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顾长亭猛的瞪大了双眼,浑身都僵住了,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柳锦言的吻浅尝辄止,蜻蜓点水一般掠过顾长亭的唇。
而面前的男人眼底是氤氲的深沉,他捞过柳锦言的腰,重重的吻了上去,攻城掠地之间,柳锦言被亲的喘不过来气。
良久,男人才放开了他。
柳锦言脸红的埋在男人怀中不肯起来。
男人的轻笑从头顶传来:“爱卿,可是在害羞?”
柳锦言别过脸没说话。
然而害羞的又岂止柳锦言一人。
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男人,此时耳尖也是绯红的。
两人共骑一匹马,慢悠悠地回去了。
而薛汀等了半天见到两人终于回来了。只见一人心满意足,一人有些羞涩的模样,便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嘿嘿,成了!”薛汀激动的差点叫出来。
她拉了流影:“明天趁着你家主子心情好,有什么错就赶紧招了,晚了可就没什么机会了。”
她言尽如此,说完便拍拍屁股走人了,她才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当电灯泡呢。
顾长亭将柳锦言送到房间后,便转身走了,搞得柳锦言沉默了一下,感觉自己像是得手后被抛弃的。
待柳锦言刚沐浴完后,顾长亭又回来了,换了一身沐浴后的里衣。
他看了眼捂着被子的柳锦言,神色如常地躺了上去:“爱卿,长夜漫漫,朕怕你孤枕难眠。”
柳锦言结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他感觉到男人长臂一捞,他便移到了男人的怀里。
此时他是一动都不敢动。
顾长亭眸色一暗:“放心,睡吧。”
柳锦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他还在想是不是发展太快了,他还没有准备好。
结果人家只是来睡个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长亭的胸膛十分有安全感,柳锦言睡的不错,一觉醒来,顾长亭已经穿戴整齐了。
他看了眼还没睡醒的柳锦言,亲自帮他将衣服穿上:“爱卿,可愿陪朕一起上朝?”
柳锦言迷迷糊糊的只觉得面前的声音有些蛊惑,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大殿之上了。
随着众人行了礼,柳锦言便听到不少人议论他的话,什么死而复生,什么妖孽在世。
顾长亭神色冰冷地扫了一圈,缓缓启唇:“众爱卿有什么不如都说出来?”
王启像是早就等不及了,立即参了柳锦言一本:“陛下,听闻柳大人当日里是跳下了万丈悬崖的,而如今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莫不是柳大人会什么妖术?”
有人撕开了这个口子,便有不少人附和:“是啊,陛下,那么高的地方,柳大人居然毫发无损,此事似乎有些说不通啊。”
系统则在脑海中跟柳锦言对话:【宿主,这个王启是你的顶头上司,却处处跟你作对,下次就选他这个官当当吧。】
柳锦言有些好笑,系统居然还为他说话,柳锦言也觉得有些碍眼:“你说的对,这个王启被范德海当枪使却不自知,确实不适合再任刑部尚书。也不知道老皇帝怎么选的人,一点也不如顾长亭眼神好。”
系统见他这自卖自夸的样子,没再说话。
顾长亭将目光落在了柳锦言身上,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松了松:“之前是柳大人同朕演的一出戏,如今逆党都已经尽数抓获,柳大人于此事有功。”
说着便看向柳锦言:“不知道柳爱卿想要什么奖励?”
爱卿两字从顾长亭的嘴里说出来,柳锦言总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像是被撩了一般。
柳锦言知道这是在给自己台阶,立马就坡下驴:“陛下,臣觉得,赏臣黄金千两就行了。”
顾长亭心里失笑,真是个贪心的家伙。
“准了。”
“谢陛下。”柳锦言高高兴兴的谢恩,这可是一千两黄金哎,加上他之前赚的钱,在长安城开一家酒楼想来是足够了。
他美滋滋地计划着未来的事情。
然而,却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柳锦言不用看就知道是谁,除了范德海王启一党的人,无人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然而就在顾长亭准备下朝之时,张居正才举着拐杖一步一步地来到了大殿上:“臣张居正参见陛下。”
顾长亭知道张居正的性子,虽然有些迂腐,但是不是全然盲目偏信他人的人:“首辅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便有人抬上来了一把椅子,张居正倒是没有坐:“谢陛下,臣来只是为了一件事。”说着他将目光放在了柳锦言的身上。
柳锦言本来还在发呆,突然觉得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便再也没办法无视。
只听得张居正继续说道:“臣听闻,柳大人的父亲是因为贪污一案定罪,然而柳大人却一直翻案未果,是否证明之前此事并没有判错,如此说来,柳大人尚是戴罪之身,不宜嘉奖太过。”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附和的声音也就多了起来。
张居正本就是德高望重之人,朝堂之上就算跟他不对付的人也会礼让三分。
顾长亭也就只好将此事作罢。
散朝之后,柳锦言被顾长亭身边的太监叫住了:“柳大人请留步,皇上有请。”
柳锦言乖乖地跟着这位小公公去了太极殿,上次来这个地方仿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这里都被顾长亭重新布置了一番,倒是多了些陌生之感。
顾长亭见柳锦言进来了,眼中染上一丝柔和,他让旁人都下去,只留了柳锦言一人。
柳锦言也就放肆了起来:“我说陛下,您把微臣叫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啊?”
顾长亭大手一捞,柳锦言就坐在了他怀里,顾长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引起一阵痒意。
“我叫你来,是想问下你瑞锦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他虽然可以替柳锦言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但是瑞锦总归是柳锦言的亲人,他希望柳锦言考虑清楚,将来不会后悔。
至于管家,顾长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早就在回来的一瞬间就将管家送进了大牢,此时应该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不忠的人他从来都不需要。
柳锦言略作停顿,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我猜,你已经把他关起来了,那就让他关在那里面吧。”
总归有着这么一层血缘关系,只要瑞锦不在出什么幺蛾子,他也不是非要他的命。
此时的瑞锦被送进刑部大牢,他清楚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他应该都会在这里渡过了,但是他不甘心。明明顾长亭是先认识的他,怎么偏偏会被柳锦言抢走一切。
就算柳锦言是他的亲人又如何,他本就不是深宅大院养出来的贵公子,他天生就是贱骨头,他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狠辣。
柳锦言今日受了薛汀的邀约,说是什么赏花宴。
柳锦言本来不是很想去,这不是女子的宴会的吗?他一个大男人去那里做什么。
薛汀却说:“这次不仅邀请了各大名门闺秀,还邀请了许多世家子弟,是太后娘娘专门给大皇子举行的相亲宴,来到这里的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家世的人,在宴会上面说不定能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呢,所以许多人都去了。”
“你要是不去的话多可惜,你就看不见大皇子被女人追着的景象了。”
听见薛汀这么说,柳锦言才提起了那么一丝兴趣,若说别人他不感兴趣,但是大皇子他指定要去看看笑话的。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就去了赏花宴。
柳锦言去见了一个礼,便随着薛汀去找大皇子去了。
但是太后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让他着实有些发凉。
他突然就想通了此中关卡,太后也就是原来的皇后,虽不是二皇子的生母。但却是抚养二皇子长大的人,若是二皇子成功登基,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此时却被顾长亭截胡,虽然也是太后,但总归跟顾长亭并不是一条心,除了挂了太后的虚名,她一点实质性的好处都没有,白白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而顾长亭的母妃是她害死的,这一点他们都心知肚明,顾长亭现在还没有动她,不过是因为她手上还有筹码。
柳锦言跟薛汀找到顾长风的时候,这个人已经被一群少女围起来了。
虽然那些少女看起来都是在客客气气地跟顾长风行礼,但是身上的香囊手帕都不经意地丢向顾长风。
难得顾长风一个游历花丛的公子,也有这么狼狈的模样。
顾长风见到柳锦言他们,顿时眼睛一亮,匆匆打发了她们,就向着柳锦言他们这边过来了。
哪知道刚走进,就听得一些不中听的话语。
“这个薛汀怎么也来了啊?”
“就是啊,谁不知道她曾经被山匪”
“让她来这里岂不是破坏我们的名声吗?”
“还有她旁边那个,不会是她的姘头吧,我听说这两人经常腻歪在一起。”
柳锦言神色一冷,目光扫向了正在说闲言碎语的这群人,这群人顿时噤声。
第四十二章
薛汀本来听到那些话她都没什么所谓,但是听到后来她们说柳锦言的话,她就忍不住想要冲过去揍一顿:“什么姘头,我要撕烂他们的嘴!”
柳锦言伸手拦住了她:“郡主等等。”他低声说道:“此时人多眼杂,不好在此动手,若是想出气,还有很多别的法子。”
薛汀疑惑地看向他。
只见他从容一笑,便上前几步走到了说话的那几名女子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有些惊喜的说道:“想必这位是李大人家的小姐,听闻李小姐已经订婚了,正是我们刑部的赵大人。”
那女主娇羞地笑了一下:“正是。”
柳锦言便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那想必这是李小姐的东西了,在下前两日在赵大人那里捡到了,想来是不小心遗失了,一直没有机会还给赵大人,今日物归原主,李小姐可要收好了。”
谁知在场的人皆变了脸色,这香囊巧夺天工,精美异常确实是出于一个女人之手,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出自李小姐的手上,因为她从来都不会这些。
李小姐一看见这香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把气愤地抓过来。又狠狠扇了离她最近之人一个巴掌:“好啊你,我拿你当最好的姐妹,你却觊觎我的未婚夫,这香囊一看就是出自你的手!”
那人吃了个哑巴亏,家世又不如李小姐,只好捂着脸向后躲了躲,刚想解释,便又被李小姐揪出来。
场面一时间乱了起来。
薛汀眼见他兵不血刃的就令对方打了起来,顿时竖起大拇指,满脸钦佩的看着他:“高!实在是高!”
顾长风此时双手抱胸,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场好戏:“柳大人,这香囊?真是赵大人的?”
柳锦言看了他一眼:“你身上顺的。”
顾长风:“”
这边的动静已然引起了太后那边的动静,众人见太后过来了,都不敢再造次。
太后有些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成何体统,各位都是名门闺秀,大家典范,何至于在此大打出手啊!”
刚才打起来的两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她们也不好向外说什么,只好把这些委屈都咽了下去。
薛汀眼见他们吃瘪,倒是心里乐开了花,谁让你们羞辱本郡主!
太后斥责了几句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太后的目光扫视了全场便说道:“今日景色不错,听闻各位闺秀能歌善舞,不如切磋一下,好让哀家这个老骨头也开开眼。”
那些闺秀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话的意思就是要选妃了,立马欣喜的准备起来。
柳锦言直觉他不适合这种地方,便找了个由头偷偷溜了出去。
他坐在湖边,百无聊赖地扔着石子,脑海中却在跟系统对话:“007,升职升不上去了怎么办?”
他上面不止有王启,还有范德海,还有一个张居正,张居正倒是不知道是敌还是友,但是王启还有范德海却是他的敌人。
两个定时炸弹顶在头上随时要炸,
顾长亭的皇位本来就被诟病,若是一味的让顾长亭替他解决这些麻烦,便是让顾长亭的处境更艰难了一些。
【宿主,搞掉王启的乌纱帽,他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柳锦言被系统的大胆发言给惊到了:“007,我发现你越来越粗暴了!”
【宿主,若是你不努力升职,到时候主系统只会对我们更加粗暴!】
说的也是
柳锦言打定主意继续努力升职,刚站起身来,就听见宴会厅里出了一阵骚乱。
他转过身去,原来是顾长亭来了。
怪不得这么大的骚动。
宴会上,不少女子脸红的偷偷地瞄着顾长亭,然而顾长亭就像是没看见似的,径直走了过去。
没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人,不满的皱了皱眉。
太后与顾长亭可谓是不合已久,但是谁也不会把这事拿到明面上,毕竟太后后面是崔家,乃是四大家族之一,四大家族同气连枝,盘踞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拔除的。
倒是太后先开口了:“陛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陛下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立皇后了!”
此言一出,底下那些名门闺女都蠢蠢欲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没有人对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感兴趣。
其中有一个女子,脸上是势在必得,她穿着一身粉色衣裙,虽然容貌不是极好的,但是向来素有才名,有长安第一才女之说。
她就是张居正的女儿张婉凝。
此时张婉凝身旁的女子一脸羡慕地看着张婉凝:“婉凝妹妹,看来这皇后之位非你莫属!”
张婉凝却是佯装恼意的说道:“不可胡说,此事自然是要听陛下的意思。”
那旁边的女子继续说道:“婉凝妹妹,你就别谦虚了,你父亲是首辅大臣,你小时候又和陛下青梅竹马,更是相配。”
张婉凝虽然没再说什么,但面上已然是一片得意之色。
顾长亭扫了一眼全场,含着冷意的声音便开口了:“你们继续。”这意思就是不会插手他们的事情了。
顾长亭直接忽略顾长风一直使过来的眼色:“快帮帮你大哥我啊,我都被这些女人缠上了。”
顾长亭:“自求多福。”
顾长风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一直对什么都淡淡的顾长亭,突然向着一个方向看过去,眼中还蕴藏了丝丝暖意。
他扭头看去,果不其然看见柳锦言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来了。
柳锦言敷衍的行了一个礼,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顾长亭有些无奈,但是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他却是不能做些什么的,不然只怕小言要生气。
顾长风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个亲哥哥都比不上柳锦言,无奈的继续跟身边的这些女子打着含糊。
虽然顾长亭不在意太后,但是不是说他顾长风不用在意,若说养育之恩,在顾长风小时候他的母妃便因病去世,太后还是抚养过他一段日子的,最后可能看出他难当大任转而抚养了顾长衡,随后把他交给了宫里的嬷嬷抚养。
虽然只有那么几天的母子情缘,但是顾长风因着这么几天,还是不想忤逆她的。
太后自有自己的打量,皇后之位必定还是她们崔家的,太后跟手下嬷嬷使了个眼色,只见嬷嬷点点头,拍了拍手。
随后便有一女子踏着乐声而来,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她身着一身羽衣霓裳,流光溢彩间是举手投足的妩媚,纤细的腰肢令人无限遐想。
席上的目光有嫉妒,有欣赏,有垂涎的。但是那女子的目光始终只有在主位的那个人身上,她媚眼含情,奈何那人并不解风情,偏偏一丝目光都没有给她。
一舞完毕,席上便响起了掌声,随后有人认出了这女子的身份:“吼,这不是崔氏家主之女崔熏儿,太后的侄女!”
“她怎么也来了?难不成也是来争王妃之位?她来了还有我们什么戏啊?”
张婉凝莞尔一笑:“说不定人家瞧不上这王妃之位呢?”
“瞧不上?难不成她想当皇后?”
“慎言。”
那女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这些话倒是被柳锦言一五一十的全都听见了,他抬起头上下打量着这崔熏儿,着实一副好相貌,浑身的气度都不似平常女儿家的,这皇后之位合该是她的。
太后满意点点头,笑着让萧薰儿上前来:“薰儿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萧薰儿抿唇一笑,袅袅婷婷的依偎过去:“姑母”
太后笑着跟萧薰儿交谈了几句,便转向了顾长亭这边:“陛下觉得薰儿的舞蹈如何?”
看起来真的像是在询问,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她这是在试探。
顾长亭眼皮抬了一瞬,但是只一瞬就从面前这娇羞的女子身上掠过去了:“不错。”
顾长亭压根就没有看舞蹈如何,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崔熏儿倒是十分高兴,像是得到了认可一般:“谢陛下夸奖。”
太后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询问般的向顾长亭开口:“陛下觉得张大人之女张婉凝跟大皇子如何啊?”
此话一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要赐婚的节奏啊!
萧薰儿脸上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张婉凝脸色一白,好个崔熏儿,把她赐婚给大皇子,她就不能同她争这个皇后之位了,这算盘怕是很早之前就开始打了。
不愿意的不止张婉凝,顾长风也是不愿意,他一个闲散王爷还没有当够呢,何必要娶一个王妃。
便一个劲的给顾长亭使眼色,希望他千万不要答应啊。
顾长亭黑眸扫过两人,缓缓开口:“朕觉得不妥。”
此言一出,萧薰儿的笑意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看向顾长亭。
张婉凝跟顾长风同时松了一口气。
谁要嫁给那个浪荡公子!
谁要娶那个无趣的女人!
顾长亭像是没有注意到萧薰儿的反应,接着说道:“朕和柳大人还有要事商谈,你们继续。”
说着便迈开步子走了出去,柳锦言亦步亦趋的在身后跟着。
第四十三章
而在他们身后,太后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手上的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这个顾长亭竟敢当众拂她的面子!
萧薰儿立马上前,柔柔地安慰道:“姑母,小不忍则乱大谋。”
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把这口气咽下去。
只见她挥了挥手:“哀家也累了,今日就先散了吧。”说罢便让萧薰儿扶着她回宫了。
众人也起身行礼。
张婉凝盯着萧薰儿的背影出神,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顾长风则是松了口气,便立马拉着些狐朋狗友离开了此处。
而另一边,顾长亭带着柳锦言回到了宫里,却见柳锦言一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忍不住开口:“爱卿,有何心事?”
柳锦言却不知为何今日听到这两个字就有些炸毛:“下官人微言轻的,担不起这两个字。”
柳锦言也不知道怎么的,胸口有些闷闷的,看着那个萧薰儿一直冲着顾长亭含情脉脉他就不爽,不爽极了!
顾长亭不知道柳锦言怎么了,但是直觉告诉他,柳锦言一定是生气了!
他伸手捞过柳锦言,让他坐在他的大腿上,这个姿势禁锢住了柳锦言,就算他想推开,奈何他推不动,只好作罢。
顾长亭望着面前不断地挣扎的小东西:“为什么生气?”
柳锦言顿住了,气鼓鼓地说了一句:“我才没有生气呢!”
顾长亭失笑:“还说没有生气,难不成你是在吃醋?”
当然,他以为柳锦言是不会承认的,毕竟这小家伙平时嘴硬的很,此时他也不过是想逗逗他。
没想到柳锦言却承认:“我就是在吃醋!那个萧薰儿眼神都快黏在你的身上了,我就是生气!我就是不想让她们那么看你,我就是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猛然听见柳锦言这么一大段的类似告白的情话,顾长亭的瞳孔猛的缩了缩,像是听错了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之人。
随即涌上来一阵巨大的欣喜,他的心跳如擂鼓,猛然将柳锦言按在了胸口。
此时的柳锦言刚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脸上红的像是要烧了起来,此时依偎在顾长亭的怀里,他有些庆幸顾长亭看不见他的脸,不然丢人要丢大了。
顾长亭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填满了。
柳锦言,你可知道,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了!
柳锦言只觉得耳边的心跳声如雨点般在耳边响起,跟他的心跳奇异般的重叠在一起。
他抬起头来,只觉得自己要沉溺在顾长亭的目光中,两个人越凑越近,就在两人快要亲上的时候,顾长亭身边的大太监陈井的声音响起:“陛下,刑部尚书王大人求见。”
柳锦言急忙从顾长亭的怀里跳下去,手忙脚乱地整理一下着装。
顾长亭的目光里闪过一丝被人打搅的不满:“让他进来!”
王启进来后,没想到柳锦言居然也在这里,不过没关系,他本来就是来找他的。
王启先是给顾长亭行了礼,随后有些惶恐地说道:“陛下,城外发现了一具尸体。”
顾长亭顿了顿,示意柳锦言继续说下去。
“若是平常尸体也就罢了,可是这尸体死状奇惨,不仅面目全非,而且肚子被人剖开,心脏被人挖空,肠子都被野狗给吃了啊,若不是他身上有带着物件,他家人才认出来这是我们刑部的张大人啊!”
柳锦言闻言猛的一惊,他不可置信的向前一步:“你说哪个张大人?”
王启自然知道柳锦言平时与张风走的极近,如今见柳锦言这样着急倒是心里有一丝痛快:“柳大人,刑部还有几个张大人啊!可不就这一个张风张大人吗!”
王启越说越激动:“陛下啊!张大人可是朝廷命官,如今却惨死,一定要将歹人捉拿归案啊!”
他自然不是真的为张风报仇,只不过死了一个与他来说无足轻重的人,但是对柳锦言可就不一样了,他知道,柳锦言一定不会对张风的死善罢甘休的,他也不过想看柳锦言的笑话罢了。
柳锦言稳住心神,虽然知道王启的打算,但是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对顾长亭说道:“陛下,张风这个案子我来查!”
