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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离家出走 唯一的,确定的,百分之百的……

    京城,刚入夏,气温和?天气都处于一种惬意的状态,没有秋冬那么?干燥,吹来的风很柔和?,街道两侧的梧桐、槐树郁郁葱葱,等到?盛夏时节,便能成为纳凉人的天然伞盖。

    一台沉稳的黑色迈巴赫在宽阔的马路上驰骋,朝着机场方向驶去。

    坐在车后座的女人打扮得颇为干练爽利,质地高级的白色掐腰小西装很有职场精英的味道,只是脖子?上那串隆重的高定珠宝还是泄露了她纸醉金迷的本质。

    “快点?。再快点?。”她催促司机。

    司机依旧保持六十?码的速度,不疾不徐,四平八稳,他说:“少奶奶,谢董交代了,再急也要保证您的安全,驾驶是严肃的事,不能打马虎眼。”

    易思龄:“…………”

    谢浔之身边跟着的都是什么?人呐,这么?古板。

    “他不知?道,而且六十?码会不会太慢了!”

    “少奶奶,谢董交代只能开到?六十?码……”

    “!”

    限速是七十?七十?七十?!

    易思龄生气地坐回去,嘟着嘴,心焦如?焚地望着窗外,要死要死要死,陈薇奇这死女人突然杀过来,都不给她一点?缓冲,这不是吓人吗!

    与此同时,一台湾流G550私人飞机穿过浓密的云层,正在平稳降落。

    陈薇奇躺在舒适的航空椅上补觉,昨晚一夜睡得不安稳,总是做一些?颠三倒四的梦,上了飞机才感?觉到?排山倒海地疲惫。

    那张美艳的脸庞沐浴在淡金的阳光中,妆容完整,熨帖,精致,看不出一丝一毫昨晚放肆哭过的痕迹,漂亮得可以?随时去走红毯。

    这归功于她上飞机之前用冰块敷了一个小时,还去美容院做了一个消肿项目,补水项目,化了一个全妆,连头?发都是专业造型师烫的。

    来京城找易思龄是非常突然的决定,她没有任何犹豫,上午决定来,下午就动身,这几天的短途,权当散心了。

    陈薇奇没有想过她和?庄少洲结婚一年半快两年了,她居然还会来一场如?此幼稚的离家出走。

    上午她主动找陈北檀领了来京城考察的任务,陈北檀狐疑地盯了她很久,问她是不是和?庄少洲吵架了。

    陈北檀:“在室内,戴什么?墨镜。像个瞎子?。”

    陈薇奇冷哼一声,墨镜依旧戴着,有一种不理会旁人死活的酷,她今天一上午都在集团戴着墨镜,弄得员工们都在猜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员工甚至猜她去做了个双眼皮,被众人无情嘲笑——三小姐的双眼皮已经深到?像混血了,还割?那不是有病吗!

    陈薇奇抬了抬宽大的墨镜腿,下巴扬起:“你?还在室内戴眼镜,我怎么?不能戴墨镜?这是我今日look,不懂别问。”

    陈北檀:“……………”

    总之,她就这样无厘头?地跑来了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反正有易思龄在这里,她连酒店都不用让助理提前定。

    迈巴赫有特?别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机场私人停机坪。易思龄看见陈薇奇光鲜亮丽地从私人飞机上下来,墨镜遮去大半的脸,脖子?上那串粉钻拼黄钻的项链极其夸张。

    易思龄不情不愿地迎上去,还没说话就被陈薇奇掐了一把脸。

    “你?——没素质!”

    陈薇奇一看见易思龄心里就来气,不是这个讨厌鬼突然说什么?签了周霁驰做代言,害她去网上搜索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不会和?庄少洲吵架。

    她昨晚也不会哭。

    她今天也不会灰溜溜地离家出走。

    陈薇奇笑容很淡,墨镜遮住了她眼底的疲惫,好在看上去光鲜亮丽极了。

    “我饿了,想吃大餐,环境最好安静一点?,晚上的酒店也没有定,你?帮我定这里最高档的,要最大的套房,不准抠门。”

    “我晚上还想喝酒,你?陪我,要贵的,你?不要拿一般般的酒对?付我。”

    “京城有哪些?好玩的啊?你?这几天带我玩,不准拿助理和?司机打发我。”

    “嗯?这台普尔曼是你?在这边的车?不错,有品位,终于不开拖拉机了。”

    “这几天严禁你?在我面前和?你?老公秀恩爱。”

    易思龄:“……………”

    这辈子?没见过比她名堂更多的女人,她只想立刻原地打包把陈薇奇这个烦人精发配回港岛。

    ……

    当陈薇奇的私人飞机落地京城时,

    一台三地牌照的劳斯莱斯行驶在一望无垠的跨海大桥上,四周是碧蓝的海水,茫茫地围绕着。

    这是除直升机外,通往隔壁澳城最便捷的路。

    车后座的男人阖着眼,气息沉默内敛,从上车起就这样。前座的白秘书一大清晨就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今天一整天都提心吊胆,此时老板睡了,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庄少洲没有睡,身体疲惫,意识却无比清醒。其实他昨晚整夜失眠,躺在次卧的床上,只觉得哪里都不舒服,说不出的沉郁。

    陈薇奇就在这个家里,可他听不到?,看不见。

    她还在哭吗?他整晚都在想这个问题,想他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太混账了?她哭得很难过,连体面都不要了,第一次在他面前那样激烈地,放肆地掉眼泪。

    她在委屈什么?,委屈他不顾她的体面,还是把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了,让她从此以?后再也装不下去。

    还是委屈他冤枉了她。冤枉?庄少洲只觉得很嘲讽,桩桩件件,他不算冤枉她。

    只是她掉那么?多眼泪,他不可能不心疼,甚至是懊悔。昨晚深夜起来了两次,寻来主卧的钥匙,悄悄抹黑进去看她,一次是凌晨三点?,一次是凌晨五点?。

    凌晨三点?的陈薇奇已经睡着了,只是睡的很不安稳,脸上残留着泪水洇干的痕迹,把她那娇气的皮肤绷紧。

    凌晨五点?陈薇奇睡熟了,不再翻身,只是又恢复到?缩成一团的睡姿,宝宝不知?什么?时候跳进了她怀里,被她搂得很紧很紧。

    她看上去很难过,没有安全感?,山间清冽的月色洒落在她蹙起的眉心。

    庄少洲没有把唯一的小狗从她怀里夺走,就这样站在床边静静看了她许久,被黑暗淹没的面容辗转过一丝说不清的温柔。

    这次一定要让她记住教训,他不是能任由她欺瞒哄骗的男人,至少要让她清楚,他不是永远那样好脾气好包容的。

    车行驶在茫茫大海上,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放着海浪的白噪音,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感?。

    直到?过了关口,进了澳城氹仔区,窗外的风景开始纸醉金迷起来。

    几个从纽约飞来的投资伙伴一致要来这里玩一玩,庄少洲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安排得一应俱全,房间、餐食、私人娱乐厅、陪玩的随从、保镖,安排到?位就好,也不用他亲自做陪。

    他只是待在港岛很烦闷,所到?的每一处都有陈薇奇的影子?。他不想成为那种很窝囊的男人,也不想成为失去理智的男人。也许他想躲避陈薇奇是因为昨晚的他,并不是他想展现?在陈薇奇面前的样子?。

    他知?道那样很失态。

    也知?道她不喜欢。

    也许昨晚那场争吵过后,陈薇奇看到?了另一个他,更不喜欢他了呢?

    那唯一一点?喜欢,都要没有了。

    “老板,到?了。”

    车开进一家游客如?织的豪华酒店,绕过几处花园,来到?一处更为僻静园林式酒店,在vip出入口停下。

    这里的酒店往往是一个小型的世?界,里面应有尽有,酒店对?全球所有游客开放,只是品牌旗下往往还隐藏了更为高端的系列,只供vip客户入住。

    庄少洲睁开眼,平静地下车。手工西服熨帖地罩着他的身体,雪白的袖口偶尔会露出腕表的样式,这是一块来自拉斯维加斯的百达翡丽。

    他永远怀念的一晚,那一晚,陈薇奇完整地属于他。

    娱乐场里没有白天和?黑夜,只有永远明亮的灯,永远光鲜的场面,永远纯净的氧气。时间在这里流逝得很快,庄少洲陪几位客人玩了几把,他心不在焉,又出去抽烟,又回来继续,输了一些?钱,筹码流水似地推出去,按道理说肾上腺素怎么?都会有波动,只是他平静如?水,心情并没有更好一点?。

    整个时间里,他看手机的频率很高,但?又不是玩手机,就是把手机拿起看一眼屏幕的推送,像是在等谁的消息。

    一直到?晚上九点?,庄少洲终于忍不下,打给辉叔,问家里怎么?样。

    他也不问陈薇奇回来没,只问家里怎么?样。

    辉叔心情低落,精心打理的花无人欣赏,他叹气,“夫人没有回来。您都没有回来,夫人肯定也没回来。”

    庄少洲:“…………”

    “我晚点?回来。”

    “您不是在澳城?现?在十?点?了,开车回来也要过零点?。不如?在那边住一晚。”辉叔其实想说,您回来也没用,夫人早就去京城了,回来也是孤家寡人。

    庄少洲站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垂眼,看指尖烧红的雪茄头?,“我不在这边住。再晚也回来。”

    他答应过陈薇奇,不会夜不归宿。再晚也要回家。他只是想等陈薇奇睡着了再回去。

    抱着这种念头?,庄少洲到?了十?一点?才从赌桌上下来,风度翩翩地输完了所有的筹码,让宾客都尽了欢。他说失陪,还要回港岛处理一些?公事,坐上劳斯莱斯,走跨海大桥,原路返回。

    回到?山顶别墅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辉叔打着哈欠出来迎。

    庄少洲让佣人不用把灯开满,怕光亮太大,影响到?二楼的陈薇奇。她昨晚睡觉就没有拉窗帘,灯光会映上去。

    “她睡了。”庄少洲脱着西装,漫不经心地问。

    辉叔心里发虚,含糊地说嗯。

    这种小动作怎么?瞒的过庄少洲,他眯了眯眼,“到?底。她还没回来?”

    辉叔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庄少洲的威逼之下,只能说:“夫人早就走了,中午就派人来清行李,大包小包地运走。”

    庄少洲的一颗心骤然跌到?谷底,“她回陈公馆了?还是瑰丽。”

    陈薇奇要和?他分居?她这女仔……就这么?狠心?

    辉叔幽怨地看向庄少洲:“夫人去京城了。下午的飞机,现?在早就到?京城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庄少洲语气很沉,有训人的意味。

    辉叔:“我若是提前告诉您,夫人就再也不回家了,少爷您就不能让让夫人吗?非要把夫人气走!”

    庄少洲:“…………”

    所以?陈薇奇是一声不吭,离家出走了。庄少洲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领带结,没有动,指节处逐渐发白。

    他沉默地站在客厅里,灯没有开满,客厅并不明亮,像晨昏交界的傍晚。庄少洲站了很久,久到?辉叔都有些?害怕了,怕少爷疯了。

    庄少洲本来要解领带,最后松手,把领带系得更紧,然后重新把外套穿上。

    “帮我订去京城的机票,最快的那一班。打电话给Mike,问他陈薇奇在哪里。”

    ……

    陈薇奇在易思龄准备的豪华套房里喝到?半醉,宽大的茶几上堆满了食物,吃得差不多了。

    都是陈薇奇在港岛没有吃过的,她觉得新鲜,尝了很多品种。

    和?易思龄闹了一整晚,再多的烦恼都消失了一半。

    陈薇奇没有喝醉,还有意识,易思龄这个酒鬼菜鸡已经喝到?说胡话了,连谢浔之亲自来接她,她都认不出来,钻进自己老公怀里各种撒娇,还把谢浔之喊成陈薇奇。

    陈薇奇非常无语,吃了一嘴的狗粮,翻白眼,让保姆扶她起来进卧室。

    一点?都不想看这两个人秀恩爱。

    “Mia不胜酒力,没喝多,不到?一瓶,麻烦谢先生照顾她了。”

    谢浔之颔首,对?陈薇奇礼貌说:“谢谢你?照顾她。”

    易思龄的老公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和?港圈里那群男人不同,非常的东方式,儒雅严肃,是那种能让人感?到?敬畏的男人,但?是这种男人对?待易思龄却格外温柔,大半夜两点?,说来接就立刻来接,一秒都不耽误。

    陈薇奇回卧室时,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男人把易思龄打横抱起来,像抱珍惜的宝贝,或者抱一只柔软的猫。

    陈薇奇勾了勾唇,收回视线。她想到?庄少洲也是这样抱她的,抱过无数次,只是庄少洲此时不在。

    也不会在。

    他发了好大的脾气,那样高傲的男人,被她又打了一耳光,大概这几天都不会想理她。

    陈薇奇吐出一口

    酒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吩咐保姆去给她放水洗澡。洗完澡后,陈薇奇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伴着浓烈的酒香,她睡得很舒服,但?没有睡得很沉,她有些?认床。

    保姆Linda已经把客厅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熄了灯,躺在主卧的沙发睡下,没敢回楼下的次卧。大小姐喝醉了,她要随时守着,以?防万一。

    套房里很安静,保镖都住在隔壁两间房,现?在是凌晨三点?,这座大都市仍然灯红酒绿,川流不息,像一头?不会轻易入眠的怪兽。

    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接近五点?了,套房门外有人敲门,Linda猛地惊醒,随后她手机里收到?一条来自辉叔的消息:【Linda,少爷来了,就在门外,麻烦你?开一下门。】

    Linda惊讶,轻手轻脚地下楼,从猫眼里探了探,果然,姑爷就站在门外。

    老天爷,这是闹哪出哦?

