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老子看你不顺眼◎-
井夏末十七岁这年, 从南方来到了北方,还是个有大海的城市。
八月下旬。
开学的前一周。
下午五点,井夏末独自一人骑着共享自行车在环海公路上逛荡。
海风裹着海水的咸味扑面而来,海浪声接连起伏不停, 湿润感令人心旷神怡。
一面环山, 一面环海, 路段空旷,迎着柔和日光, 身心无比放松。
往远眺望, 大海与蓝天相接, 海浪亲吻礁石,犹如画布一般梦幻。
没有车水马龙,也没有沙滩上的嘈杂人声,属于大自然的私密时刻。
她就这么在宁静的环海公路上漫无目地兜风,玩了半个多小时,感觉灵魂都得到了洗礼。
第一次来到有大海的城市, 确实是独一份的浪漫。
她很喜欢这里。
以后应该会经常来这里散步吹海风,总觉得在这种悠闲感的大自然面前,能感受到自由的气息。
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 从前头车框里拿出刚刚买的椰子。
来到围栏边上, 细长的手臂搭在上面,神情散漫地含住吸管, 清爽椰汁下肚。
温柔清爽海风迎面, 就算身边没人, 也没娱乐活动, 只是懒洋洋地发呆, 也能一个人待到晚上。
心情无比畅快。
比预想中的还要满足。
她前面十几年的人生算得上颠沛流离, 造化弄人。
三岁那年被绑架卖掉,中间几经转手,从北江到了西南地区,但不幸中的万幸就是遇到的养母很好。
养母已经离婚,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尽管经济条件有点拮据,可心底是个极其善良温柔的女人,她除了零花钱有点少之外,没吃过什么苦。
但十五岁的时候养母因病去世,留下的钱不多不少,几万块,想着给她上大学用。
她本以为会一直这么孤独,独自一人生活,身边不会有任何家人,上了大学打工赚钱,攒生活费。
但被自称缉毒警表哥找到的时候,跟她说,她亲生父母都还在世,她原本的家庭在北方的北江,是被亲生父亲的仇家绑架后卖到西南地区的。
那天,她表哥江执穿着便衣,没穿警服,情绪控制不住激动地想带她去医院的时候,她真觉得是骗子,人贩子,下意识就想逃走。
因为云南是禁毒大省,地理位置实在太过特殊,隔壁就是缅甸,老挝,越南。
虽然她在的地方极其安全,从没见过什么贩子,十几年都没出过意外。
但看过的新闻数不胜数,真的害怕被绑走以后取走器官什么的,怎么说也是花季少女,颜值身材样样出挑,还身体健康。
中国又是全球禁毒力度最牛的,没碰毒的器官最值钱,反正不管是逼着她卖色还是卖内脏,肯定都挣不少。
她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在坏人眼里就是行走的人民币,可能最后命都保不住,取一颗肾还能活,但要是再取别的,肯定死路一条。
试着赌一下的话,还有百分之五十的逃生几率。
犹豫两秒,在上车之前,就真趁表哥江执没注意的时候给逃走了。
可她怎么知道表哥还真是缉毒警,体力和速度简直到了惊恐的程度,远远赶超普通人。
即便她对当地地形足够熟悉,跑了二十多分钟,穿过各种适合藏身的小道,累得四肢无力心肺接近爆炸也还是没能把表哥给甩掉。
其实江执去查监控也能查到她住的地方,但找回家人的情绪太过浓烈,害怕有些地方监控照不到,这一别又是永别了,就来得及给同事打了个电话来帮忙,中途差点被甩掉。
井夏末当时看他追那么紧,反倒觉得更不正常,最后被抓到的时候,还试图反抗,不管江执怎么解释都不信。
江执安抚完她情绪以后,也不着急立马带走了,而是要请她去吃饭。
她特意挑了人多的商场,还打电话报了警,直到他穿着警服的同事来了以后才彻底相信。
其实她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养母亲生的,但没有两岁时的记忆,中间还被换了好几次地方,身上昂贵的手镯项链和衣服,早就被绑匪给取走换钱了。
养母看她衣服破旧身上脏兮兮的还以为是被父母卖掉的,压根不像有钱人家的小孩。
不知道实情,买走以后更没有报过警。
而北方的左家,在十多个城市找过了,但中间隔的时间太久,仇家没出事前也是一方势力,刻意抹除了踪迹,导致再怎么费力也没成功。
因为左家给出的赏金高达三千万,一群见钱眼开的从没见过出这么多钱找人的家庭,最多几十万,上百万,于是不断找来同龄的女童试试,甚至还有想冒充领钱的。
每年走失的儿童那么多,十几亿人口,要找一个还没记事的女婴,简直比登天还难。
甚至不知道还活不活着。
姜韵和左叙经历太多次失望过后,几乎觉得没可能了。
可又觉得,这个世上,这个家里,惦记女儿的只有两个人,如果不坚持的话,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后,对井夏末来说,最大的变化不是物质上的,她本来也不缺吃喝,除了衣服和手机比较便宜之外,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物欲并不是特别重。
就是太孤单了。
一个人住,任何家人都没有,持续快三年。
这种孤单跟钱的多少没有关系,因为养母还没因病去世之前,她一直都觉得很幸福快乐。
从记事起,童年就是无忧无虑的,地方美食多,便宜好吃,不被要求成绩的好坏,撒个娇就能看电视玩手机,或者跑出去和小伙伴玩。
最重要的是,养母给她的爱足够多,所以仅仅一个家人也足够了。
从小就把她养得活泼开朗,根本没让绑架那件事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这两个月,姜韵和左叙带她出去旅游了,在她身上的花销,多达几十万,比她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花的都要多。
物质上的变化确实能算得上天翻地覆,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重新有了爸爸妈妈-
从包里找出新手机,拍了几张大海,然后又调成自拍,换成背对着海面,面对镜头,唇角微微上扬,找好角度看,自拍了几张。
无滤镜无虑美颜,只涂了点烂番茄色唇釉,上镜依旧是精致少女。
她删了两张重复的,把觉得最好看的发到父母三人的那个群。
两人都回得很快,几乎是秒回。
姜韵:【夏夏真漂亮,怎么拍好看。】
左叙:【注意安全,别玩到太晚。】
短短两月的相处还没办法做到亲密无间,但是井夏末看着和自己有着相似五官的父母,内心会流露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世上有人和自己流着同样的血,所有的付出都不需要理由。
即便十几年没见面,也能做到毫无嫌隙地宠爱,让她有归属感,产生家的感觉。
或许这世上只有父母才能够做到无理由地爱她。
她在三人群里回了一句:【遗传的你们。】
这句话看得姜韵和左叙心情极好,本以为女儿过得拮据会养成自卑话少的性格,或者浑身带刺,不好接近和相处。
但见面的第二天就能熟络起来,有说有笑,丝毫不避讳谈起前面那些过往,很能合得来。
也不禁感叹或许血缘和基因真的如此神奇。
不光遗传了两人的高个子,比西南地区大部分同龄的男生还要高出一截。
样貌更是有七八分相似,把两人的五官结合得刚刚好,脸型,鼻子,眼睛,如出一辙。
身体素质也极好,从没生过什么大病,活力满满,情绪充沛,乐观爱笑。
姜韵和左叙虽然本就是对生活充满希望幸福感很足的人,但还是觉得如同收到上天的礼物一样惊喜,打心底里高兴-
井夏末收到软件发来的距离提示。
显示她和对方相隔三千米,就在不远处。
因为开学后得转学,姜韵要把她转到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级,而恰好,姜韵多年好友的儿子,就在七班,还是班长。
于是提前就把联系方式发给女儿,让加上了解一下学习进度,两地的教材方面有没有差别,差别大不大。
男孩是学霸,井夏末加的时候没别的想法,因为她见过的学霸都不怎么帅,近视度数还特别高,眼睛片厚度把眼镜衬得都小了一圈,摘下来后双目无神的。
她对学霸真的没报什么希望,肯定玩不到一起。
虽然她不是什么学渣,游荡在中游附近,但玩心有点重,学习好的男生追她,聊不到一块,完全不是一路人。
但姜韵发的这个沈牧不一样。
她点进人家朋友圈看完第一张照片后就忍不住往后翻了起来。
长得帅,瘦,高,还不戴眼镜。
加上的第一天她就只问了学校方面的事儿,思想很纯洁,但第二天开始,对方就频繁地主动找她聊天,不止学习上的。
井夏末感觉他是看自己长得漂亮。
但并不反感人家,于是用了一个当下很流行的交流软件,能看到好友和自己的距离,只要移动,每时每刻都是发生变化的,计算很精确。
前几天刚随着父母来到北江,沈牧就想月她出来玩,提了好几次,还说快开学了,开学以后就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了,班主任挺难搞的,就连体育课想请假都挺难,得好好珍惜这段最后的假期。
但她一直有事儿,要么见姜韵的亲戚要么见左叙的亲戚,反正一直没答应,还爽约过,但沈牧脾气还行,压根不生气。
现在所在的地方显示距离这么近,她有点想给沈牧个惊喜-
井夏末沿着环海公路缓缓骑行,咸湿的海风扫过碎发,扫在脸侧痒痒的。
脖子上挂着个头戴式银色耳机,里面放着《我的名字》。
“我习惯在包里藏一瓶百无聊赖”
“打发人间的白云和苍狗”
“设计睡着的未来”
等红绿灯时,少女神情慵懒,动作随性,哼歌的声音像盛夏冒着气泡的柠檬水。
上面穿着件多巴胺配色的清新蓝正肩短t,底下是条复古牛仔短裙,露出的双腿修长纤细,骨感的筷子腿。
身体很薄,轻盈感十足,但丝毫没有病态的瘦弱感。
浑身都透着向上的生命力,连发丝都洋溢着青春自由的气息。
眼睛长得极其好看,内眼角尖,眼瞳暴露度高,黑白分明,清澈地像动物一样。
当共享单车停在一家便利店旁边的酒吧时,手机上显示两人的距离只剩五十米。
井夏末双腿撑地,抬头看了看这家夜店的名字,蒸汽玫瑰。
内心不禁嘀咕,他这种高中生能进来?
还在附近的道路上前后骑行了一会,不管往哪个方向,距离都是在变远。
看来沈牧确实在里面。
他说他没女朋友,而且加上后的这几天总是找她聊天,成绩好,长得帅,脾气也还行,让她不讨厌,之后还能抄作业什么的。
还是姜韵认识了十几年的姐妹的儿子,按理说不会骗她吧?
但她现在看着聊天软件上显示的这个距离,真有点怀疑他说的几分真几分假了。
如果都有对象了还来找她,那她肯定再也不搭理了。
反正这软件那么多人用,算距离不会算错的。
而且,对没尝试过的东西多多少少会有些好奇。
井夏末找了个人行道上能停车的地方,把共享单车还了,然后看了看电子身份证。
还不到十八岁,也不知道人家让不让进。
养母不知道她是哪月哪天出生的,所以她也一直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年龄,但大差不大,也就跟估算的隔了几个月。
现在新办的这个身份证是真实出生年月,让她很有归属感。
姜韵和左叙记得她的一切,日期甚至精确到几点几分,然后十天的变化,百天的变化。
酒吧门口不用排队,真正的夜场还没彻底开始,晚上九点后才会热闹起来。
进来后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查,长得不像初中生就没事,她今天虽然纯素颜,但身高一米七,穿得也比较性感,看样子更像大学生。
卡座两千起步,散台只付个酒钱,人均一两百。
在柜子里存好背包后,还得过安检。
穿制服的保安有好多。
这倒比她想象中的严格点。
空气中弥漫着各类斩男香斩女香,魅惑诱人,混杂着酒精,尼古丁,一片堕落沉迷的气息。
连身边经过的男人都喷的挺多,闻着有点冲,待久了才能适应点。
音响声震耳欲聋,围着一小块布料当做抹胸的女dj随着节奏舞动,细白的水蛇腰在诡谲灯球下越发魅惑动人。
台下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摇头晃脑地跟随音乐蹦迪,大多眼神迷离,穿着清凉性感,吊带,超短裙,抹胸
肩膀,胸,腰,腿,总有一样露在外面。
叮咚杯壁碰撞,五颜六色的液体在调酒师手下混合,加入剔透冰块,看起来味道不错。
井夏末点了杯长岛冰茶,听名字感觉更像个饮料,应该不会上头。
之前没喝过酒,不清楚自己酒量什么样。
正在等调酒师的时候,吧台旁边的位置多了个穿度假风花衬衫的男人,二十多,打耳钉,奶茶棕卷发。
笑着试探她,“跟朋友一起来的啊?”
井夏末撒谎,“嗯。”
并不太想搭理,说完就低着头继续看手机。
卷毛男:“叫你闺蜜一起来玩儿呗,就在二楼,不过还没开始,十点以后的时候,很热闹,真的,好多帅哥美女呢,还有网红。”
“酒随便喝,游戏随便玩儿。”
然后把还没喝过的鸡尾酒递给她,“像你们这种漂亮的女生,来了酒吧根本不用花钱,直接联系哥,带你去楼上玩”
电音震耳欲聋,鼓点强劲,卷毛男害怕她听不清,特意靠近说的。
井夏末无聊地瞧了瞧他,神色淡淡。
是真不感兴趣,因为他长得不够帅,而且,就算和沈牧一样帅,也不像正经人。
卷毛男说到一半,肩膀猛然被一个少年别开,对方力气还不小,让他被迫和少女拉开距离。
卷毛不解地歪头看陌生少年,大声问:“哎?哎!干嘛啊哥们儿——”
看着眼生,昨天在包厢里也没见过,“你认错人了吧兄弟——咱俩认识吗??喝多了吧你,真没见过。”
左燃:“不认识。”
嘿。
卷毛男不乐意了,觉得这小子跟自己是同类,也看上这长腿女孩了。
不耐烦地说:“那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先看上的,别不懂规矩昂,弟弟,老老实实的,别让哥哥发火,真把我惹毛了就不好收场了。”
同时上下打量人家的表和鞋,想看看有钱没。
衣服没什么logo,就几百块的普通潮牌,球鞋两千吧估计。
手腕上没戴表,真不像什么富二代,就气质痞了点,轻狂了点。
估计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学生,看不出他这块表是三十多万的劳力士吗??
更何况,戴三十万的表,不是只有三十万,而是意味着能买得起百万跑车千万豪宅。
卷毛男冷哼:“有钱么你,今天消费了多少啊,连瓶贵点的酒都开不起吧??”
“你要是让我满意了,等会儿让你蹭个包厢喝点酒,顺便开开眼,没钱就别泡妞懂不懂??!”
左燃散漫地勾唇,把堂妹面前的那杯玛格丽特不紧不慢地倒在男人头上,“老子看你不顺眼。”
【📢作者有话说】
写这章的夏真有点感慨,在没遇到燃之前,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少女……
但珍惜纯情片刻,进度很快的!
22
◎见色起意◎
卷毛男一股火冲上来, 眉毛紧皱,顾不得被打湿的衬衫,狠狠抹了把脸上的鸡尾酒,气势汹汹地抡起胳膊就想揍人。
真是太他妈嚣张了!
“哎等等——”
萧珩及时赶过来, 火急火燎拉住卷毛男, 抱住人家的腰, 大喊:“等一下!哥们儿!别冲动——别动手啊,好好说, 好好说行不行??!”
卷毛男愤愤不平地甩开他胳膊, 没受过这侮辱, 不服气地吼:“谁先动的手?啊??你他妈问你兄弟你谁动的手?!”
酒吧的销售男经理被蒋川叫来。
穿着黑色职业套装,脸上挂着融洽讨好的笑,“哥,哎,又见面了——”
卷毛:“我昨天晚上在你这儿花了三万多,赶紧的!把他俩给我赶出去, 你只要赶出去——我还在你这儿砸钱!”
