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流风继续说道:“那家丁一口咬定那人就是你,听他的描述也半分不错,连脚上的伤都形容的一模一样,而且当时不止他一人看见了,有别的家丁能证实他所言非虚。”
柳锦言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他说道:“流风,今晚能不能带我去见范玉的尸体?想来他还没有下葬。”
流风一惊:“公子,你是想?”
“随我去验尸。”
当夜,柳锦言就在流风的掩护下见到了范玉的尸体,范玉的棺材正停在范府的宅子里,夜已深,除了有两个守灵的之外,并未见其他人。
流风将那二人打昏,开馆查验范玉的尸身。
尸体放了不过两日,范玉脸上已呈青灰之色,柳锦言扒开他的衣领,看向他脖子上那一刀,这一刀伤到了主动脉,想来是致命伤。
其他各处的伤痕凌乱,仿佛是为了泄愤而捅的。
“流风,你看这个刀痕,划痕是从右至左由重变轻,凶手是个左撇子,而且你看这个伤痕,是长而宽的,若是寻常的匕首,应当是窄而深的。”
“这刀痕倒是有些像菜刀。”流风随口一说。
“菜刀!”柳锦言福至心灵:“你快去让宸王查闻香阁是否有个左手使刀的厨子。既然那人在闻香阁都没引起怀疑,想来应该是闻香阁的姑娘所熟悉的人。”
流风正要带着柳锦言翻墙出去,却见范府突然间灯火通明,门口处拥进来一群家丁,将他们包围起来。
范德海甩着袖子,怒气冲冲的过来:“柳锦言,老夫不去找你,你到自己找上门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们今日谁都走不了!”
说着一群人就将柳锦言他们围了起来。
流风见状不对,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普通的家丁,脚步有力,而且脸上肌肉横生,像是亡命之徒。
他冷笑:“范大人,这是准备动用私行吗?”
范德海却轻蔑一笑:“老夫不过是惩治两个来偷东西的毛贼而已,只怪他们自己不争气扛不住。”
柳锦言见他铁了心的不打算放过他,他站出来,护在流风身前:“范大人,你想杀的是我,流风跟此事并无关系,你放他走,我留下来任你处置。”
流风急道:“公子不可!”
范德海可不吃他这套:“柳锦言你倒是大言不惭,放他走岂不是放虎归山。你们两个谁也跑不掉。”
柳锦言却云淡风轻的一笑:“范大人,我笑你太傻,流风可是跟了宸王十几年的人,我不过与宸王相识几个月,你动了我宸王自然是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报复你,你要是动了流风,范大人你可考虑好后果没有?”
范德海浑浊的眸子动了下,他对手下之人使了个眼神,立刻就有人上前控制住柳锦言,流风敌不过这么多人,渐渐被范德海的人控制住:“我饶他一命,待我处置了你,他便可自行离去,你们几个看好他!”
柳锦言不反抗,此刻他只想多拖延些时间,好让宸王的人快些过来,刚才他见流风放出了什么东西,应该是他们之间特有的求救信号。
“范德海,你不想知道范玉死亡的真相吗?仅凭几名家丁的一面之词,你如何断定了是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打了一巴掌。
范德海怒气冲冲地指着他:“死到临头,你还在狡辩,你因我儿几月之前殴打你之事一直记恨于他,于是你就蓄意接近他,勾引他,从而杀害于他!好你个柳锦言,我竟不知你是如此的蛇蝎心肠,当初我就应该让你跟你爹一起下黄泉!”
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今日倒是可以让你们一家团聚。”
范德海一把夺过家丁手里的刀,冲着柳锦言走来:“今日,我就要亲手为我的儿子报仇,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说着抬手就要劈下去。
柳锦言在心里疯狂地呐喊:“系统!系统!救命的道具有没有?你家宿主快要死翘翘了!”
系统像是听到了他说话,柳锦言只觉身上一股暖流划过,像是有什么覆盖在了他身上,范德海一刀下去,刀被拦腰截断,而柳锦言毫发无伤!
不仅范德海呆住了,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惊掉了下巴,就连流风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范德海满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可能!你这个妖孽!”
柳锦言趁他们愣神的空隙,推开他们的桎梏,抓着流风大喊:“跑啊!”
流风如梦初醒,运气内力,带柳锦言逃离了这里。
待他们回到刑部大牢,柳锦言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差点以为小爷我的命就要交代在那里!”
流风还是没缓过神来,他有些结巴的道:“公公子,您刚刚是怎么回事?”
柳锦言脑子闪过好几个来回,决定先随便先编一个理由骗骗他,至于范德海那边,他更是不会说昨天见过他,不然岂不是让别人知道他动用私行的事情。
他拍拍流风的肩膀:“如果我说,我曾经在机缘巧合下得到过一位前辈的武林绝学,只是我一直不会施展,刚刚危及时刻,却福至心灵,突然顿悟,护了我一命,你信吗?”
流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公子,你是只有危机关头才能使出来吗?”
柳锦言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悟性太差,不敢说出来让人嘲笑,所以流风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流风十分郑重的点头:“公子放心!”
柳锦言内心偷笑:这流风还真是说什么都信,也不知道顾长亭那么精明的手底下是怎么养出这号人物的。
柳锦言让流风先去休息,虽然是在刑部大牢,但这是范德海绝对不敢闯进来的地方。
柳锦言躺在牢房里,尝试着叫了好几声系统,却都没有得到回应,心里咯噔一声,007不会嗝屁了吧!又叫了几声,终于像是接入了频道:【宿宿主,系统能量已经透支,这段时间要陷入沉睡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竟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反应了。
柳锦言心里无限感激:“007,你好好休息,我会努力升职,早日让你醒来的!”
顾长亭倒是不知道在忙什么,竟是几日都不见踪影,柳锦言在牢房里待得无聊,恨不得亲自去查案。听说那个厨子本来已经抓到了,却不知道为何让他逃了,如今正在满城戒严,全力搜捕。
只是一个厨子,哪里有这样手眼通天的本事?
怕是再见时,就是一具尸体了吧!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流风就传来了消息,说厨子已经找到了,但是早已经被人杀害,弃尸在乱葬岗。
线索果然又断了。
这样一来,洗清他的嫌疑又要难上加难了。
是夜,正当柳锦言睡熟之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只见牢房外有个一黑衣人,他竟然打晕了门口的侍卫,连流风都中招了,这人的武功是有多可怕。
柳锦言忍着心里的恐惧:“你是谁?”
黑衣人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了柳锦言。
柳锦言一愣,竟然是他,此人救过他,不可能是来杀他的:“你怎么来了?你快走吧,我今日就当没有见过你。”
黑衣人却当没有听见他的话,打开了牢门,伸手抓住柳锦言的手腕:“跟我走!”
柳锦言顺着他的力道走了几步制止了他:“不行,你快走!要是我现在走了,岂不是畏罪潜逃,有嘴都说不清了!”
黑衣人定定的看着他:“你不愿走,到底是因为怕畏罪潜逃,还是不想离开顾长亭?”
柳锦言一时哑口无言,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黑衣人却满不在乎的一笑:“呵!我才不管你在乎的是什么!我只要你!”
柳锦言瞪大了双眼:“这位兄弟,话说的不要这么暧昧好不好?”
黑衣人才不管他怎么想,执拗地拉着柳锦言的手就要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顾长亭带着人出现在牢房里,他一出现,原来狭小的空间里更加逼仄起来。
他看向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对着黑衣人道:“放开!”
黑衣人却嚣张地挑眉:“若是我不放又如何?”
顾长亭眸色深沉的盯着黑衣人:“不知道若是被宁水国皇帝知道他的二皇子在这里,他该作何感想。”
屈雪风停下动作,缓缓松开了柳锦言的手:“你!呵呵!宸王果然名不虚传!”
他不再过多纠缠,挑衅似的看了眼顾长亭,之后冲柳锦言挑挑眉毛,极具诱惑的说道:“不知道小锦儿愿意跟我走吗?”
顾长亭虽然面色如常,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他周遭的空气已经凝滞了几分,仿佛只要柳锦言说“愿意”,他就立刻出手弄死屈雪风。
柳锦言心里一惊,他随手救下的黑衣人竟然是宁水国的二皇子!看着面前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柳锦言叹口气松开屈雪风拉着他的手。
“你走吧。”
他不能连累无辜之人,况且他本来就没有罪,他定是要为自己博上一博的。
第二十二章
屈雪风倒是不意外他这样说,勾唇一笑:“小锦儿,这次我就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欢迎你随时来找我,我随时欢迎。”
屈雪风走后,大牢里就剩下顾长亭和柳锦言。
顾长亭眸色沉沉的看着柳锦言,若是刚刚他没有来,他是不是就准备跟那人一起走?
这些话顾长亭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柳锦言见顾长亭面色不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殿下,您今日到此难道是案情有什么进展了吗?”
顾长亭淡淡地嗯了一声:“走吧。”
柳锦言一时没反应过来:“走去哪?”
“除了本王府上,你还想去哪?”
柳锦言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惊喜的道:“殿下!你是说我能回去了?范玉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吗?”
顾长亭没理他,转身出牢房,反倒是柳锦言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嘴都没有停过:“殿下,你都不知道我在这里可受大罪了!这牢里又潮又湿的,我身上都起疹子了呢!”他撩起袖子给顾长亭看。
柳锦言的皮肤本就娇嫩,雪白的肌肤上是有几个红色的点子。
进顾长亭没什么反应,柳锦言把胳膊放下,觉得自己自讨了个没趣,不过他倒是想知道陷害他的幕后之人是谁,愤愤的说:“殿下,到底是谁要害我?被我抓到了,我肯定要打断他的腿!”
然而顾长亭也只是停顿一瞬:“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等到他回到宸王府,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府上之人大气都不敢出,还是柳锦言偷偷问了翠竹翠玉这才知道了真相。
翠竹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别人听见:“公子,我早就瞧这个瑞锦不是什么好人,如今竟敢联合外人去杀人,还陷害到公子身上!宸王殿下待他那样好,他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竟然是他吗?
翠竹继续说道:“本以为他做出这种错事,殿下会把他赶出宸王府,没想到只是罚他禁足!殿下也太纵容他了!我们公子白白在牢里受了这么几日辛苦。”
柳锦言心说他也没受什么苦。
正说着,流风敲门低声道:“公子,殿下送了药来。”
柳锦言开门,见庭院之中顾长亭手中拿着药,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只觉得天地之间好像就只有顾长亭一个人,他仿佛把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
柳锦言拿了药,称了声谢,便吩咐翠竹把门关上了。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心里闷闷的,比坐了几天大牢还闷。
柳锦言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他和瑞锦无怨无仇,为什么要陷害他?
抓起衣服披上,柳锦言便在院子里溜达,此刻万籁俱寂,在安静的月色下,连蚊虫的声音显得大了许多。
他抓起手边的石子,往池塘里面丢去:他与瑞锦并无交集,唯一有关联的便是顾长亭,若是因为顾长亭而记恨于他,也太不应该了!
他只想好好活下来,世界这么大,他还没有去看看。
007为了救他,到现在也没有反应。
他不惹事,但他也不怕事,若是这些人偏要与他作对,管他是谁呢,他都要让他后悔惹了他。
瑞锦不过关了几日,便被放了出来,顾长亭对外瞒的极好,只说是生病,不宜露面,实则是不愿把人交出去受苦。
这柳锦言则不一样了,不仅蹲了大牢,到现在还被范德海记恨着,要杀他泄愤!
而此时冤家路窄的两人就在池塘边碰上了。
瑞锦见着柳锦言反而也不避着,就这么迎上去,柳锦言眼角余光扫到他过来,也没有动作。
“柳公子真是好兴致啊!”瑞锦朗声道。
柳锦言扯出一抹冷笑:“托你的福,这几日过的都不错!”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假扮成我的。”
瑞锦闻言竟哈哈一笑:“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吗?你看看你,再看看我,是不是觉得有点相似呢?”
“至于那厨子,早些年我还是乞丐的时候就跟他认识,他欠我一条命,如今也算是死得其所。”说着竟嘿嘿一笑,像是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倒是你,范德海竟然没有杀了你,可真是让我意外啊!他那样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之人,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柳锦言不语,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个瑞锦了,惹得人家拿他当眼中钉。
瑞锦见他不语,反而更加猖狂:“你看,殿下最在意的人还是我,我就算做了错事,他也只是关了我几天,你觉得若是你我同时掉进了湖里,王爷会先救谁呢?”
瑞锦说着,竟是推着柳锦言要跳湖。
柳锦言早就防着他,轻轻的转了个身,挪开了步子。
反观瑞锦,如今寒冬腊月的天气,在湖里扑腾的半天,也没见有人来救他,柳锦言阴阳怪气的说道:“啧啧啧,不知道殿下看到你这副落汤鸡的样子会不会心疼死哦~”
“救救我我不会水。”
柳锦言见他实在没有力气挣扎了,才让隐藏在暗处的流风出面将他捞了上来。
瑞锦此时早已没有了平日里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软瘫在地上。
柳锦言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今日之事就当给你一个教训,我看在顾长亭的面子上,之前的事情便一笔勾销,若是再被我发现你有什么龌龊的心思,拼尽全力我也要杀了你。就算是顾长亭也护不住你。”
瑞锦被凌乱的头发遮挡着毒蛇一般的眸子,他盯着柳锦言,像是要把他剥皮抽筋。
直到瑞锦的侍从找来把他带走,他才从地上爬起来。
柳锦言想着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趟刑部,他还惦记着007,据他观察,升职似乎能给它增加些能量。
他刚一到刑部,就被张大人拦住了:“柳大人,你可算来了,今日我们真的是焦头烂额啊!”
柳锦言这几日都在王府里面好吃好喝,外面什么事情他也打听不到:“张大人,发生何事?”
“柳大人有所不知,今日城中待嫁女子平白无故便失踪了,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失踪人口,便搁置了起来,谁想到报案的人家越来越多,如今竟有二十几户,悄悄告诉你,侯爷的女儿也在其中,此事就是他捅到陛下那里去,陛下责令我们三日内查出结果,不然拿我们是问。”
柳锦言皱眉:“侯爷?薛侯爷?”
张大人点头:“正是。”
薛侯爷是长公主驸马的弟弟,陛下待他一家倒是亲厚。
“这些失踪的女子都有什么相同之处?身形?籍贯?在何处失踪?”柳锦言一连吐出好几个问题。
张大人擦擦汗:“据我们调查,这些女子并没有什么交集,身形也不尽相同,所处的地方也不一样,所以我们很难下手。
但是,
唯一的相同之处便是她们都已经订了亲。”
柳锦言陷入沉思,待嫁女子?听起来倒像是采花大盗会干的事情。
张大人拽拽柳锦言:“此事关系到薛郡主的声誉,柳大人切记不要声张。”
柳锦言点头。
好巧不巧的是,刑部尚书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作对,竟然将此事分给了柳锦言全权负责,并且让他三日内务必捉拿真凶,还一脸正气的说道:“此事如不查清,百姓们人心惶惶,终日不得安宁,若是办不好,就算是宸王殿下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柳锦言一听,这是冲他来的啊,不知道他几时惹到了这个刑部尚书。
张大人偷偷在旁边提醒道:“尚书大人是户部尚书范大人的同窗,两人曾经师从一个老师。”
柳锦言了然:“原来如此,多谢张大人指点。”
柳锦言不再过多耽误,他走访了几户人家,找到那些女子的父母,试图了解些什么,但是他们一开口说话就是哭哭啼啼,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得到。
柳锦言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来到最后一户人家-薛府。
薛侯爷像是一下子被人抽去了精气神,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他晚年就得这么一个女子,如今却下落不明,如何不让他难过,知道柳锦言的来意,便让丫鬟将那日薛汀被抓的情景说与柳锦言听。
原来那日薛汀跟未婚夫约好了去寺庙烧香,以求婚姻美满,两人喜结连理。此时的薛汀并不知道有人盯上了她。还一脸憧憬的跟未婚夫幻想着未来的情景。
谁知道,下山途中,马车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丫鬟也晕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就只看见了未来姑爷,郡主早已不知所踪。
薛侯爷悲痛万分:“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柳锦言却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不知道说话的这位姑娘是?”
薛侯爷说道:“他是我女儿的贴身丫鬟,从小便跟着汀儿。”
柳锦言笑笑:“不愧是侯府,连丫鬟都这么气派,我当是哪家的小姐呢?”
此言一出,丫鬟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慌张的神情。
就连薛侯爷也打量了过去,之前没注意,如今见着兰儿满头珠翠,就连容貌都长得有几分勾人。
第二十三章
薛侯爷一拍桌子:“跪下!汀儿遇难,你却这副打扮,成何体统!”
兰儿立马扑通一声跪下:“侯爷,奴婢知罪。”说着便磕了一个响头:“只是侯爷万万不可被外人蒙蔽啊!奴婢从小伺候郡主,是万万不敢对郡主不忠的呀!”
柳锦言见状,打岔道:“兰儿姑娘,我也没说什么呀?只是见姑娘生的好看,多嘴问了一句而已,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薛侯爷挥挥手让兰儿下去。
转而面向柳锦言:“不知道柳大人可有什么想法?”
柳锦言拱手:“恕在下多嘴问一句,敢问郡主和未来郡马的感情如何?”
薛侯爷虽然奇怪,但还是如实相告:“李威是我千挑万选的女婿,汀儿从小被我宠坏了,脾气大些,李威家世不好,但是胜在人老实好拿捏,我这才让他们定亲的。”
柳锦言点头,碰巧听到下人通报说李威来了。
只见来人相貌平平,却面色红润,似乎不见伤心之色,柳锦言心下了然,如若是他想的那样,那薛汀一案似乎跟那些待嫁女子并不是同一个类型。
李威宽慰了薛侯爷几句,便看向柳锦言:“不知这位是?”
薛侯爷介绍道:“这位是刑部侍郎柳锦言柳大人。”
李威同柳锦言见了礼便一阵寒暄:“原来这位就是之前传的满城风雨的柳大人啊!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柳大人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听闻深得宸王殿下喜爱。”
柳锦言:喜爱你个头啊!眼睛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柳锦言面上不显:“都是坊间传闻罢了,李公子倒是客气了。”
李威自从跟薛汀订婚以后,见他的人无不称他一声郡马,就连以前看不起他的那些人,也要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这样他十分痛快,这个柳锦言倒是不识好歹,一点脸面都没给他。
李威面露不悦,对着薛侯爷一脸担忧的道:“岳父大人,我看柳大人甚是年轻,郡主的案子交给他属实是让我难以心安呀!”
薛侯爷倒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是略微提了一句:“柳大人确实年轻有为,听说上次范大人的儿子一案就是柳大人提供的破案关键,指出了凶手是一个用菜刀的左撇子。我相信柳大人不会让我失望的。”
听到此言,李威的神色紧张了一瞬,只一瞬又恢复了平常。这事他倒是没听说,只听说柳锦言被宸王关进了大牢,就连凶手被抓到,他也只听说是宸王办的案,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柳锦言的手笔。
李威顿时换上了一副哀求的神色:“既如此,请柳大人一定要救救汀儿啊!来日我必重谢。”
柳锦言只一笑:“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不多时,二人便一起出了侯府,李威像是关心薛汀的安危,向柳锦言打探道:“柳大人留步!”他行了一礼:“不知道柳大人对破案有几成把握?”
柳锦言斜眼看了他一眼:“不出意外的话,十成!”话音一转,像是不经意道:“李公子这么关心郡主,真令在下动容,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快捉拿真凶归案。”
李威听闻此言,脸色白了一瞬,不由捏紧了袖口。
柳锦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之后,李威脸上露出狠毒的神情。
柳锦言回到紫竹园,瘫坐在椅子上,翠竹连忙奉了一杯茶来,柳锦言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光了,看样子累的不轻。
翠竹心疼的说道:“公子,案件可有眉目了?”
柳锦言摇摇头,薛汀的事情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但是待嫁女子失踪案却没有什么眉目,看来要想个办法将人引出来。
他道:“去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订婚的人家,让他们多注意一些。”
柳锦言刚说完,翠玉就从外面进来了:“公子,已经打听过了,这失踪案人心惶惶,没有人家愿意在这种时候顶着危险订婚,大街上就连女孩子都少了很多,大家都被这件事搞得不敢出门。”
柳锦言赞许的看了翠玉一眼,翠玉这丫头向来心细。
翠玉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有个远方表妹,若是公子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安排一出戏。”
柳锦言眼睛一亮:“翠玉,快去安排,宸王之前拨了几名侍卫给我调用,记得加派些人手,一定要保护好你表妹的安全。”
翠玉领命。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丝毫没有因为案情的事情受影响,尽管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翠竹,跟我去闻香阁。”
翠竹虽然不解,但是知道他家公子一定是想做什么。
于是这天,所有人都看见了柳锦言大摇大摆地去闻香阁找姑娘,知道的就说他是为了临死前再好好潇洒一回,不知道的一直骂他是贪官。
只有翠竹,等到了柳锦言的吩咐之后,一脸震惊,迷茫地看向柳锦言,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悄悄地离开了。
话说柳锦言到了闻香阁之后,大手一挥点了几个姑娘,但是也仅仅是听他们弹琴唱曲,然而没多时,就有不速之客来访。
正是李威。
敲门声响起,柳锦言淡淡地抬起眸子:“进来。”
呵!鱼儿上钩了!