王启一惊,他竟然在陛下面前自称我,看来这个柳锦言真的是自傲自大,离死不远了,他一喜:“陛下,柳大人向来断案如神,此案交给柳大人,想必不日便能查出。”
说罢,边等着顾长亭的发怒。
但是预料之中的发怒并没有到来。
反倒是顾长亭看着柳锦言此时的神色不对。只是沉沉的思索着什么。
但见柳锦言脸上是不容拒绝的神色,便同意了:“那就由柳大人全权负责这件案子,势必找出真凶。”
“是。”
王启退下之后,柳锦言便也要离开,顾长亭叫住了他:“带上流影。”
想来是怕柳锦言遇上危险。
柳锦言也正有此意,很多事情,流影做起来比他方便。
柳锦言带着流影直奔停尸房,里面放着张风的尸体。
系统罕见的发布了支线任务【检测到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查清张风的死因,并找出凶手,可以获得500任务值哦。】
柳锦言现在只想查清楚张风的死因,毕竟这是整个刑部唯一对他友善的人,他不想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但是能顺便拿点任务值也不错,便向系统询问道:“007,之前那个时光回溯的功能能不能卖?”
若是有了这个功能,查案必定能事半功倍。
【宿主,时光回溯功能的有效期只有三天,是主系统额外发放的,系统商城里面是没有的哦,不过宿主倒是可以购买另一个功能——灵光一现,此功能可以吸收死者的怨气,让你看见死者死亡前的画面。】
虽然没有时光回溯,但是这个灵光一现听起来也不错,倒是对他现在有所帮助,他直接去商城里将这个功能买了下来。
那一瞬间,柳锦言觉得自己能看见从尸体上飘出来的黑气。
【宿主,那些黑气便是死者的怨气,宿主将手放上去就能看见死者死前的画面了。】
柳锦言依言将手放上去,眼前一黑,就顿时陷入了张风死前的一幕。
画面变得黑暗起来,想来应该是一个晚上,张风一直在向前跑,而他的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黑衣人,只见那个黑衣人不过转瞬之间便来到了张风的面前,张风害怕的一直求饶:“别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保证。”
那人嗓音低沉:“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说着就将手上的药粉洒在了张风的脸上,张风的脸瞬间被腐蚀,连柳锦言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确切的疼痛一般,脸都疼了许多。
张风痛的躺在地上,双手上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可见白骨,更别提他的脸了。
随后黑衣人看向不断向前爬的张风,面露/阴狠之色,将匕首高高举起。
只见他拿着匕首一刀捅向了张风,从上到下,像是杀猪一般将他的整个胸膛抛开,最后竟是将他的整颗心脏都摘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张风永远的死在了这个黑夜。
柳锦言此时的心情是沉重而又无力的,张风是他在刑部唯一的一个朋友,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死的却这么不光彩,柳锦言握紧了拳头,强忍下这份心酸。
张风说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很可能就是恰恰他听到了什么,所以才被人残忍杀害。
张风出身贫寒,进了刑部几年才有能力置办了间院子,带着他娘住在一起,柳锦言赶到时看到的便是头发全白的老人已经吊死在了房梁上。
他瞳孔微缩,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还是流影扶了他一把,让人将老人家放了下来。
老人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没了儿子,哪里还想活在这个世上。
“好生葬了吧。”
柳锦言留下这句话,便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院门。
他一定要找出那个害死张风的凶手!
柳锦言仔细地回想张风死前的一幕,除了那个黑衣人,他并未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对于这件事,他此时没有丝毫的头绪。
直到发现了第二具尸体。
第二具尸体是在城东的马厩里发现的,死者是帮人喂马的小厮,柳锦言没想到这这个关口竟然还有人顶风作案,想来这个凶手定然是十分猖狂,并且有着绝对的自信。
柳锦言赶到时正好碰见了大理寺的贺川。贺川年纪轻轻已经当上了大理寺卿,铁面无私,办案是个中好手,此时跟柳锦言相逢在了马厩当中。
两人似乎都是冲着这具尸体而来,一见面免了寒暄,两人围着尸体就研究了起来。
贺川显示观察了案发现场,只有两个人的脚印,一人是小厮的,另一人想必就是那凶手的。
而后观察了小厮的伤口:“死者是被一刀毙命的,死后被人挖走了心脏,同张大人的死法有些相似。”
他看见柳锦言直接伸手触碰死者,眼中闪过惊讶,他以为柳锦言只是个沾着陛下的光,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没想到居然一点都不怕忌讳,直接上手。
第四十四章
柳锦言感受着小厮死前的一幕,同平常一样,小厮照照例这个时辰给马加些饲料,当他哼着小曲向着马厩走的时候,没想到死亡会来的如此之快。
就在他的身后,黑衣人举起匕首,一刀割了他的脖子。
而小厮并没有当场毙命,而是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剖开了他的肚子,掏出来了整颗心脏,心脏被挖出来的时候甚至还在跳动。
而那小厮,生生痛死了过去。
柳锦言猛一回身,剧烈地喘着粗气,每次使用灵光一现,柳锦言都会感受到死者的情绪,这次他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仿佛躺在地上的像是他一般。
柳锦言轻轻喘了几口气,缓缓说道:“凶手身高大约六尺四五,凶器是一把双面开刃的长约一尺的短剑,轻而易举的刨开了死者的胸膛,取出了心脏。”
柳锦言的这番话,让贺川重新向柳锦言打量着,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兴趣:“看来柳大人是个中高手,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看谁能先查出凶手。”
柳锦言只是轻飘飘地看了看他一眼:“无聊。”
贺川却伸手拦住了他:“看来柳大人是不敢啊?那不如在下来出个彩头如何?”
柳锦言本不想理会,贺川怀中掏出来的东西却令他瞪大了双眼——正是柳锦言母亲给他的那个簪子!
此时他正静静地躺在贺川的手上。
柳锦言深沉的目光从簪子转到贺川的脸上,贺川的长相跟他的性格极为不符,明明像个白玉公子,却偏偏性格像个悍匪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贺川对柳锦言其实没什么了解,只知道他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对他手上这把簪子也并不了解,他只是觉得好看,所以带在了身上。
只是在看到柳锦言第一眼的时候,便觉得他和这个簪子十分相配,鬼使神差地拿了出来。
没想到柳锦言真的对这个簪子感兴趣。
只见柳锦言深沉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情绪,他缓缓启唇:“好,我答应你跟你比试。”
见柳锦言了答应了,贺川将簪子收进了怀里:“先说好,柳大人,若是我赢了,你就在这长安城中说你不如贺川大人,听闻你当初就是这么对待王猛将军的。”
柳锦言有了一丝了然,原来是来帮王猛的。
他点头:“可以。”
贺川美滋滋的带着人离去了:“柳大人,你输定了。”
流影走上前来:“公子,你不应该跟他打赌的,贺川大人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是办案乃是个中高手,不然不会年纪轻轻就继任大理寺卿,你这次怕是要输了。”
柳锦言撇撇嘴:“放心,我不会输。”
您未免也太自信了些
柳锦言没再说什么,让人将尸体带了回去。
他刚刚在那人死前的一幕,分明看到了凶手手上有个刺青,虽然有些模糊,但他也觉得十分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几日后,上朝时,不少人参奏柳锦言办事不利,不仅没有对张风一案没有查出丝毫进展,连尸体都多了一具。
“陛下,微臣觉得,柳大人难当大任,这几日,案件丝毫没有进展,再这样下去,百姓们人心惶惶,恐怕对我民生不利啊!”
“微臣也觉得,这乃是天子脚下,有损陛下威严啊!”
说话的乃是范德海一派的官员,范德海自己没有上,倒是派了手下的人搞些小动作。
柳锦言也不恼,只是笑着问:“那不知哪位大人想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啊?”
“范大人?
还是李大人?
赵大人呢”
柳锦言笑着问了一群,可是刚刚还在口诛笔伐的官员,此刻却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他们自然是不想的,他们只想拱火,却不想惹火上身。
柳锦言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既然大家都不想,那请诸位闭上你们的嘴。”
“你!”
几位大人气的不行,却又无可奈何,毕竟陛下不发话的话,他们也不敢在面上对柳锦言做些什么。
就算心里骂过千万遍,场面上都得过的去。
贺川却在此时站了出来:“陛下,既然那些鼠辈都不愿意,那就让微臣一试吧!微臣愿意跟柳大人一起查明此案,早日让张大人入土为安!”
贺川的话甚至比柳锦言的话更加难听,直接称呼那些人为“鼠辈”,但是那些人对着贺川却不敢做什么,原因就是贺川是个真正的疯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得罪了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顾长亭的眼神落在贺川身上,贺川此人他算是知道了,有能力有魄力,不然就冲着他的脾气,不至于得罪了朝堂上大部分的人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顾长亭沉思一下,便同意了,有贺川:“准了。”
贺川冲着柳锦言眨眨眼,像是在提醒他别忘了他们之间的赌约。
柳锦言直接无视。
下了朝后,柳锦言直接来到了长安城最大的酒楼——金蝉酒楼,没想到却在门口遇见了贺川。
贺川一挑眉,直接挑明了来意:“没想到柳大人速度也如此之快,居然也查到了这个地方。”
柳锦言倒是忽略了他话语中的调侃之意,从早上贺川站出来帮他的一幕,他就知道这个贺川只不过好胜心强烈:“那小厮跟张风生前都来过这个地方,只不过张风是来喝酒,而小厮是来牵马。”
“柳大人请。”
两人不再多言,直接踏进了酒楼里面,酒楼有四层,一层都是些散客,二楼三楼都是些达官贵人,至于四楼听说是为了给他们东家准备的,谁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样子,只听说豪华至极。
而他们的东家也极少露面,平时都是掌柜的出来露面。
此时看见了柳锦言他们,掌柜的十分有眼见的迎上来:“两位官爷,请问喝点什么呀?”
柳锦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饰,还是一副平民的装饰,怎么这掌柜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当官的,掌柜的似乎是看出来了他所想,解释道:“官爷别多想,你的打扮倒是没有什么破绽,只是这位官爷身上穿着官靴,小的这才认出来了。”
柳锦言了然,给了贺川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贺川顿时有些炸毛:“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只是出门急了忘记换了!”
“贺大人不必解释。”
掌柜的一拍脑袋:“原来是贺大人啊!您是为了张大人一事来的?走走,我带你们上去看看,小的听说张大人那件事之后,想着定会有人过来探查,特意把那间房间封起来了,放心,谁也没进去过。”
说着就带着柳锦言他们上楼。
贺川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你认识我?”
掌柜的笑笑:“贺大人威名远扬,小的只是听说过贺大人的威名,看着大人跟传闻中的相差无几,这才认了出来。”
贺川倒是来了兴趣:“哦?传闻都是怎么传的?”
掌柜的面露难色:“这”
这跟当众说人坏话有什么区别!
柳锦言倒是接了上去:“自然是铁面无私,断案如神的贺川神探。”
掌柜的擦擦头上的汗,向柳锦言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贺川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到了二楼,倒数第二间房,掌柜的便停了下来,指了指:“就是这里了,两位大人请自便,我还有客人要招呼,就先下去了。”
柳锦言客气地点点头。
随后便跟贺川一同进入了那间屋子。
屋子倒是平常的样子,只是地上有些污渍,像是酒洒在了上面干了之后的痕迹。贺川一边观察一边跟柳锦言搭话:“柳大人觉得这个掌柜的怎么样?”
“机敏聪慧,八面玲珑,要不是他自己城府极深,要不就是有高人指点。”柳锦言伸手摸了一把窗台上的细灰评价道。
“倒是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贺川赞赏的看了一眼柳锦言。
贺川看了一圈,倒是没有什么发现:“这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想来张大人只是来这里喝酒而已。”
柳锦言摇摇头:“你看这里的灰。”
贺川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窗台上明显一片灰尘被人蹭掉了:“你是说,有人来过这间房间?”
柳锦言点点头:“那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你看这花瓶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不止花瓶甚至还有别的物件都有被动过的痕迹。”
柳锦言起身,却没留意到贺川就在他身后,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桌子,桌子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
柳锦言刚想伸手扶起,就猛地瞪大的双眼,只见那桌子下方的横梁上卡着一枚扳指。
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想来那人不敢引起太大的响动,并没有发现这枚扳指,却被他们两个找到了。
柳锦言伸手将扳指取了出来,放在手心上——一枚白玉扳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贺大人,你看这扳指有什么用处?”
然而贺川却“咦”了一声:“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张大人为何费尽心思将扳指藏在了这里?”
柳锦言摇头,他也猜不出来,想来今日是没有什么别的发现了,跟贺川告辞之后,就直接回到了宸王府。
第四十五章
他以为今日顾长亭是不会来了,没想到回去的时候正看见顾长亭一边看书一边在等他。
柳锦言见他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就忍不住挑逗了一下,他勾起顾长亭的下巴:“在下能否有幸邀请这位公子共进晚餐?”
顾长亭将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啄了一下:“荣幸之至。”
柳锦言没想到自己却被返撩了,脸红了起来,立刻收回手,又庆幸还好自己回来洗过手了。
两人用完晚餐,便在书房忙碌,顾长亭在批阅今日的折子,而柳锦言则是在整理张风的案件。他想起了没扳指,看着在认真批阅的顾长亭,在想要不要问问顾长亭,说不好他见多识广认得呢?
顾长亭见他一直往这边瞟,心里被柳锦言勾了一把火,他放下手中的笔,朝着柳锦言看了过去:“过来。”
柳锦言没想到自己偷偷瞟他被发现了,听话的过去了。
将柳锦言抱在腿上,顾长亭才开口:“说吧,有什么心事?”
柳锦言没想到自己被他看穿了,从怀中掏出那枚扳指:“这是我今日找到的,被张风藏起来的扳指,你有没有见过这个?”
顾长亭见到这枚扳指的第一眼,眼中就染上了些许寒意:“这扳指”
原来这扳指乃是江湖上一个邪教的信物,传闻中邪教主人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但是所用的法子都是极其残忍的,其中就有一种用他人的心脏炼就的妖法可以使死人活过来。
柳锦言不由得想起死去的那两位被挖走的心脏,是不是跟这个邪教有所关联:“真的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吗?”
顾长亭沉默了一瞬:“不能,即使真的活过来了,也是一具行尸走肉。”
柳锦言算是有点明白了,这行尸走肉恐怕就是像丧尸一样的东西,不死不活,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只是不知道这妖法还要牺牲掉多少人的性命。
张风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呢?还有那小厮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的吗?
柳锦言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团乱麻,他忽然想起来黑衣人身上的刺青,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说不定这个刺青顾长亭曾经也见过呢?
他立马兴致勃勃地画下来,问顾长亭是否见过这个刺青。
顾长亭看到的一瞬间就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柳锦言有些失望的叹口气:“看来黑衣人的身份暂时是查不出来了。”
顾长亭见他这几日都在忙张风的案件,眼下一片乌青,便将怀中这人打横抱起,将人抱到了床上,仔仔细细的掖紧被子,俯身亲了亲柳锦言的额角:“睡吧。”
也许是这几日太累,也许是顾长亭的话有魔力,柳锦言很快便陷入了沉睡当中。
等到柳锦言彻底睡熟之后,顾长亭将柳锦言画的那幅刺青图交给流风:“查。”
流风领命,接过来一看倒是有些惊讶:“主子,这不就是在金陵城伏击你们的那伙黑衣身上的吗?”
顾长亭闻言,才猛然想到,当日的黑衣人似乎有个人身上却确实有这个刺青。
又听得流风继续说道:“不过,那伙黑衣人已经全部服毒自尽了,主子,这事恐怕有些不妙啊?”
是不妙,江湖上出现了一伙这么强大的组织,还不怕死,现在又跟朝廷命案牵扯到了关系。
“明日,你暗中跟着小言保护他,流影在明,你在暗。”顾长亭发话。
流影领命而去。
第二日,柳锦言睡两个好觉,精神满满的起来了,吃完早餐就急忙带着流影出去了。
他故意来到张风死前的那间屋子,拿着扳指细细打量着,既然那人能回来找这东西,想必这东西定然十分重要,如今知道在他手中,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找他呢?
柳锦言似乎是真的来喝酒了,坐了一会,便起身说自己想要去如厕,让流影不用跟着了。
流影有些犹豫:“公子,还是让属下跟着吧。”
柳锦言此时扮演的还真像一个跋扈草包:“难不成本公子如厕你也要看着吗?我看你是脑袋不够砍了!”
流影似乎是被说服了,站在原地说了一声:“是。”
柳锦言将扳指放进了怀里,优哉游哉地去了茅厕,完全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那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死死的盯着柳锦言。
柳锦言慢悠悠的如完厕,等他净完手,一转身的就看见他面前站了一个人。
那人阴毒的目光扎在柳锦言身上,扯出一抹恶毒的笑意:“柳大人,好久不见。”
柳锦言倒是有些意外,完全没想到来找他的人会是他:
“瑞锦?”
他不是在刑部大牢吗?
瑞锦看着柳锦言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怎么?看见我很惊讶?我一个进了刑部大牢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锦言直接点头:“我是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你从刑部大牢救出来?但是我更好奇,你为什么要杀了张风?”
既然真的瑞锦在这里,那刑部大牢里那个想必早已经被换成了替死鬼。
瑞锦冷笑一声:“张风可不是我杀的,当然他死自然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而你,也马上明白他为什么死了!”
柳锦言后退一步,他记得瑞锦是不会武功的,如今看样子似乎是隐藏了什么,他继续套着瑞锦的话:“你是来找那扳指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瑞锦一步步的逼近:“你说我是什么人呢?我的好哥哥!”
柳锦言瞳孔一缩,他竟然知道!
瑞锦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怎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我从小就知道我有个哥哥,天资聪颖,我跟他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凭什么他能锦衣玉食,我却受人白眼,直到他被抄家灭门,我心里这才好受了些。没想到啊,如今确实多了一个顾长亭护着你。”
眼见瑞锦越来越近,暗处的流风再也等不下去了,直接出来站在柳锦言面前,而流影也在此时赶到,瑞锦对上两人竟然只是稍落下风,见不敌两人,瑞锦才不得不放弃:“柳锦言,你的命我还会再回来取的!”
流影关切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柳锦言摇摇头,可惜了没有问出幕后之人是谁?但是有了线索,查出那人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去查瑞锦被抓入大牢这段时间都见过什么人?事无巨细,都要向我汇报。”
流影领命而去。
而柳锦言看向突然出现的流风:“是顾长亭让你跟来的?”
流风点点头:“是的,公子。”
柳锦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本来早就跟流影说好了,引这背后之人出来,如今这结果倒也不差。
“公子,不用派人去追吗?”
柳锦言摇摇头:“不用,既然扳指在我身上,那他就一定会再来的。”
虽然不知道这枚扳指为什么对瑞锦这么重要,难不成瑞锦跟那个邪教有些关系?
柳锦言没再多想,带着他们回到了刑部。
流影早已经将这段日子见过瑞锦的人和时间都列了出来,看见那纸上的名字,柳锦言毫无意外。
王启!
王启找瑞锦做什么?他跟瑞锦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交集啊?若说这枚扳指本来就是瑞锦的,只不过机缘巧合下被张风拿到了,所以张风便成为了瑞锦出来后要杀的第一人,这样想也没没错。
若是这样想的话,那瑞锦必然是邪教的人,而且地位不低,并且知道这扳指的用途,他想必跟王启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王启才甘愿冒险将瑞锦救了出来。
瑞锦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王启冒险的?
邪教?
起死回生之术?
柳锦言喃喃道:“起死回生?”他灵光一现,问道:“王启有没有带过别人来见改过瑞锦?”
流影如实答道:“确有一人,但是那人从未露过容貌,并无人知道那人的身份。”
柳锦言勾唇一笑,心里有了猜想。
“派人跟着王启,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柳锦言吩咐道。
想来事情就快水落石出了。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又发现了两具尸体,同样是被人挖了心脏。
今夜是月圆之夜。凶手加快了作案的速度,想必是“起死回生”到了必须要生效的时候。
加上之前死去的两人,凶手一共有四颗心脏,那么就是说凶手还差一颗心脏。
这也是他从顾长亭那里打听来的。
而差的这颗。说不好就是他柳锦言的呢?
柳锦言没由来的有些不安,但是又想到身边有流风,流影,想必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不安在柳锦言回去的路上彻底到来,只见几名黑衣人围了柳锦言的马车,流影带着人立马跟那群人打了起来,这些黑衣人比上一批的还要厉害,流影有些不敌。
流风立马架着马车离开此处,没想到却在另一处碰见了另一波人。
瑞锦身着一身黑衣:“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的好哥哥。”
哥哥两字从瑞锦的嘴里说出来,像是要喝柳锦言的血肉。
第四十六章
“公子,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流风说着就跟黑衣人缠斗了起来,只是没想到这次的黑衣人武功这么高,流风居然不敌,身上和还被砍了几刀。
瑞锦眼里闪着兴奋的神色,伸手将手中的弩箭对准柳锦言:“柳锦言,去死吧!”