男经理揽住他肩膀扣住,暗暗施力给拽走。
同时贴近他耳边无奈又苦笑地解释着,“实在对不住——我的哥, 刚刚, 惹你的那个男孩,是我们本地的大佬, 真得罪不起。”
经理瞧着他身上的度假风沙滩裤和花衬衫, “你看着不是北江人, 来旅游的是吧。”
“他舅, 是我们市局的二把手。”
每个城市, 市公安局长, 一般同时兼任副市长。
再往下。
二把手,副局长,即便是副的,实权也极其大。
卷毛男本来还想破口大骂几句,怎么说也是花钱的大客户,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走哪儿都得被捧着,低“草”了几句。
听到这儿,彻底不打算计较了,只能自认倒霉。
那小子真是命好,呵呵,不用穿什么名牌衣服戴什么表炫富,就能被人恭恭敬敬地对待。
有钱又能怎么样,像他似的,手腕上戴个三十多万的劳力士,还不是跟个孙子似的让人家侮辱完还不能计较,把气咽肚子里,真是憋屈。
钱在权面前,屁都不是。
别说三十万了,三千万都白搭。
男经理继续正儿八经苦口婆心地劝道,“所以啊真不是我不帮你,没办法,兄弟,现在生意难做,跟以前不能比了,查得这么严,把我们老板都给愁坏了。”
“今天要换个人这么对你,那我绝对给赶出去,再也不让进来消费。”
“哎,他太特殊了,下次,下次,兄弟一定给你打折加送酒——!”
酒吧生意,夜店生意,本就是擦边的,现在扫黄扫黑这么严重,没点背景人脉根本混不下去。
他老板真是急得不得了,四处在背后骂条子,诅咒条子,就是连个什么副队长的关系都攀不了。
都怪这市局新上任的二把手,主管经侦,刑侦,禁毒,扫黑。
本事大得不行,再厉害的企业老板去巴结讨好都没用,都说他这么硬气,要么亲爹更牛逼,要么上头还有人撑腰。
男经理其实今天第一次见这男孩来,之前比较眼熟的是他哥,好几个夜店里头的玩咖小王子,最喜欢泡妞,出手也大方。
虽然都不清楚人家父亲家是干什么的,但花钱的就是爷,这还是左少的亲弟,更不能得罪-
井夏末看着眼前陌生又狂妄的少年,神情有些不解。
没见过。
为什么帮自己?
黑发,素颜,五官帅得棱角分明,鼻子很高,身段挺拔单薄。
看起来最少在185以上。
一身黑,破洞牛仔裤,有设计感的宽松黑t。
嗓音低磁性感,极其好听,整个人少年感很足。
看不出具体年龄,她总觉得来这里玩的,多半是大学生或已经工作的。
左燃看着从爷爷手机上见过一次的堂妹,觉得她也清楚家庭成员都有谁。
散漫道,“以后少来酒吧玩儿,刚才那混蛋,想带你去发菜局。”
音乐声劲爆,节奏感十足,她没听清说了什么,忍不住凑近问道:“什么?发财???”
左燃低笑,继续解释,“就是免费陪酒的。”
“哦。”
“以后别来了,不安全,听见没。”
“啊?”
你不也来了??
井夏末微微拧眉,心说,我们认识吗,怎么这口吻听着好像关系很熟悉似的。
脑子飞速运转着,搜罗着这段时间见过为数不多的人,全部回想了一遍,也没有这号人物。
因为帅得太过分,高,瘦,宽肩,腿长。
如果见过,一定能过目不忘。
准确地说,她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一旁的萧珩真觉得自己这兄弟今天撞邪了。
竟然开始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了,也不知道是吃错药还是怎么了,也不是见色眼开的人呐,什么漂亮性感的没见过。
故意用外号打趣道,“哎哟,左二少,开始泡妞了。”
左燃痞笑了下,“操,这是老子妹妹。”
萧珩一听顿时乐得不行,认识十几年了有没有妹妹他还能不清楚吗,就两三岁的时候被仇家拐走了一个,不知道卖到哪去了,连活没活着都不知道。
再说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铁定找不回来了。
每年走失、被拐卖的儿童那么多,又不是十来岁能记事儿了。
五岁以下,基本就没希望了,连容貌的变化,亲生父母都猜不到,那不是大海捞针么。
左燃的爸排行老三,底下就一个堂妹,其他都是二十多三十多的堂哥堂姐。
不过这些年倒是听说他四叔四婶没放弃过,还要拿出全部的积蓄当做赏金,但一点信儿都没有,被嘲笑异想天开。
反正大家都觉得,不可能找回来了。
萧珩:“哈哈哈哈你怎么跟他们一样装,爱管人家叫妹妹,别装,我不了解别人,还能不了解你吗,马上就开学了,得坐牢了,抓紧啊。”
拍拍他肩膀,“我们都懂,你自己玩吧,哥们儿不打扰了,走了。”
井夏末只听到了个二少,没听清前面,但看着眼前这人,确实是浑身都透着玩世不恭的痞劲儿。
眉眼深邃轻佻,勾着唇,神色散漫,不怎么正经。
不像个好人,但又让她莫名安心。
模糊听到了好几次妹妹这两个字,井夏末不禁耳根微微泛红,知道男人很喜欢听女生叫哥哥。
震耳的音响里忽然间切了首歌。
欧尼酱??
“Onii chan”
哥哥
“Onii chan”
哥哥
“Onii chan I have a……”
是那种极其暧昧擦边的声音,第一感觉听起来非常像是女生在床上的叫声,很浪很色、情
太明显,不是音乐声夹杂着叫声,而是直接露骨。
听得在场的人都沸腾起来,气氛烧着点燃,情绪昂扬激动,嘴里吐着各种各样的荤话,少数女生羞恼得微微红了耳朵。
正经场合放这种歌,会让人觉得羞耻,越听越尴尬。
但这是人声鼎沸的欢场,只有放纵浪荡的灵魂,不受拘束的身体,无处安放的欲望。
神秘黑暗会让人产生逃离现实的虚幻感,变得不够清醒。
萧珩正准备走呢,一听这个又来兴趣了,笑着“操”了声,“怎么这么黄?!太黄了这歌。”
“这夜店绝对干不正当的生意。”
然后欠了吧唧地伸手推了把自己兄弟。
左燃站着,旁边就是高脚椅上的堂妹。
后背被萧珩猛地使坏一推,没法站稳,不自觉往堂妹的方向倒去,嘴唇不经意间擦过少女的脸颊。
井夏末歪着身子,单脚撑地,来不及躲。
下意识把小臂横在中间挡了下,侧脸的温热触感一闪而过,泛起细微的酥麻。
闻到他身上的好闻气息,深呼吸了下,心跳瞬间乱了节奏,不停乱撞。
虽然他嘴唇只轻轻碰触了下她的脸,但她还没谈过恋爱,也算是她的初吻吧?
就这样给了陌生少年,之前从没见过。
一个还不了解是什么样的人。
很不正经。
但她又莫名地不讨厌。
左燃单手撑在吧台上,稳住身子,没再向少女压过去。
但感觉堂妹快从高脚椅上掉下去了,反应挺快地用一条小臂揽住她的腰,稳稳托住。
热度隔着轻薄布料清晰传达到皮肤表面,轻易就乱了青春期少女的心神。
井夏末低头看了看他劲瘦的手臂,线条性感,温度烫人,弄得她很痒。
腰这么敏感的地方,就算是穿着衣服,也没有被人这样碰过。
井夏末给扯下来,压着不听话的心脏,板起小脸,眼神不自然道:“你干嘛占我便宜。”
还是陌生人呢。
怎么能这样。
虽然刚才算是帮了她,可也不能这么快啊,那跟其他男人有什么区别??
都是见色起意的下半身动物,太坏了。
凭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她倒是知道他被兄弟推了下,但后面碰她的腰可不像是不小心,绝对是故意的,肯定是想占便宜。
毕竟她的腰看起来那么性感,腿还长。
左燃第一次听到占便宜这仨字儿,还是自己的堂妹。
觉得好玩儿,散漫地勾唇,语气不是很正经:“你哥不是禽兽,真没有乱.伦的想法。”
音乐声太噪,井夏末没听清后半句说的什么,看着他玩世不恭地痞笑,漫不经心的浪荡感很蛊人。
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像是不会害羞一样,丝毫没有羞耻感,比她的脸皮厚多了……
仿佛嘴唇碰到她的脸,手臂碰到她的腰,就是一件跟喝水吃饭一样普通寻常的事!!
太像老手了。
她第一次遇到这情况,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痞坏公子哥气质的少年。
萧珩也是惊呆了,压根没料到随手一推就是这情形,发展的太快了,出乎意料,张口:“我草——亲上了——哥们儿,牛逼——”
左燃吊儿郎当坏笑着给了他一拳,散漫道:“别他妈闹,真是我妹。”
【📢作者有话说】
谁家好哥哥一见面就亲上了??
都说了进度很快(无辜单纯笑容)
明天继续——
对了,一直到这儿,夏都不知道这是她哥!!
解释下,井夏末是父母亲生的,但左叙不是。
所以,夏和燃,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
23
◎“抱紧”◎
萧珩想躲没躲开, 挨了一拳还是笑得没个正形,一副了然的表情,“行行行,你妹——”拉长音调。
欠兮兮地继续调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兄弟能理解, 你哥天天换女朋友, 还都胸大腰细有大长腿,又辣又性感, 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早就破处了, 羡慕也正常。”
“但我得走了,回去太晚我爸不乐意,马上就开学了,你也小心点昂。”
萧珩还贴心地提醒,“别太嚣张了,再和人家干起来, 万一人家叫好几个成年人你打不过呢,刚才要不是这儿的经理认识你哥,肯定都不会管。”
“对了, 你也别被你爷爷逮到啊——”
毕竟在他整个交友圈里头最宽裕的就数左燃, 爷爷奶奶给的钱花不完。
出去吃顿贵点的,玩点高消费的, 都得靠左燃掏钱。
但就是严厉, 不能闯祸, 惹事儿了肯定不给钱了。
所以左燃要是想打架, 他比他亲妈还操心, 必须得拦着, 不然影响到日后的潇洒生活。
刚准备把川子叫过来一块开溜,门口就被堵上了,进来了一堆穿着制服的警察。
全都戴着警察帽,口罩,反光条背心。
来到正中央,表情严肃地拿着喇叭喊道:“我们是北海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马上要对酒吧例行检查,请大家在原来的位置配合检查,不要乱动——”
台上的女dj停下来,音响被关上,调酒师和经理倒是一副早就习惯的样子,丝毫不慌乱,但是脸色不怎么好。
开始就是逐一检查身份信息和尿检。
大多数都是正常来玩的游客,除了兴致被破坏以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但就是被等很长时间,不做完不能走。
井夏末本来想问面前的这个陌生少年和旁边的兄弟都说了些什么,只模糊听到“妹”这个字,感觉和自己有关。
但其他的谈话内容都被强劲鼓点给盖住了,
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就进来了一堆例行检查的警察,有点傻眼。
她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就在电视剧里看过,更没做过什么尿检。
在还没轮到两人的时候,她忍不住问旁边的少年,“尿检得多久出结果啊??不会要一晚上都在这儿等吧??”
感觉他应该是大学生,出来玩的次数比自己多,那应当稍微有点经验。
左燃:“两小时估计,但不一定就测一次。”
说完,从手机上找出舅舅的微信,发了条消息-
萧珩和蒋川没和他在同一块区域,正在卡座里待着,刚才差一点就能走了,结果被拦下来了。
真是后悔不已,嘴里嘟囔着:“再早个五分钟——五分钟就能走了,这一晚上都查不完,草。”
蒋川:“急什么急,别急了,没听人家说吗,上次也是这情况,做了三次尿检都不放人走。”
萧珩:“让左燃给他舅打个电话,带咱一块儿走,不能找他爷爷,他爷爷要知道了得罚他。”
扫了圈同一卡座的其他人,都是大学生或者工作的,不算很熟,他们是高中生,偶尔才聚着玩,一年都不见一次,真不清楚有没有嗑药什么的。
或者混了个留学生,抽点叶子,更完了。
反正尿检要是查出来一个,一桌人就得全部铐上带走,那铁定完蛋了。
他们虽然家里头有点小钱,但起码现在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从不碰黄赌毒,更不打架斗殴,在父母那里的人设还是三好学生呢。
要是被警察带走算怎么个事儿啊?
肯定以为他不务正业,跟着混子混社会。
那下学期老爸万一不给零花钱了怎么办??!
还得给游戏充钱呢!
一想到这儿,萧珩就赶紧冲吧台那边的救命稻草求救。
把右手放在耳边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
意思是让他找亲舅帮忙,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结果人家压根不搭理他俩。
眼里只有那刚认识的女孩。
中队长临时收到通知,有个叫左燃的少年挺特殊,立马跟下属交代。
而检查身份信息的进度,正好轮到左燃,没说其他的,打算直接带到后门离开。
井夏末就在他旁边坐着,光线有些暗,但什么都没听见,感觉他的流程和别人不太一样。
在他起身时,下意识担心地喊道:“等等——”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他,脑子里有根弦,总害怕以后就见不到了。
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先一步做出选择发出动静。
左燃停顿下来,神情懒散地看她两秒,对跟前的队长低声道:“她是我妹。”
“哦,那行。”
中队长立马了然他的意思,“你们一块儿走吧。”
不远处的萧珩和蒋川全看在眼里,虽然什么都听不见,但理解的意思是一点都没差。
看得他是直摇头叹气,不开心地说道:“真走了,不管咱了——”
“左燃这个混蛋,有了老婆就忘兄弟,见色忘义,重色轻友,草。”
有个下属感觉自己的头儿今天有点特别。
因为平时不是收人家好处使用特权的人,别管什么老板的孩子,还是总裁的亲戚,都是一视同仁。
而今天这个少年啥也没干,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给放了,不用排队等着做尿检。
忍不住悄声问了问什么情况。
中队长把胳膊搭在下属肩膀上,压低音量解释:“他是市局领导狄仁杰的外甥,明白了吧。”
下属喃喃道:“狄仁杰啊那肯定不能有事儿。”
同属公安系统,对于杰出人物自然是久仰大名,耳熟能详。
这个陈副局年轻时也是靠着功勋一点点积累爬上来的。
在十多年前,他们还是警校的学生时,陈副局就凭借着一个轰动全国的悬疑案有了狄仁杰的外号。
这案子还上了今日说法,被称为十大奇案,接近完美犯罪-
井夏末来到门口时还有点懵,没反应过来,因为在出来之前,她还以为是去做尿检。
但人家队长已经又返回酒吧不管他俩了。
瞧了瞧身边这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犹豫着问道:“咱们不用做尿检了?就因为你说我是你妹??”
他漫不经心地应:“嗯。”
把机车上的黑色头盔扔给她,“戴上。”
井夏末:“啊?”
左燃长腿跨上去,坐好,回头,“去吃饭。”
“哦。”
可井夏末低头看了看他后座留给自己的位置,嗯只有很小的一块,小到根本放不下她的屁股,她觉得自己都很瘦了。
这样坐上去的话,可能要紧紧贴着他了,而她今天恰好穿的是条短裙,两条长腿都裸露在外面。
井夏末没立马上摩托车,少有的害羞道:“你能不能往前点?坐不下。”
左燃这台车平时没载过什么人,就偶尔坐个萧珩跟蒋川,挤挤能坐下。
不过这辆车型确实没后座,得两人挤。
这才挪动身子往前移了点。
“行了,上来。”
井夏末这才扶着他肩膀抬高长腿跨上去,刚刚好填满了那小块空挡。
身体中间几乎没什么距离,她感觉贴的实在有点近,想往后撤一点,可这车压根没后座,退无可退。
左燃感觉她不老实,嗓音慵懒道,“乱晃个什么劲儿,马上走了,坐好,手,放前面。”
井夏末裸露的大腿肌肤和他穿着裤子的侧面相贴,小腹和他后腰的位置黏在一块。
如果她稍微往前,胸口就会碰上。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异性接触,有点不太习惯。
皮肤的热度隔着层薄薄的衣服布料传递出来,不断升温,发烫,弄得她心底有股燥意不断往外冒,心神止不住胡思乱想。
他身上穿的黑色T恤是宽松款式,看不出腰身具体什么样,但能显现出大致的骨架长得很正。
肩膀很宽,从后面看极其有安全感,小臂线条流畅性感,荷尔蒙和少年感兼具。
井夏末试探着轻轻环住他的腰,毕竟是他要求的。
但身体没往他后背上贴。
左燃低头看了看堂妹细了吧唧没什么肉的胳膊,本来想说把手撑前面的油箱上,但又觉得算了,这样安全点。
过红绿灯时,习惯性猛地刹闸——
他一个人骑的时候倒没什么,现在后边儿坐着的人因惯性直直撞过来,弄得他也往前栽了栽。
左燃出声道:“抱紧点儿,不然我一刹车还这样。”
为了省事儿,直接用手圈住她两条细胳膊,在自己腰上交叉叠放。
心说,都是堂兄妹,扭捏个什么劲儿,又不是男女朋友。
井夏末在后头没吭声,也没再乱动,两只耳朵在黑色头盔下静悄悄红得烫人,心跳也乱了节奏。
刚才,他猛刹车的时候,她胸前软软的两团不受控制贴上他后背,胸部被挤压的触感极其明显,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但过后的神态和语气又是那么坦荡,懒散,且一本正经,仿佛就纯粹担心她安全状况才说搂紧,搞得她像是心思不正一样,想歪了。
没像其他人一样用调侃玩味的话炫耀着腹肌和腰,更没故意占她便宜。
她感觉真是自己多想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而且他这张脸帅得太过分,肯定被很多漂亮的女生追。
腰嗯好像挺细的,没一点肥肉的感觉,抱起来很紧实,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腹肌。
但是就算有她现在也不好意思摸。
路上有点堵车,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声嘈杂,谈笑不止,小店美食味顺着夏风飘荡在鼻腔内,味道丰富勾人,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不停。
这座城市的夜生活仿佛才真正开始。
机动车道,同样等红绿灯的车不少。
有辆敞篷保时捷718内,坐了俩大学生。
副驾驶上的男孩激动地说:“我草,太帅了我草——”
给旁边的兄弟指了指左燃骑的机车,“川崎h2,这黑色帅惨了啊——”
“多少钱啊?”
