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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欲念◎-
气温接近零下, 一呼一吸间,鼻腔间满是寒意。
衣服表层布料都偏光滑,待在室外久了,都是低温, 露在外面的面部皮肤, 和衣领蹭上, 猛地一凉。
就这么被他拽着拉了把,身体不自觉前倾, 雪镜差点磕过去, 为了稳住身体平衡, 下意识抬臂撑了下。
周围没任何固定物,一片白茫茫的雪场,毫无遮挡。
这么一撑,恰好就扶在他肩膀上,距离也被迫拉进。
她稳住语气,冷淡开口:“约会怎么了, 我不能约会?”
穿着厚外套的情况下,还都穿得严严实实,真谈不上什么亲密接触, 以前比这过分的多了去了, 但井夏末就是控制不住血液升温了。
这么几年,接触过那么多异性, 都没办法做到的事, 他这混蛋轻轻松松, 一个动作, 就做到了。
她其实没想到他一见面就这么对自己, 以为他会装看不见, 装不认识,毕竟有秦笙这个暧昧对象在,多少听说过他跟自己的那点青春往事。
不然秦笙也不会几次三番地约她,叫她出来玩。
左燃:“哥帮你把把关?”
侧头,淡淡瞥了眼李京屿。
井夏末猛地推开他,“用不着。”
随后转身要走。
这动静,不大不小,而且这个抓衣领的动作,强势意味很足。
发生在同性间,就等于易燃易爆,一触即发,快要动手打架。
但在异性间,反倒特别暧昧。
秦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表情到眸子都静静的,没戴雪镜,只戴了个帽子,鼻尖被冻得有点红,皮肤特别白,唇色泛粉。
井夏末视线朝远放的时候,就这么不经意见扫过去,的确漂亮,干净又清纯的那种好看,还是个白富美。
眼神对上的片刻,对方收回视线了,开始垂眸调试头盔下面的按钮。
两人眼神都淡淡地,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后半场。
井夏末跟李京屿去了远一点的区域。
准备坐缆车的时候,今天人少,不用排队,坐缆车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撞一块了。
他跟秦笙,就坐自己前面,在聊天,谈笑间,气氛特别融洽松弛。
跟她在一块的那种气场还不太一样,没一点剑拔弩张,互相攻击的感觉。
他现在见了她,没什么好话,她同样也是。
滑雪道两旁的路灯不多,冬雾弥漫,白茫茫一片,四周只剩沉寂的漆黑,孤寂又阴冷的气息。
井夏末抱起自己的单板,不坐缆车了,省得看得眼烦。
李京屿也没坐,自顾自说着:“这个天,特别适合滑野雪,你下次再过来,提前跟我说声,这种户外运动,还是得有人陪着。”
“我对滑雪一般,就会打羽毛球,羽毛球最有意思,不过四个人更好玩点。”
两个人也能打,四个人就得需要配合,都好玩。
“羽毛球我也打得挺好,这样,你直接来我别墅的那个院子,隐私性很好。”
她敷衍地嗯了声,没上心。
这种类似的邀约在她的世界里很常见,但大多数就嘴上说说,看她反应一般,不来电,就会换追求对象了,没有特别偏执的,发消息要是不回,也就没后续了,美女那么多的圈子,谁都不缺她一个。
其实跟李京屿很早就有接触,六年前吧,通过付柠,不过不熟。
这人不好也不坏,长得挺帅的,身上好几处纹身,还是个有个性的歌手,随便唱首歌,台下一堆女孩疯狂。
但谈过的有点多,她不太想考虑。
就今天一块出来的小模特,在他们圈子里叫野模,也跟他有过床上关系,能看出点苗头。
到了床下还装得跟普通朋友似的。
井夏末是想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结果这一走就是六年,偶尔会有点挫败感,但也只是偶尔-
半路逃走不是她今天的风格。
没找借口溜走,还去吃了夜宵,一家火锅店,点了一堆爱吃的,脑花,爆辣牛肉,蹄花,笋尖…
后又去玩了桌游一类的。
包厢内开着二十多度的空调,暖气足,温度高,室外零下,温差极大,在屋里都穿着短袖。
盛禾话比较多,和秦笙这个白富美挨着坐,秦笙旁边则是左燃,都在井夏末对面。
秦笙里面穿了个紧身的内搭,身材不错,不过没宁雨纯的好。
桌上有本子和笔,各式各样的零食,巧克力,薯片,果冻,饮料。
秦笙拿着笔无聊地写写画画,拿笔的手,中指上,戴了枚字母简约的,银色戒指。
盛禾眼尖地说道:“诶,你俩同款啊?情侣款?”
秦笙没立马说话,而是侧头看了眼左燃。
左燃这时候则漫不经心抬眼,看对面的井夏末,一副悠闲慵懒的样。
盛禾吃了个乳酸菌味的果冻,正好坐在桌子拐弯的位置,能把这两排的人都看在眼里。
察觉到这几人之间不对劲的磁场,尤其是秦笙,浑身的不自然,但井夏末淡淡地,从始至终没什么情绪。
继续道:“你们放假的时候有旅行计划吗?要是假期正好凑一块的话,也不能每天都工作吧。”
她一个游手好闲靠啃老的,是不太理解。
秦笙:“他比较忙,没多少时间。”
左燃:“你要是想去,下次提前说一声,倒是能腾出空来。”
井夏末正百无聊赖地发消息,根本没对剧本杀上心,也觉得热,脱了大衣。
里面就一件宽松的薄T恤,胳膊很细,骨架也轻,整个人显得很薄。
低头看剧本杀身份的时候,神情专注,黑发微微凌乱,随后捋了下,别到耳后。
纯素颜,连口红都没涂,皮肤特别白,不说话的时候,认真看字的时候,多了几分疏离感,不同于少女时期的青涩甜。
五官没怎么变,依旧很好看,随意地窝在沙发角落,慵懒又性感,明明没浓妆艳抹,也没任何暴露的衣服,但就是很吸引人,特别妖。
漂亮的程度,似乎又增加了,但又说不出来哪变了。
盛禾看她的时候,就这个想法,在室外滑雪那会,包裹得严实,还没这么明显的感觉。
大学一块住了半年多吧,天天见,看过好多次了,还给对方化过妆,一起洗过澡。
不然盛禾都怀疑她整容微调过。
也难怪被沈牧当成白月光,还是一出场别人就黯然失色的那种。
为了有恐怖氛围感,整个包厢就亮了盏小灯,在桌子中间,昏黄,打晃。
剧情是中式恐怖,惊悚,连环杀人事件。
但聊天打闹的特别多,不怎么有投入感。
她分神了几秒,在想,对面这个混蛋,就在上周,还把她压在温泉池边做。
那两个荒唐的晚上,在他心里,估计顶多就是泄-欲。
转头就能和另一个白富美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上。
音响里歌能随便放。
本来是首极具惊悚气息的BGM,但鬼味太浓了,有个模特胆小,怕鬼,就给切歌了。
这会放到了《坏女孩》。
很经典的一首,旋律熟悉好听。
“那时我放开了的手
转过身只剩了保重
你话都没说却哭了很久很久
我喜欢坏坏的女友
我喜欢刺激的感受
你单纯太过多余了那些温柔
你消失在无名大街
从此就没有再见面”
盛禾:“诶,我真觉得,男人特别贱,就喜欢坏女孩,不够坏的就不爱,越是听话的,懂事的,反倒觉得没劲,没意思。”
剧本杀,井夏末才发完言,冷淡瞥了眼左边的盛禾,不知道跟谁说的,但明显冲自己来的。
其实在宿舍那半年,这人还挺正常的,对别人怎么样她不清楚,对她没什么敌意。
后来搬出来住了,联络很少,过了两三年,郁宁说,盛禾跟沈牧搞到一起了。
当时听完就忘了,压根没关心过,
沈牧 ,她的确短暂利用过,但没谈过,现在当检察官了,盛禾她不清楚,没进娱乐圈。
她跟这两人,连交集都没有。
无辜,也不算无辜。
沈阿姨应该不满意盛禾,给沈牧挑的结婚对象多半是知书达理型的。
故意回:“那你算哪种,你应该是第一种吧。”
盛禾顿了两秒,又意味深长地说:“但可能是我没脚踏两条船,让男生得到的太容易了,就不会珍惜。”
李京屿这时候懒洋洋地道,“女生也差不多,喜欢坏的,谁都别说谁,不管我跟多少人睡过,都有人爱得要死要活,偏偏不喜欢老实的,能怎么办。”
烟瘾挺重,没忍住在室内抽,偏头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夹在指间。
继续道:“我说我这人挺浪的,钱可以,其他东西别想了,结婚不可能,纯粹玩玩。”
“我每次都把话说在前头,分手的时候,还是不少人哭,死缠烂打,挺烦的说实话。”
蒋川笑道:“我佩服你,兄弟,渣得明明白白。”
边上的池思芋脸色一般,很不满意他这么说,用胳膊肘捣了下。
李京屿和他碰杯,清脆一声响,继续仰头灌酒。
“当然了,如果井夏末这种的和我提结婚,我应该会考虑一下。”
都笑起来,井夏末也笑,眼神轻轻淡淡地落在对面那哥哥身上。
“诶,我哥就在这坐着呢,要不你问问,他要是同意的话,我觉得可以试试,正好年龄到了,对吧,哥。”
左燃淡淡睨她,眼底压着阴郁,“你的人生你做主,哥就不插手了,要是真一点也不挑,那他出轨的时候别来找我。”
李京屿:“啧,都说了,我这人没出过轨,只不过无缝衔接了,不算渣吧。”
林莉:“还行,不算,毕竟很多男的都特别禽兽,越有钱的人,释放欲望的方式,越原始。”
虽然听起来有点刺耳,但的确符合一部分情况。
道德和法律,很大程度上,只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
盛禾又想起来什么,津津有味地讲起来:“我以前,有个室友,特别野,在宿舍里跟男友打视频,其实视频的挺多的,一般都比较正常,关键什么呢,她一件衣服都不穿,裸/聊,真的挺野的。”
安静了几秒。
左燃慢悠悠地道,“是吗,我就喜欢这种的。”
蒋川搭他肩膀上,笑嘻嘻,“草,你以前也这么玩过吧?你肯定玩的比我们还要野,你这人…啧啧。”
李京屿觉得太常规,摆摆手,“诶你们都不行,直接在野外才刺激,L聊算什么,我以前还跟人在教室里做过呢。”
没进娱乐圈前,还混过地下说唱圈,那更乱,去录节目,尿检,还都来跟他借尿,查磕药一查一个准。
群p更不用说,但他怕得病,没试过。
苏池:“妈的,你也不担心人家给你拍下来发网上哈哈哈哈哈哈…不都有监控吗。”
“顶楼,没监控。”
井夏末心里无语两秒,面上若无其事地扫了眼,不着痕迹地挪开。
其实就算盛禾真提她大名,她也不在乎,纯粹是觉得他太欠。
桌下,没人看到的角度,忍不住狠狠踢了下他小腿。
他也不挪开,懒懒地哼笑两声,继续玩着剧本杀。
第二局。
玩了十分钟。
头顶唯一的一盏小灯忽然间灭掉,也不知道是坏了还是老板根据进度安排的。
整个包厢陷入黑暗,窗帘紧闭,丝毫光线没有。
“我草,停电了。”
“不可能吧,空调这不还开着呢。”
“有手电筒吗,来打个手电筒。”
“要不就这么继续吧,氛围真不错,别开灯了。”
井夏末说了句,“谁啊…”
小臂搭在桌上,前一秒,被人往手心塞了个小东西,薄薄的,看不清是什么,这黑暗程度,把东西放眼前也看不清。
那人就手指碰到她,也没说什么,问完也没人回,都在关系灯的问题。
隔了大概一分钟。
小灯重新亮起来,视线顿时恢复。
井夏末低头一看,耳根瞬间发红,胳膊往下拿,手心合起来,包裹住那片东西,放进兜里,没再问。
一枚没拆过的避y套。
谁这么不要脸,给她塞这种东西。
井夏末几乎不带犹豫地抬眼,目光停在正对面的哥哥身上。
对方漫不经心地回了她一个问号,骨节分明地手端起杯子,仰头,喝了几口,喉结突兀,上下滑动几番,露出的锁骨挺性感,长得依旧特别帅。
她缓缓挪开视线,李京屿坐自己右边,这会儿正跟那个小模特林莉闲聊,很暧昧,有说有笑,都上手了,可能性挺小-
结束后,接近凌晨两点,大家各回各家。
喝过酒的准备找代驾。
井夏末来地时候被助理乔乔送来的,接着就让人家回去了。
到了地下车库,寒风瞬间袭来,冻得她裹紧大衣,戴好帽子,冷眼扫过他身边的秦笙,说了句:“蒋川,你送我一趟。”
蒋川搂着池思芋,低声耳语,情话不断,随口回:“没问题,还是老地方吧。”
她认识蒋川的车,一辆黑色路虎,去拉后面车门的时候,第一下没拉开,“开门啊。”
蒋川也才来到车旁边,神色开始有点犹豫,“那什么,不顺路,我等会儿得去公司一趟。”
“那你拐一下不就行了,这个点了能有什么急事。”
她才不想被那混蛋送。
池思芋也跟着撒起善意的谎言,“离得挺远的,从这儿去你家得一个多小时。”
“左燃的车空着,你坐他的吧。”
蒋川说完,就溜上驾驶座,不管她了,也不给她开门。
与此同时,身后的G63鸣笛一声,清澈,刺耳。
两辆车挨着停,中间留了点开车门的距离,她就站在这中间。
一辆黑色的G63。
车床紧闭,漆黑压抑,看不清里头的人。
故意的。
井夏末顿时来了点火,今天一晚上平平淡淡冷冷静静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用马丁靴狠狠踢了下他的车。
其他人早溜没影了,那个李京屿,嘴上说想追她,遇到投怀送抱的小模特,估计又把人带回家过夜了,帅是帅,也是个富家公子哥,压根不缺人喜欢。
想想就无语,幸好她也不是能轻易动心的类型。
没敲他车窗,也没上他的车,而是转身,开始朝室外走,准备从手机上打辆车回去。
G63也启动了,在凌晨空旷沉寂的停车场极为明显。
没绕道开走,也没加速,就以走路的速度,跟在她后边,离得挺近,几步的距离,慢慢悠悠行驶着。
井夏末一开始还靠边走,不回头也忽视不了这动静,太欠了,她也不靠边了,往行驶道中间,也不赶时间,双手抄兜,走得特别悠闲慵懒,这时候车几乎都走没了,挺空,也影响不到别人。
快到自动收费的地方,G63又摁了声喇叭,猛然传入耳中。
她回了句:“神经病啊你。”
他这次直接下车,没关门,穿了件黑色大衣,走路带风,几步来到她跟前,一把掐住她后颈,嗓音低沉:“上车。”
“你别犯病行吗?”
井夏末身子单薄,还特别轻,就这么猝不及防被他拎上了车,打了,骂了,不管用,身高和力量差距上的悬殊,实在太大,还带着强势意味,她完全挣脱不了。
“咱俩到底谁病得严重一点?”
坐上副驾驶的时候,还因消耗力气微喘着,胸口微微起伏,气息变得急促,心跳跟着紊乱。
身体往后靠的时候,后腰那块地方特别硌得慌,有个硬物。
伸手去够,摸到两个圆形的盒子,拿到跟前,路灯光线一照,看清是什么了,化妆品,一个气垫,一个口红。
明显是女生补妆用的。
坐过别人。
也是,想都不用想。
她直接扔垫子上。
“停车,我要下来。”
他继续踩油门,目视前方,神色阴冷,不搭理她。
井夏末左右看了圈,这个点,路上一辆车一个人都没有,极为空旷荒凉,车速也不是很快,失去理智一样去够他方向盘。
左燃快她一步,给稳住了,沉声问:“发什么疯?”
到能停车的地方猛踩刹车,她连安全带都没系,立马朝前栽,碰了下额头,这才老实。
左燃扯下安全带,从自己这边下来,又绕回来拉她车门,把人拽下来。
冬夜,一阵阵寒风袭来,在皮肤上刮得生疼。
她清醒了几分,醉意和困意开始消散,觉得冷,瑟缩了下,又被他轻轻松松给拎下车。
车里有空调,暖和,她被拽下来的途中,还一边手脚并用地打他,“神经病…”
“你不是想死吗,下来。”
“谁想死了…”
她试图挣扎,力气比不过,就打算咬他的手,把他咬疼。
他松开她手腕,上移,扣住她脖子,手掌力道加重,把人摁在车身上,死死固定住。
周身压迫感极强,阴沉的黑眸盯着她。
无人街道,沉寂冬夜,冷风刺骨。
井夏末两小时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天会被他这么压在车上,还动弹不了。
就他那个冷淡爱答不理的样,这会儿开始咬她的唇。
互相咬着对方。
温热气息交杂在一起,心脏开始狂跳,他身上熟悉的好闻味道也开始清晰。
左燃:“非得这样才能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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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失野◎-
井夏末被这猝不及防地力道弄得有点发蒙, 不情愿地闷哼了声,眼神又怨又恨,特别不服气。
双手被他死死反扣在身后,手腕细, 他用一只手圈住。
脸则紧贴车身, 触感冰凉, 三分醉意瞬间变得清醒,触电般的感觉从大脑传到神经末梢。
带着寒意的夜风不断袭来, 一冷一热。
她感觉难受, 说不出的难受, 身体内里,特别烫,难耐,脸,头发,忍不住在车身上磨动, 蹭。
他冷声问:“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你自己说说,从你17岁到现在,八九年的时间, 我有哪点对不起你?”
“你但凡能讲出来一条, 算我输。”
她别开视线,讲不出来, 但依旧不肯屈服, 浑身一股叛逆的劲上来, 唇舌被咬得发疼, 反过来咬他的力气也不小, 胸口不断起伏。
“我就错在对你太好, 要什么给什么,不然你也不敢想扔就扔。”
他阴沉地盯她几秒,压抑着想弄死她的念头,猛地一松。
井夏末被那个吻弄得发软,没了他固定自己,猝不及防下滑,又撑住。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我?你这几年,应该也试过别人吧,都没有我好?”
一个“也”字,令他扯出个嘲讽凉薄的笑。
“你现在在我这儿,顶多就是个泄y工具,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怎么说也一块生活了两年多,是个人都做不到没发生过,咱俩没了床上关系,还有层兄妹关系。”
行,她点点头,眉眼恢复成冷情疏离的模样,发丝被吹乱,重新裹紧大衣,双臂搭起来抱在身前,倚在车身上。
视线朝远处放了几秒,空无一人的街道,黯黯的天色,泛着白雾的空气呼吸间满是清冷气息。
过往车辆极少,空旷安静,像世界末日的空城。
她深吸了下冷空气,重新看他。
“你也不缺床伴,别说现在功成名就了,就算是最落魄的那几年,也不少人想和你上床吧。”
“在选择那么多的情况下,也没必要来跟我纠缠,你要是想让我还钱,我现在就能还你。”
他偏头点了根烟,右手拢火,猩红火焰蹿高,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
抬眼继续看她,压抑心底燥郁,语气淡定,“钱能还得清?”
“你现在纠缠我,不就是想报复我吗,那你说,我应该怎么还?”