柳锦言躲闪不及,眼见那弩箭就要射到他的眼前,千钧一发之际,是流风拼命来到了柳锦言面前,帮他挡住了这一击。
“公子,跑!”
柳锦言呆滞了一瞬,立马伸手扶起倒在他面前的人:“流风!”
瑞锦收回手,指挥着身后的两人:“去,把他带走,今夜的事情怎么能缺了我这位好哥哥呢!”
柳锦言醒来时,已经被带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他手脚都被捆着,此时被扔在了地上,而他面前的台子上躺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具尸体。
竟然是范玉!
他猜的果然没错,这一切都是范德海搞的鬼,他为了复活范玉,而跟瑞锦合作。
世上最想杀他的两个人今天都在这里了。
柳锦言站起来,才看清了此处的全貌。只见地上用血画着诡异的阵法,头顶的月亮映照在这阵法之上,平添了一丝诡异。
阵法呈五角之势,只见另外四个角上分别放着一颗心脏,而柳锦言,正好在这最后一个角上。
“007,我让你发给顾长亭的信发出去了吗?”
【放心宿主,此时顾长亭应该已经收到了。】
这可是他花费100任务值购买的“天外来书”,无论你有多远,这封信都会送到你想送到的人身边。
“柳大人,您醒了啊!”身后传来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
柳锦言回过身去,丝毫不意外出现在眼前的是范德海,他身后跟着瑞锦,想来范德海还被蒙在鼓里呢,不知道杀他儿子的真凶其实是他身后这人。
范德海此时好似胜券在握,倒是将之前对他的不满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柳大人,之前你爹在的时候便压老夫一头,好不容易你爹死了,如今你又处处碍老夫的事,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柳锦言面色如常:“照你这么说,我是挺该死的。”
“看见你们被抄家灭门,老夫痛快极了!”范德海似是想起了那日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痛快的神情:“若是被柳关河看见他儿子也要死在老夫手里,想必更能让他痛不欲生,可惜啊,他看不见了!”
见柳锦言不语,还以为是他怕了,便对着身后那人说道:“瑞锦公子,时候不早了,老夫知道你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便由你动手吧!请务必复活我儿。”
“放心!”瑞锦脸上浮现一丝嗜血的微笑。
瑞锦拿着匕首一步一步的向柳锦言靠近:“我的好哥哥,这次没人来救你了!”
瑞锦抽出匕首,一刀扎在柳锦言的肩膀上,柳锦言顿时吃痛闷哼了一声。
“这一刀,是给你们柳家的!怎么样,感受自己的血液从身体里流失的感觉是不是很不错?”瑞锦没有错过柳锦言面上的冷汗。
又猛的向里送了一分,甚至在里面转动了一下。
柳锦言感受到血肉都被研磨的滋味,面色顿时苍白起来。
瑞锦将匕首拔出来,鲜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看看你这副样子,要是被顾长亭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心痛死啊。”瑞锦毫不留情的嘲笑道:“我纡尊降贵的看上他,没想到他不知道珍惜,反而看上你这么个东西!”
瑞锦越说越激动,缓缓地抬起了手:“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说完猛的向下一刺。
柳锦言在商城里疯狂地找着兑换的东西,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金钟罩”三个字闯入了他的眼里。
【金钟罩:免受一次物理伤害。一次性物品,是否继续兑换?】
兑换,兑换!
柳锦言在心里猛的点头,命都要没了,当然先保住命再说。
瑞锦的匕首碰到柳锦言胸口的时候竟然被弹开了,发出了“铛”的一声响。
瑞锦的向后退了一步,手臂都有些麻,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锦言:“这不可能!你明明没有内力!”
范德海倒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瑞锦公子,你可要当心,此人会妖法!”
原来如此。
瑞锦像是相信了这套说辞:“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柳锦言喘着粗气,肩膀上的疼痛让他微微发抖,失血过多让他眼前有些模糊,半跪在了地上。
看着柳锦言这副样子,瑞锦笑了一下:“看来你也是强弩之末,不知道你现在还能不能抵挡得了我这一刀!”
说着,瑞锦的刀便又一次的向着柳锦言刺来!
然而这次并没有如他所愿刺入柳锦言的胸膛,而是被一把刀拦住了。
瑞锦被这力道震的后退一步,他站定才看清面前的人:“贺川!?”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瑞锦第一时间就向范德海看去,范德海摇头表示不是他泄露的。
贺川利落的用刀割断绑着柳锦言的绳子,将他护在身后:“柳大人,没事吧?”
柳锦言捂着肩膀:“没事。”
瑞锦冷哼一声:“找死!”
对他而言不过是多一个人送死而已,又有何惧!
贺川将刀横在胸前:“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只身前来的吧,要不你猜猜我带了多少人,围剿你们又需要多长时间?”
此言一出,瑞锦果然有些犹豫。
他恶狠狠地瞪了眼柳锦言:“算你走运!”
便飞也似的逃了。
贺川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柳锦言敏锐的感到不妙:他不会真的自己来的吧?
范德海却是有些急切地喊道:“瑞锦公子,你走了我儿子怎么办?你答应过帮我的。”
然而能回答他的人早已经消失不见。
“范大人,还是想想你自己吧。”贺川道。
不对啊?他明明是给顾长亭传的信,怎么来的是贺川?他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不过此时就算有再多疑问也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贺川将目光放在范德海身上:“范大人,生死不可逆,你逆天而行是会遭报应的!”
范德海苦笑道:“报应,老夫的报应不是早就来了吗?老夫只想复活我的儿子有什么错?”
贺川冷哼:“执迷不悟!”
柳锦言指了指地上的法阵:“那这些人又有什么错?张大人又有什么错?这些人又有什么错?他们就该死吗?”
范德海听后像是疯癫了一般:“最该死的是你!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柳锦言摇摇头,这种人可悲可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他在跟谁同流合污:“范大人,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瑞锦,就是害死你儿子的凶手!”
范德海猛的怔住了:“你说什么?”
他这些时日,都在跟他的仇人同流合污?
随后他冷笑一声:“柳锦言,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柳锦言说道:“范德海,你害了这么多人,该得到你应有的惩罚。”
而范德海像是发了疯一般,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胡乱地挥舞着。
贺川带着柳锦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这个阵法,而范德海则是站到了柳锦言原来的位置上。
柳锦言像是看出了他想要干什么,大喊道:“不要!”
然而一切都有些迟了,范德海竟然硬生生地切开了他自己的胸膛,剧痛让他浑身都颤抖着,他忍着剧痛,扒开自己的胸膛,伸手掏出了自己的心脏。
跳动的心脏滚落在地上,正好是阵法缺的一角。
而范德海则瞪着双眼倒了下去,死前一直盯着躺在阵法中间的范玉。
柳锦言和贺川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一幕,没想到他能为范玉做到这种地步!
然而此时阵法已成,地上的血液闪烁着妖冶的光芒,五角相连,与月光相辉映。
仿佛月光都照在了躺在中间的范玉身上。
顿时狂风起。
柳锦言跟贺川被风沙迷了眼,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
然而,范玉竟然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身体已经有些腐烂,身上的腐肉跟着掉下来,而他的瞳孔竟然是全白的!
柳锦言跟贺川都被惊悚的一幕惊得后退了一步。
范玉此刻竟像是锁定了柳锦言和贺川,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柳锦言心中警铃大作:“贺大人啊,这,这,这范玉都僵尸化了,你会不会捉鬼啊?”
贺川哪见过这场面,他是跟尸体打交道,但是没说能跟“僵尸”打交道:“柳大人,看样子有些打不过,我们还是跑吧!”
说着就拉着柳锦言狂奔。
而范玉竟然也跟着他们,速度丝毫不比他们慢!
柳锦言吓得加快了脚步:“贺川!你叫的人呢!快点来啊!”
贺川懊恼啐了一声:“哪有什么人!我不过是骗他们的!”
怎么办?不会交代在这吧?
范玉此刻离他们不过几步之遥,再近些,柳锦言觉得他那锋利的指甲就要抓到他的肉里了。
“系统,有没有符箓啊?我买我买,多少钱我都买!”
【换取捉鬼符一张,贴到目标额头上即可。】
柳锦言手中多了一张符箓,没想到系统连这种东西都有。
第四十七章
柳锦言看准时机,寻到一个空隙,将符箓贴到了范玉的额头上。
只见范玉顷刻间像是被定住了。
柳锦言跟贺川都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符箓像是发挥了功效,整个人燃烧了起来,顷刻间将范玉烧成了灰烬。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贺川像是哥俩好的搂住了柳锦言的脖子:“可以啊,柳大人, 没想到你还有这招!”
柳锦言拍开他的手:“贺大人,我们可不熟。”
贺川像是被伤到了:“柳大人,你这样说可就是你的不对啊,我今晚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救你啊!”
柳锦言不跟他贫嘴:“怎么就你一个来了?”
说起这事,贺川倒是正色起来:“我听到街上有动静,便带着兄弟去查探,没想到看到流影正在跟黑衣人打斗,我知道他是你的人,便上去帮忙。流影却让我来找你跟流风。等我找到流风时,他他已经死了!”
什么?流风死了?
柳锦言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见他有些承受不住,贺川斟酌着开口:“等我准备追黑衣人的时候,陛下竟然也来了那里,他本想追过去,却遭到了袭击,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陛下中了一箭,整个场面都乱了起来,陛下让我来这里先救你,我就急忙赶来了,想来后面跟来的兄弟应该很快就到了。”
柳锦言腿有些发软:“陛下他 .他怎么样?”
贺川摇摇头:“不知道,我来之前,陛下已经昏过去了,他身边的人将他带走了。”
正说着,外面来了一群人,带队的是流影,只是他身上有不少伤。看见柳锦言平安无事的时候,仿佛松了一口气。
流影带人将两人带回去,留下几人善后。
柳锦言一路上都心跳如雷,顾长亭中箭,流风死了!瑞锦你可真是好手段,我真后悔对你手下留情。
贺川还以为柳锦言是吓坏了:“柳大人,陛下吉人自有天相。”
柳锦言此时脑袋乱乱的,完全听不到贺川在说些什么。
见柳锦言一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从怀中掏出那支簪子:“柳大人,这次是你赢了,愿赌服输,这簪子是你的了。”
说着,便塞到了柳锦言的怀里,柳锦言呆呆的接过来。
拿到了心心念念的东西。柳锦言此时却开心不起来。
马车将他们送到了宸王府,柳锦言急忙奔到顾长亭的房内,只见顾长亭此时紧闭着双眼,唇色乌青,一看就中了毒。
床边围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此时也擦擦额头上的汗。
“陛下,他怎么样了?”柳锦言问道。
最有资历的那名太医出来:“柳大人,陛下这箭伤倒是不打紧,只是这毒颇有些厉害,老朽无能,此时也是无能为力。”
柳锦言听到此话,像是承受不住,好在翠玉在后面扶了他一把:“公子”
此时翠玉,翠竹也是着急的不行,但是她们都明白,公子比他们更伤心。
柳锦言呆呆的走向床边,握住顾长亭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顾长亭,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在场听到这话的都微微震惊,但是他们当了这么久的太医,自然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此时也只会把嘴巴闭得更严实。
眼泪滴在床上那人的手上,那人似乎有所感觉,竟缓缓睁开了双眼:“傻瓜,别哭了。”
想轻轻为柳锦言拭去眼泪,然而没有力气,手臂垂了下去。
他像是确定柳锦言是否受伤了没,上下扫视下,目光落在他的肩上,此时柳锦言的肩上还在渗血。
顾长亭的目光放在诚惶诚恐的太医身上:“给柳大人包扎。”
太医这才应下,小心翼翼地为柳锦言包扎着,所幸柳锦言并未中毒,只是皮外伤,休息一段时日便可痊愈,只是指定是要留疤的了。
柳锦言脑海中叫着系统:“007,顾长亭他到底中的什么毒?”
【十绝杀,剧毒!最多十五日,没有解药必死无疑,有了十绝仙蕊便有救,但那是宁水国的镇国之宝,希望为零。】
十绝仙蕊?只要有一点点可能,他都想去试试。
他故作轻松地摸上顾长亭的脸:“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去宁水国一趟,最多半月,不,十日,十日我就回来,等我将十绝仙蕊带回来好不好?”
顾长亭听了,有些许震惊,但是想到柳锦言身上有许多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也就释然了,但是他依然摇头:“不许,太冒险了!”
柳锦言像是生气了:“不去的话你会没命的,难道你想留我一个人守寡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守寡两字触动了顾长亭,他眸光闪烁了下竟然同意了:“好。
“传朕旨意,将范德海的罪行昭告天下,另擢升柳锦言为户部尚书,出使宁水国。”
柳锦言转头对着太医说道:“陛下中毒之事不可外传,对外只说陛下偶感风寒,等我回来。若是我发现有人将此事泄露了出去,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柳锦言发了狠话,身上竟隐隐有些顾长亭的影子。
太医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是。”
贺川已经被他看见的惊到了:柳锦言跟陛下??他竟然傻到现在才看出来。
顿时又一想,朝上比他傻的不知道有多少,早将陛下的这位心上人得罪了个遍了。
贺川知道此时非同小可,连同柳锦言一起将顾长亭送回了太极殿,将此事严密的瞒了下来。
做完一切后,贺川试探地问着柳锦言:“柳大人,你真要去那宁水国?”
“自然”他必定将解药带回来。
贺川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给柳锦言提了个醒:“这宁水国可是内斗的厉害,听说今日又出现了个二皇子,更是搅得宁水国天翻地覆的,你此去一定要小心。”
柳锦言点点头,多谢他的好意。
翌日一早,柳锦言便得了旨意向宁水国出发,流影受了伤,且要照看顾长亭是不能带了,他便带了另外一位暗卫-流霜,听说是流风的弟弟。
轻装出行,只带了两三名侍卫。骑马最快要三日才能到宁水国,也就是路上也要花费六日,也就是说他只有几天的时间,耽误不得。
快马加鞭,终于来了宁水国,宁水国跟天楚有很大的不同,这边的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崇尚武力,因此看起来也更加强壮一些。
柳锦言一进城便有人盯上了他,只是柳锦言似乎毫无察觉一般,带着几人住进了客栈。
流霜有些不解:“公子,我们不去见宁水国的皇帝吗?”
柳锦言倒了杯水:“不急,总要打探好了才好行动,听说宁水国的皇帝早就已经没有了实权,真正管事的是皇帝的弟弟——屈鲁。我们自然是要投其所好。”
流霜这才了然的点点头。
不多时,有人来回报:“公子,有人求见。”
柳锦言有些好奇,自己可是刚到这宁水国,谁这么快的就打探了消息,但是不管是谁,既然来了他总要见见:“让他进来。”
侍卫领命,将那人带了进来。
柳锦言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是身上的气势已经大不相同,除了冷冽,还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就像是没有感情的人。
然而屈雪风通身的气势在见了柳锦言之后便软了下来,像是被暖风吹散了阴霾。
他勾起一抹微笑:“小锦儿,我们又见面了。”
柳锦言向他点点头:“二皇子。”他挥落身边的下人。
流霜还有些担心。
但是柳锦言却说:“无妨,二皇子同我是故交。”
屈雪风勾唇一笑,没想到小锦儿还是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门关上,此处的空间只剩下了屈雪风和柳锦言。
柳锦言喝了口茶,看了眼面前变化如此巨大的男人:“二皇子,别来无恙。”
屈雪风挑眉:“小锦儿怎的对我如此冷漠?”
柳锦言知道,他和屈雪风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如今宁水国内斗不断,屈雪风的二叔把持朝政,屈雪风之所以会被人当成奴隶卖掉,这里面何尝没有他那二叔的手笔。
但是在这个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宁水国,想要屈雪风死的可不止那一个人,皇帝还有屈雪风的兄弟,没有一个欢迎他的归来,甚至觉得他的归来碍了他们的事。
诚然他们觉得屈雪风一只折了翅膀的雄鹰,是再也飞不上天空的,但是谁说不是一个潜在的危险。
想通一切,柳锦言便开门见山:“二皇子,不如我们开诚布公,我,只要十绝花蕊,至于你想要的,我会尽全力帮你。”
屈雪风眼神黯淡了几分:“难道你我之间就只有交易吗?”
柳锦言淡淡的看了屈雪风一眼,脸色严肃了起来:“二皇子,你敢说那十绝杀的毒药不是你给出去的吗?”
屈雪风一怔,没想到他连这都猜出来了,既然都猜出来了,他也不再隐瞒:“你说的没错,毒药是我给的,若是你要报仇,就朝着我来吧,我绝不还手。”
第四十八章
柳锦言直视着屈雪风:“二皇子,我来,只是为了解药,希望你成功的那天,能信守诺言,将十绝花蕊给我。”
屈雪风眼中像是压抑着什么:“好,我答应你。”
良久,他又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柳锦言勾起一抹冷笑:二皇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挟天子以令诸侯!既然你二叔屈鲁可以挟持陛下,把持朝政,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我已经向陛下递了拜帖,想必今晚就会邀请我们进宫去。”
屈雪风像是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倒是越发的欣赏起柳锦言:“小锦儿,我可真想把你藏起来。”
柳锦言无言的瞥了一眼屈雪风。
不多时,果然收到了皇帝的邀约,天楚国为他们相邻的强盛国,他们怎么会不见他这个来自天楚的使臣呢?况且宁水国一直想要称霸天下,天楚既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大的敌人。
柳锦言跟着宫人一路上弯弯绕绕,终于来到了宫宴之上。
柳锦言按照宁水的礼仪,行了一个礼,他缓缓抬头,见到了这位传说中懦弱不堪的陛下。
只见那皇帝仿佛已经被掏干了身体,头发全白,脸上的皱纹横生,眼底下的乌青是怎么也遮不住的疲倦,他的眼皮像是睁不开似的,永远的耷拉着。
此刻他懒洋洋地睁开了一条缝,缓缓地看向柳锦言,只见那本来眯着的双眼,陡然间闪烁着金光:“这位就是柳大人啊,年纪轻轻就做了户部尚书,可真是后生可畏啊!”
听着这话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老皇帝的嗓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呕哑嘲哳难为听,生生的刺痛着柳锦言的耳膜。
然而柳锦言也不得不虚与委蛇:“多谢陛下夸奖。微臣此处前来,则是为了边境的贸易往来,为了天楚和宁水的友好往来,我们何不在边境打开一条街,友好互市?”
老皇帝像是对此事不感兴趣,跟围在他一旁的贵妃调笑着。
出来说话的是屈鲁,只见他站到了皇帝身边,一脸不满的看向柳锦言:“柳大人,你这话莫不是想接着打开我国边境线,你们天楚好一点一点的蚕食我国的领土吧?”
屈鲁此人生性多疑,仔细看,还能在他跟老皇帝脸上看出些相似之处来,只不过屈鲁的气势更加嚣张一些,一副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柳锦言冷笑一声,将一只手背在身后:“王爷此言差矣,若是这样说的话,岂不是你宁水就承认不如我天楚,既然如此怕我天楚国,不如早日归属我国,省的整日提心吊胆的。”
屈鲁气急,没想到这人如此伶牙俐齿:“你!竖子!”
不止屈鲁,底下的大臣也都坐不住了,气的一拍桌子:“柳大人,这就是你出使我国的态度吗?”
柳锦言丝毫不畏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此时,只见有人在屈鲁耳边说了什么,屈鲁顿时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柳大人,既如此,不如我们比试一番,若是你赢了,那边如你所说,互通街市。但若是你说了,你就留下来陪陛下。”
那老皇帝听后恨不得拍手叫好,赞扬的看了一眼屈鲁:“还是二弟深得朕心!”
屈鲁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过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了
屈雪风听到这话,满含杀意的目光顿时向屈鲁看去,手中的杯子都被他捏碎了,只希望柳锦言不要答应。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柳锦言不仅答应了,还加大了赌注:“可以!若是我输了,我就永远留在宁水,永不回天楚。”
屈雪风震惊的看着柳锦言,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呀?虽然他也很想柳锦言一直留在这里,但是他希望那人是心甘情愿的,他看看天色,只希望柳锦言的计划能快些成功。
有人立马站起来挑战道:“那就让下官来会会你!”说话大的是宁水国的武官,长得是五大三粗的,体型都快是柳锦言的两倍了。
有人小声地议论着:“这,威武大将军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那柳公子一看就手无缚鸡之力,他这样跟人家对打,岂不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可惜了柳公子的花容月貌,这要是被打伤了,可真是令人心碎。”
“是啊是啊,柳公子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毁了可惜了,不如直接认输吧再说我们宁水也不比那天楚差啊!”