“四十多万吧,快五十现在。”
“那不值当,还不如买跑车,太贵了,还以为四五万,开出去到大街上谁能分清什么型号几位数的啊。”
他这辆保时捷718便宜的话才六十多万,但跑车,还敞篷,看起来比摩托车贵多了。
尽管实际价格没差多少,但车对男人来说就是面子,傻子才花五十万买辆川崎。
副驾驶的男孩玩笑道:“说不定人家全都有呢,买得起川崎h2的能缺钱么。”-
井夏末一开始还以为人家夸左燃长得帅,心想怎么声音这么大,还是男的,往后听才明白是说的这辆黑色机车。
她也以为在两三万那个地方,但也不至于诧异。
虽然看不出他收入什么情况,身上既没奢侈品也没几十万的手表,但气质很像玩世不恭的痞坏公子哥。
性子顽劣放纵,不受拘束,随心所欲。
脖子上挂的头戴式耳机继续随机播放歌曲。
江辰的《有种》。
hook部分她会唱。
“为什么你不懂,天生和你不同”
“分开后会很疯,怀念着你的梦”
“也许是我不懂,算谁比谁有种”
“逃不出的操控,分分钟都失重”
咸湿的海风灌满少年的T恤,黑发被吹的凌乱随性。
风声中夹杂着慵懒的少女嗓音,极其动听悦耳。
夏天的风吹起来热热的。
但也是风。
井夏末歪着脑袋,轻轻靠在他后背上,依稀还能闻到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不算是香水,形容不出来,总之很好闻。
黑色川崎停在海边一家餐厅的附近。
井夏末把头盔摘下来还给他,“我请你吧,你想吃什么。”
左燃:“烧烤。”
井夏末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右后方,什么都没说,却感觉无比熟悉自然。
为什么帮她,为什么带她走,警察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尽管有许多好奇的,但他不主动说,她也不想现在就主动问。
听到旁边人的聊天才知道这附近有个暧昧的名字,情人坝。
或许一起看海本就是件浪漫的事。
而现在,恰好经历的是一天中的蓝调时刻。
日落后不到半小时,整个世界都被渲染成神秘的蓝色,并不压抑,而是静谧和谐。
身形单薄的少女歪着脑袋,望向远处晦暗的海平线,耳边是无穷尽的潮涨潮落,呼吸间混合着潮湿土壤和生命的气息。
世间独有我,我独有世间。
在真正的大自然面前,安静下来后,会有这种错觉-
左燃挑了个离海边最近的位置,点了烧烤,海鲜,特色凉粉,还有杯鸡尾酒。
井夏末想起刚才在酒吧那杯还没尝过的长岛冰茶,本想再点一份,但又想和他喝一样的。
调酒师是个年轻男孩,手指修长,依次在银色调酒杯中加入金酒,伏特加,蓝橙力娇酒,水溶c,雪碧。
全部混合后,告诉她,这杯叫怦然心动。
少女不动声色地压缓心跳,当做没听到这个鸡尾酒的名字。
回到餐桌上,菜已经上了好几道。
全是他点的,她只看了眼价格,有些高,但并没阻止,毕竟说过要请他。
井夏末看着圆盘中一小段切开的褐色食物,分不清是什么,下筷子前问他:“这是什么啊?海鲜吗?”
左燃:“海肠捞饭,尝尝。”
井夏末没吃过,担心味道怪,试探性用勺子挖了一小口,“嗯好吃。”品尝完后忍不住发出评价。
海肠又脆又鲜,米饭上满是黏黏糊糊的酱汁,怪不得卖128,比其他海鲜和烧烤都要贵。
四人桌,两人面对面坐,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不远处就是潮起潮落的海浪声,伴随着海风,令人心旷神怡。
周围成群结伙儿的,要么是情侣,要么是家人,只有他俩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离开那个放纵堕落的欢场,看着他神情懒散地坐在对面,抬着二郎腿,手里拿着烤串的签子,不紧不慢地咀嚼吞咽,会感觉这人身上多了些烟火气和生活气息。
也更接近少年。
她又想起方才经历的事,好奇地挑起话题:“你经常去那个蒸汽玫瑰吗,那儿是不是挺乱啊,干了不正当的生意?不然怎么去那么多警察啊。”
井夏末好奇酒吧是假,好奇他是真。
总感觉他气质很浪荡,私下玩得很野,但又不能直接问。
左燃抬眼,口吻挺正经:“不经常,确实挺乱,以后别去了。”
井夏末看到他把手机拿到桌子上,浏览着不知道谁发的消息,感觉没有和她聊天的心思,也就专心吃饭不再问什么了。
思绪却不由自主地乱了起来。
或许这世上,人与人之间,是有莫名其妙的磁场存在的。{2}
有些人不管认识多久相处多久都亲密不起来。
而和有的人,仅相遇几个小时,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为什么会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
还不断拨弄着她的心弦。
整颗心都随着潮水起伏不定。
井夏末吃到中途,跟他说:“我去躺洗手间。”
来回得需要几分钟。
解决完后,甩着手上清凉的水珠往回走时,发现位置上空了。
他人不在。
去哪儿了?
心脏跳错了一拍,失落感瞬间涌进来。
慌乱间寻找着四周,很快就看到个不远处的熟悉背影。
他在朝机车的位置走。
看样子打算离开。
井夏末微微拧眉,望着他渐渐离开的背影,不是很甘心,想追上去。
跑了几步,又顿在原地。
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为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追上去后问什么呢,人家压根就没把她放眼里,不然怎么会连个道别都没有。
少女站在沙滩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甘心地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啊——”
恰好一个浪打过来,盖住她的声音,统统模糊掉。
但左燃像是心有灵犀般回头,跟她解释:“爷爷催我回去。”
回过身,继续朝前走着,手臂高过头顶,背对着她,姿态懒散地挥了几下,当做道别。
依旧身段挺拔单薄,宽肩窄腰。
在她的位置看。
少年的身影渐行渐远,没有一丝留恋,浑身都透着自由放荡的气息,走路的时候带点又拽又潇洒的痞劲儿。
井夏末没再吭声,也没追上去,神情不由自主染上一丝忧郁,眼底的落寞浓了几分。
他在椅子上留了件棒球服外套。
不知道是特意给她的还是忘记带走了。
还把账给结了。
本来她说过请客的,根本没想到他吃一半就不辞而别了
如果能重来。
十八岁的井夏末想把时间暂停在这里,暂停在故事还没真正开始,两人还没真正相遇的时刻。
再往后就来不及了。
如果能重来。
她还要给十七岁的自己送一段话。
那是杨绛写给情痴的。
下次再遇见喜欢的人,一定要提醒自己,只谈笑风生,不可以动情。
不远不近的欣赏,淡淡地喜欢。{1}
不至于最后乱了初心。
做兄妹比做恋人更长久,友情也比爱情更好驾驭。
他们天生灵魂相吸,可以是很好的兄妹,朋友,唯独不能是情侣。
到底是要轰轰烈烈还是长长久久。
只有一次选择。
……-
晚上九点。
左家。
老爷子在满是书香气的客厅等候了半小时,早就不耐烦了,孙子一进门就板着个脸。
中气十足道:“又跑出去鬼混,还正好赶到人家扫黄的时候。”
“要是哪天把你也给扫进去了,我就不让你舅你姥爷管你,让你在里头待一段时间,必须得好好长长记性。”
“得到的太多就会不珍惜,失去感恩之心,没了家里的庇护,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
左燃勾唇低笑,全然不放心上,“爷爷,我们又没碰过黄赌毒,扫不进去。”
“再说了,我要是真乱搞的话,你们抓不到我。”
左崇礼冷哼了声,“反正马上开学了,你想玩儿也没时间了,最后几天了。”
左燃上二楼前想起个事儿,“对了,我今天,遇到堂妹了。”
左崇礼这才有了好气,“明天她就搬过来了,住你隔壁,以后,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中,你这个哥能帮则帮。”
“大家都是一家人,用不了几天就熟悉了,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最是珍贵,比任何外人都要重要。”
老爷子的观念没变过,外人和家人始终是不同的,区分开的。
左燃觉得没问题,漫不经心地应:“嗯。”
【📢作者有话说】
1、2改自网络
夏:不娶何撩!混蛋!!
燃:我哪知道你不知道我是你哥-
解释一下,燃之所以顺手帮夏,是因为夏的父母,也就是他的四叔四婶,从小就对他不错
很单纯的感恩之心
当然谁都没料到最后照顾到床上去了——-
唉,写起肉来我是激情澎湃两眼冒光
写起素来我是两眼无神昏昏欲睡,
但得需要过渡,别急,下章就有进展了!
燃如果不骚,不够痞,不够坏,真的不像他了
这章他还没苗头,所以不骚-_-
24
◎反差感◎
隔天。
井夏末早上醒来后, 在床上懒懒地多躺了二十多分钟,直到姜韵来叫才慢吞吞爬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个陌生少年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竟然连梦里也遇到了他。
但场景不同,经历不同, 只有他的性格没变。
井夏末略带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踩着拖鞋机械性地去卫生间洗脸刷牙。
神情恹恹地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多半是渣男, 一撩撩一堆的那种, 手机里十几个备胎, 每天的约会对象都不带重样的。
不然为什么能那么自然??
一般来说,和陌生人吃饭,讲话,身体紧贴着坐同一辆机车,大多数都不能这么自然吧,从神态和语气就能看出来。
但他不一样。
简直能算得上娴熟。
估计是次数很多了, 很擅长和女生接触。
然后还不主动,名字都不告诉她,联系方式也不留, 吃到一半就走。
但那个餐厅的老板貌似认识他, 可能是经常去。
酒吧的销售经理看样子也知道他
如果她想的话,还是有好几种办法能相遇, 但他有点莫名其妙, 让人搞不懂。
而且, 忘记问有没有女朋友了。
要不
算了吧。
他即便单身, 也不像是普通人能把控得了的, 骨子里有种隐藏的野性。
在那种鱼龙混杂的欢场能够从容不迫地用酒羞辱人家。
笑起来还透着股痞坏公子哥的气质, 身上的放纵浪荡感根本压不住。
但到了浪漫的海边,脱离那个堕落场合以后,少年感又很足。
不需要像其他玩咖一样做发型,化妆,喷斩女香,依旧很勾引人。
骑着辆快五十万的川崎,如果不是家里买的话,得什么工作才能挣这么快?
还可能是学霸。
如果高收入,再配上那张脸,身边绝不会缺女孩。
她也想算了。
但又控制不住去想。
井夏末大多数时候其实不会犹豫。
他是例外-
姜韵在餐桌上坐她对面,感觉女儿的绿豆粥再不喝就凉了,问道:“怎么了?夏夏,不好吃啊?”
姜韵对自己厨艺还是挺满意的,基本上做什么都好吃,就算地域不同,口味不同,但只要是美食,一般就没事。
井夏末加快进食速度,“没有啊。”
行李昨天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装满两个行李箱,加一个书包。
十点钟吃完早饭,就得走了,去爷爷奶奶家。
其实她不太想去。
一方面是不熟悉,就见过一面,态度平平淡淡的,没感觉出喜欢她。
但父母不同,从相遇以来,姜韵和左叙都是比较温柔的性格,就算她早就没了三岁前相处的记忆,也能合得来。
姜韵注意到女儿不明显的惆怅,出声解释道:“咱们家离你上学的地方太远,就算是我开车送你,也得半个来小时。”
“万一上班的时候有点急事儿,走不开,哪天耽搁了,你自己骑车,那四十分钟都到不了,高中的时间这么宝贵,路上这点时间多睡会儿多好。”
井夏末倒是明白:“但你不是说过吗,这个家一直没放弃找我的就两个人,你和爸爸。”
“他们还有别的孙子孙女,肯定也不是多期盼我回来吧。”
她真的有点怀疑,父母决定送她过去,不会是为了以后的遗产吧,毕竟整个家最有钱和有权的就是那俩老人。
姜韵一时不知该从何解释起,这十几年发生了太多事,很多情况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清的,大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适合说给孩子听吗?
又觉得孩子比父母想象中的要更为成熟。
“你爷爷奶奶,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比较严厉,冷漠,不会表达感情,他们那一代就是这个样,但只是方式不同,等到你长大就能体会到了。”
“嘴上不说没关系,行动上表达就够了,你如果像你堂哥那么优秀,那得到的不会比他少。”
“他们不重男轻女,但就一个要求,懂事,听话,喜欢努力上进的孩子。”
井夏末好奇道:“堂哥什么样啊?”