“先欠着吧,哥还没想好。”
“没问题。”
她故作无所谓地说。
随后转身上车,“砰”一声甩上门。
他手里的烟还没抽完,没上车。
以前没什么烟瘾,后来熬夜的时候偶尔提神用,要么来压火。
井夏末在副驾驶老实坐了几秒,冷意缓了过来,侧头看他。
他神色冷冷淡淡,单手抄兜,望向街道远处,一身黑,外套是件黑色大衣,站姿松散随意,潇洒的三七步,身段挺拔带感,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还是那张魂牵梦绕,帅得过分的脸。
左燃抽了一半给摁灭,上了车,调高点空调,继续行驶。
井夏末不禁有点后悔,“其实这几年,本来应该是我人生中最适合谈恋爱的阶段,全浪费了。”
十几岁二十多岁最适合不计后果地发疯,等到了三十岁她只会想要安定下来有个家。
应该会累了,不会再想从零开始接触一个陌生男人。
再把和他经历过的,重新和别人试一遍,光是想想就累,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她没那个耐心,更没那个心力,做不到。
他说:“你要钱,要名气,要自由,还想要有人不求回报地爱你,太贪心,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怎么没有了,我身边的人,几乎都是恋情不断,无缝衔接,不管男明星还是女明星,都没单身的,只不过我比较挑。”
也就年龄特别小的粉丝信单身人设,网友说得很好笑,本来就一群学历低的,有内涵的少,休息时总不可能在家学习看书。
个个有钱有颜有身材,出来吃喝玩,遇到的也全是帅哥美女,太容易看对眼。
即便有金主也能偷偷谈恋爱,而且这种还算不错的了,毕竟嫖的男明星都抓进去好几个了。
还有互相介绍外围的-
左燃:“我跟你不一样,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还挺值的。”
“……”
她忍了忍,试图忽略胸口难言的窒闷,口吻无所谓道,“当然值了,有宁雨纯和秦笙这样的绝色美女来投怀送抱,还不在乎你有钱没钱。”
他淡淡哼笑,打着方向盘,状态松弛,继续说:“的确,他们都比你要珍惜我,也都比你要尊重我。”
“这个他们,不单是她俩,而是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她顿了两秒,心里很不是滋味,面上不显,“我可没盼着你过得不好。”
“对了,”
他难得聊起往事,“沈牧那个混蛋,当时因为你,还想拿他姨夫来压我舅,不过呢,他也就想想。”
沉默两秒,“我记得,他去年找了个女朋友,长得跟你有点像,看来还是忘不了你。”
轻笑了下,“多亏我没去当官,不然他这个检察官,说不定得天天跟我作对。”
情况不同,但有句俗话,检察官见官大三级。
即便是平权,也要特殊一些。
陈鸣同时面对三个世界不同身份的人,需要的智慧情商手段那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每一步都得走得小心谨慎,天赋过人。
得跟副市长这些大人物一块开会共事,得跟穷凶极恶的歹徒打交道,还得跟受害者家属,城市普通居民交涉。
但陈鸣这人还非常硬气,什么都不怕,当年立马阻止左燃,一个担心出生命危险。
第二就是防止看不惯他的人从家属里下手,管的实在太多,从经侦到禁毒,其中犯人可不乏高智商的大佬。
不过沈牧也就是嘴上说说,觉得陈鸣这种的位置高了容易出错,跟左燃打起来的时候,太落下风,知道他不敢真的拿自己怎么样,也就发发火。
沈牧姨夫的手下,早年查过陈鸣的手下,查一个刑警大队队长,怀疑私吞了脏物,闹得很不愉快。
而他姨夫,更是胆大包天,连招呼都不打敢直接去抓捕正厅级的大人物-
快要公寓大门口时,她说:“不用往里开了,路边就行。”
几秒后,他猛踩刹车,脸色阴郁,没看她,直视前方,“现在滚。”
她这回系安全带了,“你不能正常点?”
“对了,沈牧跟你说过没,他跟你以前的好室友睡过了。”
她不搭理,起身后甩上车门,声响不小-
凌晨,两点。
盛禾从剧本杀馆回到住宅后,清醒得过分,很困,但睡不着,忍不住上网去浏览沈牧的近况,兴许是工作忙,兴许是认识了别的女孩,跟上一个没新鲜感了,分手了,总之发的东西很少。
她开始打电话骚扰,连续播了三通,对面才接通。
沈牧半夜被吵醒,情绪不太好,语气一般,“什么事儿?”
“没事就不能打?你那里有别人吗。”
“没有。”
“那你别睡了,我现在过去。”
盛禾开始下楼,开车,往熟悉的公寓开。
沈牧无奈地叹息,没答应,也没拒绝。
类似的情况发生过不少,分手好几年了,经常来骚扰他,要么是发消息,要么是打电话,还都是大晚上这种欲,望最强的时间段,聊着聊着就容易让他起反,应。
想断的关系,一直没能彻底断干净。
盛禾到了以后,来到卧室,轻车熟路地坐到他身上。
中途,说了句:“我今天,见到井夏末了。”
沈牧顿了下,接着继续。
盛禾感觉他跟自己分手就是因为井夏末,忘不了,现在还是不太甘心,但又看他反应很淡,开始作起来。
沈牧懒得管她,也不哄,结束后,只说:“别忘了吃药。”-
沈茹在儿子上大学后,就减少了很多管控,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更没像同龄人左燃那样半路跑去创业,欠一屁股债不说,还丢尽长辈脸面。
左燃最初为了来钱快,做的游戏大尺度,目标群体就是男生,宅男,这种充钱最多。
来钱倒是快,但没多久就被整改了。
左崇礼和左承都觉得丢人,低级,也不帮他,更不让身边的人帮他。
而且游戏这个领域,即便是腾.讯和网.易那俩巨头,都能被一纸文件搞得一夜之间掉几千亿市值。
随便出个新政策,就给整改,他们一般反复滑跪。
很多新规定,是有权力的人制定的,对于商人来说,毫无办法。
所以左崇礼从始至终就不看好,明明有更好的其他两条路,压根不需要创业。
左承的产业,早就能满足后代们的贪欲。
对比起来,沈茹就越发觉得自己儿子省心不少,按照家里长远计划,走铺好的路,当上了检察官。
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交了盛禾这个女朋友。
那天 ,沈茹去儿子公寓,打算亲手做顿丰盛的饭菜,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个穿着暴露的女孩,手里夹着烟,茶几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顿时就给她留下极差的印象。
再后来,简单了解了下盛禾家里情况,父母离异,亲生父亲就是个普通的小商人,根本不符合她的要求,当即就让沈牧赶紧分手-
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开始步入正轨。
井夏末没进组,有个新歌的mv要准备,还要去录综艺,每天时间依旧被填充得很满,她想找个人谈恋爱的心思,还是没能实现。
休息间隙,吃午饭时,费嘉来给她送拍摄的饰品,在休息室,又讲起最新八卦,“就那个宁西,跟苏润的小儿子谈上了,最近资源好得要命,你看看手机,给你发的东西,啧,还发呆。”
苏润是个名导。
她将食物咽下去,“我在吃饭啊。”
顿时没了倾诉想找男友的欲望。
费嘉继续道,“关键这人以前还追过你,我现在就觉得,到手的鸭子飞了,人家追了你得有一周吧,多有诚意,就是矮了点。”
“现在明显是退而求其次,宁西照你差远了。”
“他追我的时候,有女朋友,你忘了,这叫什么有诚意。”
她现在越想,越觉得跟他关系很大,明明没可能在一起,当年还打消周围男生对她的念头,导致现在,其他人都成双成对了,就她一个单着-
【📢作者有话说】
时间线架空,不对照三次元,比如游戏行业什么的
今天整理大纲,我自己都觉得后面的两人有些疯
甚至是癫
总之,缺点也不少
83
◎失落冰岛◎-
费嘉无奈地叹口气, 用过来人的口吻,老生常谈道:“男人都这样,要是想快乐一点,就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诶, 你以前那个大学同学, 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一毕业就结婚, 不出去工作了,被老公包养, 结果才不到一年, 就在外面乱搞, 谈了多久了。”
她正喝着鸭血粉丝汤,垂着眸,轻轻吹着勺子中的热汤,热气四散,酸酸辣辣,味道不错, 心思都在吃东西上,心不在焉地说,“忘了, 不是很熟, 大一就在一起了吧。”
学校里挺出名的一对情侣,男帅女美。
“那都好几年了啊, 一直被包养着, 早就没赚钱能力了。”
这女生本来想进娱乐圈, 长得很漂亮, 早年跟井夏末还搭过戏, 但富二代老公不同意, 就回去生孩子去了。
因为老公不断出轨,想离婚,但又害怕养不活自己,还跟井夏末来借过钱,井夏末那年恰好有起色,一两万这种钱就借了。
周围人还给出主意说不能离婚,就当成上班,把老公当老板,还给钱就行。
但总归是有过爱情的,还是不甘心,做不到无动于衷。
费嘉忽略她的走神,继续说着,“人就是很善变的东西,你也不能说人家这不叫爱…”
网络上,每年总能看到无数女生讲着伴侣在变心前,有多么多么好。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一条,是08年地震,男生冒着生命危险把女生救下来,如今却在孕期出轨。
从不质疑真心,但忘了真心瞬息万变。
她默默听着,没吭声,也没反驳,慢慢咽着食物,动作机械地继续往嘴里塞着成块的菠萝,思绪却逐渐飘远。
当年,她好像也是这么想的。
会有分手的那一天,如果执意谈下去,会被姜韵送走不说,还可能影响到长辈们之间的关系。
甚至严重到,被未来老公知情。
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管再重来多少次,她的选择都不会变。
就像江敬遥说的,但凡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不过,还是有意外。
没想到他敢不要命去挣那些钱。
他随时能后悔,也清楚,不管什么时候回家低头,都来得及,陈晚左承顶多教训一顿,说上两句,但该给的钱,别墅,跑车,一样不会少。
没必要为了她干那些事。
后来创业,井夏末不知道他出于什么,或许是热爱,或许是自由,这几年,几乎不受两老人管控-
休息室桌子上,两个安静的手机几乎是同时来电。
费嘉接通后,听对面老板说了几句,淡定的神色微变,多了几分凝重,抬眼跟手底下的艺人对视,井夏末那通是公司老板打来的。
女老板周遥在公司办公室急得坐立不安,来回踱步,声音透着心急如焚,“28号那天,你跟叶闲,在房车里待了多久,怎么被录下来一个小时?”
井夏末开始放下手中汤勺,坐直了一些,靠到后面沙发上,迅速回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长时间,但不光我一个人,还有剧组其他人。”
“目前,给我发了你俩同时进酒店的照片,同一家酒店。”
“你俩有没有事?睡过没?”
井夏末觉得很是荒唐,“他都有老婆孩子了,怎么可能,我又不会当小三。”
叶闲,是个比她大十几岁的前辈,都快四十岁了,不过年少成名,实力派影帝类型,长得很成熟有魅力,不显老,反而沉稳有气质。
这种叔叔类型,也特别招年轻女孩喜欢。
周遥这时候心绪不宁,井夏末目前是她公司商业价值最高的艺人,尽管现在很不稳,黑粉参半,但前景极好。
半信半疑起来,“我记得你说小时候是养母养大的,十几岁才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缺父爱的情况下,应该会对他这类型的很感兴趣。
你得跟我们实话实说,不然不好解决。”
担心艺人搞出乱子,还会监视微博小号这类的社交软件,但瞒天过海偷偷恋爱的也不少。
井夏末越听越离谱,“虽然分析起来是有点可能,但关键,我和他连微信都没有,倒是去过他房车几次,每次都是吃饭,还有其他女演员,导演什么的。”
费嘉那边也刚挂上电话,脸色不好,火急火燎地继续播,“这个性质跟普通恋情可不一样,这等于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难免会有恋情绯闻,一般挺好处理的,都是同龄男生,单身,差不多的咖位,尤其是剧里合作过的,粉丝偶尔也上头。
“怎么连牵手照都有?”
费嘉发给她,“这到底是不是你?”
“还真有点像。”
她放大自己看,背影,很模糊,身形差不多,都挺瘦的。
里面的女生,带着冬季那种毛茸茸的帽子,穿着件大衣,没正脸,戴着口罩,手和叶闲的牵在一起。
背景在地下停车场,明显是一起回住处。
这陌生女生的外套,鞋,她都有同款,还在不久前穿过。
日期离得特别近。
结合她去叶闲房车的视频,串联起来,那是有口难言了,妥妥的第三者。
“谁干的,有怀疑对象吗?”
“先别管谁干的,狗仔给我的,还是老规矩,要钱。”
去热搜上预告的那些,每次目的也是要钱,等价钱真的谈妥了,最后就随便爆一个糊的小明星出来应付。
不过狗仔的办法也都不同,各有各的手段。
“要多少?这种无妄之灾,我真不想给钱,我要是真有黑料了,拿钱压下来,也觉得值一点。”
费嘉正跟电话对面的公司高层商量对策,冲她伸出两根手指。
“总不可能是两百万,两千万啊?”
“嗯。”
她烦躁地别开脑袋,越想越郁闷,“上次那个,明澈私生子的事儿,花多少钱解决的?”
一个男顶流,还是大忌,不得不掏钱摆平。
“比你的多,最少五千万,而且啊,他得罪过的太多了,挺麻烦。”
“查到了,叶闲最近包养的小三,给你发过去了,你看看,我就说啊,他可不敢和你这种流量搞到一起,得选听话好拿捏的。”
“巧了,这女孩一周前,刚和剧组男演员在路边散步被拍,他俩这是找替罪羊呢。”
叶闲的老婆不是圈内人,有点红色背景。
早些年,叶闲演的谍战剧,正剧,都是靠的老婆。
她也想明白了,又问:“怎么偏偏选中我了呢,那么多个女明星,当时在剧组,休息的时候,都有直接坐他腿上的,特别暧昧,我们都心知肚明。”
费嘉对于这类的事情见过太多了,“他和周遥十多年前可能有点恩怨,报复到你身上了,毕竟,你现在是她公司里给她赚的最多的。”
“也可能是狗仔随便拍的,他正好找个替罪羊。”
叶闲妻子这次多半得解.决小三,那个真正的小三.反倒安全了,还在路边故意做戏,是想说已经和叶闲断了。
狗仔太精,两边的钱都想赚。
这要爆出来,两方都免不了身败名裂。
井夏末简单估算了下自己目前的存款,还是不想给这笔钱,“你先等等,我可能还有个办法。”
“打算找谁?”
费嘉还在托人打探那边的情况,感觉两边都是不能曝光的情况,同时还得处理替罪羊的事儿。
“起码得让他老婆知道,你可不是他养在外面的新欢,不然,等这事儿过去,也得想办法整你。”
井夏末心不在焉嗯了声,窝在软沙发上,坏里一个抱枕,胳膊搭在上面,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开始打字。
【哥,帮我个忙。】
【没问题。】
【你不问是什么?】
【不就两样,钱,资源。】
【这次不是钱,狗仔那里的视频和照片,你给删干净。】
【很简单吧,对你来说。】
【帮你也行,给我操一次。】
井夏末:……
她高估他了,本以为上次吵完以后,他能收敛点了。
估计是看她没回,又发 ,【不行就算了,你自己看着办。】
她把手机扔一旁,耳根发烫,稍微冷静了会,吃了几块桌上的芒果,不经意扫两眼费嘉,两个手机都在忙着交涉,没心思关注她这边。
她继续发。
【这么小的忙,你都不愿意?】
【我总共帮过你多少次,数过没有? 真拿我当慈善家了?】
她打字的手顿了顿,没继续发。
还真没数过。
数不清。
从刚入圈到现在,五六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一帆风顺。
大大小小的麻烦每天都不断,但始终没出过什么危险。
资源方面,她不知道有多少跟他有关系,也没问过。
但凡是个明星就有黑料,她也不例外,但跟其余明星相比,算得上最幸运的,每次都莫名其妙幸免于难。
不知情的说她命好,却不知道,是有人暗中相助。
第一个经纪人,把她坑得挺惨,分开时纠纷不断,而且掌握她秘密,想抹黑和毁掉,都是轻而易举。
就像有的公司,会提前留下艺人的把柄,方便控制,解约时也没那么容易。
最严重的两次,到了差点被封杀的地步,也是他给解决的。
但这之间,两人从没见过面,这些事,他不提,她也不提。
更没主动找过他。
知道彼此的存在,也清楚对方在忙什么,好像这就够了-
私人别墅。
晚上七点。
陈淮舟,萧珩,蒋川,来左燃这儿谈事情。
“诶哟我草,他这新家够大的。”
蒋川上次来没有逛,今天转了圈院子,什么都不缺,进了客厅就是通透的高落地窗,装修奢华。
左燃一般住大平层公寓多,这住宅,就他一个人的时候,太没人气儿,不过面积大,享乐放松的设施多一些。
地下一层,还有专门的影音房,装了隔音墙,星空顶,投影,音响设备。
阿姨还在厨房做晚饭。
陈淮舟闻着香味,提前尝了口味道,没看见表弟人影,“他人呢,从公司回来了吗?”
“回来了吧,剩下两人已经在客厅打上游戏了。”
“你去他卧室看看,睡觉呢吧。”
蒋川笑着说,“别去了,万一床上有人呢。”
“秦笙啊?这不是他喜欢的款吧。”
萧珩感觉了解自己兄弟,说:“这种太乖了,适合结婚,对他来说,谈恋爱还是找井夏末那种,天天跟他较劲的。”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萧珩坐沙发上打着游戏,摇了摇头,叹了声,“对他好的不知道珍惜,井夏末跟个白眼狼似的,把沈牧也迷得神魂颠倒。”
本来沈牧跟他们来往还挺多的,人也靠谱,萧珩觉得问题就出在井夏末身上,当年虽然在国外上学,但国内的八卦是没落下。
听完后就四个字,红颜祸水。
一个被打进医院,一个也没好到哪去。
结果井夏末还心情不错地跟他说,这其实是个夸人的词,要是长得不漂亮,也不能用这评价。
后来,沈牧跟左燃基本断联,要么见了也冷眼相待,周围一圈的兄弟也搞清楚了,不会让这两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场上。
陈淮舟看书房门关着,拧门把手进去了。
屋里灯亮着,左燃正闭着眼躺沙发上睡觉,裸着上半身,下面一条灰色休闲裤,什么都没盖,宽肩窄腰,线条性感。
墙上挂了点书法作品,不多,一看就是左崇礼的喜好。
陈淮舟随口说,“吃饭了,别睡了。”
左燃带着鼻音嗯了声,浅眠被吵醒,翻了个身,背对着表哥,神色倦怠,身子特别薄,什么姿势身材都性感。
陈淮舟注意力被画板上的油画吸引,“什么时候学的,画得还挺好看。”
旁边扔着用过的调色板,画笔,颜料,有点乱,还没收拾。
这幅油画,是一整片海,阴郁神秘的蓝色世界,海浪,礁石,还有礁石上的少女。
少女一头乌黑长发,发丝随风飞舞,背对着,坐在黑色礁石上,穿着比基尼,背部的两根带子特别细,皮肤很白,腰细,腿细。
整幅画的风格偏惆怅,但唯一的女孩又显得很撩。
说真的,要不是还有点没画完,陈淮舟都怀疑这水平得是外面买回来的。
“我忘了,你学过,你公司以前,用心做cg,用脚做游戏,里面的美女一个比一个漂亮,我看了都想玩。”
左燃其实也是半路出家,没学多久,但审美挺好的。
陈淮舟问:“这画的谁,你女朋友?”
左燃从沙发上起来,淡淡地扫一眼,起身,露出劲瘦的腰身,薄肌。
黑发凌乱,休闲裤的抽绳没系,在晃荡。
陈淮舟了然地笑起来,“还是前女友?”
“你怎么这么骚,还画人家穿比基尼。”
“给我看看你其他作品,正不正经。”
左燃没回,神色冷冷淡淡地把他赶出来了。
陈淮舟被表弟赶出书房后,散漫地轻笑,“你们看过左燃画的东西吗,他现在真够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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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
萧珩笑, “什么比基尼,诶,对了,他不会还画别的了吧, 咱们小时候玩的游戏, 虽然是有不少性感暴露的, 但我感觉,跟他做的那两款比起来, 都算收敛的了, 哈哈哈哈…”
蒋川放下手里遥控器, 也要去看,“黄-漫都不如他那个尺度大,也不怪左爷爷当年嫌他丢人,周围亲戚朋友什么的,都得在背后说。”
陈淮舟笑着摇摇头,“对啊, 我爷爷还被人家问过左燃的创业情况,压根不想提,一直装傻。”
主要是美术组负责, 不过决定权还是左燃这个老大手上, 创业初期,走野路子挣钱, 后来好多了。
蒋川去书房开门, 看见他正坐椅子上, 左手拿着个调色板, 右手拿着画笔, 地上一大堆颜料, 裸着劲瘦的上半身,散漫又专注。
蒋川觉得新鲜,“你什么时候画画技术这么好了,这都开始往艺术家的方向发展了。”
工作上往来不多,但聚在一块玩的机会不少,平日的形象基本都是特别野的,很少有这么安静的爱好,这么打眼一看,还有点不习惯,但又没什么违和感。
左燃:“画着玩儿。”
动作看似随性,但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还是那幅画,一整片海,和礁石上的少女。
比基尼的颜色,在阴郁色调中显得格外撩。
女孩背对的位置,腰挺细的,比基尼的带子缠在腰间,就一根绳,系带的款式。
身子很薄,腿长,皮肤白,这种白和深色礁石形成对比。
蒋川嘶了声,打量了眼,评价起来,“你画的这裸背还挺性感的。”
“滚出去。”
厨房阿姨做好了晚饭,开始叫几人来餐厅准备吃饭。
萧珩没等其他三人,八点多了,“ 饿死了,嗯,吴阿姨做的还是这么好吃。”
这阿姨做完饭就离开了,一般都是左燃不在家的时候来打扫卫生,偶尔做饭,他很少在家吃,以前特别忙,都在公司解决,经常通宵,连轴转,甚至直接凑活着睡办公室,这两年才好点。
两老人也赌气,不想管,还又忍不住说现在的日子才像人过的。
陈淮舟去他酒柜挑了瓶酒,又随口聊起来,“你现在想看什么都能自己画了,还挺方便。”
“我靠,有全/裸的吧,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
左燃随便套了件休闲T恤,意味不明地哼笑,“那倒没有。”
不过,有井夏末骑在他身上的,尺度还行,也穿着泳衣,海边上那种。
陈淮舟给表弟添酒,说起正事,“正好,你也挺喜欢海的,要不要考虑下,和我一块买座小岛。”
“然后开发,弄成度假的地方?”
