越加凝重。
拍了这么多张,唯独把她给透明化了。
这是在干嘛!
还故意拍得这么暧昧。
白疏亦内心“啧”了声,特别不是滋味。
这显然是冲着岁岁来的。
梁晓娜果然会成为岁岁感情史上的污点,擦都擦不掉。
黎岁这边也大致有了打算,想要将拍照污蔑的人揪出来简单,找乔酔分分钟的事情,可根源不除,后患无穷。
她相信白疏亦,遇到事情也愿意和白疏亦商量。
毕竟到时候对方真拿子虚乌有的照片做什么文章,将来要是白疏亦误会她和梁晓娜有点什么……
可能对方想要的目的就是这个。
太歹毒了!
她黎岁就是看上一坨屎,都不会和梁晓娜旧情复燃!
黎岁心里的小人嗷嗷叫,正想说什么时,就看到白疏亦冷着一张脸拨通了谁的号码。
紧接着,黎岁听到白疏亦略带严肃的声音。
“我刚才发一些照片给你。”
“事情比较严重,我希望今天就能把人找到。”
“记得照片别外传。”
“剩下走什么程序你和吴律师她们商量着来,一定要记得问清楚,对方究竟是收了谁的钱,给谁办事?”
让车里的气氛都莫名在这一刻变得凝重起来。
旁边坐着的黎岁也忍不住屏住呼吸,静静听着白疏亦和电话那头的人沟通,她想白疏亦平常上班时也是这般不苟一笑吗?
有着上位者的威压。
这和她平常在家看到温柔平易近人的白姐姐,气质完全是两个人。
不过,也格外迷人。
黎岁内心偷着傻乐时,耳边响起了白疏亦叫她的声音。
“岁岁。”
白疏亦语气放缓,听上去有些微妙的紧张,安抚着她:“这件事你别害怕,事情全部交给我来处理,对方既然敢把照片发给你,说明只是想要作为筹码,后面要是私下找了你,你记得随时随地把录音带上,必要时记得打开。”
没等黎岁说什么,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看起来像发夹的物品。
颜色和形状……
这不就是发夹吗?
居然是录音器吗?
白疏亦看出她的疑惑,凑到她面前温和地对她说:“这是录音式的发夹,我来教你如何使用。”
在白疏亦靠近时,黎岁莫名心里慌乱起来。
她觉得自己听也不是,学也不是,脸颊都开始不争气的发热。
原本车内的空气就紧张,这下就更紧张了。
黎岁哪里还听得进去。
白疏亦见她发愣,迟疑着问:“听懂了吗?”
“懂,懂了。”
黎岁抿了下唇,朝她点头笑笑干巴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真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会摇人报警的。”
白疏亦将很多种可能性都设想到了,见惯了许多人性的阴暗面,很难放松警惕:“现在虽说是法治社会,可有的人一旦上头,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住凡事以自身安全为首要,别的其他都可以从长计议。”
顿了下,白疏亦对上她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我不想你发生任何意外,要好好保护自己。”
黎岁能感受到白疏亦为什么这么紧张自己,唇角染上淡淡的笑意,点头应答:“好,我会牢记的。”
她可不是小白菜。
虽然她现在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她,可真有不长眼的人要找她,之前她在武术馆学到的招式,就足够应付了。
“这个,这个!”
“全部都给我包起来,包漂亮点。”
某商场中,李米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看着前面犹如花蝴蝶似的漂亮妹妹在和售货员要求打包各种奢饰品,内心就感到一阵疲倦。
虽说她答应要和程奈交往一段时间,彼此先了解下。
可她怎么都没有料到,关系才确认,程奈就把她拽来商场,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带她快把整个商场五层徒步逛遍了。
所到之处,各种嚷嚷买买买。
尤其,买的这些奢侈品,还全都是程奈送给她的。
李米:“……”
原谅她之前还怀疑程奈搭讪她,是为了杀猪盘的计谋。
感情程奈是不差钱的大小姐。
不过让李米更加诧异的是,李米总觉得程奈的五官精致的不像话,眉眼之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很亲近,让人心生好感。
程奈这边将不限额的黑卡递给柜台小姐结账时,余光又被旁边摆着的一串项链所吸引,发出惊艳的声音。
“小米姐。”
程奈忍不住朝李米招手,示意她过来:“这串项链真漂亮,你快来看看。”
李米闻声,将手里的大小包搁旁边沙发,走到她旁边。
项链很闪。
镶嵌着绿宝石,四叶草的造型栩栩如生,特别灵动。
李米莫名和程奈活泼的性格倒是意外合适,笑着说:“是很漂亮,你喜欢的话我送给你吧。”
程奈惊讶的看着她:“你,你真的要送我吗?”
李米看着旁边沙发那一大堆的奢侈品,哭笑不得说:“你给我买了一大堆,我送你一条项链都显得小气了。”
随即,李米对站在一侧的柜台小姐说:“麻烦你帮我包起来。”
柜台小姐笑眯眯:“好的,小姐真有眼光。”
“我要不现在就戴上吧。”
程奈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了笑容,看着李米的语气带着娇嗔:“你帮我戴上,我想试试效果。”
李米没讲话,而是从柜台小姐手里将项链取来。
等李米将项链从锦盒中拿出来,程奈已经转过身去,也早已将长发撩到脖子一侧,露出的修长天鹅颈,皮肤白皙。
李米眼睛微微一变,动作缓慢地将项链拿起,手不小心碰上了程奈的脖子,准备将项链扣上。
程奈脖子上的皮肤被碰到的地方,好似被撩起了火星点子,瞬间变得灼热。
程奈脖子微缩,轻哼了声:“……有点痒。”
李米:“……”
痒?
李米内心揪起,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看过的颜色视频里的情况。
应该是敏感。
下一秒,李米动作更加细致地不动痕迹将手抬高,尽量避免自己的手,别再碰到程奈的皮肤。
一旁的两位柜台小姐嘴角微翘着,相互对视一眼,小声嘀咕着什么。
“颜值好高啊。”
“那小妹妹显然是害羞了。”
“嘘,我们小声点,上班呢。”
程奈和李米倒是没听到柜台小姐她们的小声议论。
“戴好了。”
李米提醒着说,眼神不太自然的看向别处。
程奈脸颊微红,走向旁边的半身镜,欣赏着脖子里戴着的四叶草项链。
李米正好从包里取出银行卡,走到收银处。
“大小姐。”
柜台小姐脸上露出标准的微笑,向她解释:“老太太吩咐过,大小姐您来本店的任何消费都将记在苏家私账上,所以您想看看还需要什么首饰,我们都很乐意为您服务。”
李米拿着卡的手一顿,诧异:“这是苏家开的?”
柜台小姐点头:“是的呢大小姐。”
李米知道苏家家大业大,苏老太太给她看了许多家族产业计划书项目,产业实在太多,她还没全记住。
李米叹口气:“结账吧。”
柜台小姐:“可是……”
李米将银行卡递过去,口吻很坚持:“照我说的做,奶奶那边我自己去说。”
柜台小姐脸上仍然笑着:“大小姐,单已经开好了,记在苏家私账上。”
李米:“……”
工作效率这么高?
程奈原本在镜子前欣赏项链,看到李米和柜台小姐似乎有争持,急忙将自己的黑卡掏出来。
“刷我的吧。”
程奈急忙上前,将卡递给柜台小姐,又考虑到李米自尊心方面的问题,笑得特别乖巧:“我想起来我有这家的会员,下次再让你买单吧。”
李米露出笑意:“钱已经付好了。”
“啊,哦。”
程奈尴尬笑笑,将黑卡收好:“哈哈哈,那挺好的。”
李米怎么会看不出程奈的心思,这是害怕她没钱付账呢,冲她摇头笑笑:“我可比你想象中有钱。”
小心翼翼地上前勾着李米的手指,声音软软地说:“和钱没关系,我真的很开心,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女朋友送的礼物。”
李米看着程奈笑容满面,脸上有着自己不易察觉地宠溺,顺势将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我也是第一次送女朋友礼物。”
“嘿嘿。”程奈嘴角傻乐着。
尽管李米不太适应程奈给自己花钱,可这种感觉不赖。
“小奈。”
李米斟酌片刻,轻声说:“不用给我花钱,我知道你有钱,但我希望我们礼尚往来,多了解彼此的喜好。”
“我喜欢给你送礼物。”
程奈摸着脖子上戴着的项链爱不释手:“我也喜欢你送给我的项链,我会好好戴的。”
李米听她这话,不免嘴角一扯,心里听着就高兴。
然后李米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马上到中午饭点了。
谁料李米看到了黎岁发来的信息,眉梢一挑。
这杀千刀的出轨犯梁晓娜居然还有脸约岁岁见面?
她是不想活了吧。
啧啧啧,岁岁居然把白疏亦带去了见面现场,可真敢呀。
也不知道现场有多激烈,早知道她就过去围观了。
“怎么啦?”
程奈好奇她怎么盯着手机,一张脸怎么可以这么丰富:“遇到什么事情了?”
李米视线从手机收回,温柔的看向程奈,笑着问:“要不,我带你去见我最好的姐妹吧?”
正好黎岁说晚上要下厨,现在过去蹭顿饭吃。
程奈眼睛亮了几分:“我也能去吗?”
之前程奈可是听她朋友说过,一旦女朋友要介绍朋友给自己认识,意思就是说将关系公开,想要把朋友介绍给自己认识。
这是信任她的表现。
想到这里,程奈嘴角的笑意就没有落下来过。
“当然可以。”
李米将大小包搁地上,一边打字回复黎岁,一边温声和程奈解释:“今天我朋友和她老婆都在,问我们想吃什么。小奈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菜吗?”
“我喜欢吃鱼。”
程奈笑得腼腆,想起什么,“咦”了一声,紧张起来:“那,我去见你朋友,第一次见面是不是要带见面礼呀。”
“额……”
李米也认真起来,笑着对她说:“我和她之间没这么多讲究,实在不行到了她小区,买些水果上门就行。”
程奈摇摇头,小脸认真极了:“那不妥,你刚才还说她是最好的朋友呢。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买见面礼。”
说着,程奈将地上的大小包拎起来,催促着李米往礼品店走去。
“行吧。”
李米眉梢染了笑,话语带着一丝宠溺。
当天,中午十一点。
一条关于当红三字流量小花胡宁宁爆出偷税漏税的话题,横空出现在热搜前五,让不少网友感到震惊。
热搜才出不到几分钟,不少微博大v纷纷下场参与话题。
不仅如此,同一时间,在某瓣、某号、某抖、某薯等各大自媒体社交平台,都有关于#胡宁宁#偷税漏税的娱乐视频。
不少胡宁宁的粉丝站出来说这是造谣,这是诬蔑,这是红眼病。
粉丝说她们自家姐姐这几年的口碑很好,演的电视剧家户喻晓,就下个月底即将有待播剧播出,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可能偷税漏税?
许多网友也气愤发言:
[一只鸽子]:不可原谅,希望税务局狠狠查。
[幼稚鬼]:封杀封杀封杀,不开玩笑
[你礼貌嘛]:明星:赚太多偷税漏税;我:玩手机偷睡漏睡。
[吃什么吃]:我绝不允许任何一个明星偷税漏税[微笑]
……
热搜话题仍在一直飚升,从热搜第五来到了热搜第三。
大部分人气愤这群明星是公众人物,他们赚钱已经很容易了,日薪高达208万,不明白为啥还偷税漏税。
当#胡宁宁偷税漏税#的大瓜爆出后,紧接着有不少网友扒出,自胡宁宁出道以来,竟然没有过一次捐款记录。
前几年让无数人流离失所的洪灾,以及去年举国震惊的地震,胡宁宁每次都成功隐身,逃过无数次募捐,就连娱乐圈中最不起眼的歌星谁谁谁都带头捐款了几十万,胡宁宁实在吃相太难看了。
而在苏家私人机场。
苏檀和梁晓娜在网上舆论闹得沸沸扬扬时,在苏有蓝的监督下,她们已经打包了行李,即将踏上去青国度蜜月的私人飞机。
表面上是度蜜月,实则是苏家嫌她丢人,送她去避风头。
苏有蓝看着眼泪汪汪的苏檀,面上露出一丝不舍,温柔地劝说:“去了就好好玩,别的什么都不要管。”
苏檀不愿意去,试图用眼泪来求情:“姑姑……”
可苏有蓝下一秒转过身去,声音带着坚定:“去吧,玩得开心点。”
苏檀咬着下唇,内心很不甘心。
她很清楚这次她离开,再回来时苏家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吗?
梁晓娜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总觉得周围都是嘲讽的眼神,让她难堪,让她抬不起头。
原本上午她还试图向梁君求助,希望梁君出面,哪怕要度蜜月也可以在国内。
可结果让她不尽如意。
梁君居然很赞同苏老太太的决定,认为苏檀的名声坏了,目前在苏家也树大招风,显然不适合出现在人前,防止她带来更坏的负面影响,当务之急就应该出国。
至于梁晓娜作为苏檀的伴侣,理应一同承担。
“呵。”
梁晓娜心凉了半截。
她很清楚,这是梁君即将要舍弃她的前奏。
当初她和苏檀结婚她知道一件事。
一旦她和苏檀结婚,梁君作为苏家的亲家,可以很轻易地从苏家得到赣都开发区南区的地皮,当下市值十五个亿……
哪里有什么母爱,全都是因为有利用价值。
未来的事情她谁都靠不住,必须要自己筹划,但很多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赣都,她会风风光光回来的。
苏有蓝看她们沉默,眼神复杂,招手让人赶紧带她们登飞机。
很快,苏有蓝仰着头,看着私人飞机远去,知道飞机消失在云端,她才默默地收回视线。
一霎时,周围嘈杂的声音消失了。
苏有蓝脸上原本还扳着的脸,在这一刻展露笑颜,冲旁边的女助理挑眉:“你吩咐下去,要是苏檀不老实听话,直接把她卡停掉。”
女助理秒懂她的意思:“好的,小姐。”
海外人生地不熟,偶尔失踪一两个年轻小姑娘,似乎也非常合理。
苏檀送走了,现如今老太太病重,她嫂子精力憔悴。
整个苏家岌岌可危。
而所谓苏家最出息的苏家大小姐李米,年轻,好拿捏。
是需要攻心计,好好利用起来。
苏家的家业,可不能让一个风头正盛的毛丫头顺利继承,当然要属于最适合的人选了。
苏有蓝慢条斯理地拿出绸缎丝巾擦拭高跟鞋上的灰尘,声音冰冷地问旁边站着的女助理:“给我查一下,李米今天都干了什么?”
很快,女助理将平板递到苏有蓝面前。
苏有蓝看着监控视频中李米和一个长相漂亮的小姑娘出现在商场的画面,忍不住感到好笑。
果然是年轻人呀。
满脑子就知道情情爱爱。
难堪大任。
黎岁和白疏亦去了一趟超市。
两个人回到家后,便将超市买的新鲜食材一一拿出来,处理好开始准备午餐。
原本她们是打算午餐吃得随便一些,可李米说带着她的女朋友来家里蹭饭吃,白疏亦也赞同,表示之前切到手的伤口愈合了,所以两个人就正式张罗起来。
黎岁在收到消息时,对李米说的女朋友程奈感到好奇。
上次只听说她们是泡温泉时认识的,还是对方向李米要的联系方式。
后来黎岁约李米去古玩城,她又从李米口中得知,那姑娘还想包养李米,每天早中晚转账,试图用金钱诱惑李米。
真是个特别的姑娘。
白疏亦在旁边剥大蒜,手机上收到了消息。
等白疏亦查询完,嘴角满意极了。
梁晓娜和苏檀可算是被送走了,照片中两个人都一脸狼狈,不用想也是特别的留恋祖国,表现得那么不舍。
李秘书办事越来越可靠了,好员工就该给她涨薪。
白疏亦将剥好的大蒜搁到水龙头下清洗,侧头看着黎岁,发现她*正盯着手机愣神,微微凑近一瞧。
黎岁看到她这个举动,大大方方将手机递到她面前,对她说:“这是李米的对象,她叫程奈。”
白疏亦只看了一眼,盯着黎岁的脸:“嗯,然后呢?”
黎岁诧异她的反应:“你不觉得这姑娘长得很漂亮吗?”
白疏亦语气很淡淡:“也就这样吧。”
随即,白疏亦在心里补充一句:没有我老婆黎岁漂亮。
黎岁不清楚她心里想什么,特别感慨地说:“你不知道小米,她虽然看着性格大大咧咧,思维跳跃,可她对感情很深,能让她喜欢的女孩子,肯定很优秀。”
“等下就能看到了。”
白疏亦将菜板取出,准备开始切洗好的菜。
她们打算做的午餐也简单,煎牛排和水煮鱼和海鲜炒饭和龙虾为主食,餐后是黎岁喜欢的几款甜品和水果。
两个人默契地在厨房忙碌。
白疏亦主要切菜,将食材提前备好,黎岁偶尔搭把手后,后面也没出去,留在厨房陪聊。
黎岁看白疏亦正腌制海鲜,想起什么似的,试探性问:“白姐姐,你能不能借一点法律书给我呀。”
黎岁没等她开口,急忙补充说:“我是想多了解一些,毕竟也不吃亏。”
白疏亦没抬起头,将菜板重新洗一遍,笑着应答:“行呀,我到时候整理好给你,电子档的我也发你一份。”
黎岁露出灿烂笑容:“好,谢谢白姐姐。”
白疏亦很乐意看到黎岁对法律感兴趣,自己也愿意去教她:“有什么不懂尽管来问我。”
黎岁想起她满的满满当当的行程表,好奇:“可是,你不是很忙吗?”
“不忙。”
白疏亦抬头朝她说的意有所指:“马上可以休年假了。”
“拍婚纱是吧。”
黎岁低头将手机备忘录打开,设置了提醒闹钟:“你提醒我了,那我把这事情重点备注一下。”
好半天,黎岁将拍婚纱这件事备注好。
然后她看到了另一个惊喜的消息,兴奋地将消息展示给白疏亦瞧:“白姐姐,我师父要回来了!”