    她连忙把玄关的灯揿亮,旋开保险锁和?门锁,毕恭毕敬地把人请进来。

    庄少洲进来,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几句陈薇奇今天做了什么?,Linda一一如?实汇报,随后Linda就被辉叔请出了套房。

    Linda有些?担心,辉叔摇头?,示意她没事。

    套房门重新关上,这次,只有庄少洲在这。陈薇奇半睡半醒地躺在床上,浑身被酒精熏得格外热,听见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她只当是Linda,没有睁开眼。

    庄少洲已经濒临疲惫的边缘,从昨日开始一直到?今天凌晨,其实算起来已经是新的一天了,这三天里,他至多睡了七个小时。

    坐在嘈杂的民?航里,即使是头?等舱也休息不好,飞机的引擎吵得他难受。

    现?在,他看见陈薇奇安稳地躺在床上,一颗心才稍稍落地。

    他舒了一息,走过去,坐在床沿,指尖探了探陈薇奇的额头?,随后倏地顿住,怎么?这么?烫?还流了好多汗。

    他继续把手伸进被褥里,摸到?一片汗水。

    陈薇奇只觉得有人在摸她,很不高兴地扭了下身体,可很快,一条干净的毛巾在她身上擦拭,把燥热的汗水带走,只剩下干爽和?清凉,鼻子?里嗅到?了好闻的佛手柑香气,但?这种佛手柑不纯粹,似乎还沾上了风尘仆仆的气息。

    “唔……Linda……你?在干嘛……”陈薇奇感?觉颈部在被人用细腻的东西擦拭着,然后是胸口,腋下,腰肢…

    她忽然在醉意中睁开眼。

    黑沉沉的房间里,只有几丝幽暗的光,勾出几笔深邃的轮廓。坐在床边的并不是什么?Linda,而是一个面无表情却专注为她擦汗的男人。

    陈薇奇闭上眼,又睁开,她以?为自己在做梦,随后迟疑地出声:“………谁?”

    庄少洲停下来,冷淡地看她一眼,磁性的嗓音很沙哑,“你?希望是谁。”

    陈薇奇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时间几乎落下热泪。满脑子?都是他为什么?要来。

    她声音哽咽,“我们不是吵架了吗,你?来干什么?。”

    庄少洲继续擦她胳膊上的汗,很温柔,“吵架了你?也是我老婆。”

    夜色包容着他们,没有那晚的剑拔弩张,更没有那晚的争锋相对?,一切激烈都被沉淀了下来。又或许是他们都觉得没意思,吵架没意思,冷战更没有意思。

    “陈薇奇,下次你?还要离家出走,我不会来找你?了。”庄少洲忽然开口。

    陈薇奇的眼泪无声流下来,“我没有离家出走。”

    “辉叔说你?搬走了七个行李箱,不是离家出走是什么?。”

    “我只是换一个地方,想想我们的未来。”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轻飘飘地,哽咽着,庄少洲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哭了,只是不戳破。

    想想他们的未来。

    这句话份量太重,也太严肃,庄少洲一时心脏都被揪紧。一场吵架而已,值得她想这么?严肃的问题吗?

    值得这样认真吗?

    她要怎样的未来,要分居,要离开,还是要……?

    庄少洲忽然五指收拢,狠狠攥住那块沾满了陈薇奇汗水的毛巾,他冷声地,甚至是警告:“陈薇奇,你?想都不要想。”

    陈薇奇:“我想什么??”

    庄少洲深吸气,“分居,搬走,或者离……”他没说这个词,不吉利,“总之你?做梦。”

    陈薇奇忽然笑了声,流着泪发笑,在这寂寂的夜色里,有些?令庄少洲抓不住,她太飘渺了。一条人鱼游进了他的领海,可也不一定属于他,她想走,他根本留不住。

    就在庄少洲想着对?策的时候,陈薇奇挣扎着坐了起来,双臂环住他的颈,这样亲昵的姿势,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要钉入他无耻的灵魂。

    直到?庄少洲想要避开这种审视,陈薇奇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必须正对?她。

    庄少洲没说话,沉沉地呼吸她身上甜暖的香气。

    陈薇奇声音轻轻地,很温柔,非常平静:“你?说的借车是我借给一个朋友,她拿这台车去接了周先生吃饭。我若是对?周先生还有意思,为什么?要借给别的女人车,让她去接周先生?你?说的在纽约,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不是我的心里话,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没什么?好对?别人抱歉的。”

    庄少洲静静地看着她。

    陈薇奇滚了下被酒水浸过的喉,眼泪流下来,“我没有想过我们之间有这么?多误会。抱歉,庄少洲,是我让你?误会了这么?多。我今晚想清楚了一件事,一定是我之前的表达有误,让你?产生这么?多这么?多的怀疑。那我现?在有必要重申一次,你?听清楚。”

    “我说的喜欢你?,是只喜欢你?一个人,是唯一的,确定的,百分之百的喜欢。你?听懂了没有,如?果没有听懂,我就再说一次。”

    陈薇奇的手掌贴在他温热的脸颊,感?受到?了他轻微的颤意,一字一顿:“我喜欢你?,是只喜欢你?一个人。庄少洲,你?对?我来说很特?别,我不喜欢拿你?和?谁做比较,如?果你?非要让我比——”

    庄少洲一时连呼吸都没有了,心脏好似在攀登什么?极限。

    “你?是我陈薇奇最爱的男人。”

    陈薇奇把无名指的戒指拿给庄少洲看,夜色里,那颗蓝钻熠熠生光,像跳动的蓝色心脏。

    第82章 别不爱我 他百分之百相信

    凌晨五点的京城,在将醒半醒之?间,天空蓝得幽邃,深冽,像一汪山林深处的潭水。遥远的天边泛出一丝寂静的橙色,预示着太阳即将升起。

    套房的卧室里视线仍然黯淡着,依旧无法阻挡这颗蓝色钻石折射出绚烂的火彩。

    庄少洲怔在原地,双眸被一抹火彩刺中。

    陈薇奇说爱他,最爱他,是唯一的,确定的,百分之?百的爱与喜欢。她说得太直白,太突然,没有给他任何准备。

    心脏经?过了两天两夜的煎熬,原以为要坠落谷底,可是就这样被陈薇奇接住,拿了起来,放在温柔沉浮的海面?,他一时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心想事成的狂喜,安静得有些不合时宜。

    原来她说爱是这样的。

    他想要的,期待的,一直以来阴暗地渴望着的安全感,在此时此刻被完全地填满。

    庄少洲握住陈薇奇的手,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磕碰了一下?,另一只手穿进她凌乱的发?丝中,掌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过来,和他互相碰着额头?。

    “陈薇奇……宝贝……”他喉咙有紧窒之?感,发?出来的声音像钢琴最低沉的音区,一股热流直直冲向鼻腔,冒出酸涩的滋味。

    “谢谢宝贝……”

    “我也爱你。”

    “比你爱我更爱你。”

    “百分之?一千一万……”

    庄少洲闭着眼,不停地用鼻尖碰她的鼻尖,气息乱烘着她,一连串的亲吻印在她眉心,鼻梁,脸颊,下?颌,像一只虔诚表达爱意的动?物,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

    陈薇奇没有动?,任由他亲她,直到他要吻上她的唇,她抬手挡住。庄少洲顿了一下?,被陈薇奇拒绝,一时怔住,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强势

    和征伐都想不起来了。

    像是被一只被她彻底套上颈圈的猛兽。

    陈薇奇离他极近,说话时气息和他相互交融。

    “不过你反正也不相信我,我说这些其实也没用不是吗?”

    庄少洲非常果断地说:“我相信你,宝贝。”他回忆起他说的那些混账话,一时表情很?难看。

    陈薇奇推开他的手,身体往后面?挪动?了几厘米,拉开和庄少洲的距离,“你都觉得我要和你分居离婚了,爱不爱的也没意义?。反正我私底下?和别的男人?见面?,藕断丝连,不清不楚。”

    “对?不起,这些都是气话。我那晚……的确失控了。”庄少洲蹙眉,喉结滚了下?,不自然地垂眼。

    他感觉自己在被陈薇奇冷漠地审视,他贪婪的占有欲让他变得丑陋,他一直都在极力藏住这种丑陋,没想到还是暴露在了她眼前。

    陈薇奇回想起庄少洲那晚咄咄逼人?的强势就很?委屈,口口声声指责她不爱他。

    她怎么不爱他?明明她的相册里全部都是他,她的天文望远镜只对?着他,她的目光只停留在他身上。

    他看不见是因为他是瞎子?,是笨蛋。

    “我说那些话是想告诉你,我没你想的那么三心二意,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误解。所以我必须澄清我自己。”陈薇奇语气很?认真。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真的,宝贝。”庄少洲温柔地说着,想去牵她的手,被她一巴掌打掉。

    手背残留着巴掌印,庄少洲悻悻地收回去。他想到了自己撇开陈薇奇的手,她会有多委屈呢?

    他一定是昏头?了,中邪了,被嫉妒操控了神志。

    “我澄清我的部分是我该做的,可你对?我的信任,以及我对?你的爱,都比不过你的胡思乱想,你骂我没心没肝,我被你冒犯了。所以我收回对?你百分之?百的爱。”

    暂时收回。

    陈薇奇在心里补充,随后冷淡地下?逐客令,“你走吧,庄少洲,我现在不太想看见你。”

    收回对?他百分之?百的爱?

    庄少洲感觉心脏抽了下?,被陈薇奇拿在手中揉捏把玩,她想让其满就满,想让其四?分五裂就四?分五裂。

    “……那现在是多少。”庄少洲沉哑着声线,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非常谨慎。他此时是不敢随意说一个字了。

    “五十、四?十,或者三十。”

    挂八号风球时的港岛,温度都不会骤降得这么快。

    庄少洲的面?容一时更苦涩,“别这样,Tanya……我道?歉……是我混蛋……”他呼吸发?紧,俯身靠过去,双臂从她后腰穿过,紧紧地环抱住她。

    陈薇奇撼动?不了他的力量,只能像只投告无门的小狗一样被他牢牢地困在怀里。

    “庄少洲!”

    “是我蠢,我坏,我患得患失,我中邪了才会不相信你……宝贝,你别这样……”

    “神经?啊——你是真中邪了!”陈薇奇被他抱得喘不过气,连踹带抓。

    “老婆那晚骂的对?,我是混蛋,我的文凭是花钱买来的。”

    “…………”

    “幼稚……”

    陈薇奇咬着牙低骂了一句。

    他已经?连脸都不要了,何况体面?。

    陈薇奇说什么庄少洲都说“好”“对?”“是”,高挺鼻梁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混杂了红酒的味道?,令人?沉醉。

    陈薇奇的爱还没有被他捂热,突然就被没收了,他束手无策,只能发?狠地抱住她,感受她在这里。

    那些话,伤人?更伤己,他说出全世界都知道?陈薇奇爱别人?的时候,心脏疼到无法跳动?,像一个麻木的装置。

    “别这样,宝贝。别这样。”庄少洲断续地说,“我收回那晚说过的每一句话,宝贝,你也收回刚才那句话,好不好?”

    幼稚。吵架这种事,也能够收回吗?

    陈薇奇并不回应他的拥抱,目光撇向窗外,月白色的窗帘缝里,渐渐地透出曦光,天都亮了。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好啊,我收回我说的那些话,我对?你的爱是三心二意的,是不确定的,你也并不是我最爱的男人?。收回了。其实不用收回,现在本来就是这样。”

    庄少洲快被陈薇奇气到吐血,他的精力本来就濒临极限,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城,又被陈薇奇的告白弄得灵魂沸腾,此时突然掉进深渊,刚才的兴奋都像回光返照,心脏一阵一阵抽搐。

    他埋首于陈薇奇颈中,平缓呼吸,试图缓下?那股心悸,即使是这样他仍旧抱着陈薇奇,好似一松手,她就像气球飞走了。

    就这样狼狈地缓了好一会儿,忽然自嘲地笑了声,低沉着嗓,“陈薇奇,快被你折磨死了。”

    “你可以发?我脾气,和我闹,惩罚我,别不爱我。”

    别不爱我。

    陈薇奇一时心都安静了。这大概是他们从认识以来,他说过姿态最低的一句话。

    他从来都是从容而体面?地靠近她,像优雅的豹子?,他很?聪明,很?有手腕,也很?懂谋略,很?有耐心。

    他会敏锐地观察她,会极富耐心地等她,会一掷千金地讨她欢心,也会强势地占有她,带给她身体上极致的愉悦。

    他想在这场婚姻中保持体面?。

    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权势财富唾手可得,世界万物都不该成为他的烦恼,此时俯首于她身前,乞求她的爱。

    “别不爱我,陈薇奇。”庄少洲眼角莫名?地泛出热意,很?短暂的一瞬,被他迅速掩盖。

    陈薇奇的身体被他擦了一遍,此时又热了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庄少洲的占有欲,从前只能感受到这种占有欲很?强烈,很?霸道?,很?不讲道?理?,但现在,她才知道?这种占有欲是他没有安全感的一种表象,因为不知道?她爱不爱他,所以才会更疯狂地占有。

    “知道?了,你先松手。”陈薇奇很?轻地拍了拍他宽厚的背脊。

    庄少洲这才缓缓地放开,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搭下?来两缕,身上的西装早就皱了,领带也被陈薇奇抓得乱七八糟,即使是这样,依旧英俊得过分。

    陈薇奇其实很?难对?着他这张脸生气。

    “我困了,明天起床再说。”她打哈欠,还是决定对?他好些。

    庄少洲把搭下?来的那缕头?发?重新抓上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明天起床后,你会百分之?百爱我吗?”