蒋川:“诶,有个蜈支洲岛,就是私人的,俩青岛人买的,九几年吧,花了几百万拍的,投了四十多亿搞开发,现在门票一张一百多。”
陈淮舟:“还没想好怎么弄,你钱多,玩一玩嘛。”
“不投,”他吃着菜,正经地说,“太贵,不一定回本,赚钱不容易。”
桌上三人纷纷都逗笑,陈淮舟调侃道,“现在谁赚得都没有你多,虽然这一路是挺坎坷辛苦的,但你现在就属于行走的印钞机。”
陈淮舟这个表哥,跟他不在同一城市,听说过点表弟的经历,但没那么全,等来找他玩的时候,公司发展的已经不错了。
蒋川是全程陪伴,见过他最落魄那两年怎么过来的,资金和精神上的支持都没少。
很有发言权,“主要啊,跟在家里天差地别吧,从小就没为钱发过愁,以前就上上课,考个试,买辆车买个表就一串数字的事,他花销还是最大的。”
“出去买东西,唯一需要干的就是扫个脸,连密码都不用输。”
“说真的,其实我们都以为就这样了,他早晚得回去。”
“都劝他放弃,担心他赔更多,万一再去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萧珩:“秦笙就那时候开始追的他?”
蒋川回想了会,“嗯,不过啊,她还真挺不错,宁雨纯和她,都跑过来非要帮他,我真看不下去他吃泡面了,给他们送饭的时候,遇到秦笙好多次。”
“ 宁雨纯人本来在杭州,一听说他有事,也立马飞过来,跟他说没怎么存钱,要把卡里三十万全给他。”
这些事,池思芋都给井夏末说过,结果一次没来看过他,相比起来,其余俩人就显得好太多了。
听得陈淮舟都有点心疼表弟了,“不是,怎么到了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了,你也没开过口啊,你不早说。”
蒋川摆摆手,解释道,“泡面最快啊,几分钟就完事,不光他,还有沈让,他们忙起来,连觉都不睡,没日没夜的。”
“我都感觉得猝死,哎,他这行业,那么多猝死的。”
萧珩看着他,发自内心地说,“别人我都不佩服,就算真有创业成功的,也是靠家里的钱和人脉。”
“就佩服你一个,真的。”
“他爷爷那时候还总说,就算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中国还有14万,老打击他。”
左燃无所谓地轻笑,听他们说着,没什么太大的感触,那时候真不是很在乎结果什么样。
“嗯,现在也不例外,电子海洛.因啊。”
从左家到陈家所有亲戚,无一人支持看好,虽然来钱快,但极其不稳定。
陈淮舟点点头,“时不时就得打压,以后还得限制发展,巅峰和衰落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他公司现在好几款爆款作品,有短短一年,注册用户破五亿的,也有首月营收破十亿的,说是印钞机一点也不为过。
“再严重,应该也不会到全面禁游的地步。”
“以前有过,2000年,确实是全国禁游,说是精神鸦片,下了红头文件,不允许售卖游戏机。”
结局就是养活了别国的游戏产业,从游戏机到游戏。
萧珩:“不在游戏里发泄放松,现实都压力大,那说不定就变成热血高校。”
“咱学校,成绩好的,游戏都打得贼溜。”
“很多家长挺蠢的。”
“国内的要是不能玩,那还能玩国外的,只要有电脑手机,那就管不了。”
他一开始的确有热爱,但还有一半目的是赚得快,没考虑长远问题-
井夏末去录了期节目,一个音乐节目,当的飞行嘉宾。
结束后,圈内音乐人前辈组织着去聚餐喝酒。
这人叫言朔,刚进圈时井夏末还对他有滤镜,有才华又唱歌好听的,自带魅力,但时间久了以后,就知道这人嗑药,也有意跟这种人疏远,不安全。
今晚李京屿也去,这人倒还有底线点,就一块去了。
还有个主要原因,费嘉跟她随口说了句,言朔的远方亲戚,是秦笙。
果不其然,一进私人包厢,就看到四个熟人。
距离上次见面,过了快一个月。
中间用手机找过他一次,上周,也就是狗仔那的视频。
她没答应给他操,他也就没解决。
包厢里声音混乱,音乐声,聊天声,混在一起,桌上摆满各类酒,烟,水果。
香水味和包厢里自带的香薰味都挺好闻,从顶流到小明星都不缺,男男女女女,脸到身材都不差,穿得也都特别少,又是声色犬马的场合。
井夏末进来时带着鸭舌帽,包裹得很严实,光线昏暗,往他那边看了一眼,旁边就是秦笙,他侧头,在听人家讲话,视线冷淡地扫过来,井夏末跟他对视了一眼,又收回。
那个叫言朔的,特别想让其他歌手也试试自己吸的东西。
诱导起来,“我20岁的时候,觉得没灵感了,天天都醉生梦死的,哎呀,那叫一个痛苦,你们也都懂,一夜写完,三天写完,迅速爆火是什么感觉,我觉得我江郎才尽了,这辈子都完了,然后就小五。”
指了指李京屿,“你认识,那个在脖子上纹身的rapper,现在犯事了,当时就给我带进这个圈了。”
分别递给他俩一小包东西,“这玩意儿的快感,是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没法比的。”
“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就是这些救了我。”
井夏末还给他,也没得罪,“瘾太大了,戒不掉,我一个连食欲都管不了的,更别说别的了。”
这个的确是底线,先不说他舅舅跟自己远房表哥就是警察,即便不是,她也有数。
李京屿同样不碰,“这种话我听多了,你也小心点吧,这都好几年了,别再哪天死在屋里了。”
言朔无语地啧了声,“太老土了你们,跟什么海洛.因那些可不一样,这是市场上最新的,不破坏器官,内脏,不然我现在身上早烂了。”
“你们看我皮肤还这么好不就懂了。”
“歌手,不可能一直有灵感,咱们这种搞创作的,年龄大点就完了,试试吧,不亏。”
的确,歌迷和粉丝还一直期待偶像出新作品,其实大多数都是年少成名,或是最穷的几年。
言朔又给两人别的东西,像药丸,“这不是毒.品,这种是床上助兴的,比平时还要爽好多倍。”
井夏末打量了眼,也没要,真用不到,没有爱可做,能和谁用。
李京屿笑起来,“哎,你这话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每个劝别人的瘾君子,都这么说。”
歌手碰这个其实不罕见,出名的有宋冬.野,唱的《安河桥》,《董小姐》。
井夏末小时候在的那个城市,又很流行民谣,几乎人人都会唱,那时候,宋冬.野还没被封杀,她也会唱,天天听,印象深刻。
古城,民宿,吉他,民谣,都是配套的。
即便再有才华,被封杀也是应该,三年后还想复出,但没成功。
Rapper那个地下圈子就更多了,连尿检都集体借尿。
井夏末许久没碰过饮料和果酒一类的,今晚玩游戏时喝了两杯,没一会就得去卫生间。
光线暗,从卡座上起身,绕过去,快到卫生间门口时,被滚烫的手掌一把扣住脖颈,同时,胳膊也被圈住。
井夏末不自觉哼了声,有点痒,回过头,看清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很来气,“有人啊,你干什么…”
还没进去呢,就在包厢内,卫生间门外,卡座上那几个明星很八卦,视线纷纷打过来,嗅到暧昧的气息,但也不稀奇。
“你碰那东西了?张嘴,让我检查检查。”
他掐住她下巴,强迫性让她张开。
侵略感和压迫感十足。
井夏末身上烫,不知道是室内室外温差大的缘故,还是太久没碰过男人的原因,几乎是一点就着。
都有点怀疑喝的酒有问题,但其实就普通鸡尾酒,吃的是桌上的果冻,他看错了。
他把人固定住,直接将自己手指插进她口腔。
井夏末耳根猛地涨红,这动作太具有情.色意味了,沙发上还有外人-
【📢作者有话说】
写文情绪和状态调整好了,前几天非常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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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厘米◎-
他确定里面没东西才伸出来。
眉眼间戾气未消, 凝着她,“你要是敢碰那些玩意儿,我现在就弄死你。”
她猛地推他一把,面部发烫, 身上也跟着升温, 忍不住咳嗽两声, 太突然了,他手指还长, 进得深, 都快到嗓子了。
他手掌和手指加一块是21厘米, 跟身高是相配的,比下面还要长。
不过单是手指那截就没算过了。
她没好气地说,“你别管行不行,你要是管我,那怎么不给我把叶闲那个事一起解决了,我差点就被那俩狗男女当成替罪羊了, 狗仔还要我掏钱。”
活着就不可能没压力,但她没想到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麻烦。
现在因为她太久没创作出好作品,在歌迷那里积攒的好感在一点点消耗, 绝不能再有致命黑料。
他问:“我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帮你?”
“咱们那点不值钱的兄妹情, 早就被你败坏光了,现在我随便捧个小明星, 给我的回报, 都是你不能给的, 她们得拿我当金主, 当恩人, 你拿我当什么?”
她确实无话可说, 信任在她这里,没什么可辩驳的余地,也撂下句话,“那行,那你有本事什么都别管了,我自己想办法。”
随后甩上门。
……
……
包厢内音乐声震耳,游戏不断,男生几乎全是玩咖,荤段子信手拈来,把女生弄得面红耳赤。
女生性格各异,有的闷骚,放不开,就装作听不懂,笑而不语,奔放的则有来有往,没几个正经人。
按理说,看到两人暧昧没什么稀奇,但井夏末是这里流量最高的女明星,其他都是三线开外,或者小模特,小网红,自然忍不住八卦一番。
但不认识左燃。
盛昔进来的时候看到这级别的帅哥在秦笙身边坐着,半明半暗的光线中,看不太清,就能觉得特别帅。
这沙发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跟井夏末的动作。
挺暧昧的。
一看就有点什么。
这公子哥站起来够高的,最少185往上,身段挺拔,气质带感,穿了件宽松的黑卫衣,动作看起来有点粗暴,又掺了欲。
旁边的模特问:“这富二代是井夏末男朋友?长得够帅的。”
“嘶,我以为井夏末现在跟李京屿搞上了,他俩也挺不对劲。”
李京屿也是歌手,交友圈广,什么行业的都认识点,出来玩的女生也基本都知道,也有不少打主意的。
另一人又说,“他跟秦笙一起来的,他们一个圈子的,顶级公子哥吧。”
盛昔向前倾身,侧头看了眼秦笙的反应,注意力也在卫生间门口的位置,拧着眉,有点担忧的模样。
盛昔八卦道,“诶,这个二世祖,跟井夏末什么关系?”
“她应该有金主吧,而且管得还很严,金主对她也大方,就是挺神秘的。”
其实不是一夜爆红,也花了好几年时间。
但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长得好看有才华的人多了去了,没点手段和背景根本站不稳,的确有迅速走红的,但很快销声匿迹的也不少。
爆红以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对家们疯狂扒黑料,没有任何一个明星逃得了。
毕竟资源一共就那么多,一年能有三部爆剧吗?
观众能记住的,能有十个流量吗?
把对方拉下水,资源就是自己的了。
公司老板总是这么跟他们说,别人能火靠的不是演技才华,不如把心思花在怎么钓大佬上面。
盛昔的公司没什么背景,就是个拉皮条的,全靠送手底下艺人混饭局、傍大佬,以此置换资源。
盛昔看秦笙没聊天的兴趣,又自顾自分享着圈内的八卦。
秦笙几乎一半注意力都在那两人身上,淡淡道,“没什么关系。”
盯着这一幕,心口不自觉发紧。
也没什么出格又缠绵的举动,这两人既没接吻,也没摸什么敏感部位,
但就是暧昧得要命。
隔着嘈杂人声歌声,昏暗乱晃的光线,神色看不清晰,但对峙时,几句话的功夫,仿佛跟这个世界隔绝开。
盛昔继续说“,跟她一块拍过戏的徐泽安,前两年追她的时候,她还是个二三线,徐泽安已经是顶流了,长得帅还有后台,哪个女生能拒绝,就那种知道他被无数人追捧,很难说不吧。”
“井夏末背后那个大佬,估计是不允许她谈恋爱,光是我知道的,追她的就不少。”
长得漂亮只是一方面,主要原因还是风评不差,被睡过是肯定的,但没有到周围一圈人都玩过的地步,那样就有点尴尬,而且太容易得手的也没挑战性。
现在反倒容易让男生起征服欲。
而那个徐泽安,也挺现实,对盛昔这样的床伴,就很敷衍,连手机都不让带,担心被留下床照之类的当做把柄,最后分的也很干净-
井夏末从卫生间出来后,还是坐了原先的位置,卡座的侧面,左右两边分别是李京屿和言朔。
他也在侧面,刚好在她正对面,穿着一身黑,低调又潮,慵懒地靠在后面,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勾唇轻笑。
他旁边就是秦笙,也在笑,离他坐得挺近,没怎么化妆,特别清纯漂亮。
穿了件紧身款的吊带,低腰牛仔裤,过膝靴。
很瘦,很白,胸不算很大,但也有,井夏末只冷淡扫了一眼,就感觉这人今天性感了不少,有对方的朋友圈,平时不是这个风格,多半是为了迎合左燃的喜好。
其实,像秦笙这种家庭的白富美,以前也有不少想和她一块玩的,但多聊几句以后,就从吃喝玩上扯到了她哥上面。
有的甚至想让她帮忙追,从她这里更好下手一点,左燃长得帅,女生有的会害羞,不好意思直接接触。
她基本上都能在有苗头的时候,就察觉到,然后有意疏远。
类似的情况发生过好多次。
后来当了明星,也很难再交到真正的朋友,更多的是阶段性的,知根知底的也就那么两个,从学生时代就了解。
第一次见秦笙,应该是在苏池的房子里,两人当时在苏池那个公寓做完以后,她什么都没穿,就出了卧室,进来了个人,那女孩就是秦笙。
这事一直没给她留下什么印象。
直到前几年,池思芋跟她说,有个女生对他特别好,但他态度很淡,不喜欢也不讨厌。
她依旧没放心上,觉得可能性最大的还是宁雨纯,如果真有旧情复燃的话,反倒是宁雨纯跟他认识的时间更久一点。
性感,很会,是他喜欢的类型。
井夏末不禁郁闷上头,神色惆怅几分,出神了两秒,在想他想要找个人谈恋爱怎么那么容易,明明追她的也不少,好坏掺半,但就是没能有一个让她试试的,原因不知道出在谁身上。
李京屿凑近点,用能让她听清的音量,“你和你哥那点事,赶紧忘了吧。”
“都这么多年了,你俩分开之后,谁知道他睡过多少个了,男人的本性,你应该都懂,又不是单纯学生了。”
她低笑,笑得没什么情绪,“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他喜欢稳定的关系,换得并不快,虽然气质是有点浪荡。”
她说话的时候,抬眼,看了秒,一副玩世不恭富家公子哥气质,厌世,轻狂,透着股邪劲儿。
李京屿隔空冲他碰了下杯,挑眉,然后仰头喝尽杯中的威士忌。
跟她说,“那你怎么想的,单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有太多前女友?”
她现在听到任何像告白一类的话,别管真不真诚,心底像被冻住一样,可以说是一潭死水,没任何起伏,更别谈心动了,毕竟连加速都不会加速。
她回:“咱俩还不如做朋友,都是歌手,工作的时候还会遇到,像你这种,谈又谈不了多久。”
“诶,我说真的,你如果和我在一起,我真能都断干净,手机里加的删干净,不再联系。”
“而且你也知道,和我分手后的,一般没有闹僵的,因为我这人不会亏待女生。”
这跟圈里其他人比起来,算得上很好的,李京屿觉得没人能比自己更有诚意了。
井夏末本来以为他在开玩笑,好一会没说话,以前他就爱开玩笑,身边依旧女孩不断,每次见面都不重样,还都特别漂亮。
谁都没放心上过,在公众场合遇到还是能相处得融洽,李京屿这个人,风流,但不下流。
她知道相比起来,有的明星抠成什么样,谈恋爱的时候,只送代言的东西。
也有这样的表示想和她上床,她故意要个贵重的礼物,笃定对方就会换撩骚对象。
“算了吧,你别因为我约束本性了,我是那种发现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的,你之前谈的,肯定都是没那么在意的,然后你俩都都快乐。”
“那也不一定,试试呗。”
李京屿感觉她心情不好,要她一起玩游戏,心不在焉的,一直在输,前几次李京屿还好心地替她喝了点酒,后面开始给她倒满,“你怎么回事,输那么多次,我都喝饱了。”
酒精的确能麻痹神经,她又感觉舒服了点。
撩头发的时候,眼神带点迷离,今天穿了件抹胸上衣,下面是条超短裙,露出的肩膀特别薄,皮肤很白,抹胸把弧度都显露出来,特别性感。
长腿则又细又匀称,交叠在一起坐着。
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勾得人多看几眼,男生女生都有。
不过几个男生能看出来李京屿对她有意思,顶多看几眼,嘴上不会当面撩。
李京屿也是见色起意,而且第一次挺早的,五六年前就认识,还发消息主动聊过天,后来两人都忙,不过算是同一领域,难免有接触,每次见面,都觉得她漂亮。
而且经常会被问一些,哪个女明星最漂亮这类的话,
他每次说的人名,都是井夏末,但越是这么大大方方的提,越是不会让粉丝觉得俩人有事情。
井夏末玩游戏时又输了,他开始喂她喝酒,捏着她下巴,往嘴里面倒。
“这个度数其实挺低,就跟饮料似的,我记得你酒量挺好的。”
他倒的速度有点快了,酒液顺着她的下巴开始淌,滑过脖颈,锁骨,胸口,直到抹胸的布料上才停住。
李京屿这会喝了不少酒,真挺想接吻和上床,下意识凑近她脑袋。
井夏末浆糊一样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半秒不到的犹豫,还是别了下头。
距离只有两公分的唇,没碰到一起。
一个细微的闪躲,让李京屿立马意识到她什么意思,停住了,不喜欢勉强,觉得不情愿就算了。
井夏末在那一瞬间的纠结内,其实动摇过,但想的却是,侧对面的混蛋哥哥能不能恰好看到这一幕,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接吻,他能收受得了吗。
想的却不是和李京屿接吻这件事本身。
她坐正一点,撩了下乱掉的长发,抬眼看过去。
撞上一双厌世玩味的黑眸,冷漠凉薄,眼底只有轻浮。
仿佛在看陌生人,丝毫不在意。
在他的角度看,自己已经和李京屿亲过了。
但想象中的都没发生。
放在几年前,她要是敢和别的男生抱一下,在他面前让他看着。
那他能立马过来把人打一顿,外加在床上惩罚她一番。
看来是真不在乎了,这都能忍。
李京屿说,“那算了。”
也不觉得没面,继续去找别人玩了。
言朔趁着还没喝多,跟她聊起来正经事,“井夏末,其实,今天叫你来,还有个事儿想商量,你现在上的那个真人秀,下一季的常驻,我拿音综跟你换,怎么样?”
她了然地笑了下,“我一开始就觉得你没安好心。”
费嘉说,秦笙跟言朔是亲戚,远房亲戚。
今天主动提聚餐,她以为是秦笙故意的,就像上次滑雪的性质,
不管是故意想让她看到什么也好,还是想证明什么也好,她觉得都该来。
不过没想到言朔还打了工作上的主意。
言朔是一个平台总裁的弟弟,快30了,比她出道早,混的久,长得一般,靠才华火的,但黑料特别多。
言朔:“我马上要办一个音综,来一堆咖位在你之上的,全是实力派。”
“然后我公司呢,要捧刘佳,很需要你现在那个真人秀。”
“但你知道,我的常驻,跟代言是一起的。”
她本来不在乎这些,但也没有说换就换的道理,况且对面还是个反感的人。
最初,能有这资源,她记得靠的是左燃,估计是和电视台领导认识。
左燃也没跟她说过,挺顺利的,接着就是那节目的赞助商,一款零食,代言人换成了她。
“所以才找你商量嘛。”
“唉,”
言朔烦躁地扯了扯领子,“说来话长,人只要想得到一样东西,怎么就那么费劲呢,得拐着弯才能办到。”
言朔简单解释着:“我是为了刘佳后面的金主,带我一起投资,洗.钱,我捧红这个刘佳,才能看到我的诚意,明白吗。”
“哎,事成了以后,你说不定也能加入。”
井夏末觉得没商量的余地,不接他递过来的烟,摆摆手,“我不抽烟。”
“换不了,音综,我不是很感兴趣。”
言朔顿时有点窝火,不耐烦地喝酒,继续说,“怎么换不了了,”用食指点点她,“你不要拒绝得这么干脆,我是很有诚意的。”
“刘佳的那个大佬,是有娱乐圈的人脉,但也不是无所不能,办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这时候就需要资源置换,你见的也不少了,懂我意思吧。”
又问她:“你是不是和那电视台的台长有点什么?”