姜韵正开着车,不好找手机。
“之前给你看的那张全家福,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跟你一样大,就差三天,你十月二十九,他二十六的。”
至于性格方面
姜韵现在也就节假日能见到,了解的也不深。
但左燃这个侄子,儿时给她的印象是挺好。
“本性应该可以,做不出欺负人排挤人的事儿,更何况,你爷爷认定的,不会看走眼,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要有什么恶习早就纠正了。”
“跟他亲哥,也就是左朝,那真是天差地别。”
姜韵从头讲述起来往事:“左朝呢,是唯一一个没被你爷爷管教过的,被溺爱过头了,纨绔子弟的毛病沾了一身,等到闯祸的时候,再后悔就晚了。”
井夏末看着亲妈给自己列的一个表,上面写满了所有的家庭成员,职业,简短关系概括,一目了然。
最特殊的就是堂哥左燃。
他姥爷那边同样也是背景显赫,甚至丝毫不输于左家。
姜韵:“虽然他们总是嘴上埋怨,觉得左朝被他妈妈养废了,是家里最丢人现眼的一个孩子。”
“但现在反倒不计较了,估计是把厚望全寄予在左燃身上了,左燃相当于弥补了亲哥带来的遗憾。”
“他还没成年,看不出以后什么样,上头还好几个小有成就的堂哥堂姐,以后能不能赶得上还两说,但你爷爷唯独对他最器重。”
“说明优秀的程度外人都想象不到。”
左崇礼的教育理念是足够自律,但也冷漠严苛,姜韵不能完全认同,但也确实没法反驳。
从上到下的后代们无一不是位高权重者。
即便领域不同,也没有碌碌无为的。
井夏末听后,在心里默默记下:“不、能、惹、堂、哥、生、气。
然后,巴结讨好。
人还没见到,她就觉得自己肯定不如堂哥。
成绩成绩一般,自律更比不上。
亲爸左叙是军人,不是什么商人和当官的,以后要是不晋升的话,那家里还是爷爷奶奶说了算,可也老了吧……
最有权的就是左燃了。
和她的人生肯定大有不同。
姜韵:“其实最开始的那两年,你爷爷让其他亲戚帮忙找过,但儿童被拐卖的案子实在太多,跟大海捞针一样。”
“对了,那时候左燃的舅舅还没当上副局,也尽全力了。”
“火的那电影,都是根据真实改的,上面几对父母找孩子找了十五年,十五年,其实和你的年数也差不多。”
《亲爱的》和《失孤》,是真实改编的。
被人贩子拐卖后,亲生父母全部找了十几年之久。
井夏末扭头看了看姜韵,感觉她又有点想哭,前段时间一聊到这方面就会落泪。
但马上就到目的地了,于是换了个话题,“好像是现在已经有找到的了。”
她也因好奇去看了,“电影一共演了四个真实家庭嘛,有两个找到了。”-
老宅是中式庭院风别墅,庄重大气。
进了大门,前庭院有风雨连廊,亭台轩榭,四角凉亭,锦鲤池。
边上种植着梅兰松竹。
井夏末进来后连连在内心感叹。
是听说过这个家特殊,但还是远超了想象。
文化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仅是一个场景,就能判断是哪个国家的。
而中式风带有大国的磅礴感。
左老和井老很快就出来迎接,虽然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但看起来身形矫健,神采奕奕,精气神很好。
一个戴满色翡翠珠链,种水好,颜色浓烈,正阳绿镯子,飘点花。
一个戴六眼天珠,沉水芽庄白奇楠沉香,0.7的凤眼菩提。
井慈老太太脸上笑意祥和,“夏夏,是不是又长高了,比上次见的时候又高了点,都快赶上你哥了。”
左崇礼:“瞎说什么呢,小燃快一米九了。”
姜韵失笑:“女孩上了高中以后一般就不长了,发育早点。”
准确说是来例假前长得最快。
阿姨进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和书包,拿到房间内,又问:“诶,这边口味都吃得惯哈,我还提前问过,说是不挑食,也没忌口。”
姜韵替女儿回道:“除了喜欢酸甜辣之外,其他没忌口。”
四个人在庭院里溜达了几圈。
谈话内容既有工作中的,也有生活上的。
井老注意到儿媳的裙子款式一般,习惯地说道:“下次别穿这条了,颜色不好看。”
姜韵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立马回:“嗯,以后不穿了。”
井夏末神情淡淡心不在焉的,感觉很无聊,没啥共同语言,全是姜韵在聊天,并且很清楚公婆喜欢听什么。
不过,就连穿什么样的衣服也管,管的未免太多了点……-
转到客厅后,能看到不少古董字画。
但她大多不认识,就注意到了一副语文课本上的徐悲鸿奔马图,不禁出声:“这是真迹吗??”
做饭阿姨解释道:“当然了,看着粗糙,是因为徐悲鸿当时为了完成外交任务而批量赶出来的。”
井夏末微微蹙眉,很好奇得多少钱,感觉连这里的阿姨懂的都比自己多。
她不认识翡翠和文玩,但对爷爷脖子上那个褐色的六眼天珠印象深刻。
以前在西南地区生活的地方有藏族人,就流行戴这些。
据说,最珍贵的九眼天珠,世上仅有两颗,一颗在李连杰那里,另一颗在释迦牟尼的手里-
井夏末跟着老人从客厅转到了书房。
左崇礼很有兴致地聊着:“你堂哥的字写得很好,从小就开始学书法。”
“中间啊,因为学业给落下了,好长时间没拿过毛笔了,今天”
书房门被打开——
少年抬眸的瞬间。
两人视线相撞——
杂音中,井夏末顿在原地,表情微愣,眼神不解,大脑一时没运转过来,耳边陷入安静。
心脏的颤栗如电流般爬遍全身。
在没有任何预料和准备的情况下,再次遇到他。
左崇礼让左燃放下手中的毛笔:“过来看看,你堂哥的字。”
她怔怔地走上前,看着昨天才见过的人。
依旧五官棱角分明,素颜,黑发,身段挺拔。
只是把潮牌破洞裤都给换掉了。
姜韵欣赏着毛笔字,由衷地夸赞道:“行云流水,干脆利落,而且行楷最实用,在学校里老师不让写连笔字。”
井夏末扫了圈书房,满是古色古香的气质。
临摹稿铺满整面书法墙,行书,楷书,行楷
从诗词到伟人的名言名句,有她在语文课上背过的,也有没见过的。
桌子很宽,摆满了工具,毛笔架,印章,砚台,柿子,护眼灯。
左燃:“我俩昨天见过了,还吃了顿饭。”
井夏末在愣怔中回过神,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老太太瞧了瞧孙子和孙女,眼神欣喜道:“仔细看啊,你们兄妹还有点神似呢,倒不是五官像,就是神态里说不出来的。”
井夏末:“”
为什么是他?
……
为什么偏偏是她堂哥?
偏偏是这世上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上天似乎跟她开了个玩笑。
原来,她的似曾相识感只是因为
三岁前,还真的生活在一起。
左叙,不是左家亲生的,众人都知道毫无血缘关系,没有法律上的收养关系。
但跟两老人感情较深。
所以,即便和他也没有法律上的堂兄妹关系,但嘴上却必须叫他一声哥。
她现在,只能是他名义上的堂妹
……
左崇礼继续点评着孙子的书法:“倒是没退步,还像以前一样”。
“人得和字一样干脆利落。”
“夏夏,看看墙上这些,都是你哥小时候临摹的。”
她看了,随性张扬中还透着潇洒,每个字都如同被赋予了灵魂一般。
虽然她不懂书法里的什么楷书行书,但总能看得出好孬。
确实是她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字。
左崇礼打算装裱起来,十分满意:“定风波,我也喜欢这首。”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不论是成是败,别人爱不爱我,都得活得洒脱,逍遥,这是最顶格的潇洒。”
左崇礼期望中的后代,不光得有强大的意志力,在某些事上还得拿得起,放得下,绝不能为情所困。
用洒脱来去教育爱情观最为合适。
好在,左燃这孙子哪哪都符合他的心意。
既自律,不早早沉迷性.欲,乱搞男女关系,还把心思都投入到热爱的事情上。
本就根正苗红,以后更是国之栋梁。
井夏末焉了吧唧地站在边上,神情恹恹地,对于他们的对话全无兴致,一瞬间把昨天的事儿全给想明白了。
他从一开始就认出自己了。
才有了接下来那些举手之劳。
但
他在两种身份里转换的也太快了。
昨日,浑身都是自由放荡的气息,痞坏,野性,不正经。
在那种堕落颓靡的欢场里丝毫不突兀,公子哥气质融入得很好。
哪里能让人想到会书法??
既是理科生,还精通历史,整个书房里摆的书,比她这辈子吃过的饭都多。
桌子上还写了句:【那些人中龙凤尚且举步维艰,我等鱼目又岂能一路顺遂。】{1}
姜韵说过爷爷会让后代读史,看伟人的思想,估计他应该都没落下。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在她眼前变成了收敛了锋芒的世家少爷,不过依旧长得很正。
也是,出生在这种家庭,才能够从容不迫,怎么嚣张狂妄都没事。
双面,反差,哥哥?
到底哪个是他?
她猜,是昨天去酒吧被逮到了,今天才拿起毛笔哄爷爷开心。
很会伪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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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感美女◎
两个阿姨做了十几年的菜, 厨艺高超,动作麻利,十一点半左右就弄好了一大桌子菜,八菜一汤, 看起来算丰盛。
老太太去叫几人:“先吃饭先吃饭, 等会儿就不新鲜了, 吃完以后你们再聊书法。”
老爷子:“现在看他写一次毛笔字可不容易,学业繁忙, 试卷多的做不完, 平时放了假还得跑出去鬼混。”
“要么就捣鼓他那电脑, 噼里啪啦地敲键盘,还老低着个头,时间长了就得颈椎难受。”
“刚才看他才写了一会儿就揉脖子,明天让老宋来家里给他看看。”
老太太也关心道:“小燃,颈椎不舒服啊?那要不试试艾灸,或者拔罐。”
左燃姿态懒散地前后左右扭动了圈, 无所谓道:“用不着,贴个膏药就行。”
老太太:“还年轻,是缓一缓就能好, 但过个几年就不一定了, 还是得起来活动活动,不能老是一个姿势。”
“他爱把电脑搁在腿上, 那不就老低着脑袋, 低头对颈椎最不好。”
井夏末听完也动了动自己的脖子。
感觉没什么不舒服, 平时手机和电脑也没少玩, 但姿势倒是还算健康。
不过, 他用电脑到底是学编程还是打游戏啊??
或者看片儿?
淡淡瞥了他一眼, 怀疑地想,别是看美女看得肩颈不舒服了吧-
到了餐厅。
老太太坐下后,瞅着孙子,“你俩挨着坐,小燃,夏夏,你们得提前熟悉熟悉,开了学以后还得一块去上学呢。”
圆形餐桌,最少能坐十几个人。
井夏末没挨着爷爷奶奶,中间隔了两个位置,坐下。
左燃则坐她旁边。
老爷子:“上学放学的路你妹还不知道,刚开始你得先带带她。”
“还有当地这些好玩的,好吃的,你抽空也陪着她出去逛逛。”
井夏末偏头,感觉他神色慵懒心不在焉的,对她态度也淡淡的,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漠,就很普通。
本就没感情,估计心里不是多情愿。
其实她这段时间放暑假,去了不少地方了,左叙是军人,请假不容易,但姜韵在公司上班,还是有时间陪她。
可父母跟堂哥的感觉又不一样。
于是井夏末眼神单纯地撒谎道:“我从网上刷到过好多景点,海底世界,通往水里面的电梯,看着还挺好玩的。”
“还有那些爆火的小店,一直想去,都没去过呢。”
左燃漫不经心地和她对视了眼,“到时候再说,不一定有空。”
老爷子喝了口虫草乌鸡汤,“那到了放假让你哥带你去。”
老太太直接道:“开了学,直接跟他们班主任说,俩人是兄妹,把座位调一块。”
姜韵也是这么想的,小燃这孩子哪哪都好,多多少少都能照顾到自己女儿。
而且换的这个班平均分极高,一般情况转不进去,成绩普通的进去了容易跟不上。
私心还是不想让女儿以后出国留学,可要是分数一般的话,那不得不出去。
但是和三嫂的关系又谈不上好。
这个话不能由她开口,更不能擅自主张要求什么。
还是得婆婆和公公来说。
左崇礼听完老太太的话,安静了几秒。
不同意道:“别过多干涉他们在学校的座位啊学习啊,这方面还是得靠自己。”
“又不是说坐一块成绩就上去了,他们的进度,方法,都不一样。”
“小燃上语文课英语课都用不着听,试卷不写照样考高分,但别人不一定了,还是按正常的来。”
姜韵心里不太舒服。
老爷子多半是怕夏夏品性一般,把他孙子给影响了,或者耽误学习。
但还是装作无所谓地应道:“爸说得对,不用和班主任讲了,就顺其自然吧,想学的话不管在哪儿都能学进去,这个倒不重要。”
井夏末扫了圈盘中的食物,转动圆盘,六个素菜两个肉菜。
她倒是不挑食,虽然更偏向荤的,但如果青菜类做的好吃也行。
味道和颜色看着都挺正常,先夹了块秋葵。
咬了一口就嫌弃地弄到边上:“怎么一点咸味都没有。”
姜韵:“吃盐多了不好,你爷爷奶奶现在以清淡为主,基本上少盐少辣少糖。”
“现在很多人都吃出了三高,他们也是年轻时不忌口,山珍海味吃的太多,老了就得受罪。”
“这些菜都是对身体好的。”
她又夹了块糖醋排骨,结果真的没什么甜味,以前的口味基本都是酸甜辣为主,真没吃过这么清淡的。
难怪总强调自律,这个家的人怕是不光位高权重,连身体都挺好吧?没一个胖子,从老到小,全都体重正常,面色健康。
老太太:“他们高中现在流行六选三,那夏夏要是去了小燃的班,全是学理科,能吃得消不?”
“倒不如选三科你自己喜欢的。”
井夏末:“我都差不多,不偏科,挺平均的。”
姜韵补充道:“尖子生基本还是扎堆在物化生,也叫学霸组合。”
“人数第二多的是物理生物地理,但她分数都一样,没有反感到学不下去的科目,选哪个都行。”
顿了顿:“我还是想让她进个氛围好的班级,然后大学也在国内上。”
姜韵也是从青春期过来的,也了解这年龄的男孩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亲姐是妇科医生,见的那种社会上的男孩女孩多的数不清。
得妇科病的,打胎的,年龄多小的都有。
她是不可能允许自己女儿变成那种人,连接触的机会都不要有。
可夏夏又长得高挑漂亮,她哪里管得了别人躁动的心,出了国以后连面都没法经常见。
刚重逢,可受不了再离别。
更不能辞职陪着一起去。
要说眼界的话,那哪是出个国能改变的。
那么多富二代去留学还不是继续当混子。
恶习还沾了一身。
除了学历好看点,交友圈不同,没其他用处了。
心思不在这上面,去多好的环境都白搭。
在哪儿玩不是玩。
学历,对她这种没家世的人来说的确是最重要的。
但对女儿来说无所谓,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可有可无。
再过几年,左叙的军衔还能往上升。
不论如何,女儿以后都能够与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
至于钱方面,两位老人出手大方,不会亏待孙女。
老爷子没立马答应,感觉悬,“还是得看她最后的成绩怎么样,考得太差也不行啊,那不糊弄吗。”
“要是和小燃一样那没问题,在哪儿上都行。”
“但要是和左朝那废物似的,天天混日子,一问三不知,数学考个十几分,只能去国外留学了。”
姜韵冲女儿皱了下眉,使了个眼色,想让她表个态,说点让老人放心的话。
但井夏末逃避地垂下眸,一声不吭地继续吃自己的,啥都不想讲。
主要是太远了,她真没往那么远去想,以后的变数那么多,她可不想承诺什么,考到多少分,或者上什么大学。
而且旁边还有这堂哥作对比,她要怎么做,怎么学,才能变得像堂哥一样优秀?
累死她都做不到啊。
十几年积累的习惯,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
她妈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老太太不怎么想让儿媳去跟儿子告状老人家偏心之类的。
解释起来:“小燃也是例外,他要是不走军政两条路的话,那多半得和周围人一样,出国,然后进公司,在哪儿定居都没问题。”
“他爷爷这不是提前就给规划好了嘛。”
“而且他在计算机方面有天赋,不能浪费啊。”
姜韵听说过一部分这侄子未来的路,军政二选一。
如果从军的话,有电子对抗和信息作战,网络空间部队、信息支援部队。
等于作战部队的大脑神经元。
黑科技,雷达干扰,通信干扰,计算机病毒武器,电磁脉冲弹
左崇礼继续道:“对啊,夏夏情况不一样。”
“老二在国内上的,当年,大学里的老同学,现在还在联系,他们说的话那叫什么,言出法随,改变的是人家的命运。”
“他们的老师圈子,同学圈子,交友圈子,跟富二代们完全是两个概念,两个世界。”
“老二这几年,除了过年,咱都见不着他,但要遇到个什么难事儿,电话里就能给解决。”
左崇礼考虑得比较长远,不是只看当下。
而是孙子的后代们又是个什么情况。
权无商则不富,商无权则不安-
大人们的话题俩人根本不感兴趣。
都没插嘴,吃着自己的饭,偶尔看两眼手机。
井夏末本来觉得味道太淡,没怎么有咸味和甜味,尤其是糖醋排骨怎么能不放糖呢,打算随便吃点一会出去开小灶来着。
反正姜韵每月给三千的零花钱,比以前的生活宽裕多了。
但看到他在旁边吃得很正常,一点没觉得不合口,荤素还均衡,于是又继续消灭碗里的白米饭,不打算浪费了。
无聊地发呆中,被苹果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唤回来。
他手机没息屏,最上头的群名一目了然,被她看在眼里。
【性感美女,在线裸.聊。】
井夏末微微拧眉:?
什么群能起这种名字??
怎么这么不正经。
最新消息也被她扫了眼,两张不知名美女的照片,穿着布料很少的夏季衣服。
【这个腿。】
【绝了,草。】
【太tm长了。】
【腿玩年。】
左燃没什么兴致的看了眼,没回。
手机继续扔在那儿。
筷子重新夹了个秋葵。
诶,井夏末忽然想起来,神色淡淡地说:“秋葵是降火的好像,你适合多吃。”
左燃:?