    “…………”

    陈薇奇冷淡地乜他一眼,“不要得寸进尺,你不准睡床,要睡就睡沙发?,哦,刚才Linda睡过。你嫌弃的话就睡地毯。”

    庄少洲语气中流出一丝淡淡的自矜,“都脏。我想睡在你边上。”他指了指陈薇奇的身边。

    陈薇奇忽然忍无可忍,爆发?出委屈的怒吼:“你今晚居然还想和我睡一起,你做梦。庄少洲,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哭得眼睛都肿了,你不相信我!你这个混蛋就知道?气我!陈北檀和易思龄都没这样气过我!”

    陈薇奇拿起抱枕砸在他身上,把他踹下?床。

    庄少洲连连安抚,最后为了不让她激动?,只能假装出去,实则在门?边站了许久,就这样透过门?缝看着陈薇奇躺下?,直到她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进来,走到沙发?边躺下?,合衣而睡。

    他紧绷的精神在闭眼的那一瞬间彻底松懈。

    天已经?微微亮了。

    ……

    陈薇奇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大亮,轻薄的纱帘挡不住明媚的太阳,整个房间都笼着一层明亮的日光。

    她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眼泪划到腮边,被揩走。她坐起来,正准备撑个懒腰,发?现床尾的沙发?上,庄少洲安静地躺着,枕着一个看上去就不舒服的亮片刺绣抱枕,没有盖被子?,只有一件西装搭在身上。

    沙发?小,睡他这种高大的体型非常勉强,那双长?腿无处安放,颇为别扭地屈起来。

    陈薇奇咬了下?唇,昨晚凌晨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忆犹新——她直接到堪称大胆的告白,她冲他发?脾气,他乞求她来爱他,她都记得。

    陈薇奇用手背冰了下?发?热的脸颊,左顾右盼,想找个什么东西给他盖着。

    庄少洲在睡

    梦中也很?警觉,听到动?静后睁开眼,朦胧的目光看向陈薇奇。

    “宝宝。”他面?容带着倦色,沙哑地喊了一声,随后坐起来,很?不舒服地揉着发?酸的肩颈。

    这一觉睡得他太难受了,简直就是煎熬。

    陈薇奇抿了下?唇,受不了他用这种性感的声音喊她宝宝,“你怎么不去睡次卧。”

    她好奇地盯着他的下?颌,那里冒出来一些青色的胡茬,有些颓废,但无损他的俊美,原来他有胡子?是这样的。

    荷尔蒙旺盛的男人?,有时候清晨刮掉胡子?,晚上就会冒出来,若是要保持洁净,则需要主人?每日耐心打理?。

    “你喝了酒,我不放心。”庄少洲活动?着筋骨,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得可以直接扔掉了,他嫌弃此时的自己,说不定陈薇奇也会嫌弃。

    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又乱又邋遢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忽然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摸到一手粗糙。他蹙眉,飞快地偏过脸,错开和陈薇奇的对?视,站起来,“我去冲个凉。”

    庄少洲日日都比陈薇奇起的早,就是不想让她看见他胡子?拉碴的一面?。

    一个男人?最诚恳的爱的表现,不过是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永远保持整洁优雅。

    陈薇奇疑惑地眨了下?眼,男人?就这样火速走了,她没搞懂情况,当然也不想去搞懂,她自己都稀里糊涂地,昨晚流了好多汗,又流过泪,现下?每一寸皮肤都不干爽。

    陈薇奇也去洗了个澡,做美容,化妆,挑选衣服、首饰和高跟鞋,今日也许要和易思龄见面?,说不准,所以她不能随便?敷衍。

    卧室门?再打开时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女人?光鲜亮丽地走出来。

    客厅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餐桌上摆满了精致可口的食物,一半是港式早茶,一半是京城本地小吃。

    本地小吃都是谢浔之?身边的管家梅叔热情推荐给辉叔的,老京城人?爱吃,店面?不好找,藏在犄角旮旯里,害得司机把劳斯莱斯开进了死胡同,掉头?的时候,汗都逼出来了。

    “夫人?,早晨!”辉叔这句早安喊得非常洪亮。

    陈薇奇拎着限量手袋,款款从楼梯下?来,“中午了,辉叔。辛苦你,昨晚凌晨还跑过来。”

    辉叔:“哪里哪里,一点也不辛苦。少爷他担心您一个人?在外面?睡不好,一定要赶过来陪您。”

    陈薇奇笑了笑,很?优雅地落座,顺带问:“他人?呢?”

    辉叔摇头?,说他不知道?,半小时之?前出去了。陈薇奇于是不再问,开始专心地吃这顿丰盛的早午饭,没过几分钟,套房门?打开,有人?来了。

    陈薇奇知道?是庄少洲,很?是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男人?很?快走出玄关,绕过屏风,来到餐厅,皮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大提琴般优雅的低音。

    京城的五月,天气宜人?,阳光铺满了整间套房。庄少洲没有穿外套,条纹衬衫,浅驼色马甲,显得人?分外儒雅,领带稍微花俏些,是陈薇奇喜欢的那条暗棕红,有小方块的暗纹。

    冒出来的胡茬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须后水的味道?很?清冽,他走过来的时候,陈薇奇敏锐地嗅到了。

    又或许不是须后水的味道?,是他臂弯里玫瑰花的香气。

    庄少洲对?她笑了笑,走过来,把花递到她怀里。好热烈的一捧碧海玫瑰,每一朵都开得完美,无瑕,无可挑剔。

    房间里不止有辉叔,还有陈薇奇的保姆Linda和保镖头?子?Mike,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发?出声音打扰。

    庄少洲诚恳地看着她:“为那天晚上的错误再次向你道?歉。”

    陈薇奇觉得他好风骚,一大早把自己装扮得人?模狗样,又兴师动?众地亲自买花来送她。她抿起唇,嗅了一下?花香,清冽的味道?袭进鼻息中,让人?心情也如这束花。

    “喜欢吗。”庄少洲注视着她柔软的唇瓣。

    “还可以。”

    陈薇奇倔强地不说喜欢,她不能让他这么快哄好。

    “先吃饭。你站在这挡我阳光了。”

    庄少洲笑了笑,绕到餐桌的另一边,在陈薇奇对?面?坐下?。他也是第一次吃京城小吃,一大半都认不出来,辉叔现学现卖,在旁边为他们介绍。

    “这个是驴打滚,红豆馅的,这个是卤煮,这个是门?钉肉饼,牛肉馅的,就是有点油,我看着它在大油锅里捞出来的……烤鸭您肯定认识,梅管家说这是易小姐最爱的一家烤鸭。”

    辉叔越说越上头?,庄少洲嫌吵,几次使眼色过去,辉叔都没看见,最后只能说:“好了,你也不嫌口渴。”

    辉叔立刻收工,给陈薇奇盛了一碗乳鸽汤,这才告退。

    没有旁人?打扰,庄少洲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很?体贴地为陈薇奇包了烤鸭,知道?她不爱吃葱和,都剔掉了,只放了爽口的黄瓜丝,山楂条,和一点鱼子?酱。

    男人?大献殷勤,陈薇奇假装看不懂,反正他爱服务,她也乐意享受。

    庄少洲见陈薇奇吃得面?若桃花,很?高兴地样子?,玫瑰色的口红晕在她的唇角。他勾起唇,在一片欣欣向荣的气氛中开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Tanya。”

    陈薇奇看他一眼,“你说。”

    “你最爱的男人?是谁?”

    陈薇奇差点被这口烤鸭噎死,幽幽地瞪他一眼,神经?啊。

    她咽下?去,“陈北檀。”

    庄少洲:“…………”

    “陈北檀不会气我,我若是哭了肯定会给我道?歉,还会哄我,他不会诬陷我出轨,也不会不信任我,而且他现在当了董事长?,什么好东西都分给我,我要什么给什么,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陈薇奇列举了一大堆,有理?有据,语气很?轻快。

    庄少洲一时静下?来,心里发?酸,昨晚他还是陈薇奇最爱的男人?,今天就排到陈北檀后面?了。陈北檀算什么。

    “别这样,宝贝。我问的是除开你的亲人?之?外,你最爱的男人?。”庄少洲把范围缩小。

    陈薇奇喝了一勺刚才辉叔为她盛的乳鸽汤,这一桌子?菜肯定也是辉叔上午去买的,“那就是辉叔吧。”

    庄少洲:“?”

    在不远处候着的辉叔表情很?苦涩:“??”这两个祖宗在搞什么?

    “陈薇奇。”庄少洲放下?筷子?,平缓着呼吸,“你不要这样。你昨晚说你最爱的是我,你确定,唯一,百分之?百地爱我。”

    陈薇奇就知道?他记得一清二楚,昨晚说的时候情绪上来了,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现在只觉得好丢人?。

    “你别说了。”她低声呵斥,“有人?。”

    庄少洲:“我这里不接受反悔,你说过了,我当真了。别故意气我了,Tanya,我怕被你气死。”

    他起身,走到陈薇奇身边,也没有做,就蹲下?去,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你摸,看我的心脏是不是快停了。”

    陈薇奇没有摸到他的心脏,却摸到了他鼓鼓囊囊的胸肌,手感太好了,柔韧健壮,在衬衫下?显出性感的线条,让人?恨不得抓一把,捏一捏。

    男人?的心跳也蓬勃有力。一切都散发?着成熟迷人?的味道?。

    陈薇奇飞快地抽走手,耳尖都红了,“下?流!”

    庄少洲笑了笑,低头?,隔着裙摆吻了一下?她的大腿根。他蹲着的姿势,正好吻到这里,再往上一点,他吻她露出来的一截细腰。

    陈薇奇简直是受不了他这样犯规的调情,不停地推他的脸,一顿饭吃得心跳加速,到最后嘴里的滋味都没有了,芯里淌着涓涓细流,暖洋洋的。

    吃过午饭,陈薇奇被迫回卧室换了一条干净的内裤。

    庄少洲问她下?午有什么安排,陈薇奇说找易思龄,戴上墨镜就出了门?,庄少洲快步跟在她身后,宛如忠诚的保镖。

    “易思龄没空陪你。”

    出了套房,走廊里很?静,脚步声都消匿在厚地毯里。

    陈薇奇不解,“你怎么知道?她没空陪我,她说好的接下?来三天都陪我。”

    庄少洲神色淡然:“她有谢先生陪她,她不和她老公恩恩爱爱,偏要和你吵架斗气?”

    陈薇奇翻了个白眼,冷哼,走到电梯厅最里面?的那台专属电梯,刷房卡,电梯打开,她走进去,庄少洲后脚跟进来,都不给她拦住他的机会。

    “和老公恩恩爱爱有什么意思,她绝对?更想和我一起玩。”

    “没有,Tanya,她并不想。”

    “她想!”

    庄少洲不和她斗嘴,哄孩子?似的,把她抱过来,这台电梯是专属的,需

    要用特定的卡才能刷开,他也没有在公共场合的顾忌,低头?亲了一口陈薇奇,“那你想和你老公恩恩爱爱。我陪你去逛逛吧,好几年没来过京城了,每次来也没怎么逛过。”

    陈薇奇在他怀里挣扎,冷言警告他老实一点,她还在生气,不想看见他。

    女人?的话听一半,信一半,另一半要靠自己琢磨。若是庄少洲真的让她一个人?消化,那陈薇奇只会更生气。

    “我陪你,直到你不生气为止。去逛街好不好,花我的钱,还是你想去景点,故宫?”庄少洲就只能想出一个故宫,因为他只去过这。

    陈薇奇本来还想去,因为易思龄说故宫人?特别多,挤死了,她就打消了念头?,不想去人?挤人?凑热闹。

    “那就花我的钱,我们逛街去。”

    “你想得美——和你逛街那不是和你约会——”

    话刚落音,电梯停在五十三层,叮了一声,陈薇奇飞快地往电梯门?望去,低声说了一句有人?,让庄少洲不要动?手动?脚。

    易思龄说这是专属电梯,能使用的客人?极少。

    门?打开,一个令陈薇奇完全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外面?。

    周霁驰这两日为福娃娃拍摄宣传片,被易思龄安排住在谢家旗下?的云澜酒店,粉丝都知道?这事,所以酒店外经?常有粉丝蹲点。昨天和易思龄打闹中,对?方提过,周霁驰也住在这。

    陈薇奇没有想过这么巧,在电梯撞上了。

    周霁驰也是愣了一下?,但还是自然地走了进来。周霁驰身后跟着一个小助理?,走进来后才看清楚电梯里站着的那对?打扮光鲜的俊男靓女,差点心脏都停止了,大气不敢出。

    “陈小姐,庄先生。”周霁驰礼貌地打招呼。

    电梯门?阖上,气氛很?诡异。

    庄少洲面?色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挨着陈薇奇的那只手臂已经?伸过去,不轻不重,刚好圈住她的腰肢。

    陈薇奇在心里嘲笑这男人?还是小心眼。

    “好巧,你也在京城。”陈薇奇笑着看向周霁驰,大方地回应,“听易思龄说,你代言了她的福娃娃,是来拍广告的吗?”