柳锦言似乎听到了这些议论之声,但是他无动于衷,真让他跟面前这大块头对打,他是打不过的,但是他又没说一定要他打:“这位威武大将军,想必你也不想别人说你胜之不武,你若是赢了我手下的人,我便承认你赢了。”
威武大将军本来不乐意,但是见柳锦言推出来的流霜,更是无声地笑了,他还以为有多厉害,不过又是一个豆芽菜!
“威武大将军,你敢是不敢?”
“有何不敢?放马过来。”威武大将军勾勾手指头,他心中甚是不屑,他才不觉得面前这豆芽菜有多厉害,看起来还没有那个什么柳锦言高,还真以为能够打赢他了!
然而等到两人真正交锋之时,他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面前这人虽然瘦弱,但是身手矫捷,几个来回居然将他撂倒在地。
威武大将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流霜,像是没反应过来。
直到流霜伸出一只手递到威武的面前:“将军,承让了!”
威武将自己的大手放到流霜的手上,竟然可耻的脸红了起来,好在他本来就皮肤黝黑,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直到他站定,流霜才松开他的手,站到了柳锦言的身后。
威武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还不住的偷瞄起流霜。
流霜以为是刚刚自己出手重了,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
没想到对面这个一米八五的壮汉竟然扭捏地转过头去。
众人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一幕,没想到啊,一脸阳刚之气的威武大将军,内心竟然是这样的小公主,被人家看一眼就害羞成这样。
但是主人公流霜,迟钝的以为是自己出手太重,所以对方才不愿意搭理自己。
柳锦言看破不说破,只是冲着屈鲁说道:“王爷,这次可算是我赢了?”
众目睽睽之下,屈鲁不可能赖账,只好咬牙切齿:“算!”
刚想宣布下一场比试,只见不远处突然冒起了浓烟,立马就有宫人上前禀报:“启禀陛下,王爷,青阳殿走水了,还望陛下跟各位暂避他处。”
柳锦言趁着大家都六神无主,慌忙逃命的时刻,向着屈雪风使了个眼色,计划能不能成功就看此一举了。
柳锦言让人偷偷在暗处射出一把弩箭,直冲着老皇帝而来,然而他并没有想要老皇帝的命,只不过想让这里更乱一些而已。
屈鲁大喊着让侍卫:“护驾!”然而此时场面大乱,达官贵人们哭的哭,喊的喊,根本没有听见屈鲁在说什么。
屈雪风见状直接向屈鲁射出一柄暗器,他对这个叔叔可没有什么感情,毕竟之前他变成奴隶都是他害的。
那屈鲁像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竟然一把抓住老皇帝,将他推在了身前。
那枚暗器正中老皇帝的眉心,他缓缓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然而他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屈雪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对着这个他称之为“父亲”的人,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甚至还觉得有些解脱。
屈鲁松开抓着老皇帝衣襟的手,躲在了宫人后面:“护驾,护驾!”
而此时外面想要救驾的人都被屈雪风的人拦在了外面,这座大殿里的人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一个出得去的,外面的人也没有一个进得来的。
屈鲁像是明白过来了,看着处在人群中央不慌不忙的屈雪风:“是你!”
屈雪风像是在看一只蝼蚁:“现在才明白,晚了!”
屈鲁似乎觉得屈雪风还是当年那个任他拿捏的小孩,不屑的笑笑:“当年本王能杀了你一次,现在我也能杀你第二次,你以为从你回来之后,本王就没有防着点你?不如你探探自己的脉,看看自己还有多久可活?”
屈雪风闻言,体内似乎真有一股力量在跟他作对,他竟然中招了,看来是他小瞧了他这个好二叔!
柳锦言也听到了这些话,有些担忧的看向屈雪风。
柳锦言的身边有流霜保护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什么威武大将军不去保护宁水国的人,却一直在流霜身边围着,反倒让柳锦言这里成为了最安全的地方。
屈雪风伸手护住了自己的经脉,眼神却还是势在必得的看向屈鲁。
他扯出一抹嗜血的微笑:“这辈子,我最恨有人妄想掌控我!”说着他射出了另一枚暗器,直接割了屈鲁的喉。
屈鲁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晚上,掌控着宁水国命脉的两个人都死了。
达官贵人们尖叫的尖叫,逃跑的逃跑,却始终逃不过屈雪风的包围圈。
第四十九章
直到他们都被战战兢兢的带来了这里,诚惶诚恐地跪下,还不等屈雪风开口,便急忙的求饶:“陛下!求陛下饶命!”
有些人立马反应过来了,立马跟着磕头:“陛下!恭迎陛下登基!”
他们都见识过了屈雪风的手段,若是今夜不同意,怕都是要死在这里。
他们都是有妻子儿女的人,对他们来说,谁当皇帝不并重要,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才最重要。
屈雪风就是个疯子,他连自己的父亲和二叔都能杀,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然而这些话骂他们只敢在心里说,面上是一派臣服的样子。
屈雪风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像是满意极了,擦擦手上的血:“看来你们都很懂事!各位大人可以回去了,至于各位大人的夫人,我怕招待不周,不如再让他们在宫里再住上一段时日!”
那些人听后,都瘫软在地:这是要拿人质的意思。
若是他们不服,怕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见面了。
有些胆小的直接就吓哭了。
柳锦言见状,这样下去怕是会对屈雪风不利啊,自古得人心最重要,他把整个朝堂的都得罪完了,以后怕是不少人会跟他对着干。
柳锦言缓缓启唇:“二皇子,这样怕是不妥。不如这样,让您的手下各位大人的家眷都送回家,至于各位大人,你们今日都看到了什么呢?”
立刻有人明白过来:“陛下,今夜是屈鲁造反杀了陛下,二皇子挺身而出救了大家,我们大家都愿意奉二皇子为新皇!”
屈雪风像是满意的点点头:“回去吧!管好你们的嘴。”
这些大人才松了口气,立马马不停蹄地滚了出去。至于今夜的事情,没有人会听到第二个版本,因为他们都是同流合污的对象,若是不一样,难保不会有人为了自保,倒打一耙,惹得一身骚。
屈雪风命人将屈鲁的尸体拖去喂狗,至于老皇帝,为了演戏演全套,自然要在天下人面前给他一个葬礼。
柳锦言见事情已经平息,便起身告辞:“那就恭祝新皇陛下心想事成,希望不要忘了跟在下的交易。”
屈雪风本想留他,但是还是收回了伸向柳锦言的手,沾满鲜血的手怎敢碰他。
柳锦言带着流霜便准备回去,没想到威武将军反倒一直跟着他们,柳锦言还没有开口,流霜便不耐烦道:“喂!大块头,你跟着我们干嘛?”
听见流霜跟自己说话,威武像是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那个,那个我能不能送你们回去?”
流霜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喂!你打的什么主意啊?你又不是我们天楚的人。”
他打的你的主意啊!
柳锦言这话倒是没敢说出来,还是等流霜自己发掘吧。
柳锦言睡了一个好觉,事情办的很顺利,今天拿了十绝花蕊就走,比预计的还提前了两天。
屈雪风今日雷厉风行的控制住了局势,很快就在国不可一日无君的支持声中登基了。
柳锦言等他下朝后去拜访了他,并直接表明了来意。
屈雪风听见他的话,本来有些开心的面容一下子消失不见。
他命人将十绝花蕊带来。
只见是一个十分古朴的盒子,柳锦言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将盒子缓缓地打开。
只是,盒子里面是空的!
他一下子就冷了脸,问道:“不知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屈雪风摆摆手:“如你所见,我派人去取的时候早就已经空了。”
柳锦言有些用力的将盒子拍上:“那看来是我愚蠢了,既然陛下不愿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当我识人不清。”
柳锦言说着,便抬腿要走。
屈雪风在此时叫住了他:“如果让你在我跟顾长亭中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没有人看到,他的手心在背后缓缓捏起,仿佛在等待一个审判。
柳锦言背对着他,头也没回:“顾长亭!”
说完便直接走了,只留给屈雪风一个背影。
屈雪风的手握了又松,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苦笑。
他早该知道的,他愿意为了顾长亭只身犯险,又怎么会选择他呢?
他的目光放在御案后的十绝花蕊上,只见那株草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屈雪风猛的一阵咳嗽,竟咳出一口鲜血,看来是毒素发作了,在这种毒药的侵蚀下,没有十绝花蕊,他又能有多久好活呢?
柳锦言走出皇城,流霜见他手上空空,不由的愣住:“公子,没拿到吗?”
柳锦言摇摇头。
【宿主,你刚刚为什么不拆穿他?明明你都看见他把十绝花蕊藏起来了。】
“你不是也说屈雪风也中毒了吗?在生死面前,他不肯给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另想他法吧。”
柳锦言对着流霜说道:“看来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了,去打探打探这十绝花蕊都生长在什么地方,想必我们要铤而走险了。”
流霜正准备领命而去。
就在这时,有名侍卫急匆匆地跑来:“柳大人,留步。”
柳锦言转身而去,见那侍卫塞给他一个盒子,正是他今日在屈雪风那里见到的。
“这是陛下命我带给你的。”那侍卫说完就走了。
柳锦言打开盒子,只见里面不再是空无一物,十绝花蕊正好好的躺在里面,淡淡的光芒洒满了盒子。
柳锦言将盒子盖上,嘴角流露出一丝魏霞,他看向宫门的方向,轻声道:“屈雪风,谢谢。”
柳锦言得到十绝花蕊后,立马带着人快马加鞭的离开了宁水国。
而另一边的天楚国。
顾长亭称病的这几日,已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其中就有太后。
太后不止一次的派人来打探过顾长亭的身体怎么样了。
每次都被顾长亭身边的人打发回去了。
太后不死心,今日更是做足了气势要硬闯进来。
太后带人在太极殿前,指着大太监陈井的鼻子大骂:“狗奴才!哀家岂是你能拦的!你有几个脑袋。”
而陈井也不愧是顾长亭身边的人,他带人抵在太后的面前,硬是不让太后靠近一步:“太后娘娘,太医说了,陛下要静养,您还是请回吧!”
太后此时已经听不进去陈井在说什么了,她一早就收到了消息,说是顾长亭中了毒,早已经命悬一线,她本来也有些不相信,但是见这几日顾长亭确实是闭门不出的样子,她心中的猜测不由的加重了几分。
终于,她今日打定了主意,定要看看这个顾长亭到底在搞什么鬼!
太后身边嬷嬷站出来同陈井对峙着:“大胆奴才,太后娘娘一片好意,岂容你们在这里置喙!快给我们让开。”
说着竟是要动手。
陈井虽然不敢跟太后直接动手,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也知道这两位的关系如何,就算得罪了太后又如何,他始终是陛下的人,太后也不敢动他。
他固执地站在宫门前,令人将宫门围了起来。
太后见软的不行,便强攻,对着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之人立马回忆,直接强冲,硬生生的开了一口子。
太后抬脚就要踹门!
就在此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只见流影打开了门,他侧身让开,后面便是顾长亭。
他面上丝毫不显虚弱的模样,气势还是像之前一般令人望而却步。
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太后伸出来的脚,缓缓的收了回去,见顾长亭哪有中毒的样子,心知自己被骗了,面色抽了抽,好容易挤出一丝笑容。
“哀家听说你病了,特意过来瞧瞧,如今见你没事,哀家也就放心了。”
太后面上说着虚伪的话语,心里却恨不得顾长亭早点去死。
顾长亭岂会不知对方的想法,冷笑一声:“那就多谢太后关心了,流影,送客!”
流影立刻伸手:“太后,慢走!”
太后虽然生气,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带着她的人灰溜溜的走了。
陈井松了一口,却见顾长亭一口血喷了出来。
流影一惊,立马将门关上了,隔绝住了外面人的视线。
陈井也是机灵的,立刻就警告起了那些下人:“都把嘴闭结实了,不然别怪咱家不客气。”
流影扶着顾长亭坐到了床上,又给他倒了一杯水:“主子,柳大人去了已经有五日了吧,不知道他们此行可还顺利?”
顾长亭确实对此毫不担心:“他一定会成功的。”
流影叹了一口气,主子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前两日还能勉强起床处理些公文,但是今天却连起床都有些困难。
主子如此自傲的人,让他这么没有自尊的活着,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只希望柳大人能快些将解药带回来吧!
“朕让你留意近日大皇子的动向,可有消息?”顾长亭轻咳了一声问道。
流影急忙回道:“是,探子来报,大皇子近日都待在府上,连府门都没出过。”
顾长亭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盯着。”
流影领命,便闪身消失不见了。
顾长亭心里没由来的一紧。
另一边的柳锦言在回程的路上遭遇了埋伏。
第五十章
柳锦言护着怀里的十绝花蕊,果然,刺杀的那些人是不会那么顺利的让他得到解药的。
这批黑衣人跟给顾长亭下毒的那批定是一批人,只是这幕后之人的消息也太灵通了些,他的动向都被一清二楚的察觉到。
这真的是瑞锦一人之力做到的吗?
不过还好他早有准备。
就在柳锦言遇袭之后,威武大将军带着人就冲了过来,虽然身手可能不咋地,但是胜在量多啊!
那些黑衣人见着对方出动了上百人的人马,气势早就弱了下来,领头的一发话,便跟着就走了。
危机轻松解决。
别看威武刚才气势汹汹的,一到了流霜面前,便又成为了小媳妇的模样。
那模样好似一条大尾巴狼在求表扬。
流霜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柳锦言见威武刚刚还喜气洋洋的脸一瞬间便耷拉了下来,怕流霜一个不小心得罪人家,便出声调节了一下气氛:“咳咳,怎么说话的,这次可是多亏了威武将军!”
流霜这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谢谢。”
威武好似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红晕从脖子那里开始烧起来,一直烧到了头顶,若是此时在他头上放壶水的话,怕是早就烧开了!
柳锦言笑着摇摇头,只怕也就流霜自己看不出来了。
威武将他们送到了天楚的国家,便含泪送别了他们。
柳锦言也是第一次见一个这么雄壮的男人哭成这样,就差没挥舞着小手绢跟他们说再见。
柳锦言跟流霜一起回了天楚。
他不由的打趣道:“流霜,我觉得威武将军这人还挺不错的,讲义气,特别是认定了一个人就死心塌地的。”
流霜却不赞同的摇摇头:“公子,你不要被他们的表象欺骗了,宁水国的人都阴险狡诈无比吗,这次他帮我们指不定是图些什么呢!”
柳锦言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图什么?
图你呗!
一路无话,柳锦言快马加鞭回到了长安。
几日不见,他觉得自己思念得厉害。
两人都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却相顾无言。
柳锦言将十绝花蕊交给了太医,很快太医就将药给了顾长亭,看着顾长亭一口一口的喝下去,他才算是放了心。
要不是这个破系统的解毒丸解不了这个毒,他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力气。
几日来,连日赶路,他只觉得自己身上都快馊了。
刚想去沐浴,就被床上的人拉住了。
陈井眼疾手快地挥退了其他人,还贴心地将门关上了。
顾长亭手上的温度顺着两人牵着的手传到柳锦言的手上,顾长亭缓缓开口:“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顾长亭将人拉到了床上,柳锦言躺在他的身边,这让他感到十分安心,仿佛胸口都被填满了。
柳锦言扯了一缕顾长亭的头发在指尖把玩着:“顾长亭,你要快点好起来。”
顾长亭闻言将人搂紧了怀里:“你若是一直在我身边,我便好得快些。”
柳锦言倒是挣扎了挣扎:“没洗澡,身上难闻。”他倒是还惦记着自己好几天没有沐浴的事情。
顾长亭失笑,却将人搂的更紧了:“爱卿身上确实有一股味道。”
柳锦言果然当真了,使劲闻了两下:“我就说嘛!你快放开我,让我去沐浴。”
顾长亭的大手禁锢着他:“不放!骗你的。”
什么味道的小言他都爱,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人给吃了!
只是不行,这样会吓着他的小言的。
他搂了搂在他怀里乱翻的柳锦言,俯身亲了亲柳锦言的嘴角。
然而柳锦言像是被定住了,一动也不敢动了,因为他感觉到一片灼热,不由得觉得顾长亭的精力真是不错,刚刚喝了解药,竟然这么快就好了?
他吓得紧闭双眼,开始装睡:“哎呀!好困啊。”
顾长亭倒是没有做什么,就这么静静地陪他躺着,
没一会,身边的人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想来这几日他定是十分辛苦,也只有此刻在他身边才敢好好休息。
他亲了亲柳锦言的发丝,也闭上了双眼。
柳锦言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还是被饿醒的。
醒来就见顾长亭早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吃的等着他。
柳锦言的高兴的走过去:“你好了呀?”
顾长亭点点头,这解药果然十分有效,不出半日,毒性已经全皆了。他已经在流霜那里知道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此时看着柳锦言的目光,有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为自己冒险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这让他的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柳锦言一筷子一口吃得开心,顾长亭一筷子一筷子的给他添菜,两人吃的和谐。
翌日,众位大臣照例候在午门外。
不少人在小声议论着:“陛下已经好几日没上朝了,你们说,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
“只说是风寒,小小的风寒而已,怎么就上不了朝?”
“我看,怕不是遭了天谴?”
这话一出,吓得本来还聚在一起的朝廷官员们立刻四散开来,离那个罪魁祸首远远的。
“慎言啊慎言。”
本来还侃侃而谈的他们一时间都鸦雀无声,就怕引火烧身。
说话的那人本是范德海的得力手下,如今范德海倒下了,他靠的大树没有了,心里恨不得恨死了柳锦言,当然,他对顾长亭也有不满,只不过他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他还想要他的乌纱帽。
柳锦言也姗姗来迟,只怪顾长亭早上非要拉着他多躺了那么一会儿,他的手到现在都是酸的。
见柳锦言也也来了,一些有眼力见的都开始拉近关系了,而一些人则是不屑。
“不是仗着自己长得有点姿色,这才在陛下那里得了脸面!有什么本事!”
“我看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柳锦言并没有同他们一般计较,反倒是同张居正规规矩矩的打了声招呼,若是说在朝堂之上他最敬佩的人可就是这张居正了。
张居正从来不是哪一派的人,他忠于的只有陛下,换言之,谁当陛下他就忠于谁,他忠于的是整个天楚。
张居正回了一礼:“柳大人出使宁水国可还顺利?”
柳锦言淡淡一笑:“自然,宁水国已经答应和我国互通街市,就设在边界上,边界的百姓都可以去那里换取自己的想要的东西。”
张居正摸了摸发白的胡子:“如此甚好。”
随着陈井的一声“皇上驾到。”开启了今日的早朝。
这些人鱼贯而入,站在朝堂两侧,泾渭分明。
“陛下,江南一带突发水灾,那里的庄稼都被淹死了,颗粒无收,百姓们都流离失所,大部分流民还在灾区,一部分已经逃到了沧州,沧州刺史今日上报,沧州已经容纳不下那么多的流民,再等下去,只怕会出乱子,请求朝廷播粮赈灾。”
顾长亭眉头一皱:“此事朕也有耳闻,不知道众位大臣,谁愿意赴江南赈灾啊?”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要去的。
柳锦言本来要自告奋勇,却有人比他还早一步,只见张居正向前一步:“陛下,老臣愿意。”
顾长亭的也有些意外的看向张居正:“首辅大人年事已高,怕是路上舟车劳顿,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张居正倒是一脸坦然:“陛下,能为天楚的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老臣毕生所愿,就让老臣去吧!”
顾长亭一时间并没有同意,张居正确实年纪大了,就怕那些流民闹起事来,张居正连跑都来不及。
柳锦言见顾长亭迟迟不由下令,便向前一步:“陛下,让微臣和首辅大人同去吧!微臣身为户部尚书,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微臣一定尽心尽力安排流民。”
张居正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柳锦言一眼,像是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对于柳锦言要去赈灾这件事,自然有人乐见其成,若是一个不小心死在了路上,岂不是皆大欢喜,轻轻松松除去一个祸害。
顾长亭也是拧了眉:“此事容后再议,众位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便退朝吧。”
然而在宫门口说过柳锦言坏话的那位官员,名叫崔复,站了出来:“陛下,臣还有事启奏。”
顾长亭倒想听听他想说什么:“说。”
崔复立刻说道:“陛下如今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是否该充盈后宫,绵延子嗣。”
一句话,说的柳锦言本来高兴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就连顾长亭也是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朕好不容易才哄的小言高兴,没看见小言笑容都不见了,今晚又爬不上小言的床了!
崔复觉得朝堂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不可冷峻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只是此时就算顶着压力他也要完成太后交给他的任务。
顾长亭冷哼一声:“那崔大人觉,可有合适的人选?”