李威凑上前去,见柳锦言兴致缺缺的样子,便套近乎似的说道:“柳大人,看您兴致有些不高啊”
柳锦言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李兄,实不相瞒啊,我对这些庸脂俗粉兴致缺缺,总觉得少了几分滋味。”
李威见他这样说,神色松了几分,便一脸谄媚的说道:“柳大人,不如下官给您推荐几个,保证个顶个的好,让您欲罢不能。”
柳锦言像是来了兴致一样直起了身子:“当真?”
李威点点头,他挥手让这群女子出去,随后拍拍手,不多时,便进来一群打扮极其妖媚的男人,这些男人长得都不错,特别是其中一位长得是更加出色,面如三月桃花,特别是眼尾的泪痣,我见犹怜,比那瑞锦还要美上三分。
李威见柳锦言眼睛都挪不开的样子,向那人招招手:“澜夜,你过来,好好陪着柳大人。”
澜夜点头,随后便坐在了柳锦言身边,柔柔弱弱的叫了一声:“大人。”
可谓是媚骨天成,光是声音就让人软了三分。
柳锦言就着他的手,喝下了他喂的酒,接着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柳锦言便软软的瘫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李威见目的达成,扔给了澜夜几张钞票便让他滚。
澜夜默默地收起钞票,看了眼地上的柳锦言,便转身出去。
李威轻蔑地盯着地上的柳锦言:“不过是个草包,都是你!坏我好事,本来我的计划天衣无缝,那个薛汀也是罪有应得,所有的一切都由那个凶手承担了,而你偏要出来横插一脚。
薛汀那个臭婆娘,平日里对我趾高气昂的,一个女人,小爷我对着她整日里赔笑,不知道被他们那些人背后说了我多少次怕女人。”
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微微一笑:“还是兰儿好,我说什么她都乖乖听我的,女儿就该三从四德的!哪像那个母老虎!既然你这么想见她,那你不妨去陪她。”
李威早已经雇好了人,让他们将柳锦言偷偷弄走,处理掉。
而他自己则狠狠地朝自己手臂上划上一刀,拉开房门大喊:“有刺客!”
众人都被他这副样子吸引了视线,而运走柳锦言的那批人则悄无声息离开了。
马车上。
“大哥,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抓都抓了,还能放了不成,挖个坑,把他跟那个女人一起埋了,干完这单,我们出去避避风头。”
柳锦言早已经醒来了,这个李威还算聪明,没有亲自动手了结了他,就算事情被发现了,他也可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将自己推的干干净净,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过听外面这两人的意思,郡主似乎还没有遇害?
马车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终于停了下来,他手脚被捆着,被人拖着拽到地上,额头上顿时被撞出一片淤青,他也不再装睡,假装迷茫地睁开眼,惊恐地向后挪了一下:“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哟,大哥,这小白脸醒了!”
那人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盯着柳锦言仔细地瞧了起来,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哥你看这人,是不是跟狗剩长得有那么点像。”
柳锦言不知道他口中的狗剩是谁,只觉得这人嘴里臭气熏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心里盘算着翠竹他们还有多久能到。
那头子给了那人一掌:“别研究了,把他带进地牢里去。跟兄弟们说,银子分一分,干完这单都出去避一避,过些日子再回来。”
那人悻悻地收回手,蒙上柳锦言的眼睛,压着他进了地牢。
不多时,柳锦言眼上的布被拿掉,入目是阴暗狭窄,漆黑一片的牢房,牢房的角落里还蜷缩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柳锦言见她的打扮,顿时察觉她就是薛汀。
想来是到了那两名土匪的老窝,知道他们两个毫无反抗之力,遂只是把他们关在这牢里自生自灭。
第二十四章
柳锦言走到薛汀的身边,轻轻地推了推:“郡主!醒醒!”
薛汀本就饿了几天,如今更是浑身没有力气,听见有人喊她,条件反射的向墙角靠去,想来这几日吃了不少苦头。
她嘴里喃喃道:“狗日的李威,我一定要杀了你!”
柳锦言听见她这么一言,便放下心来,看来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不由得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思考着,他在路上留下了记号,应该快被翠竹流风他们发现了吧。
薛汀悠悠转醒,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她抬脚就准备踹过去,却听得那人说道:“郡主且慢!”
薛汀一愣,踢出的脚又收了回来:“你认识我?”
柳锦言自我介绍道:“在下是刑部侍郎柳锦言,受薛侯爷所托,是来救郡主的。”
薛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怎么就派了你一个人啊:“就你!你这模样看着比女人都要娇气!你救我?怕不是狼入虎口,一去不回了吧。”
薛汀话虽然说的难听,但也不乏是事实,柳锦言现在这么狼狈的模样,任谁也不信。
薛汀见他不说话,顿时以为自己话说重了:“好了,你也不是那么没用,起码你找到我了,这比我府里那群人都不知道强上几倍了。”
她狠狠的一拳砸在地上:“都是李威那个混账,他联合兰儿,将我骗的死死的,我原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 没想到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猪!也就兰儿当他是个宝,竟然还怀上了他的骨肉,若不是我发现了他们,他们怕东窗事发小命不保,居然想着要弄死本郡主!若是我能逃出去,我定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他们这对狗男女干的好事,我要让他们再也抬不起头来。”
柳锦言失笑,薛郡主果然被侯爷保护的太好了,虽然她确实嚣张跋扈,言语气人,可就算那两人如此害她,她想到的最严重的惩罚也不过是让他们颜面扫地,却丝毫没有想过要他们的命,他安抚道:“郡主!信我吗!一盏茶,我们就能出去了!”
或许也不如一盏茶,只是他也有些拿不准。多一分,他们在这里就多一分危险。
薛汀眼里迸发出极大得到喜悦,她受够了这个鬼地方,她激动的抓住柳锦言的胳膊,她没由来的相信面前这个人:“你果然有后手对不对?”
柳锦言刚要说什么,却见外面来了一个人,将他们两人带了出去,这次居然没有蒙眼,想来是打算杀了他们,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这些土匪加起来差不多二十个人左右,此时将柳锦言和薛汀绑了起来,将他们身上泼上酒水,那些人竟然是想将他们活活烧死!
薛汀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问道:“喂,你的后手呢?我们马上就被活活烧死了!”
柳锦言在心里默念:
五!
四!
三!
二!
一!
一支穿云箭破天而来,直直的射向主位上的那名头目。
那名头目倒是有几分身手,居然躲过去了,只是手臂擦破了,他向着手下命令着:“快,点火!烧死他们,不然我们谁都活不了!”
手下人得令,立刻将火把扔向柳锦言他们。
电光火石只见,有人一脚踹飞了那火把,踢回了原来的位置,那人引火烧身,痛苦的嚎叫着,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柳锦言感觉自己胸腔里面的一颗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此刻又重重的坠下,在他身体里面猛烈的跳动着。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之人,只见来人一身玄衣,本就冰冷的面上此刻更是寒气逼人。
顾长亭皱着眉头看着柳锦言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只不过一会儿没看着,他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
他只觉心里一把怒火,只想要把面前这人关起来,再也不让他出去!顾长亭似乎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眼色暗了几分。
流风带来的人很快便制服了那些乌合之众,那些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流风赶紧替柳锦言他们松绑。
柳锦言揉揉发疼的手腕对着流风说了句:“谢了。”
顾长亭见他无事,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转而面向那人瑟瑟发抖的人,他只觉得心里一把火烧的厉害,想要杀几个人来玩一玩。
那群人:我靠,这人也太可怕了吧!活阎王啊!
“流风,解决了他们!”顾长亭冷冷的吩咐道,仿佛面前于他不过一群蝼蚁。
敢动我的人,就应该付出代价!
柳锦言见他准备大开杀戒,立刻抓住顾长亭的胳膊劝阻道:“慢着!殿下!这些人可是人证,先留他们一命吧。”
顾长亭瞥了眼被他抓着的地方,改口道:“留一口气。”
那些土匪顿时松了口气。
但是流风可不觉得是好事,留一口气的意思是只要搞不死,就往死里搞,想着以前落在主子手里的人的惨状,苦苦求死却怎么也死不了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薛汀结结巴巴的看着面前这人:“宸宸宸王!”她又转头看向柳锦言,顿时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兄弟!原来你抱的大腿这么粗!”
顾长亭斜眼看了她一眼,薛汀顿时不敢再说话,开玩笑,宸王手下杀过的人比她的头发都多,她瑟缩的缩了下脖子。
“将薛郡主送回侯府。”顾长亭冷冷地吩咐。
立刻有人上前带着薛汀离开,薛汀一步三回头,似是万分不舍得柳锦言:“柳锦言,谢谢你!我们来日再会!”
说罢,她就跟着侍卫回府了,眼里是是报仇的欲望和决心!
再说柳锦言和宸王同坐在马车上,觉得瞅哪里都不是,为毛他会觉得心虚啊喂!
他扯扯宸王的袖子,语气讨好的道:“殿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再说了,我这次救了郡主可是立了大功啊!”说完他美滋滋的自夸道:“不得不说,我这脑瓜子就是好使,早就看出来这李威不一般,这一招引蛇出洞是不是用的妙!”
他不说还好,一说顾长亭的怒意更甚一筹,看他这浑身是伤的样子,还觉得自己做的很对:“所以你就把自己当做诱饵,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知不知道”
说着他顿住了。
知道什么?
知道他这一路上都在担心他吗?
还是听到他出事,他慌了一瞬的样子?
柳锦言瞪大了眼睛等着他的下文,顾长亭想了半天才敷衍一句:“知不知道翠竹会担心你!”
柳锦言不疑有他,他皱了皱眉头,不成想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他顿时痛的“嘶”了一声。
顾长亭抬眼看去,只见那人脸上露出一抹脆弱的神情,像是痛极了,连眼圈都红了几分。
痛了也好,痛了就知道长记性了!
这样以后就不会贸然行事了!
他看着面前这人如小白兔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他本想责备的话语生生的拐了个弯:“罢了,此事你立了大功,薛侯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救下了薛汀,以后侯爷怕是都会站在你这边。”
柳锦言闻言,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侯爷站在我这边,不就是站在了殿下这边。”
顾长亭被这句话熨帖了一下,连眼神都柔合了许多。
回到王府,翠玉那边也带来了消息,说是已经抓住了失踪案的凶手,正等着他发落。
柳锦言让翠玉把人带来,一看,赫然一惊:竟然是他。
只见翠玉指挥着侍卫压上来一个柔弱美丽的男子,正是他今日在闻香阁见的那个小倌儿,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什么澜夜?
他不禁脱口而出:“澜夜?!”
闻言,澜夜也只是缓缓的朝柳锦言看来一眼,便又低下头去:“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
翠玉在旁边呵斥道:“怎么跟公子说话的!”
遂又将今日发生的来龙去脉讲给柳锦言听:“公子,您果然料事如神!
我带着几名高手潜伏在我表妹家附近,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收获,直到一个时辰前这人便出现了,一上来就用迷药,我本来想冲出去,但是一想到公子您嘱咐道,一定不可以妄动,所以我们悄悄地跟着他,如此,我们发现了被他囚禁起来的女子,如今,这些女子已经被我们平安地送回去了。”
柳锦言点点头,看向面前的澜夜:“一个时辰前,不就是你我分开没多久之后吗?怎么,你是确认了我必死无疑,对你造不成威胁了,所以才又出来犯罪?”
澜夜没说什么,但是柳锦言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他只是听说了这位柳大人的厉害,感觉他对自己是个威胁,所以才冒着暴露的危险,帮着李威做事,只是没想到,这个李威这么废物,竟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干不掉。
他低声地笑了起来:“呵呵!柳锦言,你倒是没有我想的那般没用。”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柳锦言:“凭什么?凭什么你长成这副样子可以在宸王府作威作福,而我长得不比你差,却要在那种地方受人折辱!每当那些女人将手放在我身上的时候,我都感觉无比恶心!我恨不得想砍了她们的手!”
第二十五章
“你说的这些我很同情,但是你抓的那些都是无辜的女子,就算是报复,你也不应该挑本就是弱者的她们下手,你跟那些对你动手的人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柳锦言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要是非觉得宸王是因为我好看才留我在身边,那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是真的好看。”
柳锦言很少有这么放飞自我的时候,这样的他让顾长亭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这样的他虽然跟以前不太一样,但是这样的他,很好!
万里无一的那种好!
柳锦言挥挥手让他们把人待下去,以后的事情自有刑部发落,他的任务也算结束了。
顾长亭刚要说些什么,就见下人匆匆来报:“殿下,锦少爷生病了,此时正嚷嚷的要见殿下。”顾长亭的脚步顿住,随后对柳锦言说道:“你好好休息。”便向着瑞锦的园子去了。
瑞锦躺在床上,一副虚弱的样子,见顾长亭来了,忙急着起来行礼,顾长亭制止了他:“免了。”
“好好的怎会生病呢?”
瑞锦轻轻的咳了几声:“像是今日瑞锦惹了柳大人不快,柳大人也不是故意把我推下水的,还望殿下不要生气。”
闻言,顾长亭蹙起了眉毛,看了瑞锦一眼。
那一眼,瑞锦竟觉得像是凉飕飕的!
他心里窃喜,觉得殿下一定是听进了他的话,殿下一定会帮我好好的惩罚他的。
他美滋滋地想着,全然顾不上此时顾长亭此时骇人的目光。
“柳大人怎么会推你下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瑞锦言一愣,没想到顾长亭在这种时候竟然在为柳锦言开脱,看来这个柳锦言在殿下心中的分量不容小觑,他苍白着脸说道:“难道殿下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的话吗?殿下大可以找柳锦言对峙,便可知我所言不虚。”
顾长亭闻言:“此事,本王只会查证,若真是柳锦言的错,本王自会还你一个公道,还有,柳锦言他不是外人。”
说罢,顾长亭便离开了这里。
瑞锦气的捶床!这个柳锦言在殿下心中的分量是越来越重了!他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看来这柳锦言是留不得了!
话说柳锦言一觉睡到天亮,便收到了薛汀的邀约,信上说道让他无论如何今日也要入府一趟,请他看一场好戏。
柳锦言大概知道她想做什么,索性也无事,便应了这邀约。
侯府上下对柳锦言十分的热情,简直让柳锦言受宠若惊。
至于薛汀更是热情,一上来便挽住了柳锦言的胳膊,热情的仿佛他们是姐妹一般。
柳锦言慌忙地将手抽出:“郡主,男女授受不亲!这样有损郡主清誉。”
薛汀满不在意的一挥手:“难道我不这样,我的清誉就不被损了吗?堂堂郡主被山匪抓去那么几日,外面的流言蜚语怕不是传疯了!”
柳锦言一时无言,她说的确实不假。
“行了,汀儿,松开柳大人。”薛侯爷出现,及时解救了柳锦言。
薛汀一脸不情愿地放下手:“爹,您昨日不是还夸柳大人如何如何优秀的吗!怎么今日见到人反倒装模作样了起来。”
薛侯爷无奈:“你这孩子”
柳锦言之前听闻这个郡主十分让薛侯爷头疼,如此看来传言也并非有假,薛汀性格跳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常常把侯爷气的半死。
薛汀被他爹一说,倒是不挽着柳锦言的胳膊,转而拉着他的衣袖:“走走走,跟我来。”
柳锦言不明所以,也只好跟着去。
等柳锦言进到大厅之后,才发现地上跪着的正是李威和兰儿。
李威看见了柳锦言,恨不得将他剥皮剥骨,都是他坏了他的好事。
兰儿则是低着头跪在一旁一言不发。
李威看向薛汀,一脸讨好的道:“汀儿,我之前都是被鬼迷了心窍了,都是这个女人挑唆我的,汀儿,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李威声泪俱切的,好似他真的才是那个无辜的人。
旁边的兰儿听到他这样说,微不可闻的抖了一下,肩膀更是垂了几分。
薛汀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你的意思是兰儿勾引的你?而你只是不小心上了她的床?不小心让她怀了你的骨肉?”
听到薛汀这样说,李威顿时扭头看向兰儿,一脸震惊的说道:“不!这不可能!你居然怀了我的骨肉?”
兰儿只是轻轻的点头,不想争辩什么。随后冲着薛汀不停地磕头:“郡主,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勾引李公子,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李威见状,立马抓着薛汀的裙摆:“汀儿,你看她都承认是她勾引我的了,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薛汀扯出自己的裙摆,闻言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兰儿,随后说道:“如此,那我也网开一面。”
李威和兰儿闻言都一脸惊喜的看向薛汀,竟然这么快就原谅他们了?
李威更是不要脸的凑上前去:“汀儿,我发誓,我的心里以后只有你一个!你快让他们给我解绑,疼死我了快!”
薛汀冷笑,声音陡然加重:“疼?有我被山匪在地牢里关上了几天疼,还是有我被最亲近的人背后捅了一刀疼!”
薛汀一脚踹开李威,盯着他们两个,说出来的话却是令李威直了身子。
“放过你们?可以!但是你和她,只能活一个!你们自己商量吧,到底谁去死!”
闻言,李威还不等兰儿说话,便急急的说道:“汀儿,放了我,都是这臭婆娘勾引我的,如今她怀的骨肉,谁知道是谁的种,这样的人,给我提鞋都不配!”
听到他这样说话,一直跪在地上的兰儿终于抬起来头,眼中都是不可置信:“李威!你还是不是人!你不认我就算了,如今竟是连你的孩子也不认了!”
“滚蛋!谁知道哪里的孽种,别他妈的都往小爷身上贴。”
兰儿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人,好久才似想明白似的,低低的笑了两声:“李威,你可真是无情无义。”说罢朝着薛汀磕了一个响头:“郡主,是奴婢对不起你,你待奴婢这样好,奴婢却识人不清,惟愿郡主以后平安顺遂,兰儿以后无福再伺候你了!”
说完,像是下定了决定,站起身来冲着柱子撞了过去,顿时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谁都没办法阻止。
薛汀叹了口气,吩咐人把兰儿的尸体拉下去:“找个地方好生葬了吧。”
李威见兰儿撞柱而死,心里第一反应不是难过,而是窃喜,他跪坐在地上居然露出了喜笑颜开的神情:“哈哈哈她死得好啊!汀儿,这个贱人死了!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了?”
闻言,薛汀的眼神更是森冷:“本郡主什么时候说过要放过你了?还有别这样叫我,我觉得恶心!”
李威笑容僵在脸上:“可你刚刚还让我们选”
薛汀喝了口茶,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是让你们选,如今她已经死了,你没得选了!”
李威见着薛汀真是下了杀心的,立马求救般的向旁边看戏的柳锦言看去:“柳大人,你是个好官,你是绝对不会看着侯府动用私行的对不对?柳大人,你还是把我抓回刑部大牢吧!”
柳锦言更是看不得他这副苟延残喘的样子,也学着薛汀喝了口茶:“李公子严重了,郡主不过是惩罚几个奴婢而已,这在下可管不着,至于李公子,则因病是暴毙而亡,在下更是无能为力!”
薛汀闻言,眼中迸发出极大的光亮,她就知道,柳锦言是站在他这边的,她决心,这个好姐妹以后她一定要罩着!
李威听见柳锦言这样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瘫软在地上。
薛侯爷进来,招呼手下之人将李威带走:“把他押下去,凌迟处死,一千刀少一刀都不许死!”
李威腿一软,一股暖流顺着他的腿流下来,竟是吓得尿裤子了。
侯府的侍卫嫌弃地将李威带走,下人们也进来将屋子收拾好,片刻,便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至于李威,柳锦言是傻的才会去管他,本来他就看他不顺眼,况且这样还能卖薛爷一个人情,这比买卖划算的很。
薛汀十分感激地冲过来抓住柳锦言的手:“我就知道!小锦儿是站在我这边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以后你就是我薛汀八拜之交的好姐妹,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薛汀!”
柳锦言汗颜,感情这薛汀是把他当成“闺蜜”了啊!
不过,这薛汀的性子倒是很合他胃口,做个“闺蜜”似乎也不错。
不过,柳锦言还是弱弱的说道:“郡主,八拜之交可以,但是怎么能说是姐妹呢?我可是一个男子!”
薛汀闻言,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将他从头看到脚,用手支起了下巴,说出来的话却是令柳锦言跌坐在了椅子上。
“不对啊你跟宸王不是一对吗?我一个外人都能察觉到你们两个之间的奸情,你别告诉我,你感受不出来?”
柳锦言吞了吞口水,他还真没有感受出来:“郡主看错了,宸王对我不过是爱才之心,他有真正喜欢上的人,那个人不是我。”
薛汀听着这话有点不对味,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吃醋了呢?