井夏末回:“我又不欠你什么,给我的好处又不多,你不全是为了你自己利益吗。”
言朔不乐意了,皮笑肉不笑地盯她,脸色发青,呼吸急促不正常,情绪越发失控,“你他妈的别以为我好欺负,去年,我那些黑料怎么被爆的,你和你经纪人最清楚,装什么装?!”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不止发生在同性别的明星上面。
这些事,井夏末管不了,
经纪人费嘉一般是做完以后再跟她说,有时候忘了,可能就不提了,毕竟圈内规矩就是这样,言朔的对家也不光她一个,都下手推波助澜了。
她只会得到结果,言朔那段时间,的确被黑料缠身,而她,也正好得到了费嘉抢来的资源。
言朔眼神冷的如刀子,额头青筋起来,手渐渐发抖,“你他妈知道老子赔了多少违约金吗?”
心头怒火无法遏制,开始继续嗑药。
井夏末觉得他这状态不对劲,嗑多了都有点翻白眼了,正想起来离开的时候,胳膊被他一把拽住。
“诶你松手…”
言朔面目略显狰狞扭曲,火气压不住,狠狠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里拿着针头,彻底失去理智,要给她注射毒.品。
井夏末刚才只见他用鼻子吸,没看到有针头,被吓得发蒙,可胳膊又扯不回来,被攥得生疼,他用了全力。
言朔厉声吼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以前那事儿不计较还不行,今天好好说话没用,就得这么治你这种人…”
附近几个女生纷纷受到惊吓,立即躲远,逃走,极其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针头扎到。
“啊啊啊……”
“……简直疯了”
“我草毒.品……”
离得近的男生,则试图来拉开,但瘾君子已经失控,体格还大,没成功。
左燃反应是快,但包厢面积大,跑过来也需要三四秒,到了跟前,动作利落地把人踹倒。
针头掉落在地毯上。
井夏末脱离危险,脸色惨白,出了一身冷汗。
左燃检查一番,确认没事儿,心疼担忧恐慌各类情绪复杂不堪,把人抱怀里安抚两下,“没事儿了,别怕。”
胆小的几个直接跑出包厢逃走了,虽然很想看这场面的热闹,但考虑到一会可能招惹来警察,可都不想还得再去配合调查,尤其是公众人物。
言朔被左燃踹蒙了,在地上躺着缓了几秒,脸色发白,眼里迸射出火花,恨恨盯着这两人,解不了气,账加一块,太多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报复回去。
这次直接掏出手枪,对准两人,手不听使唤,哆哆嗦嗦,嗑多了,像神经病的状态。
气氛降至冰点,时间几乎凝滞。
这场面,太过失控。
搞不好就闹出人命。
旁边又是几声其他人的惊恐尖叫。
也有胆大的男生想去劝,“你冷静点言朔,别真搞出人命了…”
“不是,这还是在国内呢,别冲动行不行??最近扫黄都那么严,你赶紧把枪收起来。”
“言朔啊我真是服了,你绝对得后悔,别做后悔的事儿行吗,你睁眼看看这是谁,这是左燃!”
言朔握枪的关节泛白,嘴角微微抽搐,怒气冲天,“你们都让开,滚开,都滚,赶紧的,井夏末一个人欠我,就让她一个人解决。”
“你,左燃,也给老子滚开。”
再次说起条件,黑色手枪对准井夏末,“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答不答应。”
井夏末这时被那把枪直直指着,隔着一米远的距离,肉眼看,和真枪没差别,以前拍戏时,剧组有过真的,摸过几次。
她缓着语气,“可以答应,没问题。”
盛昔没逃走,还忍不住在角落举起了手机,录起了视频,小声道:“这到底真枪假枪…不是模型吧,胆子也忒大了……”
这虽然是隐私性极好的会所,也没安监控之类的,但怎么说也是在城市,又不是偏远的边境或无人区。
当那把枪被言朔举起来的一刻,左燃没带犹豫地挡在她面前,遮得严严实实。
187的身高,挡在她跟前,形成保护,极其有压迫感,安全感。
言朔被这种不怕死的疯子行为再次激怒,“你他妈的真不怕我开枪啊!!”
赤红着双眼,凶光毕露,瞪着左燃,咬牙切齿地威胁:“老子这是真枪,你连见都没见过,信不信老子一枪崩死你!”
对峙中。
左燃神色阴沉,没躲,没动,也没丝毫担惊受怕,浑身上下都透着从容不迫的强大气场,压迫感逼人。
手里什么都没拿,但沉稳淡定地像是有武器的那一方。
左燃往前走了步,拉进距离,握住那把黑色手枪,让它彻底抵在自己胸口。
嗓音低沉,慢悠悠道:“有本事开枪。”
言朔势头被压,骂了声,“狂什么狂!”
随后迅速上膛,对着天花板扣动扳机,子弹射到房顶,“砰”一声。
巨大声响震得所有人皆是发颤,下意识趴下蹲下躲避,捂住耳朵,汗毛竖立,冷汗直出,后悔看了热闹没早点跑出去。
左燃趁这一秒钟的功夫,飞快把人踹飞,接着又拎起来往墙上撞,压抑的暴怒得到发泄,动作一气呵成,带着股狠劲,散发阴冷的戾气。
言朔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吐了,翻着白眼哆哆嗦嗦,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井夏末还没缓过来,脸上毫无血色,脊柱发凉,四肢瘫软。
那一幕太过震撼,他用身体直接挡住枪口,真的像个不要命的疯子。
被一声声凄惨的呜咽和挨打声拉回来,她扶着墙起身,喊他,“左燃…”
冲上来用尽全力拉住,抱着他的腰,“可以了,左燃,再打就出事了…”
屋里仅剩的几个男生倒是有知道他的,但不熟,都没到蒋川祁炎舟那种交情,自然只是看戏,这下懒得多管闲事了,不上来拉人。
就一个言朔身边的朋友挺怕的,哭丧着脸求情,胆子又小,断断续续地说,“言朔现在就剩半条命了,不能出事啊,对你也有影响啊…”
有个人打算报警和叫救护车。
“喂,警察,我要报案……”
又被同伴制止,“不能报不能报,现在赶紧挂了,这么多明星,容易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你又不是那俩太子爷,连进监狱都不担心。”
“言朔吸毒吸出精神问题了吧,平时看着还挺正常的,就是个神经病…”
“打人的这个,也不简单,枪都抵在胸口了还不怂,一点也不害怕。”
“狠人啊都是。”
“跟秦笙一起来的太子爷,背景不简单,不过,跟井夏末什么关系??”
“真够吓人的,妈的,吓死我了,劫后余生啊,草。”
“我以为就是个剧组的道具枪,用来吓唬人的,给小孩卖的玩具枪也都挺逼真,妈的结果动真格。”
“不能跟太子爷掺和这种玩命的场面,人家真是一点也不慌,我腿都吓软了。”
井夏末劝他:“咱俩都没受什么伤,走吧,回去吧。”
劝下来以后,发现双手上沾了好多鲜血,不是她的,也不是左燃的,估计是言朔的鼻血,手心冒了许多冷汗,黏糊糊满地感觉很不舒服,拖着发虚的身子去了卫生间清洗。
包厢内的这间,被不少人用过,马桶附近一堆呕吐物,喝酒喝多了吐的,估计不止一个人的,看着很脏。
井夏末打开门出来,聚在一的还没散掉,和她对视时,欲言又止起来,什么都没问,就李京屿过来递给她一瓶矿泉水,问:“你怎么样,受伤没,严不严重。”
“我没什么事儿,言朔当时失控了,本来在聊工作上的事,他吸这些东西,出事也是早晚。”
下意识想撇清左燃的关系。
李京屿看她两秒,失笑道:“你哥也够失控的…”
谈话间,井夏末顺着他的话侧头,又对上那道阴沉冷淡的视线,她的则是晦暗不明,千万言语,保持着不动,对视了几秒钟。
扫过他手上干涸的血迹,因打斗留下的青紫,连帽卫衣全黑,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五官也好好的,依旧特别帅,淡定到了极点,慢悠悠点了根烟。
一点不像才经历完生死。
甚至看不到任何慌乱恐惧的影子。
她上前把烟拿掉给扔了,说起正事,“这儿没监控,但肯定有人忍不住录像,万一他吸多了,不小心死了,讹到你身上,那就不好办了。”
“你现在检查他们手机,然后把他送到医院。”
他安静听完,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来了句:“关心我?”
她松开拉他胳膊的手,无语地别开头,平复了下五味杂陈的情绪,洗干净的手,又染上点血迹。
“我只是担心我被牵扯进去,你要是不听就算了,我先走了,反正你有的是办法压下来。”
“不关心就滚。”
她点头,“没问题。”
套上了来时穿的厚外套,在几人打量的目光下就离开包厢了。
这里从走廊到室内统统没见监控,隐私性极好,圈内人不少来,就连进来的路,都跟迷宫似的七拐八绕,言朔万万不该惹他。
别说没监控了,即便有,他犯点事,估计也没大碍。
不过对她来说,倒是只有好处,这种事,长一次记性就够了,在他这种亡命之徒面前,拿着枪都不管用,也没什么怕的东西了,以后在圈里还会遇到,言朔再想报复,也不会怎么样了,论狂,比不过,论家世背景,更比不过。
慌乱中,她似乎还听见了句嘲讽性的没见过真枪。
想想就好笑,左燃这人,从没炫耀过亲戚都是干什么的,说低调,也低调-
临走前,又去另一间干净的包厢里冲了冲手,沾了言朔不知道哪里流的血,在白皙皮肤上极其明显,正好再照一照能看出异常吗。
出来时,又开了瓶矿泉水,倚着墙面,在极度安静的氛围中,总算能冷静,仰头灌了一大口。
水还没完全咽下去解渴,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帅是帅,压迫感太强。
大厅没开灯,就亮着盏卫生间的,光线从半开的门缝里漏出来,足够看清两人。
她愣了下,想开口时,他更快一步,把那喝了一口的瓶矿泉水放到她头顶,瓶口朝下,里面的水争前恐后涌出,顺着头发飞快往下淌。
她下意识闭上双眼,没来得及躲,就这么被一瓶水淋湿,外套没拉上,里面的抹胸布料薄,半湿。
深呼吸了下,没想针锋相对,但如果他还是这个死样,那她也忍不住了。
左燃把人半拎半推来到卡座,沉声问:“你跟李京屿,以前也这样?”
她想了几秒钟,十几分钟前的一幕幕开始回放,她跟李京屿都干什么了,玩游戏,喝酒,输了好几次,李京屿还好心地帮她喝了不少,然后想来亲她,但没亲上。
不过,在他那个角度,看起来就是吻。
她若无其事地撒谎,“对啊,你不是说不在乎了吗?”
“滚开。”用衣服胡乱擦了下凉凉的水渍,语气不好。
“是不在乎了,那你今晚欠我的,拿什么还?”
猛地扣住她脖子,把人往玩牌的桌子上压,面朝下,力道很重,一只手圈住她两条手腕,先是反压在背后,又觉得脱衣服不方便,拉到她头顶,摁住。
那件抹胸在他手里边真就跟纸一样好撕。
她现在整个人背对着他,被压在桌上,毫无反抗余地。
裙子是条超短裙,反倒成了方便他作案的工具。
他声音玩味,喘息声加重,“你这裙子是挺方便的,不用脱就能直接c。”
“……”
才经历过那么危险的事儿,劫后余生和死里逃生的庆幸感还没好好感受,她真不知道这混蛋是怎么有心思考虑其他的。
她被弄疼了,拧着眉说:“你这跟强.奸有什么区别?”
“正好,你一块报警,你跟陈鸣说,你被我强.奸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8000多字,明天可能也这么多~!】
86 窃取心脏
◎恶魔共振频率◎-
包厢隔音还行, 听不到外面的动静,被打扫得很干净,飘着淡淡的香薰味。
井夏末以为他会直接走,或者亲自处理完言朔的事儿, 起码把人家送到医院。
十分钟前, 她觉得他疯了, 不要命一样的疯感,敢握住枪身抵在胸口, 明知道是真枪。
此刻, 又毫无顾忌地说着荤话, 骨子里的暴戾,下流,发泄得淋漓尽致。
她整个脑袋连同上半身,都被死死摁在桌面上,躲不了,想稍微挪动一下也不行, 他兴致很高,特别投入。
双手被他用皮带绑着,挣不开, 被带着也开始有了状态。
仿佛只能用这种方式感受到彼此。
他说完那句话以后, 开始找手机,拨通号码, 扔桌上, 几声“嘟”过后, 对面接通了, 陈鸣开口:“喂, 左燃, 什么事儿?这个点,准没什么好事儿。”
左燃掐住她脖子,“说话,怎么不说话,不是要报警吗?”
她拧眉闭着眼,快要受不了,没想到他真拨通了,挤出一句骂他的。
陈鸣开始纳闷,问左燃,“你干什么呢,有事儿说事儿,别废话,遇到交通事故了,还是撞人了…”
陈鸣觉得这个接近零点的时间,一般都是路上出事儿,或者喝完酒酒驾了,就太子爷这身份,不去惹别人,总不会招来找死的。
手机被她故意碰掉,滑落到地毯,听筒里又传来声模糊的问句,但没几秒就被对面挂掉了。
她断断续续说了句话,接近失去理智。
他不停,跟她说,“放心,操不死,你死了我操谁?”
半小时后,她被抱到沙发上休息,出了很多汗,又热又烫,把绑在一起的双手伸给他,“给我解开。”
他开了空调,把矿泉水拧开,放到她唇边。
井夏末就着瓶口喝了口,还没缓过来,有气无力地说,“我自己来,你先给我解开。”
他这才把皮带一圈圈绕开,摸了摸她泛红的手腕。
她低头看了眼,倒没什么印,就是有点红。
抹胸还挂在腰上,已经不能穿了,她用来擦了擦半湿的黑发,还有刚才出的汗。
大厅依旧没开灯,就门口卫生间里面亮着,门没关,开了一半,外面不至于特别黑,但看不清对方神色。
窗帘没拉,黑沉沉的夜,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幽静得过分。
他靠在沙发上,裸着劲瘦的上半身,裤子拉链还没拉,松松垮垮地挂着。
头往后仰,搁在靠枕上,姿势懒散随性,浑身透着发泄过后的舒爽感,慢悠悠点了根烟。
井夏末半躺在旁边,思绪复杂,无声看他,他吸完一口后,递过来,塞进她嘴里,接着又低头点了根。
她感觉他这人体力还跟之前一样好,身材也没变样,薄肌,性感,劲瘦,腰也还是那个腰,哪哪都没变。
她安静了一会,问:“你这几年,跟别人做过吗。”
不像疑问句,想知道,但又不想显得太过在意。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声,“你觉得我性_欲这么强,能没别人么。”
她正倒水的手顿了顿,心口发麻 ,发疼,一时无言以对。
过了两秒,淡淡道,“也是,正常,你本来就比别人次数多,估计每天都想做。”
“而且,压力大的时候,会更想做。”
可信度又高了几分。
“……”-
言朔被朋友送到私人医院后,第二天就醒来了,没什么重伤,但小伤不少,头疼欲裂,身上被打过一顿的痕迹都挺明显。
鼻青脸肿,胃疼,腹部也疼,骨头像散架一样。
言朔这人也有点张狂,但家世还行,能罩得住,从小到大没怎么被人教训过,别说打架了,这种单方面的施虐,头一次经历。
进了娱乐圈这种地方,需要脑子,情商,只要好好商量,都不需要动手,枪也就是个玩具,真没想过有动真格的一天。
秦笙给他带了点饭,他喝着养胃粥,疼得龇牙咧嘴,哀嚎声不断,“哎哟我草,妈的,左燃这混蛋,下手太他娘的重了。”
“我嘴里现在全是口子,喝口水都疼,你们当时怎么跟个废物似的,一个拦他的都没有。”
宋晨是他有点交情的,昨晚也在场。
愁眉苦脸地说,“你断没断片?昨晚什么情况,你他妈的连真枪都拿上了,我们谁敢上去。”
“左燃,他是真不怕死啊,一直挡在井夏末面前,也不躲。”
言朔把养胃粥嫌弃地扔一旁,“疼死老子了,换成别的流食,这个粥不行。”
秦笙没好气地说, “爱喝不喝。”
“给我倒杯水。”
“自己倒。”
病房里恰好没护工,都被请出去了,谈话内容有点敏感。
言朔烦躁地给助理打电话,语气喷火:“你是死在路上了吗???几个小时了还没到,你再不来,我都得康复了。”
“嘶……”伤口被撕扯,又疼得捂了下。
再次抱怨起来,“倒是没断片,你们真是怂死了,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能真开枪吗?”
“那玩意吸多了是有点副作用,昨天整个人都不受控了。”
宋晨无语地揉了揉脸,“要不是左燃,换成别人,你说不定真就开枪了。”
“有必要吗,啊?你现在还把他给得罪了。”
“他把我打得一身伤,我不追究了,他还想怎么样,操他大爷的,哪天我非得让他也长长记性,但不能明着来了。”
神色里闪过阴狠之意。
秦笙冷眼看着他,窝火得要命,昨晚就忍着,“井夏末是他妹,没血缘关系的那种妹妹,你原先知不知道。”
“怪不得。”
言朔这样能想通了,“我说她后台怎么这么神秘。”
“他俩真是把我欺负得够够的,以前都是我这么对别人的份,什么时候换过来了,人果然不能忍让,不然对方就得变本加厉。”
心底凝结郁气,发泄不出来的感觉,太过不爽。
秦笙也很烦闷,“你在说什么啊,别犯蠢了行吗。”
“要不是我看上左燃了,我都懒得来医院看你。”
两人是远房亲戚,家里长辈关系不好,平日几乎没联系,导致晚辈关系也不行,言朔就算坐牢了,秦笙都不在乎,但现在影响到她了。
言朔在病床上半躺着翻了个身,嘶了声,躲过包纱布的位置,“你是谈着玩玩还是认真的,诶,玩玩就无所谓了,最好帮我出口气,让他也染上我吸的这些东西。”
秦笙:“我倒是想和他结婚,但人家不一定能看上我,关键时候你还在惹事。”
这才帮他倒了杯水,还上手打了下肩膀的伤口,言朔疼得骂道,“妈的,轻点。”
言朔:“没开玩笑啊?”
“我以前,报复心挺强,只要是得罪过我的,我必须得加倍还回去,不然就不痛快。”
“现在好多了,毕竟娱乐圈嘛,太多事不受控了,也太多身不由己了,就比方说吸毒这个事,我也不想,但没办法,戒不掉,后悔也晚了。”
宋晨:“你自己碰就算了,还总劝别人,真是过分了。”
秦笙回第一个问题,“ 我认真的,没开玩笑,我爸也很看好左燃,这几年,他身边也没别的女生。”
言朔试着喝了点豆浆,怀疑道:“你说他跟井夏末是兄妹关系,还是没血缘的,我怎么觉着,不太对劲呢。”
“嗯,他们之前在一起过,分手了,但也是一家人,他都愿意替井夏末挡枪,这还不明显吗?”
“你别犯蠢了,再乱来,谁都救不了你。”
“我就不信他干净到哪去,谁没犯过点事儿。”
言朔八卦起来,问:“诶对了,你俩睡过没有。”
秦笙顿了顿,对于这类话题向来有些难为情,但也没必要撒谎,“没有。”
“什么情况?”
言朔吊儿郎当地笑了笑,“你追他,到底追了多久。”
“我也不算追,就,朋友吧。”
“你这样不行啊,他对你这类型不感兴趣吧,不然啊,男人拒绝不了主动的。”
“我也是男人,我最懂了,送上门的不睡白不睡,你长得是挺漂亮的,但是吧…”
言朔没把后面的话说完,碍于远房亲戚这个身份,就没太直白。
秦笙其实都懂,脸色一般,语气不耐烦地道:“扯到我身上干什么,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最好,给他道个歉,真心诚意的那种。”
言朔像听到笑话,好笑地说,“他要是跟我认错,我还能消消气。”
“你都在他跟前晃悠那么久了,他都没上你,绝对是不喜欢。”
“男人,是下半身动物,诶,我那个助兴的药,你拿回去试试吧要不。”
秦笙表情很是无语,“你觉得勾引他的女生会少吗??”