“地滑,小心些。”
白疏亦小声提醒她别激动,忙将吸水性好的毛巾用脚挪到她们这边,大长腿来回蹭掉地板有些碍事的水渍。
“哦。”
黎岁也不敢乱走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交汇时,厨房之间的气氛瞬间暧昧起来。
黎岁随即笑了起来没,往她身边靠了靠:“明天我们一起去见见我师父吧?我师父说想看看你。”
白疏亦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好,依你。”
说罢,白疏亦转过身去,继续忙着手里的动作。
黎岁看着白疏亦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怔愣。
很早之前她就渴望有一个幸福的家。
在她身边陪伴着是善解人意又爱她的爱人,再则就是自己能够全身心地去享受自己画的有趣故事,两个人没有任何负债和忧愁的过小日子。
似乎,渴望的生活和现在没多大区别。
片刻后。
黎岁朝白疏亦走去,在她身侧停下脚步。
“白姐姐。”
黎岁歪头笑吟吟,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如果你没有在酒吧认识我,那你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呢?”
“那岁岁你呢?”
白疏亦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想知道她的想法,看着她很轻地问:“如果你没有发现梁晓娜的背叛,你是不是已经和她结婚了?”
黎岁睫毛微微颤动,心里诧异极了。
白姐姐这么在意她和梁晓娜之前的关系吗?
是有所芥蒂?
【作者有话说】
白疏亦:我在意!我可在意了!我恨不得把梁晓娜从你的感情史上抹(杀)掉!
35
第35章
◎烫人◎
厨房这儿的气氛莫名变得微妙起来。
黎岁冷静下来,设想了下如果她自己是白疏亦,心里肯定也很难受吧。
一场醉酒,稀里糊涂和陌生的女孩走到领证同居的情况,可后来发现女孩竟然还曾经是自己侄女的前女友。
换作是谁,估计都觉得心里膈应。
黎岁很清楚,现在她必须要和白疏亦把事情讲清楚。
不能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你知道的。”
黎岁做出委屈可怜状的神态,声音很认真地解释:“以前是我傻,被她一个赌约游戏欺骗了整整两年,可是你都知道,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早就不喜欢她了,往后我和她就是陌生人,不会再有任何的牵扯。”
白疏亦抬眼直视黎岁的眼眸,眼神充满了探究的意味,好似想要通过她的眼睛来看清楚她的内心想法。
黎岁就这般静静地任由她打量,落落大方,光明正大。
片刻之后,白疏亦眸光闪烁,朝她点头:“我信你说的。”
真的信了?
黎岁心里微微感到惊讶。
她知道白疏亦很好说话,可这么坦然地接受,反倒让她心里没底。
太简单了吧?
白疏亦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语气多了几分耐心:“我上次就说了,我很庆幸能在酒吧和你认识,遇到你就是上上签。”
这话黎岁不是第一次听了,一张俏脸顿时羞红了起来,小声地回应:“我也是。总觉得认识你之后,我运气真的变好了。”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这么一小会儿地谈心,气氛都没那么尴尬了。
白疏亦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嘴角上翘地对她说:“岁岁,你知道上次你外婆和我还说了什么话吗?”
黎岁摇头,好奇:“说了什么?”
白疏亦勾了勾嘴角,嗓音温柔:“她说给你推算过姻缘,你的这辈子只有我才是你的正缘,其他都是烂桃花,我们就是别人口中说的姻缘天注定。”
黎岁难得怔了一瞬,完全不相信还有这样的事情,下意识觉得会不会是白疏亦故意说些爱听的好话哄她。
黎岁眸子亮亮的:“我外婆,她为什么和你说这些?”
白疏亦看向黎岁的眼眸,仿佛有潮水一般的情绪在翻滚,随后眼神十分坚定地对她说:“因为,我们就是很适合,注定要携手相伴一生。”
这一刻,黎岁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要相伴相守一辈子的意思吗?
那二姐曾经提到的女生……
白疏亦不找了吗?
可突兀的门铃响了,破坏了一切的氛围。
“啊,有人按门铃。”
黎岁恍然惊醒,立马觉得尴尬起来,羞恼着一张脸转身离开了厨房:“肯定是小米和程奈她们来了,我先出去招待她们。”
白疏亦轻笑一声:“等等我,我也出去打声招呼。”
门外按门铃的,的确是李米和程奈两个人。
她们没有等很久,门立马就打开了。
“小米,等你们好久了。”
黎岁一开门就看到李米,视线很快被旁边长相娇俏灵动的漂亮女生所吸引,笑着打招呼:“你就是程奈吧,初次见面,里面请坐。”
“谢谢,你就是小米姐提到的最好朋友黎岁吧。”
在程奈看来,李米“最”好朋友的含金量很重,私心中想打好关系,自然不能怠慢,将买来的礼品盒递到黎岁手里,笑着说:“第一次见面,不知道送什么合适,我听说你是一位漫画家,毛笔字写得很好,所以我挑选了一块砚台,包括给你爱人买的礼品都在里头了,希望岁岁姐你能喜欢。”
“喜欢,我很喜欢。”
黎岁笑着收下。
进门之后,李米又向程奈介绍了黎岁的伴侣白疏亦。
等大家都相互认识一番后,白疏亦看着时间差不多,便站起身重新回了厨房忙碌。
李米见状,也撸起袖子要去厨房帮忙。
黎岁知道自己厨艺不太行,也就不去厨房添乱,陪在客厅单独招待程奈。
不过,也不算单独。
家里还有两只肥猫。
程奈拿着逗猫棒,挥舞着吸引两只猫的注意,脸上笑成了一朵向日葵:“来的路上小米姐就和我说岁岁你家里养了两只猫,果然好可爱呀。”
黎岁这点很认同。
她养的这两只猫,不说其他,单体型上就没话说,毛色也漂亮,尤其是蓝猫的性格,乖巧的不像样。
黎岁稍微一招手,蓝猫就知道什么意思,屁颠屁颠来到黎岁脚边打起滚开始卖萌。
程奈看着心花怒放,可想到什么也不免叹口气:“唉,我家里我妈嫌猫太会掉毛了,说什么都不愿意让我养猫。”
“养猫是特别会掉毛。”
对于新人养猫要考虑的东西太多,黎岁也是这么过来的,笑着说:“所以卫生要搞得特别勤快些,其实除了掉毛,其他都还好。”
程奈认真听黎岁讲她是如何养猫,听得特别仔细。
说起养猫,黎岁还真有很多想法要分享。
奶牛猫是朋友母猫生产后在朋友圈寻找领养,黎岁哪怕是看照片都特别喜爱,所以隔天就上门想把猫领养回家。
黎岁也是从什么都不懂猫开始,逐渐一点一点去学习,如何给猫买适合的猫粮,猫砂买哪种不臭,以及驱虫和逗猫棒各种。
而另一只蓝猫,是黎岁出差后在外地遭遇台风时,下暴雨在垃圾桶听到有猫咪呼喊,走近后就看到了被捆绑着的一只可伶小猫。
黎岁当时就心疼了,赶紧把蓝猫送去附近的宠物医院。
蓝猫显然是之前有主人养过,遭到弃养时害怕它逃回家,拿绳子捆绑。
偏偏是台风下暴雨的天气。
要是没人及时发现,蓝猫注定是活不下去。
丢它的人心可真狠。
黎岁觉得她和蓝猫是有缘分的。
宠物医院说蓝猫是公猫,一岁左右。
幸好检查一番后什么毛病都没有,只是营养方面需要补充。
后来黎岁就把蓝猫带回家,和牛奶猫一起相处。
这么多年下来,两只猫偶尔会因为争地盘的缘故打架,平时都特别相安无事,黎岁没事干的时候,光是看着她们在地上打架,懒洋洋晒太阳,都觉得日子异常地有奔头。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呀。”
程奈听着心情特别复杂,怀里抱着的蓝猫整颗心都被融化了,“墩墩,你遇到了岁岁姐,你真的是幸运的。”
黎岁笑笑。
养猫可以治愈美好人生,也让她自己多了一层不一样的责任感。
程奈心情一下子变得快乐起来,朝厨房那边在忙碌的李米瞧了一眼,面带娇羞的说:“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和小米姐都从家里搬出去住,到时候我们想养几只就养几只,也不用受家里的管束。”
黎岁:“……”
啊,她是错过什么信息了吗?
程奈都想到要和李米同居生活了,她们感情已经这么深厚了?
白疏亦正好从厨房将做好的菜端出来,又回厨房继续剩下的菜肴。
黎岁赶紧洗了手,将筷子和桌布整理好,应该马上要开饭了。
程奈也洗手帮忙布置餐具。
可能是离得近的缘故,程奈看着黎岁的侧脸猛地一阵恍惚,好似在她脸上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人。
可下一秒,程奈自己都吓一跳。
好像呀?
程奈心里感到惊讶,好奇问出声:“话说,岁岁姐你有化妆吗?”
黎岁闻言,以为是自己熬夜导致脸色不好,可转念一想和白疏亦同居以来,她很少熬到两三点了。
黎岁尴尬笑笑:“没化妆,难道我脸色很难看吗?”
“没有没有。”
程奈急忙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就是你和小米姐发我的照片,看着不太一样,你现在素颜的样子太好看了,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
黎岁下意识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目光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应该没有吧,我确信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程奈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下,才迟疑地说:“那,我可以问问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电影明星?”
黎岁不明所以,摇头笑笑:“……没有哎。”
从小打到,黎岁都没听说过有人夸她长得像什么明星。
她和她妈妈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可能是没有见过亲生父亲的缘故,记忆中压根没有任何印象,就连她的外婆,也长得并不像。
长得像电影明星,应该是赞美吧?
“哈哈哈,抱歉,可能是我记错了。”
程奈摸了摸鼻子,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沙发旁打呼噜的蓝猫:“我要是想要来你家撸猫的话,可以随时来吗?”
黎岁点头:“我基本没事都在家,欢迎你来。”
整个交谈下来,黎岁对程奈有了初步的认识。
她没想到程奈礼数这么讲究。
本来她看照片猜测程奈应该是偏南方软妹子的性格,没想到讲话自带一股江湖豪迈口吻,性格也特别挺活跃,很自来熟。
和李米,应该特别有共同话语,想必能够长长久久。
厨房这边的李米多少有一点尴尬,她平时和谁都能唠嗑,但面对气场十足莫名带着冷淡疏离的白疏亦,心里居然感到一丝拘束。
“我,我来端出去。”
李米不想和白疏亦再呆一个空间,趁机将摆盘好的龙虾端到手里,麻溜的赶紧从厨房滚蛋。
这不,李米从厨房一出来,便急嚷嚷的找到了黎岁,颇有感触地来了一句:“岁岁。你可真不容易。”
黎岁摸不着头脑:“??”
她怎么就不容易了。
但她习惯了李米偶尔会冒出一两句这么不着边际地话,打趣着说:“是是是,这个世界上有谁是容易的呀,小米你洗手坐下等饭吃吧。”
李米看了旁边的程奈一眼,故作淡定的说:“不是,我是说你家白律师。”
“白姐姐怎么啦?”
黎岁一听这话就认真起来,小脸扳着。
李米也不敢把话讲得太直:“你不觉得和她呆一起很不自然嘛。”
“不会呀。”
黎岁奇怪的看着李米。
李米快被她这话逗笑了,嘴角干巴巴笑着:“上次你们去我家时,我就发现了,她太严肃了,很多时候和我们格格不入,脏话都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讲,要是我和她呆在同一个空间下久了,我会发疯的。”
黎岁眨眨眼,瑶瑶头:“没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好吧,白姐姐人很好相处的。”
“也就你能适应。”
李米算是白浪费口舌了,也不往下吐槽了,视线落到旁边乖巧等饭吃的程奈脸上,嘿嘿笑着:“还是我家小奈可爱,我就喜欢这种漂亮妹妹,深得我心。”
黎岁“啧啧”直摇头。
“咳。”
李米差点得意忘形,在看到白疏亦从厨房出来的身影,急忙止住了脸上的笑意,客套着说:“这么一大桌,白律师辛苦了,我也辛苦了。”
“还行。”
白疏亦说着将最后一盘菜端上锅,将防烫隔热手套取下来。
黎岁正好搭把手,将她手套搁到旁边的架子上。
“可以开吃了。”
白疏亦冲黎岁露出笑意,然后招呼着李米和程奈动筷子。
黎岁赶紧将饮料给挨个杯子倒上,热情示意她们不要客气:“来来来,尝尝白姐姐的手艺。”
这顿饭尽管黎岁没有进厨房搭把手,可吃饭时情绪价值给的很足,尤其刚才在客厅和程奈聊天的功夫,现在已经混的很熟络了。
李米又是个能说会道的朋友,程奈也活跃,几乎黎岁她们讲什么,都可以将话题延伸到一个新的热闹高度。
白疏亦也适当的附和,话题几乎没冷场过。
她们一直吃到下午快两点,才结束这顿饭局。
入冬后的午后,阳台也温暖,黎岁索性带李米和程奈去附近转转,出门时还把家里两只猫用牵引绳带上。
四个人漫步走在小区小道上,话里有一搭没一搭。
猛然之间,程奈像是有感而发,指着旁边挂着的售卖房子的广告,笑着说:“要不,我也在这片小区买一栋别墅。”
李米乐见其成,想着以后来找黎岁就能经常看到程奈:“那以后你和岁岁岂不是要成邻居了?”
“嗯。”
程奈也似乎和李米的想一块儿,似乎想到了以后的某些画面,微微拢了下耳边的长发,笑得腼腆:“就是不知道小米姐,你喜不喜欢这边的环境?”
“环境当然好了。”
李米曾经就做过调查:“宁城区的地段是赣都里数一数二的好,虽说现在房地产业不太能入手,但宁城区的房子绝对是值得买,你要真喜欢可以多看看。”
程奈见她这么喜欢,牵着她的手激动起来:“走,我们现在就去看房,看中哪套买哪套。”
“小奈,你别冲动。”
李米知道程奈不差钱,可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劝说着:“你刚才喝的是饮料,可不是烈酒。买房可是大事,不能草率。”
程奈名下的房子十来套,可偏偏宁城区这里没入手,既然李米喜欢,择日不如撞日。
“我们去看看。”
恨不得赶紧冲到售楼处:“要是喜欢,今天就把房子定下来。”
李米:“……”
这让我说什么好。
程奈朝黎岁她们摆摆手,然后飞速离开了。
黎岁和白疏亦将她们的话听完,两个人各自抱着一只猫,看着她们远去,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黎岁想到刚才客厅时,程奈提到想和李米搬去同居。
估计按照程奈刚才的意思……
买婚房?
黎岁被这个想法吓一跳,语气很惊讶:“这,这么着急吗?”
白疏亦看出一点苗头,语气淡淡:“她们应该是好事将近了。”
当天晚上,黎岁就收到了程奈发来的消息。
程奈果真买了她小区隔壁的一套别墅,售价一千多万,豪华装修,明天就能拎包入住。
速度真够快的。
程奈还给黎岁她们发来了乔迁的邀请,说到时候邀请她们去自家开的民宿玩耍,民宿定期有学生寒假日期,入冬之后就开始搞活动。
保证热闹。
至于李米这边,黎岁也收到了私聊的消息。
李米感叹苏家的产业做得还真大,她才到售楼处就被经理认出来了。
售楼经理一看李米这种身份的人亲自带人来看房,热情的没话说,别说李米和程奈要买房了,就差说出宁城区的房子随便李米选。
李米:
[岁岁,好魔幻啊。我今天可算是体验了一把有钱的生活,房子就和买大白菜一样简单,感觉是在梦里,特别不真实。]
[那你买的哪里的房子?]
[当然!]
[往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黎岁也惊讶宁城区售楼处居然是苏家的产业,急忙回复恭喜,表示往后大家就可以随便串门了。
让黎岁感到更加惊讶的是,她收到了谭笑发来的祝贺信息。
下周国际漫画节开幕,黎岁的作品《博物馆的猫女士》入围了最近一届的漫画“金龙奖”的提名,国际漫画节的主办方特意给黎岁“岁岁平安”发送了到场领奖的邀请函。
等黎岁领完奖项后,也可以参加同期漫画家交流会的晚宴。
黎岁其实前几周,就隐约猜到自己可能会入围的结果。
国际漫画节开幕之前曾经接到了师父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提醒她即将入围“金龙将”,同一批入围的作品中,师父最好看她的作品,获奖的可能性最大。
师父让她最近的漫画练习一天都不要落,回来要检查她的功课。
没想到,她真的入围了“金龙奖”。
可以说“金龙奖”是国内漫画圈子里引领标杆的奖项,含金量没话说,能够入围自然也对黎岁作品有一个极高的肯定。
黎岁在书房激动到跺脚,好半天没冷静下来。
距离上次黎岁获得“漫画家新人大奖”已经过去半年了,黎岁想起上次自己没经验,领奖是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就多少有一点紧张。
这次如果能顺利获奖。
她的获奖词一定要构思好,讲话时不能磕磕巴巴。
黎岁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有计划的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明天师父回来了,正好要去找她老人家,可以当面分享这个喜悦,然后多问问一些关于“金龙奖”的领奖注意事项。”
白疏亦忙完上头的工作,乐哉地从书房出来。
手里拿着两本关于法律入门级别的书籍,打算将书籍给黎岁,还没到书房就听到黎岁一个人傻乐的笑声。
书房半敞开着。
光是听声音都能想象出黎岁准是发生了什么美事。
“咚咚”两声响。
白疏亦轻轻敲门,提醒黎岁自己来了。
黎岁脸上的笑容还没收起来,看到白疏亦突然出现,“白姐姐,你真的是我的福星。”
白疏亦看见她眼角尽是明媚的笑意,好似被笑容感染,笑着问:“这是发生好事了,捡到钱了?”