第二十六章
但是她对柳锦言的话也来了兴趣:“真正喜欢的人?那是谁?除了你,我还没见那块冰山对谁这么伤心过。”
冰山?也就只有薛汀敢这么叫他了。
柳锦言解释道:“是宸王府的瑞锦公子,想来你应该是没有关注过,所以不认识。”
薛汀了然的哦了一声:“他啊!”
柳锦言惊讶了一下,她居然认识瑞锦?
只见薛汀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我跟小姐妹聚会的时候有听说过这个瑞锦,听说他是宸王捡回来的乞丐,我的小姐妹每次提到他都生气的不得了,他居然敢跟我的小姐妹抢同一块布料,简直不识好歹。”
说着,她拍拍柳锦言的肩膀:“放心,我最看好你,宸王绝对是你的!瑞锦那个丑八怪,是绝对入不了宸王的眼的。”
“我家小锦儿长这么好看,谁见了不心生欢喜。”说着正是想上手捏一捏。
好在薛侯爷及时出现,打断了薛汀的下一步动作,柳锦言也松了口气跟薛侯爷告辞。
薛侯爷跟你薛汀自然是万分不舍,让他一定常来坐坐。
等柳锦言走后,薛侯爷十分正经的看向薛汀:“汀儿,你是不是看上了柳大人?”
薛汀一噎:“爹,你说啥呢,我跟柳大人那是金兰姐妹,手帕交好不好,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柳大人的,你放心好了。”
况且,有座冰山在那,她也不敢啊!
薛侯爷闻言,顿时恨铁不成钢:“柳大人多好一个人,你不把握住,以后不知道被谁家的姑娘抢了去。”
薛汀撇撇嘴,姑娘可能就没有了,冰块可能就有,只是这话她不敢说,急忙把她爹哄走了。
柳锦言不仅破了少女失踪案,还救回了郡主,这可是大功一件。
朝堂上,一些官员都在恭喜柳锦言。
“柳大人,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陛下一定会在今日早朝嘉奖于你!”
“张大人过誉了。”
柳锦言不失礼貌地点头微笑,然而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中,夹杂着几个不太友好的声音。
“不过是破了个小案子,也值得这样恭维,若是我来,半日不到我就能捉拿真凶,哪里需要两日!”
说话的正是刑部尚书——王启,此刻他正跟范德海聊得欢畅,听到别人这样夸赞柳锦言,他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仿佛别人没把他这个刑部尚书放在眼里。
范德海装作一脸好意的样子:“王兄,话不能这么说,柳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他还年轻,年轻人总是心比天高,谁都是从哪时候过来的,你说是不是啊?”
王启配合的点点头:“范大人说的是。”
正在这时,皇帝过来了。
“圣上驾到!”
大臣们纷纷跪下行礼,柳锦言也跟着行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皇帝顾维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他的身上,这可真是让他心里发毛。
“都起来吧。”
“谢陛下!”
顾维扫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了柳锦言身上:“柳爱卿,听闻这两日,你不仅救了郡主,还破了一桩大案子,朕心甚慰啊!”
柳锦言拱手行礼:“陛下过誉了,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皇帝用那双锐利的双眼盯着柳锦言:“柳爱卿破案有功,朕决定升他为刑部侍郎,众为爱卿可有什么意见?”
此言一出,朝堂上立刻惊呼声四起,首先发难的便是刑部尚书:“陛下,是不是嘉奖太过?柳大人刚刚担任刑部掌律令不足一月,如今就升为刑部侍郎,是否有失公允?我刑部许多人在位几年都没有擢升的,如今这柳大人仅仅是破了两个案子,下官怕有人会不服啊!”
王启此话听起来是没什么毛病,听起来像是为陛下考虑的样子,实际上还不是为他自己,若是柳锦言得了陛下的宠爱,那他这个刑部尚书的位置岂不是也要拱手让与他人。
顾维听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先问了范德海的意见:“范大人你看呢?”
范德海立刻站出来说道:“臣以为王大人说的有理,柳大人是立了大功,但是敢问这朝堂之上谁没有立过功,而如今却单单封赏了柳大人,可是会寒了我们的心啊陛下!”
范德海说着,竟然激动地跪了下来:“陛下,且不说我儿范玉之事,单单是柳大人父亲所犯之事也是不可饶恕的大罪,陛下赦免了柳大人的罪已是开恩。”
顾维像是被说服了:“范爱卿说的有理。”
见陛下一副被说动的样子,柳锦言却十分清楚顾维这样做的目的,皇帝本就想置他于死地,如今在朝堂上对他一顿封赏,只不过是让他树敌更多,惹来更多人的记恨而已。
柳锦言附和道:“范大人说的对,臣不敢居功,这一切都是宸王的功劳。”
柳锦言勾唇,将矛盾引到顾长亭的身上,我看你们还怎么说。
顾长亭瞥了一眼柳锦言,随后启唇道:“臣以为柳大人天生聪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升为刑部侍郎,想来定是能再立奇功。”
朝堂上沉默了一瞬,倒是没有人再反驳宸王的话。
顾维沉默了一瞬,缓缓地开口道:“那就听宸王的,升柳锦言为刑部侍郎。”
一锤定音,朝堂上再也没有不一样的声音,但是也仅仅是面上。
皇帝此举看似是对柳锦言的偏爱,实际上是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日后只怕跟柳锦言作对的人会更多。
但是这对柳锦言来说何尝不是件好事呢!就在皇帝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亲耳听见了脑海里传来的声音:【叮,您的升职小助手上线了!恭喜宿主成功升职为刑部侍郎,属正四品下。由于主系统非常满意宿主的升职速度。特奖励宿主500任务值,并且以后不再强制发布升职任务,望宿主再接再厉。!】
柳锦言有一瞬间的惊喜,在脑海中跟系统对话:“007你终于上线了!”
【是的宿主,你这次升职的能量已经足够我修复损伤的数据。】
柳锦言开心都来不及,虽然这个系统有时候是个坑,但是谁不想有个什么都能买到的百宝箱啊!
下了朝,除了张大人真心恭喜了柳锦言之外,其他人也只是面上恭维。
柳锦言本想跟宸王说些什么,但见他已经走远,便急忙追了上去:“殿下,等等我。”
说着便跑到了顾长亭的身边:“殿下也真是的,怎么自己走那么快,我们难道不是一起的吗?殿下你看着我被那群老东西围起来也不知道来救我一下。”
柳锦言语气软糯,听在顾长亭耳朵里倒是像在撒娇。
正想说些什么,耳边却响起了顾长风的声音:“柳大人恭喜恭喜啊!”
“见过大皇子。”略微一行了个礼。
顾长风立马哥俩好的搂上柳锦言的肩膀:“哎!柳大人,你我之见就不要这么见外了,整个朝堂之上能入本王双眼的也就你一人了!”
顾长亭冷哼一声:“那大皇兄这次可是看走眼了。”他不知道怎么滴看着顾长风搭在柳锦言身上的那只手就碍眼。
顾长风倒是不介意,反而一脸盛情的也邀请顾长亭:“怎么,三弟要跟我们同去吗?”
顾长亭本想拒绝,但是想到怕柳锦言上次喝醉酒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口:“嗯。”
此言一出,不仅柳锦言,顾长风也瞪大了双眼,好似不认识顾长亭一般:“三弟,你莫不是鬼上身了吧,以前你从来不去这种场合的。”
顾长亭抿唇,轻飘飘的看了顾长风一眼,只一眼,就让顾长风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双手揉了揉胳膊: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他偷偷地凑在柳锦言耳边悄声地问道:“小锦儿,你是怎么跟着家伙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简直能把人冻死。”
柳锦言嘴角抽了抽:大哥!你这么大声的说人家的坏话真的好吗?没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了吗?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冻好啊!冻冻更健康!”
顾长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鼓了鼓掌:“强!”
然而就在三人出了宫门之后,却见瑞锦早已等候在马车旁,不知道等了多久,像是冻得不行,不停地搓着手,见到顾长亭一脸惊喜地跑过去:“殿下!”
顾长亭见他这样,脸色有点难看:“怎么不回去等着?你不是前几日还生病了。”
瑞锦很是开心:“难为殿下还关心着我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大好了!今日是特来接殿下下朝的。”
柳锦言他甚至只字未提啊。
顾长风可是个人精,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瑞锦恐怕是跟柳锦言不合,脑瓜子转的比谁都快,他清了清嗓子:“不巧,我刚刚约了柳大人跟宸王喝酒,你怕是白等了。”
瑞锦不解地看着他:“这位是?”
顾长亭还没说话,顾长风却先炸毛了:“本皇子你都不认识!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我顾长风!”
瑞锦脸一白,竟然是大皇子!他急忙行礼:“参见大皇子,我并不知道是大皇子殿下。”
“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皇子面前自称‘我’的?”
顾长风装起样子来虽不如宸王,但是唬人是足够了。
第二十七章
瑞锦被他吓的就差跪地上了:“我不草民草民不知。”
还是顾长亭替他解了围:“皇兄,不是要喝酒吗?”
顾长风见顾长亭说话,立马笑嘻嘻的道:“没错,没错,我们去喝酒,闻香阁新到的番邦美酒,听闻还有番邦的美人,那叫一个妙。”
柳锦言扶额,无言,这个顾长风,宸王殿下像是去这种地方的人吗?
瑞锦见三人要走的样子,也急急地跟了上去:“殿下,带瑞锦一起吧,也好在旁边照顾你。”
顾长风更是急的跳脚:“不行!”
瑞锦委委屈屈,看着眼泪都要下来了:“瑞锦不知哪里得罪了大皇子殿下,您为何要屡次阻拦于我!”
顾长风像是怕被他碰瓷一般往后退了一步,而后一本正经地开口:“你长得丑!”
听到此话,瑞锦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心里虽然愤恨,但是对方可是大皇子,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柳锦言听见你这话就差仰天长笑了,这个顾长风怼的好,怼的妙,怼的呱呱叫啊!
顾长亭皱了皱了眉:“皇兄慎言!”
顾长风收敛了几分:“知道了知道了,你喜欢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好了,我可是只要小锦儿。”
顾长风跟柳锦言同坐一辆马车,瑞锦则是跟顾长亭一起,,倒是相安无事的到了闻香阁。
四人下车之后,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议论声渐渐响起:“这是哪家的公子,长得这么好看?”
“你看最前面那个风流倜傥的。”
“后面这个也不错啊,嘶,人间尤物啊!”
待看清了柳锦言的面容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还想多看几眼,但是几人已经进去了。
柳锦言实在是忍不住偷偷地问顾长风:“大殿下,您身为一个皇子为什么喜欢来这种地方啊?这里不是青楼吗?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不是打断你的狗不是,是腿吗?”
顾长风啧啧啧的摇了摇头:“小锦儿,这你就不懂了,闻香阁可不是青楼,这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要是我一个人来,那肯定会被父皇骂,但是带着三弟就不一样了,他这人最正经,若是陛下问起,我们就说是跟着三弟来办案的。”
说着,冲柳锦言眨了眨眼。
柳锦言忍不住向他竖了根大拇指:“高!”
原来人家让宸王来,只是为了拉个垫背的。
顾长风大手一挥,要了二楼位置好的雅间,在那里刚好可以看见楼下正中央的舞台。
顾长风招招手,立马就有小二上前:“客官,不知您要些什么?我们这里有番邦过来的美酒,不知客官可要尝一尝?”
“尝!当然要尝!还有你们的美人,什么时候出场?可别让本少爷等急了!”顾长风本就是混迹花丛之人,如今这样倒真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样子。
那小二立刻点头:“有!客官您别急,这番邦美人马上就出场。”
得了顾长风的赏银,那小二立刻下去准备美酒去了,不多时,便上了上来。
瑞锦立刻接了过来,给宸王倒了一杯,又给顾长风倒了一杯,刚想给自己倒一杯,却见顾长风眼神伶俐的射了过来,他手一抖差点洒了,不情不愿的给柳锦言也倒了一杯,这才轮到了自己。
顾长风这才尝了一口,赞赏道:“不错不错!有着葡萄的甘甜,还有着酒的清香。”
柳锦言也尝了一口,顿时眼睛发光:这不就是上辈子喝过的葡萄酒吗?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就有了!
顾长亭见柳锦言一脸满足的样子,也喝了一口。
虽不够烈,但是清香四溢。
柳锦言见顾长亭面色如常,不由的问道:“殿下,这酒难道你不喜欢吗?”
顾长亭还未说话,瑞锦就将话接了过去:“这等粗鄙的东西,殿下怎么会喜欢喝!”
然而顾长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尚可。”
柳锦言撇撇嘴,明明很好喝,这人装什么装呢。
正在这时,楼下突然嘈杂了起来,转而响起了乐声,柳锦言往楼下一瞧,原来是番邦美人们上场了。
柳锦言觉得有些怪异,仔细一瞧,竟然是男子!
只见那些男子浑身上下都只围住了重点部位,剩下的地方仅仅是披了一层薄纱。
薄纱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时不时露出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的大腿,勾魂夺魄的眉眼,勾得那些看客目不转睛。
就连顾长风这样见惯了美人的人,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这这真的是男人吗?比女人还要软上几分!”
瑞锦则是气的恨不得捂上宸王的眼睛,然而他只能咬着唇,什么也做不了。
顾长亭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看着柳锦言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隐隐有些怒气,却又不知这些怒气从何处而来。
柳锦言也忍不住夸赞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太美了!”
一舞结束,台下之人回过神来便开始疯抢。
“我出三百两,幽篁今天晚上归我!”
“去去去,你想的美,我出五百两,幽篁今天晚上归我。”
幽篁便是他们口中今日的领舞者,也是这群番邦美人中最为突出的那位,他目光淡漠。好似对这幅场景见怪不怪,对这幅众人都为之倾倒的场面也毫不在意。
只见他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随后将目光落在了二楼,正好跟楼上看的津津有味的柳锦言对视一眼。
而后,幽篁冲着柳锦言勾唇一笑,那一笑,如春日百花齐放,娇艳的不似凡人。
柳锦言微怔,他怎么感觉这个幽篁仿佛像认识自己似的,就好像特意冲着他来的一样。
莫不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柳锦言摇摇头,摒弃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却见幽篁已经收回了目光。
楼下,闻香阁的老板娘见到此盛景,开心的不得了:“哎呦呦,各位爷,咱这里有规矩,幽篁公子可是卖艺不卖身,但是今晚若是有胜出的老板,幽篁公子说了,可以单独献舞一曲,价高者得,各位,开始吧。”
“能再看一样幽篁的舞姿,就算是散尽家财又如何,我出一千两!你们都不要与我争。”
“我出三千两,不过区区一千两而已,就要倾家荡产?没有那个实力就不要来这种地方。”
顾长风见场下的状况越演越烈,眼见幽篁就要被一个油头大耳的男子拍走,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声道:“本公子出一万两!”
顿时,闻香阁里的讨论声更加激烈了起来:“这位公子是谁,一万两就只为看幽篁跳一曲,可真是财大气粗!”
原先被抢了的那肥头大耳的男人顿时不乐意了:“他妈的!是谁坏本公子的好事!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
“惨了惨了,他爹是刑部尚书王启王大人,这可是王为王公子啊!只要是他看上的,就没有失手过,看来今天跟他抢的那个要倒霉了。”
柳锦言一行人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对视一眼,原来竟是王启的儿子。
王为带着人冲上了二楼:“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
话还没说完,便止住了话语,他一脸惊艳地看向柳锦言,垂涎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这位公子,我看竟比台下的那幽篁公子还要美上三分。”
顾长风一个侧身挡在柳锦言身前:“往哪看呢你!”
王为被说了也不恼,他只是觉得面前这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他是谁。大概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他才不在意,笑嘻嘻自顾自的坐下来:“几位,我也不计较你们抢了幽篁的事情,但是吧,得拿这个美人跟本公子交换,我也不让你们吃亏,出个价吧!多少钱才能将这位美人让给我?”
此话一出,王为只觉得有道骇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手底下跟着的那些下人将门口围了起来,大有不答应就别想出这个门的意味。
顾长风一听这话差点炸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要小锦儿,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王为一听更是来了兴致:“原来这位美人叫小锦儿啊!好名字好名字。”他又转头看向顾长风:“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顾长风一摔杯子:“我愿意你大爷!就算你老子在这也不敢这么跟我讲话!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
王为只当是他的威胁,对着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就想强制拿人。
正当这群人冲过来之时,只见对面这四人动都没有动,流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他本就是宸王的暗卫,身手只是没得说,几下便制服了这些人。
王为见他带来的人都被打趴下,激动地站了起来:“你们!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给我等着!”
说着便飞一般的跑了,也没有管地上的这群人,想来是去搬救兵去了。
流影得到宸王的指示,松开地上的这群人,让他们都滚了。
第二十八章
幽篁见这边似乎已经平息了事端,才走向前来:“奴家参见各位公子。”
顾长风让人收拾了这里,才又重新坐下来,仍是气不顺,骂骂咧咧的:“什么东西!”
柳锦言劝慰道:“好了,我都不气,你气什么?快看幽篁来了,你可是花了一万两看他跳舞呢。”
顾长风听得此话立刻坐直了身子:“小锦儿说的没错,这种人,才不值得我跟他置气。”
然而被冷落的顾长亭杯子都要捏碎了:他也很生气,怎么没有见他过来安慰他!
其他人看不到,瑞锦确实看到了,他敏锐的感觉到宸王似乎对柳锦言的感情不一般,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察意识到。
他眼中闪过一丝锋芒:看来这个柳锦言是留不得了,殿下的心里,他的分量越来越重。
这边是暗流涌动,那边却是欢声笑语,他们两个一脸惊叹的看着幽篁的舞蹈还兴致勃勃的讨论道:“这还是男人吗?怎么他的身子这么软!”
“嚯!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他都做得出来!”
柳锦言简直都要鼓掌了:“太好看了!”
顾长风眼睛都快看直了:“太美了!”
顾长亭:“”
瑞锦:“”土鳖!
幽篁一舞完毕,施施然的行了一个礼,然而就在这时,王为突然带人闯了进来:“刚才打我的人呢!站出来!”
他身后跟着的正是王启和他的手下:“爹,你可要替我做主啊!他们竟然敢打我!我不过就是看上一个美人,他们不愿意让给我就算了,还出手打我!”
王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王为一眼,又朝着大厅内喊道:“不知是哪位义士伤了我儿?”王启此时觉得只不过是寻常的一起斗殴事件,他照例跟以前一样只想把人拿到刑部,到时候怎么处置还不是他说了算!
然而当他看到从二楼缓缓而下的几人,顿时眼睛都瞪大了,王为还在一旁不停的煽风点火,指着那几人说道:“爹,就是他们!他们不仅抢了我看上的人,还让人打我!”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家老爹铁青的脸,还在得寸进尺:“爹,等下拿了他们,别人我不管,那个叫小锦儿的一定要留给我,我可是从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爹迎头一巴掌打的找不到北:“逆子!”
王为委屈的捂着脸:“爹!你打我!”
王启怒极:“我打的就是你!”
顾长风见到这个场面,幸灾乐祸地说道:“哎呦,原来是王大人的儿子啊!我当是谁呢,扬言要给我好看呢!可吓死本皇子了!”
王启一听,立刻给人赔礼道歉:“参见大皇子!三皇子!大皇子今日是我儿不懂事,惹恼了诸位,我代他向诸位道歉。”
王为此刻人都傻了,捂着脸话都结巴了:“大大皇子!三皇子宸王!”
大皇子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又对着王启说道:“王大人,带这么多人来,是不是要把我跟三弟都押到刑部大牢啊!”
王启擦擦额头上的汗,他以前都是这么处置的,然而今日却踢到了铁板,他哪里知道怎么两位皇子今日会在这里,特别是宸王殿下,虽不受陛下宠爱,但是听说他嗜血如命,得罪了他的都没好果子吃。
王启只得再次赔礼道歉,好话都说了一箩筐,还见两人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好心一横:“来人,给我将这个逆子拿下!”
王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爹:“爹!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你儿子啊爹!”
王启恶狠狠地瞪道:“闭嘴!把这个逆子带回去,家法处置!”
立刻有人上前将王为带走。
王为惊恐的看着王启:“爹!放了我吧爹!那可是一百鞭子!我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王启见人走远了才对着几人拱手道:“殿下,不知道对这个惩罚可还满意?”
顾长风点点头:“不错!王大人大义灭亲,实乃我辈楷模!”
宸王淡淡的嗯了一声:“王大人还要好好管教你的儿子。”。
听到宸王的回答,王启才松了一口气,这样说看来就是放过王为了。他刚刚看见宸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差点觉得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说罢几人便离开了这里。
王启恭敬地向他们行礼,等到几人的马车走远都看不见影子了,他才敢直起身来。
王启回到家中,听得王为一个劲的哀嚎,王夫人在他身边边哭边抱怨道:“天杀的,为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这可是一百鞭子啊!为儿是犯了什么错要值得这样打他!”