崔复等的就是句话,立马松了一口气回答道:“微臣提议,立太后的侄女的崔熏儿为皇后。崔姑娘从小跟在太后身边教导,自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第五十一章
自然,他这么说也是有私心的,毕竟崔熏儿的爹可是他们崔家的家主,他崔复也不过算个旁支而已,若是能将此事办成,他在崔家的地位自是水涨船高。
然而,这种事情岂会没有想分一杯羹的,自古后宫妃子的宠爱都跟前朝之事挂钩。
立刻有人接着提议:“陛下,臣以为应该举行一次选妃大典,选出德才兼备之人才可任皇后。”
柳锦言觉得再听下去,自己的绿帽子就得三层楼那么高了!
他气鼓鼓的瞪向顾长亭,若是他敢答应的话,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咬上去了!
顾长亭倒是闪过一丝笑意:吃醋的小言真可爱。
柳锦言见状就更加生气了:笑笑笑!别人说给你封妃你就这么开心!大猪蹄子!
顾长亭将目光放在柳锦言身上,似笑非笑道:“不知道,柳爱卿有什么提议?”
柳锦言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此时应该将精力放在赈灾上,而不是选妃大典,一次劳民伤财的选妃大典,不知道够多少灾民吃饱肚子了!”
张居正倒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臣附议!”
顾长亭正色道:“朕也觉得柳爱卿言之有理,那就依爱卿的意思,退朝。”
顾长亭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柳锦言自然没有跟着那些人一起出宫,而是来到了御书房,他知道,顾长亭肯定就在这里等着他。
他气冲冲的推开御书房的门:“顾长亭!你说清楚!你是不是真的想封妃!”
顾长亭放下手中的凑折,支棱着下巴一脸认真的看着柳锦言:“若我说是呢?”
柳锦言听见他这句话,只觉得心头有万千蚂蚁在啃食,手指无力地放了下去,他就知道,终究还是绵延子嗣最为重要。
可是一想到他要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他就难受的不能自已。
就在柳锦言的心里百转千回的时候,顾长亭一把拉过柳锦言坐在他的腿上:“小言,你还不明白吗?若是封妃,也只有你啊!我只想让你做我唯一妻子。”
柳锦言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被耍了,反应过来这才有些羞的没边了:“你!你耍我?”
顾长亭知道柳锦言脸皮薄,便不再逗他了。
柳锦言便想到了水灾一事:“今日,你为何不同意让我跟张居正一起去?”
顾长亭握住了柳锦言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亲:“赈灾一事非同小可,流民有可能发生暴乱,若是处理不好,容易引发众怒。”
柳锦言撇撇嘴:“你就是不相信我呗!”
顾长亭无奈地揉揉顾长亭的头发:“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柳锦言据理力争:“我连宁水国都闯得,怎么天楚我反而去不得了?”
顾长亭一手挑过柳锦言的下巴:“是吗,爱卿这么厉害,那不如先解决一下眼下的事情?”
柳锦言一脸疑惑:“什么”事。
话还没说话,他的手就被拉着按到了一片灼热的地方。
柳锦言的脸上立刻飘上两朵红晕,眼睛都不知道看哪了。
半晌,柳锦言净了手回来,顾长亭已经换了身衣服,一丝不苟地坐在那里。
柳锦言不由得想到四个大字:人模狗样!
刚刚那一脸餍足的到底是谁呀!!!
“顾长亭,让我去赈灾!”
“不行!”
“我要去!”
“不许去!”
系统在此时插播到【宿主,你们这是在打情骂俏吗?】
闭嘴!
话说,刚刚岂不是都被系统看见了?
系统似乎知道了柳锦言所想,立马解释道【我们系统有隐私屏蔽功能,不会打扰到宿主的私生活的。】
柳锦言这才松了口气,不然被系统看着是挺尴尬的。
“我不怕危险!”
“你为什么非要去?”
除了流民之外,他还听说了,江南乃是太后的母家,崔家的地盘。
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这些江南氏族向来都是以崔家马首是瞻。
崔家在江南根基已久,若是不打压崔家,那么太后的心思又怎么能打消呢?
再说了,他是去帮顾长亭收复民心,他居然还不乐意!
还有没有比他更悲催的人了!
顾长亭就算刚刚没有明白过来,这时候也想明白了:“你想帮我?”
柳锦言点点头。
顾长亭只觉得心头一软,就像是被一只羽毛拂过一般,让他的心痒痒的,这样的小言,怎能让他不爱啊!
柳锦言绞尽脑汁极力的说服着顾长亭:“不止是为了你啊,也是为了我啊,以后若是他们提到陛下,提到陛下的后宫,也只会觉得只有我柳锦言跟你最为般配,民心才是最重要的,若我获得了百姓的支持,岂不是也是一份底气。”
“你不需要。”顾长亭低沉地开口。
柳锦言反应半天才晓得他说的是什么,说我不需要底气,他就是我最大的底气就直说嘛,还让人猜来猜去的。
“让贺川同张居正同去。”
“可”柳锦言还想说些什么。见顾长亭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便也就放弃了。
贺川第二日就跟张居正带着赈灾的粮食和钱粮出发了,柳锦言再三嘱咐,水灾之后要防止疫病蔓延,贺川表示都记下了。
柳锦言早就看好了一处开酒楼的地方,今天正好去会一会老板,巧的是这处酒楼就在金蝉酒楼的对面,因为前老板的生意惨淡才不得已出售了这处酒楼。
柳锦言带着流霜里里外外将这处地方看了个仔细,最终决定拍板买下这里。
那老板见他如此阔气,不由得多问了一句:“敢问公子,准备做些什么营生?”
柳锦言也不隐瞒:“开家酒楼。”
那老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年轻人脑子没有毛病吧,对面的金蝉酒楼生意那么好,还能把客人从那里抢过来?
不过,看这小公子如此阔气的样子,想来也是不差钱的主,想来是家里想让他出来历练历练,但是
老板不由得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公子,我劝你若是想开酒楼的话,不如趁着早打消这个念头,听说对面那家酒楼的幕后之人后台非常的强硬,您打算跟他打擂台,我怕您吃亏。”
柳锦言知道这老板是好心,但是他早就想好了要做什么,况且,要说后台的话,还有谁能比他的后台还大?
遂笑笑:“多谢老板,但是在下已经决定了,况且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老板惊叹于柳锦言的勇气,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签了房契,拿了银子就告辞了。
柳锦言当即写写画画了起来,按照脑子中现代的格局,将想法画在纸上。
画好后,将纸递给了流霜并吩咐道:“按照这个纸上的赶工,半个月内我要看到成效。”
流霜接过来,猛地瞪大了双眼,这是??
柳锦言怕流霜有疑问,还贴心地加了一句:“若是有不懂的吗,随时来问我。”
流霜呆呆的点点头。
难以想象这个若是改造成功了,该是多么火爆。
“公子,我们的酒楼取个什么名字?”
柳锦言一拍脑袋“哎呦”了一声,刚才只顾画设计图纸了,居然把最重要的名字给忘记了,他思考片刻,就在纸上写了“天下第一楼”五个大字。
流霜看到这张纸,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彩,公子真是好魄力啊!
流霜的办事效率非常之高,只是半日,就将柳锦言需要用到的人都找来了,
那些工匠都拿着柳锦言画的那张纸,似有不解,终于有胆子大的向前来问:“公子,恕我们愚钝,老朽真的看不出来这是些什么东西?”
柳锦言便组织他们开了一个会,仔仔细细地将那些设计讲给他们听。
那些工匠时刻发出惊叹的声音,时而一拍大腿,眼中都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就连流霜在一旁也听的津津有味的。
说了半晌,工匠们都散开研究去了,柳锦言抓起桌子上的茶水猛灌,嗓子都快冒烟了。
这几日,工匠们的工作完成度都非常好,看的柳锦言十分满意,这些古人的手艺非常不错,有些他没有画到的地方,他们也能查漏补缺,甚至比他画的还要好,这就是古人的智慧啊!
而金蝉酒楼早就注意到了对面这么大的动静,派人来打探过,只是这些人的嘴都严密的很,没有一个人肯对外说一个字。
金蝉酒楼的老板完全是不担心的,金蝉酒楼在长安城里十几年,一直都是第一,如今这个什么“天下第一楼”也不过是名头叫的响亮,早晚会被他们金蝉酒楼比下去,就等着拍拍屁股走人吧!
不得不说,这些工匠的速度非常之快,仅仅十天就完成了柳锦言想要的效果。
柳锦言立马组织的开业典礼,开业那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公子们,小姐们,我们天下第一楼今天开业大酬宾,今天全场三折啊,全场三折,更有惊喜礼品等着你们去发掘!”
围观的群众听到三折这里已经很心动了吗,天知道对面的金蝉酒楼一顿要多少钱吗,这里才三折,更别说居然还有什么礼品!客人们争先恐后地进到酒楼里面。
没想到一进去,就被迷花了眼。
第五十二章
大厅中央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看着十分新奇,二楼往外面突出一块地方,上面摆满了乐曲,看起来是奏乐的地方。
一楼的桌子上摆满了花生瓜子和各色的点心,看着十分有食欲,更绝的是居然每一桌上面都配了一一盏莲花灯,活灵活现的莲花灯,飘在一时十分精致古朴的圆盘里,就像真的从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两侧的墙壁打上了柜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酒柜前是半人高的柜台,里面各有一个长得十分俊美的公子,面带微笑的在调酒。
只见他们把手中的酒器玩出了花样,众人一片叫好。
将调好的酒倒入面前的摆好的精美的杯中,上层的被子落入下层的被子中,炸开一朵朵浪花。
“欢迎各位客人品尝。”他们如是说着。
客人们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杯喝了起来,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这酒的味道如此之好,口感丰富,就像在舌头上面跳舞。
柳锦言看着客人的反应,满意的笑了:这波稳了!
金蝉酒楼的老板本来不以为意,那些客人不过是图个新鲜,早晚还是要回到他这里来的,但是一连三天,客人都被对面的天下第一楼抢走了。
甚至连他的老顾客都去了对面,连他的挽留都不顾,他终于坐不住了,招呼了一个小厮:“你去偷偷看看对面在耍什么花样!”
小厮领命,假装客人去了对面,不由的也被这里面的装饰吸引住了,特别是看到调酒师那一手绝活时,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立马转身回去禀报,而金蝉酒楼的老板听到后更是难以置信,对面竟然搞出了这么多的花样??
他决定今天晚上亲自去看看。
等到了晚上,天下第一楼这里就更热闹了,大厅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那盏五颜六色的灯,还有几处小灯,虽然环境十分昏暗,但是仍能看出客人们脸上期待的神色。
金蝉老板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景象,他心里更是不屑,花里胡哨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等到光束大道二楼的音乐台上,他才看见原来那里有一个男子,那男子长相不仅俊美,连弹琴的技艺也是一绝,激昂的乐曲听得大家蠢蠢欲动,但是碍于矜持,没有一个放开了自己的。
好在柳锦言早有准备,他早就安排了几个“托”上场,只见那几人开始在大厅里面随着音乐蹦蹦跳跳,有些客人早就按耐不住,跟着一起蹦了起来。
反正在这种灯光下,也没有人能看清自己的脸,这样想着,他们也就越发大胆起来。
金蝉老板看着这一幕呆若木鸡,他实在没想到还能这样玩,这颠覆了他以往对于酒楼的认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听到这个音乐也忍不住的想动起来是怎么回事?
金蝉老板忍住内心的悸动,趁没人发现他的时候,准备偷偷地溜出去,就在这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立马回头看去。
只见柳锦言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金蝉老板,晚上好呀!”
金蝉老板吓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还有比去对家打探消息却被对家发现更加尴尬的事情吗
没有!
金蝉老板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柳大人,是你啊!”
柳锦言点点头:“金蝉老板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柳老板就可以了,您今日也是来喝酒的?”
金蝉老板苦笑着,也只能认命的点点头:“是啊,我听说柳老板这里有不少好酒,我老金是个爱酒之人,遂过来尝尝。”
柳锦言看着金蝉老板手里拿着的酒杯,了然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款啊!金蝉老板果然是好眼光,这款乃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金蝉老板可要带回去尝尝?”
金蝉老板本来不想要的,但是若说自己不要岂不是怯了场,此时就算心里不想要,也要咬咬牙把这酒买下来:“那就来一瓶!”
柳锦言“咦”了一声:“长安城最富有的金蝉老板,来到我这小店了,怎么着也得捧捧场子,多买几瓶啊!”
金蝉老板敢怒不敢言,颤巍巍地问道:“那柳老板觉得买几瓶合适?”
“十瓶吧!”
柳锦言大手一挥,立刻让人带了十瓶酒:“你们跟着金蝉老板,帮忙把酒送回去,记得把酒钱拿回来哦。”
那些人立马点头,跟着金蝉老板就去了金蝉酒楼‘。
而那些还在观望着,没有进过天下第一楼的人自然是十分好奇里面都是在做些什么,但是他们还在迟疑,此时见到金蝉老板进了天下第一楼都买了十瓶酒回来,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尝尝!
可以说,金蝉老板给他们打的这波广告十分的好,金蝉老板此刻肠子都悔青了,真是又赔银子又赔人!
他心痛地拿出一万两银牌,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真的这么贵?不是说打三折吗?”
小二一手捏着银票,使劲地将银票从金蝉老板手中抢过来,塞到自己的怀里:“我们东家说了,本来是打三折的,但是金蝉老板财大气粗,肯定不差这点钱,您行行好,就当扶贫了!”
神他妈扶贫!
柳锦言你没有心!
柳锦言收到银票的时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真是没想到啊,这个金蝉老板还真是大方,居然就这么将钱给了他。
他将这些日子赚来的钱都整合整合,决定找个机会捐给那些水灾严重的地方。
本来连本都没有回,金蝉老板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了。
正开心着,楼底下忽然吵闹了起来。
来的几个人上来就开始掀桌子,拿着刀威胁着客人:“都给我滚开!这店开不成了知道吗?快滚快滚!”
自然一些顾客就不敢再待下去了,一下子大堂就空了许多。
柳锦言向流霜使了个眼神,让他先不要妄动,先让他去会会。
柳锦言缓缓下楼,语气端的是风轻云淡:“敢问几位,来到小店,赶走我的客人,是为何啊?”
领头的男人扛着一把大刀,脸上是一道可怖的刀疤,见着柳锦言用刀指了指他:“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柳锦言颔首:“正是在下。”
刀疤脸猛地一拍桌子:“老子找的就是你!知不知道在这条街上开店是要交钱的?”
柳锦言一脸茫然,这他还真不知道,不过他该交的钱都已经交了,这几人怕不是来讹人的:“不知道在下欠了什么钱?”
刀疤脸指着他的兄弟们:“欠了我们的!保护费懂不懂?”
柳锦言差点无语到了,这可是天子脚下,再说了我又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交什么保护费!
“不好意思,在下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刀疤脸一听就恼了:“你这小子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交钱?”
柳锦言两手一摊:“我就是没有钱啊!小本生意。”
刀疤脸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指挥着他身后的小弟:“兄弟们,给我砸!”
那些小弟领命见着东西就砸,柳锦言默默的在心里算账,等到他们砸的差不多了,才跟流霜使了个眼色。
流霜早就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的要收拾这群流氓了!
只见他一个翻身,轻松从二楼跃下,几个动作便制服了这群乌合之众。
一群小喽啰被打趴到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刀疤脸被反手背到身后,痛的嗷嗷直叫:“嗷嗷嗷这位兄弟,不不不,这位英雄,饶了我吧!”
流霜一脚踢上他的膝盖,“噗通”一声刀疤脸就跪在了地上。
“公子,怎么处理?”流霜恭敬的向柳锦言问话。
柳锦言拿着算盘仔仔细细的把它们毁坏的东西都算了一遍:“青铜荷叶盏一套一百两,亮银五龙盘我数数这是几个,啊!五个,算两百两吧”
刀疤脸每听到柳锦言念出一个名字,心就颤颤了,他干嘛想不开要惹上这个祖宗,这下好了,不仅钱没赚到,还要搭钱进去。
噼里啪啦的算了半天,柳锦言才堪堪说出一个数字:“差不多就算你五千两吧,你服不服?”
刀疤脸本来还在迟疑,流霜见状,猛地一拧他的胳膊,疼的他哇哇直叫,一个劲的点头:“服服服,公子,我服了,我愿意赔!”
柳锦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让流霜松开刀疤脸的胳膊。
刀疤脸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刚好是五千两,刀疤脸给出去的时候心都在滴血,明明这是他接这单任务刚刚到手的,都还没捂热呢。
恋恋不舍的交出这笔钱,刀疤脸才带着他们的小弟灰溜溜的跑了。
“流霜,找人跟着,看看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是,公子。”
不多时,流霜便来回禀:“公子,那几人进来金蝉酒楼,本来我也以为他们是金蝉老板找来的,但是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金蝉老板并不认识他们,这几人直接进入了一个包厢中,没多久便被赶出来了。”
柳锦言来了兴趣:“是谁?”
流霜悄声说道:“是太后的侄子,也就是崔家家主的儿子崔富贵,崔熏儿的哥哥。想必是因为江南水患的问题,才将崔家这个宝贝儿子送到了长安。”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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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柳锦言了然点点头:“先不要妄动,虽然我们不怕崔家,但是不可低估崔家在江南氏族中的地位,这对江南水患的治理举足轻重,若是没有这些乡绅士族的支持,想必贺川和张大人在那边也是举步维艰。”
还真的被他说中了。
本以为带着钱粮去抗灾的贺川他们顶多觉得半月也就结束了,没想到受到这些乡绅士族的阻拦,硬生生拖到现在。
国难当头,不少发国难财的人拔地而起,米粮是一天一个价钱,地里面又是颗粒无声,很多乡亲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粮袋子,也只能在把裤腰勒紧两圈。
虽然有口吃食都紧着孩子们,可是还是挡不住一个个饿得都皮包骨头。
他们只能在灾民区支起一个粥棚,发放些米粮。
可是灾民的人数剧增,他们带来的粮食已经撑不了几日了,而带来的钱若是买这城中的粮食,很快就会不够。
贺川气的只找那些商户理论,他跟商户们讲大义,讲行善积德,商户们跟他们讲利益,而且一个个四两拨千斤的,完全不吃他这一套。
他恨不得把人抓起来狠狠地打一顿。
看着所剩无几的粮袋,张居正只好上书朝廷,希望能多发些粮食下来,灾民的数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而且虽然他们已经极力的防止疫病的发生,但是他们来的太晚了,已经有好些人都因为发热死去,他们带来的那些太医整日里都忙的脚不沾地的,药也是熬了一波又一波,却一点都没有控制住。
等到长安那边收到信,已经是三日后了。
柳锦言得知了这些消息,更是心头一堵,果然还是发生了疫病。
【触发支线任务:治理江南水患。宿主是否接受任务?完成任务将有500点任务值,这次任务失败并无惩罚,请问宿主是否接受任务?】
柳锦言想都没有犹豫的:“接。”
接取了任务之后下一步就是搞定顾长亭,若是顾长亭一直不答应的话,那他也只有偷偷跑过去了!反正他已经暗中买好了粮食,长安城中粮食波动不大,还维持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内,他就多吞了一些,就放在酒楼的地窖中。
当然,这个地窖也是当时让工匠们挖出来的。
顾长亭似乎看出来他想干嘛,目光放到眼前的书本上:“想都不要想。”
柳锦言撇撇嘴,他都还没有说呢,你这就知道了?
既然软的不行,那不如来硬的?
柳锦言像是胆子肥了一般,一拍桌子:“顾长亭,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这是在通知你!”
吓得门外的陈井心都提起来了,也就柳大人敢这么跟陛下叫板了!
顾长亭看着面前炸毛的小家伙,面色不改。
柳锦言以为自己还不够硬气,本想指着顾长亭的鼻子骂他,没想到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跤,直接摔进了顾长亭的怀里。
顾长亭轻笑出声:“爱卿这是使上美人计了 ?”
柳锦言满脸通红的爬起来,支支吾吾的解释,反而越描越黑:“什么美人计,你可不要瞎想,我这是不小心的。”
“可是爱卿,朕就是中了你的美人计呢。”顾长亭语气轻飘。
但是听在柳锦言的耳朵里就像是炸开烟花,顾长亭撩人不自知啊!老天爷有没有天理!
顾长亭只怕再逗下去,面前这人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去吧。”
柳锦言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他刚刚说什么?去?他同意了?
柳锦言猛的抬头看向顾长亭,像是不确定般又问了一句:“你同意了?”
顾长亭淡淡的“嗯”了一声。
柳锦言高兴的忘乎所以,直接捧住顾长亭的脸亲了一口。
顾长亭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但是很快被他隐藏了下去。
柳锦言倒是没注意到,他只想到 这下又能做任务,又能拯救黎明百姓,又能帮到顾长亭,真可谓一举三得啊!