“比捡到钱还开心。”
黎岁上前牵着白疏亦的手,来到电脑前,将邮件点开示意她坐下:“来,白姐姐你看看这封邮件。”
邮件中的内容有中英文,白疏亦坐电脑前,鼠标快速浏览着邮件。
一分钟后。
“获奖啦?”
白疏亦话里带着惊喜:“原来我们岁岁这么厉害呀。”
“嘿嘿。”
黎岁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笑笑。
白疏亦看向黎岁的眼神异常柔和,真心替她感到高兴:“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要开瓶酒祝贺一下吗?”
黎岁本想一口答应,可转念想到她之前切菜受的伤,声音放缓了几分:“你伤口真的好了吗?”
“呐。”
白疏亦将受伤的手指递到她面前,任由她查看,声音带着几分期待:“早好了,所以能够喝酒了,上次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黎岁仔细看过伤口,发现的确没事,才微微同意:“行。”
那就喝一点应该没事。
她也好久没喝了。
白疏亦一听这话眼睛微微一亮,得寸进尺似的抛出另一个话题:“对了,我认为明天要去见你师父,肯定要重视起来对吧,所以你觉得我穿什么衣服合适?”
黎岁脸上有一点茫然:“……有不合适的衣服吗?”
可能黎岁也明白白疏亦平常穿习惯了奢侈品,唇角噙着的轻笑,解释着:“我师父她这个人除了画画这方面很讲究,其他都待人随和,你就当成是去看望一般的长辈,不用太紧张。”
白疏亦手指敲击着电脑椅旁的扶手,唇角勾勒出笑意,看着黎岁时故意把语气放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你想听听嘛?”
“你说,什么想法。”
白疏亦直视她的眼睛,唇角勾了勾,慢悠悠说:“我想让你穿我的衣服,然后你给我挑你喜欢的衣服,我们换着穿。”
出门换着穿衣服?
黎岁脑海中幻想了两个人互穿会是什么画面。
可立马,黎岁被接下来始料未及的举动,掐断了任何设想。
白疏亦朝她伸出手,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让黎岁始料未及,身娇体弱似地跌坐到了白疏亦的大腿上。
黎岁错愕不已:“……”
身子相贴的瞬间,黎岁能够闻到对方沐浴后好闻的栀子花香,加上手无处安放,等她反应过来竟然碰到了某柔软之处。
就连感受到的体温,都变的异常烫人。
霎时间,黎岁咬了咬唇,一张小脸变得通红,完全不敢去和白疏亦对视。
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李米发给她的学习视频,虽说没有全部看完,可好歹也了解了某些……
白疏亦注意到黎岁耳根都泛红,视线不偏不倚落到被黎岁刚咬过的红唇上,唇瓣泛着水润的光泽,似果冻那般Q弹。
想亲。
白疏亦微微朝她凑近,唇几乎快要贴上她的唇。
黎岁瞳孔微缩,脸红得几乎要炸了,身体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僵到不行,但她本能地微微闭上眼……
“铃铃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将一切气氛打破。
黎岁吓了一跳,脑袋嗡的响了一声,像是小猫偷吃被抓到似的,吓得浑身炸毛,想也没想就从白疏亦怀里挣扎起来。
白疏亦意识到什么,有一秒的错愕:“是我手机。”
太尴尬了。
黎岁想到刚才自己闭眼等待的举动,心脏好似被牢牢攥紧着,做贼心虚的让她什么话都来不及回应,慌乱地将刺耳吵闹的手机塞到白疏亦手里。
将人赶出了书房。
书房门“啪”的一声关上,隔间了少许杂音。
白疏亦攥紧了还在“铃铃铃”的电话铃声,盯着紧闭的书房,眸子里闪过一丝没来由的失落和怨气。
什么时候来电话不好?
非要这个节骨眼上!
到底是哪个不长……
在白疏亦看清楚电话“妈”的备注时,眸子里的怨气变得更加明显,眼看着就要爆发。
可真是她亲妈。
坏她好事。
36
第36章
◎心痒◎
白疏亦深呼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才将电话接通。
“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白芝兰愣了一下,颇为惊讶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又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还以为你结婚后变了呢。”
白疏亦冷着脸,朝书房那边瞧了一眼,声音降低了少许:“……妈,来电话是有什么要紧事?”
白芝兰也没在意女儿这听起来很严肃的语气,爽朗的笑声传来:“我不是知道岁岁这孩子喜欢拍卖会嘛,特意打听到有个私人拍卖会,想着到时候带你和岁岁去逛逛,你觉得怎么样?”
“我会和她说。”
白疏亦听到是关于黎岁的事情,心里面的烦躁勉强有了几分缓解,嗓音微冷:“还有别的事吗?”
“你还真是。”
白芝兰不满她这种公事公办的口吻,笑着补充:“也没别的事情了,主要是你爸爸快要回国了,他还没见过岁岁呢,到时候你带岁岁回家一趟,大家正好吃个团圆饭。”
外面怎么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呀?
谁打来的电话啊?
黎岁在书房内,大脑还没转过来,思绪也一片乱糟糟,不安的耳朵贴着门想听着外头的响声。
她刚才,是不是做错事了?
不应该把白姐姐推出去。
白姐姐会不会是以为她不愿意,变相在拒绝?
可她只是……
太心慌,实在没经验,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第一反应就是害羞。
片刻后,黎岁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悄悄将书房门拉开一条缝隙。
恰好白疏亦似乎准备下楼,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看去。
四目相对,气氛一阵莫名地尴尬。
“你……”
“我……”
两个人开口讲话,又赶紧止住了话头。
“你,你先说吧。”
黎岁善解人意地说。
“是我妈打来的电话。”
白疏亦将刚才的负面情绪全收敛起来,朝她慢慢露出笑意:“她说有一个拍卖会想让你去玩,时间在明天下午四点半,到时候她来接你,我看了下我的行程,估计没办法和你们一块儿去。”
“也行。”
黎岁观察着她面色,猜测可能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生气”,抿起唇角笑得腼腆:“那我陪妈妈去,白姐姐你就好好上班吧。”
白疏亦嗓音有一些迟疑:“还有我爸快要回来了,妈的意思是让大家吃个团圆饭。”
“好。”
黎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应。
之前黎岁正式去白家老宅拜访时,白疏亦的父亲在海外出差缺席,在黎岁的认知里对方是白疏亦的父亲,那当然也是自己的父亲。
说什么都要真是重视。
两个人站在没再说话了。
“你等我一下。”
猛然,黎岁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刚才上楼因为提名“金龙奖”给耽搁了,急忙跑去电脑桌旁的架子上,着急取下来了一个精美盒子。
这是她原先就计划着要送给白疏亦的回礼。
一直不是特别满意,所以修修改改,耽误这么久,现在才算得上能拿得出手。
黎岁将精美盒子双手递到白疏亦面前,嘴角浮现出一抹浅笑:“之前答应过你的回礼,抱歉,这么迟才给你。”
白疏亦微微一怔,压根没想到黎岁现在会送自己礼物。
刚才烦躁的心情,白疏亦在此时全然变得愉悦起来,唇角扬起一点轻微弧度:“我喜欢的,谢谢你准备了这么久。”
黎岁见她收了礼物,心里好似抹了蜜,朝她笑着说:“如果我能顺利获奖,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开香槟庆祝,今晚我还要画稿,所以白姐姐你不用等我了,早点去休息吧。”
说罢,黎岁就转身回到了书房。
白疏亦直愣愣站在门口,眼眸像极了夜空中的星辰,闪耀极了。
所以这是新婚礼物的回礼?
当初结婚时,白疏亦只想着按照礼数应该要送伴侣新婚礼物,那条项链也不能算得上是她亲手挑的。
现在收到黎岁这么贵重又有意义的回礼。
白疏亦视线落到手里的精美盒子上,好奇打开后,呼吸一滞。
这是……
木雕手办摆件?
造型是个坐在电脑桌前查阅资料,身上穿着白色衬衫,戴着眼睛的一个Q版的小姑娘,模样十分小巧,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熟悉感,就好像是缩小版的自己。
木雕被打磨的很光滑。
看上去栩栩如生。
白疏亦看到此木雕手办摆件,仿佛能想象出黎岁每天在书房雕刻的画面,简直太用心了,怎么可以这么让她感动。
相比较白疏亦送的项链。
白疏亦有一些懊恼,她送的太不值钱了。
结婚这么久以来,白疏亦没有送给黎岁什么像样的礼物,也就当初送了几束花,项链也不是她亲自挑选的。
白疏亦视线落到手指上的戒指,婚戒都还是黎岁送的。
她好像还挺没用的。
她真该死啊。
隔天早上。
黎岁醒来时白疏亦已经不在被窝了,亦如每天早上时,睁开眼都没有看到白疏亦的踪影,稍微往旁边被窝一探。
被窝已经没了温度。
白姐姐是怎么做到的,每天都起那么早?
好像白姐姐长期坚持早上起来晨跑,每次黎岁醒来下楼都能吃到热乎的早餐,有时候是白姐姐外面买回来的,有的是白姐姐自己在家里做的。
几乎每次早餐都不重样。
味道都好吃到吃了还馋。
黎岁期待今天会吃什么早餐?
黎岁急忙洗漱妥当后,正要将身上的睡衣换下来时,猛然想起昨天白疏亦说要换睡衣的提议。
她迟疑了一下,干脆穿着睡衣下楼。
可她一下楼,*居然看到白疏亦坐在客厅中逗猫,她诧异的看看手机的时间……
早上八点半。
这是已经晨跑回来了吗?
“醒了?”
白疏亦听到黎岁下楼的脚步声,心情极好的朝她打招呼。
“嗯。”
黎岁嘴角含笑回应。
白疏亦将逗猫棒搁在架子上摆好,指了指桌上等着的早餐,笑着和黎岁一个劲的分享早上的所见所闻:“今天也是凑巧,遇到之前一直闭店卖簸箕粄和花生汤的早餐店,重新开业第一天就很多人排队,我想着肯定好吃,所以今天我们吃簸箕粄和花生汤,然后又买了几个生煎包。”
这个好吃呀!
赣都人的饮食偏辣和咸,偶尔吃吃闽南地区的小吃,也挺不错。
黎岁猜到白疏亦肯定没吃,笑着提醒她:“下次白姐姐你不用等我一起吃,你起得早,应该早点吃。”
白疏亦目光闪烁了下:“要等的,一个人吃饭味道都不对。”
黎岁张了张嘴,好像忘记要说什么,内心被她的话感到暖洋洋的。
一大早听到这话,感觉一整天都能开心了。
白疏亦低头将椅子给她拉开,然后去厨房把温好的花生汤端出来,放到黎岁面前:“来,尝尝看这家的花生汤。”
海碗装着一大碗古早味花生汤,浓香花生浆几乎让黎岁下意识咽口水。
黎岁也不墨迹,开始埋头吃起来。
每次白疏亦买早餐回来,黎岁都觉得好吃到赞不绝口。
今天买的簸箕粄口感软糯,花生汤甜度正好不腻人,就连生煎包又是皮薄馅多,满满的馅料,一吃一个满足。
白疏亦很喜欢看黎岁大口吃饭的模样,让她总能想起学围棋那段时光。
虽然白疏亦家境很好,但可能和她的生长环境有关,常年住在小姨家,附近棋院有不少小吃摊,经常跟着同期学习的同学等结伴去吃。
那时候她们为了节省吃饭时间,多挤时间出来学围棋,时常都是狼吞虎咽,偶尔在吃饭时谈及棋谱的话题,场面十分热闹。
起初白疏亦吃饭讲究,秉持着食不言的习惯,可和一群话多热闹的同学待着久了,生活习惯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
而自从她放弃下棋,被接回白家后,很多在白家人眼里的“坏习惯”都要摒弃,连吃饭拿筷子的习惯也要被规训……
黎岁察觉到白疏亦愣神,诧异地问:“白姐姐,你怎么啦?”
神情看上去很伤感?
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往事了吗?
“没事。”
白疏亦回神后将全部思绪收敛,唇角噙着的轻笑缱绻:“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吃饭吗?”
黎岁感觉感觉自己被白疏亦的目光裹住了,下意识别扭起来,声音很小地问:“我,我吃相不太好是嘛?”
“不是。”
白疏亦对上黎岁略带着一丝丝怯意的眼神,知道她是想岔了,夹起一条簸箕粄:“是看你吃饭很有食欲,很下饭。”
说罢,白疏亦大口吃起来。
黎岁:“……”
不说吃相还好,搞得她都不好意思起来。
纠结要不要吃饭注意下?
可坚持不到两秒,黎岁就举白旗,哎呀,想这些干嘛,吃饱了才是大事。
随即,黎岁也将面子抛之脑后,继续埋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黎岁和她师父约定了上午十点半到,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不能耽搁。
白疏亦将她昨天晚上为黎岁挑选的“衣服”拿了过来,期待的眼神对她说:“我准备了三套,你要是这套不喜欢,还有备选。”
黎岁见她兴致是真,也不想扫兴,嘴角含笑将她挑的衣服递给她,点头说:“好,时间要是来得及的话三套都可以试试。”
“可以。”
白疏亦接过衣服,声音也带上了一点哑,迫不及待地转身去了隔壁卧室。
其实黎岁和白疏亦有身高差距,穿衣风格更是天差地别,哪怕上次黎岁穿过白疏亦的衣服,但还是让黎岁浑身都觉得不是特别舒坦。
感觉有点奇怪。
尽管白疏亦称赞说她穿好看,可黎岁很清楚,她比白疏亦矮一截,穿起来肯定没有白疏亦穿好看。
谁料黎岁将白疏亦的衣服展开,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狭隘了。
白疏亦挑选的居然都是不挑身高,可以很好遮蔽她小个子形体缺点,竖向线条的细窄轮廓的衣服。
吊牌倒是拆了。
可衣服明显是新衣服。
该不会,这本来就是白姐姐给她挑的新衣服吧?
黎岁觉得自己发生了某个小秘密,
片刻之后,白疏亦敲响了衣帽间的门。
黎岁很满意镜子里看到的自己,从视觉上看着特别显高显瘦,光看着就觉得她个子足够两米高。
她听到敲门声,应声说了句:“白姐姐,你直接进来吧。”
下一秒,白疏亦推门进入。
黎岁将大衣穿好,正对着镜子整理着衣领和衣袖。
白疏亦眸子的光芒一点一点亮起,呼吸乱了。
衣服太合身。
岁岁穿就是合适,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黎岁视线看向白疏亦时,错愕了几秒,朝她走去:“你把腰带系错了。”
白疏亦低头一瞧,没等她有动作就看到一双白皙的手朝她伸来。
紧接着,白疏亦耳边响起女孩温柔的声音:“这件外套的腰带颜色不好区分,有时候我也经常会系错。”
白疏亦身体僵住,任由黎岁系着腰带,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地笑意。
腰带什么,是她故意的。
岁岁果然注意到了。
直到白疏亦察觉到黎岁和自己拉开距离,嘴角的笑意才有所收敛,恢复成往日的浅笑。
“好啦。”
黎岁说罢,视线往镜子那边看去。
镜子里的她们这一身虽不是同款,可都非常符合对方的身形,尤其是黎岁这一身,站在一米七三的白疏亦身侧,竟比往常要看着显高太多。
白疏亦也非常满意镜子里的自己和黎岁,似乎能想象出两个人走在大街上,无数人被她们吸引的画面。
肯定会认为她们非常般配,天生一对。
忽然,白疏亦视线落到她脖颈处,视线顿了下,缓缓开了口:“岁岁你是不喜欢我送给你的项链吗?”
黎岁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子,低低地笑了:“喜欢呀。”
白疏亦目光在上面停了几秒:“那为什么不戴?”
一次都没见她戴过。
黎岁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去,声音软软的:“我,我经常出门忘记,没习惯戴项链,不过你现在提醒我了,我这就去戴上。”
白疏亦似乎等的就是这句哈,眼神亮闪闪的:“我能帮忙吗?”
戴项链?
黎岁也有些惊讶,一下子没接话。
白疏亦坚持“可以吗?”
黎岁轻轻的“嗯”了一声,给了确切的答复:“可以。”
项链被黎岁收到专门的首饰盒里。
黎岁将首饰盒取出,露出光彩夺目的项链,白疏亦立马将项链取出,指尖微颤的将项链戴在了黎岁好看的脖颈上。
两个人挨得距离很近,白疏亦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细细密密的绒毛,皮肤皮肤吹弹可破,就连闻到身上的沐浴露香,也不免感到觉得一阵醉人。
“咳。”
白疏亦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冒犯,急忙出声:“可,可以了,戴好了。”
黎岁从凳子上起身,重新来到镜子前面欣赏。
很好。
黎岁特别满意。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黎岁心情愉悦的对白疏亦说,下意识主动牵着她的手往楼下走。
黎岁的师父是人称外号“萧老太”,今年五十岁,是赣都大学的人文学院副教授,国画、书法、古玩字画、围棋、古琴等都有涉猎,在圈子里最出名的是鉴宝,从事书画文物收藏鉴定工作近三十多年。
当初黎岁艺考之前,萧老太在她老家旅游住过一段时间。
也是那段时间,萧老太发现黎岁画画天赋极高,人长得不错,性子也沉稳,哪怕生活在逆境中,仍然可以将生活过得朝气蓬勃。
在小镇上的人缘很好,不少人都特别喜欢黎岁,就连她一个小老太太也是和颜悦色,还经常塞零食给她吃。
萧老太看中黎岁身上不少闪光点,深思熟虑后直截了当的问黎岁要不要做自己的徒弟,要是拜她为师,只需要跟在她身边学本领,吃喝拉撒都由她来安排。
那时候黎岁并不知道萧老太是谁。
但黎岁也听说过赣都美院的名气,直言自己在准备艺考,如果她能够考上了赣都美院,应该想必是有资格做萧老太的徒弟。
这点倒是让萧老太感到意外。
两人约定后,萧老太也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留下适当的指点她。
那段时间,黎岁经常画画到很晚,偶尔抽空练习萧老太布置给她的作业,几乎将时间挤了又挤,咬牙苦练。
直到黎岁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她整个人才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黎岁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当即就恭恭敬敬地将录取通知书拿给萧老太看,并在外婆的见证下,结结实实的给萧老太磕了三个头,正式拜萧老太做师父。
在萧老太离开之前,双方达成协议,在赣都美院聚头。
后来黎岁要离开家的时候,被外婆喊去谈话,她才知道萧老太会来她们小镇旅游并且在家里居住,原来萧老太和外婆是旧相识。
外婆知道黎岁的志向是赣都美院,偷偷将黎岁的画稿拿手机下来,发给萧老太看过,本是想着萧老太能指点一二,至于收徒什么,完全是两个人之间有师徒缘分。
“原来是这样。”
白疏亦在驾驶座听忘记黎岁讲了她和萧老太之间收徒情况,好似想起了很多年之前的事,声音带着哑然:“我记得当初二姐也想找古琴老师来着,别人还推荐过萧老太,可是二姐还没登门就被拒绝了。”
“啊?”