    周霁驰没有想到陈薇奇会和他寒暄,迟疑了一瞬,又自然地接上:“对?,来为福娃娃的新品拍物料。你们呢,来京城出差?”

    陈薇奇:“我和我先生来京城度假,顺便?来找易思龄玩。”

    庄少洲在听见陈薇奇的那句“我先生”时,手臂不自缠得更紧,唇角勾了下?。

    周霁驰微笑:“京城最近天气很?好,很?适合度假,推荐你们去北海公园,很?漂亮。”

    陈薇奇颔首,“谢谢,那我们明天就去北海公园逛逛——等福娃娃新品上市,我转发?你们的微博,支持你们。”

    周霁驰:“谢谢陈小姐,太客气了。”

    庄少洲在心里嗤了声,漫不经?心地把掌心完整地贴合在陈薇奇的腰窝。

    G层大厅到了,陈薇奇和庄少洲先走一步,周霁驰是去负二楼的地下?停车场。陈薇奇不忘妥帖地说拜拜。

    让她意外的是,庄少洲也对?周霁驰颔首,优雅地说:“再会,周生。”

    随后,庄少洲牵着陈薇奇的手,大步流星地跨出了电梯。两道?背影一前一后,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纤柔娇美,如此地般配。

    走出好几米,来到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辉煌阔气的装潢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前。

    陈薇奇故意气庄少洲:“我刚才和我藕断丝连的前任说了这么多话,你是不是又要和我吵架?”

    庄少洲紧握着她的手,交换着彼此手心的交融,他淡然地看了陈薇奇一眼,“我觉得很?正常。”

    “嗯?”陈薇奇没听懂。

    庄少洲停下?来,一双幽沉的眸深深凝视陈薇奇,“我现在已经?不为这些事困扰了,Tanya。”

    让他困扰的从来都不是周霁驰,只是陈薇奇的爱。只是这样。

    他从始至终,都只要陈薇奇爱他,只爱他,永远爱他。

    他语气颇为高傲,一字一顿地:“你现在最爱的男人?是我,而且你只爱我一个人?,我何必和这种被你打入冷宫的残花败柳争风吃醋。我也是有格调的男人?,不是谁的醋都要乱吃。你明唔明?”

    “……………”

    陈薇奇眼角抽了下?。

    神经?吧……

    庄少洲意气风发?且心满意足地捏了把陈薇奇的手,“走,我们去北海公园。”

    有名?有份,领过结婚证,又被陈薇奇亲口许诺了爱,他现在完完全全是端庄大方的正宫派头?。

    他现在百分之?一百地完全地相信,陈薇奇爱他,且爱着陈薇奇。

    陈薇奇笑骂他是神经?病,得意个什么劲,却没有甩开他的手。

    被他牵着,很?有安全感。

    俊男靓女从晶莹剔透的水晶旋转门?出来,低调的劳斯莱斯停在酒店大门?,穿着红色制服的门?童为他们拉开车门?。

    “先生,太太,请。”

    周围有一些蹲点的粉丝蹲到了这一幕,疯狂拿出手机拍——

    “快看,是Tanya,是Tanya!还有她老公!”

    “啊啊啊!他们也住在这里!!”

    “好般配啊啊啊啊!俊男靓女配一脸!!”

    车门?阖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哗。没人?看见车内是什么情形,庄少洲靠过去,亲了一下?陈薇奇的脸。

    “Tanya,全世界都说我们很?般配。”

    第83章 过尽千帆 男人都色

    今日不是周末,也不是旅游旺季,来逛北海公园的人不多。这里的确很美,适合情人手牵手散步,微风徐徐,水波荡漾,远处的白塔慈悲地俯瞰人间,好似一抹圣洁的云。

    陈薇奇穿着高跟鞋,绕着湖边走?了一大圈,拍了好多照片,终于扛不住了,喊上了脚疼。

    “要不回去?你还想逛吗。”

    “这里磁场很强,我想多待一会,吸收皇城的能量!”陈薇奇张开双臂,呼吸着新鲜空气,目光留恋地扫过湖边的杨柳依依。

    她?从小就有?点信风水,经过她?手选址的店铺,全部都找大师勘察过,曾经她?否掉了一个地理?位置非常优越,价格也适宜的顶级旺铺,只因为她?去考察时,待了十分?钟就开始没来由的头疼。

    庄少洲笑着摇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仔,怎么比我爷爷还信这些。”

    陈薇奇勾起唇,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那不如,你喊我奶奶吧。你奶奶喊你什么?我记得是洲洲?”

    庄少洲脸一沉,恨不得打烂她?的屁股,“你做梦。”

    说罢,一把就将陈薇奇打横抱起来,不顾周围几个打太极拳的本地老头的异样眼?神,大步流星,走?路生风。

    把陈薇奇安置在湖边的公共休息椅,庄少洲吩咐司机去车上拿袜子?和运动鞋。

    女?人的脚很娇气,一年?四季也难得走?几回路,除非是和朋友约好登山徒步,她?几乎是脚底不沾尘,出入都是车接车送,鞋柜里双双高跟鞋都格外?光洁崭新。

    “穿这种鞋真的不痛?”庄少洲蹲在陈薇奇身?前,手指灵活地解开绑在脚裸处的系带。

    他现在不论是解系带,解内衣带,还是解鞋带都是一流,修长冷

    硬的手指,握过钢笔,握过枪,做这些沾染脂粉的风流事,也格外?性感。

    “习惯了。”陈薇奇舒展着挤在一起的脚趾,很放肆地踩在庄少洲的膝头。

    庄少洲在给她?穿上袜子?之前,揉了揉她?的脚掌,帮她?放松,“你这种娇公主,还是适合车接车送。”

    陈薇奇不喜欢被人形容成娇公主,不满地踢了一下?庄少洲,“我说你是大少爷你也不高兴。”

    庄少洲淡淡地笑了声,温柔地替陈薇奇穿上袜子?,“还好,我习惯了。这辈子?的成就再?高也超越不了老头,也许等我四十岁,这个标签才能撕掉。”

    百年?世家的财富和权势都是传承制的,而非创造。一个人再?有?能力再?有?运气也很难在他短暂的生命里创造出几代人才能累积而来的庞大财富。出生在这种家族的人,注定了生来就是延续百年?荣耀的一块砖石。

    陈薇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一缕阳光穿过柳叶,落在他英挺的鼻梁上,暖白色的皮肤此时成了温暖的蜂蜜色。

    “不过我很感谢我爹妈把我生下?来,我命不好,也做不了你陈薇奇最爱的男人。”庄少洲忽然抬眼?看她?,唇边的笑意很浓。

    陈薇奇被臊了下?,耳尖发红。他现在太烦了,自?从她?说了她?爱他之后?,他真是时时刻刻都要挂在嘴边,什么事都能联想到这句话。

    烦都烦死。

    “我可没说。我收回了。”

    庄少洲握住她?的脚掌,意味深长地目光漫过她?的脸,“某些情况下?,女?人说的和想的不一样。”

    陈薇奇轻哼,“说的你好像对女?人很有?经验,你谈过几个女?人啊?”

    “就你一个,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研究对象,恋爱对象,结婚对象………以及身?体交流学习对象。”

    陈薇奇笑出来,又有?些羞耻,不懂他哪来这些情话,信手拈来。

    庄少洲沉默了一息,忽然直起身?体,凑过去吻她?的唇,蜻蜓点水地一下?。

    这几天的第一个吻,在这绿意婆娑,烟波澹澹的北海湖边,和煦的午后?暖阳笼罩着他们。游船、白塔、红墙、绿柳和他们,一起入了画。

    陈薇奇的心跳随着这个短暂的吻停了一拍。柔软的唇瓣被压了一下?,熟悉而温暖的气息令她?莫名酸麻。

    好多天没有?吻过了,这在从前是从来没有?的,除非有?一方出差,他们几乎每天都接吻,拥抱,不做的时候也要躺在一张床上,他整个地搂住她?。

    陈薇奇抿了抿唇,低柔的嗓音被微风吹散,“我还在生气。”

    他这样是犯规。

    “我知道,我亲你也是一种哄你,和送花是一样的。”庄少洲语气温柔,动作更是如此,替她把两只运动鞋都套好,又调松了鞋带,最后?系上一个蝴蝶结。

    “你心眼?最多。”

    陈薇奇不和他争辩这些幼稚的话题,换上运动鞋后?的她?满血复活,没等庄少洲站起来,两只脚踏了踏石板地面,随后身轻如燕地站起来。

    那双精巧的限量版高跟鞋被主人无情地留在原地,反正陈薇奇知道庄少洲会妥帖地善后?,无需她?分?心于这些生活中细碎的琐事。

    陈薇奇跑了几步,浑身?都舒畅,这座公园和她的能量非常契合,她?惋惜以前居然没来过。

    她?来京城的次数也不少了,四年?前蕤铂的私人高级珠宝展就是在京城举办的,包下?了一座王府当秀场,当时京城入了秋,天干物燥,她?抱怨自?己?的脸都起了皮,冲美悠发了一通大小姐脾气。

    那是她?刚接手蕤铂的第一年?,争强好胜的她?什么都想做到完美。

    现在想来一切都好远,一切又不远。

    来公园运动的人很多,陈薇奇穿着十几万的高定小裙子?配运动鞋,身?材和气质都太出类拔萃,一路收获了好多目光,她?跑到身?体都发热,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垂柳拂着湖面,宁静的阳光洒落,男人悠闲地跟在她?身?后?,宛如一只优雅的黑豹,垂在身?侧的手漫不经心地拎着那双高跟鞋。

    陈薇奇一时觉得心里很满足,再?度看向前方时,她?的笑容已经遮不住了,唇角的弧度很深。

    有?种过尽千帆的宁静和温柔。

    ……

    次日,说话不算话的易思龄终于出现了,弱弱地发来一条信息,像小猫咪生出爪子?试探军情。

    易思龄答应了接下?来三天都陪着陈薇奇,可昨天她?实?在是累到连高跟鞋都穿不上,没办法,只能装死,幸好幸好,陈薇奇没有?找她?。

    Mia:【听?说你昨天电梯遇到周霁驰了……你老公也在……?】

    陈薇奇冷哼,这女?人,死了一整天,可算是活了。

    【对,感谢你,把我安排在京城最高档的酒店。】

    易思龄像咸鱼似的躺在书房的摇椅上,得知自?己?真的弄巧成拙,甚至可能破坏别人的婚姻幸福,发出毫不优雅地长啸,把一旁安静练字的谢浔之吓了一跳,好好的一幅字也毁了。

    “怎么了,老婆。”谢浔之搁下?毛笔,快步走?过去。

    易思龄没理?他,继续打字:【我哪里知道你老公会跑来!!而且酒店是我老公安排的,我只说最高档,他也不知道周霁驰是你前任!】

    【干脆晚上我请你来谢园吃饭吧,把你老公也带上,我给你们开99年?的罗曼尼康帝………保证让你们床头吵架床尾和[可爱]】

    【小猫无辜.jpg】

    陈薇奇回了一个好,易思龄立刻打了兴奋剂,鲤鱼打挺地坐起来,把谢浔之看得一愣一愣。

    “今晚陈薇奇来家里吃饭,快点交代厨房多做一些海鲜,你上次不是搞来一瓶99年?的罗曼尼康帝吗,今晚就喝这瓶,还有?——”易思龄上下?打量自?己?老公一圈,哪哪都不满意。

    “你这穿的也太不洋气了,谢浔之,你今晚必须把陈薇奇老公比下?去!不准给我丢脸!”

    谢浔之:“…………”

    另一边,得知要去谢园吃饭,庄少洲把过于休闲的廓形衬衫换掉,让辉叔熨烫一套浅色的西服三件套。

    陈薇奇捋着刚刚烫好的卷发,瞥了庄少洲一眼?,男人正在打领带,“穿这么正式?只是我们四个人吃饭而已,又在家里。”

    庄少洲漫不经心的语气,“我还不是为你打扮,不让你在塑料姐妹面前丢人。”

    陈薇奇喜欢庄少洲为她?花心思,为她?打扮,为她?撑面子?,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那也没必要这么风骚吧,到时候易思龄的老公穿得板板正正,你像个花孔雀……我比易思龄美就行了。”

    陈薇奇不敢想象这画面。

    庄少洲耐人寻味地笑了声,低声说:“Tanya,你很懂女?人,但没我懂男人。你就等着看吧。”

    晚上五点半,劳斯莱斯迎着瑰丽的晚霞,一路开进市中心,再?转进一条被浓密梧桐树掩盖的胡同,深而长的幽静巷子?,刚好能容纳两台车并排,夕阳仿佛从一条撕开的口子?里钻出来,繁华和静谧不过是刹那之间的转变。

    陈薇奇:“这是哪,确定没有?走?错吗?”