井夏末继续压低声音道:“爷爷要是知道你加这种下流的群,还能夸得出口么。”
她真的挺好奇,家里人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另一面??
还从军从政,这个作风,真的没问题吗???
反正据她所知,爷爷四个儿子,没有一个风流浪荡的。
不养小三,没私生子,更没闹过离婚,自律得过分。
他本性应该被隐藏了一部分。,
最真实的一面,还是在酒吧那个痞坏公子哥。
左燃散漫地勾唇,扫了眼手机,无所谓道:“你哥什么样儿,你不是早就见过吗。”
井夏末立马回想起,他昨天嚣张地把酒洒人家头上,动作还从容不迫,无所顾忌。
不太像生手,类似的事儿估计还干过不少。
她猜-
吃完午饭。
姜韵和两个阿姨帮她把行李拿上二楼,整理房间,铺床,顺带讲了些家里的规矩。
“你爷爷奶奶晚上睡得早,作息也规律,九点左右就得回卧室,你要是熬夜的话,别弄出太大动静,把门儿关好,一个人在房间里头玩,别开客厅的电视。”
“现在谁还看电视啊,我都好长时间没开过了,都是玩手机,放心吧妈妈。”
“他们睡觉也轻,诶,你这房间的楼下,就是他们屋。”
井夏末开了盒酸奶,失笑道:“我又不会大晚上在屋里跳绳和打篮球,木地板啊但说话和放歌肯定听不到吧。”
姜韵:“隔音一般倒是,不过平时上学就得花那么多精力,上完晚自习回到家也挺晚了,没多少时间休闲娱乐。”
“嗯,我也觉得。”
姜韵去卫生间转悠了一圈,看到里面都是侄子用的东西。
没其他浴室了,觉得这是唯一不足的地方。
对女儿说:“二楼就一个浴室,你和左燃得商量好时间,洗澡啊,或者早上洗漱,得分好。”
“不然上学的时候,时间紧,来不及。”
“你女孩,头发还长,快到腰了,洗个头吹个头就得二十分钟。”
井夏末觉得这倒没关系,懒散地往床上一躺,反倒隐隐有些期待,“没事儿啊,我肯定不会耽误他。”
姜韵没好意思直白地说,是怕她觉得不方便。
都青春期了,发育得跟成年人差不多,就算是亲堂兄妹,关系好,也男女有别。
根据这段日子的聊天,得知女儿在养母那里也没和男性一起生活过。
养母单身一人,早就离婚,无法生育,更没领养过儿子之类的。
姜韵继续提议道:“要是实在不够用,你就去楼下,或者三楼的也行。”
一楼总共有三个卫生间,两老人的主卧单独一个,不会打扰到。
“上下楼梯也没几步,比你们学校的厕所还近。”
井夏末没这个打算,跟堂哥用一个就行,跑上跑下多麻烦啊,“我毛巾和洗脸的都放下了,唉,来得及。”
这房间也没什么需要整理的,除了亲戚过节时偶尔住几天,其他时间都没人住。
角落和柜子也提前被阿姨打扫过,弄得一尘不染。
有阳台,采光也好,但没晾衣服的地方,得出房间晾。
姜韵帮她把箱子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好后就离开了,晚饭没留在这里吃,隔天就得回去上班了。
即便在左家的公司,也没有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直都算兢兢业业,虽然没野心,但也不懒惰。
女儿回来是特殊情况,放了几十天的假。
等到九月三号以后,又得回归正常了-
暑假还剩下几天,井夏末想出去玩儿,去海边,或者其他景点,然后让左燃陪自己。
但找了两次都被拒绝了,说没空。
他心思全在电脑上,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九月三号
清晨六点
阿姨在门外叫两人起床。
井夏末清醒得很快,没赖床,几分钟就爬起来穿好夏季的短袖短裙。
怎么说也是到新学校的第一天,不好迟到,再加上昨晚睡得早,不到十点就上床了。
阿姨在楼下准备着早餐,听到楼上的水流声,顺口说了句:“夏夏,看看你哥醒了吗?刚才没动静。”
她应道:“哦。”
从浴室来到他房门口,敲了下,“哥。”
回她的是慵懒微哑的少年音。
但听起来没醒透。
井夏末拧动门把手,推开门——
左燃神情懒散,黑发凌乱,在大床中央半坐起来,裸着上半身,敞开双腿,正拿纸巾清理着液体。
听到动静扯过薄被遮住关键部位,没什么慌张的表情。
井夏末看清床上的少年在干什么后,脚步顿住,眨巴两下眼睛,又飞快关上门。
当做没看见的样子。
什么都没说。
只是耳根有些泛红-
等到他洗漱完,下楼吃早餐的时候,跟没事儿人一样慢悠悠迈着步子。
看不出一点发生过什么的痕迹。
她纳闷,为什么能那么坦然?神情还丝毫不紧张。
井夏末喝了口八宝粥,感觉桌上就俩人,能讲了。
故作平淡地说:“哥,我不是故意的,以为你还没起,想叫你来着。”
左燃倒能理解,口吻不在乎道:“嗯,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井夏末先吃完早餐。
提前出了门,在外面等他。
百无聊赖地来到院子的锦鲤池,蹲下身子,把手放进清凉的水中,喂了一点鱼食。
左燃单肩背着黑色书包,神态懒散地从客厅出来后,上下扫了眼她今天穿的东西。
白色短袖,深灰色短裙。
裙子长度也就到大腿中间,走起来的时候裙摆还晃荡。
他开口:“把裙子换了,穿裤子。”
井夏末回过头,“为什么啊,我还没校服,穿什么都行啊。”
虽然他是她哥,但也不能什么都管吧?
他视线从她露出来的双腿上挪开,“太短了。”
班里男的多,喜欢看腿。
她不乐意,“太热了,不想穿裤子。”
而且也不短啊,就正常长度,又不是快露屁股的那种,姜韵和左叙都不会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时间线没逻辑,全部为剧情服务
一般是三千字一章,这章是双更哈
明天还有
这二位很快就暴露本性……!
26
◎亲过,还睡过◎
这小区不让在地上车库里停车, 所有街道只有行人。
两个老人早就开不了车,平时都是司机接送,早就过了迷恋豪车的年纪,为了锻炼身体大多数喜欢散步溜达, 减少久坐的习惯。
现在里头就停了两辆酷帅的摩托车。
井夏末看他把上次那个黑色川崎上的头盔拿下来递给自己, 然后长腿跨上了另一辆红色的机车。
纳闷地问:“为啥不骑上次那辆啊?”
两辆颜色不同, 型号也不一样,虽然外观都挺帅。
左燃:“不是坐不下么, 这辆有后座。”
井夏末左右观察一会, 后座的差别是有点大, 这红色的川崎,有独立的第二个位置,坐上去后,不会紧紧贴着前面的人,屁股中间是有距离的。
不能像上次那样用亲密到极点的姿势了。
她心里莫名失望了两秒,面上没什么反应。
神情淡淡地戴上头盔, 跨上去,坐好,没再搂他的腰, 而是把手规规矩矩地撑在前面油箱上, 也没乱蛄蛹。
这个月,气温还未降下, 但午日前少了许多燥热窒闷。
机车行驶在街道路边, 树影摇曳, 蝉鸣如歌, 清凉的夏风吹动少女的裙摆, 散发着和哥哥身上同样的洗衣液味道。
井夏末无忧无虑地在后座轻声哼歌, 任由发丝飞舞,双眼微眯,思绪乱飞,无比期待日后的上学生活。
从没想过那么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竟然莫名多了点吸引人的东西。
明明夏天都要过去了,但来到这个海边的城市后,让她无端联想起汽水,棒冰,小龙虾,总之是关于夏天的一切,仿佛又重新度过了了一个季节-
学校附近就是最繁华的地段之一,早上还好点,到了中午放学下班的点赶一块,路上堵得就人能走得动。
进了校园。
基本上都穿夏季校服,薄款长裤子,短袖,有的在外面套了个秋季外套。
她习惯性跟在左燃右后方,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边打量周遭的一切,一边忍不住注意到周围个别女生好奇的眼神。
她走快几步和他并排,想问还没来得及问的事儿,直白道:“哥,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左燃:“没,干什么,你想给我找?”
她小声吐槽:“做梦吧。”
“我是感觉你长得还行,应该得有人追吧。”
“嗯。”
“多不多?”
“不算多。”
她怀疑地想,真的假的??
没再继续问,重新欣赏起了新校园。
占地面积挺大,操场,室内篮球场,食堂,宿舍,特长教室一应俱全。
教学楼的设计还很独特,中间有立体游廊,设施极新。
每个教室,用的都是触控一体机,四块黑板,中间两块拉开后,就是大屏幕,跟电脑的功能一样。
两人进教室的时候,班里一片嘈杂谈笑声,还有几个在抄暑假作业。
音响里放着南征北战的《原来》。
前奏很有氛围感,青春气息十足,溢满整个空间。
屏幕上放着沈牧的数学卷子的照片,写得很满,没有空题。
后排的萧珩奋笔疾书,抬头时视线被挡住,不满地嗷嚎着:“起开起开——大哥,看不见了——”
同样补作业的还有两三个,说笑不停,手里的笔也没停。
“我草,谁tm放的歌,等会儿把老马给招来了。”
“赶紧关上啊,卷子还没抄完呢。”
“蒋川那个狗放的,非要听,服了我真是。”
井夏末先去了走廊尽头的教室办公室。
班主任马老师是个四十来岁的男的,戴眼镜,瘦瘦的,一米七左右,眼神微微有些凌厉,桌上摆放的资料和卷子摞得很高。
跟她说:“校服还得等几天,我去其他班还给你借过,但你们身高不一样,穿不下,再等等吧。”
“教材倒是都全了,等会儿找班里的班长帮你搬,让你在群里都加上了,就是沈牧。”
“然后同桌啊,叫池思芋,上课的时候好好听,少闲聊。”
“我也提前看过你在别的学校的成绩,进步空间还有挺大,老师讲课的方式也都不一样,你要是跟不上,有听不懂的,就来办公室,随时问问题。”
井夏末模样乖巧的应下:“好,谢谢老师。”
但心里想的却是座位的事儿。
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和堂哥一块坐,但看样子班主任并不知道,姜韵和爷爷那边也没讲过。
除非他自己要求。
尖子生自己开口换同桌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吧?
到了班里。
同桌池思芋正在清洁两人桌洞里的灰尘,桌面上扔了好几张用过的脏湿巾。
“我换了两张没划痕的桌子,感觉挺新的。”
“之前的可旧了,还有上一届在上面刻的字。”
井夏末低头瞧了瞧,感觉挺好的,桌腿也不晃荡,很稳固。
好奇道:“班主任按啥分同桌啊,成绩还是性别呀?”
池思芋想了想,感觉是综合考虑,“除了成绩特别好的,像左燃,沈牧,其他人都是根据好几方面组合的。”
“比如说两个话多的就不会安排到一块儿,成绩也不会差太多。”
教室偏宽,尽管在倒数第二排,也能看清黑板。
而后面,坐的就是左燃和萧珩。
她无所事事地回头,发现她哥正忙着写暑假的卷子。
桌子旁边还站着个女生,身材高挑,五官精致,语气自然地笑道,“就剩最后一张了,诶对了,字越乱越好,不然老师能认出来,肯定要骂我。”
左燃勾唇,手里的黑色中性笔飞快动着,“难看成这个鬼样儿,认不出来。”
宁雨纯嗓音有点娇甜,“啊…我的字在你眼里就这么难看啊——”
萧珩瞅了瞅腻歪的俩人,嘟唇哭唧唧地埋怨道:“刚才兄弟让你帮忙抄点,不乐意,结果换个女的你就愿意了——”
“行,还是重色轻友——”
萧珩暑假最后几天才搞清楚,上次在酒吧那个还真是妹妹,但学校里这个可不是了,就是见色忘义-
井夏末看明白了,她哥在帮人家抄作业,还特意换了一种凌乱的字迹。
等那女生回到走廊另一边的位置上后。
井夏末转头问自己的同桌,“她叫什么呀?”
池思芋正在整理书包,把课本挪到桌角一部分,心不在焉道:“哪一个啊?”
“就是和我哥说话的那个。”
池思芋回过神,放下手里的东西,微微诧异道:“谁是你哥??左燃?”
“昂。”
“真是你哥?亲哥??”
往后转头瞧了瞧两人,五官吧看不出来是兄妹,而且姓氏不一样。
“不是亲的,堂哥,我刚转学嘛,现在和他住一块儿。”
再次回到最感兴趣的问题上,“就那个长得很漂亮的。”
“哦。”
池思芋扭头看了眼,知道她问的谁了,“宁雨纯。”
“他们评的校花,还是个网红。”
其实学校没有统一的校花,好几个班里都有出挑漂亮的女生,不相上下,审美更没有标准。
只是更张扬的那个,会被其他班的人也记住。
男生长得帅的就没那么多了,比女生数量要少很多。
也就三个校草,左燃,祁炎舟,沈让。
还不是同一级部的。
井夏末多看了两眼过道另一边的宁雨纯。
穿着最普通的校服,也能看出身材不错,没化眼妆,就嘴唇涂了点东西,高鼻梁,巴掌脸。
清纯又性感的学生气质,并不过分成熟,但有大多数青春期女生没有的娇艳感。
属于没人会说不好看的那类。
就算每个人审美不同,也找不出什么缺陷。
她好奇地问:“抖音网红啊?”
从书包内侧兜里找出手机,音量拉到最小,开流量,打算搜一下看看。
池思芋:“嗯,叫小雨不纯,有两个号,这是她大号。”
井夏末猫着腰,头往下探的更低,耳边环境嘈杂就说明没老师进来,暂时还算有安全感。
点进主页后,作品满是当下流行的网红风格。
穿着暴露,身材性感,水蛇腰,胸部饱满,一米七的长腿。
纯欲风抹胸裙,紧身包臀吊带,露背,露腰,甚至还有露沟的
打眼一扫,每个视频的风格都不同,丰富多变。
比她想象中的身材还要好。
现在的校服宽敞松散,能盖得住屁股,看不出什么曲线,前凸后翘之类的。
这校花的视频,属于不管男女都会忍不住驻足看几眼的那种。
有二十多万粉丝,点赞量也都不低。
每月能挣不少钱。
池思芋初中就听说过他们的事儿,高一也一个班。
感觉井夏末这个妹还不如自己了解得多。
于是津津有味地八卦起来,“她肯定喜欢你哥,从初中就挺明显了,但我听萧珩说你家里管得比较严是吧,不让早恋去开房什么的。”
池思芋真心的评价道:“宁雨纯真挺性感的,你看她那些视频,哪个男的不喜欢,换个人,早就把持不住了吧。”
井夏末问出重点,“那我哥呢,和她谈过没?”
这种细节外人哪能知道。
池思芋实话实说:“感觉关系很暧昧,但看不出来,说不定亲过但没谈过呢?或者睡过。”
“……”
井夏末神色淡下来。
为什么男人都是大色比??
都喜欢看性感的美女?
她哥肯定也很下流。
池思芋吃着她带的话梅和麻辣鱿鱼,准备出垃圾袋挂在桌子中间的钩子上。
“网红圈多正常啊,大多数都玩得很乱。”
“要不是学校有左燃,她都不来上学了,当网红又不看学历什么样。”
“之前也说过,现在每个月最少挣几万,要是时间全花在那上面,十几万都不止。”
“就算咱毕了业,考上清北,也不一定挣那么多啊。”
“我们初中也一个班,她父母挺狠心的,一直不管她,也不给钱,能当网红,还有你哥的帮助呢好像。”
井夏末越听到后面越不是滋味,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来,神情染上一丝惆怅。
嘴里含的话梅越品越酸,比上一个吃的酸了好几度。
无端问了个别的,“你暑假作业都写完了嘛?”