黎岁感到惊讶,这里头还有这样的事情?
可她很快就淡定下来。
她师父是何等地优秀,每年都有络绎不绝的人登门,不是拜师就是想要留在师父身边学本事。
白疏亦缓缓地笑着:“还是我家岁岁优秀,别人哪里能比得上你。”
黎岁嘴角暗暗翘起:“……”
白姐姐这样夸她。
她真的会尾巴会翘到天上去。
很快,两人来到了赣都美院附近的老校区。
黎岁是赣都美院毕业走出去的学生,她大包小包拎着礼物一出现在老校区,向路过的不少老师教授打招呼。
有两位在树下晒太阳的老太太看到黎岁,主动过来笑着朝黎岁打招呼。
“岁岁又来看你师父呀?”
“你师父出差,你也要经常过来呀?”
“这标致的年轻人是谁呀?”
“是岁岁你提到的对象不是?”
……
上了年纪的长辈一向话多,你一言我一语。
黎岁脸上保持着笑容。
这两位老太太是她师父的朋友,她虽然不是很擅长应付长辈,可她知道真诚以待是必杀技,长辈问什么她就适当看着回答。
两位长辈身份德高望重,但在她面前平易近人,愿意向她一个小辈释放善意,肯定不全是看她是萧老太徒弟的面子上。
“吴教授,林教授。”
黎岁从包里取出准备好的结婚请帖和两盒喜糖,笑容可掬地送到两位教授手里:“她是我爱人,我们马上要举办婚礼,希望到时候你们能赏脸来参加。”
“哎哟,要结婚呀。”
“好事好事。”
两位教授感到惊讶,眼神在白疏亦和黎岁两个人身上来回。
黎岁陪着交谈了小一会儿,见时机差不多,才笑着赶紧拽着白疏亦进大院。
白疏亦全程没讲什么话,看黎岁刚才如临大敌的模样,又注意到她眉眼之间还有些疲态,顿时向她掏出手帕。
“谢谢。”
黎岁接过手帕。
白疏亦面上波澜不惊地问:“你之前有带梁晓娜来见过你师父吗?”
黎岁擦拭额头的手一顿,随后微微点头:“……有。”
白疏亦有几秒的怔愣,眸子漆黑如墨,攥紧了礼品的带子,指尖勒的有些泛白也不知所觉。
原来她不是特殊的?
她很好奇,当初黎岁对梁晓娜的感情深到什么程度?
是不是她们都已经打定主意要见长辈后结婚,还是黎岁已经注定一辈子就只爱梁晓娜一个人?
要不是黎岁及时发现梁晓娜出轨……
她可能机会都不会有。
白疏亦心里莫名像堵了一块大理石,令人难受。
要是她和黎岁两年前遇到就好了。
就算黎岁和梁晓娜有苗头,她肯定会甘愿做个恶人,主动辣手摧花。
掐断。
连根拔除。
不留任何复合的可能性。
黎岁见她突然沉默,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紧张地解释着:“那时候是过年期间,但是我师父人没在家,所以就没见成。”
白疏亦情绪淡淡。
黎岁着急补充说:“还有就是,我师父也不想见她。”
白疏亦听到这里,心头顿时犹如烟花炸开,嗓音欣喜:“为什么不见她?”
黎岁对上白疏亦眸子的灼热,笑意僵持在嘴角:“可能是我师父眼睛太毒辣了,她说年轻人有追求是好事,可万不能急功近利,在她看来梁晓娜想要的太多,心不是特别真诚。”
现在看来,师父不愧是师父。
糊涂的从来是她罢了。
白疏亦情绪一秒好转,但嘴上还是表现出很担忧,眼眸垂了垂:“那你会不会担心,等下你师父也不看好我,也把我拒之门外?”
老校区外院墙外是篮球场,突然有激烈的欢呼声传来。
显得热闹极了。
白疏亦正面对着黎岁,微风拂过吹起了白疏亦乌黑秀滑的长发,可偏偏白疏亦眉眼情绪淡淡,整个人的气质变的清冷缱绻又透着几分疏离。
落到黎岁眼里,一口气差点没心跳骤停。
怎么会这样?
这还是黎岁第一次看到白疏亦落寞的神态。
黎岁勾起红唇,冲她甜甜一笑:“白姐姐,你不一样,所以你没必要和她比……”
白疏亦被她的笑容晃了眼。
一瞬间,白疏亦黯淡眸子亮了起来,眼神凶猛又具有侵略性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岁岁,如果我要比呢?我在你心里能赢吗?”
黎岁被她的眼神愣住,反应过来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随即,黎岁不紧不慢地牵起她的手,亮出两人戴着的结婚对戒,声音轻柔:“还比什么呀,白姐姐你飙车晋级,你说你赢了没有?”
白疏亦心里某个地方被她“飙车晋级”这句话烫了一下,阴霾顿时一扫而光,目光在她唇上停了一瞬,莫名觉得有爪子在心里挠抓。
越挠越凶。
痒的慌。
【作者有话说】——
感谢“每一个都是我的宝藏”砸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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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37章
◎诋毁◎
黎岁并没有以及注意到白疏亦的奇怪之处,抬起手腕瞧了一眼时间。
和师父约定的是十点半,已经快没时间了。
顿时,黎岁胳膊碰了下她,语气嗔怪地催促:“不能墨迹了,不然让师父等太久不好。”
白疏亦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还真是。
时机不对呀。
黎岁领着白疏亦上到三楼,在305门口停下,白疏亦想起什么查询着手机:“等一下,我买的东西快到了。”
黎岁诧异:“买的什么?”
白疏亦老实脸:“大闸蟹。”
黎岁哑然。
她昨天晚上无意中说的话,白疏亦就记在心上了。
这是把她师父放心上了。
等了一小会儿,送货员将两大箱子的大闸蟹搬上楼,黎岁更加傻眼。
两大箱子……
也太多了。
她师父脾气,要是不收可怎么办?
黎岁琢磨了下,从口袋中取出一根猫条,塞到白疏亦的手里。
“这是做什么?”
白疏亦不明所以。
黎岁朝她淡淡摇头:“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罢,黎岁指纹解锁,快速打开了房门。
“师父~”
“师母~”
紧接着,黎岁大嗓门进了屋,朝着客厅那边喊了两嗓子。
白疏亦跟进来,将屋子的情况看在眼里。
大学教授住的是学校安排的宿舍。
屋子敞亮,三楼的位置朝南,采光很好。
一进门就看到满屋子的全是书架子,仿佛来到了记忆中小巷子口开着的旧书店,要是不说这是大学教授住的地方,谁能想到呀。
在黎岁她们换拖鞋时,就听到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喊什么喊。”
“再喊,操场那边都能听到了。”
萧老太戴着老花镜从阳台那边走了出来,一同走出的还有一只看起来炸了毛似的全黑颜色的大肥黑猫。
“师父,好久不见。”
黎岁将东西搁地上,礼貌向萧老太打招呼:“唉,我师母呢?”
萧老太推了下鼻梁上的老花镜:“你师母出差还没回来。”
“原来如此。”
白疏亦朝萧老太颔首问好:“师父好。”
随即,黎岁笑着蹲下身将口袋装着的猫条掏出来:“嘿嘿,我们阿花好久不见,姐姐又来咯,来吃根苗条。”
白疏亦视线跟着黎岁走。
她这才明白黎岁进门时给她塞猫条是什么意思,急忙蹲在黎岁身侧,将猫条撕开,给黑猫投喂。
萧老太瞧了她们一眼,又看到自家的阿花在陌生人面前翻肚皮,无奈摇摇头。
萧老太有一些日子没见到黎岁了。
这次是真觉得黎岁变化还是很大,变漂亮了,也变得爱笑了。
随即,萧老太后自顾自地走到旁边餐桌,取来了两个杯子和茶壶。
“别忙着喂阿花了。”
萧老太搁在她们面前的茶几上,语气淡淡:“走了这么远的路,喝水吧。”
“师父。”
黎岁站起身后,拽过白疏亦向萧老太介绍着:“她就是我和你提过的白疏亦。我们结婚是有那么一丢丢突然,但我们也是恰好互相看对了眼,所以今天特意带她来看望师父您。”
白疏亦朝萧老太礼貌颔首,朝她递出了自己带来的见面礼:“师父好,我叫白疏亦,职业是律师。”
刚才白疏亦仔细过萧老太,比她想象中要年迈,可浑身散发着文人特有的才气,尤其这双眼睛亮得很,炯炯有神。
萧老太颇为意外地认真看了一眼白疏亦,幽幽的说:“哦,你就是万鸽子经常嘴里念叨的宝贝徒弟吧。”
“?”
黎岁听到“万鸽子”这个名字,微微感到惊讶。
“万鸽子”是外号,据说“万鸽子”是赣都法院的院长的爱徒。
至于黎岁为什么惊讶,因为她师父虽不是什么和善的人,这辈子真心交付的朋友少之又少,有一个朋友的妹妹,怎么都和她师父不对付。
对方就是“万鸽子”。
黎岁也只在某些重要场合下,见过对方一两次。
原来白疏亦是“万鸽子”的徒弟?
看样子,某一些大佬的圈子,都是互相认识的呀。
萧老太将名片收起来,语气也微微平和了一点:“会做饭不?”
“会。”
白疏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了一眼黎岁:“不知道您老有什么爱吃的菜,赣都本地的家常菜我都会做。”
“对对对。”
黎岁这才想起带来的大箱子是重头戏,赶紧把大箱子搬进来:“知道师父您老人家爱大螃蟹,这不特意给您带来了鄱阳湖最出名的大闸蟹,今天中午正好让师父尝尝我的手艺。”
“你给我闲着。”
萧老太脸皱到一起,满是愁容:“你做的饭心里没数嘛,阿花都嫌弃不吃。”
黎岁摸了摸鼻子:“……”
“我知道大闸蟹要怎么做才好吃。”
白疏亦急忙脱了身上碍事的风衣外套,搁到旁边椅子上便朝厨房走去:“那我先去厨房忙了。”
“那我给白姐姐你打下手吧?”
说着,黎岁抬脚就准备跟去厨房。
白疏亦朝她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跟进来:“不用,你也很久没见你师父了,陪你师父唠嗑吧。”
可没等白疏亦走到厨房,就瞧见厨房中走出了一位稍微年轻一些的阿姨,微胖身材,圆脸看着就特别有福气。
“哎呀,大妹子不用你。”
顾阿姨脸上乐呵呵,说话时手里还在掐着一把芹菜:“老太太哪里能让客人第一次上门就开灶做饭的,老太太是讲究人,刚才和你开玩笑呢。”
被点到名的萧老太压根不往厨房那边看,背着手走去阳台。
“白姐姐。”
黎岁也知道师父刚才问白疏亦“会不会做饭”的目的,急忙笑着打圆场:“顾阿姨是师父家里的住家保姆,照顾她足足有三十年了,做的饭可好吃了,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白疏亦微微皱眉:“真不用帮忙?”
黎岁还没讲话,就听到阳台那边萧老太声音响起。
“会下棋吗?”
白疏亦看了黎岁一眼,急忙应答:“会的。”
黎岁脸上含着笑,顺势推着白疏亦往师父那边去:“对,我师父喜欢下围棋,白姐姐你既然会下围棋,正好可以让我师父指点你一二,去吧去吧。”
她师父从前年开始钻研起了围棋,赣都美院不少老教授都败在她的手下,尤其前不久黎岁还听说她师父经常去附近的公园,和别人比赛下围棋。
黎岁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估计就是学不会围棋。
两分钟后,阳台处。
白疏亦和萧老太正襟危坐,面前摆着一个泛着黄的旧棋盘。
中午的阳光极好,晒得人懒洋洋。
黎岁起初还抱着这只叫阿花的黑猫,认认真真地围观师父和白疏亦她们下棋,尤其前面还能勉强能看得懂,可看着看着她就犯迷糊了。
怎么才眨眼的工夫,棋局就变得她看不懂了?
她虽然自学过一段时间围棋,可天赋实在不咋地,至今搞不懂,所以在她眼里,围棋就应该拿来下五子棋!
五子棋才是大众娱乐,最容易接受的。
午饭吃得其乐融融。
等吃过午饭后,白疏亦和萧老太又继续下着没下完的棋局。
黎岁百无聊赖,也自觉不去打扰她们两个,索性按照往常习惯,钻进师父的书房练习曹全碑字帖。
这一练,就是练到下午快两点。
黎岁有所察觉时,抬起头就看到倚靠在门边的白疏亦,对方嘴角笑盈盈的看着她。
“下完啦?”
黎岁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伸长了脖子往客厅那边看去。
白疏亦微微点头,声音温和:“嗯,你师父很厉害。”
输啦?
黎岁揣摩她话里的意思,不免为自家师父那高超的棋艺感到逆天,也害怕白疏亦会为此感到难过,笑着安慰她:“没事的白姐姐,你不知道别的教授,在我师父手里都没办法坚持半小时,你也是很厉害的。”
能和师父下围棋,超过三个多小时。
已经创新高了。
白疏亦看着她笑笑,提出了准备要回去的想法:“我有事要去一趟法院,你想继续在你师父这里还是回去?”
黎岁准备将书案中的东西收拾妥当,声音带着几分雀雀欲试:“回去吧,不是说好了,晚上陪妈去拍卖会吗?”
“那我先送你回去。”
白疏亦商量的语气,嘴角含笑对她说:“晚些时候我妈会来找你,晚上你们拍卖会看上什么尽管拍,不差钱。”
黎岁感到好笑:“……知道了。”
不用总念叨不差钱,搞得太财大气粗不好。
她可是要坚持本心的好孩子。
飘了可不行。
于是,黎岁出了书房,准备和师父告别。
结果黎岁看到一幕让她傻眼的画面。
自家的师父仿佛苍老了十多岁,呆坐在棋盘前,不停地在念叨着什么,看她的动作好似在复盘,显得很急迫又懊悔。
黎岁走近后,语气带着担忧:“师父,您怎么啦?”
“你问问你家那位。”
萧老太如梦初醒似的抬起头,瞧着她冷“哼”了一声,朝白疏亦吹胡子瞪眼,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你们近期没事不要来找我,省得我看了心烦。”
黎岁看着自家师父气哼哼的模样,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师父这是……
直到她们下了楼,黎岁脸上的神情微微缓了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同行的白疏亦,惊讶地问:“你,你下赢了我师父?”
白疏亦点头,略微谦虚地说:“侥幸,赢了两目半。”
黎岁愣了下,而后嘴角缓缓上翘:“白姐姐真厉害。”
她自家师父的围棋在她的认知里可是高手,没想到白疏亦居然比她师父还厉害,还让师父下的快自闭了,还真是整个老校区头一遭。
这事要是传出去,想必她师父都要好半天才能缓过来。
白疏亦侧头看她一眼,视线沉沉地问:“岁岁你想学吗?”
黎岁摇头:“不用。”
她师父也尝试教她下围棋,可总是学不会,后来她就想通了。
黎岁顿了下,将心里话说给白疏亦听:“我之前自己研究过,感觉在看天文理解题哈哈哈,所以后面还是放弃了,与其花心思去学让我痛苦的,我还不如把时间多专注于让我开心的事情上。”
“的确。”
白疏亦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脸上的表情难得严肃:“凡事得以开心为主,下围棋是很枯燥很没意思的运动。”
黎岁眸子闪烁了下。
她总觉得白疏亦这话听上去非常有故事,就好似某个经历过千疮百孔地老人回忆当年时会说的话。
黎岁莫名想到了自己寻找的“落子无悔”,也不清楚白疏亦有没有听说过对方?
可她刚想说什么时,电梯开了。
外头很多人等着上电梯。
这么一打岔,话题自然而然地终止。
白疏亦将黎岁送回家后,便驾车去公司上班。
家里并不是只有黎岁一个人,前两天李秘书找的说保姆阿姨,今天李秘书将人领来面试。
黎岁看过对方的资料,满意对方的手脚勤快,在家政公司的评分不错,就连之前好几任雇主的口碑也好。
保姆阿姨年纪五十岁,一番交谈下来黎岁觉得人不错。
便让对方从明天就开始正式来家里工作。
之后黎岁便捯饬了一番,开始期待起了晚上和白芝兰去私人拍卖会的活动。
黎岁也登上了微博,发现网上关于“苏檀”的各种话题,已经开始在往下沉。
大部分冒出来的,都是娱乐圈女明星偷税漏税,亦或是女明星和谁谁撕逼,这些话题占据了大众的视野。
上次她和梁晓娜谈话的视频录音都准备齐全,可交给乔酔之后,给她的答复是让她先按兵不动。
梁晓娜因为苏檀负面影响受牵连,被苏家以“度蜜月”的借口,送她们出了国。
目前这两年,梁晓娜回国的希望渺茫。
但黎岁心里总有一种猜测,梁晓娜不会就此甘心。
就连黎岁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上次发那些她和梁晓娜“P”亲密照片的,罪魁祸首是谁,对方冲她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要不要引蛇出洞呢?”