“就他这种级别的富n代,创业还很成功,别说长得特别帅了,就算很矮很普通,也有人排着队想和他结婚。”
“下药什么的,要是这么简单,那别人早试过了,他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而且我在跟你说正事儿,他舅舅和二伯都是大人物,报复什么的,你就别想了。”
秦笙和陈淮舟,也就是做左燃的表哥,也认识,多少了解点他们这两个世家的情况,
但并不全,他俩都很低调,并不会透底,也没提到过家人。
她父亲,也是个商人,很想找一个有红色背景的女婿,跟她说过想法。
之所以劝说言朔,跟担心没关系,纯粹是不想左燃迁怒于自己,怎么说也是亲戚。
“你们都滚吧,看了就烦。”
言朔敷衍地答应了,但眼神透着阴狠,压根不解气,始终压着股没发泄出来的火-
井夏末那晚回家后,累得直接上床睡觉了,睡了十几个小时。
第二天没工作,醒来依旧特别累,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情绪,提不起什么兴致,一天只吃了一顿饭,吃完后就窝在床上找了个恐怖片看。
到了第三天,有个拍摄工作,不得已得出门。
费嘉见到人后,开始盘问起来,“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让乔乔去你家一趟,她说你把密码换了,进不去,敲门也不开,跑哪去了你。”
她闭着眼,双手抱臂,环在胸前,正在被化妆师上妆,声音疲惫,“我真没听见,哪儿也没去,一直在家睡觉,她白天来的吧,昨天我下午五点才醒。”
费嘉有点生气,“我最反感的就是搞失联。”
以前带过一个男艺人,经常失联,讨厌被管控和监视的感觉,出去约会和女生上床这些事,实在不想报备,但最后的结果也意料之内,被拍到了。
井夏末解释着,“不是故意的。”
“前天晚上,你和言朔的事儿已经传到我耳朵里了,听说还拿枪了。”
寻思了一会,“在场的明星网红有不少,也就是私下八卦,无所谓,以后低调点,别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叶闲那事儿,还没解决呢。”
井夏末脖子上添了几处吻痕,没让化妆师遮,自己用遮瑕盖了盖。
嗯了声,“言朔这个人,他吸.毒好几年了,失控的时候会特别失控。”
费嘉注意力也跟着转移,停留在她脖颈锁骨和肩膀的区域,看了几秒,“你这被谁咬的?还是你那个哥?”
“难怪昨天叫不醒你。”
她没否认,都这年龄了,有点性生活很正常。
费嘉视线往下扫,看她今天穿了件拍摄用的短裙,双腿都露在外面,白皙皮肤上的痕迹就很明显。
“怎么搞的,膝盖上也有,别忘了遮一下。”
她耳根微微发烫,双腿交叠到一起挡住了,“可能越是压力大,越想做。”
井夏末感觉自己欲望不是特别强的类型,还能控制,没有到不做就受不了的地步,只有排卵期的时候会有想法,其次就是他说的,有压力的时候。
现在认识的女生多了,才知道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差异极大。
有二十多年从没经历过的,自己也不买玩具,没这方面的需求,
相反,也有天天都想做的。
她算是夹在中间,但能转移注意力,忍忍就过去了,前天晚上 ,估计是太久没做了,就挺不受控的,反应很强烈,都爽哭了,他没搞多久就高c了。
至于膝盖,是因为中途跪在桌子上了,换了姿势。
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光线暗,兴致高,两人都没多余心思去管硌不硌得慌。
拍摄时。
费嘉看她一直不在状态,心不在焉的,拍拍她肩膀,提议道:“要不给你放个假吧,你也好几年没怎么休息了,上升期嘛,没办法,排得太满了。”
“下个月,你出去放松放松,别窝在家里,在家里没用,反倒会让你总胡思乱想。”
“多少天呢,时间太短的话,也玩不了什么,要是只有三四天,那只够在家睡觉。”
费嘉:“回去我看看你下月具体的安排,看能不能调一下,十几天,20天,总够了吧。”-
【📢作者有话说】
他们两个,都不是轻易低头的人,性格从头就这样
到尾也这样
【都会忍不住用伤害对方的方式,来证明被爱。】
_
87 潜意识药剂
◎间歇抽离◎-
井夏末找出手机, “我问问她们最近有没有时间,一个人没意思。
分别给池思芋和郁宁发消息,这两人算是最了解她的。”
【忙不忙,能请假吗, 出去玩一圈, 我记得你也没怎么放过假吧, 蒋川呢,你问问他时间。】
池思芋跟蒋川看样子感情不错, 但平时工作不在一起, 她得到的进度就很延迟, 也不是每天都有空闲聊。
“最好是去国外,国内人太多了,容易被拍,诶,对了,你跟李京屿, 怎么样?”
“我感觉,他对你有意思啊,上个月, 我找他帮了个忙, 过后把钱还给他,结果人家不要了。”
费嘉说得暧昧, 故意点她。
她反应淡淡的, 注意力还在屏幕上, 敷衍着回应, “就是朋友, 他倒是说过想和我谈, 但我说,迟早得分,也不是多喜欢我,还不如当朋友。”
“圈里那么多对分手后再见面还能相处融洽的,”
“他长得挺帅的,你又不吃亏,怎么了,我都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挑剔还是性冷淡。”
费嘉又瞥了眼她身上这青青紫紫的痕迹,“瞧你这深浅不一的痕迹,够激烈的…”
“也不像性冷淡啊。”
她皮肤白,就更为明显,属于第一眼就知道发生过什么的那种,暧昧得要命。
“他前女友有十几个吧,太多了,你觉得每个都能分那么干净吗,就像江敬遥似的,跟前任关系还不错,怎么说呢,单身的时候无所谓吧,但我不喜欢这种男朋友。”
跟左燃不同,他的性格,就真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想到这儿,前一天晚上的经历,又在脑子里回放了。
故意说强_奸,倒不是真弄疼她了,纯粹是想唤起他的良知,他反倒丝毫不在意,还拨通陈鸣电话,无底线又刷新她的认知。
就凭他的娴熟程度,最知道怎么让她来感觉。
当时他没做前__戏,也没接吻什么的,她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自己的身体那么快就有反应。
井夏末走神了一会,发了两条动态,设置成,仅几个好友可见。
【已经很久没有性_生活了,感觉现在紧得一根手指都进不去,但是还想要一次两根。】
【好累,腿好酸,像被三个男人轮着上了一遍。】
池思芋上班摸鱼中,回她了:“你朋友圈发的什么玩意???服了你了。”
郁宁:犯什么病。
没隔五分钟。
左燃:【两根什么?】
她没搭理,跟池思芋聊起了正事,“要不要去旅行,你自从毕业后,也五六年没出去了。”
“最近不行啊,请不了假,关键时期,得三个月以后了,咋了,你怎么突然有空了,以前每次找你都没空,今年要休息啊。”
“20天左右吧,那算了,咱俩时间对不上,我问问郁宁吧,可能去北欧,挺远的,三五天的也不够。”
郁宁跟祁炎舟领证了,井夏末也是在大学毕业后才知道,这个室友暗恋祁炎舟很久了,从十几岁开始。
祁炎舟是左燃发小,一直以来她也挺熟的,长得很帅,风云人物,跟左燃不相上下,
以前有过一个前女友,但高考后就分了,私生活挺干净的,被人暗恋那么久正常。
郁宁回了电话,“我这几个月都很闲,随时有空。”
“定机票了吗。”
井夏末:“不跟你老公说一声吗,他可能半个多月见不到你。”
“跟他说什么,他出去玩的时候也没跟我说,”
“诶,言朔没把你怎么样吧,那天在柏隆,听说特别危险,”
“你哥和秦笙也在对吧,他俩又是什么情况?”
井夏末听第一句就意识到这俩人多半婚后吵架之类的了,也没问,说起自己的八卦。
“言朔,他是个瘾君子,跟我提起资源置换的事儿,我没同意,他就拿着注射器,想给我也注射点,当时挺乱的。”
放下手里的叉子,吃到一半的菠萝凉在桌上,停顿几秒,口吻冷淡道,“我哥异性缘这么好,这几年,也有不少人追,不知道都跟谁睡过。”
毕竟他自己都说了,创业初期每天压力都挺大,欲_望会更强。
郁宁啊了声,似是觉得遗憾,但又在意料之中,“你哥对你是挺好,不过,中间都这么些年了,变数太多。”
“嗯。”-
三天后。
井夏末在节目录制现场,最后一期拍摄中,又见到熟人了。
现场工作人员很多,声音嘈杂,人员混乱。
但前几天的开枪经理太过惊心动魄,井夏末对言朔这个人,一时半会都得高度警惕。
一周不见,这人恢复得差不多了,眼角嘴角的淤青痕迹都消散,除了鼻梁上有个口子以外,其他看不出来了,笑呵呵地跟别人聊着天。
另一男明星徐泽安随口问起来,“言哥,怎么受伤了。”
“害,小伤。”
言朔朝不远处的井夏末看过来,意味深长地道:“拍戏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井夏末,你过来,看看我毁容了没有。”
她喝着酸奶,旁边还有摄影师在录,节目休息时也不停止录制。
丝毫不在意的口吻,“你长得又不好看,毁不毁容差别不大。”
漫不经心瞥了眼,对他这副神采奕奕得意洋洋的样很反感,都有点后悔那天去拉住左燃了。
言朔:“我谢谢你啊,你意思是我不用靠脸吃饭对吧,倒也没错,跟你不一样,我还是想靠才华。”
“我就不该劝我哥,该让他多打你一会,主要怕出人命连累到我了。”
“诶,有几个人录下来了,你倒时候看看回放,不然不长记性。”
言朔脸色瞬间黑下来,面具假笑也不装了,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
扫了圈周围的人,明星和工作人员都不少,没立马发火,忍了忍。
徐泽安也察觉到这俩人之间的火药味,分别看了眼两人的神色,都不太友好。
于是换了别的话题,问井夏末,“你晚上有别的安排吗,我最近约了王导,要不一起吃个饭,你想拍电影吗。”
井夏末听出了其中的邀请之意,回想了下这人以前干过什么,好像追过她,
拍戏的时候,在一块几个月,有时候还是荒郊野外,通讯不便,没网,没好玩的,剧组夫妻挺常见的。
徐泽安那段时间经常邀请她一起吃饭,他助理厨艺好,在买不到外面的地方,就是美食,
但杀青后基本就断了,后来再遇到,还无意间发现盛昔那个小明星和他的端倪,估计就是床伴关系。
在她周围,上床是个特别容易的事,不需要多喜欢,或者相处多久,只要看对眼,一拍即合的事,换句话说,就是随便。
她觉得很多人,是和谁都可以,并不一定非得是她,看她没回应,也不会浪费时间精力金钱,无缝衔接去找其他人了。
“今晚没空。”
平淡地拒绝道。
明天的机票,就得和郁宁去北欧玩了。
言朔嘲讽地笑了两声,跟徐泽安说,“兄弟,你别打她主意了,她哥可不是一般人。”
“他俩,表面是兄妹,背地里,大学就在一块了。”
“变态吧,就算没血缘关系,怎么说也生活在一起,就是不正常啊。”
徐泽安下意识侧头看她反应,缓和气氛地说了句,“谁没有点过去。”
井夏末冷冷地扫过去,“你有完没完,吸毒把脑子吸坏了吧。”
言朔吐槽起来刹不住,才不管她在不在意,继续道,“徐泽安,我跟你说,她现在就是找接盘侠。”
“他们那个圈子的二代,公子哥,早就知道他俩的事儿了。”
秦笙为了让这报复心强的远房表哥安定下来,还讲述了沈牧的事。
因井夏末而起的冲突,让沈牧被左燃打进医院了,断了根肋骨。
沈牧的家世,丝毫不在左家和陈家之下,但左燃敢不计后果地起冲突,更不会把其他人放眼里。
导致言朔依旧有火难压,憋闷地不行,只能过过嘴瘾发泄。
“她哥现在不要她了,而且也没可能在一起,她得找个不知情的。”
“就是个二手货你明白吗。”
“兄弟,你要是正经谈,不能找她这种,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干净的。”
井夏末并不在乎这些评价,也不解释,反问:“我要是二手货,那你是什么,你是几手货?”
徐泽安眼见气氛越发尴尬,让助理买来的咖啡分给二人,本来无意得罪两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
不以为意地说,“这算什么,走红之前当外围当鸭的又不是没有,现在不照样好好的。”
就算是当情妇被包养,都算好的了,毕竟只是陪一个,徐泽安觉得,只要不是被太多人玩过的就行,
那难免心里膈应,嘴上不说,也不可能从心底去尊重。
所以圈里就有男星喜欢找未成年,还提前问是不是处_女。
徐泽安有个朋友就这样,但他倒没这么在意,还是喜欢床上骚一点的,不喜欢白纸。
言朔被他逗笑,摆摆手,“不是一回事,我也是为了你好,别蒙在鼓里了。”
看井夏末这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没能解气。
“都说你哥那个太子爷不能惹,特别狂,但我为什么现在还好好地站在这儿,哈哈哈…”
井夏末本来在找当地要住的民宿,路线,没怎么做攻略,听到言朔这句话,神色微变,淡定自若的表情总算出了破绽。
言朔:“秦笙不让他追究我,明白吗,井夏末,你别以为他给你挡枪就有多当回事儿。”
“按理说,我差点害了你,还拿枪指着他,照他的脾气,现在是不是已经把我送进监狱了啊。”
“秦笙呢,帮我求情了,还挺管用的,比你说话都管用吧。”
她面上淡淡听着,手指早已顿住,心脏紧缩,呼吸不再平稳。
其他事,不管外人怎么评价,都无所谓,说是被玩过的也好,什么二手货也罢,真喜欢她的人,压根不会在乎这些过去,不够喜欢的,她也看不上。
但这件事不一样。
这代表了,他偏向了哪一方。
到底是秦笙,还是她。
言朔喝了几口咖啡,没开口提过现在伤还没好全,稍微跑几步,胸腔那块地方就开始疼,被打的太重,再多来几下,说不定真得毁容。
“你倒也不用担心,我虽然对你俩怀恨在心,但也不会做什么了,等到秦笙和你哥真结婚了,那咱们还是一家人呢,对吧。”
“别恶心我,谁跟你是一家人。”
言朔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是响亮的一记耳光。
她胸口堵得慌,心脏很像被狠狠握住。
越是压抑这种过度的反应,越是控制,克制,情绪越失控。
回到休息室,坐不住,当即就拨通电话。
很快就接通,对面声音嘈杂,男女的杂音都有。
熟悉的低沉嗓音传来。
她忽然哽住,靠在窗口,注视着外面的冬季末街景,天色极暗,接近零下,窗子打开,穿着单薄的短袖,像是感觉不到冷。
“你在哪?”声音没什么情绪。
本来有一堆质问的话,又发觉好像没什么立场
如果言朔说的是真的。
那她算什么?
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是有点过去,但人都得朝前走。
左燃:“餐厅,怎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泛酸,胸口堵得难受,神情惆怅,“和谁,秦笙?”
“嗯。”
“言朔你还管不管了,没把他送进监狱,就因为秦笙?”
他散漫地哼笑声,“不然呢,你想让我为了你,把他也解决了?”
她心中蓦然一痛,被压抑的酸楚和不甘彻底涌上来,难以言说的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声音冷硬,“你不用干什么,她对你来说更重要的话,你什么也不用做,更不用为我挡枪。”
左燃同样压着火,脑子里全是她跟李京屿那混蛋放纵暧昧的画面,燥郁得要命。
沉声道:“就当我犯贱,没下次了。”
“行。”
她这才明白,能为她挡枪的人,也可以为了别的女生不去追究言朔。
随后毫不犹豫地挂断,穿上大衣,出了休息室。
助理乔乔刚才去买小吃了,买了她最爱的板栗,笑着说:“国内旅行美食多,国外就是人少的氛围感。”
“嗯,”
她忍住想哭的念头,试图忽略这种痛苦又发泄不了的感觉,面上淡淡地回,“郁宁本来想去香格里拉。”
“或者新疆的一些地方,很适合旅游,但我夏季有个真人秀,就去这些地方录,她就换成了北欧,正好我也没去过。”
乔乔感觉她脸色很差,失魂落魄的,担心地打量了几秒,“你哪不舒服啊?
“没事,不是身体难受。”
徐泽安看她这就准备走了,还想留一下,“怎么走这么早,不一起吃饭了?每次找你都说没空,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打算给我啊。”
她反应很淡,又不想冲无关紧要的人发火,随便敷衍了。
这晚回去后,一直在收拾行李。
她很想用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但那股窒息又难受的始终萦绕在心头。
半夜才入睡。
睡梦中,又梦到了高中时期发生的事,醒来的时候,实在抑制不住,眼泪越流越多,一边哭,一边删掉合照。
相册里存了上千张他的照片,有合照,也有单人照,甚至是一个身体部位的那种。
当时大家都带手机,白天上课关机或静音,有了什么大型活动,放学后,才会拿出来,全是她的青春回忆。
连续删几百张合照,眼泪依旧止不住,又继续删和他有关的一切。
眼眶特别烫,声音都是哑的。
姜韵知道她要出去一段时间,特意打电话来提醒必须要带什么东西。
“你们四个人是吧,不要失联了,手机得充好电,诶,乔乔去不去,她去了我还放心点,她挺靠谱的。”
“她也放假,不去了,我经纪人正好也能休息下了。”
鼻音很重,掩饰不了,垃圾桶就搁在床边,扔了一堆用过的卫生纸。
姜韵听她声音不对劲,“你感冒了?发烧了没有?”
她停顿两秒,连装开心都装不出来,心里苦涩得要命,深吸了口气,“没发烧,先挂了。”
网上有道士说,痛苦纠缠暧昧不清的时候,每梦到对方一次,就代表缘分浅了一分,是要了缘的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房间灯光关闭,窗帘全拉开,落地窗外,是阴沉的天,雾蒙蒙,日出不太明显,天气不好,没什么生气。
她呆坐了一会,单薄的身子靠在落地窗上,出神地朝远处望,神色落寞忧郁。
有地毯,还有地暖,穿着宽松的短袖,黑发蓬松凌乱,眼眶泛红。
反复地想,反复地不解。
为什么他在为自己不顾性命的同时,还能答应秦笙的要求。
言朔,她对这个人并没有强烈恨意,也不在乎会不会受惩罚,
巧就巧在,偏偏是秦笙的远房表哥。
对他来说,到底谁更重要?
谁更特别?-
这一夜没怎么睡,临走前,给阳台上的仙人掌浇了点水。
花草植物并不多,常年不在家住,没人照顾养不活,倒是有阿姨来打扫卫生,但这个房子,始终没什么人气儿。
她把大衣和围巾整理好,戴上帽子,带了两个行李箱,下了楼。
祁炎舟的车已经到了,副驾驶坐着郁宁,见到她后,下车来帮她搬行李。
“好重啊你这箱子,不会带健身的东西了吧。”
“有些衣服比较重。”
拉开后门,入目是张有点印象的脸。
陈淮舟打了声招呼。
她嗯了声,神色冷淡漠然,戴上头戴式耳机,靠在后面,疲惫地闭上眼,没什么聊天的兴致。
陈淮舟倒也无所谓她这敷衍不耐烦的态度,继续回工作上的消息了。
郁宁在副驾驶,回头看了眼两人间微妙的氛围,纳闷地问了句,“昨晚没睡好,还是熬夜了。”
“都有。”
井夏末见过这人,左燃的表哥。
她现在,不想遇到一切有关他的人和事,所以不想搭理陈淮舟。
四人旅程最初定下来的时候,还没和他走到这一步,自然不介意都有谁去。
烦躁地偏转脑袋,换了个方向,朝向窗外。
总不能把人家赶下去。
井夏末坐上飞机后,莫名生出逃离这座城市的念头,可能是最近带给她的感受,都太差了。
发了离开前的最后一条动态,【祝我永远自由。】
中途一直在昏睡。
头等舱,极为安静。
郁宁离她最近,叫醒她两次问吃不吃东西,她是饿了,但跟困比起来,还是睡觉更重要点,大脑昏昏沉沉的。
到了挪威,没有找导游和报团,祁炎舟和郁宁这对夫妻做了点攻略,井夏末也不挑剔,有什么玩什么,要求不高,除了住的地方要好以外,其他无所谓,喜欢漫无目的地逛。
郁宁看她一路都恹恹的,心情不是很好,整个人多了层疏离感,在一起好几年都几乎没见过这状态。
下了飞机,问起来,“你和你哥又怎么了,你上周还在朋友圈那些很露骨的东西,变化真够快的。”
郁宁是最了解她的之一,只要出现莫名其妙还很黄的东西,一般都是故意给左燃看的,不过不常见。
井夏末心中郁气未消,面无表情的时候,依旧特别好看,但气质偏冷,恰好是冬季,穿着黑色大衣,配上172的身高,身形还特别好,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要是在国内机场,就算遮得严严实实,只看身影,也能感觉出来是个大明星。
这个事,她本来不想讲,会显得既要又要,但不倾诉也会难受,长话短说起来,“言朔和我讲的时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专门气我,还说让我别计较,最后可能是一家人。”
郁宁吃着老公喂过来的热狗,含糊着说了句,“你等会儿…”
井夏末由衷羡慕地说:“你们还挺像夫妻的,虽然最开始结婚的时候嗯…,但我感觉特别般配。”
这两人刚结婚时,就是名义上的。
祁炎舟听到这话心情很好,勾唇道,“就你这个作法,我本来懒得管你俩的破事儿。”
“不过呢,看在你说这句话的份上,顺手帮一下倒也行。”
左燃在两小时前,给他和郁宁打电话,发消息,问井夏末跑哪去了。
她不想让他知道,“别回他,你们就说出来玩了,没见过我。”
警告道:“你俩别当叛徒。”
郁宁把通讯录的记录给她看,“打了三个了,一个都不回吗,发个微信吧。”
井夏末小口吃着薯条,没食欲,胸口的窒闷依旧没消散,只要听到一丁点和他有关的信息,仿佛就要开始心悸,被无法形容的滋味折磨着。
到了挪威后,缓解了几分。
“他不用查也知道我在哪儿,估计就是想问咱们是不是一起出来的。”
“别理他了,直接拉黑吧。”
祁炎舟摇摇头,感慨道,“我对你俩也无语了,一个比一个作。”
“你们那天都不在,不知道言朔有多过分,他一开始诱惑我和李京屿嗑药,歌手需要灵感,找灵感,说毒品管用,但我俩都有底线。”
“后面跟我谈崩了,连枪都拿出来了,这种人,不该坐牢 ?”