    司机是谢家派来的,就是怕他们找不到路。白鸟胡同只在各大卫星地图上有?个粗略标记,里面的小巷七弯八绕,连地图也标记不出来。

    司机恭敬地回:“陈小姐,很快就到了,谢园就在这条路上。”

    陈薇奇凑到庄少洲的耳边,“怎么比我们住的地方还不好找。”

    庄少洲捏捏她?的手,特别喜欢她?凑过来和他说悄悄话的样子?,黑琉璃弹珠似的眼?瞳很亮,像一只黏人的小puppy。

    很想亲她?。又怕突然亲她?惹她?嫌弃,破坏了她?精心花费两个钟才化好的妆。

    庄少洲忽然有?些不爽,陈薇奇从来都没有?为他这么精心打扮过。

    车顺着一道缓缓开启的黄花梨木地库门进去,在四通八达的底下?拐了两个弯,最终停在一台红色法拉利旁边。

    陈薇奇下?车之前严肃交代庄少洲:“我晚上肯定要和易思龄喝酒,你不准扫兴。”

    ……

    易思龄收到陈薇奇已经抵达的消息,兴奋

    地拉着谢浔之从花厅出去,不忘数落他打扮得太风骚了。

    “我让你穿洋气些,没让你穿得像只花孔雀。”

    “这是正常水平。”谢浔之温柔地搂她?的腰,提醒她?走?慢点,穿着高跟鞋。

    “主要还是我比陈薇奇美。”易思龄摸了摸自?己?精心捯饬的脸。

    谢浔之立刻表态:“你本来就比她?美,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化两个小时的妆,你和我出门也没有?这样隆重过。”

    易思龄娇气地嗔他一眼?,“你不懂。见你随便搞搞就行,见陈薇奇要全副武装。我必须美得她?心服口服。”

    谢浔之:“…………”

    易思龄又交代:“对了,我等会要和陈薇奇喝酒,你不准当讨厌鬼!”

    谢浔之脸色微变,又喝?

    两对夫妻怀着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的心思,见面时不忘把社交场上那些俗套的寒暄拿出来。

    “第一次登门,给你准备了礼物。小东西,你戴着玩玩。今天太美了,我都挪不开眼?。”陈薇奇大方地把包装精美的小手袋递给易思龄,里面装着一对六位数的耳环,顺带意味深长地打量对方。

    这睫毛,一根根贴上去的吧,陈薇奇鄙夷,就知道易思龄为了艳压她?无所不用其极,在自?己?家里还穿什么高定,珠宝也戴得闪瞎人眼?。浮夸。

    易思龄:“哪里哪里,你今天才更美。哇哦,还有?礼物,谢谢宝贝!我喜欢死了——你能来就行,带什么礼物啊。”

    两个争奇斗艳心口不一的女?人挽在一起,留下?两个打扮风骚的男人面面相觑,看得目瞪口呆。

    庄少洲扫过对方矜贵优雅的一身?,领夹、袖口、钻石腕表无一不规整,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伸出手来,“谢先生,又见面了。今日登门,麻烦你们了。”

    谢浔之伸出手,和庄少洲握了下?,“哪里,你们来,谢园蓬荜生辉。”

    两个女?人走?得很快,易思龄是女?主人,为陈薇奇介绍谢园,两个大男人跟在身?后?,一个拎老婆的包,一个拎老婆的礼物。

    走?过曲径通幽的小径,再?进入一条风雨连廊,偌大的一方池塘里冒出荷叶尖,有?几只蜻蜓落在上头。

    陈薇奇笑话易思龄住在清宫戏的王府里,难怪越来越娇。易思龄不喜欢陈薇奇暗地里数落她?娇气,反唇相讥。

    两个女?人整场晚饭都在打嘴仗,没消停过,除开比美比事业比老公比最近买了什么珠宝,又开始拼酒量,一杯一杯的红酒下?肚。

    一瓶99年?的罗曼尼康帝,庄少洲和谢浔之彼此喝了两口,其余的全部被毫不认输的女?人喝进肚子?里。

    庄少洲无奈地对谢浔之使了个眼?色,让他主持一下?局面,“谢生,她?们再?喝就醉了,你是东道主,你来发号施令,第三瓶酒就不开了。”

    谢浔之多聪明?,登时就听?出来,庄少洲自?己?不愿做这个扫兴的人,要他来当枪头鸟。

    “庄先生太客气了,我也——”拦不住。

    这时,喝多兴头上的易思龄对陈薇奇说:“我告诉你,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谢浔之话音顿时一收,预感会出事。

    陈薇奇深以为然,脸上晕开两团粉色,手指握着细细的红酒杯:“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不止乱吃飞醋,还要和你吵架!”

    庄少洲:“…………”

    刚才还在谢浔之面前风度翩翩,游刃有?余,展现家庭地位的男人,现在脸已经发僵了。

    易思龄找到了组织,想到自?己?被打肿的屁股,义愤填膺:“还色!色死了!大色狼!”

    谢浔之:“…………”

    两个脸都丢光的男人压根就顾不得那么多,冲上去,又哄又骗地把自?己?老婆手里的酒杯拿走?。

    庄少洲无奈地低声:“宝贝、祖宗,我喊你祖宗了,听?话,我们回去。”

    陈薇奇眉眼?恍惚,就着温暖的灯去看庄少洲的脸,忽然开口,朗声说:“庄少洲,你也是大色狼。”

    昨天晚上偷偷爬上她?的床,那只咸猪手绕着她?摸来摸去,以为她?不知道吗?

    庄少洲深吸气,头已经不想抬起来了。他知道,陈薇奇还在生气,这是故意整他。

    ……

    第84章 我爱你 对他的占有欲

    一顿饭吃得鸡飞狗跳,谢园的管家赶紧让厨房煮了醒酒汤过来,蜂蜜苹果的气息很甜美?。

    陈薇奇被庄少洲喂了两?口就不想?喝了,说?她还想?喝酒酒。那声迷糊的“酒酒”,尾音拉长,用了可爱的平声调。

    在人前向?来争强好胜,冷艳高傲的陈三小姐,撒起?娇来也让人甘拜下风。

    庄少洲听得耳根子?发酥,打不得骂不得,现在人多亲也亲不得,他耐着性子?把人拢进怀里,拉开陈薇奇和易思龄的距离,低声哄着:“不如我们回去再喝好不好?”

    陈薇奇摇摇头,不上当:“你走开。”

    庄少洲头都?大?了,好不容易灌了陈薇奇半碗苹果水,趁着她发晕不想?说?话的时候,立刻吩咐司机去备车,随后匆匆和谢浔之辞行。

    焦头烂额的谢浔之早就等着散场,好把易思龄这个四处漏风的大?喇叭带回卧室教育。

    最懂礼数的谢浔之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客套地?留客人住一晚。他知道就算他开口,对方也绝对不会留,何必推诿一番。

    再拖延时间,两?个祖宗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两?位绅士看上去西装革履,光鲜亮丽,实则已经什么脸面?都?没有了,第一次感受什么叫脱了裤子?在大?街上裸奔。

    庄少洲低咳清了清嗓子?:“抱歉,谢生,今晚见笑?了,Tanya不胜酒力,下次你们来港岛,我和Tanya做东,请你们来家里吃饭。”

    谢浔之和对方握手,“言重了,庄先生,童言无忌,您别放在心上。今天情况特殊,我就不留你们住一晚,下次一定尽兴。”

    两?个男人维持着最后的一点脸面?,彼此在心里都?想?着同一句话:不可能还有下一次了。

    易思龄没有了谢浔之的掣肘,这会功夫,又窜到陈薇奇身边,抱着她小声吐槽:“你老公会不会打你屁股……”

    陈薇奇一听到打屁股三个字,脸颊上的两?团红晕更凶猛地?烧起?来。她喝得轻飘飘,身体都?宛如踩在云朵里,红酒的后劲向?来凶猛,何况是这种存在酒窖里几十年的珍惜陈酿。

    她醺醺然地?说?:“……谢先生看上去正人君子?,也会打你屁股?”

    易思龄就连喝醉了也不忘抓重点,“也?陈薇奇!所以你老公也打你屁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打你屁股。

    听到这句话后,庄少洲眼前近乎发黑,有种被老婆扒光了衣服放在大?街上的羞耻。他是从不会为床笫之事而感到羞耻的男人,他喜欢各种花样,但不代表这些?花样能够拿出来和外人分?享。

    他迅速转身抱住陈薇奇,灼热的掌心捂住她的嘴。

    不能再让她说?一个字。

    再任由发展,她明天醒酒后怕是也要钻进地?缝了。

    庄少洲对同样丢脸丢到外太空的谢浔之微笑?,“先走了——”

    顾不得那么多,他直接把陈薇奇打横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地?跨出了这间古色古香的餐厅。

    陈薇奇并不知道今晚说?了什么,她兴致烧得快,说?了就忘了,只有快乐的感觉残留在身体里。被庄少洲抱着,这种快乐又叠加了满足的安全感,更令她浑身舒爽,软绵绵地?躺在男人怀里。

    “男人,你好香…”

    她像小狗一样用脑袋蹭了蹭庄少洲壮硕的胸肌,又顺带抓了好几把,嘟嘟囔囔地?。

    “为什么会有这么性感的胸肌…”

    “不准给别的女人摸……!”

    “陈薇奇才可以摸。你是陈薇奇的男人,你的身体是陈薇奇的。”

    一连三声陈薇奇,宛如打标记。

    她霸道地?把庄少洲的身体归为她的所有物。

    庄少洲深吸气,晦沉地?盯了片刻怀中的女人。从来都?是他对她展示出占有欲,今晚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陈薇奇占有,被陈薇奇标记,

    他身体里好似烧着一团火。

    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

    “乖…回去给你摸。都?是你的。”庄少洲低声哄。

    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爱,全部都?是陈薇奇的。

    佣人在前面?领路,一步不敢耽搁,也不敢回头看,这佣人实属没想?到带个路还能脑补一段小黄片。

    陈薇奇发酒疯起?来很无所顾忌,寂静的谢园到处都?是她的回声。

    “现在就摸,男人——解开你的扣子?。”陈薇奇睁着朦胧的眼睛,手指开始去抠他的衬衫。

    庄少洲:“………”

    这处园子?优美?如画,巧夺天工,值得细细赏玩好几天,可庄少洲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他甚至不想再来京城。

    把陈薇奇抱上车后座,贴心地?为她系上安全带,又让辉叔准备好垃圾桶、热蜂蜜水和晕车贴,防止她吐。一切准备妥当,庄少洲绕到另一边上车,飞快地?按下挡板按钮。

    直到世界只剩下他和陈薇奇两?个人,不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鸡飞狗跳的人和事,庄少洲这才深深地?舒了一息。

    被安全带绑着的陈薇奇觉得很不舒服,扭着屁股,嘴里嘟囔着:“不坐这里……”

    “你想?坐哪里?”

    庄少洲偏过头看她,顺带脱掉西装,把领带扯散,解开衬衫最顶的两?颗纽扣。

    好热。他一路抱着陈薇奇,燥出一身汗。

    “坐老公怀里。”

    陈薇奇脸上荡着笑?,她本来就长得艳丽,此时媚眼如丝,更像一只吸人魂魄的妖精。

    庄少洲心跳加速,血液也在加速,他承认扛不住这样的陈薇奇。

    他怕自己?会把她干坏掉。

    他抑制住心底的黑暗面?,俯身靠过去,很温柔地?替她拨开黏在脸颊的发丝,“你老公是谁,宝贝。”

    “是有大?胸肌的大?靓仔。”

    “……………”

    庄少洲很想?严肃,到底没忍住,笑?了起?来,俊美?的面?容染上一丝被老婆夸赞的羞耻。

    他无奈地?警告:“陈薇奇,你以后敢在别人面?前喝这么多,我真的饶不了你。你看你成什么样了。扒男人衣服,过分?了啊。”

    简直就是一条小色狗。

    他解开陈薇奇身上的安全带,把人小心翼翼地?抱到自己?腿上,温香软玉扑了满怀,他沉醉地?深了呼吸。

    陈薇奇如鱼得水,两?瓶红酒把她所有理智都?淹没了,她一坐进庄少洲怀里,就开始扒他的衬衫,手掌灵活地?从扣子?的缝隙里钻进去。

    “嘶——Tanya……”

    “轻点…嗯…”

    庄少洲挡不住她如此热烈,气息渐渐乱了,沉了,闭上眼,眉心愉悦又痛苦地?蹙着。

    马路上迎面?而来的车灯点亮男人性感的面?容,也点亮女人蘼丽的红唇,正印在那洁白的衬衫上。

    陈薇奇像小狗在他怀里乱窜,很躁动。她骨子?里的占有欲也蔓延了上来,第一次来得这么气势汹汹。

    她把红唇印满了庄少洲的衬衫,从领口到最后一颗纽扣。

    一边吻一边揪紧庄少洲的领带,宛如拽着独属于她的缰绳。

    吻了一遍,她把脑袋从混乱的热意中拔出来,迷离的双眸看着庄少洲,很凶也很委屈地?说?:

    “以后不可以和我吵架。”