王启被她吵得心烦,将茶杯往地上一摔:“别哭了!你知道你的好儿子都做了什么好事吗?今日要是不打这一百鞭子,别说他的性命,就连我的性命怕是也保不住!”
王夫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哭了:“老爷,到底怎么了?”
王启指着门外哀嚎的王为:“都是你生的好儿子,整日里花天酒地不算,今日还得罪了宸王和大皇子,说什么看上了小锦儿,你知道这小锦儿是谁吗?他就是半月内连升两级的柳锦言!还嚷嚷着要让人家进府,我看我这乌纱帽早晚要被他弄丢!”
王夫人眼珠子一转:“这刑部侍郎柳锦言可不正是在老爷你手底下吗?若是你想使个绊子给他,岂不是轻而易举?我儿可不能白白受了这罪!”
王启有些犹豫:“这”
王夫人又继续劝道:“不过是刑部上的事情,他干不好是他能力不行,与老爷何干?”
听王夫人这样说,王启才沉思着点点头。
翌日一早,柳锦言到了刑部之后便收到了许多任务,都是沉积多年的老案,死案,如今都丢给了柳锦言,还美其名曰:“柳大人能力最强,我等自愧不如,这些区区小事而已,想必柳大人定能在半月内轻松解决。”
【检测到宿主任务量增多,且完成这些对宿主的升职有所帮助,系统决定帮助宿主完成任务,启动时间回溯能力,能让宿主完整的看到案发现场的真相。完成这些任务,系统会奖励500任务值哟!】
柳锦言本来还在发愁,如今听得系统这样说,反而不觉得是个麻烦,反倒觉得面前这堆案件都是香饽饽,顿时两眼放光的将档案接了过来。
其他人见状,都以为柳锦言疯了,这些都是多年来积压下来的案情,别说半个月了,就算是三年五载的都不一定完的成。
他们都同情的看着柳锦言,看来是王大人想要针对他。
如此,更没有人想去帮他了。
柳锦言这个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如今彻底的被孤立起来了。
他还半开玩笑的对系统说道:“你看,我凭一人之力孤立了他们所有人!”
饶是系统都有些无语,你看清楚形势啊喂!
【宿主,你清醒一点!】
柳锦言笑笑,系统可真不禁逗。
看到柳锦言露出微笑,众人都觉得他是被吓傻了,怎么会有人对着这堆案情笑的出来,柳侍郎可真是个神人!
柳锦言也不拖延,急忙使用能力查找案情的真相,仅是一上午就查出了十几个案件,找出了真凶。
别的不说,就说系统给的这个能力可真是好用,办案速度杠杠的。
不仅是柳锦言,就连刑部的人都震惊了,眼见着柳锦言坐下来不到五分钟,便带着人出去,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将真凶捉拿归案,重复以上的流程,一上午重复了十几次,众人惊的下巴都掉了!
原来柳大人是真的喜欢办案!这以后谁还敢说柳大人不行!都这样还不行,那他们又算是什么?垃圾吗?
柳锦言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眼见着桌面的任务越来越少,他心里乐开了花:任务值,任务值!这可是500任务值,不仅能买商城里面五花八门的东西,还可以当钱花的好不好!
他废寝忘食,越干越有劲,到最后,刑部的人都走光了,他还在整理案件。
直到顾长亭过来接他,他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档案。
柳锦言坐在马车上,神色不定的向着顾长亭看去,心里的疑问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顾长亭看他这副犹犹豫豫的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眉头:“有话就说。”
柳锦言这才吞吞吐吐的开口:“殿下,怎么今日来接下官了?”
顾长亭会有这么好心?
顾长亭看着柳锦言那纠结的神色,缓缓吐出了两个字:“顺路。”
柳锦言无言,好吧,他就知道,顾长亭才不会这么好心。
“今日本王在宫中,见到了一个人。”顾长亭开口,神色有些捉摸不定。
“谁呀?”什么人还值得宸王这么在意?
顾长亭缓缓说胡了一个名字,却令柳锦言呆在原地。
“幽篁!”
竟然是他?
柳锦言皱眉,万分不解地开口:“怎么会是他?他不是闻香阁的人吗?怎么会在宫里?”
顾长亭难得的开口解释道:“听闻是有人将幽篁特意带到陛下身边的,今日哄得陛下龙颜大悦,被封了美人,留在宫里伺候那个老头子!”
第二十九章
短短的几句话,却让柳锦言用一生去缓解。
什么意思?
陛下看上了幽篁?
还将他留在了宫里?
“你们这里男人也能封妃?”柳锦言咽了口唾沫,缓缓的问出来自己的疑问,没想到啊这里还真的是开放。
顾长亭虽然对他那句“你们这里”感到不解,但是自动理解成了他说的是“宫里”,缓缓地解释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陛下已经繁衍了子嗣,所以纳几个自己喜欢的人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柳锦言点头,原来是这样,陛下膝下如今有三个皇子,这三个皇子还一个比一个优秀,除了还没有决定继承人外,确实没有什么能拿来诟病的。
正在这时,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殿下,到了。”
宸王缓步走下车,却并未急着走,而是看向马车内,等到柳锦言出来之后,甚至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柳锦言顿时觉得惊悚起来:“殿下!我还没有这么弱,下个马车我还是可以的。”
顾长亭却并没有收回手,柳锦言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伸出手搭在了顾长亭的手上,而后走下了马车。
而门内,看见了这一切的瑞锦,手指头都快掐破了,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温柔的对待一个人?就连他也不曾享受过这种待遇。
等下了马车,柳锦言就松开了顾长亭的手。
察觉到手里的温热顿时没有了,顾长亭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缓缓收回手,捏紧了衣袖。
柳锦言一路上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看见瑞锦像是想到了什么跟顾长亭说道:“殿下,你看我这也叨扰了你不少时日了,是时候也该搬出去了。”
顾长亭闻言顿在了原地,浑身的气息冷的可怕:“你想走?”
柳锦言急忙摆摆手:“不是啊殿下,之前也是没有落脚之处才麻烦带你殿下的,如今我也是户部侍郎了,陛下给我分了宅子,我可以搬出来住了。”
顾长亭眼里的风暴反而越加浓烈:“不麻烦。”
柳锦言像是没察觉到这边的变化,还在解释道:“你看啊殿下,喔唷个大男人住在你这里蹭吃蹭喝的会被别人耻笑的,况且还有那瑞锦,也一直跟我不对付,为了您好,我还是早早搬出去的好。”
顾长亭闻言放松了下来:“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那就让瑞锦搬出去住。”
柳锦言像是听错了,重复的问了一句:“殿下,您说什么?”
顾长亭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难道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而听到了全程的瑞锦再也忍不住了,在任何人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给了柳锦言一巴掌:“你这个贱人!”
顾长亭见到柳锦言脸上立刻浮起来的巴掌印,眼中暗了几分。
流影立刻上去拦住瑞锦。
瑞锦口中还在骂着:“都是你这贱人,殿下都是受了你的迷惑,如今却要把我赶出府去!你怎么不去死!”
瑞锦恶狠狠瞪着柳锦言,好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柳锦言无言,明明是宸王让他出去的,怎么反倒成了他的错,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如今被莫名其妙的打了这一巴掌,他自然心里气不过。
平日里白天应付那些刑部的老东西已经够他烦的了,回来还要被人发疯!打个工谁不疯啊!柳锦言立即回了瑞锦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就连瑞锦口中的辱骂也停止了。
“你居然敢打我?”瑞锦不可思议的看着柳锦言:“你不过是一条被殿下收留的丧家之犬!你有什么理由打我!”
瑞锦挣扎着就要冲上来。
可惜他敌不过流影,流影死死的控制住他,他家主上还没发话呢,他自然是不可能放开的。
柳锦言闻言却呵呵一笑:“这句话,我同样还给你!至少我不像某些人一样,得了些恩惠,就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忘了自己本来是什么样的!”
柳锦言说话一针见血,扎的瑞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喘着粗气:“你你”
顾长亭看见柳锦言挨打,本想教训一下瑞锦,但是没想到柳锦言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他顿时收了手,看着他面上如此生动的表情,这是他以前都不曾见到的,只觉得现在的柳锦言更加令人想要抓住。
瑞锦见状,立刻向顾长亭这边柔柔地投去一个眼神:“殿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顾长亭嗯了一声。
柳锦言转头,不是吧,他怎么忘了这茬,如今可是在正主面前打了他的心肝!他等下不会气到活剥了自己吧!
听到顾长亭会为自己做主,瑞锦这才脸色好看很多,面上浮上笑意,挑衅般的看向柳锦言,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只听得顾长亭冰冷的吐出几个字:“将瑞锦送到清园!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外出。”
瑞锦闻言笑容僵在脸上,没想到顾长亭竟然替柳锦言说话:“殿下!清园可是冷情至极,你要让我去那里!”
顾长亭却没有重复第二次,让人将瑞锦带了下去。
柳锦言做梦般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顾长亭为了他居然处置了瑞锦,这瑞锦不是顾长亭放在心尖上的人吗?看来传言不可信啊!
顾长亭看着柳锦言脸上的巴掌印,脸上阴沉的有些吓人:“跟本王来。”
柳锦言亦步亦趋地跟着顾长亭,此刻乖得像只猫一样,收起了他锋利的爪子。
来到了顾长亭的房间,便听得顾长亭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坐。”
柳锦言乖乖坐下,也不知道顾长亭想要做什么。
他眼神盯着地板,丝毫不敢乱看。
直到脸上传来冰冷的凉意,他才转头看去,他这是在给自己上药?
柳锦言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还是那个冰冷无情的宸王吗?
看着顾长亭一脸认真的表情,柳锦言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同时心里还有一点小雀跃,但是不知道心里的雀跃从何而来。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可耻的有些泛红。
但是若是仔细看,脸红的何止他一人,顾长亭的耳尖也悄悄的红了。
柳锦言咽了口唾沫,悄声问道:“殿下,我打了瑞锦,您不生气吗?”
“我为何要生气?”
不知何时,顾长亭对柳锦言的称呼从本王变成了我。
“不是他不是你心尖上的人吗?”
顾长亭无言地看向他:“谁说的?”
柳锦言对上顾长亭的双眼有些紧张:“外面都是这么说的。”
顾长亭好似被无语道:“传言不可尽信!”
但是柳锦言还是不怎么相信,没有什么关系,那顾长亭为何无缘无故对瑞锦这么好,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那殿下你为什么对瑞锦这么好?”
问出了这句话,连柳锦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知道什么,却又怕答案令自己难过。
他为什么要难过?柳锦言甩开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重新看向顾长亭。
顾长亭有些无语地看向他:“你真的没认出来?”
柳锦言被这句话问懵了,认出来什么?
见他好似真的不知,顾长亭才好心地解释道:“你母亲当时有有一个弟弟,只是他当时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被赶出了家门,瑞锦正是他的孩子!”
“什么!”柳锦言惊讶的站了起来,却扯到了伤口,“嘶”的一声又坐了回去:“怎么会是这样?这么说他还算是我的弟弟?怪不得啊!怪不得总有人说我跟长得有些相似,原来是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啊!”
“没想到这么多天了你都没认出来,你当年对我有恩,我自然是不能对你的家人放任不顾,这才救了他,可如今没想到他竟然敢伤了你,自然是不能再留了!”
合着感情还是因为他啊!说起来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估计原主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亲戚。
柳锦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面五味杂陈的,没想到竟然是舅舅的孩子,只是若是母亲看到如今他们兄弟两个处成这个样子,怕是很失望吧!
柳锦虽然不喜欢这个弟弟,但还是向宸王道了谢:“谢过殿下了!”
顾长亭见他像是缓了过来,才复又开口道:“还搬出去住吗?”
顾长亭的一双眸子一瞬不眨地盯着柳锦言,浓重的风雨在眼中翻滚,仿佛只要柳锦言说出“是”,他就把他关起来。
柳锦言倒是没再坚持:“殿下这里有吃有喝的,我为什么还要搬出去,蹭吃蹭喝难道不好吗?外面那么多如人想要杀我,我是嫌命大了才想要搬出去。”
听到他这样说,顾长亭才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柳锦言见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告辞,顾长亭也没阻拦。
第二日,柳锦言照例风风火火地处理这些案宗,刑部这些人对着柳锦言的办事速度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但跟昨日比已经见怪不怪了。
连张风张大人也忍不住,悄悄地向柳锦言打探到:“柳大人,你是什么神仙吗?怎么破案速度如此之快?”
第三十章
柳锦言起了逗弄的心思,装作一脸惊讶的看向他,像是承认了他的话说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张大人见状扶额苦笑:“柳大人,你就别开玩笑了!”
柳锦言用手支着下巴,慵懒地看了一眼张大人:“那张大人,你也别说笑了。”
张大人被这场面猛地一击,这也太好看了有没有!
张大人叹口气:“柳大人,以后你要是不做官了,靠你的脸想必也饿不死。”
柳锦言被他这话夸的有些愉悦,含笑道:“那便多谢张大人夸奖了!”
张风顿时捂脸走了,再待下去他怕是要流鼻血了。
正当柳锦言要重新整理案情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太监突然过来说皇上要见他。
柳锦言觉得有些莫名,这个皇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见他?难道是连三个月也不打算给他了,打算今日就动手?
柳锦言虽然心里觉得不妙,但是又实在想不通,又不能抗旨,不然怕怕是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只好跟着大太监进了宫,一路上旁敲侧击的这名太监是死活不透露一点口风给自己。
柳锦言只好有些忐忑地跟上去,幸好系统现在还在,幸好他还有任务值,待会要是有什么不对,他还能立马做出反应。
要是这系统跟上次一样死机了,他才是要哭。
只是当他进了宫之后,却见召见他的不止皇帝一个人,还有幽篁。
柳锦言一一见了礼之后,便在一旁站定。
皇帝顾维见面前人的脸,思绪有些飘忽,还是旁边的幽篁喊了几声,才将他叫回来。
不知道为何,柳锦言觉得皇帝的精神似乎比上次见他的时候差了许多,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精气神,只剩下一副躯壳。
顾维搂着幽篁,缓缓的开口道:“朕本不想召你,还是幽篁说同你有些交情,他远离家乡对这里没什么熟悉的人,你今日就来陪陪他吧。”
柳锦言有些纳闷,他同这幽篁不过一面之缘,又何来的交情?这幽篁到底搞什么鬼?
见着幽篁一脸淡笑的模样,柳锦言也不好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只好应下。
皇帝坐了一会便要去处理公务,剩下柳锦言和幽篁两人大眼瞪小眼。柳锦言不知这瑞锦葫芦里免得什么药,也只好配合的说些无聊的话。
幽篁到第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看着柳锦言东看西看的样子,不由的低低笑出了声:“柳大人在紧张什么?柳大人虽对我印象不深,但我对柳大人的印象可是深得很呢!”
“我们出来闻香阁那次,之前可没有见过吧!”柳锦言如实地回答道。
“罢了,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幽篁接着转移了话题:“不知柳大人觉得这茶怎么样?”
柳锦言喝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宫里的茶都是一个味道,如今幽篁问出来,他也只好夸赞道:“好茶,清香十足,实乃圣品!”
幽篁嘴角冷笑一声:“那不知柳大人头晕不晕。”
柳锦言突然意识到这话的意思:“这可是在皇宫里,你竟敢下毒!”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毫无力气地趴在了桌子上。
眼神模糊地看着像自己越走越近的人:“呵呵!放心,很快整个皇宫都会乱起来,少了一个人而已,又有谁会在意。”
柳锦言彻底昏死了过去。
而此刻皇宫内像幽篁所说的一样,已经乱作一团。
陛下在去御书房的路上突然呕血不止,此刻人已经昏迷了过去,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
大太监意识到不妙,立刻让人封锁了皇宫,不准出入。
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围在一起讨论:“陛下像是中毒的迹象,但是又诊不出是什么毒”
“太医令,你看呢?”
众人望向其最为年长的一个太医,太医令摸摸胡子,眉头紧锁,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下官看来,陛下这不是中毒,而是中蛊了!”
“什么!竟然是蛊?”
“可是整个太医院也没有一个能治蛊的人啊!”
“臣等无能啊!”
太太监听得太医这么说,便明白陛下这是没救了,他明白,是该给自己找退路了,立刻吩咐自己身边的个小太监耳语道:“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把二皇子请来,就说陛下今日病重,宣召二皇子来侍疾。”
“奴才明白。”
不多时,二皇子顾长衡便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皇宫里,他跟大太监使了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顾长衡先是行了一个礼,随后缓步到了顾维的床前,他掀开帷帐,看着顾维此时形容枯槁的样子,面上染上一丝悲痛:“父皇!”
顾长衡涕泗横流,在场者无不动容。太医院的人更是忍不住夸赞:“如今陛下病重,竟然只有二皇子前来照顾,实在令我等欣慰啊!”
“哼!大皇子和三皇子平日里走的最近,如今陛下生病他们竟然连问都不问!”
“真是物以类聚!”
大皇子此刻正守在宫门外,值守的侍卫拦着他,他一边冷的跳脚,一边跟侍卫吵架:“连本皇子都敢拦,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侍卫却没有退缩,而是更加卖力地拦住顾长风:“殿下,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顾长风冷笑一声:“奉命?我倒要问问你,你是奉谁的命?如今陛下一病不起,你倒是听的是谁的号令!”
侍卫一惊,跪倒在地:“殿下,请慎言!”
顾长风见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呸”了一声,又只好守在宫门外,又转了几个半圈,突然眼前一亮,那不是三弟的马车吗?
他立马冲过去:“三弟三弟,你是不是也收到消息了?如今陛下突然病重,你是不是也觉得此时有蹊跷?”
顾长亭淡漠地看了顾长风一眼:“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顾长风没想到到如今顾长亭对陛下的怨恨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岁不解的问道:“那三弟今日为何出现在此?”
顾长亭眉目间闪过一丝阴沉:“柳大人今日进宫,至今未归。”
顾长风到了惊了一瞬:“什么?小锦儿进宫了?到现在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顾长风看着面前淡定的男人:“喂,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进去?”
顾长亭没说话。
见他这幅样子,顾长风也自讨了个没趣:“你就继续沉默吧,再拖下去,只怕再见到的只剩小锦儿的尸体了!”
顾长风一个眼神过去,他立马噤声。
皇宫内,幽篁处。
幽篁吩咐他的心腹将柳锦言带进密室里,柳锦言被绑在柱子上,被一盆冷水泼醒。
他有些混沌地睁开双眼,只见幽篁在他面前悠闲自得仿佛是在花园里,他的两名手下则是站在一旁等着幽篁的指示。
“首领,人已经醒了。”
“嗯。”幽篁挥挥手,手下立马退至一边。
柳锦言看着眼前这一切:“首领?你到底是什么人?”
幽篁呵呵的笑道:“当然是取你命的人啊!”
柳锦言更是不解:“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什么要与我过不去?”
幽篁阴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柳锦言:“无冤无仇!好一个无冤无仇!柳大人怕不是贵人多忘事,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好事了吧!”
柳锦言咬破自己的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脑中浑浑噩噩地思考着:他除了跟范德海结仇,跟刑部王启结怨,跟瑞锦不对付,难不成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几个人中瑞锦空有脑子,他自然是没本事跟幽篁这样的人合作,至于王启,只怕皇帝现在危在旦夕,王启没有那个胆子做这种弑君谋逆的事情,难不成是范德海?
柳锦言虚弱的说道:“范德海许了你什么好处?”
幽篁不屑:“那个老匹夫,可没有本事让我跟他合作。”
“不如我给你个提示?猜猜现在外面都是谁的人?”
柳锦言突然就想明白了:“二皇子!”
他虽然对二皇子素未蒙面,但是也听过他的名号,此人极有野心,是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至于大皇子恐怕还在宫门口破口大骂的吧!
也不知道顾长亭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幽篁抬眼看了他一眼,像是欣赏:“柳锦言,要不是你害了我此生最爱的人,我可真想跟你做朋友啊!”
柳锦言心里默默的跟系统兑换解药,表面上却跟幽篁聊的飞起:“最爱的人?”
“柳大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可还记得是谁让你有了军功,豁免了你的死罪?”
柳锦言一惊:“宣鄂!你是他的?”
幽篁见他终于想起来了,面色阴地的盯着柳锦言:“没错,他就是我最爱的人!而你,却害得他丢了性命!我要让你,让你们整个天楚都给他陪葬!”