“左燃这混蛋,因为秦笙,就这么放过这人了。”
井夏末态度认真地给自己定规矩,“这是最后一次提他了。”
抬眼时,撞上陈淮舟带有笑意的眼神,冷淡地收回视线。
陈淮舟散漫道:“你随便骂,我也不会当叛徒。”
郁宁神情担忧地看了看她,没再劝说,知道不管用。
在飞机上一路都没吃东西,这会儿特别饿,但这里并没什么美食。
极夜地区,一整天,24小时当中,只有三小时是白天,天色始终阴沉昏暗,孤独感十足。
根据统计,在这种地区居住,得抑郁症的更多,也就适合偶尔来旅行。
井夏末这时候特别饿,但又没可口的食物,海鲜,热狗,意面,都不想吃,问祁炎舟附近还有别的餐厅没。
祁炎舟:“飞机上叫你你不醒,忍着吧,这儿本来就少。”
“我要收回你俩般配的这句话。”
陈淮舟给她递了张纸巾,“吃不下就别吃了,到了民宿,我给你做点。”
她半信半疑,“你会做饭?”
“不止会,还很好吃。”-
北欧之旅,对她来说,是与世界相连的十天。
蓝粉色天空,极光,罗弗敦群岛,峡湾地貌,座头鲸,斯科加瀑布,冰河湖划船……
冰天雪地里,驯鹿拉雪橇……
民宿位置极好,三面环海,大落地窗,一醒来就能看到大海和雪山。
她喜欢窝在软软的床上,看外面的景色,房间内,则是各类食物的香味。
陈淮舟真来给他做饭了。
185的身高,穿衣风格低调简单,跟左燃是一类,能把所有衣服都穿得很帅。
到她房间后,袖子撸到胳膊,露出线条流畅的劲瘦小臂,身高腿长,长得也特别帅,下颌线利落分明,处理食材的动作,娴熟又轻而易举。
她刚醒来时,模糊看到这个背影,以为又梦到了左燃。
他跟他表哥,虽有血缘关系,但长得并不像,只有背影几分相似。
像幻觉,又像臆想,过去和此刻的画面不断重合。
满脑子依旧是他。
陈淮舟扫了眼被窝里的人,提醒道:“今天温度低,记得穿厚点。”
最近几天都来她房间做饭,然后祁炎舟和郁宁醒来后,一起过来吃。
就住她隔壁,每晚都有性,生活,说真的,井夏末很羡慕,觉得他俩的婚后生活挺快乐的,不像她,出来是为了逃离那座城市。
这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就是名义上的,慢慢发展到床上去了。
民宿不是很隔音,偶尔叫的声音大,她还能听到,都做到半夜了,体力够好的。
不过这地方,也不分白天黑夜,总共就三小时没那么暗。
陈淮舟在厨房做三明治,问她,“吃培根吗?”
这民宿就一个房间,她在床上躺着,就能看到开放式厨房在忙的人。
这种感觉没隐私,但这是左燃的表哥,她前几天就没多想。
出神许久,窝在枕头里,说了句:“我还没穿衣服,你先出去待会儿。”
上面有件宽松的短袖,下面还没穿裤子,都在冬季被子里裹着。
陈淮舟正在切西红柿,顿了顿,“刚才敲门的时候怎么不说。”
随后放下手里的刀和食物,出了她房间。
井夏末随便套了条休闲裤,又穿上卫衣,淡淡的尴尬很快消散,没放心上-
【📢作者有话说】
【左燃知道了得疯…】-
88 山茶白雾
◎执念太深◎-
外面天气差, 天色黯黯的,极为阴沉荒凉,呼吸时,都是毫无生气的温度, 的确适合独处, 常年没阳光, 本地人早就适应。
郁宁很不习惯这种空旷孤寂又安静的氛围感,“待几天还行, 时间久了就很压抑, 环境果然很重要。”
她点点头, 正吃着陈淮舟做的三明治,味道不错,很满足地吞咽着,“陈淮舟以前就很爱做饭?”
“平时都忙,谁会有空自己做饭。”
她把正播放的爱情电影给换掉,随便找了个恐怖片。
郁宁纳闷, “哎,看一半就不看了?这不是你喜欢的俩明星吗。”
她淡淡道:“不想看谈情说爱的,悬疑和恐怖, 你选吧。”
不然总会唤起那段回忆
针锋相对久了, 差点让她忘了,曾经也有过一段怦然心动的爱恋。
虽短暂, 但难忘。
她甚至能想象得出, 如果他把那些本事都用到别人身上, 能让对方有多死心塌地。
别人追他, 有因为脸帅得过分, 有因为身份, 但这种吸引,就只是单方面的,
他这个人,并不好追,对没感觉的,够冷漠,也够冷淡。
可一旦他主动点,变成一场真正的恋爱,他把对她的好,用心,同样给别人,那对方一定会迅速沦陷。
郁宁吃着巧克力,侧头看了看她,眉眼间满是惆怅,神情很淡,但遮不住眼底的神伤。
无奈地叹息一声,早已习惯,清楚感情上的事,外人没有任何办法。
“就这个鬼片吧,没看过。”
电影播了五分钟,稍微展开点剧情,井夏末说:“怎么连鬼都在谈恋爱。”
郁宁有感而发,“你要是真想重新开始,靠自己估计不可能,到现在出来了十天,有用吗,我感觉没什么用,你总不能一直不回去。”
“但只要回去,那些回忆,就会卷入重来,一起做过的事太多了。”
她没吭声,很认同。
的确是这样,陈淮舟给她做饭的时候,她在想,左燃在做完后,知道她很累很饿,也会去厨房给她弄吃的。
陈淮舟前天给她修车,她在旁边等,满脑子都是和左燃学车的画面,似乎已经变成了种潜意识的,每到特定的时间,地点,避无可避。
共同回忆太多并不好,当想遗忘的那天,就会发现,他已经入侵到生活中每个角落了,这是个很可怕的事。
转移起话题来,跟郁宁说,“你们俩的体力怎么那么好,晚上睡那么晚,还连续了好多天,你不累吗。”
郁宁耳朵迅速发烫,表情有些难为情,尽管是在最熟悉的人跟前,对于此类话题也没法做到跟她一样侃侃而谈。
“还行吧,不是很晚。”
“这还不晚啊,都凌晨三四点了,我本来在看电影呢。”
“你们每晚都做?”
“昂,差不多吧。”
“那婚后生活还挺和谐的。”
“很正常吧,我记得你以前说,你刚跟左燃在一起的时候,也一晚好几次。”
实在太久远,她早忘了说过什么,“但我们那时候,”
井夏末顿了顿,被拉到过往里待了几秒,“不到20岁吧,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太久没做了,那天在会所,被他摁在桌上搞了一次就累了,按理说她体力比以前更好了。
但他看起来倒是没差别,感觉能做一夜。
郁宁:“也分人,二十多岁,三十岁的,有些还很厉害。”
“你是说男的还是女的。”
“男生啊,女生只要不在上面,就不累吧。”
“你现在经验比我都要多了。”
“那倒没有。”
郁宁笑道,“你还有心思想这些,看来还没有性冷淡,诶我说真的,忘掉前任的办法就两个,时间和新欢。”
“时间你已经试过了,不管用,只能考虑第二个了。”
她是真为她好,一开始没资源的时候,井夏末也是能帮则帮,郁宁很多次都想劝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而且真要想找男友,身边的选择不会少,无非是差点感觉,又不想随便将就。
但其实,大多数人到了年龄,连结婚这种人生大事都是凑活,并非感情多深。
井夏末慵懒地窝在沙发上,视线望向幽暗深蓝的海面,一时无言,出神许久,思绪混乱不堪。
郁宁手机开始震动,来电声音,接通后是祁炎舟,“几点回来。”
“这才多长时间,才七点。”
“想你了不行?”
井夏末今天心情一般,听见这两人如胶似漆的状态,心里越发空荡荡,要是在平时,才不会管祁炎舟要人陪,今天低笑道,“那你去找他吧,我没事,我一会出去趟。”
“一起啊,不安全。”
她想了下,“我去的话我叫你。”
“嗯。”
郁宁刚回到房间,还在思考去哪里玩能缓解自己这好朋友比失恋还难受的状态时,就被祁炎舟扔到床上,索吻。
郁宁还没反应过来,用手抵了下,没成功,湿吻了一会,双臂不得不搭上去,“你等等…”
“等不了,”祁炎舟继续吻她,像在惩罚,“每天都在她那里待那么久,我怎么感觉,在你心里,反倒是她更重要一些?”
郁宁这时候被脱的只剩内,心跳不断加快,“你连这个也要计较?她又不是男生,而且我们在聊正经事,又不像你,你找我有正经事吗?”
他嗯了声,不否认,也没停,“做的时候专心点。”
完事儿后,才有心思去回她之前的话,“你说的正事儿,不就是她跟左燃。”
“对啊,”郁宁把被子拉高,嗓子有点哑,清了清,还有点鼻音,“不算吗。”
“他俩还没完。”
祁炎舟了解自己兄弟的性格,偏头点了根烟,打开窗户,让烟味飘出去。
单手抄兜,光着上半身,散漫道:“你也别给她出点子了,没用,真正有用的,就左燃一个。”
“那不一定,”
郁宁半猜测道,“你不觉得,陈淮舟对她不错吗。”
都不是粗线条的人,作为局外人,看得更清楚,只不过都没提过,毕竟井夏末和陈淮舟这层关系有点尴尬。
祁炎舟哼笑声,“那左燃更不会罢休了。”
“一边是妹妹,一边是表哥,是有点…”
不过这些就是第六感,郁宁又道:“说不定陈淮舟也当她是妹妹。”-
井夏末出来时没跟其余三人说,穿上大衣,就带了手机,很想一个人待会,房间里有暖气,温度正好,穿着短袖窝在床上是很舒服,但她莫名其妙觉得憋闷,胸口压抑得呼吸困难,急需新鲜冷冰的气息。
开了窗户也无济于事,单独溜出来,神色落寞地在雪地里走着。
乌云密布,下着小雪,天色阴沉,湿漉漉的冷空气钻进鼻腔,还是没能缓解多少。
本来想去中餐厅吃顿饭,但出来没十分钟,街道旁边就多了辆眼熟的越野车。
陈淮舟来这里租的,她认识。
路上行人少,车辆少,黑色越野车极为醒目,还摁了声喇叭。
井夏末没搭理,继续踩着积雪朝前走,越野车速度继续减慢,就这么保持同步。
她这才上前,猛地拉开车门,没好气地说:“你有病吗,跟着我干什么?”
陈淮舟丝毫不介意她突如其来的发火,淡定地说:“上车。”
井夏末这一瞬间,眼眶有些莫名泛酸,过往和现实的部分场景开始交叠重合,“你们表兄弟,长得不像,但有时候说话又很像。”
陈淮舟把暖气调高,扫她一眼,回:“那我们口味相似也能说得过去。”
“……”
井夏末没理他这句。
到了中餐厅,自顾自点餐,依旧没聊天的欲望。
过了这么多天,她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了,
其实长得漂亮受到优待是很常见的事,但也就止于小恩小惠了,在没任何付出和回应的情况下,人都是自私的,很少有在一开始就特别大方的。
陈淮舟算一个。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了,还问郁宁和祁炎舟,陈淮舟这人怎么样,他们认识时间更长点,不像她,就见过几面。
陈家在别的城市,陈晚并不是本地人,左燃那几个表哥表弟,以前都不常见,她印象也不深。
今天又忍不住问了那俩人一次。
郁宁回:【左燃和陈淮舟关系挺好的,除了段敬驰以外,就是他了。】
【人也挺正常的,人缘不错,祁炎舟说以前有过女朋友,但不多,就见过一次。】
正常这个词,用在顶级公子哥身上,真是最高评价了。
人在有权有钱的情况下,放纵欲望,放纵本性,没了法律和道德的约束,很没底线。
大多数人是不正常的。
井夏末凝着对面发来的消息,抬眼看对面坐着的人,他挑眉询问什么事,她摇摇头,防备心和戒备心在一点点不自觉降低。
她没想过故意破坏他们表兄弟之间的关系,出来玩,就真的只是旅游,更没想过短暂的公路恋情。
陈淮舟似是看出她的顾虑,给她倒了点清甜的白葡萄酒,缓缓开口:“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你要是也喜欢我,就不要想左燃,也不用担心他会怎么想。”
她好奇道:“你以前对我有印象吗?”
他神色正经,“我要是说,一见钟情呢。”
她忽然笑了下,这种说法听得次数太多了,“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
“也不全是,要是能说清,那就不叫感情了。”
如果非要说印象的话,陈淮舟第一次听说她是在表弟的几个哥们那里,萧珩唏嘘地评价为红颜祸水,不过是背着左燃聊的。
跟沈牧本来是兄弟,因为她,闹得老死不相往来,还进了医院。
包括左燃后来一系列疯狂的行为,都因她而起,年少轻狂,还是把这段恋情看得太重要,就无从得知了。
第二次的印象,就是前段时间了。
去左燃书房的时候,无意间瞥到的油画,大海,礁石,穿比基尼的少女。
按照他对表弟的了解,显然是念念不忘。
不过,他没打算说实话。
而是语气认真地开口:“左燃已经重新开始了,你也知道,他这种类型,即便不主动,也会有大把女孩想和他上床。”
“更别说发出单身信号了。”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经常见到的秦笙,宁雨纯,对他来说都意义非凡。”
井夏末静默好一会没说话,并没回这些,而是考虑了下后果,“我如果和你发生点什么,他接受不了。”
沈牧,李京屿,还只是让他发火的话,那对于最相信的亲人,会是什么感觉?
陈淮舟觉得在恋情上不能太清白,用点手段和心机无可厚非,继续哄骗道:“你对他来说,是执念,反过来,你也是。”
“但你们都那么介意往事,谁都做不到当作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不管怎么纠缠都是两败俱伤,及时止损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井夏末心里默念了下这个词,及时止损…
在他表哥慢悠悠一本正经,从容不迫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不可否认,很有说服力,也极易让人产生信服感。
但她一想到就这么放手,就被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缠绕,越是压抑,越适得其反。
陈淮舟问:“你想忘掉他吗。”
她很想用酒精麻痹神经,但奈何酒量不错,“想。”
“我其实是最好的人选,换成别人,他不会甘心,稍微威胁一番,那人就得打退堂鼓,但我怎么说也是他表哥。”
“我明白。”
不是没见识过。
其实沈牧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在这之前,还有个程扬,只不过太久远了。
陈淮舟:“因旅途在一起的情侣挺多的,我不是随便的人,但你如果喜欢一夜情,我也不介意。”
回去前,两人坐了缆车去山顶,待到很晚。
下来后,陈淮舟又去了趟超市,买了几瓶酒,临走时,顺手拿了盒避孕套,她看到了,没制止,耳机里放的是首《失约海》。
跟陈淮舟打赌,“如果在今晚12点之前,他没有主动给我发消息,我就不改变决定了。”
陈淮舟把她耳机里的歌给关掉,注视她惆怅的神情,无奈地低笑,“你喝多了。”-
北城。
餐厅。
晚上十点钟。
正进行着一场火药味十足的饭局。
言朔有个哥,叫言叙,听说自己弟弟惹了太子爷,亲自登门道歉。
秦笙虽然压根不在乎远房亲戚什么过得怎么样,但担心触到左燃底线了会被迁怒,
于是临时叫来个他身边靠谱的兄弟,蒋川,想着万一场面失控了也能有点办法。
言旭比他们年龄大一轮,头一次在晚辈面前放下身段和面子,态度极其诚恳。
“言朔小时候在国外上学,家里人工作都忙,他放飞惯了,进了娱乐圈以后,就是个大染缸,很快就被带坏了。”
“镜头里只喜欢完美的一面,越是在人前戴面具,压抑本性,私底下就越放飞。”
“你对这个圈子也有了解,他不是最过分的,也不是最变态的,不小心得罪你和你妹妹,就是一时不清醒了,我代替他给你赔礼道歉,怎么样?”
随后自罚了几杯,等左燃的回应。
左燃神色冷冷淡淡地吃着菜,连眼都没抬,浑身上下透着从容不迫的气场,侵略感和压迫感极强。
放下筷子,慢悠悠道:“他怎么不亲自来,你现在把他叫过来,让他跪下道歉,我看看诚意怎么样。”
包厢内气氛越发沉闷压抑。
蒋川跟秦笙都不吭,秦笙观察两人的表情,喝口红酒压压惊,怕引火上身,从不劝说。
言旭脸色跟着冷下来,心里早就不知道骂了多少句了。
这个弟弟,之前就爱惹事,但倒也会审时度势,从不招惹比自己背景硬的,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每次用钱就能打发走。
这次不一样,眼前的太子爷,不谈家世,也是行走的印钞机,哪能看得上他那点小钱。
言旭实话实说:“我要是能把他绑来就好了,最近吧,失联了,他助理也联系不上,不知道跑哪去了,等我找到了,就跟你联系。”
“我不一定有空,这样吧,先把他工作都停掉。”
言旭沉默半晌,没立马应,这不就等于封杀?
这个弟弟,还给他赚了不少钱,是染上了毒品,但有才华,赚得盆满钵满,让他每次下决心给弟弟戒毒的时候,都犹豫了。
商量起来,“最近的通告,可以取消,就当是惩罚。”
等风头过去再说。
左燃:“警察调查也需要点时间,不一定那么快,不过呢,你也别想着这段时间把他送出国,他出不去。”
漫不经心的态度,随心所欲的决定,轻而易举就决定别人的生死,从始至终都透着无形的压迫感。
言旭彻底没了法子,把目光投向一旁不自在的秦笙。
在这之前,许久不联系的姑姑是来找过她,言旭跟姑姑说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导致长辈担惊受怕,来找了她两次。
秦笙感受到视线,稳了稳心情,犹豫几番,嗓音温柔地试着开口:“左燃,要不,给他们点时间,他们想办法补偿,看在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左燃冷淡道:“你要是想替他坐牢也行。”
秦笙:“……”
言旭:“……”
蒋川失笑,无奈地摇摇头-
【📢作者有话说】
强调下,两人都没和别人那啥过
明天就修罗场了
【标了正文完以后,还会有最少几十章,】
不要觉得是最后一章呀
具体多少不定,看状态
我以前能力不足,都是写到20万就停了,平淡加没激情,希望这本能丰富点
这个类型的,之后还开,段敬驰,也就是左燃的表弟,开了以后,左燃和井夏末还能去当副cp
89 时空暴雨
◎“你俩睡过没?”◎-
他腔调散漫:“你弟这种人, 放在外面就是个祸害,指不定哪天就得给你捅娄子,这样也是为他好,”
“其实你应该庆幸, 他没真把我妹怎么样, 不然, 我亲自动手,就不会客气了。”
言旭听得背脊出了层冷汗, 谈上亿生意的时候都不至于紧张。
镇定沉吟片刻, “左燃 , 不管怎么样,他们还得继续在圈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言朔和井夏末,恰好还都是歌手,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风水轮流转, 你现在想把我弟封杀,往死里逼,等到你们失势的时候, 又怎么会知道, 没有这一天?”