黎岁坐在沙发上,逗猫棒拿在手上,逗弄着面前这只猫,想着要不然就不等乔酔那边行动了,还不如她自己早点出手。
最好可以把事情早点搞定。
很快,当天下午四点。
白芝兰专门坐车来接她,一路上白芝兰还对黎岁说如果她要是喜欢,往后可以经常参加,尤其黎岁要是喜欢大大小小的旗袍沙龙、酒会、舞会还有慈善晚宴等,都可以带着黎岁去参加。
黎岁一一说好,可心里想的是如果有兴趣还好,兴致不高还不如宅家里画稿。
等黎岁跟随白芝兰进入拍卖会的会场,立马就明白私人拍卖会和正规拍卖会的区别是什么了。
私人拍卖会和黎岁参加过的古玩城拍卖会不一样。
这里拍卖会的主办方是私人创办,邀请的基本是圈子里认识的人,都是凭着邀请函才能入内,尤其拍卖的物品也没有所谓的正规鉴定。
很多物品是私人物品,好的次的都有。
甚至,赝品也掺杂其中。
白芝兰以前对拍卖会不是特别有兴趣,因为黎岁喜欢的缘故,特意去打听,也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
白芝兰想着黎岁是第一次参加私人拍卖会,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些胆怯。
“岁岁呀。”
白芝兰拍了拍黎岁的手,笑容和蔼的对她说:“你等下要是看上喜欢的物件,尽管去喊价,喊破了天咱家也不差钱哈。”
“……”黎岁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底气了。
白疏亦也和她说不差钱,白芝兰还特意提醒,赣都首富,家境殷实可不是说着玩的,只听得黎岁苦笑不得。
黎岁嘴角含笑点头,亲昵的挽着白芝兰的手臂:“知道了妈妈。”
很多人在白芝兰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她的身份,连同看向白芝兰身边站在的漂亮到移不开眼的女孩,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打量。
白家三女儿结婚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很多人都收到了白家的结婚请帖。
婚期定在明年,据说婚礼场地还在筹划搭建。
白家三个女儿现在都成家立业,可二女儿离婚两年,小女儿还找了个上不了台面的,顶多就是大女儿最听话,商业联姻看得过去。
据说白家三女儿找的还是一个父母双亡的普通女孩。
不少人感叹,这普通人家里的女孩祖坟烧高香了,居然能攀了白家的高枝,有机会能够进入上流圈子。
现在可算是看清楚这女孩长什么模样了。
长得可真够漂亮的,骨相天然,眼神清明,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天青色旗袍,未施粉黛,气质看着也是一等一的矜贵。
哪里会是传闻中上不了台面的普通女孩?
霎时间,不少人私底下窃窃私语,怀疑传闻果然害人,有一些事情还是要眼见为实才是真。
今天这场拍卖会活动,不少人都*知道白芝兰会来参加,几乎大家都有着遇到肯定要上前巴结的心思。
白芝兰看着向她围上来的妇人,脸上温和笑意,回应对方时牵着黎岁的手,向众人介绍起黎岁是她们白家的一份子,往后让大家多多照顾。
黎岁气定神闲地站在白芝兰身侧,脸上带笑,礼貌回应对方的笑意。
落落大方,让谁都挑不出错处。
时间到了六点半,这场私人拍卖会也正式开始。
白芝兰的身份地位摆着,自然被安排到了第一排的位置,黎岁的位置紧紧挨着,由专属的工作人员带领落座。
先上来的拍品是开胃小菜,都是首饰珠宝等,黎岁都不是特别有兴致。
她刚才看到册子,有一幅唐代的画卷,总感觉有点古怪。
画卷并不完善,更像是一幅残画。
可既然能拿出来售卖,想必来头肯定不小。
白芝兰眼看着好几轮拍品过去,黎岁坐着都丝毫没有胆怯,小声提醒:“有看中的吗?”
黎岁朝她摇摇头,低声问:“妈妈您有喜欢的吗?”
“嗐。”
白芝兰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妈我什么都不缺,今天是专程陪你来的。”
黎岁不感动是假的,眸子闪烁:“谢谢妈妈。”
自从她和白疏亦结婚以来,她感受到的都是善意。
起初几天她还担心白疏亦的家里人,会不会对她有别样的眼光,会不会因为她的出身低微从而嫌弃她,毕竟豪门和普通人之间不是差一星半点。
她能认识白疏亦,真的很幸运。
白芝兰对她的好不是简简单单,就连她外婆的日常问诊都安排了专业的家庭医生照顾,这些黎岁都默默记在心里。
既然都来了私人拍卖会,黎岁也想拍一些好东西回去。
她参加过不少二十场拍卖会,见识过更多惊心动魄的拍卖价格,对此她全程表现的显得极为淡然,心有成竹。
直到一幅名为《悠闲画卷》的画卷,呈现在大众面前,引起了一阵惊呼。
画卷以淡墨勾勒了一幅乡村悠闲落日的轮廓,人物造型简练,轻巧几笔一个老者扛着锄头行走田间的形象一气呵成,让人深入其境,仿佛置身于乡村农忙后的黄昏,颇富生活意趣。
黎岁看得特别细致,眸子闪过一丝诧异。
根据她的经验来看,这幅半残的画卷,大有蹊跷,而且在她的印象中,她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幅画?
拍卖师花了一分钟介绍完这幅画卷的来头,紧接着声音提高了八度:“诸位,话不多说,本藏品起拍价十万,正式起拍!”
一锤定音。
下一秒,就在场众人纷纷举牌。
“二十五万。”
“五十五万。”
“八十万。”
……
现场一声接着一声,令人惊心动魄。
白芝兰观察了黎岁好几次,见黎岁对什么都兴致缺缺,就在刚才看到黎岁好几次翻看手里的册子,上头是一幅画卷。
画卷的内容是古代农家山水画。
顿时,白芝兰知道黎岁是心动了,可能碍于某些原因不好意思拍,顿时举牌子,爽快喊着:“一百万。”
黎岁愣住,看向身侧的白芝兰,犹豫再三还是小声询问:“妈妈,您喜欢这幅画卷吗?”
“挺好看的。”
白芝兰打算给黎岁一个小惊喜,朝她点头:“正好可以买来送人。”
黎岁:“……”
黎岁警惕地左右张望,最终挨近了白芝兰,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提醒:“妈妈,有蹊跷。”
“什么?”
白芝兰举牌的手顿了下,瞥向黎岁的眼神带着三分愕然:“你是说……”
“嘘。”
黎岁低头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
黎岁清楚这里面的水深,每一个拍卖会的委托人在拍卖前都会声明拍卖的拍品不能百分百保证是真品,她自然不能贸然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
大屏中起拍的《悠闲画卷》的画卷,初看觉得是真品无疑,可她仔细分辨后,觉得事情有蹊跷。
绝对不可能是真品,高仿品也算不上。
妥妥的赝品。
她们这一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大多数人都想要入手捡漏,可没有掌眼的人跟着,普通人是很容易买到赝品。
尤其很多藏品仿的极为到位,一般人的话实属难辨真假。
黎岁之前就在古玩城看过不少人以十万的高价买了一个物件,回来找人鉴定,现代加工品,价值在十五块左右义乌出品。
最终那人回摊主面前大闹,说对方以假充真卖,可摊主压根不承认将东西卖给了她,闹得不可开交……
让不少人拿来当典型的例子。
就连有些黎岁知道的拍卖行活动,也出现过类似假货当真品拍的情况。
黎岁不是个怕事的主,但她能不冒头就尽量不去冒头。
白芝兰看黎岁这神态也清楚什么情况,之前看过黎岁的一些资料,知道她跟着赣都美院的萧老太学了好几年的本领,便不再举牌跟着喊价。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就黎岁和白芝兰这么一个小动作和嘟囔的“有蹊跷”字眼,竟被她们身后一排的女人听在耳朵里。
女人盯着黎岁的后脑勺,眼神中带着讥讽。
以为她是谁呀。
竟敢质疑这场私人拍卖会卖赝品?
这幅《悠闲画卷》的画卷最终以一百七十万的价格,被一名女富姐拍下。
黎岁在内心长叹一口气。
又一个上当受骗的。
在赣都居然还有私人拍卖会,居然敢假货当真品拍,是没吃过苦头呀。
拍卖会结束后,黎岁和白芝兰都没有拍下任何一样物品。
其实中间有一串黎岁还算看好的红宝石项链,被别的妇人高价拍走了。
黎岁心里多少有一些遗憾。
她在看到这串红宝石项链时,脑海中觉得和白疏亦意外的合适,但她喊了几个价格后,对方压根不松口。
尤其她还看得出来白芝兰似乎要和对方竞价,急忙将人喊住。
远超黎岁心里的价格。
实在不划算。
黎岁想的是不久后古玩城会进行比现在还郑重的拍卖会,到时候好东西肯定更多,到时候也能给白疏亦再挑选更加合适的。
在场不少人为此感到奇怪,还以为按照白家的财大气粗,几乎要将全场的拍品都收入囊中,感情只是来刷脸不买单。
喊价喊到一半,就歇菜了。
是今天的拍品太次了?
白芝兰走到大厅后,“我去补妆,岁岁你去甜品区等我一下。”
黎岁脱口而出:“妈妈,一起去吧。”
白芝兰朝她笑笑:“那边的小蛋糕,是我们店里赞助的,新品,特别好吃。”
黎岁眸子里闪烁着笑意:“好的妈妈。”
她喜欢吃甜食。
既然是新品,那肯定要好好尝尝。
黎岁去往甜品区时,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叫做[赣都拍卖行业协会总群]里,发出去一条信息:
[拍卖会拍品册子]
[私人拍卖会有人假货当真品拍卖]
[@柳会长@詹老板,麻烦你们后续跟进彻查下]
谁料,黎岁消息才发出去后,刚走到甜品区就听到了别人议论她的名字。
“叫什么穗来着?”
“听说她是孤儿来着,也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白家三小姐了。”
“这么糟糕的出身,真让她鲤鱼跃龙门了。”
“就那张脸好看,门当户不对的婚姻,能维持三年就不错了。”
……
黎岁脚步一顿。
怎么哪里都有嘴碎的人呀?
黎岁脑中灵光一闪,不紧不慢地悄悄在头顶处的发卡,按了一下。
里头的议论仍在继续。
偶尔还传出几声“要不打赌,看看什么时候离”、“我觉得她就是拜金”、“年纪轻轻才二十几吧”等言论。
全程黎岁都丝毫不着急,直到她认为将谈话录的差不多时,才摩拳擦掌一番,大步流星地朝这群的女人走去。
“要我说,改天把她约出来咱们好好……”
“——啪。”
高个女人话还没说完,谁也没有料到突然有女人毫无预兆的冒了出来,直接朝着女人的脸上狠狠给了一巴掌。
巴掌声清脆嘹亮。
其余站着的两三个女人直接惊愕当场。
黎岁也呆住了。
谁呀?
她想自己动手来着,居然还有人帮她出气?
38
第38章
◎撑腰◎
被打了一巴掌的女人身体不站稳,直接瘫软在地上,发型被打散后脸颊偏到一侧,可不一会儿似乎有鲜红的液体,瞬间从她的嘴角流出。
“哎呀,流血了?”
“怎么能打人呢?这可怎么办呀?”
其余女人吓得惊呼。
可当大家伙看清楚打人者是谁时,赶紧闭嘴不敢多嘴了。
“妈……”
吴丽丽被打的脑袋冒星星,眼底蒙上了一层雾气,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站在的亲妈,脸颊火辣辣的疼。
“叫什么叫。”
吴母还真是气急了,一个不注意的功夫就听到自家女儿在这里背后诋毁黎岁,也不看看白家在赣都是什么地位,气得指着吴美丽呵斥:“一张嘴天天没把门,瞎咧咧什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还不赶紧向黎小姐道歉。”
吴美丽被吴母劈头盖脸一顿责骂,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内心委屈极了。
这还是最疼爱她的亲妈吗?
刚才和吴美丽一起“辱骂”黎岁的其余女人,听到吴母的指责,再看到议论的“正主”黎岁居然出现了,顿时感到一阵后怕。
骂骂也就算了,可没想到被逮着正着。
尤其黎岁现在可不是白家人……
白家在赣都,哪怕是市长也要和颜悦色,给白芝兰倒茶的地步,更不要提只要白氏集团微微出手,她们几个家族还有什么活路吗?
“是吴美丽,是她逼我说的。”
有几个女人脑子转的很快,急忙看向黎岁道歉认错:“我不是有心要说黎岁的坏话。”
然后有其他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吴美丽刚才还说要打赌来着。”
“呵。”
黎岁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冷笑。
搁这演戏呢?
吴母急忙喊住黎岁:“黎小姐。”
刚才吴母可是瞧见了黎岁脸上一闪而过的怒气,还好她反应够快,与其别人来教训倒不如自己亲自动手,事情也好处理。
再道歉求原谅。
事情肯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何况吴母自从进入拍卖会后就有观察给黎岁,站着白芝兰身侧温温柔柔,看着也是温顺好讲话的性子。
吴母也顾不得别的,先将错误认了:“实在是我女儿刚才言语冒犯,我现在就让她向你真诚道歉,她就是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着,吴母试图从地上将吴美丽拽到黎岁面前求原谅。
可任何她怎么强拉硬拽,吴美丽一张脸倔得很,说什么都不肯配合。
“你是个死人呀,赶紧给我起来。”
吴母声音提高着,恨不得再给吴美丽几巴掌,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平时就应该谨言慎行,现在做错事了就应该认错,快向黎小姐赔礼道歉。”
黎岁只当是在围观一场热闹的笑话。
现在她是受害者,还占着理。
可她也不想让人觉得她是仗着白家是靠山,就得理不饶人,尤其她不想这些群人轻飘飘几句道歉,就将事情揭过。
她才做不到如此大度。
黎岁心下想到一个出气的好法子,面上装着委屈,声音温温柔柔:“我也是才知道。原来还有人不仅有在背后诋毁人的癖好,还会未卜先知,连我和我爱人什么时候离婚都算到了,唉。”
说完这句话,黎岁装成受伤害的模样,抬脚就离开。
压根不给她们任何狡辩的机会。
瞧瞧。
纵使这些人瞧不起她的出身,觉得她和白疏亦门不当户不对,在打赌她和白疏亦不会超过三年就会离婚。
可哪又怎么样,不过只是一群只能背后蛐蛐嘲讽的人,仍然要顾忌她和白家的关系,乖乖的向她道歉。
这群所谓的豪门,也不过如此。
很快,这件事在整个拍卖会小范围地议论了开来。
事情传到白芝兰耳朵里时,女保镖将录音和视频都呈现到白芝兰面前,白芝兰心里勃然大怒。
补妆的心思都歇了。
居然还有人胆子这么大,敢在她眼皮底下欺负她家的岁岁?
女保镖将刚才搜集到的资料,以平板的方式拿给白芝兰看:“这是这几个人家里公司的具体资料,有几家和我们公司有业务往来。”
“那就断了吧。”
白芝兰看都懒得看,表情严肃沉着声音:“还敢嚣张到欺负我们白家的人,那就让现实教她们知道什么是教训。”
也得杀鸡儆猴。
免得到时候还有不长眼的人,敢瞧不起黎岁。
女保镖应声:“好的。”
等白芝兰快步来到停车区,一眼就看到黎岁坐在车里,安安静静地在低头和谁发着消息,微垂着头看不清楚面上的神情。
不用想也知道,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心里肯定很难受。
黎岁原本在车里坐着,有所察觉似的往窗外看去,看到白芝兰朝这边走来,立即从车里下来。
“妈妈。”
等白芝兰走近后,黎岁乖巧地喊了声,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
让白芝兰感到一阵心疼。
岁岁这孩子长得漂亮,性子乖巧温顺,笑起来多好看呀。
以后任何糟心事,都不应该惹她不开心。
这点她绝对要和小亦好好念叨一番,可不能半点都不知道上心。
白芝兰虽然生的三个女儿,可三个女儿就小时候黏她,她们长大后各自有各自的脾气,至今没有一个人像黎岁这般乖巧,能让她感到舒心的。
白芝兰内心感慨,别的不说,老三倒是眼光好。
她给自己挑的老婆,真是没话说。
黎岁等白芝兰坐到车里,笑着将刚才装好的小蛋糕递到她面前:“妈妈,您说的这小蛋糕果然好吃,我也给你拿了一块儿尝尝。”
“是好吃。”
白芝兰尝了一个,赞同地点头。
黎岁眯着眼笑,安静吃着小蛋糕。
她喜欢吃甜食,能让她心情愉快,也喜欢和身边人分享她喜欢的事物。
白芝兰看得出来黎岁似乎并不把刚才被受委屈的事情放在心上,也知道她不打算和自己透露。
但白芝兰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岁岁呀。”
白芝兰将手帕取出,给黎岁擦拭嘴角,出声安慰她:“刚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岁岁你这孩子下次遇到事直接找我。你也别怕,不管别人说了你多少坏话,妈妈我肯定帮你一一讨好来。”
黎岁整个人愣住。
事情传得这么快?