    庄少洲浑身都?要爆炸了,絝下野兽早已彻底苏醒,衬衫凌乱,纽扣紧一颗,敞一颗,几块腹肌露出来,上面?沁着汗珠。

    他滚了滚喉结,哑声道:“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你吵架。”

    “不准再乱发脾气。”

    “我保证,不会。”

    “不准推开我的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碰你。”

    庄少洲心脏骤疼,立刻去牵她的手,十指相扣地?交握,“别说?这种话,薇薇。对不起?,没有下次了。”

    “我们会永远牵着彼此,陈薇奇。”他承诺,把她的那一份也承诺了。

    陈薇奇感受到他掌心强烈的温度,感受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紧贴她的。

    她满足地?把脸埋紧他胸膛,嗅着好闻的气息,最后仰起?脸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

    庄少洲身体一颤,分?不清是疼痛还是愉悦,剧烈的感觉扑面?而来,像是要身寸出来了。

    在车上,陈薇奇完全占据主?导,把庄少洲当成玩具,这里咬咬那里嘬嘬,发出嗤嗤的声音,直到她迷迷糊糊地?被人用毛毯裹紧,像个粽子?似的抬出车外。

    怎样进电梯回酒店都?不记得。

    她只记得庄少洲因为用力而贲张的背阔肌,像骏马一样强劲,也记得她浑身湿漉漉地?,被压在温暖的浴缸里,男人擀得太狠了,水花飞溅,大?理石墙砖上到处都?是水珠。

    一时间整间氤氲的浴室只剩下荡漾的水声。庄少洲来吻她的唇,她打哆嗦,他又来握她的手,带她去探索属于她的东西。

    柔嫩的掌心在滴了芳香精油的水里打滑,抓不住,溜了出来,同时听见男人发出一声低而沉闷的喟叹。

    “不是说?我是你的吗,宝贝,这点都?抓不住。”庄少洲咬她的耳朵,又指引她。

    最后紧紧箍住,五指圈成了一个C型。

    陈薇奇抓着热马鞭,又被迫仰起?头来迎接他的吻,浴室里的热潮熏得她呼吸不了,浓郁的芳香精油的味道布满了彼此。

    “不泡了……”她喃喃地?说?。

    庄少洲没听清,“嗯?不搞?不行呢。”他温柔又冷酷地?拒绝,“不止要搞你,还要打你屁股,你今晚让我丢大?脸了,宝贝。”

    他扣住她的下巴,晃了晃。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被庄少洲卸掉了,他现在不止解内衣一流,卸妆也信手拈来,连眼线和睫毛都?卸得干干净净。

    陈薇奇素面?朝他,脸颊和身体泛着粉色,沾满水珠,眼瞳涣散,看上去被侍候得很舒服。

    她忽然又打了个哆嗦,是手中的马鞭脱了出来,像水中的游蛇,钻进了另一个地?方。

    她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绕着支点,转了半圈,她尖叫出声,最后稳稳地?坐在他怀里。本来他在上,突然换了方位。

    他挺了挺腰,强劲的手臂紧紧环住陈薇奇,不让她离开分?毫。

    “陈薇奇,你最爱的男人是谁。”

    陈薇奇还在深醉中,但这句话好熟悉,听过许多遍了,她蹙眉嘟囔:“怎么又是这句话……”

    庄少洲被她嫌弃的模样刺激到了,手臂箍得更紧,牢牢地?把她镶嵌在自己?根上,宛如把一颗钻石嵌在戒托上,让钻石永远逃不掉。他今晚是一定要把她喂饱的,他根本不着急,还有很漫长的时间。

    “你最爱的男人是谁。”庄少洲不动了,保持静止,又问一遍。

    陈薇奇不舒服地?扭了下,手掌拍在他的胸口,委屈地?要求:“……动动……”

    不要这样僵硬地?杵在芯间,又热又折磨。

    “你最爱的男人是谁,宝贝。”庄少洲低沉的声音环绕在她耳边,伸出舌尖,舔了下她的耳廓。

    “是最爱的。”

    陈薇奇在他的唇舌中溃败,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庄少洲。”

    她说?得清晰,突然,以至于庄少洲都?准备了多磨几个来回,突然就听到了答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甚至怀疑陈薇奇没有喝醉。

    陈薇奇也不知道自己?醉没醉,偶尔清醒偶尔混乱,但此刻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学着他的模样,也去咬他的耳廓,软绵绵的牙齿像幼犬,不停地?在他耳朵上咬着,“不准欺负我,庄少洲,不然不爱你了。”

    不然不爱你了。这句撒娇的话令庄少洲浑身一颤,忽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失控地?尽数身寸了出来。

    陈薇奇感受到多出来的一股热量,烫得她双脚在水中胡乱蹬了两?下。

    “我爱你,陈薇奇。”

    “我爱你。”

    庄少洲紧紧抱住她,很用力地?,很强劲地?抱,是她一直以来都?喜欢的拥抱。男人一边享受着余韵,一边有些?罪恶地?想?着,以后要身寸在她身里。

    全部都?要洒在她身里,要把她彻底地?染上他的气味。

    ……

    次日?,又是大?中午才醒来,陈薇奇这么多年建立的生物钟都?毁于一旦了,来个京城而已,像是要倒时差。

    庄少洲已经穿戴整齐地?走进来,看见她醒了,加快脚步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下她的脸颊,“早晨,靓女。”

    “想?吃点什么,西餐还是中餐?若是你不想?跑远,就在酒店的餐厅吃也不错,有一家日?料,你应该会喜欢。”

    陈薇奇睁着惺忪地?睡眼,打了个哈欠,身体到处都?是昨晚放纵的痕迹,她看了一眼

    就挪开。

    “我就知道你昨晚会趁人之危。”

    庄少洲笑?,掐了下她的脸,“陈薇奇,我就该把你昨天做了什么录下来,让你自己?看看丢不丢人。”

    陈薇奇呆了一下:“我昨晚做了什么?”

    她只记得昨晚去了谢园吃饭,然后就和庄少洲在浴缸里做,在落地?窗边做,在床上做,记得他说?了好多声“陈薇奇我爱你”,除此之外,其它的记忆都?很模糊。

    庄少洲不说?了,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弄得陈薇奇浑身毛毛地?,急切地?抓住他的袖子?,“庄少洲你快说?!”

    庄少洲:“你昨晚主?动吻我,扒我的衣服。”

    陈薇奇羞了下,很快就镇定地?哦了声,“这也没什么吧。”不算丢人,她放下心来。

    在庄少洲面?前,再怎么丢人都?不算丢人。

    陈薇奇翻身下床,优美?的双腿暴露在空气里,上面?落了几处红痕,是他昨晚抱着吮吸出来的。

    “好啦,我要换衣服了,下午还要找易思龄去逛街。”

    庄少洲听到这个名字就警铃大?作:“还找她?不回港岛?”

    陈薇奇白他一眼:“说?好了我要在这边呆一周,你想?回去你先回去吧。”

    庄少洲:“……”

    这女仔在外面?玩野了就不想?回家了。

    庄少洲跟在陈薇奇身后,“Tanya,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和易思龄说?了什么。”

    陈薇奇不以为意,“说?什么。”她记得昨晚在谢园吃晚饭的场景,不就是和易思龄比老公比事业吗。

    她又没输。

    庄少洲滚了下喉结,语气很冷:“你对易思龄说?,我打你屁股。”

    陈薇奇脚步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她猛地?转身,惊恐地?看着庄少洲,“你说?什么?”

    庄少洲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幻想?:“你昨晚喝醉了,对易思龄吐槽,说?我喜欢打你屁股。”

    打屁股……

    陈薇奇呆了几秒,忽然爆出一声尖叫,她三两?步重新蹿回主?卧的床,把自己?埋在被窝里面?。

    “不活了不活了……”

    天大?的把柄被易思龄抓住了,她还不得嘲笑?她一辈子?!

    庄少洲忍住笑?意,拍了拍棉花包,“以后还敢不敢喝多了乱说?话。”

    “你闭嘴!”陈薇奇蠕动着身体。

    庄少洲笑?,“下午还找易思龄逛街吗?”

    逛个屁。她这辈子?都?不要见易思龄了。

    陈薇奇闷闷说?:“我要回家……”

    庄少洲假装没听清,陈薇奇掀开被窝,双手缠住他的脖子?,把身体挂在他身上,“我要回家,回港岛!”

    她这辈子?都?不要来京城了。

    庄少洲很不道德地?笑?出声,要丢脸一起?丢,也没什么的,反正昨晚那位谢先生也丢大?脸了。

    当晚,陈薇奇的私人飞机就落地?港岛,庄少洲下飞机的那一刻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总算是成功把离家出走的妻子?带回家了。

    以后永远都?不敢也不会再和陈薇奇吵架了。

    ……

    第85章 坏事 我不可能做坏事

    跑回港岛后,陈薇奇才想起来自己去京城是有工作?的,结果什么工作?都没做,又?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有庄少洲缠着她,在京城三天不是睡就是玩,理所应当受了陈北檀的一顿骂,很严肃地训斥她跑去京城调研到底调研了些什么。

    京城那边的高管都等着总部来的大小姐驾到,做了好多准备,结果什么也没等到。

    陈北檀在工作?上向来严谨认真,不会因为陈薇奇是他亲妹妹就网开一面。

    “陈薇奇,你以前工作?态度不是这?样的。”陈北檀蹙着眉,不悦地看着陈薇奇。

    陈薇奇很委屈,罕见地没有炸毛,低着头?挨训,在心里把这?笔帐都算到庄少洲头?上。

    陈北檀见她不说话,又?问?:“是庄少洲去找你了。”

    陈薇奇瞪他一眼,默认了。

    陈北檀恨铁不成钢,“我就知道他会影响你。你下次出差不要带他一起!他自己没行程吗,非要出个差都黏着你。”

    陈薇奇嗤声?,说起这?个就不服气了,反唇相讥:“你自己出差还不是带老婆。还说我。”

    陈北檀尴尬了一瞬,脸很快沉下来,认真地解释:“颜颜不会影响我工作?,而且美国那边的人?脉,颜颜比我熟。”

    陈薇奇忍着笑,鹦鹉学舌,学着那种冷漠又?严肃的语调:“颜颜不会影响我工作?。对对对,我家洲洲就影响我工作?,我家洲洲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只?能缠着我。”

    “……………”

    陈北檀揉了揉太阳穴,挥挥手?,直接让人?滚蛋。

    “好的,我滚蛋了,陈主?席。”陈薇奇一收到指令,连忙跑了,高跟鞋噔噔噔。

    陈北檀看着陈薇奇离去的背影,很快乐也很骄纵的样子,像被宠坏的公主?,这?让他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

    十四岁之前的陈薇奇,也是这?样,特别快乐,特别骄纵,特别可爱,被父母和兄长捧在手?心里长大,有着所有人?都羡慕的一生。

    小小的陈薇奇,会赤脚跑到陈北檀的书房,翻他的天文书,指着上面的笔记,要他解释给她听,还会刁蛮地逼着他讲睡前故事,不听迪士尼公主?,要听聊斋里面的狐狸。

    一晃多年过去,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变成了刀枪不入的女战士,受过的伤,流过的眼泪只?有自己知道。

    陈北檀好多年没有见过陈薇奇这?样了,一时有些恍惚。

    他仿佛看见了一朵很多年没有盛开的花,在养花之人?的精心培育下,重新绽放,姿态傲然,一如当年。

    陈北檀欣慰地笑了笑,深知这?其中?的转变大部分要归功于庄少洲,是他让陈薇奇变成得更快乐,更充盈。

    罢了,他这?个妹夫,还算有点本事,缠着他妹妹就缠着吧。

    不要太过火就行。

    想到这?里,陈北檀又?有些忧心,翻出庄少洲的联系方式,发去一条信息——

    【我无比希望你和薇薇感情好,但你也不能太不节制,薇薇还年轻,正是做事业的时候,这?一两年,你先不要动歪心思。】

    庄少洲正在参加盛徽集团的董事局季度大会,西装笔挺,面容冷峻。

    庄綦廷也是一脸严肃地端坐在主?位听报告,余光扫到自己儿子开小差玩手?机,很不悦地瞪了一眼。

    庄少洲没注意?到来自老爹的警告,茫然地给大舅哥发去一个问?号。

    【我动什么歪心思?】

    陈北檀:【薇薇年轻,现在不着急生孩子。】

    庄少洲:“…………”

    他也没想这?么早要孩子好吗!

