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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行差踏错

    陈宥安虽然被“热情”留下来了,可他和这里实在是格格不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跟他最为熟识的万宁却因为生他的气不搭理他——她气他不识好歹,她都替他婉拒了,他还要留下来。

    要不是万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都要误会他是个想搭高枝的凤凰男了。

    不对,说不定他还真是想在这里结交点少爷小姐的呢。

    反正只要对他有利的风,借一借也没关系,她不就是他们皇家的东风嘛。

    万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个时候跟自己拧巴上了,非要跟陈宥安闹这个别扭。

    陈宥安倒是并没有因为她的冷落就拂袖离去,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给自己倒了杯水,默默欣赏起客厅挂着的山水画来。

    “这是一个做质子的皇子流亡他乡时记录下的山河春景。”崔宇麟坐到了他身边,给陈宥安讲起来这副画背后的故事。

    简单指点了几处皴墨和留白的妙处,顺便说了说当初拍卖的价格。

    崔宇麟用余光看陈宥安,只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对金钱毫无概念。

    崔宇麟哈哈干笑,“宁宁也是被我带的,特别爱跟着我去这些字画拍卖现场,瞧见了喜欢的画就非要买下来,被人坑了也不吃教训。”

    因为提到了万宁,陈宥安便不自觉看向了她。

    她感受到有人注视,扭头看回来,见陈宥安跟崔宇麟坐在一起,眉头皱了皱。

    陈宥安收回目光,回应崔宇麟的话:“喜欢就买呗,她又不是买不起。”

    崔宇麟一怔,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这小子是打算软饭硬吃啊?

    他又想,是不是高中生对物价真的没概念,又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起来房价,就这一幅画能买个市区的大平层了。

    陈宥安终于有所回应,他跟崔宇麟说:“但你买的这副画,是赝品。”

    崔宇麟:???

    陈宥安站起来,走向那副画,然后扭头朝着万宁招手。

    万宁这次没有视而不见,她刚才看到崔宇麟一直跟陈宥安不知道在说什么就觉得心里毛毛的,现在给面子地走向了陈宥安。

    陈宥安问她:“你看这副《踏春景》,是原作吗?”

    万宁哪里识得这个,不过……怎么好像有点面熟?

    她的手托在下巴上思考,又仔细看了看,想起来了,当初有个知府想跟陈宥安投诚,送年礼的时候亲自来送了一幅《踏春景》,说是展现画者卧薪尝胆、有容乃大的乐观心境,大概想以此来暗示太子殿下道路虽然曲折,前途必然光明。

    但是太子不买账,瞧不上那个贪赃枉法的知府,连带他送的礼也嫌弃。

    没想到兜兜转转的,那知府又托人给太子妃私下送了礼,大概是这副古画太有价值,又被转手送到了万宁手上。

    万宁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不敢私收贿赂,让小厮去请太子来院里“赏画”。

    丫鬟还以为太子妃嫁来两年终于开窍了,也知道邀宠了,特意给万宁准备了一套展现玲珑身段的衣服,又把那副要赏的画摆放在房里最显眼的位置,还要给万宁画个“男人见了都腿软”的妆面。

    万宁觉得这也太夸张了,可她也知道这些家养的丫鬟跟着她来府里都没过上什么潇洒日子,反而陪自己提心吊胆的。想到这,她就没去阻止那些高高兴兴的丫鬟,由着她们打扮自己。

    只是……这大红嘴唇也太夸张了吧?什么男人见了这腿软啊?

    那也得是吓得腿软,以为见着吃人的野兽了。

    万宁跟丫鬟笑闹着要擦掉胭脂,还没收拾好,太子殿下驾到了。

    众人没想到殿下来得如此快,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而陈宥安已经背着手站在房里看那副《踏春景》了,然后他亲自动手开始把画轴卷起来。

    万宁刚才没来得及行礼,这会儿想着找补表现一下,也凑过去帮着一起卷。

    结果她刚才手上沾了胭脂和眉粉,碰到画面上立马变成了一团粉和一团黑。

    陈宥安:……

    他这才正眼看她的脸,看到她过分红的嘴唇和两道黑得过分的眉。

    万宁着急得想抬手把污渍抹掉,手还没碰上去,被陈宥安一把握住。

    陈宥安:“别糟蹋名画了。”

    万宁讪笑,收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用衣服捻了捻脏手。

    只是画已经被她给“糟蹋”了,她担心陈宥安气恼,又怕他骂自己不够稳重,先发制人地坐回塌上,问太子:“殿下,这画你是打算退回给王知府吗?”

    陈宥安还在盯着那两团污渍思考对策,听她这么问,反问道:“不然呢,你想留下?”