幽篁面带微笑的从侍从捧着的瓷器中夹起一条虫子,那虫子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浑身呈现着血红的颜色,足有小拇指那么粗的虫子在幽篁手中的夹子上蠕动着。
“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宝贝,这可是我培育的许久的血蛊,如今用在了你身上,算是便宜你了!中了这蛊,他会慢慢啃食你的内脏,让你感受到如万千蚂蚁一般被撕咬的痛苦,然而你还死不了,直到他跟你的血液融为一体,就会慢慢化成一滩血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啊?”幽篁冷冷的笑道。
第三十一章
柳锦言看的直犯恶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系统,这玩意你有没有办法解啊?你要是不行,我可真的得去见阎王了。”
幽篁像是很满意柳锦言现在的模样,将虫子放在了他的手臂上,只一瞬间,柳锦言只感觉到一股刺痛,血蛊便钻进了他的血脉之中。
【宿主,查到了!血蛊是由七七四十九种毒物的血培育而成,这个蛊虫在进入你的身体之后会陷入休眠三天,三天后等他适应了你的身体,他会从你内脏开始吃起,直到你化为血水。】
“少废话,就说有没有救!”
【很遗憾,目前宿主的积分只够买三种解药,还差一种血灵芝才能合成解药,以宿主你目前的发展来看,在三天内升职获取任务值是不可能的了,况且血灵芝的兑换需要1000点任务值,唯一的办法就是宿主在三天之内找到血灵芝。】
柳锦言简直要骂娘,真是天要他死,他不得不死啊!
幽篁像是知道柳锦言没什么反抗之力,便任由他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他幽幽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你只找的,还剩下顾长亭,你们很快就会相见的!”
柳锦言心想果然,他谁都不会放过,无论是用计谋抓了宣鄂的他和顾长亭,还是下旨杀了宣鄂的顾维,而顾长亭的立功影响到了二皇子的地位,只怕幽篁和二皇子早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不行,他得去提醒顾长亭。
柳锦言虚弱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恐是幽篁觉得柳锦言已经必死无疑,所以并没有留什么人把守。
他很顺利的偷溜了出来,但是此时宫内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到处都有重兵把守,每处都有巡逻的队伍,柳锦言只好躲躲藏藏。
柳锦言本想打晕一个落单的侍卫,再偷偷地溜出宫去,然而他想到如今宫内都是二皇子的人,想出宫不易,不如留在宫里跟顾长亭里应外合。
至于他的蛊毒,反正现在他也出不去,皇宫里这么多好东西,说不好就有这个血灵芝呢?
打定主意,他便留在了宫里,向着皇帝的寝宫走去。
宫门外。
顾长风一刻不停的走来走去:“我说三弟,你究竟有没有办法,如今我们在这里拖一刻,父皇就多一分危险,不说父皇,就连小锦儿恐怕也凶多吉少!”
顾长亭无视他的话语,只是眸色深沉的看着一个方向。
“咻-”的一声,一束光亮照亮了那片天空,顾长亭终于收回了目光。
地面上的石子都震动了起来,远处是骑马奔来的宸王军的万千铁骑。守卫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上:“宸王!你竟敢谋反!”
顾长亭不为所动:“谋反?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谋反!”
顾长亭带着宸王军杀了进去,宫内都是些养尊处优的侍卫,面对这些杀伐果敢的将士们丝毫没有还手之力,顾长亭一路畅通无阻。
此时,皇帝的寝宫——太极殿内。
顾长衡端着一碗药假惺惺地来到了顾维的床前:“父皇,喝药了!”
然而这么久了,皇宫内除了二皇子外,都没有动静,顾维如何不知道如今皇宫是被顾长衡控制住了,他用尽力气打翻了顾长衡手中的药碗。
顾长衡无所谓的一笑:“老不死的!你是不是在等你最在乎的三皇子来啊!你别想了,今日只有我自己。好你个老东西,在天下人面前装作对顾长亭不闻不问,实则将兵权送到顾长亭手上,连我也被这假象迷惑了许久。”
顾维失望的看着眼前的儿子:“这么多年,朕难道对你不好吗?”
顾长衡冷冷笑道:“好?怎么会不好呢?除了权利,儿臣要什么,父皇就给什么!可是父皇啊!儿臣最想要的还是这手中的权利啊!”
“逆子!”顾维怒从胆烧,又吐出一口鲜血。
顾长衡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等到顾维好不容易喘上气,顾长亭一把抓住他的咽喉,用尽力气捏紧:“去死!”
顾维刚刚喘上一口气,如今却又被顾长衡锁住咽喉,喘不上一丝气息,脸色憋得发紫。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锦言偷偷地溜到顾长衡的后面,拿起花瓶用力地砸了下去,顾长衡吃痛,猛的甩开了手,顾维则是再次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剧烈地咳嗽着。
外面之人听见了动静正要进里面查看,顾长衡制止了他们,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此时浑身狼狈的柳锦言:“幽篁怎么还没有解决了你?”
随后又看向他的胳膊,仿佛明白了什么:“呵,原来是将死之人!”
他站起身来,步步紧逼,柳锦言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背部抵在了墙上。
顾长衡挑起他的脸,眼中是对猎物的兴趣:“这张脸果然是倾国倾城,怪不得我那大哥和三弟整日里被你迷的团团转。”
顾长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知道若是当着三弟的面把你毁了他会怎样?真想看看那场面啊!”
柳锦言扭头甩开他的手,刚刚一时情急冲了出来,现在他后悔了,这个顾长衡就是个疯子,还有那个顾维,他都害死他全家了,干嘛自己还要救他,让他们狗咬狗不好吗?
顾维显然也是有些震惊,没想到竟然是柳锦言救了他!
就在顾长衡想要痛下杀手的时候,外面的人匆匆来报:“二皇子!不好了!顾长亭带着宸王军打进来了!”
顾长衡怒目圆瞪:“什么?宸王军最快到这里也要三日的路程,宸王军难不成三日前就已经出发?是谁泄露了我的消息?”
他推开这名侍卫吩咐道:“押着柳大人,有他在,我们不一定会输。”
顾长亭来到之后便看见的是这样一副场景,柳锦言浑身是血的被人扣着,顾长衡则一脸含笑的看着顾长亭,只是这笑意并不达眼底。
至于床上的顾维,看见他的胸口还有起伏,顾长亭便知道他没死。
顾长衡笑道:“我的好三弟啊!如今这样到底是谁胜谁负呢?你虽然控制住了局势,但是我也抓了你最在意的人不是吗?”
顾长亭目光阴沉的看着横在柳锦言脖子前的剑,没有动作。
顾长衡知道今日他大势已去,为今之计,只有留住自己一条性命,才能东山再起,他一把拉过来柳锦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三弟,放我走,等我安全了,我自会放过柳大人。”
顾长亭手下之人纷纷劝道:“殿下,不能放啊!现在放二皇子走了,等于放虎归山,您忘了二皇子的母亲当前是怎么对殿下的母亲的了吗!”
顾长亭捏紧了双手:“本王没忘!”
想到母妃惨死的样子,顾长亭的面色更加阴沉,而他的目光落在了柳锦言身上,看着他现在的样子,顾长亭才知道柳锦言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正视过自己内心的情感,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可如今,他怕是再也逃避不了了。
“来人,备马!”
“殿下!”
“本王说:备马!”
顾长衡将柳锦言挡在身前,一步一步的向外挪去,柳锦言与顾长亭隔空相望,似是没有想到顾长亭竟然会为了自己做到了这个地步,仅仅离他唾手可得的皇位就差一步,杀了他和二皇子,这世上没人敢说他做的不对。
只是如今,他却选择放了顾长衡,就因为他在二皇子的手上。
柳锦言说不动容是假的,饶是心硬似铁,此刻也没有办法不动容。
很快,就有人将马匹牵了过来,顾长衡带着柳锦言飞快的上了马,飞奔而去。
而后面,则是紧紧跟着宸王和流风、流影。
顾长衡骑在马上也不忘刺激柳锦言:“没想到,在他眼里你这么重要,你说要是拿你跟他换皇位,他会不会同意呢?”
柳锦言冷哼一声:“做梦!”
顾长亭在后面紧追不舍,顾长衡也无法脱身。
他阴恻恻地笑道:“是不是杀了你,他才会停下来?”
柳锦言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他明知故问:“你可以试试,要是杀了我你还会不会活下来。”
顾长衡很快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他拉着柳锦言一步一步的后退:“三弟,再过来,我就拉着他一起跳下去。”
顾长亭果然止住了脚步:“放了他,本王放你离开。”
顾长亭轻蔑一笑:“没想到我这不可一世的三弟,竟然也有这样低三下四的时候!若是我说不呢!我偏要柳锦言跟我死在一起,我要要让他下地狱都陪着我!而你,永失所爱!”
柳锦言听到顾长衡的话,一脸被雷劈到的表情的看着顾长衡:什么?他是顾长亭的?爱人?
“你在说什么?什么永失所爱?”
柳锦言不明白自己此刻为什么要慌不择言地解释:“殿下只是看中了我的才能,才不舍得让我死,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呵呵,不如让三弟自己说说?”说着就将刀又靠近了柳锦言的脖子,甚至隐隐的有血痕在上面。
顾长亭的目光都放在了柳锦言身上:“你放了他!”
第三十二章
顾长衡见自己计谋得逞,更是得意:“要是你跪下来求我,我说不好能考虑考虑,三弟你要知道,我这身后就是悬崖。”
顾长亭目光阴沉地看向顾长衡,然而又转向了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柳锦言身上,缓缓地动了动。
“殿下,不可!”
流风急忙劝道,他就怕殿下会为柳大人做傻事。
柳锦言见顾长亭真的作势要跪,他急忙说道:“殿下,不要!”
顾长亭停住了动作。
柳锦言朝身后看了眼,很高,他有点怕。
他继续说道:“殿下,不要向任何人妥协!这才是我认识的宸王殿下!我不会让你受别人威胁的!”
说着柳锦言便推着顾长衡一起跳下了悬崖!
顾长亭目眦具裂:“言儿!”,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跑过去,却也只抓住了柳锦言的一片衣角,正要跟着柳锦言一起跳下来,流风流影在身后死死的拉住顾长亭:“殿下!这下面是万丈高崖!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顾长亭此时眼中只有那原来越小,逐渐消失不见的白色身影,而此时,山崖边似乎有动静,一只手攀在悬崖边。
顾长亭眼中闪过希望,然而爬上来的却是顾长衡。
顾长亭眼中闪过嗜血的杀意:“把他抓起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长衡却是丝毫没有惧怕之意,他看着顾长亭这副仿佛失去了全世界的样子就觉得痛快:“顾长亭,你也会有在意的人!你怕是想不到的,就算柳锦言今日不跳下悬崖,他身中血蛊,也没几日好活了!如今跳下去,倒是给他了一个痛快!”
顾长亭瞳孔微微震惊:身中血蛊?没几日好活?竟是什么时候?他竟然不知!
所以他就这么决绝地跳崖吗?
“你说什么?”顾长亭揪着二皇子的衣领,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顾长衡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不如我跟你的言儿一起死,在地府里面相伴也不错!”
顾长亭松开他,忍住想要杀人的欲望,吩咐手下之人将他带回去:“仔细审问,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手下之人领命,便带着二皇子离开了此地。
只有顾长亭还坐在这里,望着空荡荡的山崖,从白天坐到了黑夜,又从黑夜坐到了白天,整个人仿佛沧桑了不少,这还是那个一丝不苟,身有洁癖的宸王吗?
流风、流影带着人在崖底整整搜寻了两人,却什么都没找到,无奈只好前来复命,看着顾长亭此时魂不守舍的样子,连个人谁也不敢上前去禀明实情,还是流影咬咬牙,一脸豁出去的样子,跪在顾长亭的面前:“殿下!回去吧!朝中如今还需要您来主持大局,弟兄们已经不眠不休地搜寻了两人,柳大人他怕是凶多吉少!殿下,您要节哀啊!”
顾长亭固执地捏着那片衣角,一掌挥了出去:“他还活着!”
流影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
流风急忙上前去“噗通”一声跪下了:“殿下,就算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柳大人想想,如今害了他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殿下难道不想给柳大人报仇吗?”
听到流风的话,顾长亭灰白的眼神中才闪过一丝光亮,他缓缓站起身,珍而重之的将手中的衣角放进怀里,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悬崖底部,而后转过身:“流风,跟我走!流影,带着人继续搜,活要见人,死要”
话没说完,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流影立刻单膝跪地:“是,殿下!”
顾长亭带着流风回到了皇宫,这里的局势都被顾长亭的人控制起来了,就连皇帝的寝宫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顾长亭到了之后,王猛立刻围了上来:“殿下,叛军已经全部被俘,但是有一个人是陛下封的美人叫做幽篁的,我们找遍了皇宫也没找到,怕是已经逃走了!”
“幽篁?是他!”顾长亭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传令,全城通缉幽篁,死活不论!”
“是,殿下!”王猛立刻吩咐他的手下去做,转而犹豫的说道:“殿下,陛下还在里面!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顾长亭看了一眼太极殿,向着太极殿里面走去
直到他站在了顾维的床前,都差点认不出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男人竟然是他的父皇。
顾维感觉到床边有人,有些费力的睁开了双眼,见是顾长亭,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长亭,你你来了。”
“别这么叫我,你不配!”
顾长亭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怒气,他侧过头,仿佛并不想承认面前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顾维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似乎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他有些费力的张口:“孩子,当年的事情是朕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母妃!朕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年的事情,朕也很后悔。”
顾长亭不为所动,对于这个男人他早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顾维继续说道:“是朕亲手放弃了,放弃了朕最爱的女人,若是当年朕能够勇敢一点,或许你的母妃就不会死。”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顾维浑浊的眼里流下两行泪水:“朕一直都知道一切都是皇后的错,可是朕当时根基不稳,必须要靠着皇后母家的力量才能坐稳这个皇位,这才害了你的母妃,让你那么小就离开皇宫,离开这里,可是朕要是不这么做的话,朕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啊!”
顾长亭冷笑一声:“所以你就把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送到还在打仗的军营里面,不顾他的死活,只为稳固你的皇位!”
顾维痛恨地闭上双眼,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孩子,朕不奢求你的原谅,朕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朕已经拟好了圣旨,朕走后,你就是这天楚的皇上,这皇位,是朕心甘情愿给你的,朕只有一个心愿,把朕跟你的母妃合葬在一起吧。”
顾维说完这句话,像用尽了力气。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了动静。
顾长亭在床边站了许久,良久才听得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做梦!”
当初害死母妃的是你,如今深情的又是你,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母妃的安宁,本王怎么能让你去破坏,她怕是天上人间都不愿意再看你一眼。
顾长亭盯着顾维的面容瞧了许久才伸手拿下了他手边放着的圣旨,里面果然是传为于宸王的内容,然而顾当顾长亭继续看下去,却发现他居然还写了柳家之罪,居然让柳家之人永不踏入后宫!
他居然看出了他的心思!
顾长亭十分危险的扯出了一丝微笑:“就连死了还妄想摆布本王!”
他毫不留情地将圣旨扔进了火盆里:“本王要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掌控!不能名正言顺又如何,就算让天下人唾骂又如何,本王何惧!”
“流风!”顾长亭传召道。
流风里面推门而入,面前的场景让他瞪大了双眼,火盆里圣旨缓缓的燃烧着,他清楚的看见圣旨所写的内容,立刻不解的劝道:“殿下!烧了这圣旨,天下人都会说您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的啊殿下!”
顾长亭面不改色:“本王无拘!”
流风见状,也只好听从顾长亭的想法,只是心里暗暗地想:没想到柳大人对殿下如此重要,为了他,连唾手可得的皇位都不要!
“流风,去将朝堂那些人都带来,若有不服的,让他们跪在外面,直到他们服了为止。”
“是!”
流风很快都将将朝堂的大半官员都带了来,起初还有些迂腐不服的,但是不过跪了半日而已,就耐不住冻,俯首称臣,渐渐的竟是无一人再反对宸王登基。
满朝文武皆俯首,宸王很快便登基了。
宫里的人都被顾长亭换的换,清的清,只剩下如今已经是太后的皇后,顾长亭没有证据,还不能让她伏法,便只幽禁她于慈宁宫中。
只是现如今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流影带的那些人什么也没有找到,他只能硬着头皮回来:“陛下!兄弟们如今在崖底搜寻已经半月有余,怕是怕是柳大人他”流影再也说不出口。
顾长亭心中有了那个不愿意相信的答案,他还是仍然抱有一丝希望,万一呢?万一他没死呢?可是没有这个万一,跳下万丈悬崖,身中蛊毒,无论哪个都是必死的结局。
顾长亭心痛的闭上双眼,挥挥手让流影出去:“让他们都回来吧。”
流影领命而去。
话说柳锦言这边,当日跳下悬崖之后,便跟系统兑换了一个降落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他吓都快吓死了,慢悠悠地飘在空中,自己也忍不住懊恼:
刚刚为什么脑子一抽就跳下来了!
顾长亭那厮关你什么事,他喜欢跪就让他跪好了!跪一跪又不少一根头发。
还有那顾长衡居然一掌拍向他,借力向上而去,还真的让他爬了上去!
还好他有系统护体,不然这会已经摔的粉身碎骨了。
虽然这么想,但是他还没忘记自己的蛊毒,这会怕是已经不到三日的时间了,他的任务值又拿来兑换了降落伞,这下连剩下的几种也集不齐了,真是天要亡他。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能活三天是三天,万一事情就有转机了呢!
第三十三章
他如是地安慰着自己。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他才挂到了一个树枝上,松开手上的降落伞,他跳了下去。
他环顾四周,只见这里是一处密林,他也不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只是隐隐的听见有狼叫的声音,现在刚好的是晚上,这声音衬的这夜晚更加可怕。
他现在这个样子也走不出这个林子,只好找了个山洞,就地取材,点燃了一个火堆,也好防着外面那些豺狼虎豹什么的。
这一晚,他睡的不怎么好,睡惯了宸王府的软床,倒是睡不惯这山洞,硌得他腰疼。
他扶上自己的腰,准备去外面找些吃的,却无意间发现洞口外的草丛里面似乎有什么动静,他吓得拿起木棍,躲在一旁,却见那边并没有什么别的动静了。
柳锦言慢慢地挪过去查看,只见那里居然昏迷了一个人,看样子是个乞丐,估计是迷路了跑进这深山里面,柳锦言把他拖回了山洞里,边拖还边念叨着:“这还好是碰见了我啊!要不是我这人心地善良,好比那在世活菩萨,自己都快死了都顾不得,如今还得救个你。”
他见这个乞丐身上好似并没有什么外伤,只是有几处烧伤的痕迹,只是如今好像感染发炎了,所以乞丐才发烧到昏迷不醒。
他也不是什么见死不救的,只好用那所剩无多的任务值兑换了一些消炎药和退烧药。
连系统都忍不住提醒【宿主,任务值只剩100了,升职对现在的你来说难度级别太高,两日后没有解药,你就会中蛊毒发作而死。】
柳锦言不由的挠挠头:“唉,系统,你说这些我也知道,只是见死不救我真的做不到。”
系统不再言语。
当柳锦言给这个乞丐用过药之后,半日后他的烧便退了,睁开双眼悠悠的醒来,看见柳锦言这个陌生人他倒是没有害怕,只是往后挪了下。
柳锦言点点头:“那个,你不要害怕啊,我不是坏人,我见你昏倒在那里,才把你救了过来,话说,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烧伤啊?”
像是想起了什么,乞丐沉默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柳锦言以为他不会说话,也没有再问。
第二日,乞丐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两人一起去溪边捉鱼,当然是柳锦言捉,乞丐身上的伤还不能碰水。
两人在这里倒是自给自足,过得挺开心。
只是当乞丐萌生出这辈子就在这样也不错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只见柳锦言突然面色一怔,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糟糕,蛊毒发作了!
见柳锦言要昏倒在溪水里,乞丐也顾不得身上的伤,急忙淌下水把柳锦言背了上来,见柳锦言这样,他顿时觉得不妙。
乞丐伸手摸出腰间的物体,没有犹豫,立刻拉响它,只见那东西一飞冲天,立刻在空中炸开了!
片刻后,柳锦言这会像是喘的上气了,幽幽的醒来过来,见小乞丐在他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便安慰道:“我没事,就是蛊毒发作了而已。”
【你没事,就是快死了而已!】系统在一旁阴阳怪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他!三个时辰后你若是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乞丐闻言眉头皱得更厉害。
他居然中了蛊毒!
半个时辰后,只见一对人马悄无声息的向这边而来,柳锦言见状,以为是来杀他的,便让乞丐先跑。
没想到乞丐没动,那些刺客倒是动了.
他们跪在乞丐的面前:“公子恕罪,我等来迟了。”
柳锦言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没想到啊,他随手捡来的乞丐居然还有隐藏身份,话说他也觉得乞丐有些眼熟,但是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乞丐挥挥手,招呼其中一个老者上前:“福伯,快给他看看!他中了蛊。”
福伯应了声,便走上前把了把柳锦言的脉,只是越把越眉头紧锁。
良久,才松开了柳锦言的手。
“公子这脉相倒像是中了血蛊,而且今日怕就是最后期限了,若是没有解药,这位公子必死无疑。”福伯说道。
柳锦言淡然的收回手,确实这样没错,而且不是今日,是半个时辰后他就要被蛊虫吃光了!