    ……

    散会后,庄綦廷点名让庄少洲来他办公室一趟。

    庄少洲以为老头?是要他汇报近期在欧洲的几?项投资,他煞有其事地回自己办公室拿了一叠资料,准备充足地敲响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庄綦廷的办公室在庄少洲楼下一层,除了没有泳游池,其它配置几?乎能和儿子一较高下。

    至于董事长的办公室反而被压了一层,这?是庄綦廷故意?的。

    当初二?十三岁的庄少洲刚从美国分部调回盛徽总部,庄綦廷就把这?栋大厦的顶楼留给了他作?为办公室,这?种不按规矩的举动,顿时把这?位庄家二?少爷推向了风口浪尖,让他在集团里想藏匿锋芒都不行,惹来了不少非议。

    年轻的庄少洲还只?是集团的投行部董事,却?拥有一间位于顶楼的办公室,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父亲是不是昏头?了。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礼物?,越是捧得高就越是怕摔下去,怕周围人?议论德不配位。

    庄綦廷就是要把一份不匹配的礼物?送给自己儿子,让所有的风光和捧高都在无形之中变成压力和鞭策。

    他要让庄少洲坐在这?间办公室时每分每秒都心慌,要让他在高处战战兢兢,要让他懂得这?个世界上德不配位是最大的折磨,不是把集团交给他,他就能掌控。从此?以后,只?要庄少洲稍有行差踏错,那所有

    人?都会给他贴上“靠父亲”“公子哥”的标签。

    庄綦廷太清楚自己儿子高傲的性格,庄少洲越是想撕掉这?个标签,越是不服气,就越会努力。

    庄綦廷的眼光狠辣,看人?毒,调教人?的手?段更毒。

    “董事长,您叫我。”庄少洲得到准许后才进来,在集团,他一向规规矩矩地喊庄綦廷为董事长,从不逾矩。

    庄綦廷在工作上还是对这个儿子很满意?的,除了偶尔批评几?句年少轻狂,也没有太大的不满。

    “欧洲的那几?笔投资,你都盯着?”

    庄少洲颔首,“对,我全权负责。董事长要听进度汇报吗。”

    庄綦廷屈起指骨,敲了下大班桌台面,示意?他继续。庄少洲公事公办,开始认真详细地把各项投资的进展、风险、回报以及其中?涉及政治方面的门道都汇报了一遍,最后等这?位常坐峰顶观全局的人?示下。

    庄綦廷快五十七的年纪,面容深邃冷峻,挺拔的鼻梁一如年轻,只?是岁月留下了两道威严的法令纹,却?也令他更有成熟男性的魅力。

    他不苟言笑的时候,就连庄少洲也要杵上三分,拿不准他想些什么。

    庄綦廷:“下个月你又?要去欧洲出差?”

    说起这?个,庄少洲就有些萎靡,淡淡地应:“嗯,半个月。”

    “你现在是有家的男人?,天天出差满世界飞不行。下个月的欧洲行我替你去,你留在家多陪薇薇。”

    庄少洲怀疑自己听错了,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错觉,老头?又?发疯了?

    庄少洲不上当,懒散地把手?插进裤兜,虽然一直站着,姿态却?松弛:“您替我去?别又?是来试探我工作?认不认真,爹地,我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庄綦廷沉着气息,冷漠地扫他一眼:“站直,吊儿郎当像什么话。”

    庄少洲无语地站直,“您真的替我去?”

    庄綦廷:“你留在港岛是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庄少洲就知道从老头?这?里得到的每一份礼物?都要花上数倍的代价。

    庄綦廷咳了咳,语气顷刻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两个月就满三十。你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规划?”

    庄少洲笑出声?,古怪地望着端坐在皮椅里的父亲,“您直说好吗。我对未来应该有什么规划?”

    庄綦廷抿了一口热茶,酝酿了许久才淡淡说:“你和薇薇结婚快两年了,不想要个孩子?”

    “……”庄少洲眉头?蹙起,直接绕过大板桌,很没有礼数地走到庄綦廷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黎女士又?气你,把你气得胡言乱语了?”

    庄綦廷血压都要飙上来了,毫不留情地抡了庄少洲一巴掌,“庄少洲,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庄少洲的手?背被硬生生抽了一下,飞快收回,“大嫂不是去年才生了小纶吗,你又?不是没孙子,何必来催我。”

    “你妈妈看见小男孩就头?疼,只?想要孙女。只?要是女仔,她肯定会亲自照顾,你们也不用带,多的是人?帮你们。”庄綦廷冷脸道。

    庄少洲:“?”

    他在脑子里迅速把前因后果连了起来,思维精准而敏锐的他,很快得出一个可谓是搞笑的结论,“……你让我和薇薇给你们生个孙女,你好把黎女士绑回家?老头?,这?就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

    天大的馊主?意?。

    庄綦廷面不改色:“你们总要生孩子的,早两年晚两年没区别。”

    当然有区别!对庄少洲来说有天大的区别!

    庄綦廷点了一支烟,深沉面容上波澜不惊:“只?要薇薇能给庄家生个女孩,老爷子那边会奖励她一个亿,我这?里添三倍。或者她想要什么别的,我都能满足。”

    庄少洲气笑了,“我的老婆,想要什么我来满足。老头?,我发现你现在走火入魔了,要不你干脆和黎女士再生个妹妹?何必隔一层肚皮,自己亲生的,黎女士岂不是更喜欢?绝对立刻搬回庄宅,哪里都不去了。”

    庄綦廷:“混账!阿柔现在的年纪怎么能生孩子!”

    庄少洲冷漠:“那看来您还没有丧心病狂。”

    庄綦廷烦躁,一肚子的火气,多一秒都不想看见自己的赔钱儿子,挥挥手?,让他赶紧滚。

    庄少洲也是多一秒都不想待,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他拿了一瓶冰水,去露台上站了好久。热风在林立的高楼中?奔涌,夏日的阳光刺目,令他双目有些眩晕,轻微发白。

    生小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庄少洲凝神想了好久,终于想起在京城的那一晚,他很放纵地没有戴雨伞,把脏东西全部洒在了她身?体里面。

    就是那一次,在浴缸里的那一次。

    “……”

    庄少洲警铃大作?,到这?时才发现自己干了多么愚蠢的事,因为紧张,他手?指用力握着玻璃瓶,掌心浸满了水珠。

    他没有想到自己眉头?紧缩的模样全部落在了一处隐秘的镜头?里。

    陈薇奇猫着腰,纳闷地从望远镜里看着庄少洲,不懂他一直站在露台上发什么神经。今天天气格外热,阳光火辣,她连望一眼窗外都嫌刺眼,可他居然站在露台上暴晒。

    庄少洲很快就接到陈薇奇的电话。

    “你站在露台上都不热吗?今天太阳好晒呢。”陈薇奇眼睛刺痛,也不再盯着望远镜,拉上窗帘,让办公室重回阴凉。

    庄少洲无奈地笑了声?,闭上眼,缓着视线发白的双眸,字字都温柔:“靓女,你怎么知道我在露台上,真在我办公室装了监控?”

    “我说了我会盯着你。”陈薇奇很得意?,“你又?不做坏事,还怕我装监控吗。”

    他不止做了坏事,还做了天大的坏事。

    庄少洲心虚地揉了揉眉骨,转身?回到办公室,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如果我真做了坏事,你会怎么办。”

    陈薇奇眉头?微挑,不明白庄少洲突然来这?样一句是为什么,她是敏感细腻的人?,一时间联想到很多。

    “你背着我做了坏事。”她一时语调沉下去,心里很酸涩,“你出轨了。”

    庄少洲是真被她吓了一跳,哪里就这?么严重,“没有,你别乱想,宝贝。我出轨天打雷劈,净身?出户。”

    陈薇奇笑起来,“那你说你做坏事了。还有什么其它的坏事?”

    庄少洲望洋兴叹,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决定先瞒着,观察一段时间,不一定能中?,怀孕若是这?么容易,那医院的生殖科都要倒闭了。

    “没有。我开玩笑。我不可能做坏事。”庄少洲斩钉截铁。

    “晚上去你公司接你,我们一起吃饭。”

    ……

    这?段时间,庄少洲非常谨慎,不止在陈薇奇的饮食上格外尽心,让家里厨房把食物?都换成温性,还特别关心她来“姨妈”的情况。

    他想着万一真不幸,中?了,多吃些温补的,少做刺激性运动,总对陈薇奇没坏处。

    陈薇奇这?两天缠着他要,他也假装疲惫,太累了,忍着不碰她。

    “今天一直在加班,宝贝,晚上又?喝酒了,有些累,明天好不好。或者我用嘴帮你。”庄少洲把身?体发软的陈薇奇吻到气喘吁吁,大脑都要停摆。

    陈薇奇哼哼唧唧,心里有些失落,不懂庄少洲最近怎么了,她都这?么暗示他,只?差明着说她想要了。

    平时一晚三次都吃不饱的男人?,现在罕见地用各种花言巧语哄她,实在是不对劲。

    “我也累了!睡觉!”陈薇奇气愤地把薄软的盖被卷起来,不给庄少洲留被子,又?不高兴地拿脚踹了下庄少洲。

    庄少洲看着陈薇奇生气的背影,心里叫苦连天,默默地去浴室,用手?解决。

    就这?样一连过了一周,陈薇奇心里的疑惑堆积成小山那么高,只?要在办公室就会忍不住要从望远镜里观察庄少洲。

    不过男人?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在办公室,他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各种应酬、商业活动、私人?活动,应接不暇。

    陈薇奇越想越不对劲,直到在一场晚宴上,她心不在焉地

    吃着甜品,听着周围几?个贵妇在聊天,聊的也是男女那些事。

    “你听说没,方太上周抓到他老公和嫩模开房,保镖冲进去的时候,裤子都没穿上,笑死了。”

    “真的啊?方太他老公可是入赘诶,上门女婿还敢这?么做。我平时看她老公对她嘘寒问?暖,端茶倒水地,真的看不出背地里是这?种货色。”

    “这?事说起来真要笑死,是方太对闺蜜抱怨啊,说他老公一个月没碰她了,她那闺蜜可是欢场老手?,警觉得很啊,当即就问?她老公最近是不是有不正常,肯定是在外面吃饱了。”

    陈薇奇吃甜品的动作?一顿,不知为何,胃里有些不舒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晚宴还没结束,庄少洲说好来接陈薇奇,宾利已经在酒店门口候着,他亲自下车,来会场接人?。

    一路遇到许多人?问?好,一叠声?的庄先生。

    庄少洲远远就在花团锦簇中?看见陈薇奇,修长柔美的背影被晚礼服勾勒得像一条跃出水面的美人?鱼,他嘴角不自觉勾起,快步走过去。

    “夫人?。”

    陈薇奇正在和人?寒暄,胃里的不舒服还没有褪去,骤然听见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唤她。

    她回头?,看见庄少洲一身?矜贵的藏蓝色西装,站在水晶灯和装饰花中?间。

    脑子里那些千奇百怪地想法奔涌,她看着庄少洲,想到他在外面偷吃,忽然就干呕了出来。

    身?旁的贵妇吓了一条,连忙扶住她:“Tanya,怎么回事?不舒服吗?”

    庄少洲更是吓到魂飞了一半,大步流星走上来,一把搂住陈薇奇,“怎么了?”

    完了完了完了。庄少洲眼前发黑,稳着心神。

    陈薇奇一把推开他的手?,冷漠地乜他一眼,自己拎着裙子,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去。

    ……

    第86章 乌龙 别动了胎气

    庄少洲跟在陈薇奇身后,几次想扶她都被她狠狠打开。

    “滚开。”陈薇奇越走越快,想甩掉身后的?男人,脚下生?风的?同时冷淡地下逐客令,“别跟着我。”

    庄少洲心里发虚,直觉大事不妙,陈薇奇这么聪明,而且这是她自己的?身体,她一定能?感受到变化,说不定已经猜到了怀孕的?事,才会发这么大脾气,认为他做了手脚。

    “薇薇……你走慢点,穿着高跟鞋,你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庄少洲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怕陈薇奇更生?气。

    “总之你慢点。”庄少洲的?手臂全程虚虚托在空中。

    “滚!”陈薇奇一肚子的?火气,只要?一闭眼就想到庄少洲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画面,生?理?性地想吐。

    “哕——”她边走边干呕。

    “天……”庄少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杀了自己,“老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惩罚自己,你慢点——”

    动静不小,酒店大堂的?客人纷纷朝他们看过来。俊男靓女在哪都抢眼,何况这并非普通情侣,女人身上的?高定礼服摇曳生?姿,男人高大英俊,西装熨帖,纵使满脸焦急也难掩骨子里的?高贵。

    许多客人都认出了他们,拿出手机拍照。

    庄少洲的?宾利一直候在酒店正大门的?廊檐下,司机见老板和夫人出来,机灵地下车去开车门。

    陈薇奇怎么可能?上庄少洲的?车,直接绕道?而行?,庄少洲也不可能?让她自己回去,只能?露出强势的?一面,先把人绑上车再说。

    陈薇奇就这样被庄少洲半推半哄地塞进车内,若不是人多,闹起来不好看,陈薇奇绝对会扇他一耳光。

    偷腥的?男人还敢喊她老婆。不论是什么原因?,自愿的?,被迫的?,酒后乱性,她都不会原谅他。

    可让她最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要?这样。

    她不理?解。

    陈薇奇陷入了思维盲区,越想越上头,一言不发地坐在后座,一张美艳的?脸被辉煌的?灯火点亮,越发冷淡。

    庄少洲关上门,绕到车另一边,也坐了上去。司机跟着庄少洲这么多年,早就是个?人精,此?时看出气氛不好,刚一上车就主动把隔断的?挡板升起来,留给这对夫妻私人空间。

    陈薇奇冷笑,双臂环抱住自己,长腿交叠,身体偏向车门方向,视线投向窗外。

    庄少洲心里难受,去储物格里拿了一瓶纯净水,可水是冰的?,他又放了回去。孕妇不能?喝冰水,会刺激肠胃。

    “老婆……”

    陈薇奇心一酸,拳头也在暗处捏紧,咬着牙说:“不要?喊我老婆。你不配。”

    庄少洲滚了下喉结,当即承认自己的?错误,“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我不会抵赖,一切都是我的?错,薇薇,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陈薇奇气笑了,本来心里还有?疑惑,他如此?口吻,又是道?歉又是解释,疑惑都被证实。

    “你还跟我解释?你好意思解释?庄少洲,你有?没有?脸啊!”