池思芋回:“昂,怎么敢不写完啊,初中还行,都不检查,中间撕上十几页都没事,但咱班这个哇,变态死了。”
井夏末是真不想让他哥帮别人抄,但自己又没有什么作业可写。
郁闷了几秒。
无聊地回头,嗓音慵懒,“哥,你张嘴,给你吃个好吃的。”
左燃正忙着,眼都懒得抬,就信任地张开口,等她投食。
井夏末从零食袋里特意挑了个果肉很大的话梅,塞到他嘴里。
她从小就爱吃酸,喝米线时得倒半瓶醋。
一般的话梅酸梅在她这儿都是普通程度。
但姜韵这次买的能让她都觉得有点酸。
正常人口味的话肯定不太能受得了。
而她哥,据他所知,不太能吃酸。
左燃含了没两秒,感觉不对劲儿。
掀起眼皮正好看到她笑得身体乱颤,一脸得意,不怀好意,生动鲜活。
于是张开嘴把极酸的话梅吐出来,扔到她笔袋里头。
萧珩和池思芋都被逗笑,“哈哈哈哈哈……”
井夏末发现他又还了回来,连忙把笔袋倒过来,故意嫌弃地说:“你好恶心啊,把我的笔都弄脏了,赔钱,都是我新买的,赔钱——”
左燃拽住她高马尾,往后拉,勾唇道:“以后,考试别想抄了。”
“混蛋玩意儿,你哥对你也不差,你就是这么回报的?”
她被迫靠在他桌子上,头微微仰着,但没被拽疼,还是嘴硬道:“切,你不给抄,有的是人帮我,对吧,池思芋。”
池思芋正笑着,略微心虚起来,周围哪有人比得过左燃,“啊我尽力吧。”
萧珩才忙活完,一听说有吃的,嘴巴就凑过来了,“还有吗,什么东西,给我尝尝。”
“左燃的妹妹就是我妹妹,以后我比你哥还靠谱——”
左燃:“滚,谁是你妹。”
又冲井夏末说:“刚才吐出来的那个,给他尝尝。”
她一回头就是张帅得过分的脸,棱角分明,鼻梁很高,喉结凸起,下颌线利落。
连骂人时的嗓音都是性感勾人的。
但——
她不开心的是,为什么男的那么爱看网上那些性感美女??
而且,还有个就在身边。
这让她不免想起一句诗,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个宁雨纯,不会真的能把她哥搞到手吧??-
前三节课,气氛都比较松散愉快,眨眼的功夫就上完了。
最后一节是班主任的数学课。
开头就严肃起来,“刚过完暑假,心都飞了,我知道你们还没收回来,还笑——”
停顿一下,眼神犀利地瞄向教室后排。
“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区别对待,不会因为你是女生脸皮薄就留面子,不在全班面前批评你,以前上过我课的都知道我习惯什么样——”
“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并且,忍耐限度很低。”
“所以调皮话多的,都给我老实点——”
“其他的,等到班会再说。”
底下鸦雀无声,有的连眼都不敢抬。
井夏末知道在点自己。
一歪头,看见同桌池思芋头都快埋到课本里了,刚才俩人聊起别的忍不住笑了笑,被发现了,但也没事吧。
这节课过得有点漫长,最后十几分钟都觉得饿了。
马松倒是没拖堂,铃声一响就拿着保温杯走了。
班里瞬间闹腾起来,拉呱说笑,话多的聊不完,一片欢声笑语,青春氛围十足。
精神头儿在暑假被养的不错,还没被考试折磨得死气沉沉。
池思芋找出饭卡:“你跟你哥一块儿吃嘛。”
井夏末看左燃还没走,“不知道啊。”
沈牧从座位上过来,问她:“中午吃食堂还是去外面?”
她看了看少年,单眼皮,鼻子也很高,冷白皮,比她哥矮点,一米八左右。
他早自习帮她搬书的时候,她在忙别的,没说几句话。
这就是姜韵那个十几年姐妹的儿子,成绩还很好。
忽然想起来,暑假那次去酒吧,是想去找他来着。
只不过,后来出了点意外,遇到左燃了。
有了她哥,就没多余的心思再想别人了。
她回:“想去外面看看。”
沈牧:“那一块儿,我请你吃饭。”
左燃听到俩人动静后,从座位上起来,占有意味十足地把胳膊懒散地搭在堂妹肩膀上。
慢悠悠勾唇道:“用不着,她有饭吃。”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井夏末:【哥,有个男的给我转520,想让我和他谈恋爱】
左燃:【让他滚。】
【谁?】
紧接着,连转三个520
27
◎睡没睡人◎
井夏末故作不经意地扭头, 瞅了瞅他放在自己身上的小臂,稍微施了点力压在她这儿,有点重量。
大夏天,还是中午, 隔着层薄薄的短袖布料, 仿佛能感受到他劲瘦手臂炙热的体温。
硬, 还有点烫。
离得近时,身体内部那种蓬勃的朝气, 若隐若现的缠绕在她周围。
她喜欢这样的碰触, 并没躲开, 但嘴上和他反着来,“你怎么事儿这么多?连这个也要管?”
出门穿个短裙用命令的口吻说就算了,进了学校,和人家同学吃个饭咋了。
左燃直白道:“我是你哥,管你吃,管你住, 还得管你床上睡没睡其他人。”
说完,不冷不淡地给了沈牧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看着办, 反正他这个哥意思很明了了。
沈牧无所谓地低笑, 跟他也认识几年了,平时还在一块儿打球, 关系不远不近。
但倒也明白。
周围人别想打主意, 就算有人追他妹, 这个人, 也不能出在他们几个里面。
给旁边仨人听得都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中国好哥哥哈哈哈哈……”
萧珩佩服了:“有点太早了兄弟, 我说, 你担心太多余,井夏末看着又不那啥,妆都没化,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
又不是没见过那种爱谈恋爱的女的,画着个大浓妆,在校服裤里边穿着个黑丝来学校,要么是渔网袜。
一到放假,大晚上的在社交平台晒齐b短裤和水手服的照片,还是跪在镜子前,双腿分开,摆那种很骚的姿势,一看就很好上,男的都懂。
蒋川倒挺认同萧珩说的,出了班级,继续补充道:“沈牧你又不是不了解,跟那群猥琐下流的玩意儿不一样,多靠谱。”
“要是他俩真好上了,那你还得庆幸呢,反正你妹早晚都得谈恋爱。”
井夏末在旁边点头,“就是啊。”
跟那走得单手抄兜一脸拽样的少年聊,“再说了,你也知道啊,我妈和沈阿姨是好朋友。”
左燃轻声哼笑了下,把视线放在那压不住顽皮的少女脸上,无赖的口吻,“想早恋,你得先过我这关,就算老师抓不到,爷爷发现不了,也瞒不过我,明白吗。”
连苗头都别有,有也得给掐了。
就算沈牧是他兄弟,也不行。
井夏末不服气地打他:“凭什么你能和人家搞暧昧我不能啊,那我也告状去。”
左燃散漫地勾唇,语气不太正经,“咱俩情况不一样,我一男的吃什么亏。”
“……”
井夏末想了想还真有点道理。
他好像不管和什么样的女生在一起都是爽的,就算花钱送礼物也是应该的,反正只要上床睡了,那就有快感。
然后也不会有怀孕的风险什么的。
这么一寻思,更不舒服了。
反正她哥要是爽了,那她就不爽了。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嘈杂不堪的谈话声,漫无边际的话题,没把门儿的什么都聊,盖得过所有复杂难言的心思。
还在校门口就能闻到炸鸡,煎饼果子,关东煮,淀粉肠,麻辣烫各类小吃香味。
店家则放着《纸短情长》和C哩C哩。
萧珩“草”了声,坏笑着反驳左燃的话,“你这种级别的,还是吃亏。”
“你要真找了个哪哪都不咋地的,那咱学校那几个暗恋你的,第二天就得不乐意,想办法加你撩骚。”
别人谈恋爱不一定哪一方吃亏了,反正萧珩觉得,就没有他兄弟配不上的女孩。
长得帅,有钱,还大方。
关键是下面的尺寸,他们上厕所的时候都见过,草,真够牛逼的。
要不是有宁雨纯这么个性感张扬的和他暧昧,其他人早就按捺不住了。
大多数女生对自己还是有数,稍微一打听就知道高二七班的俩人,从初中的合照里就有对方。
放假还出去一快儿玩。
这不化妆的年龄,能比宁雨纯还漂亮的没几个,还都平平瘦瘦的,发育一般,更赶不上她那胸大屁股翘。
想追左燃的女生,稍微看几个抖.音上的视频,就知道他喜欢这种又浪又性感的。
追人的苗头就熄了,心思往别的上面放,也就茶余饭后聊起天来八卦几句。
蒋川对这个异性缘方面,真是印象深刻,意味深长道:“从小学开始,主动和我聊天的女的,有三个的话,那有两个都是冲着这混蛋来的——”
“小学啊,这个禽兽就会勾引人家了,咱们还在吃辣条看喜羊羊呢。”
反正从他有性别意识开始,觉得长得好看的那个女班长,就对左燃最好,分零食的时候都多给点。
不过长大以后,他们喜欢的类型不一样了,他不喜欢宁雨纯那种的,就不会发生什么俩人看上同一个的事儿了。
但也幸好没有,不然绝对都选左燃。
萧珩:“没办法,长得帅就是能为所欲为。”
谁让有这么一张脸。
井夏末买了杯冰柠檬水,安静地咬着吸管,听到他们聊小学,那对她来说是很久远的记忆了,而且和他的童年并不重合。
还有点好奇。
问道:“他都干什么了?怎么勾引人家的?”
左燃自己都没不记得有这事儿,语调闲闲地,“在他们嘴里,我打个球都能成勾引。”
井夏末半信半疑地看他,身段挺拔单薄,肩宽,腿长,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
清爽冷淡又隐约能想象到身上的薄肌。
是她喜欢的那种。
如果不是她哥的话,她一定会被吸引。
蒋川感觉都能预料到这哥们以后的情况,“现在还有他爷爷管着,再过几年,看看得浪成什么样儿。”
“就表面是正经人,实际上,他才是最坏的那个。”
井夏末还没彻底见过,不禁有点好奇-
午休时间过去,下午一到学校,还没上课的时候,马松就拿了个盆子进来。
敲了两下黑板让班里安静下来,开始宣布:“把你们的课外书,零食,手机,化妆品,全部主动交上来,总之,一切和学习无关的东西,用不到的——”
打眼一扫,就抓到个典型,“宁雨纯,你在桌子正中央摆个镜子,是想干什么呢,上着课还得照着才能学下去啊。”
宁雨纯无奈地笑了笑,主动拿到讲台上放盆子里。
马松高一就是她班主任和数学老师,最了解她,好几次抓化妆都有这位爱打扮的。
“赶紧回去把你的妆卸了,你要不穿校服,都没人能看出来是个学生。”
宁雨纯这次真无辜了,自己上手抹了抹脸上,“你又冤枉我,什么都没化——”
“纯素颜,连假睫毛都没有,老师,我天生丽质。”
马松虽然看不出来女学生的淡妆,但当班主任这么久了,涂没涂口红总能发现。
“冤枉什么,你嘴巴红成什么样了,今天刚开学,不跟你计较了,明天,别再让我看出来了——”
旁边有个多嘴的说:“这就是吃小孩色吧。”
马松:“我个男的不化妆,是分不出来你们撒没撒谎,但女老师可以,还跟以前一样,让你们李老师来帮我。”
“然后沈牧,左燃,上课之前给检查完,让他们自己把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放桌子上,挨个检查。”
井夏末也带了个巴掌大的小镜子,这会儿心虚地低头照了照唇色。
还行,不明显,很自然的那种少女色,跟宁雨纯用的车厘子色不同。
但包里还有个唇釉,几包零食,不好藏。
吃的东西没多少钱,没收了也无所谓,唇釉是ysl的冰乌龙,三百多,姜韵买的。
看到前后左右都在想法子藏东西,问池思芋,“要不咱放外面那个窗户台上吧?”
池思芋往外探头,“不行,会掉下去。”
低声道:“你口红藏内衣里面吧,吃的就别管了,也不贵。”
井夏末被逗笑,“不行——我今天穿的这个有点紧,塞不下。”
每个人都得把口袋掏出来。
如果时间够的话,还是能找到其他藏的地方。
池思芋:“嘶,沈牧人还行,不是还想跟你吃饭吗,你跟他好好说说,应该能行。”
“那你呢,你咋办。”
“我带的这个挺便宜,才三十多,收就收吧。”
“上学期检查前还会提前预告,基本都不会带,这次开学就查,比较少见。”
“但之后就松了,不咋管了。”
井夏末看到,左燃在走廊另一侧,站在宁雨纯的旁边,漫不经心地看了几眼桌上的东西就走了。
没让把书包拿出来,什么都没收走。
而宁雨纯心知肚明地向他投去暧昧的眼神,本就漂亮性感,眼型内勾外翘,这下更加动人。
井夏末下午来教室还看见过她用气垫和口红,明显是她哥纵容,给放水了。
她真的服了,左燃这混蛋玩意儿。
人家什么都不用说,就能混过去。
但马上轮到这边儿,她也得用她的方法。
从草稿本上撕了一张纸条,用中性笔随意在上头写了一行小字。
前桌俩都是男的,沈牧扫了几眼就完事儿了。
走到倒数第二排,井夏末把那个小纸条塞给他。
沈牧微微皱眉,嗯了声,展开纸条,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顿了顿,喉结滑动,耳根有点红。
低声回道,“没问题,你以后直接说就行。”
同时,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挪到短裙下少女纤细的双腿上。
但没停留太久。
池思芋全程围观,在一旁被逗笑,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内心直直感叹自己这个好同桌,太会了——
左燃感觉这边不对劲儿,凑过来,问:“干什么呢。”
瞧了瞧几人。
沈牧是一副不搭理他的表情,
她同桌趴在桌子上笑得前仰后合,声音都快压不住了,也不知道什么好玩的事儿能乐成这样。
她则懒散地靠坐在后头空桌子上,漫不经心抱着书包,屁股恰好压在他试卷上。
也是副不打算搭理人的模样。
讲台上头的马松已经离开,没老师再盯着他们。
左燃圈住她一条细胳膊,把她怀里的书包拽过来——
打算看看什么情况。
井夏末不给他什么好脸色,“你干什么啊——跟你又没关系。”
左燃直接肆无忌惮地把沈牧手里那张还没来得及藏好的纸条抽走。
上头就一行小字,黑色中性笔写的,字迹凌乱随意。
【我把裙子拉高一点,你能别没收我俩的口红吗?】
左燃低操了句,下意识扫了眼她这裙子现在在大腿的什么位置。
还真比早上那会儿短了。
露出的两条腿,细,直,白的晃眼,膝盖不知道硌在哪儿了,还留了点粉色的印子。
说实话,左燃没想到她在自己跟前都能这个样儿。
才多大?十七,就学会这么一套了,那以后得过分成什么样儿?
外边那些女孩怎么跟男的骚他都不在乎,但她不行。
左燃:“你以前也这样?”
井夏末故意装听不懂,单纯道:“哪儿样啊?”
她心里的郁闷劲儿还没缓过来,凭什么他都能跟宁雨纯眉目传情啊,她啥都没干呢。
左燃看她这副沟通不了的模样,莫名其妙想起来个之前不感兴趣的事儿。
一群大人在那闲聊,穷养男孩没事,但有的女孩没钱了容易误入歧途,受不了诱惑,随便跟男的上床。
他冷声道:“有事儿不找你哥,找外人帮忙?”