福伯拱手:“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公子主家正有这几位药材,这药公子随我们回去,我保证这位公子药到病除!”
乞丐闻言,毫不犹豫地带着柳锦言翻身上马:“回府!”
为了他, 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能去闯一闯!
霍云齐带着一干人等来到了金陵城的医馆,霍家的生意遍布天下,这金陵城霍家医馆的规模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此时的霍家医馆却冷清至极,此时,见霍云齐带着病人前来,便马不停蹄的将柳锦言围起来,只是当他们都把完脉之后,都面色凝重了起来。
福伯看出来他们的难处,便上前一步对着他们说道:“公子只是知道如何,你们只需要按我的吩咐将药取来即可。”
几位大夫擦擦汗:“不知道您需要什么药?”
其实福伯对这蛊毒也是一知半解,此时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给霍云齐一个希望:“冰魄子、百年虫草”
福伯报出了一串药名,柳锦言听到跟系统推给他的解蛊秘方也相差无几,只是少了最重要的一味血灵芝,他缓缓的开口道:“不知可否能找来血灵芝?”
福伯一惊。是啊!一味血灵芝刚好可以让药效发挥到极致,血蛊是阴毒之物,用这血灵芝以毒攻毒,说不好还真能捡回一条命,他激动的胡子都抖了起来:“对!再加上一味血灵芝!”
柳锦言跟霍云齐同时松了口气,看来是有救了。
柳锦言美滋滋的跟系统炫耀:“007,你看,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随手捡来的乞丐竟然有这么大的背景,还能将我需要的药材凑齐,等我好了之后,我岂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宿主,你太天真了,主系统是不会让宿主有不做任务的机会,若是三个月后,宿主还没有升职,主系统则会判定宿主违规,届时宿主将会被抹杀。】
柳锦言心里一凉,还以为能拜托这个系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要求。
突然间,心口痛的他一滞,他手捂胸口,一股甜腥味涌上喉间,他又喷出了一口血,这次的血居然是黑色的。
霍云齐立刻上前紧张地查看着柳锦言的情况,他坐在柳锦言旁边,一手支撑着柳锦言,防止他倒下去:“你怎么样?”
柳锦言摇摇头:“还死不了。”说着他又虚弱地看着霍云齐笑道:“没想到我随手捡来的小乞丐竟然是个家大业大的,先说好啊,以后你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这个救命恩人。”
柳锦言的脸上浮上一丝苍白的笑意,像是一只随时破碎的蝴蝶,随时要飞走。
霍云齐低垂着眉眼,轻声说了句:“永远不会。”
柳锦言听得这个似承诺一般的回答,不知道怎么眼里就酸酸涩涩的。
不多时,似乎是蛊虫醒了,柳锦言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撕咬,他捂住自己肚子,痛得在床上翻滚,唇角被他咬破,流出一丝鲜血、
霍云齐不忍心他这么伤害自己,将自己的手伸到柳锦言的唇边,柳锦言哪里还分得清面前的是什么,只是听得有人一直让他“咬住。”
他毫不犹豫地就咬了上去。
福伯似乎也不忍看这幅场面,他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将解药研制出来。
不多时,解药终于研制了出来,福伯赶紧让霍云齐将手拿下来,让柳锦言把药喝了,这才控制住了场面。
柳锦言喝了药后,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便睡了过去。
福伯见状,赶紧在柳锦言手上破开一个口子,只见一个鼓包沿着血管的方向逐渐向伤口处游走,福伯一个银针下去,便将蛊虫挑了出来。
只见那蛊虫还在蠕动着,死而不僵,福伯连忙把它扔进了火盆里,松了口气。
福伯看着霍云齐手上密集的齿印,赶紧来给他包扎:“公子,这位小公子半个时辰后便可以醒了,现在只是药效太强,他一时承受不住,才会晕过去。”
霍云齐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柳锦言,任由福伯给他包扎。
直到柳锦言醒了,他的眼神中才算有了焦距。
柳锦言仿佛大梦一场,他急促地呼吸着,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的。
同时他又庆幸着,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
福伯见状,连忙建议到:“公子,你看这位小公子的身体状况也不能长途奔波,还需要好好调理,不如我我们就在这金陵城住些日子?”
霍云齐闻言点了点头。
几人暂时在这医馆内住了下来,柳锦言的伤势也在一众大夫的悉心调养下越来越好,简直吃嘛嘛香。
在躺了几日后,彻底闲不住了,要不是就在买买买吃吃吃的路上,要不是就在医馆当个打杂的,假装自己很忙碌的样子。
反正霍云齐的钱花不完,他只是帮他花点,促进GDP而已。
霍云齐跟在柳锦言的旁边,手上拿的也都是柳锦言买的玩意,他也不觉得生气,仿佛乐在其中的样子,寸步不离的跟着柳锦言。
第三十四章 加更
突然,柳锦言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哎,小乞丐,你看!”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顺口了,不好意思地道歉:“霍公子,对不住,之前这样叫习惯了。”
霍云齐摇摇头:“小乞丐也好,霍云齐也好,都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你喜欢就随你 ,只是不要叫我霍公子。”
柳锦言点点头,毕竟人家为了救我搭了不少药材,再这么生分也不好,他就开了口:“云齐,那我们去那边看看吧。那边好像有杂耍的。”
霍云齐温柔一笑:“嗯。”
柳锦言一溜烟地钻到前方的人群里,好不兴奋的拍手叫好,他之前的日子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如今才算是真正的做了自己。
看完杂耍的同门找了个馄饨摊坐了下来:“老板,来两碗馄饨!”
“好嘞,客官请先坐,马上就好!”
直到鲜嫩饱满的馄饨端上桌,柳锦言的味蕾都被勾起来了,闻起来鲜香四溢,尝一口,肉质新鲜,爽滑无比。
他被香的差点烫到了舌头,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霍云齐在一旁帮他倒了一杯水:“慢点。”
柳锦言接过来喝了,才感觉舌头好多了,感激地看向霍云齐:“谢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两人吃完了馄饨,本打算回去,只是听得前面的路人似乎在讨论什么“诗会”。
柳锦言也好奇地凑上前去:“你们在说什么呀?”
路人本就讨论的激烈,见柳锦言凑过来,没有人能控制自己的分享欲,哗啦啦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这位公子,你不知道吗,今日城东举行比诗大会,拿得头筹的人可以赢一千两白银呢,听说是城主大人举办的,城主大人想来爱才,若是能入他的眼,恐怕今后平步青云也说不好啊!”
“是啊,公子,我看你也像是个读书人,你也去试试吧。”
柳锦言顿时两眼放光,他靠近霍云齐:“一千两呢!走!我们去试试!”
霍云齐见他这副财迷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依你。”自然他是不觉得柳锦言能够拿这一千两,他看过柳锦言的字,只能说一言难尽。
两人来到了比诗大会,只见这里已经汇聚了许多百姓,正中间那里坐着一个丰神俊逸的中年男人,想来那就是城主了,城主左右两遍各做了两名学者,头发发白,看起来满腹经纶,学识渊博的模样。
“各位,今日主题:竹。请各位执笔吧。”
很快就有人宣布了今日的比试题目,底下的或学子或看客思考后都纷纷落笔。
而柳锦言听见这个“竹”字,就想到了紫竹园,想到了宸王,不,现在已经不是宸王了,已经是皇帝陛下了!他也能时不时的听见百姓们对他的议论,有说他英勇的,有说他杀父上位卑鄙的。
只是他们说的都不是他所认识的顾长亭,顾长亭就像一个独行者,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从不依靠任何人,也能自由笔直的生长。
略一思考,他缓缓落笔。
霍云齐好奇他写了些什么,不由得凑过去看看,这一看,便再也挪不开眼。
有小厮将这些诗句都收了上去,分给各位夫子和城主观看。
其中一位夫子边看边摇头,当看到一张字迹如狗爬一般的答卷之后,本想扔至一旁,当看见了纸上的内容之后,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等到一字一句的念完,不由得拍案叫绝。
他急忙将这首诗递给城主:“城主,快看,这首诗真乃当世佳品啊!绝妙!”
城主接过来一看,仔细地读了两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好!妙!快去把这首诗的作者叫不请来,快去!”
他当众宣布此时诗会魁首乃是这首《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
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
明月来相照。”
顿时,人群中一片哗然:“这首诗一出来,我们还比什么?”
“越品越觉得此中有深意。”
“不知作这首诗的先生可否出来一见啊!”
柳锦言见这么多人,为了保险起见,他随手拿了一个帷帽戴在了头上,挡住了那些人的目光,才敢走向前去。
城主很是热情地招呼了他,让柳锦言都有些不自在。
城主看出他的窘迫,怕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便约他隔日城主府细聊,柳锦言欣然应允。
拿了那一千两,便匆匆地走了下来,拉着霍云齐赶紧跑路。
废话,还不跑,没看到后面那些人都激动的快要扑上来了吗!
连忙跑回医馆,柳锦言才算喘了口气,连连去灌了好几杯茶水。
霍云齐见他被人追的如此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哈哈哈,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东西!上次你中了血蛊,我也没见你这么害怕,今日不过是几个人而已,就吓得你慌忙逃窜。”
柳锦言拍拍胸口:“话可不能这么说,之前那是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索性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今日不同,那些人好像要把我吃了!太可怕了!”
霍云齐摇头浅笑,像是纵容的样子。
但是柳锦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盯着霍云齐看了许久,突然说道:“我怎么看着你好像有些眼熟,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霍云齐只当他是说着玩笑:“可能我们上辈子见过也说不好呢?”
柳锦言摇头:“不对,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你!是在哪里呢?”
霍?
姓霍?
又这么有钱!
“难不成你就是那个全国首富霍家的小少爷霍云齐!我的天哪!”柳锦言一拍脑袋,才福至心灵的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你这么有钱,我就说哪家医馆能这么挣钱!”
“难道我霍云齐的名字不够响亮?”霍云齐挑眉。
“不不不,是我孤陋寡闻了!”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霍云齐:“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当年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就死在了长安城。”
霍云齐顿住:“难不成我们之前真的见过?”
柳锦言摆摆手:“也不算见过啦只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带着一队车马出城,那时候为了抓我全城戒严,我是躲在了你的马车下面才偷跑了出去。”
“不过这种事你不记得也正常,怎么样,我隐藏的不错吧!”柳锦言还在沾沾自喜。
霍云齐的思绪飘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来你就是那日的”他微微一笑:“看来我当时的日行一善还是有用处的,救了你也救了现在的我。”
柳锦言点点头:“说的没错!”
他把银子揣到了自己的怀里,也不觉得沉,反而笑嘻嘻的转了一个圈:“怎么样,我现在是不是腰缠万贯!”
【你这叫得意忘形!】
“去去去,不会说别说话!”
柳锦脑海里一边跟系统吵架,一边思考着以后的日子,按系统来说,以后他还是会去当官,既然如此,他倒是可以多赚点钱,想来以他之前跟顾长亭的关系,给他一个官当当也不难吧?
看今日这种比诗大会应该会经常举行,只要他去参见,肯定每次都能拿一千两回来,这可是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智慧。
柳锦言想着,便美滋滋的揣着银子回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柳锦言就将自己默写的半本《西游记》给了霍云齐。
霍云齐本打算就这样陪他胡闹下去,但是接过来一看发现里面的内容越发让他着迷,欲罢不能,急切地看完这半本书,连忙问道:“还有吗?悟空到底被赶走了没有?”
柳锦言见他一副上了瘾的样子,不由的好笑:“连见多识广的霍小少爷都被迷住了,想来别人更是能欲罢不能,这下子可是要发财了!”
霍云齐连连点头:“你这岂止要发财,我看很快就会风靡整个金陵城的人!”
这样的效果自然是在柳锦言的预料之中,想当年这可是风靡大街小巷的人物,老祖宗的东西怎么会不好!
“霍云齐,这本书你帮我发行,你三我七怎么样?”柳锦言伸出三根手指头打着商量,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霍云齐哪里会不愿意,别说这是一本稳赚不赔的书,就算是柳锦言的书赔了他也照发不误,什么三七都是让柳锦言安心的借口,他若想要,全部给他又如何。
霍云齐立马吩咐下面的人去做这件事,为了不招至麻烦,柳锦言并没有用自己的名字,而是用了化名“三白先生”。
这本书刚一发售,就立马被抢购一空,很多人抢到的都围在书摊前问什么时候还有,什么时候他就提前来排队,说是一人一本也不为过啊,连街上的孩童都能说几句话本上的句子:“妖怪!哪里逃!”
柳锦言简直是赚得盆满钵满,正当柳锦言在床上一遍一遍地数着银票的时候,霍云齐敲响了他的房门,然后推门而入。
看到柳锦言这副财迷的模样,不由得打趣:“这么喜欢银票的话,不如跟了我?”
柳锦言毫不犹豫地摇头:“才不呢!我不能因为爱钱就喜欢你这个人。”
虽然不出意外,霍云齐听见柳锦言这样说眼神还是黯淡了一瞬。
第三十五章
“对了,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柳锦言小心地将银票折好,放进钱盒里。
霍云齐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的动作,见他毫不避讳自己又有那么点开心:“城主大人邀请我们去府上做客,你若是不想去的话我帮你回绝掉。”
“哎等一等,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若是跟城主打好关系了,以后这金陵城里想必也不会有人因为眼红而同我们作对。”
霍云齐也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
两人乘坐马车,不一会便来到城主的府上,沈宝虽然只是这金陵城的城主,但是金陵城向来十分富裕,所以这城主府也不差钱,处处都做的精美无比,又因为这城主十分喜欢文墨,所以各处的景色也做的颇为诗情画意的。
柳锦言也不由得欢喜,轻声跟霍云齐道:“没想到这个城主大人还挺有品味的,这园子修的简直比得上皇宫了!”
霍云齐闻言:“怎么,你还去过皇宫?”
柳锦言急忙摆手:“没有,我怎么可能去过皇宫,我就是随口一说。”
霍云齐也不疑有他,其实他一直对柳锦言的身份很是好奇,但是他又忍住了没问,总觉得他的言行举止不像一般人家的人,若是以后自己向他家人提亲的话,也不知道他家人会不会同意?
他们跟着城主府上的下人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一处凉亭处,只见那亭子依水而建,只留了一道木板桥供人通行。
沈宝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如今见柳锦言他们过来,急忙地抓住他们,摁住他们的肩膀坐下:“坐坐坐!两位就不必如此多礼了。本官最欣赏的就是柳先生这样有大才之能人。”
城主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今日请二位过来就是想多聊一聊诗词歌赋,不知道二位除了上次那首《竹里馆》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词句。实不相瞒,我金陵虽然富裕,但总是别的地方嘲笑没有笔墨诗词,本官一气之下便跟她们打了赌。
这个月定要拿出十首好诗让他们看看,我金陵城也是有能人之士的!”
见他们两位似乎不是特别感兴趣,城主又添了一把火:“若是我们金陵城赢了,届时可以赢得各城的彩头,那可是五千两啊!”
一听五千两,柳锦言的眼睛都亮了:“这有何难!城主,我保你能赢!去纸笔来!”
立刻就有下人准备好笔墨,柳锦言执笔,下笔前还谨慎地问了一句:“城主,若是赢了,那钱?”
此中的话语不言而喻。
城主笑笑摸摸胡子:“都是你的!”
“好嘞!”柳锦言顿时喜笑颜开,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一口气不停歇地在纸上写下了十首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城主的眼睛越读越亮,越读越激动:“柳先生,你真乃当世神人也!”
柳锦言停笔:“神人不敢当,就是一位爱钱的俗人罢了!”
“柳先生太过自谦了,先生能一口气写下这么多诗,连眼睛都不带眨的,而且每一首都能称为千古绝唱若是先生不嫌弃,不如做我府上的门客?”城主如是说。
柳锦言摇摇头:“不了,我只想做一名普通人,不想卷入朝堂之中。”
城主见状也不死心:“当今新皇陛下,广开言路,是个好皇帝,柳先生以你这样的才能,丁能被陛下青睐!”
柳锦言一听到新皇陛下,简直吓鼠了好吗!他当着他的面跳崖死了,如今好端端的回去岂不是会被当成个妖怪抓起来!
他连忙拒绝了城主的好意,急忙告辞后,就拉着霍云齐走了。
霍云齐见状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一听到新皇陛下整个人就慌张了起来,难道你之前见过新皇陛下,还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不不不,才没有呢!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明明是他对不起我好吗?
我都当着他的面跳崖了,也没见他给我风光“大葬”。
霍云齐那样子显然是有些半信半疑,为了不让他胡思乱想,柳锦言急忙指着路上的小摊:“你看那是什么?看起来好漂亮!”
随后就自顾自地走了过去。
而这边的城主大人美滋滋的收起来柳锦言做的诗,连带着那首《竹里馆》一起带过去跟那些城主啊,县令啊比试,毫无意外的获得了第一名,喜滋滋的得了名声,还有五千两白银。
“我看以后你们谁还说我们金陵城都是酒囊饭袋!这下服气了吧!”
“沈城主好眼光,不知道是得了什么能人,能不能带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那不成,人家说了不露面。我看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这些诗你们拿回去传阅,也好帮我们金陵城好好宣传一番。”
其中正有一个长安城的小县令,他将今日所得的这几首诗都带回去,顿时被广为流传。
宸王府里的人都还在府上,没有随着顾长亭去了宫里,就连顾长亭也时不时的回来小住,但他都是宿在柳锦言的院子里。
管家正巧听到了这首《竹里馆》,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便抓住一个路人问道:“你刚刚说的这首诗是哪里来的?”
那位路人只当他是爱诗,便毫无隐瞒:“是县令大人带回来的,说是金陵城的一个文人做的,你是不是也觉得十分不错?”
管家隐下眸中的一丝不自在,扯出一丝笑意:“是,是!”
待路人走后,管家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是他!他居然没死!之前因为他,主子把锦少爷赶走了,如今主子又因为他变得更加冷漠,只有在对着紫竹园的下人的时候,才微微的宽容了那么几分,主子从前是多么杀伐果决的一个人,如今的他的情绪都被柳锦言牵引着,这个人是个祸害,绝对不能留!
特别是锦少爷,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却因为柳锦言被赶到那个阴冷孤僻的地方,柳锦言绝对不能回来!
管家将柳锦言还活着一事暗地里告诉了瑞锦,瑞锦本以为柳锦言走了,陛下就会把他接走,这么久了不止陛下没来看过他,仿佛都遗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
如今却让他知道柳锦言还活着,他动了杀心,跟管家不谋而合,两人暗地里买通了杀手,去暗杀柳锦言。
此时的柳锦言完全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他还在努力的创造下册《西游记》,上册卖的不错,下册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皇宫内,顾长亭对于今日流传的诗稿也颇感兴趣,特意传了那个小县令问话,小县令也如实作答:“是金陵城的城主找的一个文人做的诗,这人的字写的不咋地,诗倒是做的挺好的。”
顾长亭不做他想,让他把诗稿放下就让他下去了。
闲来无事,随手翻看了一下诗稿,顿时就顿住了,有些焦急地抽出那张纸反复地观看,眼中是失而复得的惊喜:“是他,他没死!”
立刻让人将小县令传回来,让他原原本本的讲述这件事情,小县令只以为陛下是对这诗感兴趣,便一点没有隐瞒的原原本本的讲述了出来。
只是他本来人都走到宫门口了,陛下又让他回来了,吓得他以为自己犯什么大错了,还好只是打听一下这诗的来历。
顾长亭立马叫上流风流影等几名手下一起去金陵城,至于朝中大事全全交于了首辅大臣张居正。
而管家和瑞锦那边收到了顾长亭要去金陵城的消息,都庆幸自己早了一步派人出发,如今那个柳锦言说不好已经是刀下亡魂了!
柳锦言确实是遇到了危险,就当他在奋笔疾书的时候,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霍家药铺这里,霍云齐立马带人出来保护他。
柳锦言本来以为这些人是来杀霍云齐的,但是见他们刀刀都往他这里砍,却都被霍云齐的手下护住了,这才明白过来这些人原来是来杀他的!
“喂!是谁派你们来的?”柳锦言喊了一声。
但是却无人回答他。
这些杀手只是瑞锦跟管家雇佣的杀手,霍云齐手下那些人可都是专门驯养出来的死士,这些杀手不一会就全部被抓了起来。
柳锦言这才松了口气,他寻思自己在金陵城也没有仇家啊,怎么会平白无故惹上这些人?
“喂!到底是谁要杀我,说出幕后之人我可以饶你们一命,但若是你们执迷不悟,你们的下场就像这杯子一样!”说着,他就将手上的茶杯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这些杀手也是有骨气的,宁死也不愿意说出幕后之人,柳锦言也不逼他们,只是挥挥手让霍云齐带下去处置。
霍云齐一脸担忧的看向柳锦言:“知道是谁来杀你的吗?”