她习惯了自己能解决的事情,绝对不麻烦别人,眼下听到白芝兰这话,莫名有一些心虚,就好像她在仗着白家的势力……
“这种事情遇到万千不要慌张。”
白芝兰看了她好几秒,语气温和地说:“大部分人是看人下碟,别人势利眼,打心里会去瞧不起人,如果我们自己变得优秀了,眼界地位到达某个让她们达不到的高度,很多时候别人的想法都不重要,同时很多事情不需要我们出手,自有人去替我们收拾。”
“好,谢谢妈妈。”
黎岁在白芝兰面前表现,都尽量是乖巧的性格。
“其实……”
黎岁悄悄在白芝兰耳边咬耳朵,小声告状:“其实她们是说了我很多坏话,可我都有偷偷录音,我现在有她们辱骂我的证据,她们把柄在我手上呢,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罢,黎岁小脸微微扬起抹天真无邪地笑:“我最近都有向白姐姐学习法律,像她们这种恶意造谣诋毁他人的,若是构成诽谤罪,免不了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知道自保就好。”
白芝兰听她讲得头头是道,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这群人现在都这样对你,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会干什么,是时候该敲打就好好敲打一番。你等着吧,到时候她们向你认错求饶是迟早的事情,但都不是出自内心,无非是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
黎岁点点头。
她知道白芝兰不单单是因为涉及到了白家的声誉,是真心想维护她,替她出气,杀杀别人的锐气。
她莫名在内心感到暖心,体验了一次,背后有人撑腰的好处。
“谢谢妈妈。”
黎岁看着白芝兰,发自内心地感激:“我也会自己强大起来,终有一天我能靠事实说话,让别人不会再瞧不起我。”
白芝兰欣慰的点头:“谢什么,你也是我女儿。”
黎岁嘿嘿笑着,亲昵的挽着白芝兰:“是,妈妈您最好了。”
私人拍卖会现场的事情,在短短半小时之后,传遍了整个赣都。
一同被传开的,还有本次私人拍卖会的创办人被约谈。
有人开始彻查私人拍卖会中藏品是假货,被拿来当真品拍,还卖出了一百七十万的高价,所以赣都拍卖会协议的人把创办人带去查问。
而在吴家。
吴母将祸从口出的吴美丽从拍卖会现场拽回家后,一路上都在叨叨要吴美丽向黎岁认错道歉,否则要是让她爸知道了,事情更加不妙。
“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
吴母实在是说的口干舌燥,恨不得将女儿脑袋掰开,想知道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你别瞧不起黎岁,她能够被白芝兰带在身边,说明是被白芝兰认可了,你还非要跑去叭叭叭说黎岁的坏话,还被人逮个正着,我都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想的。”
“那又怎么样。”
吴美丽捂着被打疼的脸,内心说不出的难受。
虽然她的确是有一些丢脸,可说坏话的人又不是她一个人,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我知道我不应该让她听到,可是为什么非要我去道歉嘛,大不了妈你去送点礼品赔偿就算了。”
“你真的是,我白讲了这么多。”
吴母快要被逆女气死了,顿时感到气血上涌:“你当白家是什么人,白芝兰你不知道她的手段呀?”
她就是平日里太过溺爱这个女儿了。
往常她要什么都愿意去满足,搞得女儿养成了这种骄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就连她说的话,也压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吴美丽!”
就在吴母感到快被吴美丽气晕时,看到吴父从外头气冲冲走了进来,吓得吴母心里“咯噔”一声。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
吴美丽看到她父亲也呵斥她,内心多多少少感到心酸,可没曾想下一秒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哎呀你真是……”
吴母看得眼皮直跳,心疼坏了。
之前她就在大家面前象征性教训女儿,才给了她一巴掌,回到家后,她还没来得及帮女儿脸上消肿,结果又被她爸打了一巴掌。
现在好了。
一张脸两边都不成样子。
大姑娘家家的,可别毁容了。
吴母刚想说什么来让吴父消气时,便看到吴父气得从旁边抄起棒球棍,就要往吴美丽身上招。
吴母急忙拦住:“这可不行哈。”
倒也没必要懂棒球棍,会死人的!
吴美丽吓得抱头躲避,眼泪“刷”地掉下来。
“你别拦着我。”
吴父将吴母往旁边推了推。
就在半小时前,吴父手里和白氏集团跟进的一个重要项目,好端端被断了资金,本来就在最关键时期,不能有任何差池。
为了这个项目,吴父连同公司其他高层辛辛苦苦熬夜出差三个多月,眼看着要到收尾阶段。
可没想到事情还是出了岔子。
没办法,吴父只好低声下气打电话去白氏集团。
然后吴父才知道自家女儿,竟然干出这么气人不知道收敛的混账事情。
她们吴家是小门小户,哪里敢和赣都首富之一的白家抗衡,尤其还是吴家小辈得罪了人,要是简单一两句无心之言还好说,可吴父看了视频……
太不像样了。
真的是被她们做父母的溺爱过头,好端端地性格被骄横得不成样子。
“你想让我不打你也行。”
吴父看到女儿哭泣,也稍微冷静下来,将棒球棍扔旁边,气得喘气:“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你让我亏了足足三百多万,你要不是我女儿我早抽你了,还不赶紧收拾下,给我滚去白家认错道歉,要是黎岁不肯原谅你,我看你也没必要在家里呆了。”
吴美丽是真的被吓坏了,眼眶通红,内心说不出的委屈。
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她的母亲在那么多人面前打她,还指着她的鼻子责骂,尤其她的父亲更是动粗打她,还拿棒球棍威胁她向黎岁道歉……
她是有错,可不代表她就服气。
吴美丽哭得泣不成声:“我,我知道了。”
“明天正式设宴,一定要把人邀请到,等下你跟我上白家,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原谅,否则我们公司就等着完蛋吧。”
吴母也重重叹口气,拉着女儿往楼上走去,小声念叨着:“这件事,的确应该早点道歉,以后一定要长记性,祸从口出的道理。”
“这件不错,岁岁你去试试。”
从私人拍卖会离开后,白芝兰就带着黎岁来了自家的商场散心,同时还带她到处买买买,无论是首饰还是包包亦或是高端品牌的衣服,都买给黎岁。
“好。”
黎岁脸上笑着,听话去试衣间试衣服。
按照黎岁往常的性子,她差不多是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宅着,偶尔给猫猫撸猫陪玩,来商场任性买买买,实在有一点让她招架不住。
她很清楚白芝兰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尽可能的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
等黎岁进了试衣服,赶紧给白疏亦发去求助的消息:
[o(╥﹏╥)o]
[白姐姐,妈妈对我太好了]
[妈妈带我逛商场,买了好多礼物给我,我都很喜欢]
[要是白姐姐你在就好了]
[白姐姐,你快来]
……
谁也不知道,白疏亦在某个重要会议上,正好听律师助理团队们讲一个案子。
大家聚精会神,积极发言。
直到会议上“叮咚”、“叮咚”的消息提示音响个不停,打断了大家的讨论。
霎时间,气氛陷入鬼一般的寂静。
会议上众人面面相觑:“……”
谁胆子这么大,开会居然不静音?
还是在白总开会的时候?
不要命啦?
白疏亦挑眉,低头从口袋中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消息查看。
当白疏亦看到微信置顶上,备注为“爱人”的昵称,给她发来了好几条消息,嘴角不由自主地默默上翘。
老婆给她发消息了。
还发这么多条。
白疏亦将消息红点提示点开,神情微微一变,站起来严肃的讲:“刚才小汪你的提议不错,由李秘书你来跟进,其余没什么事情就散会,大家辛苦加班了,下班早点回去,免得家里人等吃饭。”
说完这句话,白疏亦也不管其他,乐呵呵地转身出了会议室。
可会议剩余的人,好似沸腾的开水中扔了炸弹,炸得大家体无完肤。
“喔趣,家里人等吃饭?”
“这还是一向生人勿进的白总会讲的话吗?”
“白总之前还在朋友圈秀恩爱,破天荒了。”
“高冷的白总因为爱情变成凡夫俗子,让人感到可怕呀。”
“咳咳。”
李秘书站起来咳了两声,友情提示大家:“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一些话私底下讨论哈,今天就这样哈,大家早点下班回家吧。”
话音才落,会议室响起了呼呼声。
白疏亦兴冲冲从公司离开。
白疏亦将微信点开,按住语音温柔地回复:“岁岁,我马上就到。”
消息发出去后,白疏亦便将车子发动,出发自家商场。
本来以为黎岁和自家老妈去私人拍卖会,要很晚才会结束,没想到黎岁就联系她了。
难得老婆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呼喊她。
她说什么都得赶紧前往,绝对要按时到达。
不到半小时,白疏亦便赶到了三楼的品牌店。
白疏亦跑得有一些微喘,可才走到店门口,便看到了自家老妈的身影,赶紧停下脚步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妈。”
白疏亦深呼吸后,才装做没事人似的走进店里,声音平常地发问:“岁岁呢?”
当白疏亦出现时,店里不少售货员都紧张起来。
她们是白氏集团的员工,当然清楚白董事长的三个女儿是谁,没想到今天居然能亲自给白董事服务,尤其还能看到传闻中的三小姐。
想必试衣间中那位漂亮美女,应该就是三小姐的新婚爱人了。
白芝兰对于白疏亦的出现并不诧异,朝手示意她走近,轻声说:“岁岁试衣服呢。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白疏亦下意识往试衣间那边看去。
趁着黎岁去换衣服的这个间隙,白芝兰将白疏亦拉到一侧。
“你知道今天的事情吗?”
白芝兰没等白疏亦问什么事情,就干脆先将问题抛给自家女儿,想看看她到底重不重视。
白疏亦并不清楚,可转念一想黎岁发的消息,斟酌着用词:“知道,今天由我来买单,要不接下来您先回家去吧,爸不是快回来了嘛。”
“回什么回呀。”
白芝兰语重心长:“你一来就想赶我走,你知不知道今天岁岁这孩子受了多大的委屈?你也不知道多找人问问。”
白疏亦神情一怔,想到了很多不好的:“……谁敢给她气受?出什么事了?”
白芝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具体提到了诋毁黎岁的那几家,现如今已经让人断了项目资金,可话里话外还是向她传达一个意思。
岁岁受委屈了。
你作为岁岁的爱人,爱人遭到别人诋毁,你居然还不知道?
“小亦呀。”
白芝兰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妈都不好意思说你什么,你真的要多上点心,平常对岁岁更加关心才行,我看到这孩子受委屈还强撑笑容就难受,尤其这手里的钱你别抠抠搜搜,早点上交给岁岁,你自己吃住都在公司,多少留点零花钱就够花了,记得把我的话听进去。”
白疏亦:“……”
白疏亦面色凝重地点头:“我知道了,我听进去了。”
工资早就上交了,但她也认为妈说的很对。
肯定是她自己还不够体贴,才会让她妈妈逮着提醒要她上交工资,尤其她几乎能想象出别人诋毁黎岁时的情况……
是她做伴侣的关心不到位。
给了别人在背后肆意妄为诋毁的机会。
白疏亦一道狠厉从眸子里闪过,嗓音冷冽如冰:“我会跟进的。”
稍后她就让李秘书把证据拿去报警,不是愿意在背后诋毁人嘛,那就做好要为这件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白芝兰忽然想到拍卖会黎岁提到有“蹊跷”的那幅画,简单和她说了下当时的情况,以及后来听说被拍卖行协会的人叫去调查了。
搞得白芝兰对黎岁的印象好了太多,语气带着赞许:“别的不说,岁岁这孩子太机灵了。”
白疏亦喜欢听别人夸黎岁,自己也跟着沾沾自喜起来,嘴角微微上翘:“岁岁一直都很优秀。”
白芝兰认真瞅了她一眼,好奇发问:“对哦,你今天去见她师父了吧,见着人了吗?没被赶出来吧?”
“当然不可能。”
白疏亦还真不知道她妈妈到底调查了多少,连这事都清楚,好笑的说:“您女儿我也是很优秀好吧,岁岁师父她老人家慧眼识珠,对我印象深刻。”
“行行行。”
白芝兰见白疏亦较真起来,也点到为止,转移了话题说:“你爸说明天回国,好说歹说让他清空了脑子里的迂腐思想,但也不是一下子能让他改变观念,所以明天你带岁岁回老宅见一会儿就好,吃完饭你和岁岁出去逛逛。”
白疏亦微微皱眉:“好。”
“还有啊。”
白芝兰又往试衣间那边瞧了一眼,留意着黎岁有没有出来,声音刻意地压低:“婚纱照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拍呀?是不是太不上心了,没结婚之前你就一门心思只知道上班,现在结婚了还不知道抓紧时间,钱这辈子是赚不完的。”
白疏亦脸色一僵。
已经商议好要和黎岁去拍婚纱,可具体行程安排还没完全确定。
白疏亦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语气有一些颓废:“我会尽快安排好时间。”
“行吧,你自己多上心。”
白芝兰看她沮丧就感到好笑,往常怎么可能在她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没有扳着一张脸就很好了。
试衣间内。
黎岁将裙子系好,没想到手机上就传来震动。
她打开后有两秒呆愣住。
好多转账的提示。
全部来自白疏亦?
白疏亦让她不用负担,家里的钱随便花,往后只需要留两百零用钱就行。
“???”
黎岁都惊呆坏了,为什么把钱都转给她了?
白姐姐这是魔怔了吧?
两百零花钱,够用几天?
何况白疏亦干嘛要将全部钱交给她,上次不是已经交了家里的存折和资产,这是太信任她了,真不怕她卷款逃走。
白疏亦消息发完后,正低头查询着支付宝那边的余额,站在她旁边的白芝兰看到试衣间帘子拉开,胳膊肘轻轻碰了下她。
“别玩手机了。”
白芝兰话语带着几分雀跃,举着手机打开了摄像功能,朝着黎岁走去开启了夸夸模式:“哎呀,岁岁挑的衣服太适合了,好看,太好看。”
白疏亦闻声抬起头,朝试衣间那边看去,脸上笑容顿时深了几分。
“赶紧着。”
白芝兰看白疏亦傻乐着,嫌她走得太慢,急忙回去往黎岁身边拽,催促说:“小亦你赶紧站到岁岁身边去,我好给你们来张合照。”
话音才落。
白疏亦便眼疾手快的搂住了身侧黎岁的细腰,将人往怀里拽,凑在她耳边,声音带着笑意问:“岁岁,还记得我们结婚多久了吗?”
黎岁耳朵发烫,不假思索:“有半个月了。”
白疏亦视线看向远处店里的挂钟,嘴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说出具体天数:“是28天零11个时辰。”
【作者有话说】——
感谢“每一个都是我*的宝藏”砸地雷——
感谢读者“好好是鱼”,灌溉营养液;感谢读者“KoalaLau”,灌溉营养液;感谢读者“受受更健康”,灌溉营养液;感谢读者“鎏光岁月”,灌溉营养液;感谢读者“72230046”,灌溉营养液;
39
第39章
◎吓坏了◎
这……
黎岁听得耳朵发软,心脏不免剧烈跳了起来。
这么精确?
白姐姐记得好清楚呀?
她们居然结婚这么久了?
黎岁有一些汗颜,急忙解释:“我没忘,我记得是我从鹭岛回来,15号那天上午十点。”
白疏亦听到她这话,眼里充满了笑意,轻声“嗯”了一句。
“哎呀,眼神不错。”
恰在此时,白芝兰注意到白疏亦和黎岁对视的画面,下意识咋舌称赞,生怕错过一秒,连续拍了好几张不同角度的双人照片。
黎岁知道白芝兰在抓拍,微侧着头看向白疏亦,嘴角露出微笑。
在黎岁身侧搂紧她腰身的白疏亦视线和她对视,心里洋溢着某种喜悦,就连嘴角怎么都无法按耐住上翘。
两个人气氛极好,还弥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拍的真不错。”
白芝兰翻看着自己的“杰作”,将照片放大后,后知后觉察觉到什么,像是找到借口了:“我这么大年纪还当电灯泡,可不能呀。”
得多给她们一些相处机会。
随即,白芝兰便将拍好的合影传给白疏亦,便迫不及待地对黎岁笑着说:“岁岁呀,妈妈我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处理,接下来就让小亦陪你好好逛逛,妈妈我就先回去了哈。”
白疏亦求之不得,迫不及待地说:“好,妈妈慢走。”
“妈妈再见。”
黎岁内心也多了一丝窃喜,脸上浅笑着和白芝兰挥手说再见。
她早就想赶紧结束,可无奈白芝兰送太多礼物,加上是长辈,实在不好张口,现如今可算是能够早点回家了。
她想舒舒服服躺着,任由身体放松。
白疏亦结账后,便让店员把买的东西送到家,转头看向站在身侧安静的黎岁,下意识问:“还想逛吗?”
黎岁淡淡摇头:“回家吧。”
白疏亦正有此意。
两个人默默往楼下走。
商场灯火通明,来来往往不少出来逛街的男男女女,大多数有说有笑,像黎岁和白疏亦这么沉默的,倒是少数。
白疏亦视线扫过周围的餐饮招聘,声音温柔的问:“晚饭吃了吗?”
去参加私人拍卖会之前黎岁和白芝兰吃过晚饭过去的,之后结束又在车里吃了小蛋糕。
黎岁猜到白疏亦应该没吃才会这么问。
“是有点饿了。”
黎岁笑起来,语气带了些亲昵:“要不我们吃点再回去?”
“好。”
白疏亦余光看到别人成双成对亲密举动,挨近黎岁身侧,直接牵起了她的手机:“那我们现在就找家店。”
最终两个人随意挑选了一家辣菜馆子,简单吃完便回了家。
黎岁彻底放松下来。
每次黎岁出门一趟,总觉得浑身疲惫,几乎没有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迈出家门,还是在家里舒服。
白疏亦一进门就接到了电话,往阳台那边走去。
白姐姐可真忙呀。
黎岁也不打扰她,默默上楼,准备放洗澡水泡澡。
只是等黎岁洗漱好后,敷着面膜从卧室走出来,打算下楼去看看两只猫,便看到房门口踌躇着的白疏亦。
白疏亦听到开门时,视线落到她脸上,欲言又止。
“白姐姐。”
黎岁看出白疏亦是刻意等在这里,想着是不是刚才她接的电话有情况,心里多少感到惊讶,轻声问:“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你会怪我吗?”