井夏末顿时有点无语,心说,就因为你是我哥才不能用这个方法啊。
他看了她的腿又不会多想,更不会有反应,纯粹就是个走路工具。
别说腿了,就算是撞见她洗澡,把全身看光了,肯定都不会硬。
兄妹关系,怎么可能有其他想法呢。
再说了,他哥这种的,什么样的性感身材没见过啊,根本不会被这种小小诱惑打动。
她直白道:“对你露大腿又没用。”
没好气地转身,少女的高马尾迅速扬起,又落下。
没心没肺地笑着和同伴去上厕所,跑远的单薄跳动身影,像夏天的清甜薄荷,快乐又自由。
发尾还不经意扫到他脸庞,起了痒意,难以忽略。
左燃低操了声,头一次无话可说,心口有点燥。
【📢作者有话说】
床上是没睡其他人……睡的都是自家人
目前是日更哦,最好白天看,不要熬夜!!时间多的话还会双更~
28
◎躁动的惩罚◎-
周六下午。
五点钟。
左燃正在房间里头写卷子, 小臂支起来懒洋洋撑在桌面上,头靠着,手里的笔速度挺快,扫两眼题就开始哗啦哗啦写, 字迹凌乱潦草, 没怎么上心, 单纯应付。
抬起二郎腿,无聊地跟着门外的旋律哼歌。
井夏末买了个新的音响, 洗澡的时候爱在浴室放歌。
“哥——”
一声清脆的少女音。
“刘阿姨问你晚上吃什么——”
也不敲门, 跟某种小动物似的灵活钻进来, 凑到他旁边,一屁股挤到他这张电竞椅上,差点坐他腿上。
再把桌上写好的作业整齐归类,罗列在一块儿,理所应当地说:“这些都写完了吧,给我抄抄。”
黑长直头发还带着清爽水汽, 全素颜,皮肤干干净净,毫无瑕疵, 浑身萦绕淡淡的夏日少女香。
沐浴露味道还挺好闻, 桃子,梨, 香柠檬, 橘子, 鼠尾草。
左燃往边上挪了点, 感觉腿上的皮肤隐约有点凉意, 被蹭上水珠, 视线不经意往下放——
俩人的大腿挨在一块儿,
这会儿都挤在这张原本只够容纳一个人的电竞椅上。
还都穿的短裤。
浅灰,休闲款。
他的是条五分裤,倒还好点。
左燃突然感觉挺有必要立点规矩,“你刚洗完澡,内衣不穿就往男的屋里跑,我要不是你哥,换成其他人,你知道脑子里得想什么吗。”
井夏末眨巴两下眼睛,无所谓地口吻,“知道啊,但你又不是外人,你跟他们肯定不一样,对吧。”
他眼神轻轻淡淡地看她两秒,忍住骂她的句子,朝书桌旁边的床抬了抬下巴,说:“滚床上去。”
“哦。”
她没踩拖鞋,膝盖跪在床的边缘,轻盈地翻滚一圈,坐到正中央,脚丫的水珠统统蹭在整洁单子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井夏末感觉坐他旁边的时候温度还正好,不冷,进来待久了又觉得冷,看了眼空调温度,比自己房间开的还要低。
她一般就晚上睡觉的时候开上几个小时,还是二十六度,通风好,面积大,到了九月没那么闷热了。
“你怎么开那么低,对了,哥,你穿这种五分裤的时候,是不是不穿内裤啊?”
左燃慢悠悠地回:“谁跟你说的。”
“没有谁,你们聊天的时候,萧珩说的吧。”
这俩人就坐她和池思芋的后面,聊什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实际上,同桌不是聊天最方便的,她从小学的时候就发现了,还是和前后位,拉呱不容易被发现。
凳子稍微往后挪一点,都不用转头就能交流。
左燃正好造完最后一道题,把中性笔一扔,不经意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胯部,还以为这裤子不够宽松,被她看出点什么轮廓。
不过早就习惯她说话不经大脑,没个把门儿和边界,也直白地回:“你搬过来以后,基本都穿了。”
井夏末语气很真诚,能理解,“其实没事儿,你要是嫌热的话就别穿了。”
她感觉差不多的道理,就跟她在家不喜欢穿内衣一样,冬天还好点,到了夏天,实在闷得慌。
但姜韵上次提醒过,长时间不穿还跑跳的话对胸不好,现在也就洗完澡才这样。
左燃哼笑了声,淡淡睨着她,“你这份对哥哥的操心,要是用到正地方就行了。”
刚才不敲门跑过来就坐,还差点坐他腿上。
他是没见过快成年还这么没数的,但好几次刚想正经讲点什么,她又态度挺好,导致骂不出口。
不过他以前倒不是经常挂空档,也就待屋里的时候。
沈牧:【晚上出来玩。】
他听见声响,捞起手机,打字回:【地点。】
井夏末看着他起身,松松垮垮的休闲裤中间还晃荡着两条抽绳,“你要出去啊?和谁?”
“沈牧。”
“我也要去。”
“不行。”
井夏末又感觉只要不是和宁雨纯就没事,不至于让她心堵。
在他出门前,冷不丁又提了句:“你出门的时候能不能别穿灰色裤子。”
帅得太过分,容易勾引人。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网上说男人的灰裤子就等于女人的黑丝。
左燃轻声哼笑,不是没听过这个梗,扔给她句:“你有时候像个人,有时候像个神经病。”
“……”
井夏末:“快滚吧你。”-
左燃从院子的仓库里头把滑板找出来,往小区街道上一放,姿势熟练随意地站上去滑行,神态慵懒惬意,T恤被风灌满。
边上散步的女人和小男孩盯着欣赏了很久。
“妈妈,那个哥哥好帅啊——像一阵风一样,你也给我买个滑板吧!”
“你真想学啊?你要是想学的话先去上两节课试试,要是被摔上几次还不放弃的话,那我就给你买。”
沈牧一个人在球场打了十分钟了。
也穿着差不多风格的运动休闲裤,球服。
见到人来了,默契十足地扔过去。
左燃:“他们不来?”
“嗯。”
迎着落日余晖,夏日晚风,两人酣畅淋漓地玩了半个多小时。
结束的时候,黑发半湿凌乱,胸口起伏微喘,清薄劲瘦的身体散发着滚烫热度,脖颈泛红,冒着细小汗珠。
但依旧五官凌厉分明,少年感十足,路过的几个少女不动声色打量几眼,又不舍地收回眼神,始终没有上前搭讪。
少女的同伴互相怂恿着:“是一中的吧?看地上的校服应该是,到时候在群里问问吧。”
“那校服不一定是他们的,你直接去要微信怎么啦,就说交个朋友,你长这么漂亮,他肯定给,你要不敢,我帮你。”
少女在他不经意抬眼时对视了下,又怂了,羞涩道:“算了算了,走吧。”
“你回去以后肯定又后悔…”
两个都挺帅的,但其中一个帅得太突出,手臂抵在双膝上,神色散漫,连喉结都性感。
很不像单身的。
沈牧去买了两瓶水,拧开后递给他。
左燃抬眼瞥了他一眼,接过来仰头灌了两口,感觉这小动作不大对劲儿。
哪有男的给男的拧瓶盖的。
道路不平,还有楼梯,暂时不能滑滑板,只能单条手臂抱着。
出了球场,沈牧问:“吃什么?”
快七点,左燃有点饿,随便选了家附近的,“就这个吧。”
沈牧看了看,“行。”
是家麻辣烫小店。
夏天气温高,生意不如冬天好,但胜在味道不错,人流量多,饭点的时候也能坐个一多半顾客。
滚烫的食物刚端上来,左燃就准备吃,翻了两翻,搅拌了下,就听见对面的沈牧说:“左燃,我想追你妹。”
鱼豆腐还没送嘴里,就掉了。
不冷不淡地眼神还带点压迫感,等着人继续说。
沈牧不太想和他拐弯,认识几年,多少了解彼此,都是坦荡直接的人,什么心思能一眼看穿,没必要撒谎搞地下恋。
继续道:“我们一开始在手机上认识的,我对她,算是一见钟情。”
左燃意味深长地哼笑:“这话也有挺多人跟我说过。”
沈牧:“你别当我是开玩笑,我不是玩玩的那种人。”
左燃:“打球的时候,你就不对劲儿,在这儿等着我呢,专门约出来吃饭就为了说这个?”
懒懒地勾唇,“我把你当兄弟,你想当我妹夫?”
沈牧:“………”
无奈地低笑,“你也别跟我闹了行吗,说正经地。”
左燃:“怎么不正经了,哦,不想当我妹夫,就想随便找个好骗的谈一场,那不就是玩玩儿?”
虽然他也清楚沈阿姨跟四婶的关系有多铁,还被他妈陈晚评价成什么军师-
最早那会儿,他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左家压根看不上姜韵的家庭,没背景,没家世,只剩个学历不错,老实本分,温柔不多事儿。
和权势滔天的世家,没法比。
左叙也跟其他人一样,应该联姻,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并且,安排的还是陈晚,现在的三儿媳。
陈晚父亲的身份是位高权重的将军,左叙要从军,恰好合适。
但两个老人也不可能把儿子绑起来,磨了快两年,最后直到姜韵怀孕五个月,才同意这门婚事。
可婚后的生活也不简单,总被外人嘲笑又穷又装,想讨好公婆还学不会,那年代高材生靠自己考出来一开始是有自尊心的,心气也有点高,不太能忍受低三下四。
加上娘家人还有狗头军师出主意,姜韵亲妹妹性子要强,还是个高学历的会计。
想让亲姐在豪门站稳一点,有点话语权,不能老看婆婆脸色过日子。
可左老和井老那时最讨厌有野心的,对于姜韵,只想让她做个好拿捏还听话的儿媳,不能有其他念头,股份和其他房产等,门儿都没有。
姜韵亲妹和这边大闹了几次矛盾后,很是不安宁。
身边的好姐妹沈茹开始出谋划策,当真正的军师,怎么讲话,怎么不经意地讨好二老,缓和关系。
结果是很好。
井夏末被卖掉后,都劝他们再生一个,开准生证需要死亡证明是小事儿,但姜韵和左叙实在没心思。
在她没孩子的情况下,这些年也没离婚。
姜韵一直很感激沈茹,也知道外人调侃这是军师,娘家的亲妹亲姐是狗头军师-
沈牧不赞同他说的,“什么叫好骗,我可没觉得你妹好骗。”
“那说明你想过。”
“……”
沈牧头一回觉得他不好沟通。
左燃吃了口鱼丸,冷淡地哼笑,“你说你想追我妹,然后就请他哥吃三十块钱的麻辣烫,你的诚意就值30?”
“那走,别吃了,去吃别的,请你吃三千的行不行。”
“我哪知道你会挑麻辣烫。”
关键是沈牧感觉他吃的挺香的,一口又一口的,聊着天也不耽误进食。
左燃:“我哪知道你要说这些。”
“三十的也好,三千的也罢,多贵的都没门儿。”
“老子又不是卖妹妹的。”
其实沈牧还准备了别的,“你一直想要的那个篮球,我送你。”
“就是你跟我要过两次的那个,当时我没同意。”
他也想过送东西,但这兄弟比他有钱多了。
虽然爷爷姥爷那一辈的情况差不多,但左燃高一就会自己赚钱了,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宽裕的。
热爱的东西也很少,改装过的电脑有了,滑板有了,就一个绝版的篮球没得到,跟他开口要过,但限量的,根本买不到了,他就没给。
这次也算忍痛割爱。
左燃:“你是当我傻还是你傻,你们在群里聊的有多下流,我不是最清楚?”
他也是男的,他能不知道那群混蛋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么,比厕所还脏,管不住几把的玩意儿。
还篮球,什么球都没门儿。
左燃自认不是个多正经的人,但好歹有点底线。
他们在那发3p,两男一女,两女一男,都有,说想以后试试的时候,他是真接受不了。
现在想和他上床的也不是没有,但就算没感情,做的时候,他也干不出那么淫.乱的事儿。
连片子都没兴趣看,3人,3人以上的,从没主动点开过。
左朝玩的有多乱多少也知道点,他作为亲弟,对男人的劣根性最有发言权了。
沈牧:“我没参与过,手机里说不定比你还干净。”
左燃把他手机拿过来,慢悠悠地看了看里面剩多少钱,然后转了出来,“你怎么穷成这个鬼样儿。”
语调很欠:“球我收下了,钱,哥们儿先替你保管,就当是对你躁动的惩罚。”
沈牧:“………”
转头一看,里头一分钱都没给他留。
没了钱,还拿什么追人谈恋爱?连杯奶茶都买不了。
【📢作者有话说】
不不不,他对自己的认知有错误,别人只是口嗨,只有他是最没底线、最下流的那个……!
但不是三人啊…另外的行为
敬请期待…
俺觉得最刺激的是大学部分,整理大纲时很喜欢
但得提前排雷,都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好人……!
尤其是井夏末和左燃!!
29
◎乱蹭◎
走之前, 沈牧还是有点不甘心。
从初中开始,周围的人就接连不断地加好友聊天,瞒着老师和父母谈恋爱,还有那么一两个去开房的, 说是15就够了, 不早了。
沈茹也多少听说过点, 而且跟姜韵交好,关系匪浅, 姜韵的亲姐姐是妇科医生, 从业几十年, 见过的奇葩小孩数不清数,姜韵听到了八卦也都分享,导致沈茹以前看他看的挺紧,零花钱也给的不多。
还特意跟每个班主任说好,不让给他安排女同桌。
但没多大用,主动聊天的女生经常有。
沈牧182, 有腹肌,成绩好,皮肤白, 说话干净, 还不爱嘴贱吐槽女生,即使脸不行, 也会很受欢迎。
更何况五官长得好看了。
帅而不自知和美而不自知的人几乎很少, 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就算是不敏感的人, 从小到大十几年的细小经历, 也能感受得到。
他也算知道自己在女生眼里大概什么样, 并不差, 甚至比大多数男的都要好。
沈牧继续道:“你又不缺钱花,全拿走了,我连顿饭都请不了。”
左燃高一的时候就能自己赚钱了,就算家里不给零花钱也能活得好好的。
不过现阶段时间不够用,挣得还不多。
左燃淡淡地睨着他,口吻挺正经:“那你讲讲,喜欢她什么,认识不到一个月,开学也就两周,你要能讲出来,我再考虑考虑,看能不能给你个机会,先排个号。”
“但我估计,像你这种的,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是比他们强点,也算跟我知根知底,但现在太早。”
沈牧刚开始一直忍着没说,感觉他才是最没资格说这些的。
“你和宁雨纯不早 ?你们初中的时候就搞到一块了,说是朋友,但实际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
“而且,你也很清楚,以后不可能娶她这种的,咱们家里都会安排个差不多的女孩。”
“其实,你比我过分多了,你才是玩玩的那个。”
沈牧停顿两秒,“但我和井夏末不一样,我们父母是朋友,认识十几年,我妈,还想让我和你妹大学的时候一块去国外,上同一所。”
现在这些事还没定数,只是大人们闲聊的时候提到过,也问过他的想法。
他本来没想着惹左燃不高兴,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一分钱不给他留,对上一个会编程的混蛋,他改密码都没用。
长辈眼中,各方面都匹配的家庭,越早预定越好,晚上几年都有可能被抢。
提前接触,互相喜欢是最好,没感情也无所谓。
左燃也一样,不管是舅妈那边的亲戚,还是二伯母这边的,都开始打主意了。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家族的牵扯与合作,密不可分。
沈牧其实猜他现在已经跟宁雨纯睡过了,但具体的也不清楚。毕竟左燃人品还行,上完以后不可能跟其他人聊这方面的。
穿过烟火气的街道,烧烤味海鲜味甜腻味交织,嘈杂人声从密集渐渐淡去,白色路灯萦绕在两人头顶。
气氛不冷不热,不好不坏。
左燃姿态懒散地划着涂鸦滑板,冷淡的神色听到最后几句戏谑地轻声哼笑,“她真能那么听话?全按照你们的计划?”
“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还大学,她今天和明天都是两个样。”
左燃真觉得现在整个家里,自己才是最了解她的那个,有点神经病,但他又生不气来,然后,压根不是循规蹈矩那种。
沈牧:“那些是有点远,但不是没可能,毕竟都得提前做打算。”
很直白正经地道:“左燃,外面酒吧那些玩咖什么样,你也清楚,你真不怕,哪天撞见她和一个黄毛谈恋爱啊,然后跟你说,这是真爱。”
怎么说,他还是个身心都干净的处男,手机里连个备胎都没有。
“你别咒我行不行。”
左燃瞥了他眼,语调微冷,慢悠悠道:“还有,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
“连喜欢都算不上。”
“黄毛不行,你也不行,你要是真背着我勾搭她,那我跟你没完。”
“你想清楚,到底是要一段几天就得被我发现的网恋,还是我这个前途无量的兄弟。”
“………”
沈牧彻底无话可说,前途无量,脸皮还是这么厚。
不过倒也没错,他挺清楚左燃的能力,不管在哪个领域,需要的内核跟精神是不变的。
强大自信,热烈张扬,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也从不说丧气的话,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沦为平庸。
虽然是初中才一块打球,但从他几岁见到有印象开始,左燃几乎就是这样。
出生在他们这种家庭,很大的优势其实是不用费力就能交到别人都想巴结的朋友。
虽然现在还没进入社会,但在长辈那里耳濡目染,思想跟成年人基本没差别,道理也都懂。
就连左朝那个混日子的废物,都有许多年轻人上赶着认识,但都不是真心的,纯粹是为了后面的舅舅和二伯。
沈牧不难想象左燃以后什么样。
换句话说,左燃还会吸引和他差不多的同性,但他身边,几乎不可能再遇到比左燃更优秀的兄弟,家世牛,讲义气,大方。
确实不能急于一时,沈牧压根没想过失去这个兄弟。
两人的家不在同一方向,沈牧停在分岔路口,侧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站在滑板上,被风吹起来的感觉很自由散漫,不受拘束。
天生就不像会沉溺在爱情里的-
还没到大门口,他手机就开始响。
拿出来一看,备注三个大字,【井夏末】
接通后,立马传过来熟悉的声音,“哥,你啥时候回来啊,现在在哪儿呢?”