柳锦言点头:“倒是能猜出个大概。”想必是写给城主的那些诗,他只在宸王府的管家面前念过一次,没想到居然被他听见了,管家向来是向着瑞锦的,如此也不难猜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柳锦言转头看向霍云齐:“你不好奇我在外面得罪了谁?你不怕我是个穷凶极恶的坏蛋?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奇过我的身份。”
第三十六章
霍云齐喝了一口茶水:“我在等你自己告诉我,如今这个情况,你可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份了?”
柳锦言倒是也没什么隐瞒的,他的底细,其实只要霍云齐想,他派人一查便可知晓,只是他一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等他自己告诉他。
“我之前在宸王手下做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陛下”
柳锦言娓娓道来,霍云齐也听得仔细,只是时不时的给柳锦言添上一壶茶水。
听到柳锦言跳崖的时候,霍云齐的手上顿时用了几分力道,险些将茶杯都捏碎了:“原来你竟然是这样跟我在那里相遇的!我以为我们的相遇是上天注定的美好,没想到却是罪恶的交锋和上天的怜悯。”
霍云齐立马抓住柳锦言的胳膊:“你现在就跟我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长安城的人怕是已经发现你了,再待在这里还会有第二波杀手。”
柳锦言也觉得有道理,立马收拾了包袱坐上了马车,跟霍云齐一起出发了。
然而到底是没有躲过。
马车刚驶出金陵城就被另一伙黑衣人袭击,这次的黑衣人不像上次那样好对付,看起来了更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对付起来颇为棘手。
福伯他们架着马车,还要护着霍云齐和柳锦言,他们是霍家的手下,自然优先护着的是霍云齐,只是因为霍云齐挡在了柳锦言的面前,所以他才被保护的密不透风的。
然而杀手仿佛看出了,柳锦言是整个队伍最薄弱的地方,每次都专攻这个位置,柳锦言即使被保护的很好,也免不得被划了一刀。
更不用提霍云齐他们了,他们身上大大小小都有些伤痕。
这次的黑衣人十分狠厉,招招出手要人性命,柳锦言他们被逼的招招后退,退无可退之时。
却听得一阵马蹄声,急促有力的向着这边而来。
柳锦言抬眼望去,瞳孔骤然一缩。
顾长亭!
他怎么来了!
然而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杀手一掌将霍云齐和柳锦言分开,随后一刀砍向柳锦言,就在这种十分惊险的时候,顾长亭起身,一脚踏在马上,飞身而起,一脚踹飞了黑衣人。
他伸手扶起柳锦言,目光落在了他那只受伤的胳膊上,目光一凝。
霍云齐虽然第一次看见顾长亭,但是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他十分危险的眯起了眸子,横在了他和柳锦言面前:
“多谢这位兄台出手相救。”
顾长亭见他这副护着柳锦言的样子,十分不悦。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没有给他们那么多时间叙旧,黑衣人像是跟她们杠上了不死不休:“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离开!”
有了顾长亭的加入,他们对付起来也没有那么吃力。
柳锦言拿着刀护在胸前:“喂!怎么就你一个人,你没带帮手来啊?”
要是流风流影在这里,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被动,这些黑衣人的数量太多了,打败一个,另一个立马就上来。
柳锦言只顾着看前面,却忽略了侧面的草丛里一个黑衣人正在慢慢靠近他,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黑衣人一脚踹向他,柳锦言直直的向身后的山坡滚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顾长亭抓住了柳锦言的手,他目光坚定地看向柳锦言:“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流风,流影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了这幅场面,他们的马没有顾长亭的快,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他们跟霍云齐一起对付了这些黑衣人,就派人到处搜寻柳锦言他们的身影。
柳锦言和顾长亭两人一起滚下了山坡,顾长亭用手护住柳锦言的脑袋,终于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柳锦言只听得咔嚓一声,两人停了下来。柳锦言从顾长亭的怀里爬出来,检查了下自己,除了擦伤什么都没有。
他劫后余生,正要欣喜地跟顾长亭说些什么,却见顾长亭双眼紧闭,已经晕了过去,再看向他的腿,原来是撞上了一块大石头,他们才停了下来。
刚才他还听见了一声“咔嚓”声,不会是顾长亭的腿断了吧。
柳锦言急忙查看一番,发现果然如此。
他急忙跟系统兑换能够治腿的工具和药,只是他不会接骨,有了工具也无从下手,仅能先简单的处理下伤口。罢了,等顾长亭醒来再说吧。
他将顾长亭拖到一处树下,在旁边支起了火堆,背朝着顾长亭,自顾自的说着:“你说你,好端端的放着皇帝不当,跑来金陵城做什么,虽然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吧,一码对一码,之前我可是因为你跳崖的,这下算我们扯平了哈。”
“好。”
柳锦言猛然怔住了,回首看去:“你醒了!”
他有些尴尬的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那个,你感觉怎么样啊?腿疼不疼啊。”像是刚刚说出那些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的腿应当是断了,我不会接骨,不然我就帮你接上了。”柳锦言解释道,他可不是见死不救,他只是不会。
顾长亭轻声“嗯”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这样,很好。”
“好什么好啊,你的腿快断了知道不,你必须快点把他接上去,不然你的腿就要废了。”柳锦言那有些着急的说道。
“你觉得我一个病人有办法医治自己的断腿吗?”顾长亭摆摆手。
柳锦言疑惑地看去:“啊,不行的吗?果然武侠小说里面都是骗人的。”他从系统里掏出来许多东西:“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对你的伤有好处的,我帮你上药。”
顾长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随手指了瓶药:“这个,帮我递过来。”
柳锦言急忙把他要的那瓶递过去,却见那人打开药却没有用,而是招招手:“过来。”
柳锦言感觉他在叫小狗,摸摸鼻子,不情不愿地凑了过去。
却没想到一阵冰凉的触感,贴在自己的胳膊上,他居然在给我上药!柳锦言见顾长亭专注的神情,仿佛在捧着的不是他的胳膊,而是什么在世的珍宝一样。
不由得愣住了。顾长亭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转而一想,似乎顾长亭在他面前一直这样的。
等到顾长亭包扎完,柳锦言便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此刻若不是天黑有些看不清,定能看见他脸上的红晕。
顾长亭弄完这一切,站起身来,柳锦言以为他要去方便,还贴心地扶着顾长亭的胳膊:“我扶你过去。”
顾长亭挑眉:“去哪?”
柳锦言一怔:“不是去方便吗?”
顾长亭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怎么,你要帮我?”
柳锦言知道他在打趣他,猛地松开了他的胳膊,又羞又窘迫:“谁要帮你啊!自己去!”
顾长亭见再都逗下去,怕是这人要生气,便没有再说话,而是抬起那条断掉的腿,猛地向树上一撞,一蹬,只听得“咔嚓”一声,骨头似乎接上了。
柳锦言也顾不得刚才那点事,急忙过去查看:“接上了!真的接上了!那个,你这样硬接,痛不痛啊?”
见柳锦言关切的眼神看来,顾长亭嘴边的不痛不知道怎么就拐成:“痛。”
吓得柳锦言急忙扶着他慢慢坐下,像顾长亭这样的人都说痛,那必定是十分痛了,他有些担忧的望着顾长亭的腿。
而顾长亭眼见柳锦言离他越来越近,心想若是早知道这样他就能离自己这么近,就应该早点受伤。
顾长亭指着柳锦言拿出来的那堆东西,对着柳锦言说:“若是担心的话,不如帮我一个忙,帮我夹板绑到我的腿上,这样我能好的快些。”
柳锦言本来就苦恼自己什么都帮不上,见顾长亭这样说,立马给他绑了上去,还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而顾长亭看着个蝴蝶结,眼角直抽。
罢了,左右这里又没有别人,随着他去吧!
柳锦言十分满意自己这个蝴蝶结,末了,还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日,柳锦言就搀着顾长亭准备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遮风避雨的东西,这天气看起来很快就要下雨了,连柳锦言的天气小助手也预测两个时辰后必有大雨。
没想到,他们运气不错,居然还真的被他们找到了一副人家,这家的女人家正在晾衣服,男人家正在劈柴。
柳锦言急忙过去打招呼:“大哥!大姐!”
女主人一见两位长得如此俊俏的公子,眼睛都亮了几分,虽然这个个高的性子冷淡,但是这个打招呼看起来倒是个好脾气的。
那男人倒是谨慎了几分:“你们是什么人?”
他有些防备地挡在妻子的面前。
柳锦言见状解释道:“大哥大姐,我们不是坏人,我跟我大哥上山打猎,不小心受了伤,如今这天要下雨,还望大哥大姐能够收留我们一晚,让我避避雨也是好的。”
他急忙扯着顾长亭:“你们看我大哥的腿,本来就是为了救我,要是淋了雨我肯定内疚的要死。”柳锦言暗地里猛的掐了几把自己的大腿,把自己的眼泪逼出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第三十七章
那大姐也是心善之人,见这位小公子都快哭了,急忙拉住他家男人:“我看他们两位不像是什么坏人,当家的,就让他们进来吧,好歹给人家一个避雨的地方。”
柳锦言急忙点头。
那男人虽然还是有些防备,但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就放下了手中的斧头,给他们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柳锦言不住地道谢:“谢谢大哥,谢谢大姐,真是太谢谢了!”
女主人倒是十分喜欢柳锦言这样乖乖巧巧的孩子,忍不住的说道:“要是我的孩子像你这么听话就好了!”
那男人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哼,那小兔崽子我见一次打他一次!”
女主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说着就带着柳锦言他们进了屋子,果然,柳锦言他们刚坐下没多久,屋外就下起了大雨。
柳锦言一边喝着热乎乎的白开水,一边跟女主人聊天,之前他都没有觉得白开水这么好喝,现在一杯下肚,他觉得身体都暖了起来。
那男人虽然刚开始对他们一脸防备的样子,但是还是很听女主人的话帮他们拿吃食去了,趁着男人不在,那大姐冲他们眨眨眼,一副猜到了的语气:“你们是一对吧!家里不同意,出来私奔的?”
柳锦言被女主人这山路十八弯的脑洞打了个措手不及,刚想摆手否认,就听得旁边一直没说过话的顾长亭语不惊人死休的开口:“是!”
柳锦言急忙瞪大了双眼看过去,大哥,不是吧!
女主人一副了然于胸的轻笑出声:“我就说嘛,两位模样长得这般好,怎么可能是猎户人家的,定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公子偷跑出来的。”
说着她扭头捂嘴,趴在柳锦言耳边,轻轻跟柳锦言说着:“我看你家男人对你不错,你要好好把握住喽!”
柳锦言面色微红,心虚的向顾长亭看去,刚才他没听到吧?
而顾长亭虽然面上一片平静,但是若是流风在这,定能一眼看出来顾长亭微微勾起的嘴角,还有眼中像是融化了冰山的暖意。
不多时,男人就端着热好的馒头还有咸菜过来了:“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两位担待。”
柳锦言急忙摆手:“哪里哪里,有的吃就不错了,多谢大哥。”
柳锦言说着掰开了一个馒头,夹了几根咸菜丝进去,递到了顾长亭面前,只见顾长亭没有动,他以为是顾长亭吃不惯这些吃食,便准备收回来。
顾长亭却止住了他的手,将馒头接了过来,轻轻咬了一口。
柳锦言见状,也给自己夹了一个,一口下去,暖了他的胃:“好吃,确实好吃!大姐的手艺就是好!”
女主人被夸的乐开了花:“哎呦,你们喜欢就多吃点,不够大姐还给你们做!”
只是男人看着外面雨势小了许多,却不见他家儿子回来:“这么久了,小宝也该下学了,我出去看看。”
女主人也点点头:“早去早回。”
男人便拿着斗笠出门去了。
柳锦言倒是有些好奇,很少见乡野人家给孩子读书的,这家的父母很有远见啊:“大姐,你家孩子几岁啊?在哪上学呀?”
大姐提起儿子就有些滔滔不绝:“我家那皮猴子,都六岁了,还一点事都不懂,整日里上房揭瓦的,我们就寻思给他找个老师管一管,就是我们几个村里的老夫子,粮食一交,就当是学费了。”
柳锦言了然的点点头,笑着说道:“男孩子总是皮一些的。”
女主人长叹了一口气:“若是他像你一样,我也就省心多了,你父母肯定很心疼你吧。”
提起父母,柳锦言跟顾长亭皆是一顿,然而却都没有开口,只是含糊的点头:“哪里哪里,小宝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着,男人从外面提溜着一个孩子回来了,只见那孩子六七岁的模样,一身泥点子,就连脸上都被泥覆盖了大半,看不清模样。
那男人边走边骂:“你个小崽子,下这么大鱼,你竟然还敢去摸鱼!我看你是嫌命长了是不是!”
说着一脚踹了过去。
那孩子也理亏,捂着屁股不说话,态度良好的认错:“爹,我错了!”
男人做势还要打,女人急忙出来:“好了,下着雨就别在外面了,快进来吧,小宝去洗洗换身衣服,今日有客人在像什么样子!”
小宝听见女人的话立刻应了声就跑去了厨房。飞快地洗完了脸,跑到房间换了衣服。
当看到小宝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之后,柳锦言猛然怔住了。
这张脸若不是胖了些的话,简直就像小武的翻版,柳锦言看了眼顾长亭,只见他也有些微微惊讶,顾长亭是见过小武那孩子的,虽然那只是匆匆一瞥,但是他的记忆向来好。
柳锦言在观察小宝的同时,小宝也瞪大了眼睛沿着家里来的两个陌生人,他指了指柳锦言:“娘,这个哥哥我曾经见过的。”
柳锦言更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差点以为自己身处红楼梦剧本。
女主人打掉他的手:“瞎说什么呀!你连镇上都没出过,哪里会见过这两个哥哥。”说着不好意思的冲柳锦言笑笑:“小孩子瞎说的,两位不要当真。”
柳锦言眼中闪过一丝幽深,未必是胡说呢!
他听闻双胞胎之间有心灵感应,或许他真的曾经“见过”他呢!
柳锦言有些迟疑的开口:“大姐,您是否还有一个跟小宝差不多大的孩子?”
大姐一愣,惊讶过后,脸上随后露出一丝哀伤的神情:“实不相瞒,小宝确实有个双胞胎哥哥,但是两年前,我们全家逃荒,他哥哥他哥哥被人偷走了,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有下落,只当这个孩子跟我们缘分浅,盼着他能够被哪户大户人家收留了。”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女主人的脸上还是一脸悲伤的神情,显然是觉得小武已经死了,方才说出的那番话不过是安慰自己。
毕竟两年前饥荒遍地,易子而食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是见着妇人的神情不像是假的,小武也没有说过他是被卖掉的,想来还有几分可信之处,略迟疑的开口试探到:“半年前我曾见过一个跟小宝长得相似的孩子,他当时正在沿街乞讨,浑身上下瘦的只剩皮包骨头。”
那妇人一听顿时哭了出来:“小武!我可怜的孩子啊!”说着竟是冲着柳锦言跪了下去:“公子!他在哪里?求求你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是再难,我也要把他带回来!不能再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受苦了!”
小宝对哥哥只有模糊的记忆。但是他做过许多梦,梦中的哥哥似乎过得很不好,他也想哥哥回来,小宝冲到柳锦言面前:“大哥哥,您能帮我把哥哥找回来吗?”
只有男人虽然对他们还有顾虑,但是这顾虑显然不是对他们二人,而是对他们二人可能会带来的危险,毕竟两人看起来都不算一般人家的公子,又受了伤,难免不是被仇家找上门了。但是这一切都在能找到儿子的希望下显得微不足道!
柳锦言急忙把妇人扶了起来:“大姐,快起来!”他将妇人扶回了榻上:“大姐,您放心,小武现在好的很。”
妇人一听,脸上顿时欣喜起来:“公子说的可是真的?他在哪?我现在就去把他接回来!”
柳锦言伸手按住急忙要往外出的妇人:“大姐,你先听说我说,小武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啊!之前为了活命在街上讨饭,后来为了找自己的家人跟着我跋山涉水的,他现在被我安置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您不用担心,等我们出去了,我传信就把他送回来跟你们一家团聚。”
那妇人听得他这样说,激动地抓住了柳锦言的手,作势又要跪下去:“公子,原来是你救了小武!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当家的,快过来谢谢公子,若不是他,我们这辈子都不一定都能再见到小武了。都是托了这位恩人的福,小武才没事。”
那男人也不含糊,虽然刚才对他们有顾虑,此刻在救了儿子的恩人面前哪里又有什么犹豫,他“扑通”一声跪下了:“多谢二位公子!”
柳锦言急忙让他们起来:“可别对我行如此大礼,小武被你们教的很好,我也很喜欢他。”
他记得小武似乎是懂得一些草药,环视了一圈,见走廊下面果然晒着几盘草药,不注意还以为晒的是菜干。
心下顿时放心了下来,看来小武确实是这家的无疑,他也就放心下来,这家人的秉性都不错,把小武送回来,对他的成长更加有利。
大姐很是开心,一直拉着柳锦言不停问小武的事情,顾长亭的眼睛一直盯着柳锦言被拉的手上,但是也一直忍着没有发作。
柳锦言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妇人抱着小宝也慢慢的止住了哭声,冲着男人吩咐道:“当家的,等外面的雨停了,你去抓只鸡来,我们要好好感谢一下恩人。”
那男人应了声。
第三十八章
妇人又说道:“两位公子,不如这几日就住在我们这里,等这位”她似乎不知道称呼什么,就顿住了。
柳锦言立马接道:“顾,顾公子。”
妇人笑笑:“等这位顾公子上养好了再走也不迟,我家男人略懂一些医术,让他帮你们看看也好的快些。”
柳锦言脸上一喜:“那就多谢大哥大姐费心操劳了。”
大姐摆摆手,表示不算什么。
小宝不像大人那么拘束,反倒是一点都不怕的凑到顾长亭的面前,看了看他被绑成蝴蝶结的腿:“大哥哥,你怎么还绑着一个小丫头的蝴蝶结,羞羞羞”
小宝做了一个鬼脸,立马躲在了柳锦言背后。
顾长亭也只是斜了他一眼,便不做声。
柳锦言松了一口气,他真怕他的大爷脾气闹出来,一气之下把蝴蝶结给拆了,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给他的腿绑好了的。
晚饭后,男人检查了一番顾长亭的腿,说接的不错,给他们的伤口换了换草药,嘱咐他们早些休息,便关上了他们的房门。
柳锦言坐在椅子上跟坐在床上的顾长亭大眼瞪小眼:“怎么没人告诉我是跟你睡在一间房。”
顾长亭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我们可是一对私奔的苦命鸳鸯呢!”
重重的加重了私奔两个字,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柳锦言老脸一红:“我可没有承认,再说了明明是你承认的。”
顾长亭倒是没有争辩:“嗯,我承认的。”
不知道为何,柳锦言听见他这样说反倒从手心到胸口都是热热的,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几分,像是被人挑逗了一下,又重重摔回了胸腔里。
他微红着脸,轻咳了一声:“只有一张床,我们我们怎么睡啊?”
顾长亭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鸳鸯嘛,自然是睡在一张床上的,放心,我现在这幅样子,还不至于对你做什么。”
顾长亭这样撩人的一面他第一次见,当他躺在了床上的时候,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顾长亭蛊惑到的。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他真的跟顾长亭躺在了一张床上,甚至只是一手之隔,他便可以碰到顾长亭的胸膛。
为了方便照顾顾长亭,他睡在了外侧,只觉得身侧的热气随着被褥一起传来。
让他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发汗。
他紧闭双眼,假装自己睡着了,实际上颤动的睫毛早就出卖了他。
他似乎还听到了身侧之人胸腔中发出的一丝轻笑,随后感觉到热气喷洒到他的额头上,随即一个温热的东西轻轻地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猛地睁开眼,刚准备发作。
落入眼前的恰好是顾长亭微开的衣领,甚至里面的风光都可以一览无遗,他咽了一口口水,随后紧闭了双眼,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
一吻如蜻蜓点水般结束。
顾长亭倒是没有再有别的动作,只轻轻说了句:“睡吧。”
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有魔力还是今天太过劳累,柳锦言没过多久倒是真的睡着了,反倒是顾长亭听到身边之人规律的呼吸,接着月光微微的打量着面前之人,忍下心头的悸动,伸手将那人揽在了怀里
柳锦言只觉得自己寻了一个热源靠了过去,等他一早醒来的时候,便见他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顾长亭的身上,好在他还顾虑着顾长亭的腿伤,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大碍,他才放下心来。
然而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他猛地将被子放了下来,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他轻手轻脚地脱离了顾长亭的怀抱,急忙穿鞋逃离了现场。
至于顾长亭早就在柳锦言醒来的时候就醒了,此刻他睁开双眼,眼里是浓重的化不开的墨色以及隐藏在墨色后的一丝浅笑。
他的眼神向下瞟了一眼,苦笑了一下:果然如此。
只要他在的地方,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顷刻间就能土崩瓦解。
待顾长亭出门的时候,柳锦言已经在外面跟小宝学着男人打拳了,只见他猛然见顾长亭出现在门外,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
小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柳哥哥,你也太笨了!”