    庄少洲深吸气,一张俊脸露出尴尬,“是我不要?脸,宝贝,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想到一次就会弄成这个?样子,我向你保证,那?次真的?是我大意了,之后我绝对没有?再出错。你原谅我,宝贝,我弥补你好不好?”

    陈薇奇就这样被气哭了,一想到庄少洲和别的?女人碰过,她就反胃,同时心里的?酸涩直冲鼻腔,她胡乱给了庄少洲一巴掌,“一次大意就是理?由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发现不了!庄少洲,我要?和你离婚,你说过净身出户,说话算数,明天我让律师来和你谈!”

    婚姻留不住,她至少要?拿钱。

    庄少洲有?些懵了,她的?巴掌很软,很轻,带着颤抖,甚至打偏了,甩在他的?脖子上。

    可怀孕而已,没必要?闹离婚吧?这么严重?

    “别哭啊,宝贝……”庄少洲凑过去,想擦掉她的?眼泪,她偏头,躲开。

    男人的?声音很哑,低沉着,“没有?要?到离婚的?地步吧,宝宝,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陈薇奇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一半是恨一半是怒一半是酸楚,直到她忽然愣住,有?些不对劲——

    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陈薇奇的?脑子也已经气到不能?运转,她呼吸不稳,死死地盯着庄少洲,“你出轨了,还想做我孩子的?父亲?你、你——”

    庄少洲也听出来了不对,他扣住陈薇奇的手腕:“我出什么轨?”

    陈薇奇:“你刚才自己都承认了,你现在又问我你出什么轨?”

    这真是天大的乌龙。

    庄少洲哭笑不得,又有?些气,这个?女仔脑子里想些什么,“我刚才哪里就承认我出轨了?我是不是有?病啊,我放着你陈薇奇不要?,我要?外头乱七八糟的女人?”

    陈薇奇迷茫地眨了下泪眼,“你没出轨……那你刚才解释一大堆是?”

    庄少洲蹙了下眉,又换了低哄的?语气,手掌更是温柔地小心翼翼地盖在陈薇奇的?小腹,触碰的?一瞬间,他脸上多了一抹属于父亲的?慈爱。

    他没有?想过现在要?孩子,但?有?了孩子,他一定会负起责任。

    这是他和陈薇奇的?孩子,是神奇的?连接,是永远的?爱的?证明。他不可能?不喜欢,不可能?不爱。

    “薇薇,这次有?孩子是个?意外,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对我们的?宝宝不好。离婚绝对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可能?让你没有?老公,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陈薇奇:“……………?”

    男人的?语气如此?温柔幸福,落在陈薇奇耳中,只觉得他有?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陈薇奇嫌弃地拿开他乱摸的?手,“什么怀孕啊,你才怀孕。乱发什么神经。”

    庄少洲叹气,“薇薇,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你还年轻,但?我向你保证,这个?孩子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我会请全世?界最好的?团队照顾你们,我也会把所有?工作放下,全程陪着你,不让你………”

    “不是——打住——!”陈薇奇越听越懵,迷惑地看了眼自己

    平坦的?小腹,“你认真的??我、我哪来的?孩子啊?你不是说你每次都………”

    说到这个?,庄少洲心虚地咳了下,眼也垂下去,“在京城那?晚,我们都喝了酒,你又特别热情,我一糊涂就没……戴。”

    陈薇奇:“……………”

    所以刚才庄少洲紧张解释是解释他那?一次没有?戴套。

    庄少洲还想说什么,陈薇奇直接一个?巴掌呼过去,让他闭嘴。

    “你不如出轨算了!”

    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她今晚要?被这个?男人气死了。

    ……

    车程漫长,最终停在山顶别墅的?车库。陈薇奇有?些累,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庄少洲下车后绕到陈薇奇这边,拉开车门。

    “到了,Tanya,我抱你回卧室?”

    陈薇奇咛了一声不用,这才慢慢睁开眼。庄少洲为她解开安全带,很小心地抬住她的?胳膊,要?搀扶她下车。

    陈薇奇无语地瞪他一眼:“神经病啊。”

    她又不是腿瘸了!

    庄少洲不以为意,笑了笑,“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我怕你不留神摔了。小心点总没错。”

    陈薇奇还是好生?气,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忍住忍住忍住,她心平气和地说:“有?没有?还不一定。”

    “孕妇容易恶心干呕,你刚才反应那?么大。”庄少洲蹙眉,“八成是中了。”

    “…………”陈薇奇用手指狠狠戳他胸口,“我那?是以为你出轨了,恶心的?!不是孕吐!”

    “庄少洲,我发现你刚才的?解释都是假的?,你在京城那?次就是故意的?。”

    庄少洲无奈,“我没骗你,那?次是真大意了。我若是想要?孩子我会告诉你,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宝宝,你信我。”

    “你就是下三滥。”

    陈薇奇哼了声,高跟鞋精准地踩在地上,不要?庄少洲假惺惺搀扶她,一路走路带风。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宝宝听到陈薇奇回来的?脚步声,欢天喜地地冲过来,往陈薇奇腿上扑,看得庄少洲触目惊心,一把将小狗捞到怀里,不准它?缠着陈薇奇。

    两人不约而同朝卧室走去,到了浴室门口,陈薇奇伸出手,让庄少洲把东西给她。

    庄少洲深吸气,从他六位数的?高定西装内侧口袋拿出两支验孕棒,郑重地交到陈薇奇手上,“若是真有?了,你还会生?气吗。”

    陈薇奇抿起唇,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也慌乱,怕真的?突然有?了孩子,更何况她这次的?姨妈已经迟了三天。

    “先测了再说。”陈薇奇要?进去,庄少洲忽然又叫住她。

    “怎么了?”陈薇奇不解地看他一眼。

    两个?人堵在浴室门口,再宽敞的?门也显得狭窄起来,他们宛如被框在油画框里。浓墨重彩的?暖灯从身后映过来,投下两道?交缠的?影子。

    庄少洲沉沉注视着陈薇奇的?眼睛,心中情绪复杂,一时觉得她这么小,怎么能?生?孩子,一时恼恨自己太放纵,为了短暂的?欢愉让整个?生?活变得翻天覆地,一时又想若是真没有?,虚惊一场,他可能?也会怅然,很奇怪很矛盾,像是一个?既要?又要?的?贪得无厌的?男人。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把陈薇奇抱进怀里,两只手臂圈住她的?肩膀,充斥着占有?欲。

    “去吧。”

    他抱了好久,终于松开。

    陈薇奇噗嗤笑出来,气氛无故被渲染得很悲壮,心里嘟囔了一句神经病,她走进去,关上门,把讨厌的?男人关在外面。

    十分钟过后,浴室门打开,原本懒散靠在墙壁的?男人迅速站直,对上陈薇奇一脸凝重的?表情。

    庄少洲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迟缓地滚了下喉咙,发出的?声音都带着干涩,“有?了……?”

    陈薇奇忽然跳起来,开心地勾住他的?脖子,“你想得美!没有?!”

    但?这次是真的?把她吓了一跳。

    庄少洲听到没有?后,心里那?一点点隐晦的?要?当爸爸的?兴奋落空,与此?同时,能?够继续和陈薇奇拥有?二人世?界的?愿望又得到满足,整个?人好别扭,但?好在是虚惊一场。

    他轻松地把陈薇奇抱起来,两人一起倒在柔软的?床垫上,面对面抱着,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幸好没有?。不然你真的?要?生?我气了。”他吻了吻她的?鼻尖。

    陈薇奇:“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失落啊。”

    庄少洲被点破心思,故作镇定反问:“有?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陈薇奇用手指点他心口。

    庄少洲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又暖昧地吮吸,含了含,弄得陈薇奇手指酥酥麻麻地。

    “可能?吧,有?一点,毕竟以为自己要?做爸爸了。就一点。”庄少洲实话实话,不想瞒着她,“但?更想和你过二人世?界,若是有?了孩子,你不一定能?看着我了。”

    陈薇奇此?时就专注地看着他,眼瞳宛如清澈的?湖面,倒映出他的?模样。

    “我说了我二十四?小时盯着你。原来你就喜欢我盯着你。”陈薇奇笑,卧室没有?开灯,她的?笑容染上昏暗的?朦胧,有?种圣洁的?柔美。

    庄少洲勾了勾唇,心想总有?一天要?把办公室的?隐藏监控找出来,然后把监控器转移到他的?办公桌上,让她看得更清楚,正大光明地看。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躺在床上,谁也不想起来,她穿着礼服,他穿着西装,难得这样肆意,这床单枕套肯定是要?换新的?了。

    卧室很安静,窗外的?月光如水,宝宝忽然跳上来,把头埋进陈薇奇的?怀里。

    真像个?撒娇的?小婴儿?。

    庄少洲伸手摸它?细细的?尾巴,模样很温柔。

    “你很喜欢孩子。”陈薇奇忽然开口,“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孩子呢。大嫂生?的?小宝宝都没见你抱过几次。”

    庄少洲很认真地说:“我喜欢自己的?孩子,大哥的?儿?子我一抱就闹,不爱抱。”

    陈薇奇品出了一些滋味,“可你经常抱小莹,对珊宜也百依百顺。你喜欢女孩啊?”

    庄少洲笑,“我们家都喜欢女孩。”一屋子的?雄性,逢年过节齐聚一堂,看着都不舒心。

    “黎女士就是想生?女孩,结果?第?二个?是我,她不死心,又生?了第?三个?,结果?还是个?男孩。不过男孩也没办法,她只能?从小把阿铭当女孩打扮,给他买了好多小洋装。”

    其实他和大哥在两岁之前都被黎女士当女孩打扮过,庄綦廷也不阻止,靠这种邪门歪道?哄老婆高兴。

    这种黑历史,一辈子都要?瞒死了。

    陈薇奇笑不可遏,不能?想象黎盛铭穿小洋装是什么样子。

    “不过只要?是我们的?宝宝,我都喜欢。”

    陈薇奇切了一声,这不是废话。她也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肚子,当了一个?小时的?乌龙孕妇,她想起来就哭笑不得。

    陈薇奇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放肆地把床单弄脏。她把庄少洲的?手臂拿过来,当枕头垫在脑袋下面,望着天花板那?盏设计感十足的?珍珠灯串。

    其实她也喜欢小孩。她童年缺失的?那?一半,她想让她的?孩子得到圆满。

    “宝贝,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庄少洲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陈薇奇正在陷入沉思,听他突然一说,怔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庄少洲语气很淡,听上去有?些高冷,“你宁愿我出轨。”都不愿是怀孕。

    陈薇奇没想到他还有?后手,一口咬在他健硕精壮的?手臂上。肌肉突突硬起来,把那?圈黑色的?袖箍涨到爆满。

    “我只是不喜欢乌龙。”陈薇奇翻了个?白眼,“而且生?孩子也是要?讲科学的?,我最近经常喝酒,你虽然戒烟了,但?也偶尔抽雪茄,这样生?出来的?小孩,说不定笨笨的?。”

    庄少洲:“……………”

    这话就听着不高兴了,他和陈薇奇的?孩子,一定是全天下最聪明最漂亮的?宝宝。

    “不要?胡说。”庄少洲摸着陈薇奇的?小腹,“虽然是乌龙,但?你也不要?这样说它?。”

    陈薇奇被摸得痒痒地,笑着在床上乱滚。

    “不过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明天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陈薇奇翻身骑在他身上,掐他的?脖子,“你不要?再胡说了。”她最近喝酒的?频次比较高,又爱贪喝冰橙汁,姨妈来迟也是正常。

    她摇晃他的?脑袋,身体也在扭,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某处正在以一种神奇的?速度膨胀。

    笔直地被她压在芯下,隔着几层布料,彼此?感受着彼此?。

    “……………”

    “所以你最近不和我做,就是因?为你以为我怀了宝宝。”陈薇奇盯着他,让他说实话。

    庄少洲也觉得自己搞这些小动作很幼稚,都不敢承接她的?目光,“以防万一。”

    陈薇奇:“你真是,这种事也敢瞒着。我还以为是你出轨了。她们说男人在外面偷腥了,回来就假装很累。”

    “…………”庄少洲啼笑皆非。

    这才搞明白陈薇奇为什么无缘无故认定他出轨,他手臂反手撑着,轻易地坐起来,把陈薇奇强势地按在他暴涨的?,根上,就这样来吻她。

    陈薇奇羞涩地蜷起脚趾头,仰面承接他的?吻,浑热的?气息渐渐不分彼此?。

    完美纳下那?只属于她的?器,陈薇奇深吸气,颤抖地勾住他的?脖子,伏趴在他身上。她喃喃地,于热烈中想到另一件事,“还有?一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三十岁了。”

    庄少洲擀得很凶,手臂的?肌肉都在充血,“嗯,你想要?什么礼物?”

    陈薇奇笑着咬他的?肩膀。

    他过生?日,送她礼物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