“做事留一线,你年龄太小了, 不要意气行事。”
左燃阴沉地哼笑两声, 眼底没什么温度, “如果我有那一天, 你们再报复也不晚。”
“当他拿起注射器的那一刻, 就该想到, 会是这么个结果。”
“我说了,你们现在该庆幸,那天我在场,井夏末既没沾毒品也没受伤。”
言旭还想继续,秦笙递过来一个眼神制止了。
眼看秦笙这个跟太子爷有点交情的都没用,不禁腹诽起来,
据言朔所说,秦笙好几年前就跟左燃认识了,从创业初期过来的,关系挺暧昧,怎么也得给几分薄面。
万万没想到,一点情不留。
在这之前,他的确听说过左燃,年少有为,和另外一个年轻人创业成功
年轻是年轻,但言朔觉得没必要这么狂。
给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年少轻狂的太子爷,不够靠谱。
无非是知道家里人位高权重。
沉寂包厢内,气氛降至冰点,沉闷得透不过气。
始作俑者,却慢悠悠继续吃着东西,动作散漫随性,毫不在意其余人的感受,这种玩世不恭又吊儿郎当的姿态,像轻视,又不显刻意,明显是习惯了。
习惯了只有别人战战兢兢胆战心惊的份,不管处于受害人一方还是犯罪的一方,永远一副淡定慵懒的模样。
从秦笙第一次见他就这样。
那一年,正值他创业失败,浑身上下穷得连1000块都拿不出,还欠下巨额债务,包括身边兄弟们的投资,也打了水漂。
但他人缘好,那些钱,欠了挺长一段时间,
祁炎舟和段敬驰这俩能拿出现钱,其余人都是上学的年龄,即便是二代,也不可能有大额资金周转,
就这样,还有个看似不聪明但重感情的萧珩,把车卖了也要帮他。
秦笙喝了两口罗曼尼康帝,侧头看他棱角分明的脸,不禁陷入回忆。
在他最穷的那个时期,也没有过狼狈落魄,每天没日没夜的熬,和团队其他人吃便宜的饭菜,穿最普通的衣服,神色倦怠,疲惫,但从不消极,后悔,堕落。
像是把人生当游戏,笑起来的时候依旧意气风发。
她提过许多次,不用这么辛苦,还把跑车借给他开,恰好他所有车都被没收。
但他从没要过她给的。
她真的很不懂他。
因为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井夏末,所以不懂-
这场饭局,不欢而散。
走之前,秦笙不甘心,隐隐想要证明什么,又不想闹得太僵,于是单独把蒋川叫出来,来到包厢外的阳台上。
她被他那句替言朔坐牢给伤到了,她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为什么换来这么不留情的回应?
蒋川无奈地叹了声,胳膊搭在台子上,朝远处望,心知肚明秦笙的心思,想起前几年,左燃团队还有人叫她嫂子。
“跟你又没多大关系,你就别插手了,这件事,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她明知故问:“他的底线是什么。”
“井夏末啊。”
秦笙深吸着冷空气,克制着情绪,苦涩酸楚嫉妒统统涌上心头,“我以前以为,宁雨纯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苏池是他兄弟之一,秦笙和苏池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宁雨纯了,
长得很漂亮性感,身材也很好,属于很会满足男生的那种,但家境不行,被好几个富二代觊觎过。
大学之前吧,许多人都觉得宁雨纯是左燃的女朋友,起码是睡过的关系。
秦笙真的一度以为,这是那种富家公子哥和性感随便女孩的短暂青春故事,很常见,但也就止于学生时代了。
直到他生日,祁炎舟和萧珩一块送了个生日礼物,一辆绿色的迈凯伦720s。
萧珩酒后吐真言,嘴上没把门,为自己兄弟感到不值,说了一大堆真心话,井夏末如何如何没良心。
那一晚,秦笙才意识到,这个没血缘的妹妹,跟他之间是怎样一种隐秘又放纵的关系。
是撞见过一次,还在苏池的公寓里,井夏末当时没穿上衣,半裸,但很快这两人就分手了,断联了。
秦笙压抑心底复杂情绪,又说,“井夏末确实漂亮,但长得漂亮的那么多,他一点念头都没有,放在别人身上,不可能。”
“而且,井夏末对他也不好,萧珩不是说了吗,就是个白眼狼,在柏隆那天,左燃还替她挡枪。
“当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她鼻音渐浓,脸上毫无血色,将呼吸压在胸腔,神情越发焦躁难过。
“你知道那天有多危险吗?先是毒品,万一被注射器扎到怎么办?”
“后是开枪,他也学过射击,玩过真枪,从一开始就能看出来真假。”
“但是敢为了井夏末,用身体去挡枪。”
“我觉得他疯了。”
“为了井夏末连命都不要了。”
蒋川听完这么一堆话,真是感觉男女生思维差异特别大。
“他如果不喜欢,对他付出多少都没用,反过来,井夏末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让他心甘情愿做这些。”
“我跟你说,男生跟女生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用感动这个办法没用,他还算不错的,换成别人,心里想的是不睡白不睡,然后转头跟别人炫耀有人给自己当舔狗。”
蒋川看她脸色又差了几分,忍了忍,还是继续说,“我们真正能死心塌地的,得是被吸引。”
“但是呢,爱情又是个很虚无缥缈的东西,跟什么长相性格好坏真没多大关系,不是有个词,叫生理性喜欢吗。”
池思芋最近在跟他闹分手,就提到了这个词,
生理性喜欢,
就是没任何理由和原因,不自觉想亲,想抱,想做,属于基因的选择。
秦笙不想聊这个话题,越发烦躁郁闷,心口乱成一团,又不得不承认有道理。
蒋川低笑,“你看,我说实话你又不爱听,算了吧,别白费功功夫了。”
秦笙:“这个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感觉是。”-
晚上十二点。
左燃收到表哥发来的几条消息。
【表弟,我最近,看上了一女孩。】
【打算追她。】
左燃刚洗完澡,正忙着处理工作,随便扫了一眼,懒得回-
三天后。
言朔在一家隐私性极好的赌场被找到,烂醉如泥,飘飘欲仙,整个人醉生梦死。
言旭得知他欠下两千多万的赌债,大发雷霆,没克制住直接在现场扇了他一巴掌。
碍于是公众人物,现场人员混杂,教训的话终究是忍住了,让两个助理送到包厢。
“你现在黄赌毒一样不落,还想不想混了??”
“你要是不想,我现在立马把你的工作全停掉,省得得罪左燃那个太子爷。”
“你他妈知道他狂成什么样吗??”
“我去给你赔礼道歉,他敢冲我叫嚣,让你去到他跟前跪下。”
言旭被气得不轻,火气冲天,把当天没发泄的统统说给他听。
言朔却还不以为意,边哆哆嗦嗦的吸粉,边痴痴地笑。
口齿不清:“他有种过来找我,看看能把我怎么样,还跪下,哈哈哈哈,想得倒是挺好…”
言旭上前,把他手里的粉猛地扔地上,又甩了一巴掌,“你他妈不是说不碰这个!”
言朔最开始被带入毒品圈子的时候,人家跟他说,有钱人玩的货不一样,瘾不大,
不然国外明星吸毒的那么多,身体还照样好好的,不用害怕。
实际那人是嫉妒他有才华有背景,染上一丁点,人生就毁了,更何况还是混国内娱乐圈的。
言旭看不惯他这幅堕落的样,拎着领子把人拽起来扔沙发上,心头怒火难消。
赌场催债的又派人来威胁,说他是明星,留的把柄足够毁掉整个生涯,让他们看着办。
言旭只能先去给他还钱,不过数额太大,只还了三分之一,其余的还没到期限,打算找找关系。
回来后质问他,“你留下的什么把柄?”
“还能是什么,裸.照呗。”
钱输完以后,赌场还能借钱给他们。
言旭深知套路,“你以前可是答应过我,绝不赌博。”
“我前天赢了这个数,”
伸出五个手指,“今天你来了,影响发挥。”
上到奥运冠军,下到娱乐圈大咖,迷恋赌博的都有,和毒品的瘾不相上下,只不过不会致死。
言朔:“哥,等这几天过去了,我再给你把钱赚回来。”
言旭捏了捏鼻梁,头疼得要命,在一旁冷静,担心又把人揍一顿,“之前是没人能管教你,这次碰到硬茬了,你现在上网,好好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他基本清醒了一半,开始找手机,手指还有点不受控,一直发颤。
言旭看不下去了,直接跟他说,“狗仔已经预告了,下个月3号,轰动娱乐圈的大瓜,男歌手,顶流。”
“今天多少号?”
“29号。”
“妈的,他到底想怎么样,你不是都道歉了。”
“要停掉你工作,也就是封杀。”
来电话了。
言旭手机开始震动,接通了,调了免提扔到他跟前。
左燃:“想好了吗,要么自己发退圈声明,要么我把视频发到网上。”
“你有种就发,你现在就发。”
“赌博好玩么?”
“你知道我在哪?”
言朔狐疑地看向亲哥,言旭拧眉,表示并不知情。
“我想查你的踪迹,分分钟的事。”
腔调散漫,字字透着压迫感,“昨天凌晨,你买了张去往日本的机票。”
言朔泄愤地踹了两脚沙发,砸了个茶几的花瓶,不寒而栗感涌上心头,恍然间意识到什么。
惊愕诧异了分秒,怀疑道,“我在这里赌博一直输,是你干的?”
“操你大爷的,你他妈就是个变态!”
左燃冷淡地哼笑,“那倒不是,你这脑子,用不着我自己动手。”
通话结束后,言朔被气得双目赤红,“哥,你听见他怎么说的了吧,连我几点干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今天输这么多钱,纯粹是他搞的。”
“你给我冷静点,他想动手,直接在明面上,没必要搞这种小把戏,
“你自己明知道赌场里面的道道,有谁逼着你玩了??”
“吸毒这事,只要上面没有出红头文件把你封杀,不管怎么样,都有余地,你最近消停点,等风头过了,再说。”-
十五分钟后。
左燃过来了,穿了身休闲装,单手抄兜,模样散漫,慵懒随性,眼神冷冷淡淡,不经意扫过来的时候,周身带有气场。
言朔这时候彻底清醒了,揉了把脸,没管刚才出的生理性冷汗,吸了吸鼻子,调整成还像个正常人的样子。
“你说吧,要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儿。”
进了包厢,往沙发上一坐,抬起二郎腿,玩世不恭的少爷样。
旁边站了身形高大的保镖,面无表情。
言朔言旭二兄弟打量了这年轻保镖几眼,视线往下看的时候,注意到了陈年旧疤,右手还有拿过枪才留下的茧子。
这随身保镖,身材倒不是特别魁梧,但整个人透着股狠劲,明显是训练有素,之前干的还是经常拿枪的职业。
言旭开始在脑子里想,都有什么……军人,特种兵,刑警,还是雇佣兵?
上次在餐厅见面,倒是没见过。
言朔压着暴怒的恨,掐着腰在阳台踱步几个回来。
“那你说,是什么的事儿,那天我是想让你妹也试试毒品,但我是为了她好啊!”
“她是歌手,要靠灵感,我的经历,我身边人的经历,都说明了一切。”
“我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我要是不说我吸毒,有谁能看得出来??”
“她只要尝过,就一定会感谢我,不光很快乐,还有创作灵感,你懂个屁啊?”
左燃神色阴沉,盯他看了几秒,“你是不是只有进了监狱才能老实?”
言朔这富二代也秉承着从不找自己缺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敢说你从来没犯过事儿?”
“忘了,你和井夏末还是床上关系呢,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你是出于什么立场来追究我呢,到底是哥哥,还是什么?”
“她这几年在娱乐圈,都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
后半句没说完,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猛地倒地,“砰”地撞上阳台的桌子,
被打得蒙圈了一瞬,暴怒也彻底按压不住,冲上脑门,下意识就要还手。
言旭迅速从沙发上起身,背脊莫名一寒,“左燃!别冲动——”
想过去拉架时,被左燃带来的那个保镖拦住去路,显然是不让他过去。
言旭暴躁地“操”了声,“你就不怕闹出事?他下手那么重,出了人命怎么办!你能负责的起??”
保镖临危不乱,表情镇定冷静,“不好意思,言老板,我家老板会负责。”
一声声触目惊心的哀嚎声,地上的言朔对于左燃的暴行避无可避,
蜷缩着身子,躬成虾米状,抱着脑袋,被打得发颤,胃部翻涌,疼得要命,“啊……呃……草你妈的……”
左燃动作不停,浑身都是戾气,带着股狠劲。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
言旭实在看不下去亲弟单方面的挨打,暴冲上去要加入,跑了没两步,被保镖猛地撂倒在地。
“啊……啊……”
碰到了桌子,哗啦啦又是一片东西掉落的声响。
房间里闹的动静太大,还持续了好长一会。
赌场内部的经理紧忙拿着备用钥匙来开门,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形高大的保安。
看他们这屋很乱,俩人都在地上不要命地厮打。
警告道:“你们闹事可以,滚出去闹,不能在我们这儿打架,出了人命算谁的??”
认出言旭来,“言老板啊,我们这里什么大人物都来过,都得守规矩,赶紧让你弟弟住手。”
言旭:“现在被打的才是我弟,你们赶紧去…”
赌场负责人身后的六位保安已经上前行动了,快速利落地摁住左燃,控制住双臂,一人圈住一条手臂。
左燃的随身保镖见状不同意了,没再管言旭的动作,也跟着上前,防止自家老板被牵制。
赌场保安也都是身手极好,常年接待各类赌徒,其中可不乏各类法外狂徒,甚至是杀人犯,维持治安很重要。
不管是力量还是技术,都不在左燃保镖的之下。
厉声呵斥:“不许动!都住手!”
两个保安压制着左燃,让他彻底没了施暴的动作。
场面混乱不堪,就这么持续了几十秒。
蜷在地上惨叫的言朔也终于松了口气,捡回一条命。
“疯子……”
赌场负责人跟言旭说,“你弟还欠我们六百八十万,他要是死了,我们找谁要债去。”
言旭冲过去把亲弟半抱起上半身,“你为什么要激他!被打成这样不都是自找的…”
言朔吐了口血,双目赤红,胸腔怒火几乎冲破胸膛,眼神如刀,恨不得杀了左燃。
一直藏在身上的小水果刀恰好掉了出来,滚落到他跟前。
这把刀,本来是随便装的,偷偷带进赌场防身的,这里不允许带利器。
想也没想,颤抖着握住刀柄,刀尖对准左燃,用尽全力,狠狠刺过去。
赌场总共来了六个训练有素的保安,三个控制着左燃,三个牵制着他带来的保镖。
保镖看到水果刀的那一刻,紧张到极点,同样拼尽全力挣脱,打算为自家老板挡刀,但终究晚了一步。
那把刀,刺在左燃腹部。
其余几人彻底松手,呆滞几秒,手足无措。
言朔手上染满触目的鲜血,眼神空洞惶恐,魂飞魄散。
时间仿佛凝固。
……
……
……
言旭脸色惨白,心脏几乎停滞,颤声说:“赶紧叫救护车…快点……”
经理也被吓呆了,惊恐失色,但有经验,以前见过比这更凶残的现场。
反应极快,去抓言旭的手臂,抢走手机,用力扔远,“不行,不能报警!”
“我他妈说的是120!”
“也不行,会闹大,我现在跟我们老板说,让他叫医生过来。”
左燃刚被刀刺进去的一瞬间,有点麻木,但紧接着,就是从未感受过的巨大疼痛,浑身脱力,仅存意识。
保镖会各种急救,“忍一忍,左燃…”
没急着报复,而是第一时间想办法给自家老板急救,后悔自责得不行,后悔没能挣脱那三人束缚来挡刀。
言旭手机被经理扔掉,整个人都炸了,怒呵:“你他妈知道他是谁吗?”
“左家和陈家的太子爷,咱们所有人加一块都偿不了命!”
“他敢这么狂妄,出门就带一个保镖,就是因为清楚没人敢把他怎么样!没任何人敢动他!”
言旭失魂落魄地爬过去找手机,继续拨120,手一直在颤,情绪激动,喘着粗气,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舅舅,是陈鸣,你们他妈的最害怕的陈鸣,是他亲舅!”
不论左燃其他长辈有几个从军还是从政的大人物,单是陈鸣这一个,就足够他们被吓得肉颤心惊。
会所跟赌场,这种灰色地带,向来是擦边的,跟违法犯罪就一步之遥。
外省有个出名的大佬,开赌场,放高利贷,什么都干,名号叫“现金王”,
猖狂至极,叱咤风云。
唯一能在晚上12点后调动一个亿现金以上的人,背后靠山之一就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
在本市,但凡是犯险的老板,哪个不知道陈鸣,哪个不想巴结讨好陈鸣,从商人,到灰产起家的。
可陈鸣这个人不贪钱不好色,更找不出把柄,年轻时就很硬气,警衔还很低的时候,领导都拿他没办法,知道他亲爹在军队是什么大人物。
后来亲爹老了退下来,他年龄够了,开始往上升,实权渐渐变大。
赌场负责人这时候战战兢兢地去看左燃,衣服都被鲜血浸湿,地上流了一摊,刺目的血红。
保镖正利用现有的东西做着急救,满头冷汗。
言旭泄愤地拎着负责人的领子,狠狠扇了一巴掌,“妈的,老子也被你们连累了!”
“你们要是不带这么多人进来,不去摁住左燃,他能变成现在这个样?”
“人家出的汗都比你的血要红,你拿什么赔,你们拿什么赔!”
经理甩开被揪住领子的手,身子也控制不住哆嗦,嗓子哑了:“别想推卸责任,我们可没拿刀,到底谁捅的他?是你弟,你弟亲自捅的,我们没一个人当帮凶!”
“谁让你们多管闲事!”
“分明是你叫我们来帮忙…”
几人失魂落魄地都如同疯狗乱咬,进行到了救护车到来。
……
……
保镖在手术室外等待时,身上毫发未损,一点伤口没有,心底直自责,觉得太不像话,没敢直接跟陈鸣和左崇礼联系,而是打了左燃几个兄弟的电话到医院来-
挪威。
凌晨12点。
两人带着一身寒意回了民宿,坐缆车去了山顶,还在外面玩了很久,烦躁窒闷消散了不少。
井夏末:“极光其实挺普通的,肉眼看就那样吧,也就手机拍出来特别点。”
陈淮舟看她开心了不少,没像之前天天惆怅忧郁的样了,“嗯,回到了国内,你什么休假,随时找我。”
“没问题,诶对了,你平时忙吗?”
她把大衣脱了,窝在沙发上,房间内暖气足,穿短袖也不冷。
“还行,不如左燃忙。”
陈淮舟把从超市买的东西搁在茶几上,拿出里面的酒和饮料,打算简答调个酒。
她听到这个名字,心跳起伏了几秒。
购物袋就在跟前,从手机屏幕上抬眼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里面那盒避孕套。
这盒套,她看到陈淮舟买了,但没制止。
想试着接受别人,忘掉他。
前几年没能成功,追过她的也不少,工作忙只占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缘故,在于她。
潜意识又在抵触。
她试图忽略,转移着注意力,从沙发上起来,来到半开放的厨房。
胳膊撑在台子上,看陈淮舟调酒。
墙上挂着钟表,时针与分针同时指到12的那一刻。
他停下手中动作,神色玩味,嘴角上挑,看向她,“还记得那个赌吗?”
她直起身子,也认真几分,“记得。”
“左燃没跟你联系?”
“嗯。”
手机里空荡荡的,没有消息,也没有电话。
“打算反悔?”
“没有。”
陈淮舟:“他现在,多半在秦笙身边,或者是宁雨纯。”
“你不在的日子,他从不缺人陪。”
她敛眸,隐藏情绪,淡淡道:“我知道。”
陈淮舟视线挪到她唇上,定了两秒,上半身不由自主靠近,速度很慢,
像在给她反应时间。
两人之间隔着中岛台,台子上摆着刚调好的酒,微甜的荔枝酒味。
灯光暧昧,氛围潮热,模糊不清。
井夏末没躲开,垂眸等待着,手臂放在边缘,指节泛酸,手心出了微潮的汗。
心跳速度加快,但却不是心动的感觉,恐慌,紧张,失望,不甘心,交杂到一起,混乱不堪。
在最后半秒的时刻,她稍微偏了下头,身体不受控制地传递出抗拒的信号。
陈淮舟无奈地轻笑了下,没吻上去,说了句:“意料之中。”
她端起酒杯,灌了一口,评价道:“好喝。”
随后准备去浴室洗澡。
他拉住她,“喝完酒不能洗澡,会晕倒。”
“我酒量还行。”
她烦躁地甩开手臂上的手,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陈淮舟:“我帮你洗?”
