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菲唰的一下猛然站起，连第二节课都不顾了，径直冲到温老头的办公室。
指挥系指导员的办公室就在同一层拐角处。
温老头正酌着小酒，见希菲来了，红着脸乐呵呵地让她坐。
希菲等不及，将智脑上的提示摆到他面前：“助学贷款是怎么回事？”
温老头缓慢地眨眼，随后一拍脑门，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合同表。
希菲接过一看，上面是星海学院提供助学贷款的合同声明，替她签署的是e区警署所。
合同上白纸黑字印着“星海学院将为希菲同学每个学期提供5个金币的学费减免，希菲同学毕业后按照15%的利息归还助学贷款。”
这就是步考普说的不用担心学费吗？！
她拽起表就给步考普电话打过去了，背后的温老头还慢悠悠劝她：“希菲同学，心态要放平啊。”
“喂？”
“助学贷款是怎么回事？”
“……”
“那个，所长说经费不够，思来想去还是给你办了助学贷款，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接受，以防万一我还是先把你骗过去啦！”
希菲捂住心脏，差点当场昏厥。
“35个金币就是35万个铜币！我连10个铜币的的饭都买不起。”
“没事的，等你工作了可以慢慢还。”
“指挥系找不到工作，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呀。”步考普语气颇为遗憾：“可惜了，如果你报攻击系的话，还能早几年还完。”
希菲：“你忍心芳年15的我就背负上35万的巨款吗？”
步考普：“确实不太忍心，我给你指条明路吧。考入年级前二十拿到第一军部的保送名额，第一军部光实习生一年就十个金币，不出五年，你一定能还完贷款。”
“……”
也许是那一丁点愧疚之心，步考普给她的账号转了账。
［您收到十个铜币。］
［狐狸：不用客气，拿去吃顿好的。］
［您已接收十个铜币。］
［您已拉黑狐狸。］
希菲点开自己发布的找队友帖子，一个回复都没有，早已石沉海底。
她连队友都没有，还考进年级前二十，不延毕就不错了。
［star：阿夜，我欠了巨额贷款，你愿意和我一起奋斗吗？［星星眼］［星星眼］］
［【!】您还不是对方好友，请添加后再交流。］
居然拉黑她了！
接下来一整天的课，希菲都没有听进去，整个人都处于浑浑噩噩之中。
回到宿舍，希菲瘫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什么时候我才能暴富啊？为什么我这么穷啊？”
神染一正在擦头发，听见她的话好奇问：“你很缺钱吗？”
“欠了助学贷款，报了最找不到工作的专业，人生的美好时光都要抵押给银行了。”
她已经预见自己的未来了，打工十几年，归来仍是口袋比脸干净的贫穷女。
“如果想赚钱的话，可以去论坛的其他专区，里面会发布一些工作兼职。”
希菲打开了论坛，确实有很多兼职。
但是这些兼职的价格太低了。代一节课只有五个铜币，代写作业也只有八个铜币，就连最难的治愈系作业代写也只付十个铜币。
毕业设计的价格倒是很高，五张绿纸币。但是她根本不会啊，她才上了两天课。
她如果真的聪明成上两天课就可以写毕业论文了，她也不担心考不进年级前二十了。
跑腿、外卖、快递、家教……
希菲的目光停留在代打两个字上面。
［9月7号下午三点罗马场代打——十张蓝纸币。要求：下手要狠，拳拳朝脸打，废物勿扰。］
罗马场，很熟悉的名字。
希菲点开a区地图搜索，这个罗马场果然是黑.市其中一个斗场。
e区也有这样的黑.市。黑.市斗场算是灰色地带，只要不闹出事情，警署所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十张蓝纸币的代打，希菲心有些痒痒。她以前也帮人代打过，但没接过这么高价格的代打。
输入发帖人留的联系方式，那边很快就通过了。
［金主：对方草系s级，身高176体重75，要求把他的脸给我打花。能不能接？］
[star：能接。]
希菲只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被金钱冲昏了理智。
金主那边倒是很爽快，把预付款打给了她。
[金主：打赢结尾款，打输当医疗费。]
[star：ok]
希菲翘掉了周日要补的水课，顺着地图来到了罗马场门口。
这里离星海学院并不是很远，但环境却是天差地别。
弥漫的烟味混杂在空气中，叫嚣声、斗殴声、呐喊声充斥在耳边。脱下校服穿着私服的希菲，那股在e区贫民窟浸染的吊儿郎当的气息与这里完美融合。
门口的服务员拦下了她：“您好，请出示一下您的出行卡。”
希菲掏出那张在e区办理的卡。
服务员面露难色：“抱歉，不同区间的出行卡是不流通的。您可以重新在这里办理一张。”