白疏亦脸上一脸的歉意,语气严肃:“我刚才弄清楚了拍卖会发生的全部事情,妈妈也和我说了很多,让你受委屈了。”
“这有什么呀。”
黎岁没觉得这和白疏亦有什么错,脸上笑着说:“我已经不当回事了,别人要说尽管说去。”
说到这里,黎岁想要试探一番,故作难受的垂着头:“我就是……听到她们打赌说,赌我们的婚姻不会超过三年。”
“那是瞎说。”
白疏亦眉头瞬间紧皱,她的教养不容许她说脏话,可言语中丝毫不掩饰她的决心:“岁岁,我这辈子就不可能和你离婚,这话别往心里去。”
黎岁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不离婚”这话黎岁她不是第一次听了。
每每从白疏亦这里亲耳听到,黎岁心里总是会感到窃喜。
“我也不会离婚。”
黎岁重重的朝她点头,然后笑着说:“这件事妈妈说交给她来处理,我都用白姐姐你给我的录音设备,把证据都保留好了呢。”
“挺好的。”
白疏亦很欣慰黎岁能想到录音,将最新得到的消息说给她听:“吴家还有其余诋毁的几家人,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还想弄一个道歉会邀请我们过去,我看也不用给她们任何原谅机会,直接公事公办吧。”
黎岁点点头,嗓音软软的说:“那就按照白姐姐你的意思,我都听你的。”
白疏亦凝重的表情瞬间舒缓,小心翼翼的从旁边将一个精致的礼盒取出,递到黎岁面前:“我虽然没有去拍卖会,但我也有让李秘书派人过去,在看到这串项链时我就想到了你。”
什么项链?
黎岁心里感到诧异,将盒子打开后,眸子里闪过了错愕。
“这是……”
黎岁压了压唇,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止不住:“我还遗憾来着,你不知道我今天在拍卖会现场一眼就看中了,我跟着喊了几个价,可无奈还是被别人拍走了,所以原来是白姐姐你找人拍下来的吗?”
“嗯,我想送给你。”
白疏亦的声音里有着被压制住的期待,认真的对她说:“拍婚纱照当天,岁岁你戴给我看吧。”
“好。”
黎岁动了动唇,按捺住疯狂上扬的嘴角:“谢谢你,白姐姐。”
白疏亦轻声咳了下。
其实她并不喜欢黎岁和她客套,总觉得太生分了。
在白疏亦的内心,她希望能和黎岁亲密一些,要是能向她撒娇就更好了。
“岁岁。”
白疏亦看向黎岁的目光不免微沉了下来,声音柔和地问她:“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太相敬如宾了吗?”
“嗯?”
黎岁被她认真的眼神怔住了,秒懂她是什么意思。
“是有点。”
黎岁羞涩的眨巴着大眼睛,轻声问:“那,那晚上要一起睡吗?”
白疏亦呼吸莫名一紧。
黎岁说话时尾音拖长,虽然是在问她,可还是听出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声音温温柔柔。
好听得骨头都酥了。
撩得白疏亦内心一瞬间联想到了很多,好似在心里萌发出了一颗小嫩芽,即将破土而出,让人无法克制。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白疏亦承认是有这个想法,可理智战胜了某种欲望,缓慢的解释:“我是想说我们还会有很多时间,那种事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是非要今天一晚上就做完所有的事情,我希望我们都能彼此欢愉。”
做那件事是互相欢愉的。
是和爱的人才会做的,是浪漫甜蜜又涩涩的,不是为了做而做的。
黎岁心颤了下。
她有时候在群里能听到李米念叨许多关于那方面怎么愉快,就连看过的学习视频中,两个女人互相抚摸给彼此快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自然能感受到白疏亦对她的尊重。
顿时,黎岁红唇微翘,一丝甜意从内心深处逐渐滋生。
甜丝丝。
难以忘记。
白姐姐可真好。
“岁岁。”
白疏亦扯了扯她的手,知道她是害羞坏了,试探性和她商量:“我想早点拍婚纱照,到时候我们一起把家里全部布置一遍。”
想要家里都堆满两个人的物品。
婚纱照,情侣衣服,以及家里大大小小日常使用的杯子和牙刷等,哪怕只是看一眼,都会下意识想到对方。
满心满眼都是彼此。
黎岁和白疏亦想法撞一块儿了,笑眼弯弯答应:“好,那就早点拍。”
说罢,黎岁想起什么,叹口气,声音柔柔地补充:“可是我们定制的那套主婚纱,不是还没好嘛?”
“没事。”
白疏亦不喜欢她沮丧的语气:“主婚纱没好,但我们挑选的十几套拍婚纱照的婚纱,可以拍起来了。”
黎岁心底柔软,露出甜美的笑容:“后天吧,明天我要去工作室把事情安排下。”
白疏亦捏了下她的脸颊,笑了:“好。”
正好如了白疏亦的意。
晚上也可以把拍婚纱的场地和婚纱照的衣服和拍照姿势等方案,都一一确定下来,后天她们直接到了目的地就开拍。
白疏亦余光看到了旁边的电脑,脑海中想起一件重要事情,赶紧和黎岁分享:“还有上次给你发那种不清不楚照片的人,已经逮到了,对方是专门在网上接单的黑客,在匿名网站收钱办事。”
一提这个,黎岁顿时坐直了身体,脸上气鼓鼓:“谁呀?是谁花钱让人搞我的?是梁晓娜吗?”
“不是她。”
白疏亦淡淡摇头:“具体是谁还要查,对方主要不是冲着你,而是梁晓娜,网上最近出现很多关于梁晓娜的负面黑料,多多少少被梁君花钱压下来了,我已经让人赶紧把事情调查出来,不会很久。”
黎岁软着声音说:“好。”
还想引蛇出洞呢。
黎岁想好好把这件事早点解决掉,否则太不安心了。
黎岁本来还想说什么,谁料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就连头顶的吊灯都在混动。
这是怎么啦?
突然头晕起来?
白疏亦心里顿时一惊,面色凝重。
门窗全部在晃,摆在上方的物品开始掉落,随着周围互的剧烈,气氛中也弥漫着紧张与恐慌。
没等黎岁反应过来,手被白疏亦死死拽紧,紧接着听到白疏亦安抚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能是地震了,我们快跑。”
“地震?”
黎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安。
这下,黎岁也不管什么样,本能地拽紧了白疏亦的手,和她往楼下冲。
直到她们冲下了客厅,黎岁叫喊着两只猫的名字:“嘟嘟,墩墩!”
回应她的是两只猫从玄关处蹿出来,冲她们喵喵叫。
黎岁反应最快,说什么都不能把这两祖宗落下,在摇晃中稳了下身形,朝最面前的蓝猫一逮一个准。
与此同时,白疏亦动作迅速的逮住了另一只猫。
两人这才抱着猫,快速冲出了家门。
整个过程,黎岁心跳的特别厉害。
直到来到外面宽阔地带,才逐渐冷静下来。
黎岁没有经历过地震的体验,可上学那时候经历过防地震演习,知道如果地震来要做哪些措施。
“没事。”
白疏亦紧紧地看着黎岁,“不要害怕。”
和她们一样吓得从家里逃出来避难的,还有小区别墅其他邻居。
有的人比她们还狼狈,身上只裹着大衣,打着赤脚,脸上全是慌张。
大家三三两两站着,面面相觑。
也是此时,刚才剧烈的摇晃才消停了下来。
停了吗?
是地震吗?
黎岁身体有些不受控地抖,观察大家也神情还没缓过来,小声的凑到白疏亦面前,询问:“白姐姐,是不是地震过去了?”
“我先看看。”
白疏亦将猫单手抱着,另一只手将口袋的手机打开。
最新消息跳出来:
[华国地震台网正式测定:今天21时09分,在临安市玉林县发生4.7级地震,震源深度12公里。余震波及附近五个城市,鹭岛、赣都等地网友表示有明显震感。]
黎岁凑近看清楚了页面的内容,倒吸一口气。
4.7级?
太恐怖了!
作为没有经历过的黎岁,觉得今天经历的真的很吓人。
黎岁有一点后怕,又有一点庆幸,下意识摸着怀里不太安分吓傻了的蓝猫,冲白疏亦露出劫后余生的微笑:“白姐姐,还好我们没事。”
白疏亦对上她的视线,眼眶都泛红了。
“没事没事了。”
白疏亦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说着安抚的话语:“我们都平平安安的。”
“嗯。”
黎岁笑着眼泪就不争取的流了下来。
后来,余震没有再继续,一切都归于平静。
临安市玉林县发生4.7级地震,赣都遭受到了余震波及。
网上有了最新消息传来,目前玉林县暂未接到人员伤亡报道,当地政府已经开展了最新的排查工作。
网上关于#玉林4.7地震#、#鹭岛余震#、#赣都余震#等消息,冲到了热搜前五,不少网友纷纷表态震感强烈,吓得全跑下楼去避险。
这一晚上,黎岁和白疏亦见余震没再继续,才重新回到家里。
家里不少家具被破坏,倒是门窗没什么大碍,唯一安全无恙的是白疏亦的卧室。
黎岁生怕两只猫吓坏了,开罐头安抚了好一阵。
直到很晚后,黎岁索性抱着自己的枕头,来到白疏亦的卧室一起睡。
黎岁和白疏亦念叨着这次地震,会不会需要救援,想着等明天再看看,没办法去现场的话捐一些物资也好。
白疏亦点头,表示这些她会着手安排妥当,语气温柔:“先别担心了,赶紧睡觉。”
黎岁“嗯”了一声,尝试着闭上眼。
可黎岁心里还是心慌慌,生怕要是等下睡着了,又有余震来了可怎么办?
她又觉得人类在任何大自然灾难面前,都特别渺小。
她觉得自己真胆小,怕死。
就连她刚才在余震前都慢一拍,要是能有白姐姐的三分冷静和稳住就好了。
可她想着想着,可能是身侧白疏亦的体温太温暖,也可能是整个房间都有白疏亦的气味,她心态才逐渐平静下来。
白疏亦没有任何睡意,听着黎岁均匀的呼吸声,不免露出满意的笑意。
黎岁不知道的是白疏亦刚才心里真的害怕极了。
她又经历了一次死亡,一度让她想起了十年前。
在暴雨倾盆的夜里,车辆抛锚导致她和小姨被困在山区小道里,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哪怕喊破嗓子呼喊都没有任何回应。
最糟糕的是她小姨发着高烧,越是拖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周围的环境和一切都让她感到生生的绝望。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危险的夜晚,她引来了人生中唯一的曙光,那个小姑娘奇迹般出现在她面前,带她们走出了困境……
十年。
白疏亦抱紧了怀里的女孩,心里欣慰极了。
她后来找了女孩足足十年,现在女孩在么都不会再轻易放手,也绝对会在危险来临时,将女孩保护好。
岁岁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是她的天上月,是救赎她的信仰。
自从曹莺被梁晓娜甩了之后,她伤心了好一阵。
梁晓娜是她第一任对象,无论是颜值还是外形,亦或是梁家在赣都的身份地位,曹莺都太满意了。
可她被梁晓娜甩了?
曹莺实在无法走出“被甩”的事实,多次想要去找梁晓娜求复合。
然后,就被她无意中发现梁晓娜的秘密。
原本她还想着,梁晓娜怎么会和自己提出分手,还那么大方地给了分手费……
原来梁晓娜是劈腿又劈腿!
将她和其余两个女人,都骗的团团转。
一个是大学时期便受人关注的对象黎岁,而另一个则是苏氏集团的千金苏檀,至于自己,才是被梁晓娜最先舍弃的。
曹莺先是发现梁晓娜在机场和苏檀相拥亲吻时,被赶来接机的黎岁所发现,之后梁晓娜喜提了黎岁的分手大礼包。
对于黎岁,曹莺打心里感到欣赏和佩服,没想到一得知梁晓娜劈腿,就敢于提出分手,分的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尤其回来曹莺再看到黎岁时,对黎岁更是刮目相看。
黎岁和梁晓娜的小姨白疏亦搞在一起了?
妙啊。
曹莺承认,黎岁这个复仇计划很牛。
直接攻略了白家人,拿下白疏亦岂不是可以以“小姨爱人”的身份,见面对方都要叫她小姨。
至于后来梁晓娜和苏檀之间的腻歪。
曹莺全部看在眼里,悄悄将一切都拍了下来,留做证据。
上次在拉吧,曹莺发现苏檀买醉,刻意和对方搭话,混个脸熟。
这不,梁晓娜就心虚了,害怕她会说出某些秘密,特别老实地把她想要的一百万乖乖地送到她手里。
钱太好赚了。
不过就是在梁晓娜面前露个脸,随便说几句话,轻松赚一百万。
曹莺本想再敲一笔竹竿,可没想到事情出现了太多转机。
苏檀不是苏家的真千金。
梁晓娜居然和苏檀出国度蜜月了,归来的日期怎么都查探不到,只听说苏檀是被苏老太太送出国,能不能归来还不一定。
曹莺一想到梁晓娜能够那么舒舒服服地和苏檀度蜜月,心里便难受极了,凭什么自己要成为被三个女人之间第一个被抛弃的人?
她和梁晓娜交往期间,可是真情实意,掏心掏肺,结果换来的却是感情被玩弄……
她怎么可能甘心?
伤害别人感情,玩弄别人的真心,就应该遭到报应。
最近曹莺给梁晓娜打去不少电话,但都被拒接。
甚至梁晓娜还给她发了警告的短信,说什么要是她拎不清,敢败坏梁晓娜的名声,就要她在赣都混不下去。
这可把曹莺气得咬牙切齿。
于是,曹莺查到了黎岁的工作室,起早贪黑地蹲在黎岁的工作室楼下。
她想要找黎岁好好谈一笔交易。
等黎岁从鲸鱼工作室的电梯下来,走向自己的车辆时,就看到一名身材高挑,长相妩媚的年轻姐姐正盯着她。
黎岁下意识皱着眉,内心有一个预测,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黎岁。”
曹莺也不墨迹,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我叫曹莺,梁晓娜当初和你交往的时候,她也在和我交往。”
“????”
黎岁瞳孔微缩,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劈腿的对象不是苏檀嘛?
黎岁当初撞破梁晓娜在机场亲吻苏檀,可是足足花了很久才让自己看清楚内心,她是清楚梁晓娜有劈腿的行为,当天就提出了分手。
可没想到,梁晓娜这腿劈得也太离谱了吧。
所以,曹莺也是梁晓娜的前任?
这个瓜真刺激。
可是保真吗?
黎岁让自己快速冷静了下来,淡淡地瞥了曹莺一眼,故作淡然:“那曹小姐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曹莺神色冷了下来,左右张望,警惕的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黎岁挑眉,指了指自己的车里,说:“那要不,去我车里聊?”
一分钟后。
黎岁和曹莺两个人坐在后车位置上,彼此都不讲话。
一霎时,气氛变得安静又透着诡异。
两个梁晓娜的前任,也算情敌吧,没想到还有聚在一起“聊天”的机会。
黎岁总觉得这辈子最荒唐的事情,都来源梁晓娜。
“咳。”
黎岁轻咳了下,手下意识摸了下头上的发夹:“现在,好像可以说了。”
“上次给你发照片的人是我。”
曹莺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话语中带着歉意:“我先向你说声抱歉,我承认我这件事做的事情不对,我的目标不是你,所以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不想看到梁晓娜那么潇洒自在的活着。”
信息量太大了。
黎岁蹙着眉,试探性问:“那你今天找我是想……”
曹莺在手机上操作了下,给黎岁发了不少资料到她的邮箱:“给你发的,全部是我调查到的,梁晓娜在恋爱期间多次劈腿,玩弄我们三个人的感情,我希望黎岁你能和我一起指正梁晓娜,我想要她身败名裂。”
黎岁低头查看邮件。
她的内心简直不是惊叹来表达,怎么都想不到梁晓娜,可以脏到这种程度?
片刻之后,黎岁将手机关上。
她的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曹莺的出现是不是巧合?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找她?
黎岁感到心累,疲倦地想早点结束这场谈话:“梁晓娜的品行是不好,劈腿,多次欺骗我的感情。可整件事我会将事情搞清楚,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不会轻易饶恕她的。”
可曹莺对她这个态度感到生气,皱着眉质问:“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你到底还犹豫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心里放不下她?”
“——咚咚咚!”
车窗玻璃被人在外面敲响。
黎岁和曹莺警惕的往窗外看去,可窗户的人似乎离开了,只看到一个虚影。
谁料下一秒,黎岁的手机铃声响了。
黎岁心跳的极快,低头查看手机,上头来电显示“白姐姐”的备注。
白疏亦站在车外头,不安地再次敲响了车窗玻璃,声音有些紧张:“岁岁,是我,快开门。”
黎岁看着站着的身影心跳到嗓子眼了,准备赶曹莺下车:“刚才的事情以后再说,快下车。”
曹莺几乎被黎岁推搡着,对她如临大敌地举止感到无语:“怎么?你还害怕她误会我们在车里干什么了呀?”
怕。
黎岁心在颤抖。
她并不是害怕白姐姐会误会,而是知道等下白姐姐肯定要追问,她没想好要怎么解释曹莺来找她的这件事。
40
第40章
◎没吃饱◎
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黎岁便看到白疏亦这张颠倒众生的脸,莫名心跳有些快,还有几分的心虚。
她生怕白疏亦真的会想多,脸上尴尬地露出笑意:“白姐姐,你怎么来啦?”
“我来接你回家。”
白疏亦刚才的紧张感并没有消散,盯着站在一侧搔首弄姿的曹莺,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冷声问:“她是你朋友吗?”
黎岁急忙摇头,赶紧划清界限:“不是,我和她不可能是朋友,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说有关系也有,中间都是因为梁晓娜才牵扯出来的关系。
让她缓缓,想下要怎么说。
“白律师您好。”
曹莺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发觉白疏亦和她调查到的性子还真如出一辙,好笑的扯了下嘴角:“久仰大名,您可能是误会了,我和黎小姐只是有事情相谈,不过既然黎小姐现在没空,那我就先告辞了。”
黎岁:“……”
黎岁看到曹莺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才收回视线看向白疏亦,犹豫着开口:“白姐姐……”
白疏亦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很淡:“上车吧,我来开车。”
“哦。”
黎岁木讷地点头,想着在车里说也行。
她应答了一声想要钻车里,被白疏亦拽住了手腕强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白疏亦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弯着腰凑近了她。
车里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狭窄,尤其对方呼吸还喷洒在黎岁的脸颊上,这让黎岁浑身僵硬了起来,睫毛不由自主的清颤。
这一瞬间,黎岁整颗心小鹿乱跳,感觉脸上有些烧。
直到黎岁察觉到白疏亦不紧不慢地伸出右手,就在就在她以为白疏亦要做什么时,谁料听到腰侧旁的安全带抽了出来,耳边还传来“啪嗒”一声响。
黎岁才窘迫地明白,她是在给自己系安全带。
黎岁:“……”
直到白疏亦挠车坐到驾驶位上,低着头给自己系安全带,全程一言不发。
黎岁才清楚白疏亦这就是在生闷气,小心翼翼地看着白疏亦,眼中意味不明,斟酌着要怎么讲清楚刚才的事情。
在白疏亦即将发车时,黎岁急忙按住了她的手,打算把事情说清楚:“我和她真的没关系。”
白疏亦侧头看她,沉默不语。
黎岁在副驾驶上不自在的扭了扭,语气更加着急:“白姐姐,你不会误会什么了吧,别生气了?”