然而等到第二日,他刚准备带着粮草出发的时候,没多久,他便发现身旁出现了顾长亭的身影,正策马走近与他并肩而行。
柳锦言十分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顾长亭掩下眸中的一丝笑意:“朕只同意的爱卿去,可没说朕不跟着一起去,再说,那也是朕的黎明百姓,有什么去不得的。”
柳锦言呆呆的点点头,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走吧,柳大人。”顾长亭将柳锦言拉到他的马上:“坐好了!”
柳锦言便跟顾长亭同乘一骑,很快就甩大部队在后面,流影、流霜只得认命的指挥着粮车。
“顾长亭,你的身份若是被江南的人知道了,怕是要引出大乱子。”柳锦言的背贴在顾长亭的怀里,还能空出精力去想这些问题。
顾长亭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搂住柳锦言的腰,下巴贴在柳锦言的耳边:“依爱卿所见,该当如何?”
柳锦言被他弄得颈窝有些痒,瑟缩了一下:“我觉得,反正江南的那些人没见过你,不如你当我的助理,我是说助手?”
哈哈哈让当朝皇帝陛下当他的助理,想想就觉得有些兴奋。
顾长亭见柳锦言笑的像只小狐狸似的,不由得眯起了双眼:“那就依爱卿所见!”说着拉紧了缰绳,在柳锦言的惊叫声中越跑越远。
很快他们便到了江南,这里是不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但是已经看见路上有不少流民都聚集在穷街暗巷里,有些妇人怀中还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
连这些地方都是如此景象,更不用说这次水灾最严重的地方,只有解决了那里,其他地方的情况才会好转。
他们加紧脚步,一路来到了岷洲,果真如他们想象的那样,这里的房屋都被大水冲倒了,连树木的拦腰断成了两截,一片断壁残垣之象。
此时的水已经退下去不少,但是水位依旧很高,里面有不少家禽牲畜的尸体。
若是再有一场雨,怕是这里又要被淹。
庄稼已经完全被淹,辛苦了大半年的土地,如今颗粒无收,那些百姓如何不心疼。
他们挤在岌岌可危的临时搭建出来的棚子里,目光呆滞,仿佛被洪水夺走了所有的生机。
一声嘹亮的啼哭,仿佛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妇人激动地喊着:“生了生了!”
那些人脸上仿佛又有了神采,仿佛看见了新生的希望。
产妇虚弱地躺在稻草铺就的地方,搂着新生的孩子:“可怜这孩子,一生下来就要受苦。”
柳锦言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更不用说他身后的顾长亭,此时也是心里沉沉的。
这里是集中的难民区,有很多的难民分布在城中各处,如今贺川和张居正正在城中施粥。
柳锦言跟顾长亭又去了贺川和张居正这里,张居正跟贺川一见到顾长亭就要行礼,被柳锦言拦住了:“咳咳,两位大人,这位是在下请来的助手,古公子,知道了吗?”
柳锦言朝让他们眨眨眼,贺川和张居正顿时明白的过来了,陛下这是要微服私访啊!
立刻恭敬道:“古公子。”
顾长亭点点头,从他们身上将目光放在锅里的粥上面,皱了皱眉头:“这次带来的赈灾粮食都已经用到这种捉襟见肘的地步了吗?”
张居正赶紧答道:“陛下,灾民的数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不止这处,我们还在城中各处都设置了粥棚,但是这些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本打算去附近富裕之地买些粮食,但是那些商户竟然趁机将粮价上涨,我们也是无计可施。”
“发大水的原因找到了吗?”柳锦言问道。
“半月以来的降雨冲垮了河堤,这才一发不可收拾,导致淹没了岷洲。”张居正答道,
“岷州的刺史呢?”这次问的是顾长亭。
贺川提到这个狗官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狗官,竟然早早的撤离了这里,带着自己的家眷如今在城里过的好好的,说什么无能为力。这些日子来这里的次数,我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根本就没把这里的百姓当回事。”
顾长亭面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锦言出言提议道:“古公子,不如我们去河堤上看看,顺势检查一番。”
顾长亭被柳锦言拉着离开了这里。
他们在在侍卫的引路下,很快就来到了河堤边上,屏退了侍卫,此处只有他们两个人。
柳锦言拉了拉顾长亭的袖子:“顾长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施粥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早点让他们自力更生才好。”
顾长亭的眸色深沉的可怕:“这些官员,都是活腻了!”
“这岷洲的刺史到底有什么来头?”柳锦言十分疑问,他总觉得十分不对劲,为什么岷州刺史如此大胆,他不怕被天下百姓戳脊梁骨,难道还不怕朝廷的惩罚吗?
顾长亭为他解答到:“这岷洲刺史姓崔,他最好盼着崔家一直能屹立不倒,不然就是他的死期。”
柳锦言顿时明白,顾长亭这是要对崔家动手了。
第五十四章
他目光放在面前此时被大水冲垮的河堤上,只见上面漂浮着各种动物的尸体和杂草,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气味。
他跟系统兑了些口罩出来,给了顾长亭一个:“带上。”
学着柳锦言的样子,顾长亭也戴上了口罩,不得不说这男人长得真是好看,就算这戴着口罩,一双眼睛也是生得极好。
柳锦言边走边嘱咐道:“这水轻易不要碰。若是碰到,就要洗手消毒。”
正说着,他的目光放在被大水冲来,倒在地上的一块泥块上面,只见那泥块根本不是土石混合,这根本就不符合加固河堤的标准。
只是简单的泥快,怪不得很快就被冲垮了。
顾长亭也看见,他顿时明白了什么,看来这岷洲的刺史不止置百姓于不顾这一条,还拿了加固河堤的赃款,才导致的这一祸事。
岷洲刺史拿着这笔银子吃香喝辣,受苦的却是这里的百姓。
柳锦言似乎是知道他所想,握了握顾长亭的手。
探查完河堤,柳锦言和顾长亭来到了难民安置区,虽然已经及时地防疫,但是免不得有些不听话的,偷偷地吃了淹死在河里的家畜尸体,导致染上了疫病。
柳锦言赶紧让人将那些染上疫病的人跟其他们隔离开,单独治疗。
本来那些人的家人十分不愿,以为要把他们拉去埋了,但是柳锦言再三保证只是为了给他们治病,他们才不情不愿的将人放开。
“吃了河里那些尸体都要接受检查,我希望大家配合一下,吃了的主动站出来,若是发病了,连累的可就是自己的家人。”柳锦言大声地将其中的厉害讲出来。
有不少人听到这话,主动地站出来,柳锦言让人将他们带走,单独地隔离了出来。
病人都集中了起来,这让太医们的工作效率直线上升,方便他们熬药问诊。
安置了病人,下一步就是帮助他们重建家园了。
至于粮食的问题,就要靠顾长亭还有他来解决了。
第二日一早,柳锦言就将自己的想法跟贺川和张居正讲了,得到两人的一致同意。
四人一致决定,由贺川和张居正留在这里带领灾民们重建家园,而柳锦言和顾长亭则是去到城里购买粮食。
贺川和张居正将灾民们聚集起来:“大家这些日子都受苦了,我想大家也都希望能够早日回到自己的小家中,所以我跟张大人决定帮助大家重建家园,家里有男人的可以充当一个劳动力,不止可以领饭吃,每天还有五个铜板可以领。女人可以帮着干些轻松的活计,老人可以帮忙带带孩子。”
“若是大家愿意的话可以来到张大人这里报名。”
很多灾民本来听到这话是十分惊喜的,但是也有些不同的意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榨干我们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最后盖好了房子,却不给我们住,我们找谁说理去!”
“就是就是!之前那个崔大人不就是这样,让我男人去修河堤,结果我男人被河水冲走了,也没见他过来给俺赔礼道歉,我们一家什么都没有,我男人就这样白死了!”说着这妇人就哭了起来。
贺川以前都是跟死人打交道,如今见一介妇人哭得这么伤心,他倒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正在此时,突然有个年轻的声音,像是捏着嗓子在说话:“我相信贺大人和张大人,他们来这里这么些日子,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从没有欺骗过我们,跟崔大人那个狗官肯定不是一路的。”
此话一出,也有许多百姓想起了贺川和张居正的好,也纷纷点头:“我相信张大人,我愿意去!”
“还有我,我也愿意!”
加入的人越来越多,贺川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只是再看刚才说话的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将手中的活计交给手底下的人,他向灾民那边走去,那个人影一看见他就急忙找地方躲藏,但是贺川不是一般人,他的听力极好,尽管那人已经极力隐藏,但是依旧逃不过他的耳朵。
几步路,他就拍上了那人的肩膀。
那人顿住了,转过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薛郡主!竟然是你!”
薛汀立马捂住贺川的嘴:“贺大人小点声,我是瞒着我爹出来的,还有在这里不要叫我郡主,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我现在是女扮男装,叫我薛汀。”
贺川有些震惊,这个薛汀怎么来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薛薛汀,你为何在此?”
薛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我只是见小言他们要过来,便偷偷地混在了队伍里面跟来了,我爹这时候肯定知道了,回去说不定要打断我的腿,贺大人,你可要帮我啊!”
对他这副说辞,贺川显然有些不相信,就算跟柳大人关系再好,也不至于跑到这种地方,罢了,她不愿说他就不勉强:“既然如此,就委屈你,以后就跟着我,你可答应?”
薛汀急忙点头:“答应答应!”她求之不得呢,这几日跟下人挤在一起,她都没怎么合眼,话说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若不是
贺川心里也是叹了一口气,从小她就是这么让人不省心。
另一边,柳锦言跟顾长亭来到了城里,城中的状况比那里好的太多,他们逛了几个粮店,无疑都看到了令人咂舌的粮价钱.
居然卖到了十两一斤!
要知道平常人家二两银子都够一家人一年的开销了,十两一斤,这粮食怕是卖上了天价!
柳锦言他们走进了城中最大的一家粮店,里面的店小二立马出来迎接:“哎呦,两位客官,想要点什么呀?我们这店什么都有,保管两位满意。”
店小二见他们二人打扮的都不俗,只觉的是待宰的肥羊,只等狠狠的宰他们一笔。
柳锦言没有错过店小二眼中的一丝亮光:“大米什么价格?”
店小二忙答道:“十两一斤,客官要多少?”
柳锦言点点头:“我要的可是有点多,不知道你们这里有多少?”
店小二一听顿时拍拍胸脯保证道:“客官放心,客官要多少有多少,若是我们店不够,这全城的店的粮食我都能给你们调来!”
见他夸下如此海口,柳锦言的心里顿时有些想法,跟顾长亭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读到了同样的想法。
柳锦言装作一副桀骜的样子,随手打翻了茶杯:“这什么破茶!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店小二见两人穿着不俗,富贵逼人的样子,特别是这位公子的手下居然还那么有气势,定然不是一般人,他更是不敢怠慢了,急忙重新上了一壶茶,又将他们掌柜的叫来了。
掌柜的听说有这么一笔大生意,急急忙忙便跑来了,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忙不迭的道歉:“对不住了二位,都是小店招待不周,敢问两位是要多少粮食?”
柳锦言伸手比了一个数,掌柜的震惊道:“这么多!这小店一时半会还凑不齐,两位可否给小店两日时间,小店一定准备齐全。”
柳锦言听到此,便知道此事有戏,便站起身:“那就有劳掌柜的了,两日后我带人来取。”
掌柜送走了这两尊大神,急忙去向他的主家回禀去了。
只见掌柜熟门熟路进了一个院子,柳锦言和顾长亭跟在他身后,闪身也进了院子。
那掌柜的先是对着另外两人行了一个礼,才说道:“家主,你猜的没错,确实有位年轻人来买粮食,要的数量还不少,想必这就是新来的赈灾的户部尚书,家主,我们要不要卖给他?”
那家主像是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自然要卖,送上门来的生意肯定要做,不过,自然不能那么轻易的就将粮食给他们带走,后日,你便说,粮食涨到了十五两一斤。”
掌柜的却是有些迟疑:“家主,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万一他一气之下不买了该当如何?”
那家主冷笑一声:“不买?就让他尝尝有来无回的滋味?这事,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掌柜立刻点头:“是,属下明白了!”
另外一个从未出声的那人开口:“家主,这样会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那家主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就凭你做的那些事,他们就会放过你?你最好祈求他们能被干掉,你做的那些事传不到长安城,不然你的命,谁也救不了!”
那人急忙应道:“对对对,您说的对,等到他们把钱付过来,我就安排人”
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家主才转身回屋,像是默许。
柳锦言跟顾长亭此时也猜到了这幕后之人的身份,没想到竟然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顾长亭带着柳锦言从院子里飞出来:“此事,你想怎么做?”
柳锦言心思百转了千回:“既然他们打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心思,那么是谁拿着那把刀还不一定呢!两日后,我们照常去,只是在此之前,我们去拜访一番这个岷洲刺史。”
第五十五章
崔厚听说新来的柳大人要过来,虽然心底有些害怕,但是想到家主说的那些话,这个柳大人早晚也是个死人,又有何惧?
他立马整理着装,出去将柳锦言迎了进来:“哎呦呦,柳大人啊!劳您亲自跑一趟,快进来。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柳锦言同他说着些场面话。
那崔厚的目光又放在顾长亭的身上,这人又是谁?气势好强!
“这位是?”崔厚问道。
柳锦言笑道:“这位是我的随从,姓古。”
那崔厚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如此,不愧是柳大人,连随从都这么有气势!”
“哪里哪里。”
若是那崔家家主在这定能认出来他口中的“随从”正是当今的陛下,可是这个崔厚是个无才又无德的,他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只不过,在崔厚的眼里,柳锦言跟死人也差不多了,在他面前便也没有遮拦,让人上了一桌好酒好菜,还准备了几个婢子跳舞,一派丝靡之音。
柳锦言看着桌子上的大鱼大肉,有些难以言语,外面的灾民还在流离失所,而他们的父母官却如此奢靡,心里全然没有一点百姓的死活。
他心情沉重,自然是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
崔厚见柳大人没有怎么动筷,还贴心地问道:“怎么了柳大人,是不是刚来这里,有些水土不服?”
柳锦言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崔大人如此招待我,很是令在下动容,不如我送崔大人一个消息?”
崔厚立刻来了兴趣:“什么消息?”
柳锦言淡淡道:“其实陛下这次派我来不只是赈灾,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考察这里的官员怎么样,至于到底怎么样,那还不是我说了算,崔大人可懂?”
听了这话,崔厚哪有不明白的,他没想到,这柳锦言还是带了这种任务过来的,若是我们处置了他,岂不是会惹得长安那边生疑,他顿时有些犹豫,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绝妙的办法,若是柳锦言没死,那么他此时讨好他可以为自己赢得一丝机会,若是柳锦言死了,这些银子肯定要用来买粮食,还不是进了他的口袋。
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他挥退了那些婢子,让身后的管家拿上来一个盒子,他将盒子打开,里面尽是些金银珠宝:“柳大人,这些是下官的全部家当了,您可一定要帮我说些好话。”
柳锦言笑着收下了这些金银珠宝:“自然。”
只是那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顾长亭沉默地将盒子收了起来,只是眼中翻腾着一望无际的黑色。
柳锦言还没有出府,就见下人们将刚刚没有吃完的那一大桌食物都喂给了院子里的狗。
那狗吃的膘肥体壮的,一看就是不缺油水。
想到灾民区的那些百姓,甚至连肚子都吃不饱,而有钱人家的狗都能吃上山珍海味!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回望了一眼,柳锦言面色不改地踏出了这里。
回到他们暂时安置的地方,见他们竟然带回来这么多钱,贺川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可以啊柳大人,今天一天你就搞来了这么多钱!”
柳锦言倒是没理会贺川,将目光放在了薛汀身上:“你这是?”
薛汀将柳锦言终于注意到她了,“嗷”的一声扑了上去:“小言,你都不知道这几日我吃了多少苦!!”
正准备告状,顾长亭将薛汀从柳锦言身边拉开,一副霸道的样子。
薛汀撇撇嘴:“有媳妇的人了不起啊!”
“你说什么?”这句话声音太小,柳锦言没有听清。
但是顾长亭跟贺川可是练武的人,讲这句话听的明明白白,贺川一副雷劈到的样子,看看顾长亭,又看了看柳锦言。
陛下跟柳锦言居然是这种关系???他是有多愚钝居然看不出来,这事居然连薛汀都知道!!
还好他之前没有得罪过柳锦言,不然可是要倒霉了。
张居正此时也来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古公子,今日灾民都十分配合,想必不出十日定能将房屋建造完毕。”
顾长亭点点头:“辛苦张大人了。”
“不敢。”张居正的目光突然放在了桌子上,惊讶的问道:“这些都是柳大人筹到的?”
他本来不过以为柳锦言只是在破案上面有两把刷子,没想到他还有这等本事,倒是他小瞧了他。
柳锦言点点头:“话已经放出去了,想必明日会有不少送上门来的银子。”他今日去崔厚那里就是这个目的,将话放出去,自然有不少做贼心虚的人送上门来,这银子自然也就有了。
张居正震惊了一番,但是很好的掩饰下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事倒是让张居正正视了柳锦言,之前因为他父亲的事情,他一直对柳锦言有偏见。没想到人家不不辞辛劳的来到这里赈灾,还筹得了这么多的银钱,或许他父亲那事是另有隐情也说不定,不过范德海已经死了,王启也入了牢狱,这事查不查都不要紧了,重要的柳锦言现在真的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
他掩下心头的震惊,跟几位告辞。
张居正看着逐渐安定下来的灾民区,心里的打算愈发坚定。
柳锦言重新将目光放在薛汀身上:“你一一介女儿身,在这种地方恐怕多有不便,还是早早的回到长安吧。”
薛汀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小言,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姐妹了!再说了,这里有这么多人,能有什么事,再不济,还有贺大人可以保护我,贺大人,你说是不是呀?”
贺川眸光中闪过一丝无奈:“就让她留在这里吧,就算把她送走了,以她的性子说不好还要偷偷跑出来,不如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薛汀顿时眉开眼笑:“还是贺大人了解我。”
“今日就到这里吧,诸位都回去休息吧。”顾长亭既然都发话了,贺川跟薛汀自然也不会不识趣地留在这里。
等他们走后,这里就只剩柳锦言跟顾长亭两个人。
看着顾长亭足以腻死人的目光,柳锦言假装没有看见打着哈欠躺倒了床上:“哎呀好困。”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顾长亭看着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不由的想笑,却又生生的忍住了。
掀起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伸手捞过柳锦言,沉沉地睡去。
柳锦言一夜无梦,刚吃完早饭便收到了许多文人志士的拜帖,其中还有很多世家子弟以及一些官员的拜帖,想必都是昨日听说了他故意散布出去的消息。
今日都来他这里求上一丝好处,既然如此,送上门来的钱财,为何不要呢,况且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将那些人约在了城中的一出酒楼中,柳锦言给顾长亭斟了一杯茶,好整以暇的等在那里。
不多时,果然有一群看起来就极其富贵的乡绅官员齐齐而来。
虽然崔家是江南氏族之首,可是他们家都做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是时候换人了,在座的这些人谁不想分一杯羹呢,不然也不会为了柳锦言这句话而冒险。
领头的是江南氏族排名第二的江家,江家几辈子都被崔家压着,早就已经心怀不满了,如今既然有了可以强压崔家一头的机会,那他何乐而不为呢,带领着一群乡绅氏族便来拜访了柳锦言。
江家家主一脸讨好的笑容:“哎呦,柳大人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真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
柳锦言也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比不上江家主,让江家主今日破费了!”
江家主急忙摆手:“柳大人这么说可就是折煞我了,柳大人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我只怕招待不周,哪敢怠慢柳大人。”
江家主将目光转到柳锦言身后这个气势不凡的男人身上,问道:“这位是?”
就是你口中的“圣上”
但是柳锦言只敢在心中腹诽一番,到了嘴边自然变成了:“这位是我的随从,姓古。”
江家主了然的点点头:“不愧是柳大人,连随从都这么英武不凡!”
柳锦言讪笑着。
众人入座之后,江家主端着桌上的酒杯准备敬柳锦言一杯,没想到都被他旁边的随从拦下了,面色冷冷的给柳锦言倒了一杯茶水:“柳大人不喝酒,只喝茶。”
江家主听到此话已经有些不悦,但是想到还有求于柳锦言,便生生的忍下了,赔笑道:“柳大人,是我思虑不周了,这酒我自罚一杯。”
说着一饮而尽。
柳锦言嗔怪地看了一眼顾长亭,让他不要那么过分。
江家主看着两人之间的氛围,顿时觉得自己明白的了什么,转过身吩咐了身边的人什么,那人立刻出门而去。
酒过三巡,才来到了今日的重头戏上,江家主给另一人递了一个眼色,另一人急忙将准备好的东西命人抬上来,足足是崔厚那个箱子的三倍大!