    万宁:“我瞧着,还挺好看。”

    她只是在为自己的莽撞找借口,听在陈宥安耳朵里却有了别的意思:万家跟这个知府有瓜葛。

    圣上最忌讳太子结党营私,陈宥安一向如履薄冰,他这太子妃倒挺会给他惹麻烦。

    万宁被他看得心里咯噔,又不想服输,出了个馊主意:“干脆就这么退回去呗,就说这是副赝品,让他以后擦亮眼睛,别往我跟前乱晃了。”

    陈宥安冷笑一声,“太子妃说得是,的确是副赝品,既然是赝品,也不必推来退去的了,留着给太子妃解闷玩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万宁不知道陈宥安最后这事是怎么摆平的,也不知道自己是给他添了麻烦还是提供了筏子,毕竟宫里的事从来传不进她这小院——太子不信她,太子谁都不信,就爱当那孤家寡人。

    而陈宥安,在某个夜深人静看奏折的时刻,忽然想起来了这副古画,喊人来问那画的下落。

    下人回说收在库房了。

    陈宥安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毕竟他的太子妃并不喜书画。他让人把画拿来,想要赏阅,也打算找人去分层重新装裱,把那处污渍去除。

    可是画拿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傻眼了。

    该说万宁聪明还是蠢笨呢?她把她弄脏的那一处,描画上了一刻樱花树,小小的一棵,不算起眼,与原作融为一体,可……这样完全没法修复了!

    真是自作聪明。

    陈宥安为这古画被“毁”心疼得一晚上没睡着,令人把画收起来,再也不要让他看到了。

    所以眼下在崔家的这副重金拍卖得来的《踏春景》,即便是古画,也是后人仿的。

    真品还在他太子府库房呢。

    万宁抬手在山坡上划过,划到当初她画树的空白处,点点头:“应该是假的,这应该有棵树。”

    崔宇麟没想到万宁居然就这么维护陈宥安,不仅维护陈宥安,还打他的脸!

    他阴沉着脸,把手里的香槟酒杯放在托盘里,摇摇头,“看来宁宁还得多做做功课啊,不然以后随随便便就被人给骗了。”

    万宁也不和他辩论,“哦”了一声,要去找侯莉思继续玩“德国心脏病”了。

    而崔宇麟也终于没了心情跟陈宥安聊字画,扭头去另一处跟人寒暄。

    万宁走着走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电光火石间,她想通了,她不应该知道那里有棵树!

    背上汗毛竖起来,她强忍着没有回头,尽管她猜测陈宥安现在正在看她。

    她感觉自己心脏病就要犯了,连手指都微微颤抖,一种被人看穿的无措感令她大脑空白。

    身后,陈宥安确实在看她。

    他现在心里同样山呼海啸。

    喊万宁过去鉴画的时候他并无试探之意,完全是一种习惯性的行为,喊他熟悉的人来身边,以此对话“指点”崔宇麟是如何被骗的:那画里起码有两处纰漏,一处是印章,一处是落款诗句的一个字划。

    可万宁却精准地指向了那处空白,说那里有棵树。

    那里确实应该有棵树,一棵属于他太子妃的樱花树。

    陈宥安眼睛眯了眯,他居然笑了出来。

    只是这笑有些冷,如果万宁现在看到了,估计要吓得发毛。

    宴会厅放起了动感音乐,现在是派对蹦迪时间,在场的人都随着音乐跳舞。

    万宁也被她的女伴拉入了舞池,动作略显僵硬地晃动。

    陈宥安没有参与,他依旧在无人的沙发角落坐着,神色晦明。

    万里来到陈宥安旁边坐下,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喂,我姐喊你去楼上,说有话跟你说。”

    陈宥安看万里。

    万里白他一眼:“看我干嘛,话带到了,拜拜。”

    陈宥安跟着万里一起站起来,问他楼上哪里。

    另一边,侯莉思和万宁手拉手退出热舞的人群里。

    侯莉思跟万宁说:“你弟刚才跟我说楼上有人等你。干嘛,谁要跟你表白?”

    万宁第一反应就是陈宥安找她,所以万里才不告诉她。她打了个哆嗦,才不去!

    侯莉思却怂恿她:“去呗,我跟你一起!”

    万宁看着她这爱凑热闹的闺蜜,心想,以太子心狠手辣的程度,要是被你知道什么秘密了,说不定会杀人灭口的!

    侯莉思看她不为所动,索性松开她,“你不去啊?那我自己去看!”

    万宁看着闺蜜真得跑上了楼,又放心不下,最后心一横,也跟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