听着她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又明显带着想要解释清楚的急迫,微微叹口气,在她脸颊上捏了下。
“想什么呢,我没生气。”
“我是说真的。”
黎岁揉了下自己的脸颊,觉得不能让白疏亦心里憋着气开车,太危险了,一口气说出事情:“刚才是第一次见她,她自己和我说她是梁晓娜曾经交往的对象,就是梁晓娜劈腿期间又劈腿的对象。”
白疏亦歪着脑袋看她,满意的笑了笑:“我知道。”
黎岁愣住:“啊?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疏亦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也向她解释:“昨晚和你说的,我让人查到就是曹莺给你发的那种暧昧不清的照片,曹莺之前也是梁晓娜的对象,分手后想报复,所以我担心你可能会被她盯上,没想到赶来就看到你坐这车里和她在交谈着什么。”
黎岁听了这话,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真害怕因为这种事情让白姐姐误会什么。
不是她一开始不想解释,实在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可她发现讲出来其实很简单,甚至还有意外的收获。
难怪她刚才看白姐姐表情那么严肃,原来是因为一直都在关心她,所以才会显得那么着急。
“我有警惕心的。”
黎岁侧着头,让她能够看清楚自己头顶别着的发夹录音器,嘴角忍不住上扬的说:“曹莺刚才给我发了很多梁晓娜交往期间多次劈腿的证据,她的意思是想找我合作,说要让梁晓娜身败名裂。我觉得一起搞也不是不行,就是风险也大。”
黎岁都怀疑,当初她之所以会知道梁晓娜是因为赌约游戏追求自己的真相,那份邮件,十有八九也是曹莺给她发的。
可白疏亦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微微蹙眉:“你是想自己解决?”
黎岁重重点头:“对,这件事我希望我自己来。”
她其实私心里,并不想让白姐姐知道她心里的那些歹毒的法子,只清楚她“人美心善”即可。
所有阴暗面的想法,她都不希望白姐姐能发现。
不想被白姐姐所厌恶。
再加上按照她的性格,能自己解决的事情,自然最好还是她自己来动手解决。
“太危险了。”
白疏亦表情一瞬间变得僵硬,想到了很多可能性,试图说服她:“你没必要冒险,实在不行给她找些事做,让她这辈子留在海外。”
随即,黎岁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软话:“反正实在不行,白姐姐你再出手帮我善后,好不好吗?”
白疏亦眼神闪动,知道自己怎么劝说也徒劳,语气缓和:“行吧。”
大不了她让人看着点。
只要黎岁和曹莺没把人搞死,怎么都好善后。
黎岁嘿嘿笑着,忍不住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下,然后兴奋地朝前指挥着:“那可以开车了,白姐姐,出发,回家!”
白疏亦抿了下唇,颇为无奈地笑笑。
其实黎岁坚持要自己动手。
曹莺看不惯梁晓娜,她也看不惯。
所以她私心也想惩治一番当初梁晓娜欺骗自己的事情,玩弄感情的人,就应该得到惩罚。
她之前被梁晓娜多次纠缠,本身就想好好给个教训。
结果李米的身世爆出,梁晓娜想要依附苏檀的身份来往上爬,结果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梁晓娜摔了个跟头,现在被遣送去了海外。
这点苦头可远远不解气。
曹莺有句话说的话说得好,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还犹豫什么呢。
当天下午,白疏亦便带黎岁来到了知名婚纱设计师朱墨的工作室。
当初她们两个人确定好要举办婚礼,白芝兰就为他们的婚事开始筹备了。
白疏亦也考虑到黎岁不爱出门在家画稿的性子,将婚事筹办的一些琐事由自己揽了去,免得黎岁感到烦心。
这次聘请到的朱墨,有着“婚纱女王”的顶尖称号。
朱墨更是家喻户晓的明星设计师,她定制的高级婚纱一直都是女性的最爱,款式奢华新颖,每一件作品都让人眼前一亮。
白疏亦带黎岁刚到朱墨的工作室,看到朱墨带着助理在迎接她们了。
“白律师。”
朱墨笑着朝她她们礼貌伸出手:“黎女士,你们好。”
“客气了。”
白疏亦回应了一句,牵着黎岁的手往里头走:“岁岁走吧。”
试婚纱的过程,比黎岁想象中要顺利。
也可能是这些婚纱的款式,她上周已经和白疏亦商议过,现如今看到婚纱实物,多少有了一些实感。
今天主要目的是试穿婚纱,为接下来拍摄婚纱照做提前准备,防止婚纱不合身。
并且,今天还可以拍摄机组定妆照,这也是朱墨愿意接下这次婚纱设计的主要原因,非常直白的说看中了白疏亦和黎岁两个人的外在形象。
这些是原先就确定好的,没办法更改。
所以黎岁今天要试穿至少十套婚纱,在室内拍照片,全程婚纱都穿起来非常费劲,需要婚纱店的助理来协助。
能穿心仪的婚纱和心仪的人来拍摄婚纱照,本身就是能够感到快乐的事情。
尽管黎岁很清楚自己和白疏亦并没有太彼此相爱,可不妨碍她今天的幸福,是她人生当中,有史以来最难以忘怀的一个下午。
黎岁发现她身上每一套婚纱的尺寸,无论是腰围还是胸围都恰到好处,这也让猛然想起一件事,上次她和白疏亦选定婚纱时,正好提到了量尺寸的事情。
她本来想让白疏亦帮忙量尺寸,可白疏亦回复她说,知道尺寸。
当时她也没有细想太多,现在不免感到奇怪,怎么知道的?
白疏亦穿的婚纱和黎岁的是系列,所以两个人几乎一个下午的在试婚纱。
几乎每试一套婚纱,两个人都要做一次造型。
起初黎岁兴奋极了,尤其看到白疏亦从试衣间走出来,身上穿着款式小众又独特的婚纱,裙摆很长的原因,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助理提着裙摆。
黎岁眼睛都看直了。
她一直都承认自己对白疏亦这张脸没有任何抵抗力,眼中闪烁着亮光,完全看得移不开眼。
“好看吗?”
白疏亦神色淡然,有意所指地问她:“我觉得岁岁你这身特别好看。”
黎岁身上试的和她的款式不一样,但*她姿势提着婚纱的裙摆,加上脸上神情淡然,让她稚嫩的脸颊立马变得优雅高贵起来。
果然是人靠衣装。
白疏亦很满意的赞许,在想岁岁穿主婚纱估计更好看。
“白律师,黎女士。”
朱墨激动地拍了下手掌,小跑到她们面前,然后神情微微收敛了一点:“我真是太喜欢你们了,果然只有优雅知性的女性才能将我这套婚纱穿出我想要的味道,简直太适合你们了。”
黎岁笑得腼腆,忍不住走到镜子前欣赏起来。
拍摄过程也让黎岁感到舒心,尤其拍摄完还有小助理端来的甜品,完全让黎岁感到愉快。
可直到后面拍第六套婚纱时,黎岁累的够呛,困到直打哈欠。
这简直比她埋头画画还要辛苦。
她都忍不住犯愁。
明天还要长途跋涉去好几个城市拍婚纱照……
突然都想取消了。
第一站是黎岁想去的鹭岛,在她看来她和白疏亦之所以有缘,不仅仅是酒吧那次,而是鹭岛的相亲排队活动,尤其还要感谢当初的那位红娘。
要是顺利,正好故地重游一次。
白疏亦留意到黎岁的疲劳状态,示意化妆师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到黎岁旁边的位置上,嗓音轻柔地说:“岁岁,今天累坏了吧?”
“嗯?”
黎岁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莫名伸了个懒腰,语气带着慵懒:“还行,白姐姐你呢?”
白疏亦视线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她。
黎岁化着精致的妆容,可能是刚才吃了甜品的缘故,导致唇色看着很淡。
嘴唇很软,很甜。
白疏亦尝过,太清楚味道了。
白疏亦鬼使神差地将化妆镜前的口红取来,手指微凉地触碰了她的脸颊,帮她涂着口红:“要不明天再拍剩下的四套,拍婚纱照推迟几天,身体要紧。”
黎岁顿时身体僵住,任由白姐姐的举动,只是手慢慢的扶住了椅子扶手,内心微微变得微妙的紧张:“可是……这样好吗?”
她很清楚白疏亦为了这次两个人的拍摄婚纱照,亲力亲为,背后做了很多的付出行为。
她们一个脱口而出的决定,稍微一变动,估计又要让员工们熬夜修改方案。
还有机票酒店什么的,估计又要各种延期。
白疏亦在她唇上淡淡抹了一层,欣赏的点头,将桌上小镜子拿过来递给她:“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你想。”
“好。”
黎岁下一秒从白疏亦手里把口红拿过来,微微起身,很忍着给她也涂着口红。
这只口红的色号黎岁很喜欢。
也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黎岁给白疏亦涂好了口红,下意识都有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但还好白疏亦的声音让她找到了理智。
“岁岁,你饿了没有?”
白疏亦在黎岁给自己涂口红时,已经闭上了眼,任人宰割的姿态,想起差不多要到饭点,嘴里念叨着:“我刚才听朱墨推荐了一家烧烤店,说就在附近赣江夜市,我们一起去吃,你觉得这么样?”
“咳。”
黎岁干咳了两声,耳根都微微发红,将口红装好放回原处,干巴巴的应答:“可以呀,烧烤不错。”
说起吃烧烤。
黎岁倒是忍不住咽口水,她还没和白姐姐一起吃过烧烤呢。
入冬之后,她就开始想要吃点辣的食物。
她觉得自己能和白姐姐相处友好的另一面,最融洽的就是饮食方面。
她们能吃到一块儿去。
按照黎岁的想法,既然白姐姐出身在富裕家庭,那么小老百姓的地摊的食物,肯定是要吃不习惯。
可白姐姐并没有。
无论是她熟悉使用家里的做饭厨灶,亦或是每天早上坚持变着花样买的早餐,亦或是偶尔会说到黎岁心坎上的各种火锅烤串……
要是当初白姐姐没有主动和她说她的身世,黎岁可能很难会发现。
可当初黎岁和梁晓娜就不是这样。
梁晓娜不爱吃辣,不爱去人均太低的店里消费,所以每次出去她们都是去各大酒店吃饭,亦或是赣都很多网红打卡的店铺。
排队要很久,菜品看着也就那样。
黎岁不由地视线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白疏亦,内心感到一丝喜悦。
她总觉得,自己和白姐姐越是相处,越是能认识到白姐姐很多惊喜的一面。
黎岁没办法想象白疏亦吃饭都举止优雅的人,会坐在烧烤摊面前撸串,是什么画面。
于是,两个人很快换好了衣服。
偏偏在此时,黎岁电话铃声响了。
来电显示是“矮冬瓜”。
黎岁顿时心慌了起来:“哎呀,我把这事忘记了。”
白疏亦听着还在唱歌的手机,微微皱着眉,凑近看了一眼备注,问:“忘记什么了?”
黎岁指着手机,尴尬笑笑:“上次我朋友说今天要来我们家里做客,我答应好了,结果完全把这事忘记了。”
一大早黎岁就出门了。
到现在都没回去。
黎岁默默祈祷,乔酔可别是在她家门口等了一天吧。
好慌。
接了等下要怎么解释?
黎岁深呼一口气,赶紧接通了电话:“喂。”
“胡萝卜,抱歉哈。”
电话那头的乔酔声音带着歉意,很着急地解释:“你们不会等我一天了吧,我这边早上出了一点事情,忘记赶过来了,事情还在解决,所以今天没办法来蹭饭吃了,改天再约哈。”
黎岁挑眉,眼睛亮了一下,心虚的说:“哦,那你有事就先忙吧。”
“唉。”
乔酔仍然解释着自己失约的原因:“我可希望你们别恼我,我有时候事情太多,实在不是有意要失约的。”
黎岁越听越不敢说出自己也忘记约定的事情,干笑着:“没事,下次等你有空,欢迎随时来做客。”
乔酔听到黎岁这话,似乎心情变好了,急忙说了自己在忙的事情:“我最近给了自己找了个厉害的师父,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得道高人呀,不愧是我们泱泱大国,就是人才济济,高手隐于闹市。”
“恭喜恭喜。”
黎岁听着电话里乔酔爽朗的笑意,多少想起当初自己拜师的情况,由衷地祝贺:“你现在已经是大神了,那你师父岂不是更加厉害。”
乔酔出国这么多年,回来也不久。
现在乔酔就能在国内找到师父,看样子也是缘分让她们相遇。
乔酔一下子聊得停不下来,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你是不知道,我师父是玄学方面的大佬,而且我师父还有一个特别有出息的大徒弟,但我暂时也不知道怎么有出息,我师父说明天介绍给我认识。”
黎岁听着乔酔电话在讲,余光注意到白疏亦安静站在旁边。
白疏亦冲她举着手机,无声地和她说着什么,似乎想要给她录一段视频,还朝她比着手势,要她摆好看的造型。
黎岁嘴角上翘着,冲她摇头,指了指耳边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接电话呢。”
“到时候有机会我介绍给你认识。”
乔酔讲完这话,便干脆地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白疏亦就停止了拍摄,再一次朝她凑近过来。
“你朋友?”
白疏亦仔细品着“矮冬瓜”这三个字,略微来了兴趣,轻声问着:“听上去你们挺熟的呀?”
“嗯。”
黎岁嘴角浅浅笑着:“我高中同学,后来她出国去了,最近才回来。”
白疏亦想知道对方知不知道黎岁结婚的事情,问得轻描淡写:“那是老朋友了,结婚请帖应该送一份。”
黎岁点头:“送过了。”
上次黎岁当面送过给乔酔,何况乔酔说她认识白疏亦,私心上黎岁也清楚白疏亦的名气太大,认识她的人太多了。
白疏亦没继续问了,嘴角笑着:“那行,走吧。”
她们在一众夜市烧烤摊中,挑选了一个招牌不是特别起眼,但人流量还行的摊位,两个人点了一大堆的烤串。
烧烤摊对面就是赣江,远远看去江面倒映着灿烂的灯火,但朦朦胧胧,虽然看不着切,可足够让人欣赏夜景。
黎岁心情好到不行。
等烧烤上桌后,黎岁又老习惯,掏出手机便开始拍着桌上的食物。
“要自拍是嘛。”
白疏亦很主动地坐到黎岁的身侧,凑到了手机镜头前,“我这个角度,岁岁你好看吗?”
黎岁察觉到她们身体紧贴着,腰身下意识挺直了起来,
合照拍好,黎岁低头查看着。
白疏亦只盯着黎岁,觉得黎岁比面前的烧烤还充满诱惑力,十分秀色可餐,棚子里的灯光偏暗,但她皮肤白皙,足够衬托得十分耀眼。
黎岁有所察觉被盯着,毫无预兆抬起头,正好看到白疏亦的眼神。
“没吃饱吗?”
白疏亦咽了下口水:“没吃饱。”
“那要不再点……”
黎岁话还没说出口,就察觉到白疏亦朝她越凑越近,眼神也越危险,搞得黎岁立马秒懂,拿手遮住了自己的脸颊。
“哈哈哈哈。”
白疏亦看黎岁低下头去,唇角不免还带着散漫的笑。
好嘛。
老婆还真是容易害羞。
得多尝试,次数多了,就不容易害羞了。
两人吃了小一会儿,谁料有女生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美女你好。”
女生长相甜美,笑着站到她们面前,然后在她们面前递出了手机,声音带着几分紧张:“请问,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方便互相认识一下?”
问白姐姐要联系方式?
黎岁微微抬起头,想要看清楚是什么样长相的女生?
白疏亦眉头皱了一下,忍不住的响起了罕见地冰冷声音:“抱歉,我已经结婚了。”
“啊?”
女生视线一顿,反应过来朝白疏亦摆摆手,站到了黎岁面前:“不是不是。我是想要这位美女的联系方式,我觉得你长得好可爱。”
白疏亦:“……”
气氛莫名尴尬了一瞬间。
黎岁脸上的笑容显而易见地僵了一瞬,余光还看到女生身后那一桌,还有好几个女生朝她们这边看。
该不会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吧?
黎岁有一些厌恶这种赌约游戏,可还是温和地笑了笑,摇头拒绝:“很抱歉,我也结婚了。”
白疏亦唇角勾了一下。
女生被拒绝显然很尴尬,憋红了一张脸连连说道歉,然后转身离开。
下一秒,白疏亦大大方方地握紧了黎岁的手,好似不经意地将两人戴着的结婚对戒亮了出来,带着几分嘚瑟的味道。
居然还有人搭讪她老婆?
难道别人没长眼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们是一对呀。
应该是她们戴的结婚对戒,不够闪瞎眼。
明天去买个鸽子大的钻石戒指。
以后搭讪的人,肯定就能看得出她老婆已婚。
黎岁留意到白疏亦走神,露出个浅淡笑意:“在想什么?”
白疏亦注视着她,没有丝毫犹豫朝她伸出葱白的指尖,擦掉她嘴角黏着的米糕碎,“在想我老婆怎么这么可爱。”
情敌可真多。
不过还好,都是烂桃花。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是黎岁的正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