她莫名其妙地眼眶发烫,脑子里想的竟然是那个避孕套的牌子,左燃也用过。
陈淮舟解释:“如果我不主动,你忘不掉他。”
“失恋的人那么多,熬过去就好了。”
他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圈着肩膀,动作温柔,让她脑袋贴到自己颈窝,这次没感到强烈的抵触。
不似左燃那种强势,强迫,占有欲十足的感觉。
两人性格和在感情上的风格都不同。
陈淮舟不喜欢粗暴的,还是喜欢女生心甘情愿。
拥抱的第十秒。
寂静中。
井夏末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与此同时,房间门被敲响,外面是郁宁和祁炎舟的动静,在叫她:“井夏末,井夏末…”
她接通电话,陈淮舟则去开门。
电话另一头,是萧珩近乎咆哮的声音:“你他妈现在在哪呢?来医院了吗?”
“什么医院?”
“我靠!”
萧珩压不住火,猛地用力踹了一脚医院走廊的长椅,“哐当”一声巨响,震得井夏末身体一颤,背脊发凉,不好的预感被一点点放大。
紧接着又传来池思芋的安抚声:“你别冲动萧珩,还没人跟她说什么情况,我们一收到电话就立马赶过来了。”
池思芋和蒋川其实联系过她了,但都没打通,房间里音响音量高,
井夏末手机在12点后,还调了免打扰,必须打三个才能听见。
萧珩怒道:“左燃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连医院都不来,我还不能着急?”
井夏末捕捉到关键词,呼吸一窒,心口发颤,问出声:“左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另一头的蒋川觉得萧珩情绪失控太吵,直接抢过手机,认真沉重的语气:“左燃受伤了,被言朔捅了一刀,情况怎么样还不清楚,你过来一趟吧。”
蒋川的声音能听出克制的难过担忧。
一瞬间,她眼泪无声滑落,每次呼吸都能感到胸口的剧痛,快要喘不过来气,双腿发软,虚浮,剩余的理智立马去找身份证和护照。
祁炎舟正跟不知情的陈淮舟简单解释几句,郁宁则在她旁边,同样一脸担忧。
“现在买机票…你也不要太自责…”
郁宁安慰她。
本来计划的是一周后走,现在只能买最近的。
到了机场后,结果飞机延误,没法子,只能等-
四人到国内的时间,已经是事发后的第三天。
冬末,初春,气温还未回暖。
抵达的这天,乌云密布,天气阴沉,冷空气刺骨的冷,地上湿漉漉的,颜色深浅不一,似乎刚下过一场雨。
井夏末面色苍白,两天几乎没吃进去东西,只喝了些水,胃里很空,又像被什么东西填得很满,一阵阵的抽痛让她清醒着。
下飞机前,郁宁叹息声,感觉又得上演一场爱恨交缠的戏码,真担心她再低血糖晕倒了。
劝说起来:“这个蓝莓的面包很好吃,你尝尝,下了飞机先去医院,就没空了。”
她闭着眼,淡声:“吃不下。”
“那把这个巧克力吃了吧。”
她递进嘴里一小块,快速化开,又甜又苦,几乎尝不出来什么味道-
是家私立医院。
极其安静,干净。
四人从机场直奔过来,路程中寡言少语。
她一声不吭,就祁炎舟和陈淮舟偶尔说几句。
电梯中。
郁宁侧头看了看她的脸色,唇色很淡,脸色也差,一副生病的模样,又想到等会的场面,不禁替她紧张起来,手心出层薄薄的冷汗,眉心拧起。
忍不住安慰道:“你别太害怕,总归是你哥。”
后半句没能说出口。
也没人逼,都是自愿的。
对,郁宁的观念一直没变,凡是在感情中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所受到的伤害,也是咎由自取。
她作为一个暗恋过祁炎舟许多年的人,对于付出,很有发言权。
一旁的祁炎舟察觉到她的情绪,牵起她出了冷汗的手,十指相扣,握紧,逐渐抚平她的不安定,说:“你害怕什么,手这么凉。”
“不是,我觉得左燃好像真生气了。”
到了病房门口。
门紧闭。
井夏末站再最前面的位置,右手搭在冰凉把手的那一刻,犹豫了,停顿着。
里面传来不大不小的聊天声。
都是熟人。
恰好能听清楚。
萧珩:“我就想问你,值不值当。”
“井夏末这人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付出多少了?”
“前几年你创业的时候,她不在就算了,现在,命差点没了,她连面都不露,真够行的。”
萧珩很想提沈牧那件事,两人还打架打进了医院,但害怕他一听到情绪失控,就没说。
秦笙补充了句:“在柏隆那天,还替她挡枪了。”
萧珩在吃他们买的各类水果,“唉,还有这个事,我觉得你太惨了,兄弟。”
“言朔虽然五毒俱全,但怎么也犯不着得罪你,平时更碍不着你,你俩交集都没有。”
“井夏末利用完你,又把你甩了”
池思芋打断道:“哎,你少说两句吧…”-
门外。
她听得心脏骤疼,像被狠狠握住,身体一寸寸冷下去。
迟迟没开门。
其余三人在旁边等了一两分钟,叹息了声,郁宁抚了抚她的背,轻轻拍了拍,当做无声地安慰。
祁炎舟觉得没必要逃避,帮她把门打开了。
空气一滞。
病房内,沙发和椅子上分别坐了五个人,全是熟人,来探望他的。
没一个长辈。
几人纷纷侧头看过来,都有点吃惊。
左燃冷淡的眸子扫过来,又挪开。
在喝粥。
仅是短短半个月不见。
他五官没变,黑发凌乱,病态感很足,大伤初愈的模样,但依旧特别帅。
半坐着,后面垫着两个枕头,前面的餐桌上摆了切块的水果,和养胃粥。
池思芋起身到门口,“你们回来了,飞机延误对吧。”
“嗯。”
井夏末万万没想到,隔了15天没见,再重逢,会是这么个场面,仿佛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的伤,怎么样?”
“挪威好玩么?”
他问。
蒋川跟祁炎舟他们交代起来,“还好那天李梧也在,不然,命都不一定能捡回来,”
“啧,主要是在赌场,言朔那小子欠了赌场不少钱,欠了一千多万吧,”
“人家就觉得别再被打死了,债要不回来了。”
“里面的保安就摁着左燃,六个人吧,还都是练家子,不然他那个身手没问题。”
祁炎舟:“那够危险的,他爸妈和爷爷奶奶知道吗?”
“没说,他不让说。”
陈淮舟:“但是瞒不久,陈鸣这次不一定帮他瞒了。”
陈鸣也就是他的叔叔,也清楚表弟之前的事,同样是为了井夏末。
陈淮舟关心道:“左燃,伤得严重不严重?”
左燃神色阴沉地看他两秒,缓缓开口:“你说呢。”
陈淮舟淡定地坐下来,察觉到表弟已经发现什么,“伤口在哪,我看看。”
郁宁在沙发处听完,也来到病床跟前,观察这两人的神色,一个压抑着情绪,一个接近失魂落魄。
主动缓和气氛,“左燃,我们在路上都特别担心,快急死了,但延误没办法,下飞机的时候,我觉得井夏末再不吃饭的话有可能低血糖,但她还是吃不下。”
他意味深长地哼笑声,眼底没温度,“特别担心,担心到什么程度?”
“井夏末,你呢,你在意过我的死活没?”
“我怎么没在意过。”
她嗓子发涩,眼眶泛红,鼻尖泛酸,胸口处传来沉重的疼痛,弥漫在身体里每个角落,无处可逃。
“那我问你,29号那天晚上,你他妈在哪?”
她被这视线看得发颤发虚,没立马答,不想骗他,又不想说出口。
那晚,陈淮舟在她房间,她想重新开始一段恋情。
“把你手机给我。”
她顿了顿,给他了。
正聊天的几个人,都停下来看这两人的对峙,不明所以。
都是自己人,倒也没大碍。
但蒋川觉得这两人易燃易爆,过来劝说:“兄弟,等伤好了再说吧,医生不都说了,你现在不能生气。”
接着,递给井夏末一个眼神,意思是哄哄左燃。
祁炎舟难得给他剥了个橘子,递给他,“诶,那小子你不用管了,我们帮你收拾他,你好好养伤吧。”
井夏末明白他俩的暗示,可是,他好像已经发现了,和陈淮舟的事。
左燃看了她手机的相册和聊天记录。
相册最新一张,是她在民宿拍的照片。
她在床上躺着,露出两条长腿,被子散乱,床单上几根掉落的发丝,入境的就一个人,陈淮舟,袖子挽着,背对镜头,在半开放的厨房,手里拿着餐具,在做饭。
是没肢体接触,但从床上的头发丝,都能感觉出来暧昧得要命。
任谁看,都是情侣照,女生躺在床上,等男生去做饭。
聊天记录不多。
就几条,没删过。
陈淮舟:【我不比你哥差,时间久了就能感受到了。】
……
【我可以跟你换个城市生活,重新开始。】
左燃浏览的过程中,一言不发。
井夏末在他拿到手机后的几十秒,才慢慢回想起来,里面都有些什么内容。
左燃把照片给她看,“你和陈淮舟,什么关系?”
又问陈淮舟,“你给我发消息,说看上个女孩,就是井夏末?”
“我靠…”
萧珩说了句,“他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蒋川跟池思芋不知情,也挺诧异,有点惊讶。
“有误会吧,左燃,说不定有误会。”
陈淮舟:“表弟,你们分手了,而且,我和她,没有名义上的兄妹关系,应该不至于遭到家里反对。”
左燃一字一顿:“你明知道,我跟她什么关系。”
陈淮舟:“感情上的事控制不住,你应该懂,但我不会强迫人,她有选择的权利,我在等她怎么选。”
左燃把手机猛地砸地上,“砰”一声巨响,她身子一抖。
从病床下来,到她跟前,“沈牧,我不在乎,李京屿,我也不在乎,但陈淮舟,是我表哥,还是感情不错的表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想让我对自己家人下手?”
“我没这么想过,真的。”
“你别逼我恨你。”
对其他人说:“你们先滚出去。”
蒋川觉得要出事,赶紧去拉他上床,“还穿着病号服呢,左燃,求你了,别冲动。”
“才第三天,别折腾了,缓缓吧…”
萧珩:“你正好能死心了。”
“不会说就闭嘴。”郁宁制止,“你会不会说话?”
萧珩:“我说的有错吗?就该让他死心,见识到井夏末的真面目…”
“什么叫真面目啊,感情上又没有谁对谁错…”
女生们纷纷跟着神经紧绷起来,心提到嗓子眼,额头冒出冷汗,很替这两人担心。
郁宁刚进来都缓和劝说好几次了,没什么用,感觉这回到了临界点了,说什么都不行了。
左燃没搭理他们的七嘴八舌,“滚出去。”
祁炎舟,“走吧走吧,出去,这种事得让他们自己解决。”
连拖带拽,让俩不愿意走的,出了病房。
彻底安静下来。
现在,屋内就剩三人。
左燃瞥陈淮舟一眼,“你也滚。”
“左燃…”
“滚。”
又一声房门关闭的动静。
他沉声问:“29号晚上,在我差点被言朔捅死的时候,你他妈在哪?在干什么?在谁的床上?”
她艰难地深吸了下,一时不敢回答,心口疼到近乎麻木。
和沈牧那次,纯粹利用着分手,没有过尝试的念头,
可这次不一样,很心虚,她是真的想过和陈淮舟试试。
左燃:“你自己说,别让我亲自去查。”
眼神冷冽,压抑。
每一次呼吸都在为爆发前做准备。
她开口:“在酒店,和陈淮舟。”
“你俩睡过没?”——
【📢作者有话说】
一万一千字!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下章就又暧昧了
我知道想看甜的人很多,但我写到这部分最激动……哈哈哈
甜的后面也会有,莫担心
90 病因不明
◎故意报复◎-
这个问题, 她听到的一瞬间,就知道意味着什么。
真正到了临界点。
他是,她也是。
她的回答,代表这段放纵的关系还能不能进行下去,
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还能不能破镜重圆,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
她猜, 他应该接受不了自己和他表哥上床。
井夏末声音冷静:“睡过。”
破罐子破摔, 想彻底断掉。
空气凝固, 沉闷死寂中,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他倒不意外,只不过想听她亲口说。
井夏末视线不偏不挪,跟他对视着,泛红的眼眶这会看不出丝毫哭意,冷静, 镇定,决绝,没了心虚之意。
他神色阴郁, 很长一会没开口, 就这么盯着她。
“你跟其他人逢场作戏也好,见色起意也罢, 都没到我的底线, 陈淮舟跟他们不一样。”
“你告诉我, 如果我跟你那边的表妹表姐搞到一起, 你什么感觉?”
“……”
她别开头, 错开视线, 不看他,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袭来。
他继续问:“故意报复我?”
“不是。”
“那就是真对他有感觉。”
“……”
“除了这两个,还有其他原因?你要是能讲出来,我就放过你俩。”
他扣住她脖颈,往自己跟前拉,微微欠身,气场阴沉。
房间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窗帘敞着,正值晌午,明媚敞亮,初春的季节,万物复苏。
两人相隔不到10厘米,却感受不到彼此。
她感到心脏骤然紧缩,像被狠狠握住,身体特别轻,没什么力,整个人如同失温一般,又冷又烫。
“那你呢,你有宁雨纯,有秦笙,还有谁?我见过的,我没见过的,总共有多少?”
“你很在意?”
她立马回:“ 我没在意,我只是跟你讲道理。”
“你还没回答我,在咱俩分手的期间,我和你表姐表妹上了床,你会什么反应?”
“即使,这时候,我已经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并且再没可能。”
她无法想象,她会恨他,会发疯,会永远和这两个人断联。
猛地推开他,语气逐渐激动:“不是我让你给我挡枪的,是你自愿的,纠缠我这么久,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的想法?”
“我有说过还想和你暧昧不清吗?我没说过!从来没有,每次都是你在强迫我。”
他被推的退后两步,身子懒散,没刻意控制,撞到后面桌上的水杯,
杯子就在边缘,瞬间摔下去,砸到地板上,“砰”一声巨响——
杯盖和瓶身分开,滚了好几圈,停在她脚边,洒了一地的水,溅到两人的裤子上-
病房外。
……
几人嘴巴也没停,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争吵声特别大,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又夹杂摔东西的动静。
这场爱恨交加的对峙,一时半会完不了。
“诶哟我草,怎么感觉里面这么激烈啊,要不进去看看?”
“是真生气了。”
郁宁神情担忧,“我从来没见左燃这个样过。”
通常是副慵懒公子哥的模样。
萧珩胳膊搭在窗口,极度无语,恨不得现在就帮两人分手。
“要你你不生气??”
“你想想,如果你替人家挨了一刀,结果转头发现,人家和你最信任的家人谈上了,不得疯啊。”
里头杯子掉落的声响太大,还有接二连三各种杂物落地的动静。
“他们这次,估计真要断了。”
池思芋和蒋川不知道这四人去北欧玩都发生了什么,怎么风向变得这么快?
她记得,去滑雪场和玩剧本杀那天,井夏末和左燃还挺暧昧的,
起码没到针锋相对报复对方的地步。
问起郁宁:“你们去挪威的时候,他俩真的上床了?”
郁宁表情有些纠结,手里的橘子吃了一半,都没心情吃了,注意力全在里面的对峙上,“不清楚,不过,”
顿了顿,“陈淮舟对她不错,主动到她房间做饭,出去买东西,修车,来的前一天晚上,还单独出去了躺,不知道去哪了,没跟我们说。”
总之,那个氛围,是很容易发生点什么。
异国,深夜,孤独,失恋,还处在半心死的状态。
池思芋想了一会,说:“和左燃也不是同一种类型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这个年龄,也正常吧,而且她在娱乐圈,经常见这些,一夜情什么的,那么多剧组夫妻,都挺随便的,看对眼就能发展,也不用谈多久。”
“也是。”
郁宁压低音量:“陈淮舟人是挺好的,相处起来很舒服,而且前女友不多,私生活干净,”
“虽然李京屿长得也帅,但他大学的时候,就特别出名了,谈过的有点多。”
池思芋不禁打量几眼第三位当事人,陈淮舟,
这人正在病房门口反复踱步,看样子挺担忧的,就是不知道人靠不靠谱,
如果真和左燃那边断了,陈淮舟又碍于关系特殊,尴尬不继续了,那自己好朋友井夏末岂不是亏了?
好奇地问了句,“你们去挪威之前的事,还是在玩的路上?”
陈淮舟解释起来,“去之前,我和她就是点头之交,毕竟不在同一城市,就见过几次,没什么印象。”
“算是一见钟情,而且,公路恋情挺常见的。”
“正好,井夏末想跟过去说再见,既然没结果,纠缠的意义是什么。”
蒋川:“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们两个,真的一点也不考虑左燃的感受啊,她安的什么心思不清楚,到底是报复还是别的先不提。”
“你呢,你换个人不行吗,那么多女孩,你又不是非井夏末不可。”
祁炎舟:“我们之间,默认都不会做的,就是不碰对方的前女友。”
这一点郁宁也是认同的,总不可能跟闺蜜的前男友搞到一起,那样会很尴尬。
陈淮舟沉吟一会,“我倒没伤害左燃的念头,就算真和井夏末在一起了,也不会到他面前说什么。”
的确,不是非井夏末不可,
但这段时间也是真的上头了,不知道会有多久,他从来不是个为一段恋爱要死要活的人,更不喜欢强迫,
纯粹是觉得,这两人最后走不到一起,过上一年,两年,三年,多半就释怀了,年少轻狂而已,青春期,初恋,疯狂一下正常,
更何况,陈淮舟感觉,宁雨纯和秦笙,跟左燃也挺配的。
还有一层原因,陈淮舟这人也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公子哥,一样的家境,差不多的生活环境,随心所欲惯了,表弟就算对初恋特别点,顶多也是执念,不甘心,不然,为什么这几年始终没有个结果。
萧珩:“这次最好分得干干净净。”
“他俩特殊就特殊在,还有层兄妹情,只要回家,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也总比现在强。”-
……
病房内。
她那番话,令他自嘲地笑了下,眼底没温度,“的确,我给你挡枪,是心甘情愿,包括29号那天挨刀,也跟你没关系,不是你让言朔捅的我。”
“因为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冷血,也做不到像你那样绝情,能说断就断,说分能分,”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他握住她手腕,往上拉,放到她胸口, “这些年,谁欠谁更多?”
井夏末手冰凉,失魂落魄地看他,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敲着心脏,被他拉住的时候身子一颤。
言语如刀,红了眼眶。
感慨命运的巧合,偏偏在她打算死心的时候,又出了这么一件事,为什么偏偏这么巧?
他继续道:“宁雨纯,秦笙,对我来说,就像沈牧,李京屿,跟你的关系。”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
她浑身脱力,表情停滞,眼泪差点出来,又忍住,酸楚,恨意,不甘心,报复心,后悔,统统涌上心头,混乱不堪。
他故意激自己,她能看出来,能懂,但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有点什么,就无从得知了,她不相信他能忍得住。
她能明白,是因为清楚,她用的同样办法。
都想让对方先找自己,都在故意气对方,只有被激怒了,才会有反应。
他闭了闭眼,压下腹部刀口的痛感,“你觉得你没错也行,那就这样吧,我不会再计较,但也不会原谅。”
她艰难地深吸,鼻音渐浓,感觉脑子里有细小的石子在神经处碾磨,密密麻麻的痛,疼到快麻木。
意识到他状态的改变,依旧阴沉,阴郁,但已然没了那股把人玩弄到底的狠劲,更没了要跟她纠缠到底的邪劲。
她慢慢问:“你什么意思…”
他沉声道:“陈淮舟,对你来说,不管是报复我的工具也好,真心也罢,我不计较了,一个是我妹,一个是表哥,你觉得我该怎么下手?”
缓了一会,又慢悠悠补了句:“如果真的是报复,那你成功了。”
“滚吧。”
她不信就这么算了,心口堵得要命,窒闷得难受,红着眼睛看他,看他一副冷淡到凉薄的神色,气场低沉压抑,但却没了恨意和怒气。
像死心的样子。
他看她不走,继续说:“你还想怎么样?我不计较也不行?”
“从此以后,咱俩各过各的,你想和谁在一块都没问题,”
“那个人是好是坏,对你什么样,过往什么样,人品什么样,我不在乎,也不会去查,你自己看着办。”
她不吭声。
浑身脱力,一时没法接受,跟想象中的结果不一样,以为他会失控,会报复,会纠缠到底,会惩罚她。
他说:“从前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是我心甘情愿,也是我咎由自取。”
她仍旧不说话。
左燃:“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作者有话说】
这次不会分开,一个月吧最多
都忍不住
下章就忍不住了
因为这章没一万字所以还没写到
明天我时间多的话,就还是一万,尽量,不保证
【评论区每个人想法都不同,随意发言,我不知道怎么回的,就不回了,然后,我会一直按照大纲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