左燃懒懒地道,“马上到了,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井夏末刚出了家里的院子,正在往大门口走,尽管路上遇不到什么人,但还是压低音量:“哎呀,家里出了点事,但和咱俩没关系,你亲哥左朝闯祸了,好像是和人家飙车的时候出了车祸,那人的父母过来了,现在正在客厅里吵架呢。”
“我出来买个雪糕吃。”
她听完大致什么事就不好奇了,半个多小时都没吵出来结果,声音还不小,弄的她在楼上都没心思玩了。
左燃倒没什么反应,觉得左朝不管出什么事儿都挺正常。
听她的话在大门口等着,问她:“什么时候滚出来。”
井夏末先看到他身影,懒懒散散地单腿支在涂鸦滑板上,清薄劲瘦的骨架,宽肩窄腰,喉结突兀明显。
路灯在头顶上照着,神情散漫随性,浑身散发蓬勃的少年感。
比那个在客厅跪着挨骂的左朝帅多了,脑子也正常。
井夏末没叫他回头,而是直接把电话挂了。
然后悄无声息地在他身后小跑过来——
快到跟前时,跑速加快,灵活地跳到他背上,搂住他脖子,双腿顺势夹着他劲瘦的腰。
语气开心地叫道:“哥——”
左燃毫无准备的身体因惯性被她带的朝后仰了下,但很快就稳住,往下掉的时候,手掌下意识去拖住少女的臀部,往上掂了掂。
然后从臀部挪开,手往前放,改成握住她两条光裸的大腿下面。
井夏末心跳还没平息下来,微微喘着,感觉他手有点烫,皮肤痒意渐增,小腿不听话地在他腰侧乱蹭,“啊…痒…”
左燃:“你怎么跟个狗似的。”
左崇礼最近帮老友养了条黑背德牧,是个当警犬没通过被淘汰的,灵活聪明,还调皮。
警犬的考试极其严苛,万里挑一,即便被筛掉,也是狗界里的天才级别,交流起来几乎和人类没差别,除了不会说话以外,啥都能听懂。
又帅又可爱,会撒娇。
她猛冲过来的时候,就让他想到那个德牧见到主人兴奋的样,还爱用灵活的身子乱蹭,赶也赶不走。
她手臂重新紧紧圈住他脖子,防止他扔自己下来。
“对了,你这滑板,要是上两个人没事吧。”
“嗯。”
“我要吃雪糕。”
“那滚下来,去买。”
左燃也感觉有点热,身上的衣服都薄,胸在他后背一会蹭一会挤压,触感挺明显。
“不下,你背着我去买。”
少女嗓音清透干净,乌黑长发被风吹乱,像小动物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颈窝的位置,灵活的鼻子乱嗅着,闻到相同的洗衣液味道。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睡眠不好,看小说的多数十几岁,应该体会不到,俺这种用旧的身体如果睡不好会浑浑噩噩………唉,几年前熬夜还能生龙活虎,等我调整过后更多点,很快!!
30
◎舔过的痕迹◎
左燃发现背上这混蛋搂得越来越紧, 压根没松开胳膊下来自己走的意思,懒得跟她闹腾了,倒也不重,轻轻松松上了滑板, 跟往常一样在平坦路上滑行。
井夏末本来还有点担心两人一块上滑板会歪七扭八地摔到, 结果从头到尾都特别稳。
感叹地说道:“你平衡力还挺好的, 诶对了,刚开始学的时候是不是得摔啊, 那要是练成像你这种的, 不做什么高难度动作, 就光在平地上滑,得学多久啊?”
“分人。”
“那像我这种呢。”
“估计得摔。”
门口超市的品类很全,一进去就被凉气覆盖。
老板娘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看两人这暧昧的姿势,紧紧相贴,一看就是情侣。
男孩挺眼熟的, 从搬来这里就经常见到,但没见过和女生一块来,熟稔地笑道:“谈恋爱啦, 你女朋友长得真漂亮。”
左燃正背着她, 在双层冰柜旁边挑雪糕,漫不经心地回道:“不是女朋友, 我妹。”
老板娘又瞅了瞅两人的相貌, 没怎么有相似处, 不过倒是都挺好看, 个子也是又高又瘦。
井夏末没吭声, 但小心思很多, 不太满意他的回复,就别回了呗。
反正也是外人是,不清楚他们家里的情况,误会成情侣就误会了呗。
左燃问她:“吃什么?”
她随便指了个香芋脆皮的。
最近这段时间在家里都没吃,两个老人这几年开始注重养生,连带着也约束晚辈的饮食方面,冰的,辣的,重口味的,几乎都吃不到。
井夏末上次买了两个冰激凌放冰箱冷冻层,第二天晚上想去吃个的时候,一开始,找了半天都没找着,还以为被她哥给吃了,问了阿姨才知道是奶奶给扔了。
像什么辣条和鸭脖这种零食,她现在都不敢在餐厅放了,不然就得被叨叨几句,但屋里又没冰箱,存放不了雪糕,只能出来玩的时候或者放学回来偷偷买。
她提议道:“晚点再回去,他们肯定不会那么快就结束,而且吵架的声音还不小,我在楼上戴着耳机都没用。”
“左朝把人家撞的挺严重,现在正在ICU,对方家里来了大概三个人,爷爷奶奶都挺生气的。”
能和左朝这种富家子弟一块飙车的,也不是什么普通家庭,根本不好打发,更不好解决,正处在僵持阶段。
左燃丝毫不关心地应道,晚上回去也没什么急事儿,在外面待到几点倒是无所谓。
井夏末感觉他压根不在乎自己亲哥什么情况,连进度都不问问,要是他出事儿了,她肯定得急得不得了。
好奇且直白地问出口:“你俩关系不怎么好啊?”
“倒也不是不好,我俩年龄差的有点多,没什么共同语言。”
不能用好或者不好来定义,他们从小没有生活在一起,左朝一直在父母身边溺爱长大。
和他不一样,他记忆里是严苛的爷爷奶奶,没多少其他家人的概念。
纯粹是血缘关系带来的唯一关联。
这种情况在圈子里不是少数,所以也谈不上差,钱会给够,他不管是跟父母要钱还是亲哥要钱,都是二话不说就给他。
大多数富二代没结婚的时候,卡里根本没多少钱,或者说流动资产,零花钱,每个月几万左右。
沈牧这种管得比较严的,还是高中生,目前也就两三千。
左燃很清楚自己比别人多拥有多少,也过了最在乎亲情的年龄段,现如今物质上的东西已经足够弥补儿时缺失的父爱母爱。
大伯二伯也基本是这样,爱权利超过一切,不会花时间多陪伴家人,或者说,只喜欢世俗定义上最优秀出色的那个孩子-
井夏末寻思了一会,听到这回答倒觉得也正常,差了都快十岁了,不是那种差两三岁的。
继续道:“那你和其他堂哥堂姐呢,关系怎么样?”
“也就过年过节的时候见个面,最大的那两个,都结婚生子了,咱们的青春才刚开始。”
她莫名很喜欢这个说法,没有直接说明什么,但又让人意识到和别人都不同。
最好不要有其他的任何关系能够超越。
明知故问道:“都没到咱俩这样是吧。”
他轻声哼笑,“这倒是,都没你这么不要脸,非得让我背。”
井夏末晃荡着纤细的小腿,踢了他一下。
“你要不想背就把我扔下来啊,不过,才这么一会就累了,你也太不行了吧。”
“谁说老子累了,你不热?”
“不热。”
其实有点,尤其是上半身几乎全贴在他后背,胸口在也压上去,出来的时候还特意穿了件内衣。
香芋味的紫色雪糕吃到一半,井夏末又看中他手里那个巧克力的,亲密无间地要求道:“哥,咱俩换换,我尝尝你那个。”
左燃瞥了她手里的雪糕,“不换,你舔过。”
井夏末发现他习惯咬着吃,下面一半都没沾上口水。
而自己的有被舌头舔过的痕迹。
在他背上边不老实地蛄蛹,边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你嫌弃我?我是你妹——”
“咱俩小时候还吃同一碗饭呢,说不定我吐出来的你都吃过。”
左燃不信有这事儿,“我从小就挺爱干净的,奶奶讲过,你忘了?三岁的时候,你尿到我身上,然后我就不理你了。”
井夏末:“………”
能别提了吗?
现在都多大了还提。
老太太前段时间才跟两人聊了儿时的事儿,导致他现在印象深刻,虽然早就没了那时候的记忆,但这混蛋妹妹在眼前天天晃的这个样,真让他不难想象那场面。
左燃继续慢悠悠地戏谑道:“然后你为了来找我玩,就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尿我身上,和我床上,还说长大以后要孝顺我,一辈子当我的妹妹。”
“………”
真的假的 ??
小时候感情就这么好了?
没有那段回忆真挺可惜的,要是有录像什么的就好了,不过合照倒是不少。
她打断:“后半句绝对是你胡扯的,还孝顺,我那时候那么小,都不知道孝顺这个词吧。”
“还有,你以后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提,太丢人了啊,尤其是男朋友什么的。”
如愿交换了剩下的一半雪糕后,井夏末看到他咬了口自己舔过的地方,毫不嫌弃地咽下去,这才心满意足。
不自觉哼起当下最火的歌,《心如止水》
“talking to the moon 放不下的理由”
“是不是会担心变成一只野兽”
“walking on the roof 为心跳的节奏”
“是不是会暂停 在世界的尽头”
左燃听到“男朋友”这个词,才想起来见沈牧的时候打算回来给她看点东西。
本来是打算回家以后再说,但这会儿附近遇不到什么人,也合适。
把她搁在褐色长椅上,顺势一块坐下来,从兜里掏出手机。
没有删记录的习惯,从群里边搜了下关键词,日期最近的大尺度内容立马找出来。
随后把手机扔给她,懒散冷淡道:“你自己看看,那群人模狗样的东西,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井夏末纳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看屏幕,映入眼帘地就是【沈牧】的名字,对前面的视频做出评价,【看着挺爽的。】
好奇地往上划拉,聊天的大概有三四个人,除了萧珩和蒋川,还有别的班不认识的,满屏的黄色话题,还有3p。
有链接,也有视频。
她还隐约扫到了一小段录屏的封面,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全部光裸着身体,用着三个人的体位。
手指下意识想点开,但之前没被打开过,不能立马播放,需要时间缓冲。
左燃把自己手机抽回来:“剩下的就不用看了,主要让你见见男人的真面目,明白吗。”
这个年龄,很多一边和女生聊着纯爱,然后脑子里一个比一个脏。
井夏末当然知道他意思,但她不在乎,“你就是想让我看沈牧呗,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啊。”
其实对于性,她接受的教育很完善,至于片子,初中就因好奇看过一点点,但没什么兴趣,里面的男的都太老太丑了。
也可能是质量高的不好找,需要花钱,反正她之后就没再好奇过了。
男生的话,无非就是喜欢一个人会硬,意淫,爱看片,还能有什么。
左燃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平淡,“这还不过分?”
井夏末无语地想,别人爱看什么看什么,别说3p了,就算是五个人十个人都无所谓,她又不喜欢沈牧。
唯一好奇和在乎的就是他,直白地开口问道:“那你呢,你喜欢看吗,你女神是谁?哪个老师?”
“……”
他确实低估他这混蛋妹妹了。
井夏末回忆着一扫而过的名字,伸手去抢了下他手机没成功,但还是想要一探究竟,犹豫地说:“什么波多野…结衣?”
左燃眼神轻轻淡淡地看她两秒,头一次觉得国家在这方面管控严格是个对他有利的伟大决策。
虽然禁黄,但对于大多数男生来说,初中的时候就能自己弄到资源,互相也会分享。
而且他还能上外网,就算其他人用的那些网站搬家倒闭,他还能随时找到新的。
扫黄对他这种人来说没什么影响,也没什么体验感。
而且,他对片子并不是多感兴趣,岛国的太过淫-乱,欧美的动物感很强。
他不喜欢动物感强烈的,电脑手机里一部都没存-
左燃淡淡睨着她,语气慵懒,但又莫名正经,“回去以后,把你手机里留的链接和记录全给我删干净,然后我得定期检查。”
“凭什么啊。”
她不乐意,“你能看我不能看??那你也得给我查你的手机,聊天记录什么的都不能删。”
其实井夏末最好奇的是和宁雨纯的聊天内容,但还没想好用什么借口去看。
“嗯。”
他无所谓,看她这丝毫不在乎的模样,感觉还有必要挑明了说,“别跟着片子里的学,现实情况挺复杂,男人的劣根性也挺恶心,要是真上床了,对女生来说,不是百分百美好,也有可能是噩梦,听见没。”-
左燃倒也能理解,他想起这妹妹从小就没跟异性在一块生活过。
没见过出轨家暴的老爸,没听说过养各种小三私生子的亲戚,记忆里只有善良的养母,再就是现在的姜韵和左叙。
而左家,相比于圈子里其他家族,恰好是家风最严最正的一个。
左燃父亲是个商人,不如二哥那么位高权重,想包养情妇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公司里大把漂亮温柔还性感的年轻女孩,酒局上也有神颜女明星投怀送抱。
但妻子是戎马世家,利益早就捆绑在了一起,早些年的时候,也是互帮互助过来的,即使有贼心包养也没贼胆。
陈晚也把他身边的人都换成了自己人,监视着一举一动。
老爷子和老太太对此也是默认,本就不认同三妻四妾,再加上陈家对自家仁至义尽。
不管是家中老二走到现在高到可怕的位置,还是到左燃的未来,都得一起铺路。
左燃父亲,虽然远不如左叙对妻子的忠诚和感情,想偷吃,一直没什么机会,但顶多办公室短暂偷情,根本不会让女人怀上孩子。
没多久也会被陈晚给换掉,导致一直没传出来过什么丑闻。
但周围的情况远不如左家。
出轨,家暴,吸毒,赌博,嫖_娼,养小三小四小五,剩下一部分可能没责任心,自私,不给钱。
不然为什么爱对姜韵这个没背景的冷嘲热讽,都不如她过得平顺。
大多数男人,不管钱和地位什么样,劣根性去除不了-
左燃知道,两人眼中的世界应该有点差别,所以他现在挺有必要提前跟她聊聊,免得对片子里的事儿起了好奇心,计划着谈了恋爱以后去尝试。
长椅旁边就是路灯,淡淡光晕笼罩着两人,蝉鸣声不止,心跳声不止,温热的夏风时不时轻轻扫过,像羽毛一样扫弄着她,胸口微微泛痒。
井夏末清了清嗓子,眼神说不出来的透彻,喜欢他这么直来直去的讲话,于是也回得很直白:“啊,片子里那都是美女与野兽了,现实也没那么多恶心的吧。”
起码她是不可能遇到。
“其实我懂,哥,你怕我去开房对吧。”
“嗯,挺多女.优都是演出来的,叫声也是假的。”
她对这句有点半信半疑,“不可能吧,演技那么好?”
“那你意思是,男的很爽,然后女生并不是百分百爽啊?”
左燃:“得看技术。”
停了两秒,又冷淡懒散地补充道:“还有尺寸。”
“……”
【📢作者有话说】
端午安康~
宝子们,这章留评的都发红包~
那什么,左燃以后的床单还会湿,但不是妹妹尿的了,是**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