江家主一脸得意的看向柳锦言:“柳大人,在下知道崔大人也想柳大人有过表示,但是我相信柳大人一定能知道谁的诚意更足,这些都是我们江家为灾区百姓所的一片心意,还望柳大人看到我们的诚意。”
第五十六章
江家主不怕柳锦言不上钩,毕竟是个人看到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就没有不动心的。
除了柳锦言身后那人,江家主见那人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将目光收了回去,饶是他,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收到了那人警告的眼神,连忙把目光收回来。
他心里止不住的冒冷汗,刚才那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柳锦言见看着面前这一整箱的金银珠宝,笑呵呵的收下了:“江家主放心,在下定会在陛下面前歌颂您为灾区百姓所做的功德,崔家主就没有您如此之高的觉悟。依我看,这江南氏族之首很快便要换人了!”
江家主听到这话大喜过望,连连感谢:“那就多谢柳大人了,为了感谢柳大人的厚爱,在下还给柳大人准备了一分惊喜。”
说着拍了拍手掌,一群娇媚可人的男子便涌了进来,娇滴滴的看着柳锦言。
柳锦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江家主居然给他准备这么多美男!他有些胆颤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果然见那人脸上阴云密布,仿佛下一秒便要发作。
吓得柳锦言急忙握住了顾长亭的手,乖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露馅。
柳锦言不敢多看后面的那群环肥燕瘦一眼,急忙说道:“江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家主看着柳锦言的反应更觉得自己猜对了,这个柳大人果然是有龙阳之好,他笑呵呵的说道:“柳大人一路辛苦了,这些都是孝敬给柳大人的。”
柳锦言只觉得惊悚,你送什么不好,为什么要送一群男人啊喂!
柳锦言挤出一丝笑容:“江家主,我想你误会了,这些实在不是在下喜欢的类型,还望你让他们赶紧走吧!”
江家主一脸不死心的问道:“那柳大人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可以”现在去找。
话还没说完,便被柳锦言打断了:“我喜欢冷酷一点,武功高强一点,身材比我高一点的。”
江家主细细品味了这番话,顿时将目光放在了顾长亭身上,柳大人这话就是照着身后这人说的吧
没想到柳大人居然还怕一个随从。
江家主只是遗憾没有讨得了柳锦言的欢心,将身后那群妖艳异常的男人挥手送走了。
柳锦言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他家男人,面色果然好多了。
危机解除。
柳锦言吩咐下人将这东西搬到马车上,并再三向江家主表示一定会对他的善举歌功颂德,这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了酒楼。
马车上,柳锦言抱着满满一箱子的金银珠宝乐开了话:“哎呀,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怪不得人人都想做一个贪官,这来钱也太快了些。”
顾长亭见他眼里只有这箱金银珠宝,“啪”的一声合上了盖子。
满目的光辉顿时消失不见,柳锦言的目光终于放在了顾长亭身上:“陛下?您吃醋了?”
“什么意思?”顾长亭有些不解。
柳锦言摊开双手:“不然这里怎么一股酸味?”
顾长亭一把扯过柳锦言,柳锦言一时不慎,撞进了顾长亭的怀里。为了稳住柳锦言身形,顾长亭一把搂住了他的软腰,却敏锐的察觉到这人僵硬了一瞬间。
在柳锦言看不见的地方,顾长亭勾起嘴角,就只是抱一下腰就这么敏感。
还真是让人心痒痒。
柳锦言索性就窝在顾长亭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下一步,就该去粮店了,想必有着崔厚在里面周旋,很快我们就能拿到粮食。”
顾长亭见他一副小狐狸的样子,勾了勾唇角:“爱卿这是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柳锦言眨眨眼:“这还不是沾了陛下的光吗?若不是陛下的名头这么好用,我的事情也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正说着,马车就来到了粮店。
粮店的掌柜急忙出来迎接,行了一个礼:“柳大人来了!”
掌柜的态度比昨日恭敬了许多:“昨日怪小的眼拙,没有认出来竟然是前来赈灾的柳大人,小的失礼失礼。”
“掌柜的不必客气,我要的粮食可备齐了?”柳锦言开口问道。
掌柜的一脸为难的样子:“柳大人,说好的两日,如今不过才一日,不过倒是也备了不少,若是柳大人着急的话,不如先带回去,剩下的,我明日派人送去。”
柳锦言倒是以为,没想到这个掌柜的动作可真快。
柳锦言将刚刚“搜刮”来的金银珠宝给到那掌柜的,没想到才堪堪地够用今日的量,也就是说明日那些量他们还得另想办法。
柳锦言跟顾长亭带着粮食先回去,一路上顾长亭没忍住开口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柳锦言勾起一抹浅笑:“陛下,若说这江南氏族里面,最有钱的是哪家?”
“崔家。”
柳锦言点头:“没错,就是崔家!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从崔家下手,用他们的钱来买他们的粮食!”
顾长亭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柳锦言眯起眼角:“为什么今日我眼也不眨的将那箱子东西送了出去,我不过是要看看他们要将这些东西带到何处去,放心,我已经派人跟着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说着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真的顾长亭,你不会觉得我心眼子多吧?”
顾长亭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若是你的每个心眼子都装满了我那才是再好不过。”
没想到顾长亭这么会说情话,他又被撩到了!
很快,流霜便传来了消息:“主子,公子,这崔家家主的得到这箱珠宝之后,并没有存到银号里面,而是抬去了后山。属下一路跟着,崔家家主的戒备心很强,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属下不敢跟的太近,只看见他吩咐人将这箱子抬进了一个山洞里。”
“山洞?这倒是奇了怪了,一般人得到钱财不过是放在自己的私库中,或者是放在外面的银号中,这崔家家主跟别人不同,放在山洞里。这山洞有什么特殊的?”柳锦言问道。
流霜回想道:“这山洞十分隐秘,若不是我跟着崔家家主,怕是也难以找到,更奇怪的是,山洞入口竟然还有把守。”
有人把守?
柳锦言跟顾长亭同时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
难道?
这个崔家竟然有别的心思?
拥兵自重可是死罪!
柳锦言挥手让流霜下去,同顾长亭说着自己的想法:“这个崔家想自己做皇帝?太后又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们打算拥护谁?难不成打算自立为王?”
顾长亭淡淡道:“没有我这个威胁,还有大皇子,再不济从旁系那里过继一个少不更事的婴孩,到时候太后垂帘听政,天下不还是掌握在他们崔家手里。”
柳锦言点点头:“若是这样的话,那崔家的心思昭然若揭,看来他们一直没有打消与你为敌的念头,这崔家怕是留不得了。”
顾长亭冷哼一声:“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看来崔家搜刮过来的民脂民膏都用在了这上面,只是不只是那个崔厚知道多少。”
柳锦言缓缓道:“我觉得崔厚像是被崔家家主瞒着的,只是他自己有没有发现一点端倪就不好说了,不过他有意向我们投诚,是不是说明他也知道些什么?”
两人晚上偷偷来到了崔厚的府邸。
崔厚刚刚跟小妾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此时正是精神十分松懈的时刻,他猛然看见两个人影出现在他的房间中,他吓得腿一软,差点摔下床。
崔厚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柳柳大人?深更半夜的您来我这里做什么呀?”
柳锦言随手将手中的东西塞到崔厚的嘴里:“咽了。”
崔厚听见这话下意识的便将那东西吞了,末了才问道:“柳大人,你这是给我吃的什么呀?”
柳锦言一脸得逞的笑了笑:“自然是毒药啊,崔大人,有没有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人扼住了,五脏六腑都在发热?”
随着柳锦言的话语,崔厚果真觉得肠胃在翻江倒海,他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柳大人,饶了我吧,下官是哪里做的不对,请柳大人指点迷津啊!”
柳锦言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尽管此时他在做着威胁人的事情,面上还是笑眯眯的
“崔大人,莫慌,坐下来慢慢说。”
崔厚听见这话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直到柳锦言的一句话犹如惊雷他头上炸响:“崔家家主在后山做些什么?”
崔厚满眼震惊,没想到柳锦言居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他眼珠子飞快地转着,在想着解释的说辞。
然而柳锦言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不由的出声警告:“崔大人,我可提醒你,这毒只有我有解药,若是不说实话,你会知道后果的。”
崔厚的话在喉间滚了滚,最终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坦白道:“家主他他在后山养兵!”
果然如此,柳锦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崔厚则是连连哀求:“柳大人,你可一定要保我啊,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若不是我那次偷听到家主跟别人谈话,我也是不知道这事情的。”
崔厚一个大男人,此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第五十七章
柳锦言则是抓住他字眼里的不对之处:“谈话那人是谁?”
若是猜的不错的话,就是他所想的那人。
崔厚结结巴巴的说道:“天天太黑了,没看清。”
柳锦言也不逼问他,左右那人是谁,他心里也有一个大概。
继续问道:“可否知道出入后山之法?”
崔厚摇摇头:“家主将那里看守的十分严密,就算是我也是不曾进去半分的。不过,粮店掌柜的是家主的心腹,他一定知道的比我的多,这些年都是他在暗中帮家主做事。”
柳锦言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便向顾长亭示意。
顾长亭伸手揽过柳锦言的腰,轻松将他带出了院子,稳稳落地。
徒留崔厚还在地上哀嚎:“别走啊柳大人,下官的毒还没解呢!”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在崔厚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若是直接找到掌柜的,怕是会打草惊蛇。
二人决定假借赈灾的名义,暗中向这里调动兵马,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最快的还是向沧州刺史借用兵马。
柳锦言不由的打探道:“这沧州刺史是个怎么样的人?”
顾长亭看了他一眼,给出了评价:“爱民如子,殚精竭虑。”
这八个字可是很高的评价了,能从顾长亭的嘴里听出一两句夸人的话可不容易,他能这样说,证明这沧州刺史真的不错。
张居正听说他们要给沧州刺史写信,便站出来说道:“陛下,不如由臣来写这封信,沧州刺史乃是老臣的同窗,老夫来写这封信更有说服力。”
顾长亭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这信若是张居正来写,确实比柳锦言更为合适。
天一亮,贺川就带着赈灾的钱粮去跟粮店的掌柜换取了粮食。
柳锦言一脸心痛的拉拉顾长亭的袖子:“喂,你不心疼啊,这么多的银子。”
顾长亭握了握他的手:“不心疼,到最后还是要落到我手里,此时不过是权宜之计。”
那倒也是。
灾民们的病情也控制了差不多了,房屋也在建造中,速度比柳锦言想象中的快上许多,已经初具雏形了。
而这时,灾民区突然闹了起来。
几名男子在煽动着其他百姓的情绪:“乡亲们!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流离失所吗?都是因为崔厚那个狗官!他贪污的修堤坝的钱财,才导致堤坝决堤,冲毁了我们粮食啊,乡亲们!”
“什么?竟然是崔大人?”
“崔大人平时就鱼肉乡里,没想到他居然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乡亲们,我们要讨回一个公道啊!”
“对呀!我们这就找那个狗官算账去!”
他们这样子贸然前去,肯定是会吃亏的,崔厚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他背后崔家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崔厚做的都是对崔家有利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若是崔家知道崔厚早已经将他们出卖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贺川立马拦在这些人的面前:“乡亲们,冷静啊!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自己的家人早日过上以前的日子。”
“我呸,你说的到好听!怕不是跟崔厚是一伙的。”那领头的男子呸了一声。
贺川顿时来了脾气,但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发作,硬生生的忍下去了,倒是薛汀看不下去了:“喂,你怎么说话的!贺大人这些日子呕心沥血的,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你却这么诋毁他,我看你是黑了心肝!”
那男子显然听不进任何话,吼道:“你们都是一伙的,自然都帮着他说话!别拦着我,老子要找崔厚算账!”
柳锦言此时站了出来大喊了一声:“乡亲们!要算账自然有官府去算账,你看那些老弱妇孺们他们像是折腾得起的人吗?大家若是信我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至于崔厚的事情,自然有他应该得到的惩罚。”
那男子像是不信:“你与我们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帮我们!”
柳锦言冷眼看了这男子一眼:“你口口声声说要找崔厚算账,那我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单凭几块土块能证明什么!”
那男子被怼了熄灭了气焰:“那也不能证明官府真的会为我们讨回公道啊!自古官官相护,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丘之貉!”
“二虎,你怎么能这么说柳大人,柳大人这几日为了我们买粮买药,我们都看在眼里。”说话的是这名叫二虎的奶奶。
二虎静默了半晌,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柳锦言松了一口,感激地朝老人家看了一眼。
顾长亭一脸欣赏地看着屹立在人群之中的人,这场危机就这么被他轻易地化解了,不愧是他的人。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一切事情都平息的时候,夜半突然烧起了大火,从新盖的房舍,一路烧到了灾民区,到处都是大火和百姓的哭喊声。
娃娃的大哭声,
妇人的求救声,
男人的奔走声。
声声交汇在一起,顾长亭与柳锦言立马出去查看,贺川他们此时也醒了,四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有序的引导百姓向空地走去。
柳锦言跟顾长亭则是急忙的疏散人群:“快,快向外走!”
还好灾民区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并没有什么太重的物体倒塌下来,只是可惜了才刚搭建起来的房屋,就这么毁于一旦!
将人员都救出来之后,众人默默地看着这里被烧成了平地,忍不住哭出了声,这都是他们的希望啊,如今却被毁了!
二虎气冲冲的就要找崔厚算账:“肯定是崔厚那个狗官干的,怕我们找他算账,就打算一把火把我们你都烧死在这里一了百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做的那些龌龊事!”
贺川急忙拦住了他。
柳锦言也转头看去,这些人前几日还神采奕奕的向他憧憬着今后的生活,只不过一晚上却有人亲手将这里给毁了。
顾长亭也是一脸阴沉:“查!”
百姓们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无神地看着远方的天际。
流影不久便查出了眉目:“主子,地上有火油的气味,还发现好几处脚印,确实是人为破坏的痕迹。”
柳锦言听了就要气呼呼的找崔厚算账,顾长亭叫住了他:“小言,不是崔厚,恐怕是那位崔家家主发现了什么,要灭这里的口。”
柳锦言一惊,难道是?
他看向这些百姓,这些人中难道有人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被崔家发现了,索性一劳永逸,将这些人都灭口,如今这些人都没有死,怕是崔家很快就要来了。
柳锦言的目光放在二虎身上,这人前几日都好好的,昨日便突然说要招招崔厚算账,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正想着便叫了二虎:“二虎,你来一下。”
二虎听见这话,明显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这让柳锦言更加确定他一定知道什么。
将二虎带去人少的地方,柳锦言压低了声音道:“二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为什么我们这里会被烧?”
二虎没想到柳锦言这么快就猜到了,心一横就将他发现的说了出来:“我昨日想着去山里打点吃的,结果在山里迷了路,就看见了崔厚在一个山洞前鬼鬼祟祟的,我就没忍住,多看了会,没想到被人发现了,还好我跑的快,不然说不好我昨天就没命了!”
柳锦言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你昨天怎么不说,还撺掇着大家去找崔厚算账?”
二虎急忙解释道:“我可不是让大家去送死,我是想着这个崔厚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好事,况且他拿了我们那么多钱,难道不该吐出来点吗?”
“那你可知你差点铸成大错?发现这种情况没有及时上报,而是将危险带给了乡亲们。”
二虎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我我不知道。”
柳锦言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发现问题及时跟我或者古公子说,我们都会帮你的。”
二虎点点头。
“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山洞在哪里吗?可能需要你来引路了!”柳锦言一脸郑重地说道。
二虎点点头:“记得,我逃跑的时候特意记了一下路线。”
“好,你先回去休息吧,说不好一场硬仗要打,提起精神来。”
“嗯。”
二虎走到顾长亭旁边的时候,发现这人用极其阴沉的眼神看着他的肩膀,吓得他赶紧离开了此地。
柳锦言走到顾长亭的面前:“崔家要动手了”
顾长亭轻声嗯了一下:“沧州刺史的人已经都在岷州城外随时待命,长安的人还需要些时日,那就只有这些百姓可以用了。”
柳锦言眼中闪过震撼:“你是说?”
“没错!我要将他们训练成一只军队。我相信,我的百姓是不会让我失望的。”顾长亭抬眼望去,数不清的灾民正盼望着能够重新过回以前的日子。
顾长亭走到这些百姓面前:“各位,如今是到了共进退的时候,我们时刻面临着危险。我需要有人站出来守护我们的家园!这件事会很危险,我不敢保证大家都不会受伤,但是我需要一部分人站出来,同我们一起作战!现在,如果有愿意守护我们家园的勇士,请站在我的右手边。”
话说完,二虎第一个响应:“我愿意!”
第五十八章
跟着,越来越多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也愿意!”
“算我一个!”
越来越多的人站到了顾长亭的右手边。
他们的身后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不能退缩,也从不退缩!
将训练他们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流影,不过半日,已经有些军队的影子。
柳锦言看着正在训练的这些拿着都是地上捡的树枝:“我们的武器比不过崔家的,到时候还是没有胜算。不如今晚,我们去偷些兵器?”
顾长亭摇摇头:“只有我们两个人,就算偷了,也带不回来,若是带的人多,难免被人发现,到时候得不偿失。”
柳锦言一脸神秘莫测,不赞同地摇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你能偷多少,我就能带多少!”
开玩笑,他可是有系统呢,系统的空间他可是一点都没用呢,正愁有些浪费,这不是刚好用上了!
顾长亭将探究的目光放在柳锦言身上。
柳锦言猛然“咯噔”一下,糟糕,太得意忘形了,他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向顾长亭坦白啊,可是这样的话,他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妖怪?
柳锦言斟酌着给了一个能让古人接受的借口:“那个,我之前碰见了一个高人,他给了我一个能装任何东西的神器,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能想带多少就带多少了!”
“爱卿,是吗?”
柳锦言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是的。”
顾长亭也不再追问,柳锦言有他的小秘密,他早就知道。只要柳锦言不想着离开他,就算瞒着他又如何,能有些保命的本事再好不过。
看着顾长亭走远,柳锦言才松了一口气:“007,你说顾长亭他信了没?”
【宿主,你这蹩脚的借口都想得出来,顾长亭那么聪明,肯定只是不想拆穿你。】
“你”不要说大实话好不好。
当夜,顾长亭与柳锦言就在二虎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个山洞,不出他们所料,山洞周围都有人严密的把守着。
顾长亭身手伶俐的打晕了他们,他跟柳锦言悄悄的溜了进去,让二虎悄悄的离开,以免被他们发现。
只见整个山洞都被挖空了,里面摆满了各种兵器,还有人在大汗淋漓地锻造着新的兵器。
柳锦言心中一喜,这下可以全都带走了。
甚至他还看见了好几箱珠宝就那么随意地摆放在地上,其中就有他们用来买粮食的金银珠宝,看来崔家是将这里当成了藏宝库了,就这么随意地摆放在地上,也不怕被人盗了去。
顾长亭抓了一个落单的工匠,逼问出这里的信息。
那工匠本来就是被抓来的,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不见天日的日子,他们被抓来这里之后若是不听话,每天就是非打即骂,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山洞里,根本没有机会出去。
“有人给你们送吃的?”柳锦言问到,若是有人来的话,怕是很快就有人就会发现这里不对劲了。
那工匠点点头:“算算时间,恐怕也快到了,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恐怕不止我们,你们也要赶紧逃。”柳锦言勾起一抹笑。
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工匠一僵。
就见面前之人仿佛变魔法一般,将整个兵器部的兵器都变没了!
不见了!
都不见了!
那工匠先是震惊,再是恐惧:“哎呦,公子,这下我们肯定要倒霉了!要是崔家主来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柳锦言看来身旁云淡风轻的男人一眼:“未必!你赶紧让大家离开这里。”
其余的工匠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傻了眼,又看到这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人,本想上前质问一番,没想到突然一人窜出来大喊道:“兄弟们,快跑啊!有人来救我们了!”
其他人一听欣喜若狂的向外跑去,却被一箭射穿了喉咙,后面的那些人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崔家家主崔昊带着人马围在了外面,崔昊十分嚣张的堵在外面:“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
柳锦言没想到崔昊居然来的如此之快,若是被崔昊发现顾长亭也在这里,岂不是如了他的愿,随手摘了个面具给顾长亭戴上,才慢悠悠的出了洞口。
崔昊看见面前风轻云淡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柳大人,久仰大名。”
柳锦言抬眸看了过去:“我想我跟崔家主并没有什么交集。”
崔昊十分不同意的摇摇头:“柳大人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柳大人如今出现在老夫的地盘上,怎么能说跟老夫没有交集呢?”