男人严肃地瞪了一眼小宝:“小宝,不许胡说。”
说着就将柳锦言扶了起来:“柳公子一看就是没做过重活的,这身子骨自然不如我们庄稼汉,但是只要勤加练习,相信一定会有所改变的。”
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顾长亭,悄咪/咪的凑在柳锦言面前说了一句话。
柳锦言顿时面红耳赤。
“趁你相公病着,翻身做主人也未尝不可”
此中的话语不言而喻。
他哪里看出来他是在下面的啊!再说了他跟顾长亭本来就没有什么啊!!!
他急忙打断男人的话:“我去看看大姐早饭做好了没?”
大姐端着菜出来了:“好了好了,你坐你坐。”
饭桌上,五个人,三个人其乐融融,两个人各怀心思。
柳锦言满脑子都是那句:“翻身做主人。”
做主人
他一个没注意,被馒头噎了一下,一只修长的手立马将茶水递到了他的嘴边,柳锦言也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就着顾长亭的手喝了这杯水。
喝完水,他才感觉喉咙里好了许多,然而看着对面石化了一般看着他们的一家三口,他飞快地低头,假装扒拉了几口饭菜。
然而顾长亭这个角度能看见他绯红的耳尖,不由得染上了些许笑意。
还是女主人先笑了起来:“哎呦呦,你看人家小两口感情多好,要我说他们多相配啊,要我是他们父母肯定早就同意了。”
男主人则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柳锦言,唉!还做什么主人啊!直接做小祖宗吧!
小宝则是一脸天真的看着他们:“原来跟哥哥相处是这样的,娘,等哥哥回来了,我也要给他喂水喝。”
他娘急忙夹菜到他碗里:“吃菜!”
小宝“哦”了一声,乖乖坐下来吃饭了。
早餐有惊无险的吃完了,顾长亭的腿不适合长时间运动,今日日头不错,他就搬了张椅子在门外给顾长亭坐着,他自己则是教着小宝读书。
顾长亭看着面前这一幕,眼睛柔和了几分。
等流风流影找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幅场景,两人都快惊呆了下巴,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主子吗?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主子这样笑过了。
此时顾长亭坐在门口,脸上带着笑意,温柔地看向柳锦言和他旁边的孩子,仿佛一家三口的既视感,他们都不忍心打破此刻的温馨。
然而顾长亭一瞬间便发现了他们,他们只好硬着头皮进去,本来打算行礼,见到顾长亭警告的眼神,想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拐了弯:“公子,我们来接你们回去。”
顾长亭淡淡的“嗯”了一声。
反倒是柳锦言看见流风流影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流风,流影,你们终于来了!”
这话的意思倒是有些像像是跟顾长亭待够了,所以盼着他们两个人过来一样。
顾长亭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流风流影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一冷,心里默念,柳公子你可别再说话了!
然后柳锦言丝毫没有感受到两个人的信号,还在不自觉的开口:“你不知道,我走的这些日子可想死你们了,还有翠竹,翠玉他们。”
柳锦言没有注意到,他每说一个名字,周围的空气就冷上一分。
到最后,就连小宝都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扯了扯柳锦言的袖子:“柳哥哥,你别说了,大哥哥好像生气了。”
闻言,流风,流影顿时泪眼汪汪地看向小宝:会说你就多说点。
柳锦言才后知后觉,他不过就是正常的寒暄一下,顾长亭生什么气啊?难不成怕我跟流风流影走太近了?怕他收服他最信任的手下?
嗯,一定是这样!
他默默的跟流风流影保持了距离,果然见顾长亭的脸色好了许多。
柳锦言跟着顾长亭他们回到金陵城,只见那些黑衣人已经被顾长亭带来的人控制住了,霍云齐跟福伯他们看来人很是着急的要出去,但是都被顾长亭的人拦住了。
如今见柳锦言平安归来,霍云齐便急急地冲出去:“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柳锦言摇摇头,:“我没事,你看我一点伤都没有”他转而看向顾长亭:“倒是这位顾公子为了救我受了伤。”
顾长亭的身份不适合被太多人知道,这会给他带来危险。所以他只好先瞒着。
霍云齐了然的点点头,冲着顾长亭行了一个礼:“多谢顾公子救命之恩。”
顾长亭不悦的看着面前之人:“要是道谢也该由他亲自道谢,何须由你来替他。”
霍云齐并没有理会面前之人的挑衅,只是收回手,微微一笑:“锦言是我的朋友,阁下救了他,自然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锦言?叫这么亲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谁也不肯退一步。
第三十九章
还是柳锦言看出有些不对劲,连忙拉开了他们:“云齐,我跟顾公子都有些饿了,不知道可否给我们做些吃食。”
霍云齐给福伯使了一个眼神,福伯立马派人准备去了。
当三人坐在饭桌上时,柳锦言只觉得气氛似乎比刚才更僵了。
只见顾长亭跟霍云齐分别坐在了柳锦言的两侧,顾长亭给柳锦言夹一筷子菜,霍云齐也不甘示弱的给他添上一筷子。
不一会,柳锦言面前的小碗已经堆得满满的,让他无从下筷子。
霍云齐面对顾长亭倒是有些猜到他的身份,之前柳锦言跳崖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男人,也不怎么样吗?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论样貌,他们两个也是相差无几的,柳锦言也不一定不会选他。
柳锦言如同嚼蜡的吃完这顿饭,便在两人的目光中飞也似的逃到了房间中,说了声“困了”,便飞快的关上了房门。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缓缓地来到床边坐下,不知怎么的就想到顾长亭的那个吻,他轻轻摸了摸额头,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头:顾长亭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亲他?
那不成他喜欢自己?
柳锦言摇摇头,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那可是皇帝啊,想要什么美人没有,而且他身为皇帝怎么可能不会充盈后宫,他可不想跟一群人争夺一个男人。
他喜欢的人必定是要一心一意对他的。
对!他肯定是不会喜欢顾长亭的。
柳锦言越是这样否定,越是以证明他心虚,连系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宿主,你在自欺欺人,要是你真的对顾长亭没有兴趣,怎么在他亲你的时候没有推开他。】
柳锦言有一丝被人拆穿的窘迫:“你懂什么,我那是怕顾长亭的伤又加重了,毕竟他也是因为救我受的伤。”
007无声的摇摇头,不知道宿主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自己的心。
第二天,柳锦言打开门,便看见顾长亭跟霍云齐都杵在他的门前,他有些不自在的打了声招呼:“两位,早安?”
霍云齐见他出来立马把自己手上买来的东西递上去:“锦言,你看这是我特意大早上去买的你最爱吃的小笼包跟豆腐脑。”
柳锦言闻言眼睛亮了几分。
顾长亭轻咳一声,他伸出去的手有些尴尬地放下了。
“我记得小言最喜欢的可是桂花糕。”
顾长亭特意加重了“小言”两字。
小言,多么亲密的称呼啊!
霍云齐立马扭头瞪过去:“你你不许这么叫他!”
顾长亭闻言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你不许?”
柳锦言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立马插到中间:“哎哎哎,我说两位别吵了,我不饿,你们自己吃吧。”
霍云齐刚要说些什么,只听得柳锦言又说了一句,他唇角立马得瑟的勾了起来。
只见柳锦言冲着顾长亭说:“你你怎么还没走?”
他以为顾长亭昨天晚上就应该走了,毕竟他是一国之主,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的。
顾长亭闻言,那一瞬间的寒气四溢,连流影都忍不住朝柳锦言挤眉弄眼,奈何柳锦言没有看懂他的暗示,还关心似的问一句:“流影,你的眼睛怎么了?抽风了?”
霍云齐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某人:“是啊,有些人怎么还不走?”
顾长亭冷冷的将茶杯放下:“养伤!”
柳锦言看向他已经好了七八分的腿,这应该不影响吧,毕竟他坐在马车里,哪里用得到腿?但是既然顾长亭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了然的点点头。
然而就在柳锦言还要问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听见系统的声音:
【鉴于宿主的升职任务停滞不前,主系统不满,决定给予宿主电击惩罚,希望宿主引以为戒,早日升职,此次电击时长五分钟】
柳锦言浑身感到了一阵电击,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在昏迷之前他清楚的听见了两道紧张的声音
“小言!”
“锦言!”
柳锦言:系统,我去你大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锦言才悠悠的转醒,便见他的床前围着不少人。
霍云齐见他醒了眼前一亮。
就连顾长亭也是松了口气。
霍云齐连忙凑过来:“锦言,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会突然昏过去?”
柳锦言自然不能把系统的事情说出去,只好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可能是之前落下的毛病吧。”
霍云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只见福伯拉住了他:“小少爷,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老爷他只怕是不行了!还需要你回去主持大局啊!”
霍云齐面色犹豫了下,艰难地做着抉择。
柳锦言见状劝道:“云齐,跟福伯回去吧,毕竟那是你的父亲。”
霍云齐像是听进去了,对着福伯点了点头,又对着柳锦言嘱咐了几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将柳锦言交给了顾长亭,又威胁的对着顾长亭说了几句:“好好照顾锦言,别再让他受伤了!”
顾长亭斜看他一眼:“自然。”
柳锦言也点点头:“你放心。”
霍云齐这才带人转身而去,离开前深深地看了眼柳锦言。
房间里只剩下柳锦言和顾长亭。
而顾长亭在刚才开始,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沉默不语。
最后,他缓缓启唇:“是不是上次掉下悬崖落下的?”
柳锦言反应了好一会,才发现他说的,是他随口扯的“老毛病”的这个借口。
柳锦言只好含糊地点头:“算是吧。”
房间中再次安静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走?”
“你什么时候跟前我回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柳锦言缓了缓,原来他是在等自己回去,才一直在这里没有走。
柳锦言的内心升起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雀跃,听见他这样说,他倒是有些开心。
真是没出息,
他自嘲地笑笑。
不过自己早晚也是要回去的,系统的升职任务他还得走下去,这样的惩罚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如今顾长亭开了口,柳锦言倒是没有推脱,反倒是从床上坐起来,一手托腮,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不知道陛下准备封我什么官做做?”
顾长亭被他这声“陛下”叫的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瞬,见柳锦言有所松动,他才幽幽开口:“你想做什么官?”
这话倒是让柳锦言随意挑的样子,别说真有些昏君的样子,可是柳锦言知道顾长亭不是那样的人,而他也不能让顾长亭再背上一个“昏君”的名头。
便笑了笑:“陛下!下官还是觉得刑部侍郎就挺好的。但是,下官觉得刑部尚书这个职位更加诱人。”
顾长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这样说,便是答应同他回去了,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能同他回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依你。”
两个字落下,这一切尘埃落定,柳锦言便跟着顾长亭一起坐上了回长安城的马车。
在马车上他也不像上次拘束,倒是有些随意的东倒西歪,像是没有骨头似的,靠在流影给他准备的枕头和软垫上。
就连顾长亭这个“病人”都只是做了一个软垫。
顾长亭也不介意,拿起一本书看得认真。
柳锦言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对着顾长亭道:“陛下,小武那边”
顾长亭看了过来:“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接他跟他爹娘团聚了。”
柳锦言放心了下来:“那就好。”
柳锦言也发现了,顾长亭在他面前似乎从来没有说过“朕”。
他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只是换了个话题:“陛下,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顾长亭闻言,反问了他一句:“爱卿你觉的呢?”
柳锦言听到他这句“爱卿”,可耻的有些脸红,这两个字从顾长亭的嘴里说出来,倒是有些暧昧的气息。
柳锦言轻咳了一声:“咳,下官下官觉得,这两拨黑衣人幕后主使定然不是一个人。”
顾长亭赞许地点点头。
柳锦言继续说道:“第一波黑衣人虽然也是来杀我的,但是并没有第二波手段狠辣,就连能力也比第二波差上一大截。”
“所以下官觉得,第一波派来杀我的,定然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所以只能找来一些乌合之众。”
“而第二波,这就很难说了,范德海、二皇子都有可能是杀我的幕后之人。”
“二皇子想必已经被他亲生母亲那边的人救了吧。”
顾长亭听得他一字不差的侃侃而谈,眼中是不住的赞赏。
见顾长亭一直盯着自己,柳锦言也一脸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陛下,微臣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顾长亭眼中闪过一丝轻笑:“有。”
柳锦言立刻很是在意地擦擦自己脸,然后问道:“现在呢?”
顾长亭眼中含笑,伸出一只手,轻抚柳锦言的脸,轻轻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脏东西”。
而后收回手,十分好心地说话:“现在没有了。”
柳锦言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的一声,热气便从脸上浮上来。
只见他低下头,十分小声的说道:“那便谢谢陛下。”
顾长亭见他脸皮这么薄,也不好再挑逗下去,只好可惜的收手。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自然不能把人吓跑了。
第四十章
两日后,马车顺利的回到了原来的宸王府,府上的翠玉翠竹等人早就收到了消息,早早的在府门外等着。
见着柳锦言便十分欢喜的上去给柳锦言还有顾长亭行礼。
只是顾长亭在这里,他们不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稍稍收敛了一些,只是面上的欣喜是藏不住的。
就在顾长亭准备进去的时候,一道声音把他叫住了:“柳锦言!”
柳锦言回头,只见是薛汀跑了过来,她一早就收到了柳锦言还活着的消息,激动的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如今终于看见了活着的柳锦言,她如何才能不激动。
薛汀还记得跟顾长亭见礼,便冲过去拉住了柳锦言的袖子,语气责备道:“柳大人,你可是骗的本郡主好苦。”
听到他这句话,顾长亭突然间有些不悦。
然而下一秒,便听得薛汀继续说道:“你还拿不拿我当好姐妹了?”
众人:????
薛汀像是完全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闷都快闷死了。”
顾长亭身上的杀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他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薛汀,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进去吧。”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随着柳锦言一起进入了宸王府。
只见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柳锦言也很惊讶。
薛汀看着将柳锦言虚虚的护在怀里的顾长亭,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配得上他姐妹的人啊!
外面那些人都别想拆散她看上这一对。
只是她有些懊恼,怎么陛下去了这么久,似乎跟柳锦言的感情没有一点进展,这可不行啊,这样下去,她姐妹要是被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抢走了怎么办。
而且看柳锦言的样子,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这可不行,作为两人的情侣头子,她绝不允许自己姐妹这么粗的一根大腿偷偷溜走。
他脑瓜子一转,想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薛汀顶着压力而上,硬生生的围在顾长亭身边转悠。
就算被顾长亭骇人的目光吓得有些腿软,她也没有退缩,反而越发的殷勤。
薛汀一边殷勤地围在顾长亭面前,一边心里为自己鼓掌:一切都是为了姐妹!真是感天动地的姐妹情!
她偷偷地观察着柳锦言的神色,虽然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不同,但是薛汀十分肯定的是:柳锦言生气了!
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
柳锦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薛汀围着顾长亭的样子,他的心里就闷闷的,“啪”的一声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你们随意。”柳锦言放下筷子转身就往紫竹园去了。
薛汀见他走了,才松了一口气,顿时不装殷勤了,坐的乖乖的,离顾长亭恨不得十万八千里。
顾长亭倒是难得没有生气,他向来不懂这些姑娘的心思。但是薛汀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柳锦言似乎都没有另外的心思。
薛汀倒是见顾长亭没有生气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陛下陛下想不想早点抱得美人归?”
顾长亭斜了她一眼,自然明白她说的这个美人是柳锦言,于是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薛汀一看这样子便觉得有戏:“陛下,小言这样子可不是不喜欢你的样子,他是有顾虑。至于这个顾虑是什么,我想我应该懂,但是我们必须让他自己说出来,这样才能彻底的让他放下心来。”
“陛下,我们可以这样”
薛汀去了紫竹园,一边啃苹果,一边大大咧咧的找地方坐下了。
柳锦言虽然刚才有些还是生气,但是后来他也觉得自己的气有些没有由来,况且,这种事情不是早晚都要遇见吗?
而且,也可能比现在更加过分
既然他早就做了决定,现在又有什么立场生气?
薛汀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在大事上面都拎得清,唯独感情之事上面容易钻死胡同,就连她一个局外人都能看的出陛下对他的不同。
她不信柳锦言看不出来。
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天下间没有哪个人能容忍自己的爱人跟别人分享。
但是若是不听听顾长亭的想法,对顾长亭是不是也不公平?
又怎能解开两个人的心结呢?
薛汀啃完手上的苹果,对着柳锦言撒娇道:“好姐妹,今天晚上跟我出去逛花街怎么样?”
柳锦言被她这声好姐妹叫的鸡皮疙瘩起一身:“不去。”
薛汀只好遗憾地叹口气:“既如此,那我只好自己去了。听闻花街上有好吃的糖葫芦,还有香甜的桂花糕。”
薛汀见他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失策了,但是又看见柳锦言纠结的手都抠在一起,顿时更是来来了一记猛击:“那我只好跟陛下一起去吃这些东西了。”
柳锦言猛地转头。
薛汀的笑容僵在脸上:完了完了,作死了,看起来小言是真的想掐死我。
但是只是一瞬间,柳锦言心里千回百转了不知道多少东西,当断则断,既然决定放弃不如放的痛快,他定定的看着薛汀:“行,去。”
薛汀心里猛地一凉,不会吧,看着小言这个样子,她觉得她今晚上会死的比较难看。
柳锦言跟薛汀走在路上,两人的相貌本就是极好的,这会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薛汀感受到一股寒意,立马拉着柳锦言来到了一个小摊前买了一个帷帽给柳锦言戴在头上:“小言,你忍一下,大家都在看你,我怕有人不开心。”
柳锦言:
直到街上的人看柳锦言的目光渐渐少了,薛汀后背那股凉意才消失不见了。
薛汀松了口气:还好猜对了!
今日不少人在放花灯,薛汀拉着柳锦言也去了,拿了一个塞给柳锦言。
柳锦言见她玩的开心,不想扫她的兴,便也写了一个放进了河里。哪成想,一转头,薛汀竟然不见了。
柳锦言将帷帽扯了下来,四处搜寻着薛汀的下落。
正在这时,一个人闯进了他的视线中。
只见那人换下了平日习惯的墨色衣衫,换成了一身月白衣衫,倒是跟他身上这身竹青的色的颇为相配。冰冷的脸上也浮上了一丝难得一见的温柔。
而他的背后,烟花四起。
在一片烟花升起绽放的时候,面前之人款款而来,而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柳锦言只觉得此刻喧闹的街上突然安静了下来,眼中只看得到面前这个清冷的男人,他忍不住的出声:“顾长亭!”
顾长亭轻轻“嗯”了一声:“我在。”
顾长亭的眼睛里只有面前这个花灯之上独一无二的人。
顾长亭拉着柳锦言的手,远离了这个喧嚣之地。
而柳锦言呆呆的任由顾长亭拉着他走。
薛汀在暗处激动地直掐流影的胳膊:“哇!你看你看,本郡主安排的这场美人计还不错吧。”
什么美人计,分明是他家主上本就长相俊美。
而另一边,顾长亭带着柳锦言策马启程,将他带到了山上。
而柳锦言越看这个景色越觉得熟悉:这不就是他当时他跳崖的那个地方吗?
到了地方,顾长亭下马,伸手将柳锦言稳稳地扶了下来,而牵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柳锦言看着面前这个悬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静静地等着顾长亭开口。
而顾长亭也如他所愿的开口了:“柳锦言,这里,就是当初你跳下去的地方,我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的一丝痕迹。”
柳锦言:“我”他有些理亏。
顾长亭打断他“小言,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冒险了。”
顾长亭双眸直视着柳锦言,一把将柳锦言搂在怀里:“以后,别再离开我了!我不许!也不准!”
顾长亭的双手甚至箍了柳锦言有些喘不上气,他推开顾长亭:“顾长亭,我承认我喜欢你”柳锦言低着头,没有看见听着这话之后,面前这个男人眼中迸发出的喜悦。
他继续说道:“但是你身为皇帝,以后总是要娶妻生子的,而我的爱人必须只能有我一个人,你懂吗?”
柳锦言抬起头来,看着顾长亭:“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顾长亭一把抓住柳锦言的手:“你喜欢我?”
合着他刚才说了这么多,他就听见了这一句?
“我为君,你便是我唯一的后,若我是一个普通人,你便是我唯一的妻。”
“我只要你。”
“柳锦言,朕心悦你!”
柳锦言的心脏猛的跳了一下,就像被被人重重抛起又重重跌下,他的呼吸有些不稳,刚才的那些话语重重的敲击着他的心脏。
我为君,你便是唯一的后。
朕心悦你!
他又何尝不是呢?忍了这么久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不然他也不会,在明知薛汀是在故意献殷勤的情况下这么生气。
也不会在薛汀那么拙劣的激将法下就同意跟她出来。
这一切,都是基于自己喜欢面前这个男人啊!
他又在逃避什么呢。
像是想通了什么关节,柳锦言抿唇,眼一闭心一横,勾着顾长亭的脖子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