a区的黑.市与e区大不相同，这里出行卡的办理极为严格，需要合法身份认证。
服务员将新办理的卡递给她：“您放心，我们对顾客的身份绝对保密。”
希菲不在意地点头，眼神寻找着金主给的房间号。
在这样的黑.市里混，最重要的就是信用。没有信用，黑.市也难开下去，希菲并不是很担心身份泄露。
332号。
希菲瞟了眼时间，二点四十了。她推开门，里面一个巨大的擂台场映入眼帘。
尽管a区经济发达，但是擂台场修建得和e区没有什么差别。
四周没有隔离防护层，看台上的人很容易被误伤，但一切后果自负。
今天看台上倒是挤满了人，灯光落在最中央的男生身上。
那男生染了一头绿毛，像只进化失败的猴子一样高举双臂在擂台上欢呼。
“您好，您就是郡小姐请来的代打star吗？”工作人员问。
“对。”希菲将自己的出行卡递给他。
确认身份无误后，工作人员的眼神依旧诧异地打量着她。
矮小又瘦弱，怎么看怎么发育不良，看来郡小姐真找不到人了。
那边主持人已经催促了，工作人员连忙收回眼神：“您走这边上去就好，前面的武器可供您自由选择。”
希菲点点头，顺手挑了根铁棍。
“今天挑战虫夏的选手是代打star。虫夏选手已经连获31次擂台胜利，而这位star选手却是第一次上擂哎！”
主持人看着瘦小的希菲，憋了好久才说：“这位选手长了一副很适合挨打的模样，和今天的擂台氛围倒是很搭。”
希菲：……傻逼。
希菲仔细观察着面前的男生，看汗流浃背的模样应该是刚打过一场。
打完后立马和她打这一场，看来是一点没把她放在眼里。
虫夏嗤笑：“你已经是那个肥婆找来的第五个了。放心，今天我状态不好，下手会请轻点的。”
“屁话真多。”希菲将铁棍架在肩上，勾唇一笑：“金主大人让我把你脸打残，有说话的功夫你还不如多照照镜子留念一下。”
“哈？那个肥婆居然这么狠！不就是摔坏了她的化妆品吗？”
希菲对他们的恩怨不感兴趣，倒是这个男生趾高气扬的表情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容希菲多想，哨响响起，那个男生瞬间就冲到了她的面前。
虫夏扬起得意的笑：“再见啦！”
几乎一瞬间，大面积凝结的冰墙挡住了虫夏身边飞驰而来的刀叶。
锋利的叶子被寒气冰封，碎成一地。
主持人替全场惊呼：“star选手居然一上场就爆发出异能！！！”
“虽然挡下了虫夏选手的攻击，但这样很有透支异能的危机啊！star选手果然还是第一次上场，经验不足。”
“白痴。”居然一上来就释放纯异能，也不怕透支。
虽然虫夏这样想着，但刚才那一瞬冰涌过来，他也确实被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他躲开的速度够快，那些冰也会毫不客气地冰封住他。
这个人的爆发力这么强吗？能迅速形成如此强的纯冰，她的检测力和运能力会是多少？
希菲看了眼偌大的场地，想起她这一周训练的时间凝固。正好趁此机会检验一下她的学习成果。
就像旅萌老师教的，调动全身的异能，感受周围的涌动，与它们结合起来。
“star选手看这样子是要使用冰系经典能力时间凝固了吗？star选手的爆发力如此强，不知道运能力会达到什么程度！”
虫夏立刻调动脚底的叶子做出防卫状。
希菲能明显感受到身边周围的一切都在放慢，视野更加清晰，和纯粹释放异能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短短一秒，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穿梭了。
只是…希菲回头看了看，不到一米的距离，连虫夏的衣角边都没碰上。
……
虫夏笑得全身发抖：“原来是个哑炮啊！”
该死！
希菲的移动速度远没有枝叶飞驰的速度快。
叶片划破了她的胳膊，她只能不断地释放纯冰抵挡。
“很累了吧？我送你去休息吧。”虫夏移动在枝叶间，笑眯眯地朝她伸出手。
希菲手里的铁棍早被异化为一堆土，但她并没有那么累。
学院不允许学生私自释放异能，异能压在身体里的滋味很不好受。
擂台那么流行，不光光是为了徇私报仇，还有一部分人是单纯想要释放压抑的异能。
而她，两者都有。
“彭！”
“唉？”虫夏懵了，纯冰像是汹涌的浪潮一样向他袭来。
上一场比赛积攒的疲惫还留在身体里，虫夏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手脚连带着植物都被冰封住。
但这远远没完，凝结的冰块继续涌动，从擂台一直延伸到看台边缘。
尖锐的冰块直指主持人的脖颈，主持人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虫夏清晰地看着希菲露出狡黠的笑容：“一点也不累哦。”
虫夏的脸露在外面，拳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