柳锦言并不接他的话:“崔家主有什么要求不如直接提出来,在下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放了这群人。”
崔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柳大人,你凭什么以为你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提条件!你现在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柳锦言像是不认同他的这话:“崔家主,您屯兵至此,想必早就有打算了,只是苦于朝中没有人接应,你崔家在朝中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职位,我想,您应该需要一位陛下面前的红人。”
崔昊听见这话像是来了兴趣:“这么说,柳大人是有意要跟我们合作。”
“自然。”
“那不如柳大人先展现出来对我们的诚意,柳大人对那群灾区的贱民一直尽心尽力,如今那群刁民挡了我的路,不如就由柳大人将他们都送到黄泉,我会在这里等着柳大人的好消息的。而你身后的这些人,就都留下吧,若是柳大人没有做到,那么,他们就会因为你而死!”
柳锦言眉头一皱,意识到了不妙,这是逼他在做抉择,无论是哪一边的人,都是天楚的百姓。
一辆火车开过去,是去人少的铁轨,还是去人多的那条铁轨,这个问题,从来就没有最优解。
但是此刻,这个问题放在了柳锦言的面前,逼得他不得不做出抉择。
那么,他的选择又是什么呢?
他的目光放在了面前的崔昊身上,他想他已经有了答案,既然他那边都不想放弃,不如就炸了火车头!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崔昊的身上,心里问着系统:“系统,给我来几颗炸弹还有烟雾弹,我要炸了面前这个讨人厌的东西。”
系统的听话的将他要的东西都买上。
【好的,宿主。】
就在崔昊等着看柳锦言还有什么花样的时候,只见面前那人勾唇一笑轻声说了句:“崔家主,后会有期。”说着就扔出 一个黑色的原型物体。
顿时就在他原来的站着的位置炸开,要不是身边的人将他扑倒,那么刚才被炸的就是他了。
崔昊刚要发作,就柳锦言那又陆续扔来了几个不明物体,崔昊赶紧让手下之人散开,没想到这些东西落地之后,居然放出了大量的烟雾,崔昊立刻让人捂住口鼻,
这些烟雾,不仅阻挡了他们的视线,还释放出了一种难闻的气味,闻得多了。让人觉得胸闷气短。
等到这烟雾散去,面前的那些人早已经不见了。
崔昊气的吐血:“给我追,他们跑不远的!”
手下之人立刻听命行事,急忙向着柳锦言他们逃走的方向而去。
而柳锦言他们虽然带着这么多的工匠逃出来了,但是这些人怎么比得上那些训练有素的精兵,没过多久便被崔家的人追上了。
就在柳锦言以为他们就要命不久矣之时,二虎带着人来了!
这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灾民,胜在数量多,倒也跟崔家的人打的不相上下。
那些工匠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识趣地躲在那些人的背后。
流影流霜见到他们的主子没事之后,急忙加入了战局,顺利的将人解救了出来。
崔昊的大势已去,只能带着人马急忙的撤离。
柳锦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人带回了灾民区,他才有些担忧些说道:“今日我们跟崔昊对上了,想必他必定会带着人马重新来,我们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对了,我带回来的那些兵器,都已经发了下去了?想必我们有一场硬仗。”
顾长亭沉声:“沧州派来的人已经混在了这些灾民之中,若是有情况,他们会及时通知的。”
柳锦言这才放心,有了沧州的人相助那边再好不过。
当夜,崔昊就带人围攻了灾民区。
虽然灾民的人数不少,但是崔昊带来的人也不少,这些都是他私下招募的兵卒,已经秘密训练了好几年,两相对比来说,自然是比这些临时组建起来的“军队”好上许多。
不过好在他们这边有一个极好的将领,一将抵万军可不是白吹的,接下来就看顾长亭的了。
崔家家主直接带人将灾民区围了起来,
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睁大了双眼:“你!你居然也来了这里!”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天要助我!顾长亭你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跑到这等卑贱的地方。”
那些离得近的百姓都听到了崔昊的说的话,纷纷向领头的男人看去。
“什么?他竟然就是陛下?”
“陛下这些日子都在跟我们同吃同住!”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百姓们都在振臂高呼万岁,这显然带动了不少士气,整个灾民区的百姓仿佛都看见了希望一般,看着面前这个面如神祗的男人
第五十九章
随后那些灾民组建的军队也站在了顾长亭的身后,这边的队伍逐渐的强大起来。
崔昊这边的人听见对面的人竟然是当朝的皇帝陛下,已经有些胆怯:“家主,我们这样可是谋反。”
显然这位是没有懂这位家主的心思,他就是要谋反!
既然顾长亭这个皇帝当的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为什么这个皇帝不能由崔家的人来当。
他如是想着,眼里更是露出了几分势在必得的野心。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翻不起什么浪!”崔昊继续说着:“就算顾长亭在又如何,他一个人还能带着这群累逃出我的手掌心!”
崔厚没想到柳锦言身后跟着的那个跟班竟然是当朝皇帝陛下,此时的他有些后悔就这么跟着崔昊来了,若是他站在顾长亭那边?
不不不,不行,若是顾长亭赢了,那么他之前做的那些事被处死一百回都不为过,但是他并不觉得崔昊有什么胜算,毕竟当年宸王用兵如神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他在崔昊旁边提醒道:“家主,可要当心啊!”
崔昊不屑的笑笑,到底谁强谁弱,今日便能见分晓。
两方人马顿时交锋在一起,顾长亭这边的战斗经验不足,弱势很明显。
崔昊更为得意,却见顾长亭拿起一支箭,拉起一个满弓,目标直指他这里,在崔昊的目光中,箭头逐渐放大,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只好扯了近旁的人挡在了他的前面,他才幸免于难。
而被他拉在前面的倒霉鬼正是崔厚!只见那只箭正中他的眉心,一道血痕从眉心处顺眼角流了下来,崔厚瞪大了双眼,仿佛死不瞑目。
而顾长亭这边并没有停止射击,他接着射出了第二支,第三支箭,已经死去的崔厚被崔昊当成的盾牌,此时已经被扎成了蜂窝。
崔昊狠狠地扔下崔厚的尸体,咬牙切齿地看向顾长亭:“给我杀,谁杀的人越多,拿的钱就越多!”
听到这话的崔家人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百姓们渐渐落入下风。
顾长亭改变阵型,以防守为主,保存实力。
而柳锦言此时的炸弹也兑换的差不多了,把这些炸弹都交给了顾长亭,还贴心地告诉了顾长亭使用办法,便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
顾长亭看着面前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想到了上次柳锦言用这些东西的威力,心里顿时有了数。
他让灾民军头退回来,两军之间有了明显的交界线,顾长亭抓住机会,让人把这些炸弹都丢出去,崔家那边顿时传来一声声哀嚎。
他们连躲都不及,就被炸成了灰烬。
崔昊看着又是上次那个东西,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恐慌,这东西的威力他见识过,没想到顾长亭居然有这么多!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他的附近被扔了一颗。
他一惊,立刻躲避,可是一惊来不及了,那炸弹就在他的身旁炸开!
崔昊一下子被炸出了几米远,口中止不住的吐出鲜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炸没的双腿:“啊!我的腿!”
崔家之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停下了动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崔昊哀嚎了几声之后,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他们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一时间没了动作。
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我投降!”便把武器扔在了地上。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降,很快这场战事就平息了下来。
等到长安的援兵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已经被平息的事端,他们将这些人全都带走,不由的佩服到:陛下就是陛下,不是我们尔等凡人可以模仿的!
灾民区的百姓只是受了点轻伤,太医们很快就将这些受伤的人安顿好了。
柳锦言将他在山洞中取得的那些金银珠宝都交给了贺川,用以帮助这些人重建家园。
没有了崔家的阻挠,很快,这里的房屋就被建好了,堤坝也被重新加固了,地里也重新种上了粮食,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柳锦言跟顾长亭走的那天,被这里的百姓夹道欢送,柳锦言也是十分感慨。
回程之前,沧州刺史竟然来了,一个劲的埋怨张居正这个老匹夫居然不告诉他陛下也来了此地,害的他此时才收到了消息。
顾长亭正苦于岷洲刺史的位置没有人接任,沧州刺史就向他推荐了一个十分靠谱的人,岷洲之事总算尘埃落定。
回程的路上,贺川跟薛汀在斗嘴,柳锦言则跟顾长亭一起坐在马车上,惬意的喝着茶水,吃着糕点。
顾长亭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柳锦言的身上,有些探究,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他想问,为什么他能凭空拿出那么多的“炸弹”?
为什么他能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柳锦言见顾长亭只喝茶,便塞了一块糕点在他的口中:“赈灾的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吃东西,都饿瘦了!”
顾长亭含笑咽下了这些糕点,还轻轻地擦了下柳锦言的嘴角。
柳锦言乖乖地坐着,任由顾长亭动作,却没想到身子被顾长亭捞了一把,猛然向前一倾,顾长亭的吻劈天盖地的落下了。
柳锦言怔怔的,急忙紧闭了双眼,嘴唇之间的厮磨越加激烈,一个灵巧的东西钻入他的口中,攻城掠地,柳锦言差点喘不上气来。
良久,顾长亭才放开了他,男人的目光中已然染上了一丝情欲。
男人的大手还放在他的腰间,他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开,索性放弃了。
顾长亭看着柳锦言已经羞红的脸,轻声说了句:“很甜。”
柳锦言的脸更是爆红起来,顾长亭你犯规啊你!
很快,马车便回到了长安。
太后因为参与谋反之事,被下旨幽禁于慈宁宫,不许任何人探望。
然而当天晚上,慈宁宫就传来了太后自缢的消息。
她没了母家,也没有儿子,自然没有什么依仗了,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便决绝的赴死。
顾长亭命令一切丧事从简,就这样,一国太后便草草地下葬了。
崔熏儿之前仗着权势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失去依仗,那些人都来落井下石,嘲笑着崔熏儿的自不量力。
张婉凝一跃成为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贵女,如今不少人都来巴结她,她却看不上那些人。
来首辅府上提亲的人不在少数,张居正也在给张婉凝物色青年才俊,但是没想到张婉凝一根藤上吊死,只认准了皇后之位。
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张居正自然是十分宠爱,但是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乱来,苦口婆心的劝诫道:”婉凝,皇后之位你就别想了,陛下不会立任何一个女人为后的。”
张婉凝不信邪:“爹,难道你就不想你的女儿成为皇后吗?这样我们家也可以永葆富贵。”
张居正冷了脸:“胡闹!我什么时候教你要靠皇后之位保住家族荣耀了!”
“爹爹,女儿是真心喜欢陛下的,爹爹你就成全了女儿这个心愿吧!”张婉凝哀求道。
见女儿如此伤心,张居正也不由的将实情说了出来:“陛下喜欢的另有其人,婉凝,爹爹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不希望看见你误入歧途。”
张婉凝面上一片乖巧之色,然而心底却浮上一丝不悦,不管陛下喜欢的是谁,只要那个人不在了,皇后之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张婉凝不由得打探道:“爹爹,陛下喜欢的到底是谁?”
张居正却不语。
张婉凝见从他那里打探不到,便另起了心思。
隔天,张婉凝就去拜访了薛汀。
薛汀一听说是张婉凝,心下倒是有几分疑惑,张婉凝怎么来了?她不是向来不愿意同我这种坏了名声的女人一起?
薛汀从灾区回来之后,就被薛侯爷勒令不让她出门,省的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如今可是人家主动找上门来,可不是她想惹事。
想了想,就让人将张婉凝带了进来。
张婉凝一看见薛汀就止不住的夸赞道:“薛姐姐真是好兴致啊,这么些日子不见倒是越发的明艳动人了。”
薛汀内心止不住的吐槽:没看见我从灾区回来都瘦脱相了吗,还明艳动人!
吐槽归吐槽,面上还是挂着一抹假笑:“婉凝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张婉凝面上一僵,很快又维持住了她的笑脸:“薛姐姐,这是埋怨我了?妹妹只是近日得来了几匹不错的面料,想拿来跟姐姐分享。”
薛汀倒是不吃那一套:“婉凝妹妹近日可是这长安城的红人,难得有好东西还想着我。”
张婉凝面不改色:“薛姐姐喜欢就好。”
薛汀喝了口茶,并不做声。
张婉凝见薛汀这么不上道,倒是坐不住了,忍不住打探道:“听闻薛姐姐前些日子同陛下走的近?可否告诉妹妹陛下都喜欢些什么东西呢,过些日子就是陛下的生辰了,妹妹也好准备些礼物给陛下。”
薛汀是知道张婉凝的心思的,她如此急忙地讨好顾长亭,不就是想坐皇后之位。
第六十章
“陛下啊?我想想,陛下喜欢的你可送不来。”薛汀毫不客气。
张婉凝倒是不服气:“薛姐姐就别卖关子了,不管陛下喜欢的是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就一定帮陛下得到。”
薛汀摇了摇手指:“不,你不行,陛下喜欢的是个一个人。”
这话像是彻底击碎了张婉凝的几分侥幸,连薛汀都这么说,那么陛下真的有心上人了?
张婉凝掩下心头的嫉妒,笑问道:“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能得到陛下的青睐?”
薛汀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只奉劝你一句,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也不要妄想对那人做什么,否则,你会死的很惨的。”
张婉凝这才一脸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虽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信息,但是这并没有阻拦张婉凝想要当皇后的脚步,她的目光反而更加坚定起来,不管是谁,只要那人不存在了,那么皇后之位还是她的。
而柳锦言得知,过几日之后便是顾长亭的生辰了,一直在思考该送他什么生辰礼物。
顾长亭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什么都不缺,但是柳锦言还是绞尽脑汁想给顾长亭一个惊喜。
生辰那天,虽然顾长亭已经让一切从简,但是皇宫内还是办了一场宴会。
宴会上觥筹交错,轻歌曼舞。
顾长亭的目光时不时的放在了柳锦言的身上。
张婉凝仔细观察了宴席上的女子,比她有才的没有她家世好,比她家世好的不如她名声好,她就不信还有谁比她更适合当皇后。
张婉凝献上自己准备的礼物,是一副她亲手绣的一副“天下太平”的刺绣,
这幅刺绣一拿出来,就广受好评,在座的纷纷都向张居正道喜:“首辅大人,你的女儿才女之名果真是名不虚传,这幅刺绣,怕是长安城里最好的绣娘也绣不出这么精美!”
张居正是清楚她女儿的心思的,见张婉凝如此出风头,也没有很开心,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过奖。”
看着底下一脸娇羞的女人,顾长亭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照例说了句:“赏。”便没有了动作。
张婉凝的手帕都快绞烂了,她没日没夜的赶工却只得了这么个字,心里不甘到了极点。
薛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张婉凝作死。
自己都劝过她了,是张婉凝自己不听劝啊!
张婉凝见顾长亭的目光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不由得气急。
众人的目光虽然都在她的身上,但是都不是她想要的。
张婉凝清了清嗓子:“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婉凝除了这幅刺绣,还特意准备了一曲来为陛下贺寿。”
场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听见张婉凝这样说,心下明白了几分,原来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不过有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顾长风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眉眼上挑着:“依我看,极好,听闻首辅大人的女儿乃是长安第一才女,想必这琴棋书画定然不在话下,不如趁此机会,让大家都见识见识。”
顾长风都开口了,大家也都纷纷附和着:“是啊,是啊,想必首辅大人的女儿琴技必然不错,这下我们都有耳福了。”
张婉凝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她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琴搬上来,自己做坐在台上,享受着众星捧月的目光。
见主位上的那个男人目光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张婉凝更是掩下心头的激动,伸手拨弄着琴弦。
不得不说,张婉凝的琴技在长安城里确实是数一数二的,琴声婉转而又悠扬,只是这曲子?
在场的众人纷纷面露疑惑。
张居正脸上更是一片难堪之色。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曲子乃是一首凤求凰,配上张婉凝深情的望着顾长亭的眼神,在场的哪有不明白的,这是在向陛下献殷勤呢。
张居正只恨自己没有在张婉凝上台之前就拦住她,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她的名声何在!
张居正对着这个从小疼爱的女儿,第一次有了愤怒的情绪。
张婉凝一曲完毕,盈盈俯首,她能感受到到顾长亭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掩下心头的激动,把身子俯的更低一些,
顾长亭打量张婉凝,只是没想到张居正的女儿居然抱着这种心思。
张居正见顾长亭面色不悦,顿时上前去将张婉凝拉下来,随后对着顾长亭一拜:“陛下,老臣的女儿少不更事,希望陛下看在老臣的面子上,能够网开一面。”
张婉凝见着自家在行礼赔罪的老爹,硬是没有想明白她到底哪里得罪陛下了,但是见自家老爹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她也忙跟着赔礼。
“陛下,是我弹的曲子难以入耳吗?”张婉凝问出心头疑虑。
她自然没有收到自家老爹向他传递的眼神,自顾自地问出口。
顾长亭沉声道:“琴技不错,只是曲子选错了。”
张婉凝面色一白,陛下这是在说她僭越了。
张婉凝似乎能感觉到周围人对她指指点点的神情,饶是她脸皮再厚,此时也承受不住,急忙跑出了殿外。
张居正倒是没有忘记了礼仪,向着顾长亭行礼之后,便急忙追去。
张婉凝并没有跑出去多远便被张居正追到了,张居正第一次抬手打这个疼爱多年的女儿:“婉凝,我以为你心性聪颖,很多事情,我不用讲,你都明白。但是今天的事情,你太令我失望了!”
张婉凝擦去脸上的眼泪,捂住被打的那半边脸:“爹爹,陛下为什么不喜欢我?明明我都那么努力了,却却还是得不到他的青睐。”
张居正叹了口气:“凝儿,别傻了,陛下喜欢的永远都只有那个人,若是你还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看个明白。”
张婉凝没想到,原来那人就在席间,为了解答心头的疑惑,张婉凝也不顾的被人嘲笑的目光,又回到了席间,
这次倒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没有其他的动作。
柳锦言吃席吃了一半就跑的没影了,倒是没有看见席间这一幕。
顾长亭目光中看不到柳锦言,倒是有些百无聊赖,支起一直手臂撑着脑袋,模样的说不出的慵懒。
忽的,男人本来暗沉无波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光亮。
张婉凝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她的目光随着顾长亭转向了大殿之上,只看见了刚任职户部尚书不久的柳锦言让人推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上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几名侍女身上,但是不对,陛下的目光并不是对着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倏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大殿之上那个如明月皎皎的男子,男人的面上一如既往的挂着一丝平易近人的微笑。
她又将目光落在了顾长亭身上,只见顾长亭的目光从柳锦言来到这里开始就没有从那人的身上落下了。
心下顿时一惊,难道陛下喜欢的那人竟然是柳锦言?
她怀疑了所有人,没想到,最后竟然败给了一个男人。
柳锦言的目光落在主位之上的男子,大殿之上的众人纷纷看向殿中这个奇怪的物体,上面还插着几根蜡烛,倒是新奇。
柳锦言一抬手,只见身后跟着的那几名婢女纷纷开始唱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柳锦言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忍不住随着节奏拍手。
顾长亭的目光灼灼的看向大殿之中的男子,眼中的冰霜像是被春日消融了一般,只留下了一片微微激荡的湖水。
一曲完毕,柳锦言抬起头来对着顾长亭说道:“陛下,许愿吧!许完愿要吹蜡烛哦!”
顾长亭倒是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庆祝方式:“许愿?”
柳锦言解释道:“是啊陛下,过生辰是一定要许愿的,说不好哪天就实现了呢!”
顾长亭也乐得陪柳锦言闹下去,微微沉思便说道:“朕希望天楚能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柳锦言一直陪在顾长亭的身边。
后面那句话顾长亭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念。
柳锦言等顾长亭许完愿急忙催促道:“快吹蜡烛,陛下。”
顾长亭缓缓走下来,一扬手,蜡烛就全都熄灭了!
柳锦言目瞪口呆,好吧,这也算是全都“吹”灭了。
他握住顾长亭的手拿着刀向着蛋糕切下去,在场的人都微微怔住,陛下可是最讨厌别人碰他的,柳大人似乎要倒霉了。
然而预想之内的发怒并没有到来,他们看到顾长亭面上似乎浮上了一丝笑意,任由柳锦言握着他的手。
众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再看时,那丝笑意已经荡然无存。
张婉凝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若说之前还有什么不明白,此刻也全都明白了,陛下看着柳锦言的眼神完全就像是看着一件珍宝的眼神。
一股嫉妒又酸涩的情感涌上心头,她目光有些阴狠的看向柳锦言。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勾引陛下,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男子而已,群臣百官是不会同意的,皇后之位到头来还是她张婉凝的。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顾长亭从来就不是一个受别人摆布的人。